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番外 牽牛花印鑒
『喂，你在做什麼？』6 z3 P* G6 Z$ w: C8 l; J
在印鑒座前被人抓住了右手，優子心虛地回頭，發現抓住自己的是陽菜。9 V+ J9 z% p8 i# p8 h2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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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偏偏在這個時候被發現！優子內心暗暗叫苦。& n7 M+ S7 I" n. G6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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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麼？』
那雙眼睛盯著優子。說是嚴肅，其實也不無任性或呆的成分。好像發脾氣的小孩子一樣撅起嘴。淡粉色的嘴唇似乎還閃爍著淡淡的唇彩的光芒。
「我、我買印鑒啦！」像掩飾自己的心虛般，優子撇開陽菜的手。
『買印鑒喔……』陽菜彎下腰，仔細看著剛才被優子拿出來還未來得及插回印鑒座上的印鑒，又回過頭看了看優子。# o1 M% l1 `9 `+ V+ p9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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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好像是姓大島，對不對？』# o% J" c7 ]7 Y* R
「那、那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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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菜眼前的那只栗鼠好像推卸責任一樣大力把書包往肩上一掛，卻不小心撞到了後面的大叔，只好忙不迭回頭道歉。那種狼狽至極的樣子，讓陽菜有點忍不住要笑。 j& T7 i5 E4 b& U7 c# t# J9 g* g
『對呀……你明明姓大島，但是為什麼……』陽菜用食指和中指取出那枚被優子慌忙插回去的印鑒，『為什麼要拿「小嶋」的印鑒呢？』" a7 u1 @" {" H/ J# i" u" X
負隅頑抗的大島終於詞窮，咬著嘴唇不說話。2 f# z0 O3 i' R& _4 d1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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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要做什麼奇怪的事嗎？……』陽菜拿起寫著自己姓氏的印鑒在優子面前晃了晃，『這樣可不行喔。』
「誰……誰要買那個印鑒呀！」優子似乎覺得還應該做一點最後的抗爭，「我！我要買印鑒盒！只是想試一下大小！所以隨便挑了一個印鑒來試一下而已！就是不知道怎麼會挑到你的姓氏！」* |8 e6 |& q!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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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張紅紅的臉，陽菜不禁笑了起來。
『是嗎？怎麼這麼巧。』
「……誰、誰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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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說話時不自覺咽了一口唾液，被陽菜敏銳捕捉到了。5 g$ L2 k' l$ c. i7 Z* c& u& x6 v
『呐，你想買哪一個印鑒盒？』. Q8 v& M" O. f3 Y$ k+ A! O+ i9 o$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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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優子躊躇了半天，臉都憋紅了。最後下定決心伸手拉住陽菜的手，帶她沖向另一邊的櫃檯。 e, C9 t4 |* O.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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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運動會上注意過這個小矮子。雙手握著曲棍球的球棒，在球場上激烈地跑來跑去，大聲向隊友喊話，無所顧忌地恫嚇對手。那雙並不怎麼女孩子氣的手上有許多傷口和老繭，指甲剪成短短的半圓形。揮舞著曲棍球棒時，看起來格外有力氣的樣子。$ Q2 ^% C' V' N
現在，這雙沾著汗水和松節油的手，正握著陽菜的手，在店裡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那個小矮子用左手衝開前面的人，給陽菜讓開一條道。潮濕溫暖的手心緊緊握著陽菜的手，像是握著什麼寶物一樣，生怕它丟掉。
陽菜覺得自己的臉頰在發燒，也許是店裡暖氣開得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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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就是這個！」7 E$ e' K, b& I
把陽菜拉到賣印鑒的櫃檯前，優子帶著氣呼呼的表情指給上氣不接下起的陽菜看。那是一隻描著牽牛花形狀的絨面印鑒盒。黑色的背景上是幾朵粉紅色的牽牛花，淡綠色的牽牛花葉子迎風搖曳的樣子被描繪的栩栩如生。$ W' ?: S3 B# T- Q4 A
『好漂亮喔！』
「……但是好貴呀……」陽菜看著小個子懊惱地撓了撓頭，不由笑起來。3 b3 A- Z, U% U0 }8 ]4 F/ M: I.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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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大島同學這麼在意印鑒的事情……』陽菜笑著說。0 p( c+ p, G% H3 A.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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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優子撓著頭，自暴自棄地說，「印鑒啦！印鑒是要用一生的東西啦。當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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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陽菜用手捂住嘴，但是沒能藏住自己的笑容，『大島同學要姓一生的大島嗎？』( b$ t, @3 }8 l
「對啊！怎麼樣！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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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栗鼠扯著嗓子說出這句話時脖子都紅了。3 g4 R& T* g2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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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
「反正你很快就不姓小嶋了對吧！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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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在便利店滴著雨水的屋簷下表白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奪過陽菜的手機，用盡全身力氣大喊「不許打電話給他！陽菜我喜歡你！」
然後，兩人陷入沉默。整個世界只剩下便利店屋簷滴水的聲音，以及便利店的門偶爾被人拉開時店內傳出的叮咚聲。間或有熱食和咖啡的香味隱約飄來。除此以外，就是一片寂靜。好像時間停止般的寂靜。
表白失敗了吧。$ Y0 m5 a- Y' L% K& Z$ H. Z
最後雨停了，看著陽菜獨自離開的背影，忍著淚水卻又覺得卸下心頭重擔的優子，重重歎了一口氣。2 p2 C0 E# s# @' l7 }, Q3 ]. D
今天一整天也打不起精神來。上課總走神，曲棍球隊練習時還差點打中亞美菜。0 Q- c2 \8 b, r- I( X' G4 G
『我跟你說，優子，』大親友才加站在體育館的更衣室，神情嚴肅地叉著腰說，『不要為這種事情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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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白了她一眼，繼續換衣服。" ^, M: M' r) C$ U8 X,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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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永遠無法戰勝的！』那邊的才加好像中了什麼邪似的繼續說這段文縐縐的話。
優子依然沒反應。: J6 V& b) w& g6 N) H4 p9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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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你現在多難過，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s) q: {+ {7 d; Y$ H) z- ]
才加以為自己這段話振聾發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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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呢？結果優子放學後跑去市中心的商店，想要買小嶋的名章。1 e: [% l5 p$ g. \5 S
為什麼這麼做？是想永遠留住什麼嗎？) u9 c: m% h$ Q& v7 q5 |7 n& s
是想和時間抗衡嗎？# l' y4 t9 H( A8 _) Z% g% y
很遗憾。在还未来得及想清楚这些之前，就被人抓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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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很快就不姓小嶋了對吧！對吧！」$ v& k/ |/ ^1 z1 Q d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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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來人往的商店街裡，這句話很快被周圍嘈雜的聲響吞沒。優子覺得自己終於說不出更多話了，轉身想走，卻被陽菜拉住了胳膊。) V0 `& d) l2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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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菜在書包裡尋找著什麼，最後露出了笑容。把握住的拳頭伸到優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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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喔。』
陽菜笑了起來。拉起優子的右手，把自己的拳頭貼在沾滿汗水的濕熱手心，輕輕張開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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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感到什麼東西落在自己手心裡。原來是一枚象牙白色的印鑒。* L9 g6 |+ |1 ~% _6 d+ K/ n1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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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印鑒頭的一邊，赫然看到那上面寫著『大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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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不相信地抬起頭看著陽菜。從一開始就微笑著看著優子的陽菜，並未改變臉上的表情。$ n' _8 U2 _6 B( K# F'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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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陽菜呀，也想買個印鑒盒呢。』& q8 L* Q: {# u9 b, x,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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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起身來看著那個牽牛花的印鑒盒，故意不看那只滿面震驚的栗鼠。
『……就那個牽牛花的就好了……想要買來裝這枚印鑒呢……』指了指優子手中那枚刻著大島的印鑒。0 |9 j5 L0 t1 K6 J: H
「陽菜……」優子不相信自己耳朵般盯著陽菜。陽菜依然不看她。( u3 n; R+ R0 P& z) m3 P# t/ R
『呐……這個印鑒盒很貴的……不過，』陽菜轉過頭對優子笑了笑，『這個是要用一生的東西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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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印鑒在日本是證明身份的材料。開銀行帳戶，登陸身份證，簽收快遞，各種材料都需要印鑒。每個人都有一枚印鑒，上面是自己的姓氏。
幻想小劇場 一日亭主（上）. _3 @' R, f3 M1 H
作者注：這個故事發生的時間與正文中八重櫻下大致相同，但比八重櫻下稍早。因為是『幻想』小劇場，所以使用了稍微奇幻一點的梗：優子因為某種原因可以變成男生一天（24小時）。這個故事講述的就是這24小時內發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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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揉眼睛的一刻，優子發現自己果然變成了男生。6 B2 W& O/ ]" m
習慣性用手去抹睡得歪七扭八的頭髮，偶然發現下巴上竟然有細細的胡茬！優子興奮地扭自己的下巴和耳朵，甚至試圖去拔下巴上那些又短又硬的鬍子尖，雖然沒有成功，但下巴上傳來的刺痛感告訴自己這果然不是夢。5 G g' u% V3 i2 D7 ^# _5 W
由奈還在旁邊的嬰兒床上熟睡，絲毫沒有發現15釐米以外的奇跡，似乎嫌棄優子的聲音太大一般翻了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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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看看爸爸！爸爸的鬍子唷！——優子絲毫沒有因為由奈嫌棄的態度而失望，得意地用唇語沖著由奈小小的背影大喊。% Y9 G" f5 L) y4 N+ A3 @4 i
陽菜呢？那只栗鼠迅速從被子裡坐起來左右張望。9 r3 t6 t% ?7 T1 \9 l5 l) u, `6 ]
陽菜早已起床，在小小的簡易廚房做著一家人的早飯。廚房裡飄出新鮮牛奶和玉米沙拉的香味，優子小心翼翼地鑽出被子，朝正在廚房裡用橫口湯勺試牛奶裡的糖是否放得剛好的那個穿著睡衣的背影走了過去。
早春晴朗的清晨，離開有暖氣的起居室，走廊上的空氣還是有些寒冷，本想給陽菜一個驚喜，但觸到寒氣驟然打出的一個巨大噴嚏瞬間出賣了優子。' \4 J/ C: M7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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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床啦。』陽菜放下湯勺，回頭對優子微笑了一下。『今天早上的早飯是牛奶和三明治，還有……』/ V2 R7 D+ W5 o
「早安~」沒等陽菜把話說完，優子就從背後抱住了她。' E/ f( K; e$ @2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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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茬……』陽菜任這雙一夜之間長了一圈毛的手臂抱住自己的腰，繼續去煮牛奶，一邊煮一邊吐槽，『……好紮人……』 y2 ` l$ C0 L: |9 ]* h5 _
「咦？」優子伸手摸了摸下巴，疑惑地看著陽菜，「……本來還想給你個驚喜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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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床時就看見啦，笨死了。』說話間陽菜的臉漸漸紅了起來，努力控制不讓自己笑出來，『……早上起來發現自己被一隻毛茸茸的胳膊抱著，還以為小優變成了猩猩呢……』
「是男生！男生！才不是猩猩呢……」- X+ N) N/ g# C$ i1 X" ?/ m
與這樣抗議的話相應的，並不是捏緊拳頭的賭咒發誓。那只毛茸茸的手不壞好意地伸進圍裙，靈活又小心地開始解陽菜的內衣。; E7 c; h4 P" b$ J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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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陽菜笑了起來，騰出一隻握著筷子的手輕輕敲打了一下那雙不懷好意的手，『……你呀……今天早上還有小組會議吧，要不要這樣心急……』
接下來那聲響徹整棟公寓樓的震耳欲聾的哀叫，理所當然來自優子。. ]- l( x' @( J; y/ Z
「為什麼！為什麼今天早上偏偏有組會呀！！」優子雙手抱頭，仿佛被雷擊中一樣在走廊上亂跑，最後還是跑回簡易廚房，賭氣一樣緊緊抱住陽菜。& W% u( T1 D7 x {
「人家不要啦！好容易變成男生！人家等不及想和陽菜快快樂樂地做各種各樣的事嘛！人家不要去開組會！不要去學校！！」& J8 m, ?& L4 G2 ~& Z7 k2 S
優子像中了邪一樣拼命搖頭大喊大叫，緊緊抱著陽菜，似乎想逃避這悲慘的現實。直到陽菜關掉瓦斯，擦乾淨雙手，轉過身把優子抱在懷裡，輕輕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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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優聽話唷……組會還是要去呢。不然的話，辦公室的人一定會很擔心。而且，說不定會聽到很精彩的報告呢。如果錯過的話就太可惜了。』/ h) N6 T& F* m0 |
「喔……」
依然還是有些接受不了聲調。陽菜抱了抱這個把腦袋緊緊貼在自己胸口的毛茸茸的傢伙，示意她（他？）先去洗漱。; `6 D, [8 ~6 M9 p-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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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馬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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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陽菜把烤麵包放進烤麵包機，從冰箱裡拿出小盒的黃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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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一些可以理解的理由，整個組會優子都在走神。好容易熬到組會結束，優子認為自己可以偷空回家一下，連包都沒收拾就準備往外跑，不慎和迎面走來幾個帶安全帽的修理工人撞了個滿懷——幸好，扛著梯子的人走在最後面。
『防震加固。』戴橙色安全帽的工人一邊說話，一邊從工裝的口袋裡掏出一本單據，用圓珠筆在上面寫下『本日工事中』，撕下來貼在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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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上天故意要和我過不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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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位怎麼看都像公明党區立候補的飛機頭大工師父一邊指揮後排戴黃色安全帽的工人打開維修設備和梯子，一邊面向辦公室大聲問：『不好意思！請問貴辦公室有男性嗎？』
梅田學姐抓住那個正準備偷偷溜出門的栗鼠形的人拖回研究室正中央，全研究室的人統統精准無誤地指向了那張扭曲的臉。) P. f1 e8 z T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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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會幸會，我是鹿島建設的佐田。」飛機頭絲毫沒有在意優子那悲痛欲絕的表情，把藍色的毛巾掛在脖子上，脫下手套走過來熱情和優子握手。
『我是大島。』優子覺得自己說這句話時臉部一定扭曲得可以擠出水來。
「今天是大學的防震加固工事日。」飛機頭非常專業地開始做起介紹來，「今天上午在貴辦公室進行檢查和加固。因為人手不太夠，所以可以請您幫個忙嗎？」8 Z9 O5 J. k) V1 m' Y.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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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當然想說不行我很忙，但顯然背後刺過來的一雙雙眼睛讓她很難說出這個單詞。5 D& H, }% c7 z3 u
似乎看出優子的不安，飛機頭從身後的大工師父那裡接過一個箱子，打開後拿出許多薄薄的塑膠布和淡綠色的塑膠膠布。9 b9 O# [! i P; L: u; t' D- H
「這個其實非常簡單，」飛機頭興致勃勃示範起來，「請幫我們把這個塑膠薄膜沿著研究室的牆角貼起來……就這樣繞研究室一圈……用這個綠色的膠布黏好，這樣檢修時脫落的牆皮就不會弄髒地面了。」* v" l! \) _/ E4 n% x
優子接過那一堆塑膠薄膜和綠色的膠帶，默默無語地鑽到牆角開始黏貼。
這是優子人生第一次感到有一個巨大的研究室也不一定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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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嘈雜的電鑽聲中，優子差不多接近完成了黏貼任務的的四分之一，優子的救星藤江和野中終於從事務室拿著材料和郵件從天而降。藤江看到胡茬滿面的優子正在默默無語灰頭土臉地黏貼塑膠薄膜，立刻走到她身邊，抽出一個褐色的寫著『市役所國民健康保險科書留在中』的信封遞給她。& @6 R/ L- B2 b$ T: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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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島前輩……我說，你是不是九期的健保費還沒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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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優子瞪大眼睛，用力地猛拍頭，卻忘記了自己手上還粘著膠帶，結果把膠帶貼到臉上，「我忘記了!!!過期了嗎？糟糕了！」' L4 ~7 m& ^1 \$ J* T
『快點拿著這個去繳！今天下午3點鐘之前去市役所健康保險科視窗繳還不用交滯納金！』藤江用手指著那個褐色的信封說。 S" \' U3 D$ k# ]3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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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1什麼的不能代收嗎？」優子一邊問一邊努力撕著臉上的膠帶，痛得齜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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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超期了，7-11代收要多繳滯納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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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把膠帶和薄膜推給藤江，在飛機頭的大呼小叫中拎著包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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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役所和醫大不在同一個區。搭高速鐵道到達市役所，優子絕望地發現今天恰逢年尾（3月底），市役所擠滿了來辦下一年住所遷移的人，健保科的印表機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沒有油墨了。一直到下午2點左右，優子才筋疲力盡繳納完自己和陽菜還有由奈的9期健康保險滯納金，開始往回趕。( j+ B8 X8 }, j% h- R. u0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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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站吃了個午飯。驚訝地發現自己變成男性後飯量大了很多，平時明明一碗拉麵就已經撐到不行，今天都吃了一大碗外加一份煎餃一份炒飯還覺得好像什麼都沒吃，於是又叫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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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胸牌上寫著橫山二字的店員小妹估計是很喜歡這個類型的男人，盡自己所能給優子那碗博多拉麵裡放了滿滿一大把圓蔥，吃完後優子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變成了圓蔥。——不過變成男性的好處是優子終於不用掩飾自己隨時隨地想要輕鬆的欲望，一大碗拉麵下肚，無形象脫掉上衣和鞋子，盤著腿坐在拉麵店的凳子上，在彌漫的圓蔥和體臭的氣味裡，胸毛畢露地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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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繼續是跳上自行車歸心似箭地往家趕。車騎到中央公園，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頭一看，原來是花店的前田。
「喔！小優！」被叫做阿醬的女生揮舞著手臂，大聲喊：「你怎麼變成了男生？」- v2 |, W7 |' h' ]9 g
周圍人紛紛側目，優子感到自己仿佛被一隻巨大的錘子砸中，紅著臉飛快地把車騎到阿醬面前，從車上跳下來打算解釋。# ^) _% ]. m& w5 F3 {7 C0 l
『啊！很好喔！』只聽了個開場白，阿醬就露出『我都懂了不用解釋』的表情，『優子變成男人真的很帥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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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禁不住被誇，優子不好意思地開始撓自己滿是胡茬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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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胡茬！』阿醬伸手去捏優子的下巴，優子閃躲不及，大聲喊痛，再一次引來周圍人側目。
『啊！說起來呀！』前田拍了一下手，『今天有時間嗎？能幫我一個忙嗎？』7 `4 J1 ]" G) R2 |
優子感到自己再次被一隻巨大的錘子砸中了。0 M0 \ x# a0 A&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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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和優子的同輩高橋交往中，但阿醬到底是優子的大前輩。據說高中時雖然不怎麼用功，倒也很擅長念書，一度被認為有去東京進學的希望。不過前田老師去世後，前田在這樣愈發強烈的期望面前卻做出了讓人大跌眼鏡的決策：不再進學，而去花店打工。2 ?1 u6 x0 ?1 |8 W
優子和高橋都問過前田為什麼不繼續進學。前田每次都會停下修剪花木的手，站起來回答：『因為開花店是我的夢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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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橋對這個答案很是佩服，幾次對其他人解釋說開花店恐怕是很多人的夢想，不過大部分人會在存在更有『前途』的選擇時放棄這個夢想，轉而去追逐自己並不真的想要的東西。
『能集中精力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的人，』高橋每次都用這句話結尾，『……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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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橋和阿醬恐怕是一對最為微妙的情侶。有的時候大家覺得阿醬熱烈地單戀著高橋，有的時候大家又覺得是高橋用一腔自說自話的愛在默默支持這位一意孤行的花店少女。但兩人從未有漸行漸遠的感覺。——哪怕每次高橋蜂窩狀中槍中，開槍最精准的總是阿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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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午後中央大道上迎著早春的過分溫暖的陽光費力蹬著腳踏車幫前田拉著她那一大堆花的優子，腦海中蹦出的是咬牙切齒的三個字：『矮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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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橋下午在警校參加訓練，阿醬卻偏偏有一堆花的訂單要送到市民法要棟。本來準備打電話叫搬家公司，卻很幸運遇到了變成男人的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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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感覺就好像抽中六合彩一樣！」以後每次提起這件事，前田都會興奮地把雙手放在胸前笑著這麼說。8 i' @, `9 c" X7 h* E5 ~& _"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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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六合彩先生在太陽下費力地蹬著自行車，身後是一大堆白百合和康乃馨。天氣晴朗乾燥，一點風也沒有。優子先是鬆開襯衫，繼而是脫下了鞋，最後是脫掉了襪子，等到花送到市民紀念中心時只剩一條沙灘褲（天知道大島為什麼會把沙灘褲穿在正裝裡面），工作人員以為是後街賣拉麵的人來了。
蹬車回家的路上經過陽菜經常去購物的超市，大島忽然想起應該利用男性的體能去代陽菜購物。——拎著那麼多袋子的陽菜多讓人心疼啊。於是停下車鑽進店裡。
想當然地補充了幾棵小松菜，一袋胡蘿蔔，三隻大根（買完大根優子舉著剛買的大根用手機自拍一張，題名『我與大根』發到facebook上，全然不顧旁邊的主婦都在用怪異的眼神看她），兩條牛蒡。四個馬鈴薯，一袋青椒，一小盒雞胸肉，一罐黃油，大盒牛奶，心滿意足準備去付款。; ]' l8 q1 ~& J- Q) `2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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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著車經過一堆裹著塑膠皮的盒子，優子忽然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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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小盒子裡理所當然裝著——安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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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神情複雜地拿起一個盒子，心虛地左看右看。
——沒關係，我現在是男人！男人的話沒關係！……不過說起來，這個是該要買一盒的吧……& L# C& I7 a* V' Z8 C4 }: J*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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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陽菜如果……懷孕的話也不錯呢……那可是我和陽菜的孩子！' u, h1 H2 Z: L: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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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毫無經驗的大島險些在超市就開始腦補起來。不過在想像力飛馳之前的一秒鐘，優子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但是由奈會不高興吧。
雖然她只是個小嬰兒，不過，也許慢慢長大會知道她不是我和陽菜生的。……這樣的話，一定會覺得爸爸媽媽比較偏愛妹妹而不喜歡她吧。
這樣會怎麼樣呢。栗鼠膽戰心驚繼續往下想：一定會因為覺得爸爸媽媽偏心而變得叛逆，然後參加不良團體，最後變成不良少女吧……然後一定會被抓到警局……等一下，高橋在警局工作的話……不不，無論怎麼說進警局都是不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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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絕對不能這樣！
優子握著拳頭，懷著神聖的心情，把那盒安全套放進了購物車裡。
琦玉縣的花椰菜這個梗我不記得從哪裡看來的了。請第一個發明這個梗的作者告訴我，容我在這裡對使用您的更表示謝意。
幻想劇場： 一日亭主（下） O( `( Y/ ^: w( K% u& S&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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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陽菜在簡易廚房的水池裡洗碗，聽見背後浴室的門被打開，接下來就是在熟悉不過的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似乎還能聽見沒擦乾的腳掌接觸地面時發出的水聲和浴巾拖在地上的聲音。
糟糕，一定要阻止這個大叔在簡易廚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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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那雙濕漉漉的手觸到自己的腰部時，陽菜的思路瞬間就斷了。" g2 G1 e! [) j
「呐……陽菜……」那個大叔的腦袋在自己的背後蹭來蹭去，下巴上的胡茬又短又硬，像小刷子一樣刷著陽菜的衣服，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那雙毛茸茸的手和早上一樣又伸進了自己的圍裙了，熟練解開了第二顆扣子，靈活又粗魯地探了進去。
『呀……小優……』陽菜用洗碗布敲了一下優子的胳膊，『你呀……』4 |( o( k+ a1 ^9 T
似乎是被突然貼上來的冰涼的洗碗布嚇到，優子那雙毛茸茸的胳膊速度慢了下來。但小腦袋依然在背上蹭來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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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已經等了一天了耶！還遇到各種狀況……」像撒嬌一樣說出這句話，毛茸茸的手繼續探進陽菜的內衣，握住陽菜的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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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菜趕快擦乾淨雙手，轉過身來抱住優子。) M& y% w, v9 O& n( z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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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個色大叔。/ {9 T8 Y4 e0 N, J
站在陽菜面前的哪裡是變成男生的優子，明明是個長著栗鼠臉的胡茬大叔，只穿了一條短短的沙灘褲（所以說沙灘褲到底是哪裡來的？），胡亂披著浴巾，頭髮還沒擦乾，嬉皮笑臉把濕漉漉的腦袋貼過來。那雙毛茸茸的手已經迫不及待開始解陽菜起居服的紐扣了。 S, h" N; ~1 t' P
想說這樣不行，想要推開，但身體就是不聽使喚。
明明自己也很期待吧……但是絕對不能在這裡！7 ~# B, q# D9 J: v' \5 @
那只栗鼠已經迫不及待把臉貼到陽菜的胸部，含住陽菜的乳首開始吮吸，臉上露出幸福的表情。在理智的弦崩斷前一秒，陽菜在優子的耳朵上咬了一下。
「唔喔好痛痛痛痛痛……」優子鬆開含著的乳首，瞪大無辜的眼睛撇起八字眉看著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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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優乖……』在優子的嘴唇上輕輕親吻了一下，被胡茬紮得嘴唇發燙，『讓陽菜先去洗澡好不好？』; Y6 x( H; J& l4 q9 y; a" _
「沒關係的……陽菜身上好香……」那只栗鼠抱著陽菜，急切地晃動腰部，「沒關係的嘛……快要忍不住了所以……」$ U3 s, I1 M" U7 I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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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撫摸著優子的頭髮，摸過額頭和扎手的下巴，陽菜像哄孩子一樣微笑著說：『但陽菜想把最好的狀態給優子呀……』6 O' M- t, k% _
看到臉紅起來的陽菜，優子才嘟嘟囔囔放開手。8 ?- l l; ?4 N0 X9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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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送走小優後，陽菜開始算今天是否是自己的排卵期。雖然自己認為是，但有時生理期不准，又不確定。只好疑疑惑惑去藥妝店買了排卵試紙，測了兩次，都是兩條鮮紅的杠，才稍微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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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利用這一次，生下優子和自己的寶寶！
陽菜在心裡暗暗發誓。$ l: s5 A) z' K4 f) G.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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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優子從沒說起過，但從知道優子會在24小時內變成男生時就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為小優生一個孩子。否則的話……) N( q4 B8 X: Z# S- M: e4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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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溫柔過頭的傢伙，也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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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说不清是因为优子太可怜，还是自己心疼她。也许根本是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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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給由奈餵奶時，一邊摸著她的小臉，一邊和她喃喃地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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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由奈想要一個弟弟或妹妹嗎？』7 K9 |$ `$ Z1 p$ L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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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子一樣的小傢伙不為所動地吮吸著，毫不理會媽媽的話。
『一個人長大的話太寂寞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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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奈睜開眼睛看了看媽媽。對著睜開半隻眼睛的小由奈，陽菜微笑起來，輕輕摸了摸她稀稀疏疏打著卷的頭髮。
『呐，媽媽會努力，給由奈生一個弟弟或者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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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奈還沒滿周歲，現在懷孕的話就只能立刻給由奈斷奶了。陽菜覺得對由奈很虧欠。6 s2 u0 F5 [! p: T
『對不起，寶貝……媽媽一定會加倍疼你的。有了弟弟或妹妹，我們的由奈就要做姐姐了呢。要有大姐姐的樣子喔。』
由奈似懂非懂踢了踢腿，腳上那雙橙黃色的小襪子踢掉半截。陽菜用手握住由奈小小的腳。那雙溫暖的小腳在媽媽的手心裡快樂地亂動著。
給由奈喂完奶，陽菜用手機查閱了一下材料。雖然覺得很害羞，但還是做了許多筆記：如何一擊必中地在排卵期順利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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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定要保證平靜的心情，等著孩子他爸回來。, j3 y' ~2 S4 x% m; H! J8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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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完午飯，抱著由奈去超市買東西。由奈在媽媽胸前的育兒口袋裡繼續大睡特睡。陽菜在超市買了蔬菜和水果。在日用品區買卷紙時，看到有賣寢具，從布團到枕頭，都整整齊齊擺在貨架上。4 X7 i/ o$ ~% M; w3 f
吸引陽菜注意的是一個粉紅色的小枕頭。大概是給嬰兒枕的，摸上去軟軟的，陽菜拿起這個枕頭左看右看，忽然回憶起早晨查閱的資料，不由立刻臉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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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有看到說，在那個……時候把小枕頭墊在腰下面，能有效增加懷孕概率什麼的……; D* o: b/ v8 T {9 O# U/ x, M9 I
陽菜的臉燒了起來，心跳得好快。拿著這只粉紅色的小枕頭，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把它放進購物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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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害羞，但是為了能順利懷上小優的孩子，一定要用上這個小枕頭。2 X5 A- B" | j k' K3 s$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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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孩子她爸在小廚房裡襲擊的時候小枕頭還在臥室裡，所以絕對不能在廚房裡就讓她得逞。坐在浴室的溫水裡仔細洗著身體的陽菜，臉上依然在燒，說不清是因為浴室的水溫太高，還是被那只死皮賴臉的栗鼠捉弄的。
仔細洗著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在每一個地方塗抹著今天剛買的新沐浴乳。從脖子到耳根，從胸部到小腹。, w4 p' z& z/ f( f7 _
這是第一次和小優做。希望小優會喜歡陽菜的身體呢。, V! d ^0 A- t" E2 G1 b: t
陽菜在狹窄的小浴室裡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身體。生完孩子後身體有在慢慢恢復原狀，但果然還是有小肚子啊。真糟糕，優子會不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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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菜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忽然變得恐懼起來。2 l6 S8 \; u9 I3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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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優子不喜歡怎麼辦呢？* T4 ^ L3 V: }3 N- H4 z3 s, N* n
自己畢竟和別人做過。這幅身體被別人摸過（不然也就不會有由奈了）。優子會嫌棄嗎？
男人都會嫌棄吧。優子雖然不是男人，但今天是男人不是嗎？& b8 a#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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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Q2 L/ _9 ~$ o0 h1 Z1 H
陽菜害怕得要哭起來。但還是努力忍耐著給擦乾身體，塗上化妝水和保濕乳液，吹幹頭髮，刷牙，用漱口水，最後在耳根和大腿內側小心翼翼地灑上了一點香水。0 Q/ t# f" l5 C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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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浴室門回到房間，還來不及坐下陽菜就知道自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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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毛茸茸的栗鼠已經鼾聲震天地睡倒在被子上，襪子還沒脫。
今天去超市的時候，買了一點酒。吃晚飯的時候優子非要就著薯片喝一點。考慮到這個大叔整頓飯都在絮絮叨叨說白天被抓去做各種累死累活的工作，就放任他稍微喝了一點。
一定是因為這個原因，外加白天太辛苦，所以睡著了吧。 H& l( V' z4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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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菜撫摸著優子的頭髮，試圖叫醒優子。4 }; k" C! s, F4 a! L4 r4 P
優子繼續鼾聲震天，紋絲不動。: c. H* X2 p. B$ k* ]
陽菜搖著優子的肩膀，優子依然沒有反應。
……
最後，陽菜坐在布團旁邊小聲哭了起來。, K8 N. b& O# m5 _
怎麼那麼容易就睡著了呢？剛才不是還那麼激動嗎？/ G9 B/ T$ a3 L6 D7 q& x
是不是對陽菜沒興趣？還是在陽菜洗澡的時候想起什麼來了所以失去興趣睡著了？: d, g+ t) Y$ [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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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變成男生……陽菜都做了那麼多準備了，優子一點也不明白陽菜的愛！% u, k3 a6 ~5 p4 w, v9 r- g% E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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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都不等陽菜洗好澡？人家明明那麼精心準備了要和優子快快樂樂度過這個晚上……1 \" T1 z( w# k' R3 Z.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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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最討厭了！2 `% c3 |' i8 ]$ V# O4 h# u! R
哭了一會，優子依然鼾聲震天大睡不醒。陽菜慢慢站起身來，去浴室準備清洗優子今天換下來的衣服。
慣例在把衣服扔進洗衣機前檢查一下衣服口袋裡有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陽菜在優子的口袋裡摸到一個硬硬的盒子，疑惑地拿出來一看，是一盒安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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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優……』 W5 s! k! M$ u
陽菜回到房間，在優子的身邊坐下，輕輕撓了撓優子的頭，優子依然在酣睡。
明明買了安全套，怎麼睡著了呢？3 z# n7 M& R# Y, T
笨蛋優子。/ y/ U4 }+ T3 P( L0 @4 x* \
陽菜拍了拍優子的頭，笑了起來，眼淚卻又流了下來。1 w& P# c9 Y) {6 e! A/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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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的優子正在未來的警局為變成了不良少女的高中生由奈說情，現實中的小嬰兒由奈卻不知為什麼忽然醒來，發出細細的哭聲。, m; u2 X% `$ N2 a2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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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乖……爸爸睡著了不要吵到他喔……』陽菜從嬰兒床裡抱起由奈，抱在懷裡低聲哄著。
由奈是個乖孩子，通常晚上並不吵人。今天怎麼忽然哭起來了呢？是不是做噩夢了？說起來，這麼小的嬰兒也會做噩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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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奈拼命往陽菜的懷裡鑽著。今晚的奶明明已經吃過了，由奈到底怎麼了呢？陽菜只好解開衣服，讓由奈含住自己的乳首。
毫無預兆地，由奈忽然咬了陽菜的乳首一下。感到乳首傳來的一陣刺痛，陽菜險些鬆開了手。
由奈，怎麼啦？; q) S, `9 U$ w
陽菜回憶起參加准媽媽講座時，產科的護士說的話。嬰兒通常不會襲擊母親。如果忽然咬母親的乳首，一定是嬰兒覺得不安了。這時媽媽絕對不能生氣，要好好安撫嬰兒才可以。5 O, p/ l! _( g' s7 q!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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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菜抱著由奈，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腦袋。
寶貝，怎麼啦？# y. p1 b9 V6 ~! Q, O% X1 ]* p+ g;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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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早飯後和由奈說的話。由奈，是不是因為媽媽說要生弟弟或妹妹，所以覺得不安了呢？" {& D3 N+ y0 F4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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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怕弟弟妹妹和自己搶爸爸媽媽了吧。是害怕爸爸媽媽更愛弟弟妹妹不愛自己吧。
好像聽懂了陽菜的心一樣，由奈不再亂動和發出聲音，好好地吸吮起媽媽的乳首來。2 m1 W- g3 l# O3 @! B x&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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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奈呀……3 s# O( K7 c2 z) j6 ~,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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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菜輕輕拍著由奈的後背。
意外地敏感呢。3 r$ L$ J" h% m% k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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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優子口袋裡的那盒安全套。那只笨蛋栗鼠該不會也是……, k$ l! e# Q7 ?' l+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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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 c- C& K2 q7 k8 U0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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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是大笨蛋！
——由奈也夠笨的……- }- e$ S( d1 l3 |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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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菜抱著由奈，小心翼翼移動到優子身邊。看著那張已經睡糊塗了的滿是胡茬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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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30分鐘就要變回去了呢。……笨蛋。+ ?# S3 E0 U0 A)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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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父女。( T1 f) n5 S ~) P& X: Q8 q) S
由奈不再哭鬧，鬆開媽媽的乳首，蜷縮在陽菜懷裡，好像又困了。蹬了蹬小腿，打算睡覺。! \* g- y) {2 O) b5 k- @3 Y
『不用擔心……』陽菜回頭看了看睡得神志不清的栗鼠，臉上的胡茬似乎在一點點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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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喔……』陽菜抱著由奈，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哄她睡覺。* M. g9 s8 _+ n% b; g
『爸爸媽媽會永遠……都愛寶貝的。』
那只栗鼠翻了個身，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似乎是：「她只是個高中生而已啦……絕對會改過自新……請放過她……」! r( E% E5 r" D3 j l
說什麼呢，笨蛋栗鼠。在做什麼奇怪的夢呢。+ {7 S4 [2 }$ c. y( j }
陽菜不由笑了起來。1 ]1 c( Q) a+ X
陽菜把由奈放回嬰兒床裡，去浴室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然後回到臥室，關上燈，在優子身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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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姬樣：對不起！！！！！！對不起！！！！！昨天我大概太累了！所以睡過去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我沒有看到你洗完澡以後的樣子！！！！！！！！！一定好美麗！！！！！！！！！！！！光想想就把持不住了呢！！！！！！！！！！！對不起！！！！一定讓你傷心了吧！！！！！請原諒我！！！！！！！以後一定會加倍疼愛你的！！！請原諒我！！！！！（感嘆號一直打到了明信片邊上）但由奈沒有變成不良少女，太好了！！！！！！！栗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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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大笨蛋！！！！！！！！！PS：下次如果還能變成男生，不要再買安全套了！——琦玉縣的花椰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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