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路卡的部落格

与流传在这片大陆上最普遍的那个传言并不相同。& K& z9 U: h+ I9 \$ {: H2 Y3 W*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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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无数的人口口声声说的像是亲眼所见般的事情也并不一定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3 {3 P8 b" B! d; W* o

一如小嶋阳菜没有被大岛优子囚禁在府上毫无自由，纵使传闻之中她的人曾经三番两次的去暗杀大岛家主。以瑕疵必报著称的大岛优子却难得的对此毫无反应。

比普通的民众多知道一些内情的人们总说小嶋之所以活到现在，不过是因为她手上的那部分潜藏在朝堂上的力量大岛并没有完全收服，加之她自己的位置坐的也总不那么安稳，所以才放任了那个贪心不足的蛇蝎女人还自在的活在这个已经属于大岛的王城之中。

要知道闹的最大的那一次，听说是旧派势力埋伏在大岛宅府里最深的那枚探子动的手，佯装是为身体已逐渐衰弱的大岛家主送药，锋利的匕首却隐藏在药碗之下，若不是当时正在大岛家主隔壁房间的大岛优子察觉到哪里不对，拼着手臂挨了一下的风险制伏了那个探子，大岛家主现在能不能安稳的在自宅钓鱼游乐还是两说。* [$ b5 R+ t+ [, ]- c/ X; W/ M# ]

那一夜的打斗惊动了大岛宅的家将，就连王城的护卫兵都举着火把将刺客团团围住，大岛优子这位如今王城中最矜贵的女人的胳膊上正在大股大股的涌出鲜血，鲜红的颜色使得今日负责执勤的将军的眼睛都被刺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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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受伤的可是那一位，她的父亲还因为面临了一次生死危机受了惊吓。如果她有什么不满，一句话下来如今的王城可没有任何人保得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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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将领小心翼翼的将额头紧贴在冰凉的土地之上以示尊敬，继而又请求要将刺客收押，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查出幕后主谋将功赎罪。

只是当时已经负伤的大岛优子却罕见的没有理会下属的话语，她手起刀落，在众人没有反应之余就将刺客捅了个透心凉。9 h* L& A0 ?4 N9 U$ W; A7 H4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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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图钱财的宵小之徒罢了，夜深了，都散了吧。”1 s+ ]. ^+ a4 n% Z  g7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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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的生命不过是大人物手下的几枚棋子，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夜里随着大岛疲惫的摆手便无声无息的逝去，但凡长了脑子的人都能知道必然没有哪个胆大包天的毛贼敢于去大岛府行窃，只是既然大岛优子这么说的，在场之人也无人敢于反驳。' `- u" D# r8 F/ w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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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负责的将领一时间心下竟然有些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感，只是这样无来由的忧伤维持不了片刻，又都化为逃过一劫的欣喜之情。

不被卷入如今王城之中的任何纷争自然是最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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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害怕于因为这件事而被大岛优子逼着站队的偏将压抑了情不自禁勾起的嘴角，又是作出惶恐不安状的跪拜离去。' L6 q7 k& |, O2 z, n

这场刺杀究竟是谁动的手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该在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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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里的大部分官员在近几年暗潮涌动的情形之下都完美的学会了明哲保身。' B1 i2 a$ R( i.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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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政治斗争不到最后一刻都无法预料谁才是最终的赢家，即使大岛优子看起来势大，只是如她一贯以来强势的作风所对应的，暗地里不满她行为的人也越来越多。

将领在背对大岛之后撇了撇嘴，又在心里想着今日回家必要让妻子温几杯酒为着这场逃得一劫的大难庆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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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斗争风暴中挣扎的王城的人们早已疲于应对，加之还有大陆最西方那个遥遥而对的荣城正在虎视眈眈，无数人渴望着真正的平和，却又不知道那样的一天何时才能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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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暗杀的结果虽是被某些人有意压下，却还是有不少有心人从当时的蛛丝马迹中判断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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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的矛头直直的指向了那个以大岛友人身份和她同住于太子府的小嶋阳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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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于大岛的下臣们跪在地上将一沓一沓的证据呈在大岛的面前，痛声和主上诉说着再不能姑息养奸，却换得在别的任何事上都雷厉风行的大岛黑了张脸直接在属下面前将那些用生命换来的白底黑字的纸张通通烧掉，然后淡淡的留下一句此事如此便罢之后就挥袖离去。) O6 }. {; \! V# O( r+ F5 ~

留得衷心的属下们在殿中互相对望片刻，却完全读不懂深谋远虑的主上这一手的含义，只得面面相觑。' E$ M6 U7 z3 {2 I

他们总是会为这位行事颇有曾经那位渡边天皇风范的大岛太子妃寻求各种行事的理由，她也无数次的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的智珠在握，只是这一次————、1 @# W/ G+ b% }! b1 [( h2 L/ G& t;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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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下臣们知晓大岛这一次真的只是按照以往的习惯没有任何意义的保护那个一直想杀掉自己亲生父亲的人，又不知道究竟该做何感想。& p. g9 m; C% v$ P) o% i7 ]

她们共同居住在太子府之中。4 w8 B% I. R) R6 o! w* k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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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优子仍旧是名义上的太子妃。

而小嶋阳菜，出于对她的保护也好，出于某一种她随时就要消失不见的不安心也罢，亦或者是出于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如今王城的话语者大岛优子允许她去做任何事情甚至包括将刀尖指向自己的家人，却独独不会接受小嶋阳菜出现在离自己太远的地方。

她们所挑选的小楼位于太子府最南和最北的两侧，之中隔着两座花园，三栋处理政事的书房，还有长的看不清底的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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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密谋窃国的两人的合作时间维持的过于短暂。  H8 {. u1 `6 w% L# X&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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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选择对两人都是再好不过。5 g9 G! c: {  x7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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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阳菜在无可奈何的接受自己命运的同时却也连和大岛呼吸同一处的空气都觉得发自内心的恶心。. O9 w# Z& Y. |; k5 S$ F;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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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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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出心里最深处的那些挣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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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做到对那个心灵上受尽折磨和欺骗的小嶋阳菜放手，却再也无法面对那个被自己欺骗的她。" Y% G$ S, _" u3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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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伤口被太医包扎好的那一夜，大岛第一次来到了小嶋的小楼所在的太子府的最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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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那栋小楼下站了许久。

初春的夜风依旧带着些还没有完全摆脱的冬季的凛然寒意，一丝一缕的尽数钻入了大岛并不厚实的衣服之中，寒气顺着皮肤蔓延而上，似是连心脏都快要被麻痹。

那一夜的大岛想了很多她曾经以为这些年来早已忘掉的往事。5 m2 N/ i6 J3 |) r; ^

想起初次见面时曾经将自己捅落在地的小嶋阳菜，想起那时拽着自己的袖子每天都提一些无理要求指挥着自己满王城奔波的小嶋阳菜，想起和敦子还有南在一起时总是会笑的最为开心的小嶋阳菜。! P6 C4 |# v  o. ~! |+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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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回忆一晃而过。5 k2 }1 n. U. p" E" u# H- _

最后停留的终点却总是在皇宫的暗室之中，还沉浸在夺权交锋的大岛得了消息飞奔而去之时，看见的小嶋的那一双眼。: ]/ f) N+ c- }: `, ~

灰黄的墙上是小嶋家主留下的斑驳的血迹。6 f+ `; W5 M% W0 N& E. |8 z

干了之后的深褐色和老旧的墙面混合在一起，弥漫着整座皇城作为腐朽肮脏的气息。

这些都不重要。9 D$ g" {8 T+ R1 T: S  l*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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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僵硬的转移身体之后，恰好的对上了小嶋阳菜的那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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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仇恨，愤怒，痛苦，凶意，绝望。; L7 x" o1 _* {7 o, j& @

大岛第一次知道，原来小嶋那对着自己总是无所着落的眸子，也可以表现出如此之多的情绪。- ^* E: O; u' J8 Q1 S1 ^6 Z+ U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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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隐约知道小嶋家主被渡边天皇囚禁的大岛优子曾经还妄想着在自己掌权之后，可以救出那个小嶋阳菜生命之中最重要的男人，好好的为自己曾经隐瞒的这些事情和她道歉，甚至自己还可以靠着手上的力量在攻克荣城之后偷梁换柱救出高桥和前田，然后故事走向最圆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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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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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便明白了一切。+ ?+ k  c5 `) L+ z  H)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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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的幼稚天真都已经不可以再被她拥有，她的未来在她走进宫殿的那一刻，便注定了鲜血淋漓。9 D+ }2 X3 r% ?7 x( [6 H4 w-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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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过后的她们已不再年轻。4 q) _: t: G7 v. f

没了年轻人的朝气和斗志，转而尽数化为了上位者才有的深沉，也许身边的人都没有发现，只是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大岛已经在自己的身上越来越清晰的闻到了当年在渡边天皇身上才会闻到了那股腐朽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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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惹人厌恶。8 {, N- e, W9 L*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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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一起长大的两个好友正在大陆的最西方穷兵黩武，剑尖所指之处却终究是王城当权者的项上人头，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处心积虑忍辱负重的和自己共处，为的也不过是自己父亲那条鲜活的生命来洗清仇恨。姓氏为大岛的亲人们并没有因为大岛优子的上位而感恩戴德，反而因为她这样大胆的连带自己的生命而拿来做赌注而暗自惶恐不安，却也不敢在那个越来越深沉的女人面前表现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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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大岛优子的生命已经注定走向了众叛亲离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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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后悔这一词从未出现在她的人生之中。% i: P( Z: U-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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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于小嶋那栋小楼上用于照明的灯笼被突如其来的寒风吹灭，四周猛的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j; Q1 h9 s$ ~" u/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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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伤的胳膊有些疼。

——到了如今这样生死相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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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这种时候。- p* r4 p4 y/ w# F) t" f  m% v+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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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被尽数的掩在黑暗之中。8 D/ m; v1 r- {" I, @) K

大岛才终究有了些许感慨和忧愁。7 T2 G% [+ @4 V/ |' H2 G0 P3 n) ?5 J


独自坐在房间里发呆的小嶋并不知道有人在她的楼下站了一夜，她的时间不允许她去做那些无聊的悲古伤秋。9 y. W5 C4 e1 L8 R! ~: @* `

她的人生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似乎只剩下了一个目的，只是为了这个目的，她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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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鸽送来的短讯被她捏在手上，上面的文字很是简单。

【我与她三日后到达王城。】; O$ u  x. Y- Z# o,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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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面的署名让这样的信息立刻变得无法让任何人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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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井珠理奈。】# g1 P- d9 {0 g-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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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今夜王城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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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这几年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7 T- l1 l' L#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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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博多城外的外族终于被打怕了的缘故，连带着渡边王朝四周的小国都意识到了这个王朝强大的军事实力，小规模的骚扰偶尔还有发生，类似于倾城而出的军事战争却避之不及。

这几年大陆上虽是战乱不断，对这片大陆虎视眈眈的外族却终究是没有敢于趁火打劫的勇气。

况且还有那个名声显赫曾经打的周边数十个小国毫无还手之力，差点连国门都被撞开的松井将军在边境坐镇，纵使有几路负责镇守边境的将领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率军将矛头指向了那个王城，在边境外的那个外族将军犹豫了很久，看着城门上高高竖起的写有松井二字的大旗，最终还是窝囊的率着埋伏数日的兵士狼狈离去。

没有人责备他的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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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松井将军那一日正站立在城墙之上遥遥的望着他。7 ~+ Z) {8 L. G! [2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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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井将军是个传奇程度不输于大岛或者高桥将军的人。  i& r, e) \0 v& u2 J;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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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底层的百姓出身，却拥有着鸿鹄之志，费尽心机考取朝廷为贫困子弟开办的学院，满腔抱负还没来得及施展，就因为妻子的容貌被军队里的军官看中而被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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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朝政没落的年代，世道不公比比皆是，大人物们尚且只顾着忙碌于安乐享受自我麻痹，更何况只是松井将军一样的小人物。7 n9 f: e6 I3 X/ v5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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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那个时候已经稍微有了点势力的渡边君主拖得友人帮助，才终是逃得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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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之后，松井将军便成了这片大陆上对渡边君主最衷心的人之一。7 l/ c  q3 T6 V2 F

后世的史学家们总是在分析当年渡边作为一个毫无势力的商贾之子如何能打败很多势大力强的对手夺得天下，而对于松井将军的这场投资，无疑被认作是他一生之中最成功的几次投资之一。

虽然比起大岛将军和高桥将军来说，松井的存在对于这边大陆过于低调。1 w! n! Z0 [8 I: q0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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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些被松井将军率领着士兵七进七出的外族们，都只能苦不堪言的哀叹于这个男人过于强大的意志和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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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恍七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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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井府上的那座小桥依旧在细雨蒙蒙中被模糊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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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子没有受这场秋季的凉雨的影响，正坐在亭子底下借着黑白色的棋子玩闹。! w0 T$ M+ r1 i* }

长相精致的侍女们立于主人两侧，用身体为两个小主人挡住不时伴着秋风飘来的雨丝，却惹得被挡了眼前风景的小主人不痛快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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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起来唇角像是猫一样微微勾起的女子看着对面执黑棋的人面无表情的模样，自幼一同相处的年岁已经足以让她从那个女子细微的眼神变化之中读出了她此刻的情绪。

干脆挥挥手让下人通通退下。

“怎么了？不高兴？”7 C0 v2 p2 w- u2 j% U% X$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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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询问的女孩子没有理会同伴有些调笑的话。

她认真的看着棋盘，然后皱着眉头想了想。/ z" r* [. }2 ?% M5 S( ?0 K

清脆的落子声之后，终于舒展了紧绷的眉角。" q- t( j! {3 S- z0 }

“并没有，我只是下棋的时候不习惯说话。”

松井知道她的这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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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既然此刻她肯开口了，就意味着自己大概是又输了。. a! k! _- Y" m& @5 M.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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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的，白棋的大龙被女孩子的神来之笔屠掉大半，对面那个长相清秀的女子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松井珠理奈，这是你输给我的第一百四十八回了。”

从来没有赢过一次。

一点意思都没有。1 d7 b3 S5 q6 m" r1 M

“这不是我的错啊。”! N/ Z: k( A+ j. K( H8 ]+ a4 g)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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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作是珠理奈的女孩子压下了嘴角。! d4 ~# b& m7 |. w, t

“就算是我爹的话也早几年前就下不过你了，输给你不是肯定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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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么反驳的女孩子恹恹的没了力气。8 H; K9 l9 ]9 g* I& @; ^$ ]

干脆像是小孩子一样的拿着桌上的棋子叠高消磨时间。4 x) ?" B% Z! V: @

女孩子的手很巧，并不平稳的棋子在她的手中没一会儿就叠起了高高的柱体。0 w0 N6 Q" @+ b3 S) A$ B, i

她看着黑白相间的棋子发呆，过了很久，才慢悠悠的开口，也不是在询问珠理奈，更多的像是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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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王城的那个大岛优子围棋也下的很好？”; q- n" p- v!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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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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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井不太刻意的回答，也望向了一片灰色的天际。

好似只是平日里的一场闲碎的谈话。/ B) k# ~" h' a- E"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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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着谈话的两个人的身份，这场午后的杂谈注定与平凡无关。: ?" x3 K5 R) E$ k2 @0 i# f  `

松井年轻的面容上终于因为那个女子的下一句话添上了无法掩饰的兴奋。: N5 q1 j4 ^" U9 o( F8 [- l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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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去和她约一场棋了。”- L' J  i- t8 B. V(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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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幼鹰终将离开父母的庇护，独自翱翔在天际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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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刹那的松井从女子的眼中看到了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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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傲慢，斗志，亢奋，狂妄。7 p5 f( W6 T) i# X. Z8 U/ ]0 ]

但是松井很确定，她自己的眼里一定有着和那个女子一模一样的东西。0 t& c7 c' ?4 |' q

要去和大岛下那一盘棋，首先便意味着，她们要去王城。

那个位于大陆最中央的王城。8 u# P) B$ B9 N

“我倒是听说那个高桥南似乎打仗很厉害的样子？”

松井的猫唇慢慢的上翘了起来，终于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9 n6 Y6 O1 s2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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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的张狂。8 O( X4 _3 o4 ^+ C7 B% [1 Q2 C

连这样阴郁的天气都无法阻碍她半分的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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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十七年。

这七年的缓冲并没有让大陆真正的进入和平。7 U# \$ ]& M( R9 [: @  I6 Z/ V! {

边境上的将领们虎视眈眈，几路前去王城讨伐大岛优子的人被她带兵打的落荒而逃，出乎意料的，号称整个大陆最忠于渡边君主的松井将军不仅没有举兵造反，反而约束了他手下的势力只是安稳的坐落于边境，不参与王城相关的任何矛盾。

那个遥远的荣城借着这样的时间疯狂的发展势力，像是一个漩涡一样将一切的有生力量都卷入在以前田为中心的朝廷之中，大陆上最有钱的横山家族倾举族之力无条件支持，还有疯魔一样施雷霆手段御兵的高桥南，待到此日，那个女子做君主的荣城竟已经成为了不输于渡边王朝的势力。

大陆上的人们或怨恨于松井将军的不作为，才使得如今的大陆限于这般矛盾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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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也有更多的人觉得以松井的谋算来看，不愿意抽兵去讨伐大岛的他一定有着更为深远的理由。  r, s8 e: w. i- K

没有人知道那是因为什么。

简单的收拾了行李的松井珠理奈背着包带着另一个女子和松井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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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一路小心，注意安全。”

也已迈入中年的男子没有多说什么，不如说从七年前，见到那个由大岛优子亲自牵来的女孩子起，他就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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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片刻，松井将军还是又加了一句。! T* [: j2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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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好麻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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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的雨一旦下起来就没个停歇。

带着斗笠的女子正不耐烦的站在门外，只等着松井父女结束告别。; M. I9 T9 T/ C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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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井将军看着那个被他称作麻友的人澄澈如水的眸子，恍惚间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一副具有欺诈性的眼神，湿漉漉的像是小兽一般的无辜，其间蕴含的狡诈被完全的隐藏在黝黑的瞳孔之后。! V1 I; n/ `! X' L# M& d% @0 N

那一日，本该已是生死仇敌的松井和大岛的关系因为这个女孩达到了缓冲。( T* o, r) a  S* `

为了这个天下不至于完全的陷入战乱，为了这片江山还有机会落在渡边这个姓氏的人手中，松井和大岛达成了那个交易。# ^( g, K, \7 p. {

还好。/ g5 V1 K0 |$ J7 u" f

竟然还有活下来的人。

那一日，在外族的兵士眼里铁血如刚的男子在大岛走后，第一次不顾外人还在的情况下掩面嚎泣。

他看着那个站立在他面前的小小人儿，喃喃自语。( M1 p0 C9 y7 u/ j! P; W;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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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上苍。$ i- e4 M8 _& ]9 Q. a/ x) o2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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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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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岁不大的女孩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掀起了斗篷和松井将军硬生生的说了一句。

不执晚辈礼，不弯腰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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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仿佛只是一句通知而已。

女子身体挺直的站在老将军身前，老将军却也不在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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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嗫喏了片刻，看着丢下一句话后带着珠理奈转身就走的女子犹豫了片刻，然后双膝跪地。2 v- C* o; P( L2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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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要去夺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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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殿下武运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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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井将伞城在她的头上，拉着马车的骏马在门外打着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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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女子所到之处，所见之人无不双膝在地跪别，不顾泥泞。2 o( @8 T: I+ l3 `+ I#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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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没有在意。3 M$ W0 `$ k5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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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松井珠理奈的牵扶之下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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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松井将军眺望的目光之下断然离去。: r) p% J) R2 v-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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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生，不需要对任何人低头，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目光。

因为她被唤作麻友。

前后五百名全副武装的精兵护送在马车两侧，骏马在这个秋季的雨后朝着王城疾奔而去，又不知会给本就风起云涌的王城带来怎样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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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麻友】。# L5 h- p, a$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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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始于去年冬季某个的夜晚的阴谋，究其起因也不过是君王无法抑制住的猜忌之心，却改变了太多人的人生。4 y& I3 x) ^. r8 B+ [% C

有人为此付出生命，有人为此走向歧途。" f$ c; d" u0 z7 ?/ C0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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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成年的少女们在虎狼的威慑之下不得不利用起她们所有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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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兽磨利了她们的幼爪，张开了乳齿，拼尽了全部的力量也不过只是为了活下去这件不过最简单的事情而已。0 R0 z- `4 I8 J0 ]. Y- M8 U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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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道活下去。+ j$ m8 g  H0 y, |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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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怎样的姿态都好。$ N& w9 _- a; T% E. r/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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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背弃了她一直以来的信念，日复一日的率兵赶路，沉浸在连绵的战火之中。

前田学会了她曾经最不耻的权谋之术，奔走在游说各大士族的路上，寻求一切可能的助力。5 J- W& I5 @$ u) k# p

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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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渡边王朝的大军究竟哪一天会兵临城下，日日身处于惶恐不安之中，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尽自己的所能做更多无谓的准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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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从深夜中惊醒，她总是会梦到渡边的大军趁着夜色杀入荣城的场景，兵火缭乱之间，每每到了最后，总是自己被逼迫着看着高桥身首异处，周身全是红色的鲜血。( }2 |, c& _; R( x9 a

狞笑着的渡边天皇提着大刀，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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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无法摆脱的梦靥。& l& W9 X9 U1 l2 N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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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和高桥这一生可能都无法忘记这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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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个深冬到如今的春末。

高桥难得的从战场回来补充军资，还没来得及稍作休息，就和前田一起接到了那个消息。4 r7 v' H9 J/ c  ~  F2 f" \8 S

她们面面相觑。

终于从漫长的思绪中走了出来。

那个人竟然死了。

埋伏在王城的暗探不知付出了多少条生命才换来的讯息，身为他们的君主却值得愧疚的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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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压于身上的重担一瞬间被人拿下，该有的狂喜通通没有，多的却只是茫然失措。+ T& v1 h, ]& w) V) R% b5 h

还有更多更令人震惊的消息。5 p9 N5 j6 B8 p8 |' d

不仅是渡边辽死了。

就连延续他血脉的渡边亮也重伤昏迷。

为了防止这是一个针对荣城的骗局，前田家最精锐的暗探甚至冒险混入了太子府亲身查探，确认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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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让前田和高桥难以接受的，王城现下的掌权者那一栏，正白纸黑字的写着那个她们最过熟悉的名字。# B; d! g, i" ~* v* J" i# ?

————【大岛优子】。

开玩笑的吧。

权势交替，天下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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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身于王城那场风波最中心的探子也无法再探查到更多的真相，他们所能传递回来的消息不过也都是风暴之后的结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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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优子以太子妃名义行摄政之权，十八路边境军中已经有三路打着勤王的名义向王城进发，其余的边境守将举棋不定，全在等着松井将军的眼色，大岛怒骂三路边境军意图不轨，实为叛乱，着秋元将军领王城军前去平叛，王城那边的势力短时间内自顾不暇，整片大陆乱成一团，再没有了将眼光放向荣城的余裕。( W! b: r6 ~9 H7 y9 E(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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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和高桥都清醒的知道，无论王城现如今的领导人是谁，都不会放弃收复荣城的计划，而身为荣城的最高领导人，前田也不可能用王城的领导人的更换作为理由放弃复仇，更何况亲手夺去前田家主性命的人正是大岛优子的父亲。1 G( _' z8 S) T7 \( C*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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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的战争像是处于下坡的巨型战车，一旦被推动之后便再也无法停止，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碰撞的越发激烈。

只是终究还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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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看着面色苍白的高桥，露出了她这些天来难得真挚的笑容。2 m. s! m0 Y( _1 U6 U) |8 M/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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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 v+ h! j5 j2 _# R& E) V# V8 s. }. ?

在消化了这一系列消息之后，她终于松了口气。

太好了，至少我们又可以多活很长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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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回看着她，笑的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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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凑巧，接到消息的第二天正是高桥的生辰。

本来已经对这方面的事情没了心情的两人在骤然松下了一口气之后，前田无论如何都要多留高桥一天。甚至不惜运用起帝王的权力也要命令她的三军总监督至少后天才可以赶回战场。  s; L2 `( S8 E: l6 z/ f

“可是，兵士们都在等着补给。”: v) }) Y% \1 u  u9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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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得到的情报没错的话，至少现在他们正在整顿吧，南手下也有不少优秀的属下，就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啦。”, B+ Z) x% x) [! m' T

“嗯，这也是为了培养优秀将领的考虑。”  k. A  Q# @  Y% q% K  X% T% V

荣城的主人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的理由，然后拽着高桥的衣袖笑的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X: G5 r4 h# \4 `/ l.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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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还未成年，也才十九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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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小到大的相处之中，前田总是能为她的任性找到各种各样信誓旦旦的理由，而被她撒娇的高桥也总是无法避免的会被说服，这次也不例外，何况前田说的确实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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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前田拽着她的袖子左摇右摆的样子，高桥一下子心就完全软了下来，只觉得自己也被她感染的快要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的弧度。! g! U0 G2 ^9 D" W- F/ r) z$ t: z

“那南今天晚上陪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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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3 |2 d- g" F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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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害羞的啊，两人自从十六岁之后在生性害羞的高桥的强烈要求下就再也没有同床一起入睡过了。% q( m  {+ T( r! y

下人早已经离去，还有几个小时天才透亮，前田不由分说的就要拽着高桥往她的寝宫走去。! n; b8 Y8 U0 R" i8 Q" e1 Z1 S4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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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南明天偷偷跑掉，如果南不陪我睡的话我今晚就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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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1 d2 d3 n& Q2 i3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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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也很是辛酸，来了荣城这么久，高桥竟然才第一次有时间认认真真的逛一下这座在王城都出名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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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西方交通的枢纽，无论是经济力量还是军事力量在整片大陆都首屈一指，即使是知道王城终有一天会打过来，王城中的百姓也依旧是毫无恐慌之色的做着自己每一日的日常。# Q/ q! J* d  K, R4 E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民风彪悍，荣城的人们才在家主被杀害的第一时间选择了复仇。

前田换上了私服，牵着同样打扮的高桥走在荣城的大街上，兴致勃勃的给她介绍这儿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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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曾经在这家店里一口气吃了十几个包子的事，惹得高桥笑的停不下来，非要掏钱再给她买了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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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小时候随着父亲去这家府邸游玩，然后拐走了府邸主人养的小狗，让当时的荣城一阵鸡飞狗跳。1 \: J8 C  S7 q2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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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城的每一处都不同于王城，地处大陆边缘的它没有了王城那般小桥流水的画意，却迥然不同的连着风都带有塞外沙尘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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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自己曾经在王城的那次大岛和小嶋的成人礼上许下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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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自己也能和高桥在二十岁的新年一起手牵着手完成成人礼。

只是现下看来，梦想已经实现，却全然没有了当时那般满心期待的兴致。

她们的未来已经是可以遇见的鲜血淋漓，扭曲破碎。

只是还好今日，暂时忘记了一切的两人度过了一个美好的生辰。

最后的最后，前田非要牵着高桥来到她小时候的藏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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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我们以前说的吗？我家里还有最坚固的盾哦，南你匕首带了吧，快来快来，试试到底哪个的制造人在撒谎，朕明天就去把那个人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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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玩笑。9 ]9 K" b% |! \

前田一副我最厉害的语调用着君王的自称，皱起鼻翼的样子却像极了一个尚未长大的孩子。% D) U/ K4 E9 ]9 h" K) b) v4 v

高桥也由得她胡闹，嬉笑着说那请陛下派臣去亲自抓捕才好。

前田搂着高桥的脖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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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儿啊，就是父亲曾经为我建立的藏宝库，除了我之外，谁都不知道这里，他说要将全世界的宝物都送给我。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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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兴的话没有说出口。$ k, J8 S; p7 U% x4 q$ I

前田拥着高桥越发瘦弱的身体，总觉得她凸出的骨头都硌的自己生生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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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恭喜你十九岁了。”9 ^; R5 P6 }% u; w+ J- R& E0 {

“生辰快乐。”; G' ^9 l- W6 [7 |& Q+ e- K! {8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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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我把你也带来了我的藏宝库，你从今天开始也是我的人了。”! m( A- U% p0 M&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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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我允许你死之前，你绝对不可以死去。”, u" U. U3 L9 e. s" n$ }3 t" J

明天高桥就又要回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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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那个随时随地都可能丢掉性命的危险地方。5 `/ C/ \1 Q5 a! U% V2 E"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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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搂着高桥的手越来越紧，呼吸也尽数的扑在了高桥的脸上。0 B. e+ h" V& v) i" p# y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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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性害羞的高桥脸一点一点的变红，她却没有挣扎，只是任由前田的话语顺着耳道，一路传入心脏。

嗯。

她点了点头。& p: P) S8 m0 T

对于成为前田的所有物没有任何的异议。

于是前田的吻轻轻的落在了高桥的耳朵上。$ ^/ d# B" ^' M# f) `" @4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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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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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过分虔诚，像是完成了一个神圣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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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十年，大岛所领的王城忙于应付国内层出不穷的叛乱，无暇顾及远在西边的荣城，新帝前田敦子利用这些时间毫不停歇的扩张，使用各种手段拉拢威逼了各路反叛者的荣城势力竟一路暴涨到足以和王城一战的地步，其间以高桥鬼神莫测的军事实力最为瞩目。" l3 ^% @1 a  t. d3 P- P

大岛优子，前田敦子，高桥南，还有继承了其父文采的小嶋阳菜。

大陆上各个优秀的领域逐渐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子的名字，被这些当权者压于脚下的男子虽心有不甘，却也没有能力反抗，只是民间越来越多的出现怨声载道的声音。) q4 Y/ }: g2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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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城和王城之间达到了微妙的平衡，数年内再无打起来的可能，人们虽都明白这场战争必不可免，无论是王城在清理了叛军之后终于腾开了手，还是荣城在数年的扩张之后达到了足以和边境军前后夹击王城的实力，但凡任何一方率先动手，便是一场足以震动天下的战争。1 P' a. H: G6 D: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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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风雨欲来，人们依旧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短暂和平，并在心中企盼那一日来的更晚一些。, H  p: j# d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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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城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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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足观众需求稍微谈了两分钟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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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也完了。6 {! e* b4 ~9 ?5 v2 k0 W: |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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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长啊…………5 ^* B. b3 r+ {9 r" n

下篇好像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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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松鼠终于要出来了，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x）# [; `' r- b, f( H" }7 q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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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长大啦w0 i( C# a7 x/ c

要打仗啦~

无休止的战争还在继续。$ ~2 c* P" \: U- v, L4 N6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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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说战争这种东西，一旦开了一个先例之后，就再难在短时间内停下它的步伐。

信浓川河方圆百里自渡边天皇登基的那一刻起，就被封赏给了前田家主做他的封地。& F+ @0 o9 f+ N9 `"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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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城附近的小城有数十座，呈众星拱月般将这片封地唯一的主人环绕在它们之中。

当年渡边天皇造反之时，这附近的城池本就是前田家主率领着善于征战的前田军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打下来的，靠近边境这边的兵士虽是说得雄勇善战，却怎的也比不过前田家的虎狼之师，一开始还妄图反抗的原势力被前田家主一来二去碾压的毫无脾气，从此也算彻底臣服在了前田家的统治之下，待到渡边天皇将信浓川河附近的封地都赏赐给前田家主之时，也是无一人不服。# J# N9 {2 x) s' C0 q

只是不知是否是因为前田家主的身死让这些心怀否侧的旧势力又起了别的心思，亦或者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已经逐渐淡忘了曾经在前田家骑兵的铁蹄下哀嚎着求饶的痛楚。9 r: s! F( N$ c) M

恐惧于即将到来的渡辺王朝大军的威胁，抱着只剩下老弱的荣城不足为惧的念头想要先他人一步的卖主求荣，虽然表面上还是拥护前田敦子所创立的新朝，只是暗地里几位联系在一起的小城城主们不知把这个不懂变通的女子嘲笑了多少次。

谁乐意压上身家性命陪些小孩子玩什么过家家的游戏？以为能走运般的从王城逃出来就妄想要复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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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如拿着这家主之女的鲜血贡献给渡辺家的新帝，为着自己日后的平步青云添得一份天大的功劳。

几人联名的暗降的信书还没来得及送去王城，中途便被前田敦子安排的潜伏者拿下。7 S9 |0 N4 F8 B. I% j$ p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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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看起来个子矮小的女子带领着大军像是永不停歇的洪水般一个城镇一个城镇的碾压而来，没有任何的势力有能力稍微阻止一下这位将军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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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入骨髓中的由前田家主曾经带来的恐惧又一次在这样的威压下被唤醒，就仿佛历史重演一般，所有的剧情都精确的没有丝毫的变化。& u5 X/ o, j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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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次的前田家主的清洗之中侥幸留下了性命的城主们再没有第二次的走运，与当年还想要利用城主们的能力来统治封地的前田家主不同，高桥率领的高桥军一旦攻陷了城池，虽然高桥军们纪律严明，绝对不会伤害无辜的百姓分毫，只是这些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大人物们，无论如何的哀求，却再没有半点被饶得一命的可能。% T8 _: L: N) F# H8 j7 ^( \5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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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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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达数月的屠杀之中，人们记住了那个总是冲在大军最前方的小黑马，也记住了骑于这匹马中之王上的个子小小的那个将军一遍又一遍的平板单调的命令声。- \  H) ~6 {- R; K% o' D* `/ l! n8 A

随着她轻轻的开口，总是会有无数的人头掉落。

高桥南在这片大陆上的名气一日比一日更加的大，比起在渡边王朝将入侵者彻底赶出这片大陆时有更多更多的人知道她。

不论是大陆最北边那个已经被高桥打怕了的博多之外的外族，还是大陆最南边向来和这些战争没什么关系只识风花雪月的文弱书生，都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一个战略手段甚至胜于大陆上任何男子的女子。

只是不算是什么好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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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年将军军事奇才这些评价之外的，更多的却是心狠手辣的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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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同刽子手一样将屠刀对准了那些小城的同胞，刀锋所指之处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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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实力相差到如此的地步，高桥似乎是注定了要身死在渡边铁骑下的结局，人们仍旧担忧着这位杀神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无论是哪方的势力对于她所率领的精锐之师的临死反扑都心有余悸。, R3 `. A" \6 v% j$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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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到了这种时候，人们这才恍惚间想起了曾经的那个只在小范围内流传过的预言。

【天星晦暗，女子乱纲。】

那个曾经被当作是笑话一般的传言，说出这话的星监所的监星师甚至被暴怒的渡边天皇当场命人处刑，人们也只是当成当时朝中某些人为了离间高桥家主和渡边天皇的一出无趣的玩笑。$ ?# L, q5 m1 o; G% Q6 N* @

有人找出了那时的记载。

那位星监师的家人站在那所聚集了全王城优秀年轻人的学院外哭诉，向天下发出声音，要为亲人讨一个公道。

“我父亲又没有说错，难道那个高桥南不是乱纲的女子吗？”+ G# K3 S) n3 _1 N  S

“若是当时听得我父亲的上报，早早的杀了那个心存叛心的高桥南，又怎么会到如今需要打仗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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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监师的儿子如泣如诉。0 h3 K$ L  v6 A9 g. ]5 f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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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在一旁的围观者们虽是早已在心中承认了他的话，却也不敢在明面上怀疑那个渡边天皇的决策，只得扼腕叹息。! _3 v% W5 ^4 b: |" W- |/ K& v

为了反贼杀了忠臣。/ |& ]$ l8 e# X' O7 Z1 G$ d

这等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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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个高桥小人在哪场战争中不小心死了就好了。

不止一个人这么想到。

像是整个大陆上所集聚的恶意，尽数的灌注在了同一人的身上。

既然你选择了去做挑起战争的敌军的总监督。+ o% ~- z4 N0 h6 @& P! k# C

那背叛了我们信任的你为什么还不就此死去？3 i/ y2 k# z1 o"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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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去死吧。; p3 y; E* J) V.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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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荣城之中的每一个人，早已处于生死边缘的地步，自是没有人会去在意那等闲杂碎语。, U5 X4 b7 R- A* r* V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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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对于那个坐在王座上的人来说，她太过于清楚那个高桥南究竟是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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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谦逊，和善，温柔，拥有着一颗剔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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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爱着这个大陆上的每一个人。

她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想要保家，想要护国，继承父亲的遗愿，她不惜用自己的身躯筑成一道墙，让战火永远不会烧到这片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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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那些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文人口中的恶鬼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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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会是荣城中现在隐隐有人所说的意图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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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因为自己实在是太过弱小罢了。: ]" L9 p/ D7 M& @1 N* I) f

明明口口声声的说着要报仇，要保护高桥，离开了高桥庇佑的自己却什么事情都做不到。+ D5 k% h3 S(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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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也只有和她一起长大的前田又或者是远在王城的大岛和小嶋才能明白，让高桥那样的人将屠刀朝向没有抵抗能力的弱小，离开了保家卫国大义的在这个世上一天又一天的制造着杀孽，对她来说又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这样的高桥总有一天会被这个世界吞噬掉的。5 l) l( ~: [6 N

是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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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想。& h9 K4 ]; y( |0 O2 A: v% o

是自己太过弱小的错。7 w0 q4 [  K$ \9 Q- V

在这样的世道中，弱小的生物便没有半点存在的意义。6 Z) I+ q7 Y# J' {1 K

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才使得高桥一步又一步的被逼入这样由鲜血和矛盾铸就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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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无法阻止高桥的话。% Q" u( ^3 s* |; L. M7 i) s: V

前田至少想要在高桥彻底陷入这般终将战死的结局之前将高桥解救出来。- R6 t# o+ A$ C5 Y9 q2 w; o4 P% ^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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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样正直的人不该到死为止都背上反叛的骂名。

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好了。

如果荣城有可用之军，如果自己可以亲自率领着军队前去平叛，如果荣城可以发展到和王城有一战之力，便不会再出现悲伤的事情，在自己的强迫下高桥也一定可以放心的放下被她一起揽在自己身上的重担。

前田在王座之上暗暗的捏了捏拳。

不可以再这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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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变得强大起来。4 q+ ^/ G4 Y+ o; L5 M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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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和下人吩咐道。

“去横山府。”) B6 o. l2 ~8 |0 }# G* a8 V

在荣城这座城池的最南边，有着一座年龄似乎比前田府还要大上许多的府邸。8 S/ R5 x1 n" V3 W5 a6 N' R-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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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府邸的主人没有官职，不涉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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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天下的王朝几经更换，那个姓氏却一直存在于这片大陆的每一段历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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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山家的人不惧强势，不谈情谊，只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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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很多很多的钱，多到整个大陆的人的想象不到的钱，想必连横山家的当家人也无法统计出他究竟拥有多少财富。8 e* {$ L4 J6 m  o

财可通鬼神，钱财多到一定的地步之后，便可以买通这个世上的绝大多数人。

横山家的钱恰恰是多到了连攻占了的荣城的渡边王朝都不想惹上麻烦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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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这个古老的家族能拥有多大的能量，又有多少上一刻还在身边生死与共的朋友下一刻会作为横山家的密探将尖刀插入自己的胸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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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处一个城池的前田家主对横山家的家主也一直是以礼相待，保持着历任荣城的主人不亲近也不远离的态度。; g& V' g9 A/ d: \/ h; |8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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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日，怕是不行了。

前田敦子在下人的陪同之下，施施然的走入了横山府的大门。

横山府的下人恭谨有礼的在正门外拦住了前田的下人，只允许前田一人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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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对一个皇帝来说大逆不道的事情前田也没有在意，她只是一步步的走入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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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山先生，朕今日前来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 r1 P3 H1 u7 v# Z5 a!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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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的一方商品，便是这天下。7 D/ e/ W  h* [-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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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高桥需不需要离开这件事情，两个人吵了无数次。

无非都是那么些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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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觉得自己是为了高桥着想，另一个却固执的认为在这种局势之下，无论如何也要陪着前田将这条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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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不是她自己的仇恨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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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对抗的，还是她发誓效忠的那个国家。

前田不允。, l* z' |. C0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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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照一般人的看法，无非是目光短浅的君主见利忘义，恐于新建的朝政被外臣把持才非要将她驱逐，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已经发生过无数次，就连后世的史学家们对这段历史里前田真实的想法也还是有所怀疑。2 u/ t1 f0 s1 ?, T' B6 J

总有人乐于用最灰暗的目光去看待他人。8 N$ \& W( Z. r7 l8 t3 e7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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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和高桥之间却是自然不会有这样无聊的误会。

她们各自有各自的执着，甚至也可以相互理解对方的想法，如果互换立场的话，前田清楚的知道，她也会做出高桥那样的选择，高桥也同样。

只是人类的矛盾终归不会因为相互认同而尽数化解。/ v+ w  y9 W0 @6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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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的执拗却是连前田自己都输了半分。9 ]+ U, A' w2 G  s" ]

大概从她当年为了去替父守卫边疆在皇宫外硬生生的跪了三天三日时就可知晓，这个人一旦下定了某个决心，将会变为多么强大的人。

荣城的新朝成立第三日。' z5 E2 {. T9 G0 \6 x% b#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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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的臣子加起来已有十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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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马大将军，携全家老小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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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荣城的兵士，某日悄悄的利用职务之便溜出了荣城。

朝廷正二品的文官，谎称要与隔壁小城的某个官员会谈，借着夜色抛弃了家人，向渡边王朝投诚。+ ?2 N% ]& [2 g, A

文官倒还稍微不那么紧缺，荣城的武官随着前田家主那一次的刺杀事件，陪同他的数十位近臣尽数身死，再加上这些不愿意为荣城陪葬的官员们的窜逃，竟已到了一时无可用之将的地步。

大人物之所以是大人物，正是因为他们考虑的比一般的兵卒多的多。0 E& W  V3 |) }4 h: v

兵士们只是嚷着要去为家主复仇。. d2 r% a6 c4 c4 N: ~& [( `

更为精明一点的官员们便会去计算其间的利益得失，胜算如何，然后摇摇头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选择离开这样注定要毁灭的荣城。  Q! d% B# D: s5 V2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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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尊重他们的选择，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明知必死而去赴死的意志，只是在调兵遣将相形见绌之时，高桥又一次的穿上盔甲，站在前田面前。" M0 L3 j/ d" Y- `, e

“请陛下允许臣出战。”$ l' f4 D* x6 N

隔壁一直依附于荣城的小城城主贪生怕死，在前田宣布独立的第一天，就想着靠着探取荣城的军事机密来获取渡边王朝的赏识。8 F1 Z3 a4 ^' E) o& n  M

即使对这样的行为可以理解。$ ]- M' ]* A9 _- m2 D# X" c%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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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以雷霆之势去惩治这位城主的话，恐怕王城的大军还没有打来，荣城里的这个摇摇欲坠的朝廷就会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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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坐于高台的王座之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乱作一团七嘴八舌的大臣们，还有高桥。, t2 S: p  {, n

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慌乱的连流下的一滴滴汗水都能看见，只祈求着皇帝不会干出让文臣领军这种事，还有一个直直的立在底下的女孩子。

个子矮矮的，从一出声开始，就成了所有大臣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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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让她去不就好了。”; f" d5 t/ W0 l1 R) Q4 ^

“她不是号称一代名将吗？”

压低了的讨论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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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用的男人们将目光全数集中在了一个女人身上，幽幽的舒了口气。( `5 W, f3 P" X1 p$ ^

太好了。1 X; t  |& f3 t* B; T. N/ T* D8 i  t

不用去战场这种危险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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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没有说话。' a( T% d8 t/ |2 M#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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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高桥又仰着脖子再一次的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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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陛下允许臣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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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握于王座上的手，终于抖了一下。

一代名将，三千亲兵。3 H) f  y2 \7 W) v2 K!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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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敦子在烽火台之上目送着载着军人的骏马离去。

“任高桥南为三军总监督，领军出征。”! \4 |6 F( ^' n( t1 J4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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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荣城而言，这是它整顿军备之后打响的第一场战役。

对于那个小小的城市而言，这无疑是一场实力不成比的屠杀。

没有人会去关注这场战争对于那个将领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Z$ R* M  X/ `- ]" x

史书只会记载，在那一日，高桥南终于正式加入了荣城的势力，不知她是因为作为一个将领想要享受战争的执念，还是因为和平的世道和已经成熟的渡边朝廷满足不了她建功立业的野心。

总之她一步一步的离开了那个爱戴着她曾经被她所保护的国家，将刀尖对准了那些无辜的民众。

叛国之臣与畜牲何异？！2 G) K9 T2 {" q# c$ D& K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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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文人在那个遥远的王城作诗谩骂。, Z( o( R; R% x) w' T  |2 \5 e

他们折断了家中供奉的高桥老家主的牌位，向着高桥的老宅一遍又一遍的吐着唾沫，在心中暗暗诅咒这个挑起战争的女人不得好死。4 Q# }, _6 J3 G9 D% O$ K

一将功成万骨枯。

即使只是这种注定会胜利的战争，兵马交锋之下，还是会有无数的普通人为之付出鲜血的代价。

身负血海深仇的前田虽也是渡边王朝的敌人，但是行事足以被世人所理解，而这场战争的另一个始作俑者，高桥南，在世人的眼中却被打入可鄙的深渊。: g  D# Z" \5 o6 x5 {

这个世界容得下嗜杀的武将，容得下暴虐的君主，却独独容不下高桥这种背叛养育她的国家的小人。

之前越是爱戴，之后便越是憎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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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骑在她已经到了成年期的小黑马上。4 u1 D8 p  R2 n

率领的军士正在对着面前四下逃窜的小城城主的家将们发起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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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去阻止。

明明在前田的眼里，高桥不过是一个心地善良透彻的女孩子，嘴上说着要保家卫国，却又最是见不得这等单方面的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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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止一次的说过，她有着自己的底线，可以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却不可凭借无力去伤害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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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刻的高桥也只是静静的坐于小黑马上俯视马蹄下成河的鲜血。# W. |4 M# _" r9 ]4 c

经历惯了战争的小黑马对这种浓郁的血腥味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带来的兵士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自是表现的只有凶狠暴虐。! _8 R. }2 a3 L& D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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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嘶吼着冲向那些已经无力的放下兵器停止了抵抗的家将们，还有城主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女，用尖锐的兵器插入了他们的胸膛。% j2 J7 ]4 h. T7 ]& b, Z- t0 {

在这样紧迫的战场之上，高桥却恍惚间走了神，她想起了小时候被父亲抱在手上的时候，听得父亲说过的话语。; k- J4 P% N& e

战争和屠杀的区别，无非就在于对方是否有抵抗的能力。* P& L7 a7 Z$ j' h( R9 k$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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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这样的场景，又算不算是由自己一手造成的屠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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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哀嚎声，孩子的哭泣声，男人临死之前痛哭着的诅咒求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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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捏紧了自己腰间的长刀。3 i1 W% ~1 o7 r0 n(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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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的荣城不需要一个优柔寡断的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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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带领着军队以雷霆手段消灭一切叛变苗头的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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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的手在轻微的颤抖，她皱着眉一言不发。

即使是活捉了这些叛臣的话，将他们抓回荣城，所面对的不过也是更加残酷折磨人的死刑。

而且做下这个决定的，也一定是那位看似坚强实则还是个软弱的孩子的前田。& R/ {- x8 \" _1 \2 j0 }! M3 L

她一定也是知道的吧。5 P" ~8 `6 G2 y0 I3 ~# v( B' N# _! a)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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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本性不喜欢这种屠杀，才在自己请命的时候犹豫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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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时只有私下两个人的话，她肯定会皱着眉用着她独特的带点奶音的语调生着气说高桥南你这个大笨蛋。

可是朝堂上的她，是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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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自己，是臣子。. d, t0 p0 I& u1 F, |9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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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苍白到已经快失去血色的脸，终于在想到前田之后，露出了点虚弱的笑意。

从小大家一起出去游玩烧烤的时候，都是我负责去杀掉猎物的。1 q1 f- p) G% U9 }

所以这次还是由我来吧。! X2 M, Q* k) T( [/ _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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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刀刃朝向的不再是威胁了我们的塞外的敌人，而是在同一片土地上成长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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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敌人屠杀殆尽的中将跪在地上向战场上的这位指挥官汇报，心里对这个女人的佩服无以复加，在她的指挥之下，大军几乎毫无损伤的就拿下了这座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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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于黑马之上的将领没有丝毫的犹豫，点了点头。+ K4 x' O3 D2 O. n; c

便沉默无言的率领着将士，又将目光方向了下一个有背叛行为的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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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1 q* d- g' V' ?3 x: h*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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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背叛者去惩治背叛者，多么可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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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着夕阳的方向喊道，本就惨淡如纸的面色又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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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沉默无言的向前走去。" P* l# |0 {, I.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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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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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一群从地狱走出来的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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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年以后。

高桥终于又有了和大岛正面对话的机会。

那一天的天正晴朗，凉风徐徐，好的像是曾经的几个同伴约去游玩的每一天一样。% V6 R8 F7 R8 R. f!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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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终究不再是那个两小无猜的年纪。! i& i: u. \% W9 H3 J# F2 i/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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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相仿的两人再没有平和相对的念头。9 a" y- P6 ?3 g'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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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立场不同，情况不同，甚至连姿势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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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正义，也无所谓谁对谁错。8 Y0 L- G# V9 z' i+ g0 F'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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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软绵绵的单膝跪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在冒着鲜血，伤口多的连大岛都在怀疑这样的伤势如何还能活着在这儿死死的盯着自己。% H) F+ ~3 j7 ~( A8 T- b" Y

她以刀撑地，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不会直接软倒在地。

鲜血大股大股的流下，她却没有在意，明明人已经到了濒死的地步，却也连自己生命似乎都不再在乎。

大岛俯视着她。; k& c8 J! r4 c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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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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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仰头盯着大岛，眸子里却尽是全然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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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憎恨，更不是冲着大岛。

她只是如同很多很多年的每一日一样的，一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就本能的去问这个和她一起长大的优子。0 v7 a; j3 X. f

大岛不语。; @! D  ]5 N0 R/ `' B7 R: `! K

于是高桥又茫然的问了一遍。8 O+ V  z  o' Q2 X, {

“为什么？”& h& r  n( [; A/ H7 ^5 U

为什么？

大岛想。+ U8 o" k$ a; A

高桥一定不曾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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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混乱的夜晚，高桥载着前田冒险离开王城的那一日开始，大岛便已经料到这样的结局。

她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 t4 a* E$ x9 G, Z+ d!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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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你会后悔的，你承受不住这样的后果的。' K# z& M' T8 b(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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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时生死不惧的高桥，年轻的面容上却全是少年人的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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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死亡都不去害怕的话，这样的我还有什么事情会是承受不住的呢。& A' }7 k4 K2 ?, r" b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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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南，这个世界上，总还是有些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事情。; h" {5 r" m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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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终于力竭的闭上了眼，在昏迷之前，还是没有等到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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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会被这个我想要拼尽一切去守护的世界所背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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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F0 A# r5 J% O8 P' n

如果没有错，又是谁错了？% i5 D/ G* U  F5 G- r( ^0 Z& x+ O

既然如此，我又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在这样格格不入的世界上活下去。+ p8 \9 O% q6 L


小小的少女闭上眼的样子意外的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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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怜惜的摸了摸陷入昏迷的高桥的头，抱着她已经轻的过分的身体向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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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和高桥都无法忘记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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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无言，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都回忆起了才入城的时的那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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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那个还在王城读书玩耍的年少开始，高桥便听得前田说过无数次有关荣城的点点滴滴。

荣城有整片大陆最高的大马，荣城有比王城外最漂亮的园林内还要青绿的草场，抬头望起荣城的天，便向是一块晶莹的蓝宝石般透亮。

前田说着这个地方的时候总是会展现出不同于她惯有的那般轻微阴郁的眉飞色舞，仿佛只是说说这个高桥只在书中看到过的城市，便已经快活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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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知道，无论王城有多么好的风花雪月，有无数重要的王公贵族，还是这个大陆上最至高的一切享受的地点，她仍旧一直想回荣城。9 Z# {, Y* v. Q5 v9 \

那个塞外的荣城。

有风沙，有骏马，有亲人，有朋友。

而如今，她终于回去了。0 H8 i1 c: o- i, p- \( ?1 l8 B

小黑马载着两人一路冲进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城池之中，四周无数城内的大人物纷纷下跪。: `$ p/ z) x- \3 l8 \3 G( G% y#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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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眼角含泪，声如泣血，再没有去享受回家的感动之情的余裕，她只是用尽全力的冲着那个遥远的东方喊着，我们要报仇。1 b8 K% b( b( X, I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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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最短的时间内聚集了荣城内的一切有生力量，然后生生的将背负着亲者鲜血的自己与荣城一起一并钉死在了仇恨的十字架上，再无脱离这般地狱的可能。

两人的伤势都不是很好，高桥的箭伤只是草草处理过，仍旧还有发炎的可能，前田在逃亡的过程中许是精神一直崩的太紧，竟然在路途中感染了风寒，一直没有条件处理，结果自己扛着痊愈之后每到深夜就开始整宿整宿的偏头痛，就连小黑马被前田用力戳入的那一刀都经久未愈化了脓。% a( `' P3 W% `0 e+ A0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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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逃离了追杀的两人却无法有静心养伤的余裕，渡边王朝的军队正在信浓川河的另一边虎视眈眈，边境那边松井家数十万骑兵已经集结，只待王城那边一有命令，铁蹄便会尽数由远处赶来踏平这座城市，一直依附荣城的一些周边的小城市，还未开战，便已经在这般压力之下有了叛意，似乎向渡边王朝投诚也只是时间问题。

世人皆知前田军善战，只是在这般的背景之下，就连前田敦子自己内心深处，对于能赢得这场战争都没有任何的期盼，不过是身处绝望之人，为了心中的那些仇恨去完成赴死的仪式罢了，便不能获胜，即刻身死，也不过是去了地下与家人亲友们团聚，以自己的一死或许可以带动这片大陆之上更多不满渡边王朝的势力的反抗，不过就是打了这样的主意。/ I9 P* m4 m: g* O& ^7 \# t/ [  W9 U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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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入城的刹那，驻扎在荣城外许久的三千高桥军发出热烈的欢呼，庆祝主帅终于还是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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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真心的希望高桥活着。6 o( g, A0 w$ f: \6 @& g' R! B#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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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多更多的人希望高桥活着。

前田坐在马背之上，看着高桥南年轻的侧脸，面部的线条早已随着军旅生活变得坚硬，这些天的逃窜人也晒的黑了许多，两颊之处有两道浅浅的痕迹凹了进去，常看见她笑的前田知道，在她嘴角弯起的时候，那儿便会多了两个深深的酒窝，随着她变得闪亮的双眼一起宣示主人的喜悦之情。

高桥每次见到前田的时候，都是那么单纯的笑着的，眼里没有什么杂质，仿佛由始至终也只有发自内心的单纯欢喜。

随着高桥在这片大陆上越来越出名，她也多了许多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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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王城之中的重臣之女，年纪轻轻的少年将军，背叛了世界的王城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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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前田的眼里，由始至终，她依旧也还只是那个会冲着自己笑的好看的第一次见面时的女孩子而已。' L3 C% q$ \2 T* |3 }

大概是因为没有看着自己的缘故，高桥没了笑容，她正抬起头望着面前的荣城，眉心深深的揪起，写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浅淡的眸子里面尽是浓的化不开的忧愁。# H, }3 h' ~: E7 r4 ^; e

想必是这位天才的军事家已经在脑内迅速的计算了两边的实力对比，然后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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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过。

不论是深刻了解荣城实力的前田，还是此刻位于城外的高桥，远在东方的王城的大岛，亦或者是这片大陆上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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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清楚的知道。

这场可能会发生的战争不过只是如果顽劣的稚童和大人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

只不过这个玩笑失败的后果需要用无数人的死亡来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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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许多许多的人希望高桥活着。; g' W9 O0 U/ G,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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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前田也希望高桥可以好好的活着。

她才十七八岁。. {+ D4 t5 L. L% d8 L$ y% A2 W6 Q&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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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着这个世界上足够尊贵的姓氏。

她有着用生命忠于她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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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着这片大陆上许多许多被她保护了的人的爱戴。

她有着前田所见过的所有人之中最澄澈透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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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些都不是很重要。+ S2 T5 w) r) U, Z# j4 I0 H" A

更重要的是她是前田敦子最重要的亲人，朋友，伙伴。+ j+ I5 N1 d# K3 e* b& E

这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子已经放弃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去保护自己了。. }" Y* w4 o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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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无法忘记在山上的木屋之上，在高桥陷入生死危机的那一刻，自己是如何崩溃到无法呼吸，又是如何的宁愿牺牲自己所拥有的所有向一切神明祈求，希望她可以活下去。7 c# ?4 W8 l3 n/ }# H*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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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生死早已无惧，只是还有高桥。6 a7 i8 J5 A. u' M# A- L

高桥无论如何也必须活下去。, G4 t5 U7 T5 M7 [7 b

前田在心中暗暗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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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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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将我送到了王城，那么南，你可以离开了。”

去哪都好，去塞外，去博多的另一边，去远离战争的地方隐居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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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忠于你的高桥军离开，凭着你父亲在军中留下的威望，只要你肯乖乖的不再参与这些事情，便不会有任何人会刻意为难于你。' v3 R& y% e7 ]" ^' A8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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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抿了抿嘴，低下了头，说完之后心中又有些莫名的委屈，明明是自己下的决定，却又有着被抛弃的失落感，她低下了头，心中酸涩的难受，也不想再多言半句。0 I* I, J8 P* Z. q; }5 a  m$ L

“这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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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不出所料的得到了高桥瞪大了眼睛的回答。. t  i$ \# r( T" Z) D

她的嘴一张一合，难得的大声说话。

许是心中也有些难言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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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才18不到，谈恋爱还早了点ww，还是好好的每天吵吵架吧

前田敦子揉了揉眉心，不知是因为这些天每夜都睡的太晚过于劳累，还是因为逃亡的那段时间染了风寒，每日到了这个时辰，脑内都隐隐的一阵阵的作痛。

昏黄的烛光随着吹进室内的风慢慢摇曳，室外偶尔会有忙碌的婢女们压低了声响来回走动时衣服下摆摩擦的声音，前田的影子在身后的屏风上忽长忽短。+ B) n1 I7 U4 d$ A7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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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随声的侍女们小心的以不会打扰到前田的动静走到她的一旁，又往桌上堆了一大叠的奏折。还有的婢女体贴的走到灯前，拨亮了烛光。: r. x/ p. O7 ?% S9 a8 V( D$ n!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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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这座宫殿最底层的下人自是不会在乎自己伺候的人究竟变成了什么样的身份，都是究竟训练的侍女，从前田幼时开始便是伴着前田一起长大的佣人们，在前田玩笑般的登基称帝之后，也不过是稍稍的惊呼了一声，便不在多言。" O  Q2 o) ?" T6 B$ k

只是下人们的体贴全做了无用功，终归还是走了神。待到前田将目光从冉冉的烛光移回桌面之时，好不容易处理掉一些的奏折又重新堆的更高了起来。: y. t1 H3 B! V) M3 F9 c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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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感觉头更痛了。. ~( c: r2 P- A1 a8 R2 f- t/ N% |

新朝才建，虽只是一个只拥有一个城池的王朝，直到接触了这些事情开始才发现，需要自己处理的事情简直多如牛毛，大到需要摆出什么样的姿态应对由那个王城而来的一拨又一拨的冲击，小到看守城门的兵将今日又有几个扛不住压力逃离了荣城。, d; j8 l0 r% ?1 ^4 w+ H

和那个遥远的巨兽相比，荣城实在是过于弱小，以至于那边还没有正式开战的讯号，光是两个国家的交界之处渡辺王朝带来的若有若无的威压和摩擦，就能压的身处荣城中央的前田完全喘不过气来。

在黑夜中端坐着的前田望着如山般的奏折长长的叹了口气，竟然罕见的佩服了一瞬自己的那位生死大敌，私仇上先不论，将一个硕大的国家处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还有多于的精力去算计远在大陆另一端的自己的生死兄弟，实在是非一般常人所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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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在胡思乱想的那位批阅者正准备重新动笔，抓紧在天色渐明前完成手上的工作，也好还能在上朝之前休息片刻，就被突如其来的禀报上打断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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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高桥总监督求见，有要事禀报。”3 G5 Y- Z$ L; Z6 r  a*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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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亮的声音划破了夜色，前田望着门前愣了愣，竟然恍惚了一瞬才把总监督三个字和高桥对上了号。

是南啊。

是那个能让前田光是在脑海里出现了这个名字之后，一直紧绷的面部表情就终于放松下来的高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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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小的矮个子一身素衣走进，施施然的跪倒在前田的桌前，以头叩地。; N9 y3 U! s! |( \0 G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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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陛下。”% ~9 D2 `. Y( Q* H% ~$ D+ A

于是前田刚刚还露出了些许笑容的表情一下子又难看了起来。

她顿了许久，才勉强看了看四周，压住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和不满，闷闷的回道。# L7 N! F/ u# b: L( c( q- Z

“平身。”3 s& t! m+ A#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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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在前田的吩咐下全都退了下去。& Z, I3 O; k3 s2 r9 e

高桥这才站起了身子定定的看着不知坐在桌前闷不作声不知道在耍什么脾气的前田。/ l* `# j/ R+ e- ^$ z0 z, S" n#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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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深夜，下人又都不在，高桥和前田之间的相处模式又从来都是前田说的多，这下前田住了口的话，没人说话的室内便显得格外静谧。* ^' e, r! W$ a" w  `

和前田的目光交汇的高桥一下子便手足无措了起来。7 J$ }  c# ~! D* g. T6 Y$ h"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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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她才犹犹豫豫的试探着喊道。  ^* P' l1 S* v6 Y+ i% p1 _

“陛下……？”

“哼。”  L4 z0 u) p* T$ \, B; R4 z9 @/ ~

“…………敦子。”0 ~8 A, O" W& [6 o. L

“嗯。”

大概也只有和高桥独处的时候，白日里坐于王座的这位少女，才能让人勉强再感受到一丝半缕独属于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的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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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称呼惹得她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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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那里的高桥有些窘迫的挠了挠头。9 Y; w9 [  Y6 L; k

关于这些有关于规矩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和前田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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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坚持以下臣的标准规范自己，前田却总是希望高桥仍旧将自己当作是亲人一般对待。2 }& j  `& e# e9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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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无论在其他的事情上如何对前田百依百顺，唯独这件事，即使两人甚至争吵过数次，高桥却也从来不肯让步半点。

【陛下是君主，属下是外臣，若属下不以下臣之礼相待，日后陛下面对他人又如何服众，更有甚者，又如何可以让荣城的大家相信这个国家的主人是陛下而不是我这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叛国之臣。】1 r; l) I! _+ b2 B*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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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合情合理，竟是连前田都无法反驳半句。) s; R: g8 j; h: [! u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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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归是到了需要背负的年纪，再没有任性的余裕，于是前田在大殿之上，看着高桥遥遥的向她行三跪九叩之礼之时，虽是百般滋味，却也还是忍耐住了最亲近之人，硬生生的向她行的大礼。: s: [( Z. K/ r3 O* ?

朕与你在人前，是君臣，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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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永远不会再是亲人。( T: v) p5 I/ U7 r# O5 r8 p

那么更深更深的那一层关系呢？

那些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情感。

国仇之上无大事。

前田想了想，坐在那个高高的王座上抿了抿嘴，挥手平身，便不再提。! Z9 H  F- D! n

“当初是这么约定没错的吧。”

独自在那哼哼了半天的前田狠狠的瞪了站在底下的高桥一眼。  L0 \5 P' g. v! U  K$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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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我们之后是怎么说的！”

“…………私下里还是原来的关系。”

高桥垂下了头，有些委屈。( Q8 N9 Q" z  p2 o/ K

“可是……，我怕叫习惯了以后转变不过来嘛，而且刚刚还有下人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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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W& W2 W& U: f

谁管这些。9 r* c4 x3 i( R( C# p. U9 }3 B

“对不起啦，敦子，是我不对。”; P' D" X. i) ^# \

待到高桥好声好气的一声声敦子终于把坐在那的女子哄好了之后，她才终于肯继续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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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不在府里好好休息，来我这儿做什么？有什么紧要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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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被问的犹豫了半晌，才低低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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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撒谎了，其实就是听说这几个月你都是很晚才睡，有些不放心。”- u" w$ ]2 ]2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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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一旁的桌上拿上了茶壶，走近前田桌前重新将她杯里的凉茶换成热茶，又取来毯子披在了前田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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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继续说道。# h- C9 ]/ k; {: F2 p1 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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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也凉了，你本来身体就弱，再不好好注意万一又染了风寒岂不是得不偿失。”/ m4 a/ ~9 c2 d. q

“要处理的政务再多，也要注意休息啊，这些东西一下也处理不好，留到明天再一并处理了就是。”

“局势再紧张，首先也不能勉强自己，不然还没有开始打你的身体就先垮了再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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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无非都是些责备前田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话，这个人虽然平日里生性害羞又寡言，与前田的交流从来都是弱气的那一方，只是一打开开关之后却又变得啰嗦了起来。' K8 W5 v7 {4 ]

前田没有说话，只是耐心的等着她念叨完。% ]4 e4 P& p1 N* W) ^

过了很久，她才又叹了口气，没头没脑的回道。

“你也清楚的。”4 X- _; l3 z5 G7 E2 P! O7 i, l

清楚什么？$ u# V9 h& @( v# I; m

确实是没有比高桥再清楚不过的人存在了。% `1 p) J' u3 H$ C7 Q! p5 i$ g

清楚前田现在所经受的压力，清楚她所背负的重担和仇恨，清楚荣城到如今这一步所面临的是如何走到绝路的危机，清楚作为君主的前田除了勉强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施展。/ I! A# t9 o* O' o7 K1 A

清楚那个遥远的王城的多么凶恶的庞然大物，所以才会在对方甚至没有亮出爪牙之前，周围依附于荣城的数座小城市就纷纷叛乱，已经让处于西部中央的这座城池孤立无援。6 W% {# X: e% t0 T4 A.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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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高桥才只能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劝慰的话语，却同样对这样的局面无计可施。  Y- Z, e* Z; N# B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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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表情变得忧愁的前田，沉默无言，最后也只能随着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有蜡烛燃烧的声音在两人的耳际划过，有窗外的风将奏折吹的翻动了一页。

这些天的两人按照敌我的兵力推演了四十八次，在不久的将来，渡边王朝的数十万大军就要兵临信浓川河的另一边，而无论任何打法，凭借着荣城的兵力都无法坚持住一月。5 p2 `7 N& L% {" Z

找不到破局之法。

“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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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城就应该死去的自己又多活了好几个月，而这一切的代价却是由高桥的一切所换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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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和感谢的话都说过了无数次。, |; j& r/ a( Y. J0 V% T: q

前田牵了牵嘴角，想要缓解现下紧张的气氛，却露出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N3 Y) L2 A3 b: @( M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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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的脚步声又一次在门外响起，这一下显得格外的杂乱和慌张。

“报————”! c! q1 ^* r; K3 M0 \/ L2 Q, I. j2 v

“王城急报！”3 J2 s& {9 j5 s* Z) q# |

“渡边天皇身死，渡边亮重伤昏迷，王城局势未清，暂不知道由谁执政。”8 e  z7 x$ N8 U. n! v&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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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带来的消息一句比一句来的惊人。

高桥和前田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对方，一时间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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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时早一步知道真相的话，殿下会怎么对待大岛家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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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很久很久以后，曾经有一个小嶋阳菜的崇拜者不远万里，费劲了千辛万苦找到了她，只为了问出这个问题。# V7 C- s* d! M; a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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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杀了他哦，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H/ }( P! P7 X* X6 W6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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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询问的女子面上笑的柔和，说出口的话语却全然只剩下森冷的坚定，全然不顾站在她一旁的那个个头矮小的女子抓耳牢骚尴尬万分的样子。  b- u( R5 y3 E# k* @$ y4 b%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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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终于如期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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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内但凡有官职在身的官员们都早早的前去大殿等待，大岛家主去了，老大臣也换上了正装前往了皇宫，就连大岛宅一些平日里只是担当护卫任务的兵士也各自寻了官服去皇宫外早早跪拜在地。$ {9 x- \& e: S/ E: D3 J0 @
本来一贯人声鼎沸的大岛宅难得的变得静寂，仿佛院内的人都少了一半，由此也可以轻易的看出这栋存在于皇宫最近之处的宅府的底蕴究竟有多深厚。* f3 J! C2 l7 q. P9 C! ^) @3 {3 C6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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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阳菜却对这些事都不太在意，她知道今天的大殿之上将要发生很多的事情，自己可能会因此流血，更可能会身死，只是需要做的事情已经尽数做完，接下来都是那个人的舞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也许正是因为已经走向生死之间，这件事才显得更加的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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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身白裙站在刑讯房的暗室之外，在下人弓着身子的指引之下，一步步的向地下走去。* |6 s% t* |"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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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了黑暗，跨过了血污，耳边传来的阵阵刑具的撞击声和不似人类可以发出的惨叫声被她通通无视。; d/ w5 B5 L( ~, W) I

这是老大臣们擅自改造的藏匿于地底的刑讯室。

小嶋走到了刑讯室的最深处，负责用刑的男人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却也不敢盯着她那完全与这种肮脏龌龊的地方格格不入的容貌发呆，只是愣了一瞬之后立刻恭谨的垂下了头。% F# N3 U6 ~9 z% Z1 w

“小姐，他招了。”& I$ j7 l" H' b% ~7 {  m

被绑在十字形木架上的那个男人。- v. ?2 }- D% N* z2 L' A+ b  G0 v

不，还能称作是人吗？# g& m; g4 E$ D: O

那一团似人非人的生物，正发出了惨痛的呜呜呻吟之声。- \2 k: l' m. {& a: @5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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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已经变成了黑色，全数在地上凝固，肩胛骨被铁钩穿出，滴答滴答的躺着乌黑的血，两只手指甲已经都被拔了下来，为了防止他自尽，牙齿也全都敲掉。

大概是因为小嶋要来观看的关系，刑讯官很仁慈的给这位被刑讯者千疮百孔的身体上罩了一层白布蔽体，也遮住了更多惨痛的折磨，倒显得更为讽刺。0 B- F. U) k; \3 d! z: u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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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便在光明的世界中长大的的小嶋意外的没有被这样的画面所击倒，她甚至连皱眉的余裕都没有。& Y4 C2 I: G, ~9 ]3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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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白裙的下摆全被鲜血沾染，她急切的走向了已经游离于死亡边缘的贼人，用力取出了塞于他口中的木塞。% x8 G1 b/ y&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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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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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宫。”- H$ P+ {% s  C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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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的击鼓声已经响遍七七四十九声，负责擂鼓的精壮士兵放下了手上的鼓锤，耐心等待。

本应该按照仪式出现在殿门口的人却迟迟不肯出现。

大殿中央的那条道路上空旷一片。

下殿的官员之间逐渐发出了点点嘈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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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的官袍下摆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因为紧张过度而吞咽口水的声音，还有官员们转头之时轻微的声响。

他们不敢在这庄重的仪式之上开口交流，互相的眼神接触之间却把疑惑摆的明朗。9 Z+ m! L( L! S, y/ z' N;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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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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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垂首站立在百官最前面的那两位大臣，分别代表了文武两派势力的太政大臣和大岛家主，垂手而立，静默不语，似是对于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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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辺王朝以紫为尊，唯有皇家中人才可以在服侍之上以紫色点缀，而偏枝的皇亲不过只敢在袖口稍加装饰，唯有那位处于天下之主的位置的渡边天皇，才偏好于深紫色的袍子。) q* l1 y- {+ d- 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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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渡边天皇死了，紫色的天子之衣被侍女们送去了渡边亮的皇子府。- e$ [- q7 ?' a% l( C3 Q

一个紫衣的小小身影终于在通往大殿正门的下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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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去。- ~3 X" [& U: H5 ^% c"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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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紫色的袍子在她的身上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y" ?# m' m4 G9 m9 v; |% X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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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身材太过矮小了，甚至有些观看的人都会担心独自在那行走的小个子会不会被风吹走。; g- ?- c' y' a: \( f;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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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只是玩笑。) U; `0 H. Q" A8 ]# T$ P

小个子走的坚定，没有因为殿内越来越大声的惊呼而动摇半分，就仿佛她天生就该行走于这条路上一般。

为什么呢？为什么女子便天生低人一等呢？

可还记得那年书院，年纪轻轻的小女孩举手提问，问的教书的老师哑口无言。

智者为先。

既如此，我是智者，我便可站在所有人之上。5 D& D( T6 @" c# m! y* V

何错之有？

这条平日里显得过长的道路终于走到了尽头，大岛优子站立在了大殿的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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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守卫殿内安全的士兵站在门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面对着这位本不该出现在这的太子妃手足无措。7 u5 \* ?6 ~: }. q0 y; b" Y/ K7 k& ?

没有理会拿着长矛软绵绵的拦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兵士，大岛只是冷哼了一声。- K0 M! k  `5 Z1 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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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一旁别的士兵拨开了拦路的兵器。% d7 a9 I. \! Y+ O1 h2 m

风雨欲来。

殿内竟然大部分的官员都已露出了早知如此的神情，倒还有一小部分官员在那面露惊慌。* `  M# k" z)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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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 d% \7 E; T( }4 g  ^

直到大岛优子已经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王座之前，终于有忠于渡辺王朝的臣子大声的询问。9 h" C4 K2 \+ |

“敢问太子妃殿下，太子殿下何在？”8 c& `+ {8 G+ P. a2 u) e! x. l

“渡边太子日前在北岳高山上不慎落崖，重伤昏迷。”

“什么？！”7 D% l9 B9 V- D9 y

殿内的惊呼声一下子达到最高，这下子官员们也再顾不得所谓的礼仪了，全都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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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何直到今日我们才得知此事？太子妃殿下如今出现在此又是因为什么？”

“国不可一日无君，为防止宵小之徒觊觎王位，天下大乱，本殿决定隐瞒此事，由今日起代夫君行事，直到夫君醒来，试问有何不妥？”# y3 U- m# ?- S' |9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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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哪里妥了才是？这于理不合，不，这怎么可以？渡边太子昏迷是何等大事，为何不寻太医去治疗，国家大事岂能如此儿戏，更何况天下皆知你姓大岛不是渡边！”' m5 X0 I, E3 [) v

问话的大臣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说到最后他突然发觉了什么，一双惊慌的眸子如同灼灼的盯向了立于自己最前面的那个大岛家主。5 V, J+ x- k! ]* w) L*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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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他女儿的行事，难道为父的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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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阴谋篡位！

还没等得他开口继续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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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见那个被他死死盯住的武官之首，正面无表情的跪倒在了他亲生女儿的脚前。

“既如此，谨遵太子妃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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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的直言。

殿内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大臣跟随着大岛家主跪倒，仿佛现下眼前发生的不是一场夺权的大典，而只是普通的一个命令而已。1 K# z% Q0 Y6 ]6 ?8 q,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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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殿下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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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大臣茫然的立于原地，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该跟着跪下还是继续反抗。

“同僚们，你们怎么了，太政大臣，您可主持一下公道，这可是篡……、”) L: h- Q3 {' z; |

还没等到这位出声问话的大臣喊完，令他更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0 t; v7 Q2 N( v

被他寻求帮助的那位文官大臣突然也高举双手遥遥的冲着那个女人跪下，跟随他的还有更多的文臣。! z; ?% ?% P$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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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殿下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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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以上的臣子跪倒在地，他们齐声高呼，音量之大甚至连殿外看守的兵士都能听见。

————谨遵殿下旨意。

事已至此，怕是再愚钝的人也已经明白了现在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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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夺权，发生的悄无声息，出现的却是声势浩大。; y# u. Z: f; p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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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动夺权的那个女人拉拢了近乎一半的大臣，大概是因为国无主人的缘故，竟然都没有被人发现。7 @% I5 m1 Z& i4 h(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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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仍旧静静的俯视着那些作各种反应的大臣。* y5 b5 S& @9 }2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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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就此顺势跪下，还是反抗到底？1 W8 u# h6 C: k2 ^9 [/ u* U3 {

还站着的臣子们看不太清局面，也许今日的一个动作便决定了他们未来的一生。; b5 c& U' \$ ^0 q: _( h; ^$ J

按说既然文武大臣的率领者都已跪下，剩下的臣子们也没有什么犹豫的余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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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场的官员们都知道，此次交锋之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他还站在那里，没有表明立场。. |4 x3 P: g, j. H

门外两千禁卫军之首，宮泽将军。司王城护卫等事务，官居二品。

渡边天皇虽然生前对大岛家主信任有加，也在各方面都倚赖于他的能力，只是唯独常驻王城的禁卫军，他没有让任何人插手半分，只是全权交给了对他绝对忠诚的宫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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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的宫泽将军不显山不露水，兢兢业业的维护王城内的和平。

只是大家都知晓，这位二品的官员在王城之中究竟有多大的权力。' C6 u; R5 w, |: M% F

到了这一刻，有些臣子才佩服起渡辺天皇的深谋远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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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现在，虽说是百官逼宫，但是现下掌管两千禁卫军的宫泽将军只要一挥手，两千兵士血洗大殿，就算是所有的大臣都跪倒在大岛优子面前，又能如何？1 o  q/ H5 Y' [0 G) d,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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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始终隐藏在阴影之中，主掌了殿内所有人生杀大权的将军，此刻因为大岛家主的跪下，终于从他身后的位置露出了头，他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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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还犹豫的大臣们，也全都看着他，屏住呼吸，不敢言语半句。

大岛优子想必也很明白如今局势的关键是谁，她盯着这位自幼看着她长大的宫泽将军，轻声细语。2 j3 D8 e$ u! s. F2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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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为何还不领命？”8 H( d9 z9 J. V!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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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泽将军沉默了很久，才缓缓的开口。

“且问殿下，太子当真药石难医？”  N1 w3 s  n( p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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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真万确，大夫曾言短时间内无法再苏醒。将军若不信稍后可亲自带太医去查看。”; ^  ~3 }/ K# d.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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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自是信太子妃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8 [6 o0 }, J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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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渡边亮那个虽不讨喜但仍是被渡辺君主牵着托付给自己照顾的孩子，也许是那个曾经骑着马驰骋王城如今却挂着虚伪的笑意和声细语的安抚自己的大岛优子。

宫泽将军幽幽的叹了口气。. M0 I! f9 f/ J+ ^: n

后世曾夸赞大岛优子的治国才能，也有人欣赏她领军作战的能力。5 p+ i- v8 C2 Q+ H9 G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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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恐怕唯有此刻站立在所有人视线中央的宫泽将军，才深深的恐惧于她对人心的掌握。7 N: g" t, M( R# x' ^: U8 z

世人皆知，宮泽将军忠于渡边一族，只是他更忠于渡边王朝。

这看起来是同一件事物。

只是若今日他当真不管不顾下令军士前来将这群逆臣贼子捉拿，在场的反贼必须全数处死以正皇家正统，而跪下的这些人如果全都死了的话————

渡边皇朝恐怕也只能陷入无尽的混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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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优子言笑之间，便以百官的性命，渡边皇朝的未来而赌。; G( O9 G( ^# x+ m9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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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她也没有说自己将要改朝换代，不过是代替重伤的渡边亮处理朝务。

她行摄政之权，名义上却仍是渡边朝的太子妃。/ O; q4 s) z" ~4 T4 A%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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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惊天的筹码，这样疯狂的赌徒，又何愁赢不下以天下为赌注的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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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一直看着您的。”* r) b) X0 Y2 B7 s!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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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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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慢慢的，慢慢的跪了下来。/ V$ w) E! K2 r+ Q0 n

他将手掌翻上，额头叩在地上，行大礼。- s. ^5 Y# F$ ?7 u'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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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殿下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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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一片寂静。' K: y# W' u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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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不时传来了三五合在一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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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殿下旨意。”& v# c1 ^3 j5 S( Z* O

“谨遵殿下旨意。”

无论是迫于局势，还是心有不甘，至少此刻，所有人都跪倒在了大岛的身前。( y5 K: U$ _*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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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殿下旨意————! e" N5 ?0 L# _7 ~( r, x( F5 N) F" o0 O

声音响彻大殿。; E" [9 u' k0 m" R% ^1 ^

大岛没有坐在那个王座之上，自有兵士为她抬来了稍小一点的椅子，她整了了一下衣服下摆，然后落座于王座的一旁。  e, k! S, v( b3 ^2 j/ r

谁说女子不可立于世界的顶端。5 T. }% N0 N+ Y

谁说我便不可为这天下之主。3 X+ S& Z3 ~' F( N+ F6 o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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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后今后将面临着更多的麻烦，但是已经赌赢了这第一局的大岛优子心下还是有些无法言明的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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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仿佛她天生就该坐在此处一般合适。! d& Y( [. u. w, h, c

她终于坐上了这个位置。7 Q& t, l+ }) l1 a7 T"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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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7 F* A, a8 O* n

清了清喉咙，大岛沉声开口，于是群臣应声而起。

这，便是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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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由本殿代太子完成继位大典，诸位可有异议。”: v8 B+ [! l. O, X2 _) o8 z4 b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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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那些热闹全都不在小嶋阳菜的注意力之中，甚至连童年的好友将要夺得这天下最高的权力都没有在意，她难得的，也许是人生最为急切的，正在向皇宫内的某处年久失修的小楼奔去。

那个快要断气的人的声音还在脑海中嗡嗡作响。8 J1 k" Z2 B. M

————是在皇宫那栋小楼中。# h, Q# ~5 q+ L/ g* B

————是大岛家主亲自率我们动的手。: H1 y+ B3 ^- T; E( {

————进献给渡边天皇而已。: n" W" z# N  j

————天皇对小嶋家主觊觎已久。

————大概是已经被折磨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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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家主，大岛家主，大岛家主。7 k. ]/ b; u6 r5 t# l& I& `2 K$ A

小嶋阳菜终于跑到了小楼门外。

她突然觉得巨大的惶恐从门的后面袭来，像是有什么无法战胜的怪兽正潜伏在那扇门之后。# K' q) u) L1 m2 L1 E8 v* 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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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安排她偷偷入宫的老大臣的手下疑惑的看着她。- m: r( Y; Q& [

小嶋勉强靠着门支住了身体。* W  t* u+ _9 X; l)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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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一个人进去就好。”8 ^+ b" P) 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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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开了门。

门内空无一人。9 i4 M" w% |# f* C6 I8 W% w"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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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凌乱的书桌，被子，用于囚禁人的铁链，以及小嶋可以鲜明的感受到的，彻骨的寒意。0 k2 `3 z1 a) }3 f, N

墙上有一道一道的血痕，从整齐变得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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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阳菜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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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就看到了那个记忆中一贯清俊秀雅的男人，被绑在这里。

然后渡辺天皇进来一次，受了屈辱的他便用指甲在墙上刻上一道，从对生命还有所期待到最后变得只剩下癫狂之意，指甲因为刻的剥落了就换一根手指。; \4 {' Z& k& K! ]

我好恨啊。$ k, p+ V  i9 c+ E9 }& r" D

我好恨啊。

小嶋苍白着脸色睁开了眼。

很远处的那个举行着登基仪式的大殿之外，锣鼓声响遍了整个皇宫，许是整个仪式终于结束了。# q/ h- ~5 |3 q" }# \8 d

小嶋罔若未闻。

她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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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从打开的门吹来，有声音顺着风进来，冲散了房屋里经久难消的血腥气息。  V9 V1 i4 K/ y, g5 w3 ]% D

小嶋阳菜却清楚的知晓，此刻所发生的这一切，将是她一生都难以逃脱的梦魇。6 z& s: T$ T2 k) D' H& }

她的身子摇了几下，最后死死的抠住了桌子以站稳。7 }' d. g7 @; [8 @: }8 q+ r1 j

父亲。/ u3 ]' a, e! i  g# U. `

父亲。+ m6 a# _$ `/ `6 k# T/ V4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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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血腥甜了喉咙。

恨意和哀切在心口交加，最后通通都化为了虚无。
9 E9 N. f: |3 ~
她没有哭。& r" `4 a( x! ]" g2 A1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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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小嶋知道，她这一生，恐怕都只能深陷仇恨之中了。1 t2 I8 p! q. K( v, m  ?' c0 X5 c2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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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优子，你骗我。”

有什么话从咬紧的牙关溢出。

你骗我。

大岛优子没有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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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在说自己与此事无关之后，隐瞒了下半句而已。
! R( u$ m% \" b
毕竟将这件事完成的，从来都是她的父亲，大岛家主。

————你骗我！！！！！！！" T6 d2 O. }% S1 D* E8 ^7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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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大典的大岛优子终于喘了口气，在众人的拥簇之下，向着太子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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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她的共犯分享这一刻的喜悦。' o3 b! n% U* |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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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此日开始，天下再无我们不可去的地方，再无人可以逼迫我们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情。9 H* q0 c: @; A4 [* e7 N3 W6 N! Q

她尚还年轻的脸上布满了隐隐的兴奋，以及难以言明的欣喜。! Z4 R* c  ^' H0 u# Q

我们自由了。

————阳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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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九年末，新帝昏迷，大岛优子摄政，边境十八路勤王军蠢蠢欲动，民间势力也有不少觊觎王城。
( i  {9 k/ W; i
前朝的小嶋公主力图刺杀大岛家主，被大岛优子阻止后软禁，小嶋家主尸首某日被发现葬于渡边天皇的陪葬陵之中，效忠前朝的大臣们为了公主的安慰逼不得已为大岛优子所令。, N! n; }$ ?0 j& A: r5 S
& |, ]/ b4 p2 e( }
天下大乱，渡边王朝摇摇欲坠，自顾不暇，再无余力去对付大陆最西方的那个新兴的势力。5 O7 ~% k3 S% o6 s, \+ B& ^! H*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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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篇完。7 G# k; Q, S5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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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写到荣城篇啦！！！！( i- C3 ^* d/ I5 }5 n; J7 @
小高桥和小前田终于又要出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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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事算是解决了一小半，大岛没有篡位的，要是她就这么轻易的篡位未免也太名不正言不顺了，她只是有了太子妃这个名义摄政，渡边亮又活着给了那群忠于皇室的人希望，才勉强完成了这个平衡的局面，其实她拿到手上的权力还是很少的啦。% f  T! H9 J/ q3 s9 v

写到这里终于可以像揭秘一样的抖个包袱。

大岛摄政王，前田先帝。+ [( E  y+ \: I% c& z2 _9 N8 s- E% a

是不是很眼熟www9 n8 @) _- e6 l4 J  J0 B4 d

不知道还有几个人知道以前的那些黑称。" Y8 W0 l5 Q9 v8 J' u+ l: {

前田先帝，大岛摄政王，高桥总嘟嘟，虎八爷，麻丞相，阳贵妃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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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篇文开始的理由就是因为觉得这些黑称很有意思，就想把她们凑到一起写一下了。: r! l& Z" H6 I0 W

然后剧情其实也是契合开闭的发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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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现在有大岛宮泽秋元铁三角，还有一个不知道心在大岛还是在前田那边的小嶋，荣城有前田高桥篠田板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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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两边的势力就是按照TA和TK的对抗写的啦w
所以两边的领头就必须是前田和大岛了。# P, @0 x0 S) t5 A! [/ f

阳阳我暂时放在大岛身边，但是她不属于王城势力的。

至于这个王位就是总选第一啦。2 v9 u4 ~2 Q9 {3 a: q/ b*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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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关系很好的大岛和前田，最后还是迫于时势不得不走上对立的那条路了。5 m# R! t% o$ O- x  r- ]; i

虽然不知道读者怎么想，不过我自己觉得用这种方式写开闭的历史简直有趣的不得了…………大概也是支撑我写下去的动力。

下一章就回到被逼得可怜兮兮的小前田和小高桥了w

顺便解读下大岛这个人。

我个人是觉得文里的她虽然一直是时势所迫，其实自己对权力也是贪恋的。

一直都是这么设定和描写的，不知道有没有表达出来。

所以她虽然是为了阳阳，但是真的摄政了，其实兴奋的不得了。8 T6 f% ^0 l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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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事业心重嘛w

那场在后世看来直接影响了整个渡辺皇朝期间历史进程的对话开始的有些平淡无奇。: q4 I7 e4 \1 J" W1 v: y!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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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九月的一个普通的清晨，大岛优子绕过了家族的护卫，然后溜进了大岛家主的房间，仅此而已。! F4 g" i7 a- U* F

一间连暗室都称不上的房间，一对拥有同样姓氏的父女。

后世有史学家曾经考据野史试图证明其实当日在场的还有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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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在前田敦子身边伺候过的婢女回忆，某一日小嶋公主与前田君主闲聊之时，曾经聊起这段历史云云，只是时间已经太过久远，三五句连载入纸面都没有的口口相传的小故事，自然是不能作为正史的依据，也只好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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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随大岛优子一道回到大岛宅的小嶋阳菜并没有参与父女两人的谈话，但是她也没有走远，只是一个人趴在那间房间的石桌上数着身旁树叶上的水珠发呆，成为了见证这段历史的唯一的旁观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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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父女两人的交流时间并不长，甚至连刻意压抑音调都没有。; N7 j: j2 a( D  G$ l*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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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能听得两人越争辩越大的声音。+ D5 y. L/ j9 Y- I' v( i) N

“大岛优子，就算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你也扛不住！”& ~1 z- ?, b  @  t( W,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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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声音骤然拔高，从紧密的门缝中溜了出来，打断了小嶋阳菜游移的思绪。

大概也算是因为优子的关系认识了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很多年了，小嶋从未听过这个一直让她有些害怕的男人如此这般气急败坏的语气。  I' q, ^( ?1 @& U

之后优子的声音却更高。

“我扛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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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朝一日，边境十八路勤王军兵临城下，你拿什么扛！”

“我拿命来扛！”

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道理与道理的碰撞，不过是如同小儿斗气一般争的是个气势罢了。

小嶋知道大岛家主所担忧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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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这一刻大岛优子偷天换日夺得了王城的权力，守护边境的以松井家为首的那十八路兵将却都是忠于渡边家，他们绝对不会容忍一个作他姓的女人当真可以站在这个王朝的顶端。

大岛优子极没有道理的反驳。; X5 ~; [2 @8 ?7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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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路兵士如何来扛？

只是事已至此，早已没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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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拿命来扛。5 c; o. A) e8 Y# E6 ^0 x; g'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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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房门终于缓缓的开启，大岛优子率先走出来，脸色宛如大病一场之后的一片苍白。) [& Y2 }1 H' ?5 L0 R  M#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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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一直在等待她的小嶋阳菜，虚弱的笑了笑，好像比打了一场仗还要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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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跟着走出的是大岛家主。

男人再没有以往那般精明干练的样子。- m, E6 `! b1 f$ h)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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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弓着背关了门，又背着双手摇了摇头，就仿佛老了十岁一样。

“到底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离去之前，男人看了眼一直坐在门口的小嶋阳菜，聪慧如他，早已猜测了大岛优子走向绝路的原因。- _4 w6 `9 K2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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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家主的眼神有些愤恨，甚至有着一闪而过的杀意，最后却都通通化为了虚无，只剩下平淡如水的无视。  k" A3 \/ L8 V; n' R( G8 c

小嶋本与他就不是多亲近，此刻男人又还牵扯着父亲失踪的嫌疑，她只是站了起来，欠了欠身子便算是给长辈打了招呼。! B) x+ _3 @8 H. B

大岛家主自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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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的看了眼容貌已经当得上祸国殃民的小嶋阳菜，最后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落寞的走远。6 I* L  N) C4 k* p4 f* I

只留下一句不知是感慨还是无奈的自言自语。. n6 c$ J7 {1 k5 B9 _2 k

“终归都是因果报应罢了。”0 x+ U  k" Y( Y( G5 S-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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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的小嶋阳菜没有明白大岛家主话里的深意，更没有余裕去仔细的思索男人眼神深处所含有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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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王城权变，谁是天下之主，其实对她来说都是些并没有什么太大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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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乎的也只有自己父亲的下落，以及某两个流落在外的朋友的生死安慰。" E$ y5 O1 T" Z

仅此罢了。

如果世上真的有后悔药的话。5 i: E  W. @. q8 \

日后的小嶋阳菜曾无数次悔于当初为何没能仔细的去探究大岛家主的每一句言语，没有去发觉当初已经触手可及的真相。# ?. F$ A4 v  x

那时候的她只是目送着大岛家主的背影越变越小，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她的共犯大岛优子，然后在她肯定的点了点头的时候，略微的有些事情办成的欣喜。8 J3 R$ o6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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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优子的手上拿了本花名册，里面详细的记载了大岛家主这些年来在王城所埋藏的一起势力。

大岛家主竟是把大岛家所有可以使用的力量全数的交到了大岛手上。) g# v1 l# w4 F1 F: Y! y/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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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无法阻止，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全都交与你一人去做。

不愧是史上有名的枭雄般的人物，其间的果决可见一般。- ~) D% B* b- D  ^; e. J

天启九年，大岛家主自认年岁以大，体力不支，干脆将家族的事务全数交给了独女打理，自己早早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k; D0 H  A! s8 L5 N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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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近日来已经因为渡边天皇的逝去而动荡不已，终归是辅佐一生的君主，甩下了身上负担的大岛家主干脆一心一意的着手为自己这位早逝的君王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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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彼时正盼望着渡辺皇子回朝继承大统的人们还不知晓，即将有一场更大的风暴在等着他们。/ @! i4 w, c$ @8 o3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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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岛和小嶋并不知道渡边皇子重伤昏迷的消息究竟还可以瞒多久。! ^" I( D8 H3 |3 \' E% a0 G

这几日王城权贵中人的府邸集聚的那片地方，经常会被人目击到一个小小的戴着兜帽的身影在其间出入。

大岛优子正按照父亲给她的花名册，去往一个又一个的官员府上游说命令。* a* z: F! P' F- b- m) h/ _2 p3 V

而同一处境的小嶋也没有闲着，她一边通过大岛府上的那个暗谍暗地里联系一些效忠她的老大臣游说，一边还要继续寻找父亲的下落。7 L7 Z5 e/ D!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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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老大臣的说法，他们已经抓住了当时前去小嶋府袭击小嶋家主的贼子中的其中一人，只是这人的口风太紧，死都不肯说出到底幕后指使人是谁。无可奈何之下他们也只能私底下用重刑希望能撬开贼人的口。, n* E( |* T8 ~9 Z) O& M

小嶋听得这话虽是心下急切，却也没什么办法。只得又匆匆的和老大臣说了渡边皇子之事，以及寻求他们的帮助。

老大臣对此不太赞同。

他们寻求的是小嶋氏天下的复辟，是由小嶋家主或者是小嶋阳菜坐上那个位置，而不是去参与这些渡边家族内部的权势争夺。! X# Z% a5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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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小嶋公主的坚持之下，身为臣子的老大臣还是领了命令。5 |' O! U1 }* O, G, ]! S0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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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渡边手下的那群狗贼们没有一个可信啊！”

小嶋临走之前，老大臣仍在无奈的劝告。$ W# o1 X4 l3 a+ d/ I5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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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的小嶋顿住了脚步，她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后抿着嘴说。8 I$ C8 b* E8 A, l9 u"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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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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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优子。

多么可笑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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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的将来小嶋回忆起当时说这句话时，自己满心的自信的时候，竟只觉得嘲讽之极。- b6 F# y0 L$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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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的她，记起了幼时的同伴情谊，记起了多年来的相识相依，记起了在北岳高山上，在最绝望之时被她拥入怀中的那一瞬的温暖和悸动。' W. D8 _+ K5 c1 q3 @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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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偏偏忘了————、

优子的前面，还有两个字，是大岛。; P& ^  X+ Z$ s.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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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全名唤作————、# b. K8 f& J3 V+ o) p'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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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优子。

暗流汹涌，诡秘丛生。( {) T4 ?$ c, C$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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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却依旧不受控制的一天又一天的过去。7 c0 x* K% [: K7 ]1 S" Y( F' h

和小嶋一并回了北岳高山的大岛又一次出现在了王城的门外，这一次是盛装回城。8 y4 Y8 s0 O3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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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位未来的君主根据太子妃所说，身体不适，正在马车内静养，由太子妃一人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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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夫妻间的事情，旁人自是不好插手。更何况是这对实质上已经登上了全天下最尊贵的位置的夫妻，做臣子的也只有在和太子妃确认太子可以在近日参加继位大典之后，便各自离去。

终于到了星监师夜观星相之下所确定的那一天。

天下终归不可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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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皇宫护卫笔直的立于大殿之外。  V# F6 b1 m" T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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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至极的天子新衣已经由侍女送到渡边府上。: O5 e: P, z; ^" C3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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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群臣一道在朝堂之下耐心等待。! |+ \; o' n- c)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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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位于大殿最高处的纯金制作的王位之上空无一人，正等待着新帝的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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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新主祈福的神学中人立于一侧，捧着史书准备将这一幕记下的史官们位于另一侧观望，力图见证这一段新帝登基的历史。6 `! g8 [$ y; v

万事俱备。! H7 A3 h$ R; Y" m$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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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终于还是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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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扬着脖子望向门口，期待着他们的新帝从大门一步一步的走向最高位，然后坐上王座，带领着渡边治下的王朝走向新的高峰。0 f" m2 b( m. P2 M.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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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辽的死早已无人在意，百官都向着在新帝面前展现自己最为忠诚的一面。; M2 w& A9 B2 N) U. G) W4 {

天启九年末。9 J6 ^1 W% B& w2 C1 g: [0 j

于皇宫之中举行渡边亮的登基大典。

百官朝拜。4 P% H& Q9 X# d7 h- {  k

tbc

色欲熏心，美色有时候还会让人丧命。

直到大岛优子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冷静的放下刚刚狠狠的与渡边亮的头部发生撞击的石头时，还一边脱下了外套披在了肌肤已经裸露了大半的小嶋阳菜身上。% ~1 \. p: Z1 f8 Z' _!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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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犯下弥天大错的惶恐不安，没有谋杀自己未婚夫之后的悔恨交加。  F1 X5 m! S" G/ H2 ]& G+ ]
只是提前完成预演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渡边亮正压在小嶋的身上，头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身体就已经先一步的有了动作。+ n5 Z* r2 o' ?% P5 c% H: \. [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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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从渡边亮的头上大股大股的流出来，鲜红的颜色渗入了脚下的泥土之中，后脑勺那个血窟窿咕噜咕噜的往外冒着热气，突遭重击的渡边亮甚至还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再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倒在了小嶋身上，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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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还是这么做了啊。' f; q' c: t2 g/ q( F1 P; ]) }

结果到了现在才隐隐发现，原来这个举起石块冲着渡边亮的脑袋敲下去的动作，已经在自己的潜意识中预演了无数遍，所以做出来才这么的自然。

强烈的日光晃花了大岛的双眼，她晃了晃神，眯着眼睛将视线移回了正对面的渡边亮身上。$ w: N% H* D8 @; H! u7 |

他还活着吗？会不会连累到父亲，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些都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 c% d# \4 N/ H+ w! r; E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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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脑内的繁杂思绪变为一团乱麻之前，大岛稳步走向前去，像丢垃圾一般用力的将渡边亮瘫软的身体从小嶋身上移开，然后看着面前眼角含泪却死死的不肯落下，在那里徒劳的用被撕扯的布条努力的遮盖住自己的身体的小嶋，心脏悲痛到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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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是擅自要把你带过来的我忽略了渡边亮的威胁，也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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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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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已经没事了。”2 X4 W5 k% q"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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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身体在轻轻的颤抖的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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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小嶋早已在走入高桥宅会见老大臣们开始，便下定决心不再做哭泣这种无用的事，只是对于女性来说，被陌生的男人压在身下无法动弹的恐惧还是过于强烈，即使拼命反抗也没办法挣开半点，蔽体的衣服被一点一点的撕下，男人比起人类更像是野兽一般眼里泛着狰狞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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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咬紧了唇，将下唇咬出了血。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也知道在这个地方呼救是没有用的，她只是死死的盯着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的男人，想要将这张脸刻入仇恨的最深处。8 f: L9 K0 }& U4 G: ?; J* r& u

只是明明已经觉得身处的地方四周全是敌人之时。9 G6 i! Y: U0 m1 d( ]

脑海中却不受控制的一瞬浮起大岛那张总是挂着笑容的脸。9 b: p/ z) B& N  U

长久以来养成的依赖习惯总还是保存在灵魂的最深处，不是某一天的某一句狠话就可以全部抹平。

“优子……”0 n; Y" P5 ?1 }4 e& x! q

在渡边亮急色的想要亲过来之时，小嶋终于无意识的喃喃了出声。# [1 L" R& v% Z. ]" H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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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 W* O  Y, g; F8 k

她轻轻的呼唤，像是从小到大每一次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一般，只要得意的叫着这个名字，那个矮个子总是会第一时间冲出来为她办到一切不可思议的事。) v$ q. m& ^- H

于是优子便真的来了。$ H4 |- s# R: a, X/ `; R

像是个英雄一样，把坏人打到在地。

她的下唇抿成了一条坚硬的直线，面无表情的为自己披上了外套，然后轻轻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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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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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却尽是痛苦到破碎的光，好像是比起自己经历这样的事还要悲痛一般。

时光在这一刻静止。6 J1 [  f8 K# B6 q, k7 I4 k;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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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儿在雨后的树上肆无忌惮的鸣叫，发出了恼人的噪音，有鸟儿飞过，翅膀扑腾扑腾的一下子划过了头顶上的天空，还有渡边亮的鲜血一滴一滴滴到地面之上的轻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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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弱到仿佛下一秒就要随着风的痕迹而一道破碎的小嶋阳菜正紧紧的裹着自己的外套，睁着她那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自己，眼里还带着些心有余悸的恐慌。1 N1 c3 c3 ~1 ^+ a& P: R

大岛只觉得心中有一丝无法摆脱的恼人的愤怒，混着满腔的怜惜一并涌来。2 C( x1 }0 u1 r5 n( X; n0 H' E

她有些困扰的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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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些情绪的背后，更多的却是无法控制的大片大片的无法和任何人言说的占有的欲望。$ d0 I3 J: i/ a9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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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是冲着渡边亮的，却更是冲着自己的。

她无法摆脱自己突然间像是雨后的蔓草般突然丛生的情绪，也无法控制胸口突然跳的无比剧烈的心脏。! o2 l. w/ X$ |# s

就如同是受了蛊惑一样。

大岛隔着外套顺势揽上了肩膀。6 l3 q- s: l%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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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 S  M5 B2 }' P( I) ^% `% Q

阳菜。9 O# l" _2 X0 C

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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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的抱住了那个女人，就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中一般用尽全力。3 K5 p! Y! c5 @/ g8 n, s6 c6 e. u+ [" {

然后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了阳菜背上，如同什么心爱的宝贝差一点失去一般后怕的禁不住哭出了声。
比起小嶋倒更像是一个前一刻差点受了屈辱的女人。

好像突然之间，她们之间没有了那些国仇家恨，没有了那些怀疑背叛，没有了那些相互算计。3 ]% a: ]% ^% V9 Q; _& r- B

也没有了因为时势而强硬的在两人间拉开的深不见底的隔阂。0 ~- j( O/ ~, @! B

小嶋犹豫了一瞬，然后回抱住了正拥着她的大岛。

她感受着大岛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身体，拧了拧眉，又轻轻的拍了她两下背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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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这一刻，她们之间，身体与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了一起。8 m% N( }8 q8 l' |9 X  ^

后世史书有载：天启九年，大岛优子与渡边亮一道为新婚祈福，渡边亮不慎失足掉落山崖，重伤昏迷。与此同时渡边辽死讯传遍全国，举国悲痛，王城闭门数日正待渡边亮回朝继位以正大统，其时局势岌岌可危，稍有不慎便会引起天下大乱，当时仍不显山露水的大岛优子第一次展现了她的过人才能，当机立断暂且瞒住渡边亮的伤讯，借口风寒休息，实则单枪匹马独身回城，竟没有惹得任何人生疑。' e8 R2 A! W9 r- k+ }! l: C7 {1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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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行事之果断，为人之冷静。引得无数后世人所称道。此事也不过是她一生耀眼事迹的小小开端罢了。  o1 b3 t" }, u, D4 v


只是史书的记载终究无法全面和准确。
从山上一路赶路回王城的不止是大岛优子一人，她的那匹骏马之上，还坐着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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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优子伙同小嶋阳菜两人，将昏迷的渡边亮偷藏在大岛的卧室之后，便绕了小道向着王城狂奔而去。, P. M% L% V- g' K- D

大岛家一百七十二条人命。

大岛优子在心中默念。( L: K' W7 G& n+ B+ K0 c

父亲，对不起。

生性谨慎的父亲的愿望不过是想大岛家安稳的存在于这个王城之中，只是对不起，本也是想配合着您的安排的，只是既然已经走到了绝路，无论如何也只能请你带着这一百七十二条人命，随女儿一起赌这一把了。4 L9 ~* _/ o/ q: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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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辽身死，渡边亮昏迷，无人有能力主宰大局。

拥有渡边这个姓氏的人竟已经尽数无法言语。

渡边辽的妃子早已尽数赐死陪葬，如果勉强来算的话。

似乎竟也只剩下大岛这个即将嫁给渡边亮的太子妃，婚后将要随夫改为渡边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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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名不正言不顺。- G, m% ~$ D3 I, V# L

窃一物者为贼，窃一城则为将。* V) k# z$ y8 g) Q( ~1 F( c' d

大岛和小嶋在错综复杂的关系之间，又多增加了共犯的关系。7 R. [  G6 W! [/ u

两人已经一道走向了不归之路。

小嶋临走之前，再一次认真的和大岛优子谈了一次，她没有再直接询问小嶋家主的下落，而只是问了这件事情是否和大岛优子有关。

这一次，大岛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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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便好。

小嶋轻叹了口气，很疲惫的在心里小声说。1 u; B* D  z* \& Q

希望你不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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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搂紧了马上的大岛的腰。# k- M' y% h8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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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一物者为贼，窃一城则为将。

既已经走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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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起我们便去将这世间最宝贵的东西偷取。. V: f; [; j4 M5 i9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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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我便助你窃国。& E- v6 [! n/ C3 }1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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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章其实是天皇把小嶋家主强X了啦，不是有上身完好下身都是血的描写吗，小嶋家主咬舌也是因为受不了这种屈辱。

“朕想要和你谈一谈。”3 r# f" W# ^/ {  i4 _4 o$ D

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又自带了说话者的霸气，不是询问你的意见，而只是朕想要做什么，所以朕便去做了。, j. z8 E% c- [: Q5 U) f; _( U'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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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也是这样，帝王行事从来只是传达自己的命令，而不需要在乎手下的人究竟是诚惶诚恐，还是心有不甘。

没有等待缩在角落的小嶋家主的回话，渡辺天皇便自顾自的往后说起了故事。

“说也奇怪，到了这个时间了，朕竟然觉得配得上和朕聊这些事情的，也只有你这个亡国的皇帝。”

男人的嘴角勾勒起了一丝微嘲的笑容，看不清有什么具体的意味，也许只是因为他本性习惯了这个高高在上的笑而已，倒是毫不避讳的将小嶋家主这段过往的历史轻松的道了出来。  P3 S7 z. O( |, e% P,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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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夸朕胸有大志，年纪轻轻的时候就知道未雨绸缪，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朕年幼的时候，最大的理想也就是做一个有钱点的商人罢了。”0 K0 q& F! n0 J, Y: G$ N! ?. I

“现在大概已经没什么人敢说这件事了，其实现在被朕尊为太上皇和太皇太后的那两位，不过就是普通的商贾而已，朕小的时候，看着他们每日每日的钻研怎么赚钱，怎么让家里的生活变得更好点，那时候你还在这个皇宫里风花雪月吧。在和美人探讨今年哪一枝梨花开的最清秀，在挥笔作些世人皆会夸赞的诗词歌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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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朕就听说过你了，谁不知道呢，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子啊，这片土地未来的统治者啊。按照这样的发展的话，朕这个地方上的小小商贾，甚至连见你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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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一个出身便可以决定那么多事情，谁尊贵谁低下，谁见到谁的时候将要匍匐在地恨不得卑贱到将身体都埋藏在泥土之中。”

“许多人认为这便是朕造反的理由，因为不甘心一直这么做人下人，所以才冒死举兵造反，竟然还运气好到真的成功了，于是现在百官一起吹捧，这是因为朕乃天命所归，真命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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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辺说到这里，挑着眉扯着唇角笑了一下，似是觉得这样的说法是多么的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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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么多的天命，朕当时其实觉得你做皇帝的话，真的挺好的。因为身边一起经商的长辈们都说，小嶋皇子自幼性情仁厚，以后登基自然会对百姓好一点，生意也好做一点，所以那些年其实民间的大家都一直期盼是你上位而不是你那些性情暴虐的兄弟。”

“多好，虽然这样的玩笑话没有再说过，直到现在，朕对做生意这件事情还是十分感兴趣，治理国家不也就是做一场大的生意吗，朕觉得这档生意做的还是不错的。”0 F& b( b: ~7 B; a7 t- f0 U# O* X

“只是九岁的时候，天下就已经乱了，朝代更换本是时势发展的必然，每隔几百年都会存在的，可为什么偏偏到朕还活着的时候，天下成了乱世呢？生意不好做了，匪徒比比皆是，只是呆在家里都害怕哪一日便被闯入的劫匪随手杀了，朕养的狗死了，被当地有名的混混头子一脚踢死在了路边，他手下有兵，官府不敢管，连给他收尸朕都做不到。”

“朕很难过，明明只是一只狗，那时候朕却有了兔死狐悲的恐惧感，没有什么太大的抱负，朕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随便的死掉，朕要活的足够久，于是朕攒足了力量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了那个混混。”

渡辺天皇仍旧在一个人说，娓娓道来他这些年所做的事，可以说的，不能说的，阴暗龌龊的，正大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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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里始终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缩在墙角的那个人呼吸越发的加剧，却始终一言不发。

渡辺天皇也不在意，他从登基说到自己将小嶋家主以官位之名义软禁，又聊起自己如何防备前田家主又是如何使了手段终于除掉心腹之患，最后一直说到他对自己逝去之后的事情的安排，甚至连自己对小嶋家主多年的觊觎也好好的说出了口，才算是停下了这漫长的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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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偶尔也会想，朕有错吗？”: H$ j1 }0 l8 a% {8 j.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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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了桌上放的那杯水，润润干涩的嗓子，明明是将要死去的人了，眼神却依旧像是鹰的眸子那般明亮，渡辺看着水面上印射的自己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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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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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辺自语，语气却是愈发的坚定。

不知是在向着那个没什么动静的小嶋家主解释，是在心中向世人解释，还是仅仅是为了说服自己。$ S) e0 l# X"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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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要死了，你们这些有威胁的人，又如何能继续留着呢？”% B% j" h! L1 M#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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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掉前田家主也好，软禁小嶋家主也罢。

“朕一直是被你的容貌所吸引的，只是靠着这张脸，便已经让你多留了数十年的性命，男女又如何，朕若指你为女子，普天之下，又有谁敢反驳朕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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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变得有些迟缓的渡辺家主慢悠悠的放下了杯子，然后上前捏住了小嶋家主的脸，强迫他抬起头。

似乎是很满意，眼前的男人即使是这么狼狈的时候，依旧还是生的一幅足以让任何人心动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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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天皇捏着小嶋家主的脸，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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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你陪朕一起死，朕现在便赐你妃子之位，如何？你可高兴？”  q: d6 r! R' c) i5 }

蜷缩在地，无论渡辺说任何话都和死人一样没有动静的男人在受到一个男人最大的屈辱之时，终于反抗了起来。/ M( H; r. ^6 `2 p7 U2 C$ e#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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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拼命的挣扎，想要摆脱渡边天皇的手，只是这个时候随着他的动作才能看清，他的双手都被缚上了铁链，手腕印入深深的两道血痕，一看就是主人已经反抗了太久。# s) z& N! y1 x( A  x, O: S! B* x$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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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哗作响，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身下的袍子却尽是血迹。

小嶋家主仰头，死死的盯着站立在前的那个人，露出了恨之入骨的神情，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无疑即使是拼了性命，小嶋家主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同归于尽。

他狼狈的在那里挣扎，嘴唇一直在蠕动。- @. u, f) l3 [9 ~# I7 C

终于发出了今日的第一声声音。

“窝株洲泥。”

却有些含糊不清，完全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他还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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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的闷哼出声，声音沙哑似是喉间都卡了血块一样。& j: B/ O# h3 `2 F, r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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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又一声，似地狱中人才会发出的哀鸣。

渡辺天皇倒也不在意，只是耐心的坐回了原处，听他努力说清楚。! s0 p1 p( }- }, K1 W- G3 H

“少了半截舌头，说话确实不利索吧。”

渡边天皇笑的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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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你这种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缺陷呢？都怪你自己调皮，非要咬断，在朕的王宫之中，朕不准你死去，又是咬舌就能死干净的吗？”

似乎对小嶋家主曾经的咬舌自尽，害的自己找了最好的太医才把他救回来的事情有些许不满，不过渡辺天皇还是决定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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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真的计划。! b6 \+ {. M! m6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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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你死了的时候。倒还是要寻了那半截舌头一起下葬才好。”1 D/ A( z2 A& i5 \" a, U: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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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说话含含糊糊的小嶋家主，一句话也终于被渡辺听了明白。4 j8 E, b& o5 b, R6 _

“我诅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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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诅咒你即刻死去。% \3 @$ C+ G) X3 h6 j+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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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诅咒你死无全尸。

我诅咒你国灭家亡。( O% g! H: y5 m  v: o9 z%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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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诅咒你生生世世都坠入畜牲道从今往后为奴为婢。

男人的话没有说完，眸子里的恨意却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尖刀一样尽数的想要插在渡边的身上。6 `: i' e* b( M" M4 e4 H

“怎么会呢？”

似是为小嶋家主这样幼稚的诅咒感动了，渡边笑的张狂。

“朕的江山必将千秋万代，朕的后代必将一直是天下的主人，待朕身死，渡边这个姓也将一直是最尊贵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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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要死了。* c' r. g8 G. h  Y/ U3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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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大笑过后一边咳嗽一边离开了暗室。7 A- ^0 S% [: S8 q' u+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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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将是他与小嶋家主的最后一次见面，手下的下人自会明白，在自己走之后，应该对他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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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恨意，也被他尽数的留在了那间密不透风的暗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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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尽了力气的小嶋家主也只是徒劳无功的直直的盯着渡边走出去的那间房门，看着那扇门又重新关上。

他藏于手掌中的右手食指已经全是鲜血了，指尖被磨的没了指甲，皮肉粘连在一起也不在意，他用指尖，又在背后的墙上硬生生的画了一横，用鲜血做颜料，背后的墙上画满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均是当今史上最出名的小嶋家主的大作。- ^" U0 x+ k6 a; _6 H" b-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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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囚之人的诅咒还在隐隐在耳边回荡。8 E/ i  z  K( x( \8 C: e$ H
渡边一边走，一边又一次的在脑内推演自己的安排。( Z* d9 p9 B. i9 [& Q5 h" I- j
不知是不是因为性格上的谨慎或者还是受了渡边诅咒的影响。& _  l# N6 P0 a

没有问题。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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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安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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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本该在山上祈福的渡边辽的独子渡边亮，倒在了血泊之中。" j( L; b& X8 f. v- R8 r1 `7 u/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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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着沾了血迹的石头的大岛优子睁大了眼，看着地上的那一摊鲜血，手足无措。

人类在临终之前，会想些什么，是回忆这一生的峥嵘岁月，还是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恐惧和不甘？
渡边天皇懒懒的靠在床榻之上，有些失神的任由思维飘散。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是难得的事情，以往的日子里，无论是那段胸怀大志却不得不忍辱负重的青少年时光，还是驰骋沙场之时每日对行兵布阵的推演，亦或者是登上了王位，帝王之策却总在心中一丝不苟的算计。他总是有着太多需要忧虑的事情，国之大事，权谋衡量，看似智珠在握的帝王也在背后为此付出了许多，他可以去假装潇洒的狩猎放松以证明自己身体良好，却没有什么时间浪费在真正的悲古伤秋之上。万里江山由一人打下，凭借一己之力结束常达数十年的乱世，将大和民族带上了一个新的高峰。无论渡辺的后代如何不中用，至少对于渡边天皇这个人物而言，无疑是不需有任何怀疑的千古帝王。8 r4 `  d8 G. ]

很少见的，突然有了想这些事情的闲暇时间。

大概确实是因为快要死了吧。- o# ~" M3 d/ y1 j* K' G; {

渡边辽捂着自己的胸口，总觉得用于供给生命的心脏已经快要不再跳动，肋骨深处冰凉的一片，像是连血液都无法再流到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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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当时受伤的时候就没有注意治疗呢？& q! z5 b" [" E. m8 e2 ~' n" o

总还是有些许遗憾的。4 p, l! d6 t$ j% X7 O  {# _&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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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辺辽闭着眼睛想。, V" O7 A$ |: j* d/ z) ?" D

还记得那时候刀尖插入胸口半寸时的滋味，冰凉的铁器顺着肋骨的间隙一路插入心脏，甚至连疼痛都不太感觉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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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他就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是一旁的前田家主冒着箭雨赶来，用身体将自己撞飞，硬生生的受了那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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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般的两人都没有死。

他们骑在马上疯狂的逃跑，身后是如山般的骑兵一路追赶而来。

哪还来得及治疗呢？% S) u9 C8 r# B+ ~+ S

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渡边天皇自嘲的牵了牵嘴角，又觉得这样的遗憾颇有几分好笑。) T* f$ O. [3 q! N' Q) M9 D+ J2 H) S+ i

那一次的刀伤，他快要死了。/ R% ^, p( P% s2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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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靠着前田老弟的帮助被硬生生的延续了几十年，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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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次，自己真的要死了。3 W2 }$ w( J! v, K4 @# J4 U

太医院的医生们现在正齐刷刷的跪在宫殿的门外，跪得久的已经快要在烈日之下因脱水而晕厥。( {6 j$ _7 F; n5 s8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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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石难医。: v+ F/ q7 b' p( Y+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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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太医诊断，经历过太多生死，甚至对死亡有独特的敏感性的渡边辽自己也知道，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自己将要从这个世间永恒的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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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觉得连暴怒的力气都失尽，他疲惫的冲着隐藏在阴影中的近臣挥了挥手，便自有人去吩咐那些恼人的太医远离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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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家主的身影好像就立在床前，正一遍又一遍的邀请兄长快些去他那边再共襄大业。他言辞诚恳的背着手说我待辽兄如胞兄，一身白衣，言笑晏晏。结果没一会儿，他的头突然就掉了下来，咕噜噜的滚到了渡边天皇的床上，脖子上一个血窟窿，还不停的流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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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天皇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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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之后又有些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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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乃是千古帝王，又怎么会被这些牛鬼蛇神吓到。% X  E1 Q% E% {0 ^

他恼羞成怒的甩了甩宽大的袖子，眼神示意，自有侍女上前将他扶上布置的松软的椅上，还给他批了层薄被。/ D& T( c0 e4 u2 x, j1 B)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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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下人抬着他一路往皇宫的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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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死之前的渡边天皇，突然十分的想找个人说几句话。* V* N# C& k. u/ l- O: U" K

回忆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也好，将自己一些隐秘无耻的行为找个人解释也好。) @7 h4 s% \3 E5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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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再留下一点东西才好。  S* @- ^* A3 ^0 E3 i2 c/ L

软椅一路穿过了皇宫中建造的最精致的那座假山，经过了每日用于处理朝政的大殿，绕过了莺莺燕燕美人成群的后宫。& v0 C) b, O1 k/ T: f" d$ `6 M- p4 _

抬着天皇的下人们一路往更深更深的地方奔去。

他们都是精心挑选训练的用于给皇室代步的下人，口不能言，耳不能闻，也不识字，只是专门的用于伺候权贵中人的近侍。0 t7 ~8 c+ E) n5 q4 Z
下人们不关心去往的是何方，也没有对渡边这位天下之主临终前要去见什么人感到些许好奇。7 F- O) V6 t! U& b' G3 b

他们只是沉默无言的向前走，向前走。  B; T+ h! Y7 j! s4 D: E3 E) x, g

一直走到了王宫的最深处。0 P& ]) ^# [6 N' d1 w3 `' D. ^* x: J

那儿有一座破落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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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的旁边，有一座小楼。

蜘蛛网层层叠叠的在小楼的各个角落处彰显着存在，灰尘遍布了整个门檐，大门上尽是斑驳的时光痕迹，听说是上个朝代的王宫的主人为了惩罚自己最爱的妃子建造的别宮，最宠爱的妃子却不爱当时的天皇，反倒是和臣子通奸，皇帝一怒之下建了暗室，命令她在此思过一生。这样的与时势发展毫无关系的故事现下早已被世人遗忘，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的爱恨情仇，就连王宫中生活的最久的老人对此都已经不太明了。仿佛那个前朝的最出名的美人已经连带着这座小楼，一起湮灭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下人推开了房门。

灰尘伴着大门移动的轨迹在光中变成颗粒漂浮，一点一点的斑驳了空气。1 h, Z/ q" ?% a8 H" ]1 R2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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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搀扶着的渡边辽以拳抵口咳嗽了几声。3 n6 r& G3 q. [' N
笑着和周围的下人说道；“没想到这地方不管进了多少次，灰尘还是这么重。”- h0 G- Z  }+ H

换得的却是天生聋哑的下人们面无表情的回应。( E; w7 {) ]. c% z6 F

他突然觉得有些无趣，自己干笑了几声也收了笑容，挥手让手下的人全数退散守在门外。' q( r. p3 {* Q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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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其实有些吃不消了，但是并不想在里面的那人面前落了风范。5 I9 {2 K4 @$ l5 p+ v$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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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辽独自一人负着手，慢悠悠的向昏暗到似乎不见天日的暗室走去。

暗室的门渐渐关上，刚刚透过灰尘而入的些许光亮又尽数消失，室内再一次被黑暗包围，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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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辽对此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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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的，一直走到了那个蜷缩在最角落的身影面前。

泥土沾染了他白色的袍子，血迹隐隐的在地面凝固，长发凌乱的在额前披撒，却挡不住男人的绝代风华。' M0 \& L0 x+ g! w( d6 |9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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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衣装华丽的站立，他狼狈不堪的跪坐。  O% r+ j. a3 d0 i/ a1 n3 U

就好像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2 b0 A- U0 a%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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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朕也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这样的时刻，朕最想见的竟然是你。”4 q: p1 j( v" M2 ~! D8 y! N,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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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辽扯动了嘴角，俯视着身下的男人，露出了一个似嘲讽似不屑的笑容。) y9 x* c( e; o1 p; U# s1 ]5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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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家主再没了这些年的干净儒雅，正靠在墙角本能的瑟瑟发抖。

“朕想和你聊一聊。”

在后世的史学家们看来，天启年间的这段历史无疑是出乎意料又极具讽刺的。针对这段历史作研究的各种流派各持己见，却都始终无法分析出在那个女性地位普遍低下的时代，又是什么样的原因最终才导致了“女子乱纲”这句戏言的成真。有人坚持认为是因为大岛等人的个人能力远超同时代的男性，也有些学者选择从大时代背景下出发，将女性的崛起视作时代发展的必然，这才导致了日后的这片大陆上所发生的那一系列由女性所缔造的轰轰烈烈的爱恨情仇。0 g: K# b5 ?/ _2 \( @) i9 K# Z' x6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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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无论哪个学派都不得不承认，这段乱世的历史始于高桥和前田的叛逃，但是在其中发挥绝对作用的却无疑是这一次北岳山上的祈福之旅。

渡辺王朝的唯一继承人在祈福的过程中不慎失足，头部受了重伤昏迷，祈福过程一度中断，群臣无措，而作为此时山上除了渡辺皇子外地位最高的太子妃大岛殿下临危不惧，为了稳住大局，最终选择率领着部署暂时隐瞒了渡边皇子昏迷的消息，暗自回朝。

这是段很多年后由大岛殿下口述，然后当时的史官负责记载在史书上的历史，只是当时的具体场景恐怕除了唯二在场的大岛和小嶋，无人可以知晓实情。4 B9 q1 \  E* y2 H

只是关于大岛优子这个争议人物的评价，有人说她性情狡诈阴险，野心勃勃，从一开始便觊觎着渡辺皇朝的权力，不惜以美色诱惑登上权势之位，也有人说不过都是时势所逼，夸赞她胸有大志，隐忍谋略。毫无疑问,这些争议都是从对于北岳山事件真相的怀疑开始的。

极具讽刺的是，前朝是由于通往北岳山顶的山道的修建而由盛到衰，而到了渡辺王朝，时势的转折依旧发生在这个鲜有人来的北岳山顶的别宫之内，历史仿佛总是在北岳山这儿打了个转，历代皇朝本意是用于祈福的地点却仿佛是遭受了诅咒一般，不得不让人唏嘘感叹。! S( o# {- V5 S+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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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后世的评价自然与现在正在别宮之中悠闲的吃着水果的大岛优子没什么关系，她既不像是后世所评价的那般是个阴险小人，却也没有支持者们所想象的那般在渡辺王朝即将覆灭之际为了普通的百姓安危以女子之身排除万难力挽乱局那样的伟大。她在渡辺天皇所造成的迫压之下所做出的一切准备，也不过都是为了自保，甚至到了如今这样的局面，连自身的自由这般对于寻常百姓来说都很渺小的东西也无法得到，只能放弃那些曾经或天真或幼稚的念头，老老实实的端坐在别宮深处的院落之中，等待着祭祀官的传唤，然后等待着一个除了姓氏之外一无所有的废物成为自己的丈夫。& E6 i# R& M1 g5 G. K: m# M

幸得是这般平稳成熟的性格，才不至于因为嫁给不爱的男人便痛苦的无法入眠。, \5 m9 a7 {% o: X+ @; F2 c+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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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吃到了一颗酸葡萄的大岛优子挑了挑眉，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满，只是任由酸涩的液体舌尖喉腔一路滑入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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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总是充斥着这般或者那般的无奈，身为大岛家族的一份子，既然享受了大岛这个姓氏所带来的尊贵地位，自然也需要去承担相应的责任。

确实是没什么不满的。0 Y+ A- M8 q& H" }/ D

大岛又一次这么想着。* O$ a% r4 U( G" V. z- j

酸涩的味道还停留在齿间。0 `% D3 d6 r7 k2 y+ G2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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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只是有些许的不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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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车队到了别宮的第三日。为了避免太子和太子妃婚前的见面，大岛作为祈福的女方第一次单独去了祭祀的场所进行预演。: a. R# I; `' m# y# c#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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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按照原定的计划，祭祀有关的工作只需要一日便可以完成，只是不知是不是连老天爷都在反对这门婚事，暴雨接连下了两日，一直到昨夜才停歇，用于祭祀的地方积起了水，老大臣叫嚷着这个样子实在不吉利，无论如何都坚持要清理完毕之后才可以继续仪式。6 Q: s- l( `% o# ]/ ?4 P+ B( b3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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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优子对可以迟一点见到自己未来的丈夫这件事情自然是没什么意见，渡边皇子倒也罕见的没有因为留恋王城的风花雪月而催促，反倒耐心的劝慰老大臣说再迟点也可以，不知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y* y, p9 o3 L8 q" ]2 s&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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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去，对这件事感到不耐烦的倒只剩下了被众人遗忘的小嶋阳菜。, \' w1 i0 {/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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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下落还在调查，太政大臣甚至动用了一个潜伏在大岛家多年的探子用于小嶋公主的消息传递和保护，小嶋还没来得及去联系这位暗谍，就被大岛优子强硬的带上了山。( G, p. g/ Z0 B( N" \& K4 N

明明有这么多要做的事，现下却也只能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别宮中浪费时间。/ v& x6 X3 s" J/ U& Z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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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的意见自然是没什么说出口的必要，小嶋心下有些懊恼，面上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大概是潜意识里对大岛不会伤害自己这件事情还是有些自信的，别宮中虽然都是些不相熟的人，小嶋却意外的没有什么戒心，反倒是好不容易从那个压抑的让人无法呼吸的王城之中逃离了几日，反正现下就算焦躁也没有用，对这方面想的很开的小嶋倒是难得的有了几分好心情。! p0 g) f!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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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空气不似前几日的浑浊，像是就连泥土都被雨水洗刷了一遍般的干净，许是因为接连暴雨的关系，空气中的燥热也消失不见，阳光被空中的云遮了大半，秋伏的天气难得的有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凉意。$ A2 Y0 t* @% }* _

正好大岛优子又不在别院，少了在耳边絮絮叨叨的人，在屋内闷了几天的小嶋干脆披了件薄纱便走出了让人心生烦闷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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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不愧是皇家建造的建筑吗？  ]7 d. {; T' @7 p

即使是北岳山顶这种常人难以登上的地方，别院依旧建的足够气派。

脚下的土地像是被强行夷平一般平稳，一间又一间的房屋层层叠叠看不到边，石头堆砌起来的假山摆在花园的正中央，种植于山顶的花不比山下少，甚至可能是因着所在地的关系开的比山下那些深宫中的花朵还要鲜艳。$ e( P2 a- ?4 }6 t7 r4 z! D$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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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顺着别院内的小道向前边走边看，看着看着便失了神，连自己越走越偏都没有在意。) S- j2 t& R%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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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常来人的后花园里花枝没人修剪，生的却比前院的那些精心修剪过的花朵多了几分张力。. {# n$ I; D- M- W6 N4 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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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阳菜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个好去处，下次可以拉上高桥和前田还有大岛一起来这儿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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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才瞬间惊醒，恍恍惚惚的发现这样的下次似乎也再没有什么可能了。% @9 [3 U. M5 s3 f$ s3 _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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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错综复杂的局面，所有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拼了命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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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还在远处的高桥和前田现在可好呢？* S$ z& D# d'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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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这座大陆上最高的山的山顶之上，似乎可以看的更远一点。+ Q3 W0 X, q# c6 I! w

小嶋阳菜往西边眺望，眼前也还只是朦朦胧胧的雾气遮了远处的高山。

还没来得及悲古伤秋，思绪就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9 {& F7 N" f+ m  E( l' o6 b0 R1 r0 f0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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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m+ _* K$ a5 u( \3 h!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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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阳菜？”6 k* e7 L8 R) h7 E3 D: T5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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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有些犹豫和压抑，却近的似乎就紧贴在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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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渡边亮。

马车沿着山间的小道，慢悠悠的一路往上，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和缓的在林间回响，伴随着蛰伏于树木深处的秋蝉不甘走向死亡的哀鸣，奏起了一曲独属于秋季的乐曲。
澄澈见底的溪水在山间流淌，路边时不时的传来桂花的清香，车队行进的路上，偶尔会蹦出几只就处于山间不畏生人的野兔，一贯心坚如铁的大和王朝的精锐兵士们在这样美好的路途之中似乎也少了几分戾气，没有去直接用手上的兵器将小动物们戳个对穿，反而任由温顺的兔子自己受了惊吓之后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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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松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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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优子懒洋洋的卧在最中间的那辆马车上，无心去撩开车窗的帘子观赏窗外足以称得上美好的景色，倒是在心中暗暗推演起如果现在给自己一百精兵的话，想要刺杀被这群松懈的兵士所保护的人有几种办法。( Y; n, ~9 N) S5 f: Z$ [4 ~
在脑内第四种暗杀的方法里，自己手下的兵士又一次成功的将抹了毒药的尖刀成功的插入马车上的那人胸口后，大岛优子长长的舒了口气，停下了这些危险的构思，连自己都觉得莫名的有些好笑。

是说，自己研究如何杀死自己，是哪里来的奇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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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阳菜看着坐在对面的那个人在自己面前神神叨叨的一下子自言自语一下子又莫名其妙的笑起来摇头，看了许久之后终于还是没忍住，在她快要蹦起来手舞足蹈之前轻咳了一声，提醒马车里还有别的人在，这位马上就要做太子妃的女性最好还是维持一下仪态。! S' K) I! E! X

被小嶋的咳嗽声打断了思维的大岛棕色的眸子咕噜噜的转了半圈，过了会儿终于定格在了眼前的女人身上，应有的仪态这种东西自然是与大岛这个人从来没有关系的，只是莫名的羞耻心还是剩下了一点，加之现在面对的是端坐于自己对面的那人，本来现在两人之间的氛围就已经十分复杂，大岛难得的有些窘迫，收起了已经举的高过了头顶的手，目光游移的样子倒是难得的有几分稚气。, x6 X  C4 a! I" F, B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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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大岛优子从王城出发开始算起的第三天，按照王城内专司星相学的官员的计算，终于定了这个月内最合适出发的日子前去北岳山上祈福，北岳号称是这片大陆上最高的山，自古以来在人们看来就是最接近上天的地方，也是历代皇家用于祭祀的专用场所，平日里也只对皇室中人开放。
大岛优子和渡边亮自是不必按照书籍里所记载的那般为了以示诚意亲自一步一步的登山，不知道前朝哪一代的君主早已穷尽财力的修了一条直通山顶的马道，其间耗费的人力自不必提，光是为此填进去的人命也足以令山脚下的数个村庄的为人父母的村民们怨声载道，在当时的技术水平看来完全是难如登天的工程，可以说是完全用人命堆砌出来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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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前朝最开始的第一次叛乱就是从北岳山附近的村落的开始的，后世中人自是无从考证这其中的联系，只是有许多的历史研究的学派坚定的认为前朝的覆灭便与这条意在保佑皇室治权的通天道路脱不了联系，也是足以称得上是一段令人唏嘘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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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自然是后话，表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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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大岛优子而言，这些前朝的历史和她都没有什么关系，这条道路修建的唯一好处也只是她不用亲自去带着渡边亮那个废物一起爬山，只需像现在这样懒散的靠在马上的边缘，将头枕在被布包的软软的后座上眯着眼睛半睡半醒，而那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渡边亮，按照古籍规定不得在婚前与自己见面，还必须得一路骑着马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前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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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安排是极好的，大岛优子临行前也没有什么要求，只是在渡边天皇的默许之下，将小嶋阳菜也强行的拖进了自己的马车。( L+ P7 G3 D!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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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那个马上就要死去的渡边天皇还没有死之前，除了自己的身边，大岛优子不放心让小嶋阳菜独自一人呆在任何地方。% N3 |# r" R. a; u/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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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待嫁的新娘车里还住着另一个女子于礼不合，只是仍旧掌握着世间最高权力的渡边天皇没有发话，将要嫁女儿的另一方大岛家主也未多言，自是轮不到旁的人来说三道四，车队里的人也只有当作没有看到过小嶋阳菜这个敏感人物的存在一般，只将她当作普通的服侍大岛优子的随行侍女，不敢对此多谈论半句。  Y# B  l% X" |0 `, d$ L6 K

只是有关于谁服侍谁这个问题，可能还是需要一些争议。/ i0 d* K+ y# V! V: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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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嶋阳菜的咳嗽声从思绪中惊醒的女子正小心翼翼的询问她是不是秋风太凉让她着凉了，需不需要让侍女多拿一床被子上马车。  x8 h( G- D" ]& o, k: R

惹得小嶋阳菜不语，只是飘过来一个淡漠至极的眼神，似乎连说话都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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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优子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对方的回话，尴尬的搓了搓手，有些无奈，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即使是与小嶋阳菜不怎么熟悉的人，如果现在看见她的话，都会觉得她变了许多，不只是体态上的日益消瘦，或者是变得格外的沉默。' h) t" O9 K  G, S7 ~

按照小嶋以往的性格的话，至少在大岛优子非要闹着小嶋一起上马车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会挣扎一下，自幼和她一起玩到大的几个朋友都知道，小嶋阳菜最厌烦的便是赶路这种没有半点乐趣的事情，大岛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阳菜实在不愿意的话，就趁着她睡熟的时候直接把她带上马车，到了车上再和她讨饶，也准备了她平日里爱玩的一些事物给她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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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些都没有用到。( Y% R: }, n& t$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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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岛和她说起要一起出远门的时候，小嶋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应了声好。5 J; E$ q3 N( E6 r, R5 d

没有拒绝，也没有挣扎，更没有去询问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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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以往的纯净透彻，现在变得越加深沉的眸子里，却只剩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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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本以为经过了一起去街上游玩的那一日之后，两人之间的芥蒂已经可以逐渐靠着时间的流逝来抹平，自己也将拥有足以担当起照顾小嶋一生无忧的地位。' L- f" X% O$ [

是为了保护她也好，或者是为了那份隐藏在最深处的隐隐愧疚夹在着别的不可言喻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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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大岛优子看来，她是发自真心的将小嶋安稳的人生放在首位的，不愿意她去面临任何危险，也不愿意她去接触这座王城的深处那些阴暗龌龊的东西，只要两人一起挨过最近的这些日子，等到渡边天皇逝去，无论小嶋是会选择继续留在王城嫁给足以配得上她的王城贵族，还是想要去远离这个城市的乡间，甚至是去荣城见见前田和高桥，大岛都相信自己有能力去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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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渡边天皇死去，那么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 ?. E0 \' Z: j6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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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抱有着这样的期盼和信念。: ~; r0 b- b6 W  V; I; a"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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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到了那一天，大岛才恍惚的发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明明是与自己相同的感受。9 y) P3 X  ^9 o+ L.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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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小嶋阳菜的眼里，自己从来都不再是与她站于一个立场的同伴，而不过也只是那些正磨刀霍霍，举着菜刀向她袭来的刽子手中的其中一员。  Q' o, _! p0 t" K, o- X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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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此罢了。


信任从来都是一件需要用长年的时间去呵护，却可以轻易的用一瞬毁掉的东西。

就好比小嶋在高桥家那间已经破落的老宅府里，第一次选择了身为小嶋家的后人理应接过去的责任那般，然后听着痛哭流涕的老臣一边哽咽着一边诉说他们拼了命的去寻找失踪的小嶋家主的结果。3 X3 \# w+ M! s# v4 x
人还没有找到，却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发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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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家主生死不明。

【与渡边天皇有关，与大岛家也有关。】# ?+ j$ i/ C- A" B4 z; O

那么与我面前正笑的灿烂的你，姓氏为大岛的你，又有几分关系呢？# G( v  K1 C: Z: O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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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错综复杂的就像是一团纠葛不清的乱麻，甚至无法判断这么多年的人生里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h$ s7 R$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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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阳菜看着将洗净的水果递到了自己眼前的大岛优子。5 ?% ^8 O. Y1 [0 O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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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轻声的道了声谢。  Q# l/ N% d- Y& d2 {

她用拇指和食指捻起了一颗已经剃尽了核的葡萄，然后轻轻的放入了自己的口中，丰润的嘴唇上还残留着葡萄的液渍，晶莹透亮的泛着光。7 a/ @& s& J( B! r)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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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吃。”8 ]0 ]7 c. b$ j. O( ^5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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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大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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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如暖阳。+ b. z- V0 d+ w; S9 x- C0 t7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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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若寒霜。

位于王城城南的那个全城都出名的饭馆的老板最近很是高兴，他是以这家饭馆谋生的，因着厨子水平很不错的关系，饭馆的生意一直很好，地段也不错，附近很多富裕点的平民包括朝廷里的王公贵族偶尔都会来品尝时令的鲜美蔬菜，只是唯一不足的就是王城对他们这些商人所征收的税实在是太重了些，导致他一直都还没有攒够钱去城北开第二家分店。

不过最近好了，前些天朝廷下了公告，渡边皇子即将和大岛家的独生女成亲，为表庆祝全程免去赋税三年，这一下原本计划着还有几年才能开第二家分店的计划似乎一下子提上了日程，饭馆老板这些天乐呵呵的逢人就笑，甚至还和手下的帮佣们打了招呼，待到渡边皇子大婚那天，一定要贴上红纸为这位天之骄子庆祝他的人生大事。

这样的场景在最近的王城里比比皆是，不论贫贱富贵，大家难得的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一个月后渡边皇子大婚，为视庆祝，商人们赋税全免，就连关押在牢中的犯人们不是太过严重的罪的话也免去了许多刑法，在这个城市之中生活的人们比起庙堂之上的那些大事以及背后的意义，在乎的更多的自是自己能拿到手的利益，这次婚姻带来的好处足以打动每日只为衣食住行操劳的百姓，很多人已经自发的开始拥护渡边亮这位还没有上位的储君。7 O2 E3 B*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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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优子和渡边亮的婚姻来的太过突然，不像是以往皇家的惯例那样，每每皇室中人选取正妻都是非常繁杂耗时的过程，往往从传出消息到真正的迎娶都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来完成那些礼仪，这位渡边家族唯一的继承人的婚礼在渡边天皇大手一挥的情况下，礼仪方面一切从简，负责这方面的官员几乎是愁白了头才终于将完成所有步骤的过程压缩在了一个月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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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宫内不知是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说是因为渡边天皇自知命不久矣，猛虎尚且怜子，无论如何都想要看到自己的血脉成家之后才肯撒手而去，只是这样过于温和的说法对于皇家来说似乎并不是那么的足以让人相信，还有一种更更广为流传的说法。9 A% T' a) I, X: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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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叛逃出王城的那两个女子去了荣城，并且在那里儿戏般的建了个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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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庞然大物的渡边王朝来说虽只是像猛虎身旁尚还未发育的幼兽般弱小的势力，大概只需要秋元将军手下随便找一个兵将领兵便能轻松覆灭，只是卧榻之旁岂能容忍他人酣睡，须知虽是不允许被提及的事实，渡边天皇的祖上不过也只是圈地为王的普通商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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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渡边治下的王朝对于任何势力的崛起一向都很敏感，从来都是一有苗头就立刻会使雷霆之力彻底抹除，更不用说是直接宣布建立第二个朝廷的荣城，以渡边天皇的心性，想必一天都不愿意再多等，怕是屠尽荣城那个朝廷中的每一位当权者才肯罢休。; O9 P: @' d$ Z5 f7 c" e*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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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来几个月来的这一系列动静自是变得合理了起来，匆忙结婚的渡边皇子成家之后登上王位，再一举挥兵覆灭远在大陆最西边的并不足以惹人发笑的闹剧。1 C4 u( B9 ?7 C2 C8 ?6 V

捻着自己白胡子的老人分析的有模有样，引得一旁一道乘凉的友人们频频点头，赞同不已。

日光下的皇宫似是矗立在目光的镜头，被守护的兵士遥遥的与民众活动的地方隔开，只是安静的在那里存在，反射的耀眼的光芒。- R3 l( ?1 J0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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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出了无数个如何相知相爱的故事版本的其中一位主角却只是安静的呆在家里，继续她的养伤大计。' q  u& \3 g7 E- Q! s7 N2 x( r( U
那一日陪伴着小嶋阳菜出去活动了一天，许是因着伤势的关系身体尚还虚弱，冷风一吹，结果基本不太生病的女孩子意外的又着了凉，回家之后便开始咳嗽，到了半夜还发起了低烧。

这下子负责照顾她又不小心让她溜掉的下人彻底的被惹怒了，直接将大岛优子堵进了卧室之中，竟是连出房门透风都不允许，管家派了两个身手好的男子守在大岛的卧室门外，下了死命令说无论小主人使出什么诡计都不允许她走出房门半步，这下子连机智如大岛这般的人物也没了招，加之身体确实是很糟糕，只得老实的天天捏着鼻子喝药，读书。$ v- c6 N2 j# i+ k& X. Y

以至于自己将要成婚的消息迟迟的传入房内之时，她也只是呆呆的张了张口，不知做什么表情才好，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了单音节的回应。9 u) c: z) g6 r!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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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这么快啊。

说出这消息的侍女却是不由得捂嘴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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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少主人这般的人物，面对女人最重要的大事的时候，也大概是高兴的傻了呢。, U) z' ]0 w+ v- ~: {# s( e+ h# o& A5 g2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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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一人在屋内的大岛优子没有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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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说是从定下将要和渡边亮结婚的那一天起，她对于这件事情就从没有再多想过。6 X+ B- a" n# \  f"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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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乖巧的跪在渡边天皇的身下听得他的吩咐。7 j! X1 U: W! c9 [1 W& v% f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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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假装慈爱的握住自己的手说今后便是一家人了，然后诚惶诚恐的提前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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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渡边天皇笑的眯起了眼逼着自己亲近的时候，以比他还要热情的笑容回应，然后提前的喊了父皇。, V) Q1 I! _2 h( a8 M

嘴角弯起的弧度一模一样的两人就像是真正的父女一般亲切，在任何人的角度看来渡边天皇都对这位未来的皇太子妃喜爱的无以复加。

大概也只有双手相握的两人才懂。

这不过只是一场交易。3 j' b. I" ?2 A% G8 D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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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交易的其中一方，并没有任何反驳和还价的权力。; S5 O; P' [% }9 D7 J8 U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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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的字再也看不下半点，像是被风搅乱的湖水一样，莫名的心情便因着这消息焦躁了起来。3 S( h8 t" ^)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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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优子放下了书，仰躺在床上发呆。

身体的伤势其实已经好了大半，现在却又感到胸口处有些莫名的烦闷，像是有什么堵住了通向那儿的血脉一般闷闷的难受。% [" K$ l2 R% I/ s& J: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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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暗自揣测的也不能说是全错。

即便是大岛优子这样的人，面对即将到来的终身大事，也或多或少的会有各种难以消磨的情绪。  \2 y1 W' b  m' 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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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不想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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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那个渡边亮的面容，这一刻都记不太清。! i) N1 R. P- }2 M2 k

大岛优子曾经为了前田和小嶋的自由做了很多的准备，后来为了自己的自由也做了许多的准备。

只是就像是被置于案板上的活鱼一般，她的一切努力在渡边天皇看来都不过是捏于手心的蚂蚱，甚至连扑腾都不敢动静太大，生怕惊了持刀的主人。/ O% k; _7 I+ z8 X- [

这一次的大岛优子没有令大岛家主失望，她再没有将自己的意愿说出口，只是沉默的用无声的微笑面对着每一个恭喜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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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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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皇后。2 B/ i8 _5 c# F- j

端坐在那个权势最高的人的身边，辅佐他成为真正的王城的主人。$ E# k8 r, i/ W( _0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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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笑的有些无措，似是想着这样的画面便是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许难以置信。7 g4 ]- a" U- d+ D, j. l0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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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的时候曾经在后宫看过的头戴着皇冠，身披十二单的女人，雍容华贵的坐在那里，下一刻便变成了自己。

风吹的窗户哗哗作响，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大岛优子仍旧不知悔改的站在窗口吹风。

几片不知道哪儿来的落叶调皮的飘入了大岛的房间，在桌上打了个转才缓缓的落在了地上。3 I5 T5 Z+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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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的思绪却又不知随着风飘向了哪里。3 Y0 U  h+ d5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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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那个距离王城最遥远的西边的尽头，又或者是她所向往的曾经骑着小红马驰骋的大片大片广阔的土地。* X/ p3 N% w" a" H" i

最后却尽数的集中在了那位女子背对着自己，长发与飘散的樱花一道记录风的轨迹的样子。  a# t6 _4 |; |9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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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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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眸皓齿，笑靥如花。( Y  S9 b6 u- b) X; O;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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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岛又幽幽的叹了口气。7 G8 R4 A/ U# P5 Z. {5 x& p!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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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不想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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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日。

两日后大岛优子将于渡边亮一同前往王城附近的山上的行宫之中，完成最后的请求上苍祈福的仪式，然后便可以回来成婚。& r& n4 Z# }5 m6 N6 n9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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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虽然一开始就已经写过，这篇文真的很长。而且也确实发展的比较慢，虽然可能大家都比较喜欢看谈恋爱或者故事高潮之类的，但是我自己的话觉得有些无趣的局势介绍也是比较有必要的，一味的往下写的话有些地方就会觉得逻辑不通活着没有解释到，这对我来说恰恰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所以有些地方还是想要详细的描写刻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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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下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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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我每篇同人错别字都挺多，这篇上次翻了下也有不少。

只是由于我本人有个毛病……大概写过同人或者别的文章的都懂，自己写的东西，才写完的时候，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
我的毛病就是看不下去的十倍，只要一回头看就会立刻觉得恶心不想再发出来……
写的时候有注意了只是回去检查还是做不到。% r" U8 J/ O+ H# l) d* W3 N. W6 F) d4 h
等到全部写完的时候倒是可以去修改然后丢txt……，感到十分抱歉……。

这是小嶋阳菜在她苏醒之后第二次呼唤大岛的名字，第一次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瞬之后的【优子】，在被世人所彻底遗忘的小嶋阳菜耐心的等待着大岛的醒来，又一次看着她的眼睛，试图寻谈自己父亲下落的时候，大岛避开了目光。& C$ f8 q) E! p+ j8 Y

那之后，被大岛家理所当然的圈养在大岛宅府的小嶋阳菜，便意兴阑珊的再也没有说过半句话。

至于已经迅速破败的小嶋宅。7 V4 K, t3 A& t6 t) B* s% x. R- t+ i
无论如何都好，不过是笼子主人的金丝雀，玩腻了掌心之中的小小宠物，又给她换了一个新家而已。1 \0 e9 j! J6 [* D: n

即使只有极少数的人有所感受，也并不影响小嶋阳菜其实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的事实。至如此，她才能够清楚的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些什么，而作为一个前朝战败的国家的公主，她又应该如何在这片对她一贯以来恶意满满的土地之上，收敛自己全部的羽毛卷起身躯自处，如何躲避身边的试探和怀疑，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的那份并没什么价值的信任，然后走上对自己来说最为轻松的道路。

————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遗传于小嶋家的脸庞生的就比旁人精致许多，但是出落在那里，就足以引得无数同龄的男子垂涎不已，更多的大一辈的四五十岁的男人，虽是表面上以长辈自居，内里那些隐藏的更加龌龊的念头透过眼神却也能让小嶋鲜明的感知。她觉得恶心，但是却也有想着凭借这样的容貌去谋求一个好的归宿。所谓的好的归宿不过便是有权有势，才得以在这样混乱的局势之中保护的了自己的父亲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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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啊。4 v+ T7 X0 a$ J2 c+ ~3 T' @

王城的主人也快要死了，自己和父亲却还身体健康的活着，那片一直以来笼罩在头顶上的阴影似乎终于快要消失，渡边亮又是个无甚用的草包。  A& z; R2 y  l!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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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是不是对自己父女二人来说，还可以有着更美好的甚至以前都不会奢望的不可思议的结局呢？; n, ^- ~. I; k# a" M4 }

比如逃离这个风卷云涌暗流汹涌的王城？将这些年来偷偷收集的首饰财宝全部拿走变卖，换成的一大笔钱够自己和父亲潇洒快活的生活一辈子，然后逃到哪里都好，去哪边的乡下做一个每天混吃等死的土财主，或者去那个遥远的荣城投奔前田，逼迫她好吃好喝的招待自己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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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家的列祖列宗，请恕小嶋阳菜无能，即使是面对渡边亮这样即将登记的草包，还有朝中很多前朝的大臣正在偷偷接触自己妄想复位，提出了非常多听起来确实切实可行的念头，自己也真的没有半点去造反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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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面临着灭国之仇，那些大臣们口中不可被遗忘的融入小嶋这个姓氏的血液骨肉之中的所谓奇耻大辱，对自己来说似乎也没有安稳平静的日子更为重要。0 y: g" {" E* Z%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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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争起来就要流血的，还有可能会死人。众所周知，阳菜最怕痛了，所以抱歉。8 h6 ]  V$ T' ~2 U- ?. I- c
想起那些花白了头发满脸都是皱纹的老大臣仍旧涕泗横流的跪在自己面前的场景，小嶋在心中暗暗的愧疚，却也不再过多言语。

只是事情的发展终究没有想象的美好，在心中一天比起一天更急迫的盼望着渡边天皇死亡的消息的小嶋阳菜，却从未想过，自己最先要面对的，却是父亲突然失踪这一冰冷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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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鲜血在那一夜仿佛不要钱的在眼前挥洒，前田和高桥经历了生死差一点便回不了荣城，渡边天皇被太医诊断终于活不过这个秋季，王室的赐婚圣旨由皇宫一路大张旗鼓的铺排到了大岛宅，一时间这个渡边近臣中唯一还存在的宅邸风光无二。
发生了太多太多。
而这些，躲在大岛宅府深处的那个偏房之中，安静而又耐心的等待着大岛苏醒的小嶋阳菜除了关心了一下两位好友的生死，其余的都不在意。' P6 w* E" k'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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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好好的抓住她所贪念的那一方小小的只属于小嶋家的存在。% d7 Z( W0 k% O/ G6 {0 f5 I: _5 _
亦或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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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对那个自己所能想到的最悲伤的结局的时候，好好的，认真的，向这位曾经自己所最重视的朋友，寻求一个解释而已。

然后大岛躲开了她的目光，切断了她一切询问的途径，离开了她的视线，只是留下了一句非常可笑的，徒劳的，无力的，没有任何意义的、% z. ~% T0 g3 I5 f

————对不起。

于是小嶋阳菜捏了捏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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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不慎闯入这里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大岛优子说道：“大岛さん，我想出去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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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平静，笑容嫣然，嘴角上勾的弧度像极了第一次见面之时那个露出得意笑颜的小嶋阳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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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她们之间，还是那个只会斗嘴和吵架的年少时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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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也从来无法拒绝小嶋请求的大岛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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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王城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的关系，东城的那家小食店居然没有开门。没有吃到心心念念的零食的小嶋阳菜立刻不高兴了，嘟着嘴就闷不作声的一个人在那里碎碎念的抱怨。9 e1 @' \! c7 X" t% J$ [6 J4 b5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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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嘛，有人要死有人要打仗有人要嫁人又关你们开店的人什么事！”
“啊！”7 z% r9 Q# K3 Q0 m9 i: a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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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不小心的听到小嶋自言自语的大岛吓的慌了手脚，赶紧将手指凑到唇边冲着小嶋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还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了下确定没有被什么人听见。+ s) i% p0 e! [& n$ d) E.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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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墙有耳啊小嶋さん！”$ t5 a( X: l, h) F' S7 a

小嶋阳菜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G( m0 l5 l9 e& s" _-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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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着步伐又往城南的河上快步走去，换了身干净衣服的大岛赶紧追了上去，许是猜到了她的目的地，不由得偷偷翻了个白眼，也不敢被她看见，只是一边因为腿短小跑着才能跟上一边小声的提醒。1 X, v8 R, ~$ u' G/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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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去我们常逛的那个青楼的话，今天我和你穿的可不是男装…………”

像是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冷了几分，还是艳阳高照的秋伏天，大岛却平白的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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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现在还能去哪里！”

猛地停下了脚步的小嶋阳菜自是毫无半点美人应有的气质，只是配着她那张脸，再不雅的表情由她做出来也只能在心底里以可爱或是美丽这样纯粹的词语来形容。/ j1 S) s/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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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却听得路过的行人正在聊着王城里王成外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2 v! t+ j& K0 [& k;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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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的人自是想不到他们所编排的那个因为赐婚而狂喜不已的在家大宴宾客的人就在她们身旁对着旁的人赔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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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下子真的冷了下来，聊天的人仍在低声说着和前田家称兄道弟的大岛家是如何的骗取了对方的信任，与高桥家摆出一副情同兄弟的大岛家主又是如何连高桥将军留下的独女都要利用，看着同僚的女儿立下滔天大功便毫无容人之量的耍手段逼反了这位忠臣后代，将她的功劳据为己有，更有甚者，就连现在那个已经快被人遗忘的小嶋家主，也是大岛家主亲自去暗杀，只为了和渡边皇室表忠心。1 g8 P6 {- T7 A9 G1 G& q: X/ x

如果没有这些种种手段，大岛家又是如何在这场针对权臣的洗牌之中不但没有遭受迫害反倒一路荣华加身？4 i. R) o) r5 o& f2 [
说话的人说的有模有样，就仿佛是他亲身经历一般的生动形象。: R7 a9 s9 U, P+ P3 R( t. v8 d

最后他下了定论。) Y6 l) p$ r' X/ r( q

那个皇城旁边唯一还残留的宅子，是吃人的宅子，而住在宅子里的父女，自然便无疑是祸国吃人的野兽，今后没了渡边天皇的渡边家，搞不好还要因为那个嫁过去的女子而遭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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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他形容的颠倒众生的蛇蝎女子，此刻便尴尬的站在他的旁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比她高些的女子的表情，一言不发。3 ], U2 O* y7 {! c5 k

而与她同行的那个女人，却是目不斜视的看向前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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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伴着她拐进巷子找到了吃食店的主人，好说歹说的非要人家给她单独做一份糕点。伴着她提着糕点去了城外赏樱花，因为季节不对只发现了光秃秃的枝干，伴着她一路绕回高桥家的门口，看着人去楼空的宅邸立刻变得破落了起来，还有很多不耻于高桥南叛国行为的普通群众，将曾经因为高桥家主逝去而在家摆的祈福用的牌位全部扔在了高桥宅的后门旁以示不满，被掰断的木板堆做了小小的一座山，只是站在那里，便能鲜明的感受到王城的人们对于曾经拿身心来信任的这个姓氏的憎恶之情和因为被背叛而带来的满腔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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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阳菜和大岛优子罕见的在这里停下了她们一天急匆匆的行走步伐，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些承载了太多的由憎恶堆砌的小山，沉默不语。

夕阳终于落了下来，天边的云像是火烧一般血红的一片，连带着整座高桥宅都被染上了大片的绯色，印的直视着它的人的瞳孔之中，也只剩下模模糊糊的似乎是血染的宅邸一样的倒影。" ?9 I/ S7 @5 K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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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过的。”! w/ B0 G' C( m. Y0 ], L' R, B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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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大岛终于幽幽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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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知道她突兀的蹦出来的这句话是在指什么，小嶋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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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后悔的。”7 u4 Y3 G, m" f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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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说着的人望着远方的那抹残阳，看着它挣扎着下落，语调似笑似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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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种会立刻大声的反驳在常人看来侮辱了高桥人格的人的性格，也不会凭着冲动便保证以高桥和前田之间的感情她绝对不会后悔，即使不如大岛那么了解高桥，如小嶋这般的人也能隐约知道她背负了多少又即将面对多少，于是只能跟随着大岛将叹气咽回喉中。

高桥该怎么办，前田该怎么办，似乎都不是以自己的能力足以担忧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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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自己该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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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的去纵身投入那因为父亲庇护而远离了二十年的肮脏恶心的污秽之中，一旦踏上第一步再也无法回头，走上那条从未想过会拾级而上的阶梯，不停的攀登直到粉身碎骨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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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一个人去里面走一走。”

和大岛打完招呼的小嶋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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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由柔弱变得坚毅，还有可能是被逼到绝处的人才有的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的狠劲，她捏紧了拳，然后推开了高桥宅的后门。9 u3 f' L1 e3 A" u, V0 J, Y+ t

已经在此等候了一整天的朝中的老臣们，终于老泪纵横。8 b- `. R/ Q' ~5 i$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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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已经等候了太久的臣子们，既有正八位下的主水佑，也从一位的政大臣，既有垂垂老矣半截黄土的老人，也有正值年轻却愿为前朝的复兴而奉献生命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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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加在一起，便是连渡边天皇都无法忽视的一股力量，足以撼动这个王朝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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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些人一齐跪倒在了小嶋阳菜的面前。) x9 x! W1 d& Y1 \: k4 Q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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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 C" ^. D2 U; u7 |2 r# p)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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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终于来了。% b/ m* A# s3 L4 P1 q0 V( y

老人们哭的辛酸，压低了声音喊着这个小嶋最不熟悉的称呼，然后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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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终于全数的落了下来，天边由白昼一瞬变成了黑暗，星星点点的亮光似有似无的开始在半黑的空中闪烁，没了暖色烘托的夜色似乎都变得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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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来，笔直的站在高桥宅的大岛望着天边的那一颗星星，不知在想些什么，似笑非哭，棕色的眸子之中却透着不知所措的迷茫。" O4 m9 J% n7 G' R

大概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从被大岛家主当作是家族未来的大岛家的继承人，被渡边天皇当作是对手一般对待的大岛优子的脸上，看到一丝尚还稚嫩的模样，才可以恍惚间意识到，她也不过是一个仅仅才过了20岁生日没几天的女孩子而已。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将手缩回了袖口之中。( w# S( x2 @+ ^: V5 y$ f

终是要变天了。

又是新的一天，朝阳如往常那无数个早晨一般由水平线升起，光芒从目光尽头的天际开始，一点一点的穿透夜空，黑暗从远处的路的尽头开始消失，然后是黎明前的丛林，乡野间的小路，围绕城镇的高山，最后阳光划破厚重的云层，尽数的洒在了这栋矗立在大陆最东边的城市之上。3 j9 P7 X( _* D" k3 Y

早晨的阳光唤醒了王城内还在熟睡的人们，就像是以往的每一天一样，无论这片大陆的大人物们之间发生了多少的爱恨情仇，恩怨纠缠，王城的人们也不过是普通的起床，按照既定的生活轨迹继续他们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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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古老的城市已经在大陆的最东方存在了无数年，它的存在远远早于渡边王朝的历史，早于小嶋祖辈创造的前朝，也早于王城之中的任何一个古老世家。8 T6 @4 e1 i, Q$ y" ^  {( L% [

王城的那扇巨大的门承载了历史的厚重，城墙外缓缓流淌的护城河见证了王朝的兴衰，城内的青楼来往了无数当时最有名的艺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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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色的日光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它存在于大陆的最东方，那么太阳便从东方升起。


或许是因为处于整片大陆的最中心地带，王城的人们总是生的就比别的地方的平民多了几分贵气，言谈之间有着天子脚下的民众独有的傲慢，就连闲碎的杂谈间聊的也都是些会影响时局动荡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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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那个文韬武略的天皇陛下的逝去将会让王城发生怎样的动荡。& v" G8 r* C$ L. e/ r& X

比如整个王城都出名的那几大世家现在终究只留下了靠着卖友求荣的大岛家族独自圣恩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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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通向皇宫的那条大街之上，靠着皇宫最近的右手边的大宅子里，那位得知自己将要嫁给渡边皇子的女子，又该是多么的兴奋难耐高兴不已，不需要去和别的女人斗争也不需要面临着这位储君争夺皇位失败时可能有的危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通往普天之下最珍贵的位置的道路就摆在了那个名为大岛优子的女子面前，只要走去便唾手可得，天皇赐婚，无人敢于质疑。' G  [: e3 z( h; D' N2 A4 F5 E  t


毫无疑问的，渡边天皇对于人心的掌握超过了世间的任何人。

他告诉全世界是大岛家主的举报才导致前田家主的斩首，他命令大岛家主亲自去执行这一任务，他迫使大岛优子站在了所有至交的对立面，却独独的留下了小嶋阳菜在大岛家牵制她，仿若从来没有见过小嶋这个人一般，任由小嶋阳菜被全世界遗忘，虽未明说，只是大岛优子清楚的知道，一旦自己有什么异动，大岛家一百七十二人加上小嶋阳菜，便必然逃脱不了足以称得上是悲伤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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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天皇步步为营，攻于算计，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命令便能逼迫的一贯以来自喻机智过人的大岛优子无处可逃，即使做了多年的准备，却也再不敢行动一点半点，无论从任何立场来看，都逼不得已的只能走向渡边天皇为她轻松的安排好的那唯一一条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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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渡边亮的妻子，辅佐他坐稳这个皇位。, W/ f& F5 [2 E$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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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如此，大岛家族才得以伴随着渡边家千秋万代，永世不衰。' l+ N, Z& n/ o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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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了大岛优子唯一的选择，也给了她作为一个女人所能拥有的最大的好处，相信如大岛优子那般的人应该可以很好的计算出自己的地位。* [! A! `  r/ I" o2 y

所谓朋友又算得了什么？4 b' Q$ Z: U9 K1 O' s#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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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忍谋略又能如何？

渡边天皇用两只手指捻着手上的地图无意识的玩乐，过了一会儿独自一人在暗室之中笑的险恶。0 \8 J& G& z3 S' d+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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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女人呐。”, f, @. U! H/ V+ T/ N+ K8 Z#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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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言自语的感慨，想着那个跪在自己的身前老实的接下赐婚旨意的大岛家的小个子，语调里满满的尽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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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王城中的大多数女人暗暗嫉妒艳羡，被渡边天皇暗自嘲弄的大岛优子，没有如王城民众预测的那般正在家宅里暗自高兴，也没有如同渡边天皇所揣测般的仍在愤愤不平的做无力的挣扎抱怨。2 H/ H( K! [6 N# g6 T

大岛优子的治疗条件自然是比在木屋之中经历的生死的高桥要好太多，重伤初愈的她正懒洋洋的躺在自家的宅邸里向下人撒娇。" ]5 N9 q9 }8 K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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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啦不要啦，我已经完全痊愈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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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素衣的大岛拍着自己的胸脯以示自己身体很好，没想到用力过大牵动了伤口，一下子疼的咳嗽了起来。+ K6 c: `% B5 ?0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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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w$ S9 O6 S- z0 v% [2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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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药水的下人不乐意了，瞪着自家少主人苍白的脸好久，然后把药碗直直的伸到了大岛的眼前。9 E( S! E1 V8 V+ Z! q: l: o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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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2 L5 Z3 J4 x/ Q7 v; I8 D1 A

似乎是被大岛的胡搅蛮缠磨得没了耐心，短短的一个字里透露的却是怒意满满。

“唉？”' ?1 v* U4 q" d) Y! `1 p!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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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曾想为什么身为下人的婢女比主人还凶，大岛苦恼的连八字眉都显现了出来，一双眼睛渗满了泪水，就差没有当场嚎哭出声，活像是一只受了惊的栗鼠。9 i/ {8 E' w: D;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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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苦的。”

只是这一招对小时候那个老实好骗的高桥很有用，对在大岛宅见惯了大岛狡诈一面的下人们来说，确实是半点用都没有。, p4 Y/ C+ H5 h8 Z# q1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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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又瞪了大岛一眼，不耐烦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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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下还有别的事情忙，您快点喝掉。”/ a" S' \6 U! L# v4 s! \( a" J

以大岛对这位婢女的了解，如果再不按照她的吩咐去做，她真的可以做到立刻将药水全数灌进自己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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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边在心中腹诽自家下人太凶自己毫无主人威严的大岛，一边颤颤巍巍的接过了对方端过来的黑乎乎的药。

由数味珍贵的药材熬制而成的药水还泛着蒸腾的热气，一点一点的向空中飘散，氤氲了眼前的空气。

大岛犹豫的表情明显的比面对十个拿着刀的敌人还要恐惧，舌尖对于药水苦味的记忆还没有消失，就连这些天吃下的饭菜都全数只觉得是和药材一模一样的微苦，大岛偷偷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最终咬咬牙才下了决定。0 K0 y5 o- N# c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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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捏着鼻子吞下药水，她竟然趁着婢女失神的时候，放下药碗就开始逃跑，就连身上的伤势都不管不顾。

“对不起，我实在是喝不下去！”9 Z' T' o" ?- Q2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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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像是栗鼠一样的迅速不知窜去了哪里，空气中也只留下了她无甚诚意的道歉声还在回荡。" J2 ~2 m, N3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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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主人的无耻震惊的目瞪口呆的下人愣在了原处，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冷静，立刻找了老管家联系全府的下人去搜索这位一如既往的，不听话的主人。5 y  b, j% }! `1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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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府的气氛如往常的每一日般和谐，大岛优子的笑容和她曾经每一天露出的那样灿烂。

由东边升起的阳光也公平的落入那座幽深的大岛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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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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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下人的围堵之下慌不择路的逃去了自家后花园的大岛优子看见了那个立于樱花树下的身影，点点的花瓣落在她黑色的长发上，光透过树荫在她的姣好的脸上印上忽明忽暗的光斑，有风吹过，树叶被摇的哗哗作响，樱花和她的长发一起随着风的路过飘动，像极了一副最美好的画卷。0 I) j* J+ o: k: I: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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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静的看着莫名闯进来的优子，瞳孔之中没有被突然打扰的惊慌，只剩下一望无际的淡漠。- i/ ]& o( |& W;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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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さん。”: e- g; G$ I9 r- I- J" o

女人缓缓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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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便随着她的声音像是来到了沙漠般，只剩下无尽的荒芜。

于是大岛优子知道了。

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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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变得太多太多。

有太多人们所无法解释的事情在这片大陆发生。9 d/ ]" ^  o- ?& z3 Y, f# a

比如整个大陆的人都知道渡边天皇快要死了，却没有人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的离开这个世界。

比如全世界都知道高桥南叛了，却不解于她为何放弃她所守护的那个王城反而冒着生死间的危险转而去追随前田天皇。7 E0 y1 ]: Y) u

然而对初到荣城的高桥南与前田敦子而言，她们最不解也一直不解的是为什么那一夜出现在小嶋宅的会是大岛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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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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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什么————、$ ^/ V& [+ d6 w/ J: g" I

会是她呢？

写了王城消息的纸片雪花般的飞入荣城前田敦子的寝室，高桥南身着素衣落坐于她的下手，其中被兵士加急传来的那一封信件尤为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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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天皇赐大岛优子为渡边亮正妻】几个黑字印在白纸之上，在漫过窗檐的日光斜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T$ Z- Z- G7 V' g) B  ~, C"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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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这个吗？”! j; n2 U* H, H!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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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皱着眉头很久，才指着纸张犹豫的开口。

高桥南同样拧着眉顺着前田葱白的手指所指向的看着信件，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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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天皇快要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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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年初便开始发酵的消息到如今，已经在王城传的沸沸扬扬，皇家似乎也没有了去控制的意图，只是任由这样的消息越传越大，走在街上的人们不敢光明正大的谈论此事，只是彼此目光交汇之间，写了几分忧虑更多的却是知道这个秘密的兴奋之意的眼神总是可以轻易的被对方所读懂。

不知道新的君主会是什么样的人。

会不会像渡边天皇这般治国有方仁以待民。

举国大丧的话，自家的婚嫁之类的喜事是不是要趁着天皇还没有死去的这几天赶紧办了。( `! `2 v4 ?, A

民众脑内考虑的事情总是很多，更多的却也只是他们所在乎的切身利益。

而那个整个世界的主人，此刻正在和自己的独子同处于一间暗室之中。! V. m, Y" c- a+ y7 k" b+ j% t

“我快要死了。”: [# I- q! E  \- p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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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于床榻的渡边天皇幽幽的开口，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他头上太多年，以至于如今说出口之时，便宛如只是一件寻常的小事般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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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渡边亮跪在床榻前，痛哭出声。" l5 h9 D4 B) M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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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k5 M5 ~- H" o5 i3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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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唇在微微颤抖，双手死死的扣在床沿上，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床沿的木板都用指甲划出几道痕迹，眼泪和鼻涕一起落下也不自知，一副惊慌失措的痛苦神情。# }) n8 l# ]/ I0 _' N: ?/ m& |
仿若渡边天皇的即将逝去对他来说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一般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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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嗓子的哭了一阵。0 k3 _4 S3 ?" U0 R5 q* }" z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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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天皇却只是静静的看着床前的那个独子，沉默了许久，最终才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开口。2 \, B0 L5 Z4 D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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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演过了。”9 _! M5 x+ [/ h$ X8 g, R$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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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辽一生戎马，文治武功。, Q# K$ r+ s; \; }( D9 z- |

却唯独这个儿子怎么也不堪教化，无论怎么说，都还是件足以令人唏嘘的事情。+ t8 i3 h7 D! F; V: l7 L& |$ H

看着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后面上立刻变成了呆滞表情的渡边亮，想着自己真的逝去之后凭借面前这个草包又会将自己一手打下的国土败成什么样，渡边天皇只觉得身心疲惫。

没有理会渡边亮的窘迫和不安，渡边天皇继续开口。

“和那些盼着朕立刻就去死，早已经去你那边献衷心的大臣一般，你也是知道朕时间已经不多了的，只是你高兴的接纳了他们善意的同时，想必从未考虑过其中又有几人在觊觎着渡边家的位置吧。”* R' l/ T* y6 w- ~

“七日前，斋藤大纳言出入你府，暗表衷心，此人性格懦弱，倒是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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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左近卫大臣在借偶遇的名义宣誓效忠，他献于你的女人看似柔弱，实则身怀武技，此人所谋甚大，找机会把他给杀了。”) O) i% F8 C& Q8 s

“昨日，太政大臣向你进言，今日才有了你在朕面前痛哭失声的场景，只是他是前朝留下的朝臣，骨子里还藏着那份对所谓小嶋家的衷心，可借力，却不可深信。”7 `' M7 _8 c. E, a-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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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天皇正在一桩一桩的列着与渡边亮暗中接触的那些大臣，这份名单似乎比渡边亮自己所整理的那份还来得细致。! x) z' w' z$ D# o6 p% ]1 ]6 W3 n* N

跪于床前的男人面色越来越白，床上那个虚弱的男人的眸子正幽幽的泛着光，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轻易的就把他这几个月做的准备全数的复述而出，渡边亮只觉得这一次是真的害怕的连牙齿都在颤抖了起来，竟连反驳的力气都不敢再有，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任由由这个男人带来的恐惧混着黑暗一起向脑内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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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给你准备了两件礼物。”/ B; V/ V$ g" t5 Y+ }

把渡边亮这些天所做的事情贬的一文不值之后，渡边天皇撑起了身子半靠在墙上。# r/ g! y3 M+ `% [2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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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候在门外的下人如同听到了传召一样立刻适时的拿来了一件物事然后退去。

没有理会独子惶恐中带有些好奇的神色，渡边天皇展开了表面金色的绸布。7 Z' r, ^. a6 R) I. g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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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河流跃于纸上，连带这片大陆每一个城市的人数兵力都详尽的可以清晰的看的分明。

是地图。! F# }4 F+ A% n7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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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登基的年轻储君有些不解，这算是什么礼物，却也不敢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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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天皇伸出苍白的手指，顺着王城一路往西划去，直到停留在了那座屹立在整片大陆最西边的那座城市，他用指甲狠狠的在荣城画了个圈。0 ^$ e$ B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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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把荣城送给你。”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眉眼飞扬，眼神亮的像是根正脱手而出的箭一般刺目，似乎在那一瞬，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正值壮年战无不胜的年轻将军般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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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荣城，不是刚叛的吗？还有高桥南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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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亮自是不解的，更不用多说，私下里他对于父亲给自己留下的这个烂摊子诅咒了多少次。# n: Z+ h9 D6 K* I9 X

明明好好的和前田家主相处就是，非要去暗杀别人，害得自己上次差点死在小嶋宅，还平白背负了一堆骂名。. T1 M$ R" W5 V+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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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抱怨的人自是不会记得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去小嶋宅，即使是记得了也不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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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天皇却没有在意他那些小心思，只是挑着眉笑的虚弱。+ s6 K8 ?: \3 A' p&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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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罢了。”) b! @0 T+ {9 r1 b

自前田家主被斩首以来，连带他周围所跟随的那些荣城的家将也被大岛家主杀了个七七八八，还在荣城的一些将领听到风声之后竟也慌不择路的开始逃命，还留下的不过三五只翻不起任何波浪的小鱼小虾。% i$ a& A7 q9 T' [

荣城无人可用到竟然需要高桥南这个叛臣去担任三军的总监督。9 y; r" n/ i0 ^! l4 I0 I"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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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渡边天皇觉得是个过于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结果牵动了隐疾，咳了许久才恢复了平静。6 m6 c% v$ M: @- O,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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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说。( Z  \: C* n0 y4 _; S+ g)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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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掌万里河土，荣城的士兵虽骁勇善战，不过偏安一方，天下皆是朕的，一个小小的荣城，又能翻出什么花样。”% b8 e) ~5 O& h*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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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亮新帝登基之时，因着自身无能的关系，必是坐不稳这个位置，如果能就此命将领挥兵西下，收服叛军，就算是所谋再多的大臣，那一刻也只能认命的跪拜在这位新君面前，无力翻天。& c( C0 @% q8 d/ J6 w3 k. g6 C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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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天皇这一生心思缜密，考虑的东西自不必解释。他也只是吩咐渡边亮在自己逝去之后，立刻令秋元将军挥兵征战，穿过信浓川河，以荣城现下的状况，最多撑三个月便可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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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亮听的懵懵懂懂，倒也记下了父亲的吩咐。

以拳抵口虚咳了几声，大概是因为今日话说的太多过于劳累，渡边天皇大口的喘气，休息了许久才收起了手中的地图。

“还有第二件礼物。”( |' v5 y  L2 @* b2 E% w( P$ P

他看着渡边亮躲闪的眸子，思索了许久才幽幽的开口。

烛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的泛着诡异的光。, M- x) d" ~+ H" G

“你去把大岛优子娶了。”# E# T7 F0 y, @( D&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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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 `. h& y3 |9 x( P( f*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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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坚定，不容置疑。3 u# z/ D; b8 f: N2 B6 k% @$ f+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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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以后打起来看不懂，附赠文中地图一张2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5 Q! z& i- g/ d) I$ t) L0 R
我真的有认真画wwwwwwwwww

两人在小木屋中多呆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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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前田的祈求发挥了作用的关系，又可能只是高桥南的生命力真的十分顽强，随着那天的第一次清醒之后，高桥的伤一点一点的好了起来。

终于摆脱了每日都需要前田帮自己洗脸，喂自己吃饭，帮自己清洗身体的日子，虽说同是女性本不该在意，小时候在家也有过侍女服侍更衣的经验，只是换作是前田的话，高桥却总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体验。
每每从前田拿着打湿的毛巾走过来开始，她就开始脸红心跳说不出话，视线的焦点也只敢停留在床前的地面之上，数着临时搭起来的小木屋地板上究竟有几道裂口。

第一次抬起手来示意自己已经可以做到这些小事时，高桥长长的舒了口气。却没有发现正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前田也偷偷的在那一副放下了重担的表情。

太尴尬了。$ l( o+ a$ K! ^. n! `1 U" M

半个月的时候已经可以下地行走，高桥撑着前田给她找来的木棍，一瘸一拐的跟在前田的后面，前田走出门她就跟着走出门，前田在那做饭她就担忧的倚在门口担心她伤了手，前田去喂小黑马的时候她就站在一旁盯着小黑马发呆。* z# O! [! a% c

美名其曰要通过锻炼让自己的身体早日复原，被看的恼羞成怒的前田瞪回去的时候，这位拄着木棍结果显得更加矮小的矮个子也只是不好意思的用她没有拄拐杖的那只手挠着脸，嘿嘿嘿的笑。+ K7 ^, [) c4 J' P7 J: h%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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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已经在这儿呆了大半个月了，不会遇到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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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前田和高桥在小木屋的日子过的很是平淡，每日除了顾好一日三餐之外，也就是闲聊散步，前田某一日甚至还故技重施的又去山下的村庄偷了几件衣服，躲避视线的手法比起惯偷来说也不多让。4 `; H6 X; g4 A( N)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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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不好意思。

盯着手上的衣服许久才和高桥说：“等以后有机会一定把钱财都还回去。”

猎人临时建的木屋自是没有任何用于娱乐的东西，没有小嶋府里的围棋，没有高桥府里的羽子板，更没有用于消磨时间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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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来天的时间前田也只学会了煮米饭，于是两人每日吃的也总是没有任何味道的白饭。' A7 z' B& \: R

日子平淡的像是一碗静置的水般没有半点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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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日后的前田君主回忆起来的时候，却总是说————、( x' P2 r, a1 t. F# ]3 z+ ]2 A

那是她人生之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K7 W+ Q3 z8 A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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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在过往的岁月中聊过千百次了，却总还是觉得有说不够的话，久别重逢的两人终于有了时间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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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给高桥说了分别快两年的时间里几人爱去的那家店的老板添了孙子，青楼的老鸨生意越做越大开了分店，还有给高桥准备了蝴蝶结状的舶来品做礼物。7 V8 Q+ R. e3 [* s  |1 I
高桥也给她说博多有一样吃食特别好吃，说他们都叫自己高桥小将军，还不好意思的说回来的路上还有个大个子想去自己家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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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换前田不高兴了。# O) E+ G" W2 x8 Z+ k

瞪大了眼说南你不能这么随便的嫁出去。8 I" Z9 p5 N0 x: [2 g1 c/ _

高桥一下子涨红了脸，立刻站直了大声的反驳。% c4 |5 Y$ y8 v1 P4 @
“才不会啦……！”


没有谈王城的那场腥风血雨，没有谈与两人渐行渐远的同伴，没有谈今后将要面对的甚至无法抵抗的风暴，也没有谈选择了前田的高桥究竟失去了多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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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战争也没有阴谋。/ t$ `! {6 ^. ?& H* B
两人只是默契的避开了这些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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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粗麻做的衣服，前田抱着莫名不开心便开始哭泣的幼弟正手忙脚乱的在那里哄，高桥束手无策的在旁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小黑马站在树荫之下一边懒洋洋的吃草一边有些不屑的看着平日里还算优秀的两位小主人被个孩子就搞得兵荒马乱，打了个喷嚏。! T. G  n  c5 l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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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每一日像极了普通的农家常会看到的情景，温暖的仿佛不该属于正在那哄着孩子入睡的两人。

就在这儿待下去是不是也挺好的？2 Z) G8 R- H7 `$ f

曾经有那么一瞬，恍恍惚惚的，前田有了这样的天真想法。1 O% a& G1 t3 g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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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也是未满20岁的孩子，却因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心态已经破碎的像一个纯粹的老人样疲惫。# b5 y# J5 Z2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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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看着在那哼着不成调的歌，笨拙的拍着婴儿的背的高桥。/ b% X! ~. o# U6 A  D

笑的虚弱。

宛若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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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的路有高桥在一旁的话，显得轻松了许多。

一两年的军旅生活让她学会了很多东西，如何辨别自己的方位，如何在罕无人迹的地方轻松的找到食物，如何在寒冷的深夜取暖。& b& O8 e4 [" M5 S, o( s

前田收拾好了包袱，将幼弟用布绑在背上，然后跨上了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烦的小黑马背上。: O$ K8 |; Q9 s" |

她回头深深的看了小木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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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还未透过云层而出，晨光点点的洒在木屋和周遭的树荫之上，像是给它们披上了一层轻薄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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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要把这里的一切都记在心中。4 t! C0 R* X  i8 m0 I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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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声的在高桥的耳边说道。& u  C  s5 i1 `2 l5 m/ a! i

然后在这闷了一个多月的小黑马发出了兴奋的嘶鸣声，扬长而去。

他们向着荣城奔去，离开了小屋，带起了尘土，放弃了戳手可得的平静。4 q7 b' v+ p3 J! E4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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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离开了这里，便不再只是前田敦子和高桥南。

是父母双亡的乱臣之子，是背负一城血海深仇的复仇人。1 j6 Y3 [9 B: k" C" Z

是违背了自幼誓言的叛臣，是让祖辈用鲜血铸就而来的姓氏坠入泥泞之中不肖子孙。" N# \/ G8 S8 {1 k4 c

小黑马穿过了山下的村庄，绕过了前方的城市，顺着将荣城和王城一分为二的四百里信浓川一路往上。

巨石堆砌成的城墙承载着历史的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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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大门缓缓的打开。$ f% E  z# n& }7 U" Z; V, D,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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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高桥军骑于马上，已在城外待命数日。7 [) w2 ^2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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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王城温暖如春的天气般的风沙击打在面上。

远处的黑点逐渐放大，小黑马由远及近的往鲜红色的城门冲来，就仿佛是一头栽入无尽的血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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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于城门两侧的有很多荣城的大人物。9 k5 S9 H/ |1 ]2 j

率领数万精兵的家将，在前田家主离去之时负责处理一切荣城事物的近臣，小时候总是板着脸抱着前田玩乐的叔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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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等候了许久。/ F3 b# N" X& ]4 B+ @6 E;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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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黑马的走近，全数静默无言的跪下。- f. u  Q  F9 K2 z-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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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没有一人说话。

只因为马上的那个女人和她背上的孩子，将是前田家族最后的血脉。1 ]6 o. j, j. k, @) v) o.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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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伏击前田家主的刺杀死了太多的人，不仅是王城的人，更多的却是荣城的一些将领。( G9 ]2 Z*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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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留下的妻女在哭泣，留下亲友也在恸哭。) Z1 s3 [; ~! Y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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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尸骨未寒，亲人尸体流连在外。

这便是举城之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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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复仇吧。$ I( F% S0 ?- |1 K  T1 Z1 ^(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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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在太多人的注视下仍旧有些怯弱，高桥轻轻的握住了她藏于衣袖下的手安抚。( w; c3 f8 n1 I  l3 r( i4 {

所有人都看着前田。' G- J8 S$ t' t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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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抽出了高桥腰间的刀。

刀指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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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的指向那座看不见的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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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复仇。

为了逝去的亲人。" c2 k6 V! O$ t4 U& C* p3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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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血还血，以命偿命。( I: B: V0 B1 h  B' q3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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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九年，荣城从王城独立，因前田家主幼子前田明仁年纪尚幼，由其姐前田敦子暂代帝位。

同年，王城叛臣高桥南宣誓臣服于前田天皇，前田欣喜，赐其三军总监督之位，勉其功劳。8 ~3 d4 [3 n5 K1 M3 |9 \/ C. J

这是史书上有记载以来的第一次女子称帝。

在当时那个已然被仇恨逼迫的只能被称作是疯狂的荣城大背景之下，却显得格外寻常。  [, H9 |5 k2 h9 r8 e

逃亡的路并不好走，更何况还是带着一个重伤员和一个孩子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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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醒的比高桥早得多，日出的时候，虽然依旧疲惫的无法动弹，身体却本能的清醒了过来，小黑马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已经停下在那懒洋洋的打着喷嚏，竟也奇迹的没有从马上掉下来。% w! G* c% w$ _& i5 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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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的回头去看背后的那个人。

还好，南也还在。  `8 G! V5 g2 O1 ~0 l, _: a1 d7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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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呼吸已经十分微弱，从她伤口中渗出的血水也已经完全在手掌中凝固，一根利箭从她的身体中贯穿而出，更多的伤口遍布在她小小的身体之上，触目惊心的刺痛了前田的双眼，单是想象中的疼痛就足以让意志不坚定的人崩溃。, N* E/ ]' \; r7 x. Z3 B1 r

但是还好，南还在。

前田又在心中和自己再一次强调了一遍，她小心翼翼的感受着背后的小个子绵软的呼吸声，才勉强控制住了从清醒开始就因惶恐而颤抖的嘴唇。* [# D% x* `7 e1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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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婴儿许是哭累了早已沉沉的睡过去，倒是省下了不少麻烦，前田这才翻身下马，将高桥换成了更舒适些的姿势伏于马背上，观察起了四周的情形。6 F% Z6 O2 k0 Y

入目皆是一片青绿，分不清现在的方位是在哪里，小黑马受痛之后很明显的只是凭借着本能在奔跑，大抵方向还是对的，只是已经不知道钻入了哪里的深山老林之中。% f- Z- z3 r" D9 `, D

想到这里的前田有些抱歉的看了眼小黑马，被她用匕首戳伤的那一块毛发的颜色明显更深一些，是被血液加深的颜色。& T% M' y2 l"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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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马却没太在意这位伤害了自己的人类，通人性般的用乌黑的眸子看了眼前田，然后拱了拱前田的手臂，似是在安慰这位小主人的好朋友，不需要太过忧虑。/ _( m3 J5 n( `) g+ o! E9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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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的表情明显的僵了一下，面对小黑马的善意有些不知所措，过了许久才勉强的回应的摸了下小黑马的马鬃，得到了它开心的微微摇动耳朵的回应。

“谢谢你。”

她轻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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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就连养的小马，都会变得和她一般的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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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回头看着趴在马背上的那个人，不敢去拔出她腹部的箭，只是用匕首将两端给割了下来，但是在小黑马的鼓励之下，好歹也鼓起了些许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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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间忧伤，也没有时间恐惧。# P4 _: K! h- U$ X

不谙武技体力虚弱的前田拍了拍小黑马，示意它好好的照顾它的那位重伤的主人和摆在树荫下的婴儿，然后独自一人提起了从高桥的腰间抽出的弯刀，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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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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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自己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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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高桥活着。# v7 o0 W# ?)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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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在附近的树林里竟然发现了一间木屋，大概是附近的猎户每到狩猎的季节就会暂住的地方，里面还残有些大米。”+ K0 e( [+ f8 |-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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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转着眸子环顾四周，果然是在间小小的木屋之中。

“清水还是小黑马发现的河，过滤一下就可以饮用，这几天就用这些煮了粥喂饱了我们几个。”2 q$ o  s/ u  B& P: g7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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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看高桥精神好点了，又去水缸中舀了点水想要喂她，自己刚喝了一口嘴鼓鼓的准备做些什么，突然瞄到了高桥不解的张着双眼在看自己的动作，一下子激动的呛进了喉管，咳嗽了好久。

“口……口渴！”! S( c; j3 g8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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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被前田生气的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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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有点莫名的委屈，又不好说出来，只得任由她将水凑在自己嘴边小心的润湿自己干涩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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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调整了下呼吸，勉强把脸上的那抹红润压下去，继续说道：“本来是想等你醒来再想办法的，但是某一夜你突然开始发热，别的伤口我都好好的处理过了，大概是腰间的箭伤发炎，渡边天……渡边辽的那根箭很是恶毒，正好伤及了要害，我不敢拔，害怕你……、”) t# S6 q! W0 \* @/ C&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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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顿了一下，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W% {' X+ }$ Q9 H9 Y" F& |
大概是想到那夜的场景，就仍觉得后怕不已。( e1 e( T5 D3 Q

“害怕你就此死去。”. s) K) g; @2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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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逼不得已，从来只在荣城给自家的小猫小狗做过手术的前田咬着牙解开了高桥的衣服，眉头微微颤抖，拿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就连身体也在跟着颤抖。+ E' t) `! J0 J# v) k+ y6 w- V. x

她将下唇咬出了血也不自知，切开了高桥的肌肤，挑出了那根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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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多的鲜血。

也从来不知道，高桥南那个小小的身体里可以流出这么多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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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布团死死的堵住了那个在不停的冒着血的血窟窿。+ I7 s4 ^. T1 D8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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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在心中一遍一遍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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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了，停下来。

求你了。不要再流了。+ J' D5 t) t* x+ s2 y. ^

这个世界已经悲伤到无法再相信任何神明的存在，只是这一刻的女孩子还是无助的只能去祈求那个早已伤害了她太多的所谓神明。/ m4 y9 N& W/ S  K1 s* Z; F; o* R

折腾了一整夜的前田苍白着脸，看着高桥终于变得稍微平稳的呼吸，幽幽的疏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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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木屋主人走过的小路往山下走，可以通往山下的小村庄，村子里没太多的人，但是搜查我们的官兵好像也来了这里，村子里贴满了我和你的画像，我不敢露面，只去药店里偷过两次消炎的药材。”

前田继续诉说。' v0 u6 d& `' c4 S" v1 ?7 r! |% J) v

“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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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意的提着手上的纸袋，纸袋里还散发着些许药草独有的味道。

“运气真好呢。”2 ~# O4 }% M: a/ V2 V1 R0 y6 Z

似乎这么多天的奔走逃亡，由前田来诉说的话，也变为了宛如只是去吃了一块绿豆糕一般简单的小事一般。

高桥看着前田明显瘦了一圈的面颊，还有被泥污遮了大半的面容，不由自主的就觉得胸口大片大片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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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提着刀去小心翼翼的探路，整夜整夜的守在高桥的床前无法入睡，冒着被抓住处死的风险去偷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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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也只是真的由衷的发自内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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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真好。”* D+ @/ g) B( a8 }6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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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王城那一夜死里逃生之后的怨念。. \/ S7 r7 e* m+ m+ P& g& B" y

没有父母惨死至今尸骨未寒的哀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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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这一刻，只是单纯的、运气真好。5 r9 g% ~. M6 b2 Z* O

因为我没有死。

而且你也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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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都活着。- s5 p. L( u# _2 n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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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3 I& k2 f3 K$ B! x$ l

“嗯。”7 b5 M/ ~: D, r8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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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高桥也仰着头冲她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两个酒窝浅浅的陷于脸上。6 \, d) _; }2 {$ b( o& ]) i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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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同般的点了点头。

“是啊，我们的运气真好。”7 y  Y4 v$ R& 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