章九、
立花城平安无恙，城内百姓欢欣喜舞，适逢大神祭，在战火中惊恐了十多日的百姓就借大神祭一解抑闷。4 g' ?2 d, Q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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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大神祭，敦子都只能在家中楼阁上往外张望，以前央求了父亲多次，信正都以自身安全为由，不许她出去。这回父亲忙着在外征战，而母亲又是无主见之人，机会千载难逢，她要出去参加大神祭的心，就更不可抑止了。$ b" w6 o3 C7 _1 G8 z; k
高桥南在给她抄着书，听见她这个提议，不由得皱了一下眉，“既然岳父大人不许你出去，自是有他的道理，你就且忍忍。这大神祭也不见有何好玩之处，不若我陪你做其他游戏？”" v2 K6 l( m5 z7 b7 @4 s$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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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敦子抱起手，一口回绝，她看着有些无奈的高桥南，说道：“我听志津香说，大神祭可好玩了，有烟火，有祭祀舞，有犬斗，有鱼斗，你就让我去一次吧。若真无趣，我立马回来，绝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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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看了跪坐在门外的大家志津香一眼，叹了一口气，“真的要去？”; M u3 ]9 a7 }( A& K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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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听她口气软下，当即把脸凑到她眼前，作万分期待状，连点着头。$ |+ R8 v1 U*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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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 Z7 n- y+ t$ b3 N [6 c4 q: O
敦子兴高采烈地拍着手掌，唤了志津香进来给她更衣。高桥南将写好的纸张用纸镇压好，然后将笔墨放置好，先她一步出了房间，唤了才加，着少量随从跟随，免得人多扰了敦子的兴致。又派人在各处排查，毕竟森野军才战罢，难保会借战乱之机混入细作。
敦子穿了一身水蓝色和衣，因为天气还有寒意，便加披了夹绒外衣。高桥南始终是家中便服，只是多加了羽织，随身兵器并没佩戴，腰间别着一柄筷子扇，见敦子出来，便笑着向她招招手，牵着她步出家门。 ]. h9 v1 a3 O6 z$ f) V
大神祭想是全城百姓都尽倾而出，卖艺卖物的多不胜数，再有光钟寺的僧人受邀来广场作法，信众围了一圈又一圈。敦子事事好奇，拉着高桥南先是看人斗犬，又拉着高桥南到城池边看捕鱼，尔后到城南看人耍艺，没看完又跑去向光钟寺的僧人讨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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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也就随她随处转，兴致所致，还会与她一并猜犬技，任由她去买不知有何用的祭祀物品，然后被她所厌之后，统统由自己揽下。3 c' P, S) l3 Y' \# M* J# t3 d- d
过了中午，戏台那边就开始了祭祀的戏码。才加早就给二人留了上佳位置，又备了食物茶水，待二人行累了，就到戏棚这边来。& N0 o6 M8 p% E4 X) Q
祭祀的戏码，前田信正亦曾请人到家中做过，但因为是入府做戏，当中许多下等之言都有删减，如今普罗大众，倒是原汁原味了。敦子再看也是耳目一新，本来还缠着高桥南给她递糕点斟茶水的，入了戏之后，就一心戏中了。2 m2 h ^& S! D5 C5 f
高桥南这才落得清闲，用袖巾拭了拭汗，眼尾余光就见才加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借口去茅房，起身出去。才加跟着出去，在她耳边低声道：“那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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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点点头，回头看了看始终一心戏内的敦子，着人好生看照着，自己便与才加到一旁的茶间。茶间有普通房间大小，用以给看戏累了的客人入内休息。这茶间离戏台稍远，唱戏的声响未至很大。" Z* K6 h: f+ j- \' `# V
高桥南撩起帘幕，便见里头跪坐着一人，麻布粗衣，身子始终弓着，头低垂，在茶间门口没能看清他的样子。高桥南让才加在外守着，然后只身走了进去。; ^ {7 v8 ]5 _) J n p9 U: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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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连忙回过身来，见是高桥南，当即伏在地，轻声道：“拜见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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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微点首，坐到他对面，看了他好一阵，“那伤无碍吧？”4 ^) d6 v0 e' c9 ~1 B-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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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抬起头，只见额上还留着刀疤，却已结痂了，他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这等小伤，并不碍事。” f! a4 w3 l( t&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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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幸得你在内相助，不然，也不能如此轻易解决森野家的统军，更不能知道指原和江口就是叛变之徒。”这人是高桥南安插在森野军内的内应，当日连同在森野军内高呼细作的人乃同僚，一同受高桥南之命潜入森野军内部，一人受命统军，一人听命大将。当日二人使了离间计，并舍了一人性命，才换得森野军内讧。如今眼前这人，已完成所托，在这场战乱中，只伤了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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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乃属下本分，如非少主当日出手相救，属下又岂能苟存至今呢？”说着，又是一笑，除去额上伤疤，样子可谓俊美无双。4 W; m z; w$ Z! r; Q! T/ f
高桥南也没想到，当日被敦子求着救的人，现今解了围城之困，更是军中难得的将才。她摆了摆手，“只是可惜了高城，他家中还有何人？”
“还有一个女儿。”那人如实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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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来立花城吧，忠义之士为君而亡，家中遗孤理应由我接养。”
那人当即一拜，“谢少主厚恩。”
之后高桥南又问了森野军中别样事情，知道此战森野军大伤元气，想来一年半载内也无法再动攻城之念，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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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末处，那人踌躇了片刻，才道：“少主，属下有一不情之请。”
高桥南微抬了一下眉眼，“说。”2 }3 y. |8 \" v( l0 o% K5 m-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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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想见敦子小姐一面。” w1 A& C. W" o! C-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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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沉吟片刻，问道：“你如今是何身份？”
“高桥家家臣秋元智义子。”1 G1 h; p, f# }2 k&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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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衔是何？”7 m4 Q. |4 ?1 e3 u( Z8 F' h& M5 D# p
那人怔了一下，低声道：“足轻番头。”; U3 b6 M. b; }8 T9 _5 Y8 v: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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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之后，你居功至伟，可升至军奉行。”高桥南直视着他，“但你需知道敦子是何人物，是鼎鼎大名前田信正的女儿，堂堂立花城候任家主，你若要与她在一起，不但要洗去屠夫之子这个污名，还要位居大将。你可知道？”: S- H* h# D2 P( i& t1 {& S( j7 K*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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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回视着高桥南，没作声。: w' y$ K T7 F! t! R* Y9 o!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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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对你，始终未忘，这点你大可放心。有我这个虚名丈夫担着，绝不会有别家公子敢窥探什么，你无需过分在意。只要你竞得高位，我再向主公请得解除婚约，才是相见之时。”高桥南站起身，用筷子扇轻轻敲了敲他的肩，步出茶间。快到门口，便停了下来，“敦子在外看戏，你到对面戏台，或能见上一面。”
那人闻言，脸上一喜。6 R0 w/ l% A( E% I( X' L&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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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切记，不可让敦子察觉你，否则，你今日所努力，将前功尽弃。”丢下这话，撩起帘幕出去。) P* B5 B& H"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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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见高桥南出去许久才回来，不由取笑道：“那茅房可是有好玩之物？”
高桥南脸上微红，啐道：“净是胡言。”. B8 ^' E% ]$ ]1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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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待她坐下就靠到她身上，细细闻了一下，“倒是没有丝毫茅房的味道，”她看着高桥南的眼睛，“到底去何处了？”
高桥南愣了一下，还没想到该作如何回应，敦子又说道：“定是去玩好玩的了！”7 D6 D0 |( Q% H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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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当即苦笑起来，“适才军中有事，我就与诸位大人谈了片刻，何来玩耍呢？”0 [+ w* T$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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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敦子狐疑地侧视着她。8 S8 |8 y' \1 w8 @- T
“怎敢相瞒呢？”高桥南扶着她坐好，然后讨好地送上糕点，“若是有好玩的，定会带你一同过去。”
敦子拿过糕点，咬了两口，嘴中嘀咕着什么，就回过脸去，继续看戏。8 K% @% A( ^" f7 k$ q1 H2 `2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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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了片刻，外面起了一阵喧闹声，敦子被扰了兴致，不禁蹙起眉头，探头往外看去。高桥南拍拍她手背，示意她安心看戏，便回头问才加：“何事喧哗？”: Q9 ^ K- i)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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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加着人去查问，未几来人报道，有一身携太刀的女子，意欲行刺高桥南。1 G0 h0 V, F& v# h, i+ h
敦子听此，就完全没了看戏的心思，拉过高桥南的手，问道：“我们可要回去？”' W9 \) \* p" |/ A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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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执着她的手，笑着摇了一下头，“能被外面的侍从拦截，也不见得是何高手，不必担心。”回过头，与才加道：“把那人带上来，我亲自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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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加领命出去，随后与两名侍从押着一个人上来。这人虽然穿着男子衣衫，但仍可一眼看出是个女子，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不算清秀，但眉宇间漾着坚毅，看高桥南的眼神满是怒火。9 O* k8 T2 `/ ~# g4 E& N
高桥南思索许久，这个人素未谋面，怎么就非要刺杀自己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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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
女子偏过头去，没回答。
“你既然要刺杀我，也总要让我知道我将会死在何人手中吧。”7 @* N1 n5 [/ J& ?- H8 Z% a,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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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想了想，不大情愿地开口，“指原莉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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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原？”高桥南脑内一转，问道：“指原中和是你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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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先父。”指原莉乃直视高桥南，怒道：“你这恶人，还我父亲命来！”说着便要扑向高桥南，但被侍从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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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指原之女，那你应该知道你父亲为何会落得这般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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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原莉乃咬着唇，不作回答。. P9 {6 f- M: n ?% ^4 [9 H
“你家兄长可有将事情始末告知于你？可有将你父亲所为坦诚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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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始终咬着唇不作答。5 W/ Z4 i6 d, g: h/ Y# Y& A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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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是知道的，高桥南直起身子，“你父亲卖主求荣，得此下场并不为过。”
“但他终究是我父亲。”指原莉乃抬起头，打断高桥南的话，“小女子不懂行军打仗仁义道德之事，只知道他是我父亲，父亲死于非命，为人子女，此不共戴天之仇非报不可。”* U) W- [# A% g"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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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听此，笑起来，“不错，女子就不应理会军将之事，父仇应当报。”她向才加点了一下头，“把她放了，然后将她的太刀还给她。”
“少主，这……”才加不明她此举，不由得有些迟疑。
“无妨，我就让她一雪父仇。”高桥南想松开敦子的手，没料被敦子握得死死，她回头问，“怎么了？”
“不许作这无谓之举。”敦子自是明白高桥南要做些什么，才握着她的手不放。+ @9 i* f. y4 e4 L
高桥南牵着嘴角，给她理了耳际旁逸出来的发丝，柔声道：“你应信我能耐，此事很快就能了结。”说罢松开她的手，起身行到指原莉乃身前。3 U0 w4 a" ?/ ^( d- s8 }1 l: s
指原莉乃双手持着太刀，见高桥南气定神闲地走到自己身前，身上并无任何兵器，且身材比自己矮小几近一头，却又不知怎么的，自己非但没有举刀相向的勇气，还被她身上一股无形的气压所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两步。
高桥南脸上带笑，“如今我就在你面前，你大可用尽全力将我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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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这话真假，但如此机会，当真失不再来，指原莉乃一咬牙，大喝一声，举刀砍向高桥南。才加在旁候着，想着要是这人真伤了自家主子，就立马杀之。但高桥南并无让指原莉乃得逞，只稍稍偏了身，就躲过这刀，继而一抬手，拿住指原莉乃手腕，再用力，太刀应声落地。4 `& x G1 p6 s
高桥南将她推倒在地，始终笑着，“怎样，你觉得你如今，就能杀我？”
指原莉乃有些悔恨地垂下头，“败给你，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要是不死，你可会再报父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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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定然要报！”她抬起头，咬着牙道。/ M G& C3 n( B X%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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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高桥南看向才加，“才加，这人就收入你营下，每日督促练武习兵法，然后随你身边，一同候命。”3 g- ?$ }. x# e1 ?% E* j&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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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加怔了片刻，明知将这心腹大患收入营中已是不当，且与自己一样成为高桥南近身，这更是不可，正要开口劝阻，便又听高桥南说道：“我予你一年时间，这年内，你需勤加练武，不得再有复仇之想，一年之后，我再予你机会，能将我手刃，我认，否则，你就需将人头奉上。”& V) D* w6 G N ]
指原莉乃怎料到会是如此结果，本是不愿，但想到这一年之约，父仇仍有希望可报，心中便有了寄望，咬着牙，点点头。/ i# o2 W2 |7 P+ @7 N6 l
高桥南摆摆手，让人将她带下去，才回到敦子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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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场戏，给你扰了。”敦子撇着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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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看向戏台那边，戏已落幕，连忙赔笑道：“确实是我不是呢。要不我将戏班请回去，再唱给你看？”( y! \ O+ b! [. Z6 F1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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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难为地挠了挠脸，“或是现在重新再唱一遍？”; m# x( L8 J1 Y- M d, z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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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办法，“是我过错，敦子小姐大人大量，饶了小人吧。”
敦子看着她，忽来不顺，伸手在她脸上用尽各种方法揉搓，以致高桥南的脸瞬间变化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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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小姐消气了吗？”高桥南被处置了片刻，才想起身后还有一班侍从随着，这等模样实在有失君体，只得嗡着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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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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