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路卡的部落格

番外-游园（1）

舅老爷买下了大岛家的旧宅，送给女儿做嫁妆。
“贪官！”妈妈桑大怒，“搜刮民脂民膏！”
舅老爷扇子摇摇，分外悠然：“说得有道理。那我这就去还富于民——”
“那算了。”妈妈桑牵着表姐往大院里走，走了几步站住了，倒了回来，“岳丈大人，你要不要顺便给我配个百八十个下人？你看这园子那么大——”
舅老爷：“啧。”

舅老爷派人去买下人去了，妈妈桑牵着表姐逛园子。园子很早以前就充了公，如今杂草丛生，时不时有兔子从她们面前窜过去。妈妈桑记得自己以前养了一窝兔子，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那窝兔子的子孙。两个人走走晃晃，路过荷花池旁一座假山的时候，表姐指着假山顶：“小时候你很喜欢爬到那里去。”
太阳光明晃晃的刺眼，妈妈桑拿手遮住阳光，眯着眼睛抬起头。

小时候她很喜欢爬到那上面去，凡是高的地方她都想上去，比如门外那颗参天的古松，比如园子里那座百年的古塔，家里的下人每天都需要仰起头找她，以至于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颈椎病。不过她最喜欢爬的还是这里，每次爹爹娘亲追着她打的时候她就爬上来，他们打不到，过一会儿气消了，就不打她了。
等到表姐过来玩的时候，她非常高兴的带着表姐过来，要她也爬上去。

“爬不动……”表姐举起手蹦了蹦，都够不到假山的三分之一。
“爬呀，像我这样。”优子示意给她看，小猴子一样蹭蹭蹭的就爬到了顶上。
表姐仰着脸看着她，怯生生的说：“好高……”
优子不赖烦了：“快爬快爬！不然不跟你玩了！”
表姐瘪了瘪嘴，咬了咬牙开始往上爬。那个时候表姐圆圆滚滚，娇生惯养得细皮嫩肉的，一抓假山的山石就觉得疼，爬不了多高就开始哭：“优子呜——”
“真讨厌！”优子皱起眉，“胆小鬼！小胖子！”
“呜呜呜——”小胖子呜咽了几声，脚下一滑，人贴着假山壁滑了下去。
优子吓了一跳，连忙跑下去看。表姐慢腾腾的爬起来，低头看了下手。山石在她掌心划了几条不大的口子，隐约渗出了血。表姐这回倒是不哭了，拍了拍手，掏出手绢准备擦干净。

“呜哇！你是个笨蛋！”优子抓住她的手看，“我再也不带你出来玩了！”
“呜——”
“再也不带你出来玩了！”
“呜呜呜——”
“我讨厌你！不准哭！”
“不要不跟我玩——”
“讨厌的小胖子！”优子瘪着嘴抽泣着，蹲下身，“快上来，我背你回去。”
表姐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可是我腿不疼。”她就伤了手。
优子扭头狠狠瞪她：“快上来！”
“……哦。”表姐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乖乖的趴到了她背上。
优子撑了几下站不起来，一边哽咽一边骂她小胖子。骂完了，勉强撑着膝盖弯腰驼背的扛着她往回走。

“小胖子！”
“呜——”
“你那么重，我以后怎么背你上花轿。”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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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指着假山顶：“我要爬上去。”
妈妈桑很为难：“不要吧，你那个腰——”
表姐嘟起嘴，看起来很不满。
妈妈桑说：“好吧。”

妈妈桑想的是：还好她小时候不会这招。

“不过我要先上去。”妈妈桑说完，三步两步的就翻了上去，趴在假山边缘朝她伸出手，“上来。”

表姐仰着脸笑着，伸手握住表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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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刚刚不哭？”
“姨父知道了一定会打你。”
“我就说了你是个傻瓜，我爹爹迟早会知道。”
“呜——”
“你真重，我以后要是长不高一定要怪你。”
“真的吗？”
“当然。”
“那怎么办？”
“反正你到时候不准跑。”
“没关系，你是小矮子我也喜欢你的。”
“哼，不害臊。”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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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不是该叫【为什么表姑娘会喜欢小矮子】。
看到那个（1）是不是很兴奋？那只是坑你们的，但是我心情一好说不定就会写出个2、3、4、5、6、7、8、9……
来啊姑娘们，都来给大爷倒茶！

给个娇羞的娘娘！表妹不要乱调戏啊，看把表姐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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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小嶋阳菜满三个月的时候，大岛优子出生了。她对此毫无印象，她要有印象那才是奇迹。她对大岛的印象开始于三岁的时候，那个家伙揪着她的耳朵，嘲笑她招风耳。那时候的她干净得像一朵白莲花，不会记仇，不会怨气，只记得那个家伙揪过她耳朵之后被叔父教训了一顿，第二天就兴高采烈的捧着一捧糖膏跑到她面前，问她吃不吃。

“你吃不吃你吃不吃？我跟你讲很好吃的哟——”

小嶋推开面前的筷子，扭过头去：“我想休息一会儿。”
妈妈桑慢慢放下筷子：“那你饿了记得自己吃，我先出去了。”
小嶋轻轻的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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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表姑娘一点不讨厌表妹。年幼时不懂事，虽然被欺负的时候会有点委屈，等到优子捧着糖腆着脸去哄她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委屈了。小时候优子说她是个傻瓜，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挽着裤脚，坐在池塘边用脚丫子玩水。小嶋抱着膝盖坐在她身边，听完这话觉得很委屈。

“不过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小嶋又觉得一点不委屈了。

待到年长了，忆及旧事，表妹怎么欺负她的她已然记不清。只记得表妹如何对她好，如何在死板无趣的教条下给她偷出三两点光。金陵的梅雨季雨总是下个不停，儿时的她时常坐在屋檐下看雨，抱着膝盖数着几日后表妹要来。表妹总喜欢下了马车直奔她的屋子，她要准备好伞，要给表妹挡雨。

她抱着膝盖数着天，一数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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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妈妈桑哆哆嗦嗦的抓住小红的手，满眼含泪：“小红，妈妈爱你。妈妈心脏不好经不得吓，来，告诉我，谁去接客了？”
小红抹一把泪：“妈妈我好感动。妈妈，表姑娘去接客了。”
妈妈桑捧着心口倒在地上：“不，舅老爷，不是我的错，我没有叫你宝贝千金出去接客，砍头不要砍我——”
“妈妈，有人在摸表姑娘的手。”
“什么！”妈妈桑一骨碌坐起来，“小红，拿菜刀！我们下去替舅老爷剁了他！”
“妈妈我只是吓吓你。”
“小红你等一下，我去拿菜刀，马上回来杀你。”
小红瞬间土下座：“对不起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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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优子幼时家财万贯，时常带些小玩意送给小嶋。有时候路上看到了什么好东西没能买下来，她会先允诺小嶋，下次去的时候带上。
优子许给小嶋十分多的允诺，允她东海最大的明珠，允她南疆最漂亮的奇花，允她塞北带回来的鹰，允她十分多。小嶋一一记着，优子一一兑现，只差最后一件。
那是十年前，优子离开她家时说的话。她说：“表姐，我长大了一定来娶你。我爹爹说，女孩子十五岁就可以嫁人了。等你十五岁了，我就来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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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表姐，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都是女人，哪里奇怪了。”
“不，表姐，都是女人才奇怪。表姐，不要靠那么近。表姐，你脸很红。”
表姐说：“天气太热。”

优子坐在椅子上，小嶋侧着身坐在她腿上，左手勾着她的肩。桌上摆着优子带来的酒，小嶋只喝了一杯半。一杯已经喝下去了，半杯含在嘴里。小嶋的眼神飘向别处，半是含羞半是娇。

“表姐——”优子咽了口唾沫：很糟糕，大岛优子，相当糟糕。
小嶋的脸慢慢靠近，优子脖子后仰，认命的闭上眼睛。

起初是很轻的触感，柔软湿润。美人送酒到嘴边，优子叹了口气，开启双唇。酒从小嶋嘴里渡过来，带着小嶋的味道，滑到优子嘴里。

优子睁开眼睛。
小嶋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睛直直看着优子。

花酒不是这么喝，表姐。
优子搂着表姐的腰，捏着表姐的下巴，慢慢舔掉表姐嘴唇上残留的酒液。光是嘴唇上怎么够，优子撬开表姐的牙齿，彻底扫荡表姐嘴里残留的味道。

七月的傍晚热得慌，抱着小嶋就像抱着一团火。优子的手沿着小嶋宽大的下摆往上，隔着襦裙摸过小嶋的小腿。唇舌相接的地方微微发麻，优子无意识的摩挲着表姐的腿，脑子里嗡嗡作响。

表姐啊。
大岛优子的新娘子。

优子亲吻小嶋的下巴，亲吻她通红的耳朵，亲吻她修长好看的脖子，用牙齿在小嶋的脖子上咬出痕迹。

“优子。”小嶋轻声叫她的名字，不是叫她表妹。
优子停下动作。

表姐啊，大岛优子的表姐，五省巡按的千金，白玉一样的人啊。

“表姐，”优子的脸埋在小嶋肩窝，呼吸慢慢恢复，“喝花酒的全套，到这里才算做齐了。”
“哦。”过了一会儿，听到小嶋平淡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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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今日妈妈桑起得异常早，小红目测她是昨天晚上根本没睡。妈妈桑顶着一双黑眼圈，风流潇洒的坐在堂口摇蒲扇。

“妈妈，您好辛苦。”小红震惊了，“看您的样子，莫非表姐一直要到天亮？”
“小红，你是想要沾了盐水的皮鞭，还是沾了辣椒水的皮鞭。”
“妈妈，我只是跟你开玩笑。”

过了一会儿：“妈妈。”
妈妈桑头也不回：“闭嘴。”

又过了一会儿，妈妈桑听到软绵绵熟悉的声音：“表妹，早。”
妈妈桑咽了口唾沫，摆好笑脸回过头：“表姐——噗！”

小红掩面而泣：“妈妈好凶残。”
妈妈桑一脸忧桑。
表姑娘眨了眨眼：“表妹，你怎么了。”
妈妈桑一脸忧桑的盯着表姐布满咬痕的脖子，半晌，妈妈桑一脸惊讶的指着表姐：“表姐，你出红疹了！”
“妈妈，你这么不要脸真的没问题吗？”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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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优子决定把高桥家的秀才包装一下，糊弄一下表姐。反正戏文里总是唱贫困书生与富家千金可歌可泣的偷情、不，我是说爱情故事，千金小姐是一定要配贫困书生的，书里又没说书生一定要堂堂七尺。

小红告诉优子，高桥秀才每天固定时间会到猫儿巷附近一座小庙里读书。到时候他们带着表姑娘过去，表姑娘从小庙石阶下面往上看，高桥秀才看上去不就高多了。

“小红，你太坏了。”
“妈妈，人家还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我是你第一个真爱。”
小红娇嗔一声，粉面含春的靠到优子怀里。

小嶋出了屋子，远远就看见优子和小红深情相拥，场面甚是感人。

“表妹，你们在干什么？”
优子信口胡诌：“表姐，我们在一诉衷情。”
小嶋甚是好奇：“表妹，两个女人也有衷情可诉？”
“表姐，我只是随便说说。”
小嶋嘟起嘴，看上去不太高兴。

优子觉得，表姐嘟起嘴的表情甚有趣，以后早午晚各来逗她生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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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废柴女王

1.

万花楼的姑娘们一度认为她们的妈妈桑乃神人。她隔着五十丈就能听到银子的声音，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道对方身上有多少钱——精确到一个铜板，她还会算命，她说谁会有钱谁就会有钱，她要是说谁穷，那个人多半一辈子都攒不下一两银子。

“妈妈这么厉害，怎么屈才做了老鸨呢？”
“那是因为我爱你们啊！”大岛优子拿着粉红色绣了一朵富贵牡丹图案的手绢，擦掉眼角挤出来的眼泪，“妈妈爱得深沉你们不明白！”
“妈妈你爱钱爱得深沉我们明白。”
“混账，怎么这么说妈妈我。”
“妈妈，有个不认识的漂亮姑娘进来了。”

大岛优子伸长脖子看楼下，漂亮姑娘在她眼里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姿色与银子对等。她瞧了那个漂亮姑娘一会儿，没从她身上看出银子来。

“这人不值钱。”大岛优子嗑了一颗南瓜子，懒懒散散没有理。
不值钱的事情她懒得看。
“妈妈，你看走眼了吧。照我看这个姑娘最少值三百两。”
大岛优子又丢了一颗南瓜子到嘴里：“我说不值钱就不值钱。”
“怎么会？”
“她是我表姐。”

万花楼来了个漂亮姑娘，大岛优子看见她就觉得看见了一只貔貅。人家的貔貅是招财进宝只吞不吐，这只貔貅也是只吞不吐，吃她的用她的，一块铜板都不吐出来。

“可恶！”优子咬牙切齿，旁边的貔貅聚精会神的观察桌上竹篮里的香瓜子，研究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南瓜子。”优子忍下心头火向她解释，“没见过？”
长得漂亮的貔貅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
“你平时吃什么消遣？”
“近日是吃荔枝。对了，前几日父亲才从增城送了几筐增城挂绿回来。可惜我走得匆忙，不能给表妹你带过来。”
“表姐你不知道，这就是我们穷人吃的东西。”
“哦——”她懂了，“表妹，你甚可怜。”
“是啊是啊。”优子点头如捣蒜，“表姐你什么时候回舅父家？”
“不急。”小嶋阳菜气定神闲，整了整袖摆，“待我觅得如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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