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路卡的部落格

章四十六

章四十一

章三十六

章三十一


车刚开上单行道阳菜的手机就开始响，是母亲的电话，因为哭泣的缘故阳菜根本就说不了话，抓起手机拿给正在开车的弟弟。辽在手机响了五、六声的时候把车子靠边，接了电话。

然后打道回府。

回到久违的家里，辽先把暖气打开，再把阳菜的行李拿到她的房间里。这时阳菜已经止住了眼泪，在房间里对着镜子卸妆，眼睛哭得有些肿。

“姐，等爸妈回来我就说你睡觉了哦。”
“嗯。”点头应允，“伤口怎么样，还痛吗？”
“我皮比较厚，还好啦……”

阳菜一个个打开乱七八糟的抽屉，给辽找出了一瓶药水，让他自己看着用，辽直接坐在阳菜的书桌旁把说明书拿出来，弄清楚用量以后，阳菜突然问他：

“辽……”
“干嘛？”
“你都不好奇吗……”

无缘无故吃了陌生人一拳，求婚计划被搅乱，这个陌生人胖揍自己的原因显然是姐姐，其中有什么缘由，辽自然是想知道的。“好奇什么？姐跟那位大岛桑的关系？”

突然意识到，离优子当初说的那个期限只剩下几天的时间。当初阳菜心里只想着瞒住家里人直到过完新年，现在看来是瞒不了多久了。

“姐是怕爸妈知道吗？”
“……”辽一语道破，阳菜无言以对。
“这是姐姐自己的事情啊……大岛桑打我的这拳，要不要算账日后再说。”辽君想，如果过年前能把结婚的事情给定下来就算了，对方是姐姐的恋人，没什么好计较的。

“爸妈要是看到你的伤口，你要怎么说？”
“哈，就说我遇到强盗了，今天我穿这么漂亮，应该说得通。”
“对不起……”
“好啦好啦，姐你睡吧，等你处理好再想怎么补偿弟弟我的精神损失。”

辽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他的心里有一种预感，今晚的这一拳不会白挨。拿着阳菜给的药离开房间，掏出手机给女朋友打电话准备道晚安。

阳菜这才打开行李箱整理，把所有的衣物放回远处以后，母亲又来了一个电话，询问自己前几天为什么会有人往家里送了十几套礼服，还拿一了张VIP的金卡。

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阳菜支支吾吾地道不出个所以然，母亲也没有追问，似乎对此事在心理已经有了底，说了几句就让阳菜早点休息。

——怎么办……

懊恼地把手机放到一边。阳菜躺在自己的床上，闭了一会儿眼睛，没多久又坐了起来，在优子家睡惯了她那张大床，忽然睡回原来的地方，总觉得不舒适。

“怎么办呢……”

父亲卧床期间完全没有对公司下达过任何指令，但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幕后暗暗使小嶋实业正常运作。小嶋俊辅虽是上了年纪，却不至于昏聩，出院以后立马着人调查，是谁在暗地里伸出援手。

现在，阳菜最烦恼的不是父亲会不会发现是大岛插了手，然后查到自己身上，而是要怎么处理她和大岛优子的关系。大岛优子此刻是不是还在生气，有没有想明白到底是谁的问题。

其实这正好给了阳菜解脱的机会，反正她小嶋阳菜不是不喜欢那个矮子吗？她小嶋阳菜不是很看不起大岛优子占有她的方式吗？早点结束不好吗？

以后再不用面对大岛优子了……

想到这里，阳菜忽然觉得心酸。——小嶋阳菜，你在纠结什么啊？她把你赶走了，这不是很好么……

把行李箱放回原处后，阳菜发现还是有没带走的东西，围巾和手套应该还在优子的房间里，有一件大衣挂在优子的外套旁边。往优子家里带的东西似乎太多了。

在父母回到家之前，阳菜就睡了，睡得迷迷糊糊，做了噩梦，醒了以后就忘记梦了些什么，夜里起来过两回去客厅倒水，两回都撞见辽在客厅里看电影。

优子送的礼服大部分还放在那家店里，她跟阳菜说需要的时候自己去拿就可以了，现在家里放着十几套。阳菜这才想起，她还没让优子知道晚会上自己要穿哪一套。

还想起来买礼服那天，优子站在她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由衷地说出赞美的言辞。镜面把优子最具征服力的视线反射进小嶋阳菜的眼底。

——今天要是没有爽约，明晚，大岛优子一定会拿着她的单反跟着我。那家伙拿相机时的样子，意外地让人觉得心跳加速呢。绝对不要告诉她……

阳菜以为自己一定会睡过头。

第二天早上，却刚好在上班前半个小时起了床，父亲曾给自己安排过私人司机，今天派上了用场，代替大岛优子送她去上班。出门前阳菜把晚上要穿的礼服带上了。

对前夜发生的事情要如何应付，今天看到大岛优子该怎么办，要用什么态度面对她或是不去面对，这些问题在阳菜的脑海里搅成一团，最后变成一片空白。

到达公司的时候室外开始下雪，司机把车开到地下室，以免大小姐在地面上吹风受凉。停车场里很暗，阳菜却耐着性子慢慢走，四处张望，没有看到优子的车。

办公室门口放着一个袋子，阳菜把它打开，是一双高跟鞋，袋子里的发票上写的时间正是优子给她买礼服的那天晚上，而且是同一家店。此前阳菜没听优子说连鞋子也要送。

回到办公室里试了试，尺寸刚好。

晚会举行的地方社长选定了顶层，从早上开始就有不少工作人员乘坐电梯上下进出，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就绪。阳菜换好了衣服到化妆间里补妆，依然没看见优子。

那双鞋意外地跟身上穿的礼服很搭，明明没有告诉过优子要穿的是哪一套。某些时候，阳菜会觉得那人与自己很有默契。优子了解关于阳菜的所有，反过来，阳菜对优子却是知之甚少。

没看到优子，但看到了Misa。小狗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在场的所有女性都被这只脖子上系了蝴蝶结的雪纳瑞给萌倒了，好几个人想去抱她但都没有得逞。

Misa穿着犬用小礼服，蝴蝶结系在黑色项圈上，那个铭牌被取下来了，身上的毛发阳菜一眼就看出来经过了修剪。这是谁的杰作？

小狗横冲直撞的目标毫无疑问是阳菜，前几天优子为了二人空间长时间地把她放在花店或是摄影棚里，没怎么跟阳菜在一起玩，似乎是从别的房间循着阳菜的气息找来的。

“你看你看，狗狗让小嶋桑抱了！”
“呀~好可爱好可爱~”

见小狗跑到小嶋桑怀里不再乱跑，几个与阳菜相熟的同事凑过来去抚摸Misa的背，还用食物去逗她，Misa只是用爪子去碰，没有要吃的意思。

“这狗狗该不是只认美女吧，刚刚看见麻里子sama抱着她呢。”
“那就难怪了，小嶋桑今天很漂亮呢。”
“不当模特有点可惜啊。”

没有在意他人对自己的赞美，阳菜抱着Misa来到顶层，已经来了很多人了，不少知名的艺人和社会人士，据说社长的父亲也要来参加今晚的酒会。

阳菜一眼就看到了会场中央的前田敦子，穿着黑色的露肩晚礼服，脖子上戴着一条钻石项链，在灯光的折射下发出绚烂的宝石色泽。阳菜最近非常讨厌珠宝，尤其是钻石。

敦子今天带着宠物，一只古代牧羊犬，体型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白色的卷曲毛发遮住双眼，让这只大型犬看上去多了几分神秘。

她俨然是全场的焦点。看着光芒四射的前田，向来不虚荣的阳菜忽然觉得有点嫉妒。阳菜轻轻把Misa放在地上，蹲下来摸她的头。

“Misa，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Misa利用小小的脑袋里对人类语言的所有认知对阳菜的话进行解读，摇了一会儿尾巴就跑开了，阳菜的视线跟着在人群里穿梭的Misa，最后落在对面，靠墙站着的大岛优子。

优子把头发染了，浅褐色。像是跟前田串通好了一样，也穿着黑色的礼服，手里拿着一个空的高脚杯，眼神涣散，这个姿势跟某个晚上的自己很像。

阳菜慢慢走过去，看着优子把手里的高脚杯放到侍者的托盘上，再将Misa抱起来，亲吻Misa的脑袋。阳菜不清楚自己想干嘛，现在，她只想着快点对上大岛优子的视线。

在距离优子只剩十步之遥的时候，前田敦子很是时候地插了队，领着她的宠物跟优子在说些什么。敦子背对着阳菜，阳菜看不见她们两人的表情。

敦子的那只牧羊犬似乎很亲近优子，撒娇似的用脑袋在优子腿边摩挲了一会儿，然后犬坐在优子脚边一动不动，特别乖。优子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它的脖子上系着铃铛。

Misa从优子怀里跳下来，围着牧羊犬转了几圈，认识到在体型上自己输了个彻底，随即往阳菜身前跑。——呐吶，小只一点比较讨人喜欢对不对？

阳菜可听不懂犬国私语。蹲下身摸摸Misa的背，顺手整理歪掉的蝴蝶结，抬眼发现那只大犬朝自己小跑过来。虽然长得蛮可爱，又是温驯的犬种，但是这个体型不得不让阳菜心下一凛。

见大狗君没有恶意，短短的尾巴摇得挺欢，阳菜松了一口气，伸手去抚摸它的大脑袋。试着跟它握手，用日语对它说坐下，转圈，都成功完成动作。——日语水平比Misa要好。

敦子意识到宠物不在身边，突然又听见了Misa的叫声，回头望了望，看到自家孩子在服装师兼设计师小嶋面前做三周翻滚，楞了一下。优子也看见了。

Misa边叫边绕着阳菜跑圈。

——“前田桑！相机准备好了！”敦子刚要上前领回宠物，就有人喊她去拍照。

“优子，帮我看一下帕丁，别让他给小嶋桑添麻烦。”
“哦，你去吧……”

优子迈开步子朝阳菜的方向走去，心里有些忐忑，尽管用妆盖住了，但优子还是看得出阳菜的气色不好。昨晚阳菜发完那通火以后，优子一夜没睡。

“起来嘛，地上很脏的。”阳菜用温柔的声音示意帕丁君不要继续在地上翻滚。

帕丁君听话地起身，蹲坐在阳菜面前，想把脑袋往阳菜怀里蹭，阳菜穿着高跟鞋，又是蹲着的姿势，大狗蹭上去她大概会摔，优子下意识地喝住他。

“小鬼，别见了美女就想袭胸。”语气吓着了大犬。

Misa对于帕丁的举动也是怒火中烧，小嶋亲可不是谁家的狗狗都能亲近的。在阳菜脚边蹲下，想咬住她的裙摆，但被优子及时地捞起来了。礼服很贵，不能啃。

“……”【狗狗万岁w】

终于是把视线对上了。阳菜慢慢站起来，最后低头俯视优子，身体好像突然僵住了，只感觉得到牧羊犬站在自己身后，皮毛蹭着礼服的裙摆。

“小嶋桑好像很讨宠物的喜欢。”

再次听到大岛优子沙哑的声线，阳菜感到不知所措，甚至有点呼吸困难，看着优子嘴角弯起的恰到好处的弧度，视线想要移开，却做不到。

——现在要怎么办？要说些什么……先解释吗……

“大概吧……”帕丁躲在阳菜身后，不打算让优子领走。
“鞋子穿得舒服吗？”
“嗯，谢谢……”
“我才要谢谢你，肯收下……”

Misa生气了，在优子怀里把自己蜷成球状。阳菜还没来得及想出下一句话，前田敦子就回来了，手里拿着遛狗绳，还没走到优子身边就喊：

“优子~你的社长姐姐说要你十分钟之内换好衣服准备拍摄，还有，把Misa也带着~”优子回了一声好，目光移开了一下又挪回阳菜身上。

“小嶋桑，代我跟你弟弟道个歉……”优子的表情也显得局促。
“……”
“其他的事情，散场了再说吧，我先走了……”

——大岛优子，就是因为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我才不知道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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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二







晚会上有几位股东要发表年终演讲，然后就是一拨又一拨的宾客一起拍照，因为现场还有艺人和模特的关系，闪光灯亮个不停，门口的保安还要小心不要让不认识的记者混进来。

这绝对不是小嶋阳菜喜欢的场合。

今天的灯光师似乎比较喜欢把光往会场中间打，阳菜靠在中央的大桌子旁，端起一杯香槟，酌了一小口，然后拿来一个小夹子，给那只大型犬夹了一块小点心。

帕丁君刚刚趁着敦子和别人交谈的时候凑到阳菜身后，阳菜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赶都赶不走，好一会儿阳菜才适应这只大狗跟在身旁。

之所以不喜欢晚宴和酒会，不仅仅是因为气场不合灯光不亮，从很久以前开始，阳菜只要一参加什么舞会，当晚就一定有人来搭讪，尽是些会让她恶心的人。刚才就有几个自称是制作人的大叔来跟阳菜搭话，还问她有没有要出道的意愿。

打发走今晚的第四个大叔以后，阳菜想去补个妆，帕丁刚要跟上去，敦子就找来了。“帕丁~不可以总是跟着人家，会被当成变态哦。”

“小嶋桑今天没有舞伴？”
“前田小姐不也是吗。”

敦子把遛狗绳的一端扣在帕丁的项圈上，铃铛立时发出清脆的声音，看着这个铃铛，阳菜忽然想起，同样的东西，Misa也有一个。优子说过，是在花店买的。

半年前，阳菜曾与敦子共事过一段时间，当时敦子在拍电影的宣传照和一些时装杂志的照片，阳菜担任她的服装师，薪水很可观。阳菜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和大岛优子有接触的。

当初对前田敦子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是个漂亮的女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而已。有一次，阳菜设计的一条裙子被敦子穿去给珠宝商拍戒指的广告，前田敦子比钻石还要闪耀。

——突然间好嫉妒……

“帕丁看起来很喜欢小嶋桑呢。”

接着两人又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没过多久社长的演讲就开始了，整个会场开始安静下来，阳菜慢慢走到距离出口比较近的地方，打算快点回休息室。

灯光聚焦在大岛麻衣身上，阳菜看到不远处优子正在调节单反的焦距，随后从各个角度拍摄演讲台上的社长，优子今天换了拿相机的姿势，用左手按快门。阳菜远远看着优子的侧脸，开始发呆。

麻衣结束讲话以后，从另一个出口来到休息室，她把Misa放在里面吃东西，刚开门就被早已埋伏在门后的筱田麻里子给扯进怀里。麻里子当下就锁了门。

“社长下次发言的时候，语速可以再快一些……”
“你这人……”

Misa早就吃完了麻衣准备的晚餐，在一堆纸盒里跳来跳去，圣诞节，送礼物的人很多，这些礼物都是麻衣认识的爱犬人士们送给Misa的。But，小狗要怎么打开礼品盒呢？

从那堆盒子里探出脑袋，Misa看到麻里子把麻衣按在墙上，身高的缘故，麻里子几乎完全把麻衣给挡住了，从Misa的视角看只能知道筱田桑在跟某人办什么好事。

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似乎已经习以为常，Misa做了个深呼吸，寻找阳菜的气息，顺着香水味找到了被放在一张沙发上的阳菜的外套。随即钻进外套下面打盹。——马麻，你们继续。

大岛麻衣被拥住自己的人吻得透不过气，发力把对方推开。“你这家伙……难道不知道休息室有两个入口吗？！”相对于几分钟前还在演讲的时候比起来，大岛社长现在的声音要更加性感。

“那我去把另一个门锁起来？”
“不要！我去换衣服，别跟过来……”
“亲爱的社长~您今天已经换过三套了~”

麻里子想要跟着进更衣室，被麻衣轰了出来，虽然如此，但麻里子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遗憾，反而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您难道不知道更衣室也有两个入口吗？

会场里又有新的宾客陆续入场，现在已经显得拥挤了，透过人群，阳菜看到了优子的哥哥大岛实，他穿了套深蓝色的西装，举止有其父之风。实君跟在优子身后，看上去像在商量什么事情。

“我说优子啊，明天别忘了跟妈一起去医院体检。”
“— —为什么啊，我又没生病。”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几天被倒下来的什么架子还是货柜给砸了，要是受了内伤没及时验出来怎么办！”
“是是是，我现在好忙，明天再说啦。”

优子对兄长敷衍了几句以后又去忙自己的事情，阳菜想着大概还没有那么快散场，优子应该还有得忙，躲过密集的人群前往休息室。

实君的脸上是一副头痛不已的表情，这个妹妹老是不听他的话。“我还没说完啊优子，你昨晚怎么回事啊，下大雪还不打伞，肩膀不是有伤吗……”

阳菜打开休息室的门的时候，敦子在里面，已经换上了便服，正拿着手机看邮件，脸上是愉悦的笑容。见阳菜进来了，微笑着点头致意，随后就埋头回复邮件。那条钻石项链取下来了。

帕丁想跟在阳菜身后，但立马被敦子给叫住。阳菜进入更衣室后发现里头有点乱，几张椅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很多东西被扔在地上，像遭过贼。

没有多想，锁好门后慢条斯理地开始换衣服，第二次打开门时，敦子已经不在休息室里了，坐在沙发上的，是优子。神色仓促。

左手的无名指指尖不知被什么划破了，优子正在用手帕擦拭。忽然，阳菜发现，今晚自己每次看见大岛优子的瞬间，呼吸都会变快，正如现在的心跳，快得阳菜觉得会被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听见。

“怎么这么快就换衣服了？”优子抬头看见了阳菜。
“里面很吵。”简单地回答。

阳菜找到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片止血贴，没再说什么，兀自拉了张椅子走到优子面前坐下，拉过她的手，然后撕开止血贴的包装。这是昨晚辽用剩下的，阳菜出门前顺手拿走了。

“我可以自己来……”
“没关系。”

把优子的伤口处理好以后，阳菜没有松开她的手，优子以为阳菜又在发呆，坐着不动，看着阳菜的脸，眼底透出复杂的情绪。——她的手好凉。阳菜这么想着，下意识地握紧了优子的手。

这时候前田又跑进来了，大型犬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听见动静，优子很快地把手抽回来，起身去找自己的东西。敦子还是看到了，刚才那个温馨平静的画面。

“我打扰到你们了？”敦子扬起戏谑的笑，她的微笑与姣好的面容衬得相得益彰。
“没有……”
“你跟小嶋桑在交往吗？”
“前女友。”

优子似乎是在找手机，挺着急的样子，在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没翻到，其他的物件都在更衣室。回了敦子的话以后优子马上又进了更衣室。没注意到在阳菜的脸上停留了一秒中的错愕。

换了衣服以后的前田敦子突然变了一个人，嘴里哼着歌，步伐也很轻快。敦子跳到沙发上优子刚坐过的地方，把另一侧在睡觉的Misa给吵醒了。“呀~抱歉，吵醒你了……”

双手合十，敦子轻声向Misa道歉。小狗从阳菜的衣服下钻出来，看着眼前的两个漂亮姐姐，有点茫然。大型犬不在，不管要投入谁的怀抱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Misa作出抉择之前，敦子把她抱起来放在膝上。“优子她，是什么意思？”

阳菜很慌，她当然不知道优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突然说出前女友这种言辞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阳菜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还是表现得云淡风轻。不想在前田面前失态。

“她啊……对前女友很好的。”

优子一从更衣室里出来，敦子就把Misa放在一边，给了阳菜一个‘不信你看’的眼神。随后跑到优子身后，跳到她背上。优子先是一愣，然后调整好重心，把敦子稳在背上。

“啊酱……突然这样很危险诶。”
“我想问你……”敦子凑到优子的耳边，压低声音。
“什么？”
“你跟南说了什么，她刚刚等在楼下，发邮件说要送我回家，帕丁已经在她那里了……”
“那很好啊。”

尽管敦子一再追问，优子还是不断地在卖关子，在发送完重要的邮件以后，一手扶着背上的美女，另一只手把敦子的包拿起来。她知道高桥南现在在大楼外边吹冷风。“快去过你的圣诞夜吧……”

优子打算把敦子送到电梯，离开休息室的时候没注意到小嶋桑的表情。阳菜咬着下唇，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攒成拳头。Misa知道她在生气，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

在大岛优子眼里，小嶋阳菜什么时候是空气了？阳菜心底这么说着，又想起刚刚敦子攀到优子背上的时候的笑容，阳菜把那理解为嘲讽。

此时此刻，小嶋阳菜同时觉得头疼胃疼心口疼，而且没办法呼吸，这感觉糟透了。眼前有点晕眩，阳菜扶着旁边的椅子站起来，然后拿着自己的东西从另外一个出口出去，门在Misa追上之前关上了。

这层楼有一个很大的瞭望台，放了很多圣诞树，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雪，风很大。阳菜扶着冰冷的栏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透了。冷得舌尖都在发颤。

阳菜等着优子来找她，等着优子告诉她接下来要怎么办。打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阿拉伯数字，优子绝对不会等到真的散场了才来找她，阳菜有这个自信。

“小嶋桑……”
“……”等了六分四十秒。

优子快步地走到阳菜身后，拉过她的手。干嘛站在这种地方？今晚会下雪。这种关怀的话语，通过大岛优子特有的沙哑嗓音传递出来，每每都让阳菜感到温暖。

阳菜转过身，松开优子的手，虽然吹了会儿风，但阳菜还是觉得优子的手比自己的冷。“想说什么，就说吧……”

两人对视了好久，优子才想起今晚的本来目的，想起自己前夜的失态。在平安夜不分青红皂白地让小嶋桑的弟弟挨了拳头，然后还在下雪的时候把小嶋桑从自己家里轰出去。

“对不起……”好半天优子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我不想听你说这个。”阳菜生气了。
“先听我说完，好吗……”

——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要道歉。我为这段时间以来对小嶋桑所造成的困扰不便道歉，为昨晚对你的态度道歉，为没弄清楚状况就对小嶋桑妄加猜测而道歉……

要说对不起的地方太多了……

阳菜看得很清楚，大岛优子的眼底，是悲伤和决绝。这样的眼神让阳菜开始害怕，心跳又加快了，大岛到底要怎么处理这样的局面？

——之前，因为考虑到不可以对小嶋桑造成大麻烦，所以至今没什么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我家里的人可以忽略不计，相信小嶋桑的弟弟也不会多嘴。

答应过你要让小嶋实业脱离破产危机，手脚做得很干净，即便是令尊起了疑心也什么都查不到，回家的时候，小嶋桑可以不用表现出没必要的紧张。

明天我就要回到自己的工作室了，这边的工作做得七七八八，没必要天天过来，以后就算碰了面，我会……尽量装作不认识……

说到这里，空中开始飘落雪花，一片片落下来。优子好像越来越紧张，手也在发抖。阳菜比她更紧张，但只是紧紧咬着牙。

“呼……你都想好了？”
“嗯……”

刚想把最后的结论说出来，大岛麻衣就来了电话。社长表示Misa还要在优子家里待一个晚上，她今晚有事情脱不开身，现在在一楼带着狗狗等着。

“我送你回家，在车上说，好吗……”
“……”

没有说话，阳菜僵硬地移动脚步，跟在优子身后。对于优子刚才的那番话，途中阳菜没办法插嘴去否定什么。因为她根本找不到理由和优子继续这么下去。

从进电梯到快走出门，阳菜一直看着优子的背影，胸口闷得慌。门外，大岛麻衣从筱田的车上下来，把Misa交到优子手里，随后离开。

Misa一下就从优子怀里跳出来，往阳菜身边黏过去，阳菜把她抱起来，然后摸她的头。

优子用很快的速度把车子开出来，然后，像以往的每一个早上和下午那般，为小嶋桑打开车门。再然后，替小嶋桑系好安全带，自从认识小嶋以来，优子从未发现她有自己系好安全带的自觉。

“继续说吧。”阳菜的声音小得几乎都听不到。
“……”

优子的右手垂着，扶着方向盘的左手的拇指轻轻摩挲那片止血贴。

“让你陪我胡闹了这么久，很抱歉呢。”

Misa睡着了。

车很快就开到了小嶋家门口。阳菜把睡着的宠物放到优子怀里，松开安全带。一天，等来的是一堆的抱歉。心口再一次开始发疼，阳菜准备下车。

“等一下……”

优子从后座拿来一个袋子，里面装着阳菜的围巾和那件忘记的外套，优子说，里面还放了Misa的一些照片。面无表情地接过。

“优子。”
“……嗯？”
“那个礼物，是给你的……”
“哦……”

打开车门下车，接触到寒冷的空气和雪花，阳菜脑袋里一片空白。刚迈开几步，优子就狠狠地踩下油门疾驰而去，直到听不见引擎嘶吼的声音以后，阳菜才往家门口走。

拿出钥匙之前，收到了优子的一封邮件，阳菜想，说不定以后再也收不到她的邮件了，苦笑着点开。——对不起，只有我喜欢你这件事情，我没办法控制。 大岛。

神奇地，优子猛踩油门在马路上狂飙的举动没有让Misa醒过来，等到被放在家里的沙发上宠物才睁开眼睛。Misa一起来就往卧室里钻。

优子打开玄关柜子的抽屉，早晨收拾好客厅以后，优子把那阳菜拿回来的袋子放在里面，现在又拿出来了。优子打开全部的灯，连厨房里的也不放过。

Misa推开所有自己推得动的门，但就是找不到阳菜。小狗在家里到处乱窜，表现得很不安，优子把拆开的礼物又收起来，然后去阻止宠物的行为。

优子把Misa抱在怀里，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别找了，Misa，她不会再回来了……”

听完优子的话，Misa挣开优子的怀抱，在优子左手的虎口和食指之间的地方……

狠狠地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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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六

章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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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间，餐桌上摆好了优子准备的食物，坐在椅子上的只有阳菜和Misa。午餐里的牛排做得很精致，小嶋阳菜却觉得味同嚼蜡，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遭对优子做的东西提不起兴趣。

Misa倒是吃得很开心，碗里面的牛奶被她舔得干干净净。午餐前，散完步以后的Misa依旧很活跃，优子做饭的时候一直在她的脚边转，而优子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偶尔弯腰腾出手来摸摸Misa的脑袋或是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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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从回来到现在就没跟阳菜说过话，眼神也对不到一起去，阳菜就是再迟钝也知道她是生气了。又提到了麻里子，阳菜大致能明白优子心里是什么样的情绪，但不知道那些情绪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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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阳菜可以发誓她从来没跟大岛优子以外的人接过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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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现在正坐在电脑面前，鼠标点来点去，阳菜真心觉得自己视力不好，看不清她在忙些什么，午餐也不吃。在这沉默的几个小时里，阳菜在做自己的工作的同时，也时不时的在注意大岛。接了三次电话，倒了两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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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头麻麻的，咀嚼食物的时候感到有些费劲，早晨那个激烈绵长的深吻让小嶋阳菜的唇现在还觉得微微发热。到底是什么让一贯温和的大岛生气了？. {0 ^: n' ]8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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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听到电脑发出了短促的机械提示音。优子关了电脑，起身坐到今早与她纠缠的沙发上，整理茶几下的杂志，茶几上也有不少纸张，酒杯早就收起来了。& e8 v" j' p3 ?$ H! ]9 R% 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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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来的酒被优子用于午餐的调味——在牛排里面。

阳菜很艰难地把一人份的午饭吃完，刚好Misa也把盘子里的点心给解决完毕，一前一后地往沙发边走，Misa直接跳到优子腿上，等着她帮自己解下宠物围兜，收拾干净。

Misa是可以肆无忌惮，阳菜就不一样了，搞不清优子此时心情如何，坐在距离她两个身位的地方，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找到有兴趣的频道以后，慢慢屈膝侧躺。

在家里看电视的时候，阳菜要是躺下来侧着脑袋，总会被母亲纠正，而大岛从来不会。大岛会陪着她一起躺着，然后一手环着她的腰防止睡着的时候不小心摔下去，另一只手帮她把褐色的头发理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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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岛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正专心地在给Misa梳毛，Misa就趴在她的大腿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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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阳菜在等的节目开始了，这个节目Misa也很喜欢看，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懂主持人说的话，但节目中动物们在说些什么，应该是可以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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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a不等阳菜喊她，就自觉地从优子腿上爬到阳菜的怀里，用同样懒洋洋的姿势趴着，眼睛盯着电视的屏幕，任由阳菜的手把玩她的毛发。4 `; R% o5 z( R1 b8 j' h- t

优子还是没说什么，手机随手放在茶几上，起身往暗房里走，她还有很多照片要看。阳菜瞥了一下她的背影，也不说话。照例，阳菜又看电视看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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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醒来的时候没有听见电视的声音，应该是被优子关掉了，Misa也在自己怀里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除了电视被关掉以外，阳菜和Misa身上，多了一条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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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完全在生气嘛……”阳菜突然很想笑，但笑不出来。: l% x! j1 _7 q2 v# W0 }

清醒没多久，优子从暗房里出来了，视线终于和抱着小狗坐起身靠在沙发靠背上的阳菜对到一起，眼神里没有情绪，冷冰冰的，阳菜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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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怯怯地发问。

听了阳菜的疑问，优子慢慢走到阳菜面前，单膝跪在地毯上，从阳菜手里接过熟睡中的Misa，然后扬起头看着阳菜，缓缓开口：2 v6 _$ s- x3 S2 l( b

“你骗我。”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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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桑，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得知你跟某人出去约会玩到晚上不知道几点的时候我不高兴。对于那天那么大声在电话里跟你说话的这件事，我道歉。我可能没有权利干涉你跟谁交往，但是，我应该有喜欢你的权利吧？

尽管优子的声音很温柔，但表情没有变化，此时她带给阳菜感觉的只有害怕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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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那天，你为什么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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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跟她怎么样吧？
——没有，什么都没有……4 h# k2 A# ~2 ?

“你可能觉得无所谓，我们只是床上的关系。”. `2 j( ?2 ^- \1 o% o5 x" L  g
“……”阳菜想解释，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解释什么。8 g' u9 s# i- K# U; |" {- p8 R+ K
“可是呢，单方面迷恋小嶋桑的我，是真真切切地……”, x* k& `7 w5 b7 J

感到心痛。
. [# C$ o: v  O
无论是你对我的态度或是和别人变得亲密什么的，都让我不知所措。9 S3 f7 R8 g! M, Q8 z7 X8 b

嘀嘀嘀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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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家里的座机。8 e$ a1 B2 o# k" _. m4 X

“没事了，别觉得我啰嗦……”优子站起来去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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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她在无意中狠狠地伤害了一个喜欢她的人，心里止不住地发慌。2 U' R' l* p) E, k) ?8 C" |/ W3 d

我哪有骗她……& ?- e) [. S9 [2 e) L6 m1 M7 E

眼神慌乱地移到茶几上的报纸，猛然想起自家的股票已经跌了好几天了，而在医院里的父亲还没有完全的康复，母亲担心影响他的身体，什么都没说。0 k9 n+ ~0 R$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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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绪纷乱得几乎要让她窒息的时候，优子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开始振动，而优子本人正在用家里的座机打电话。阳菜看了看背对着她打电话的优子，擅自打开了手机里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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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我去了你开的那个房间，两个人用这么大的地方真的没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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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里的那个场景又在阳菜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 t+ o! S/ P: |+ u6 o7 y+ f

闪烁的霓虹，煽情的灯光，宽大的床，任人宰割的前田，温柔殷勤的大岛……

半晌，优子挂了电话，从阳菜手里把手机拿走，扫了一眼就出门了，带着Misa。

——你喜欢我？谁信啊……

今天的电话特别多，阳菜的手机也开始振动，母亲从医院里打来电话，说父亲腿上的伤口感染了，现在高烧不退，没有大危险，但要阳菜过去看看，父亲虽然意识不清，但嘴里一直念叨着她。0 z% k; T- p+ n% \. u

打完电话的第一个想法是让大岛送她去医院，自嘲一般笑了笑，就此作罢，自己去，也可以。( `! Z5 S$ `' m. f- Z, k

夜里八点，优子在送前田回家以后，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街上乱转，心里很没底，跟小嶋阳菜说那样不好听的话到底是不是正确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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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优子是真的很生气，但并不代表她对小嶋阳菜张皇惊恐的表情喜闻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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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a在车上的时候也一直在睡觉，被抱出门时醒过来几次，但发现抱着自己的不是阳菜以后，就没什么精神，没多久又再次睡着。敦子也奇怪Misa是不是生病了。0 o- e/ q' H# {; |

转了几圈，优子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调头回家。8 q, W. m; N  D, k- M7 @7 U

大岛优子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晚上。

她打开玄关的门，让Misa自己进屋，客厅里只开了台灯，暖气开得很小，还有酒的味道。小嶋阳菜卧在沙发里，皱着眉头，看起来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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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上有两支红酒的瓶子，一支已经空了，另一支还剩一半，地毯上沾了红酒的痕迹，似乎是因为高脚杯掉下来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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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a的前爪扒在沙发上，尾巴不停地晃动，对着醉倒的阳菜吠叫。酒精的气息很重，优子顾不上乱七八糟的现场，赶忙到厨房里倒了杯温水，拿了条湿毛巾，然后回到沙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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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力地把阳菜扶起来，优子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拍拍阳菜的脸颊。“呐……你是怎么了，醒醒，还没到睡觉的时间呢……”: c& L1 C/ G( L& F-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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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没喊多久，阳菜就推开她，但没什么力气，没把优子推到，自己反而跌进优子的怀里，Misa不知道要怎么应付，躲在沙发后边，等着阳菜恢复正常再去陪她。

“小嶋桑？喝了我那么多酒不给钱就醉倒吗？”* w0 w/ S" x/ W! D0 a' A1 \
“什么……”气若游丝。
“我说，快醒过来啊……”" `* z$ K$ v! A, }9 W

叹了叹气，优子站起来想把阳菜抱进卧室里，但阳菜忽然来了力气，支起身跪坐在沙发上，用力揪住优子的衣襟。这时，优子需要低头看着阳菜的眼睛。

“骗人的……是你才对……”: G4 M4 [( X; e0 P$ }0 j* w
“嗯？”# O, k, W; d8 B; F. W$ ^8 K6 r$ C% b, j
“一开始把我骗上床的人不是你大岛优子吗？！”阳菜在哭，很没修养地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敲打大岛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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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用双手抓住阳菜的拳头，推了一下，和阳菜拉开距离，四目相对。优子的眼底满是无奈，但被阳菜理解为生气，阳菜以为优子是因为自己说得太过分才把她推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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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小嶋阳菜在道歉。  }7 L! g& w- L9 V2 d
“……”' F* E. F. A3 o$ c3 h# q1 S9 s! n! K0 r
“我知道、喜欢我也是骗人的……”7 Y* H' F- Q) U' X

她开始抽噎，没办法把话一次完整地说出来。阳菜伸出手揪住优子腰上的衣料，紧紧地揪着，然后用力往下扯，让大岛弯下腰……

这是小嶋阳菜头一次主动地要吻她，优子很惊讶，唇还没有碰到，优子就听见阳菜那断断续续的声音：“我可以的、我可以……证明自己、比别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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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猛地扣住阳菜的肩膀把即将奉上的亲吻推开，阳菜似乎因为这个动作而清醒了不少，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岛优子。大岛为什么会拒绝她的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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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 G  [8 b; E* g6 A& a" b! G7 O3 S1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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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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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这样，我从来就不希望你这样……5 P6 {! F6 @& X  \& @$ m' A$ s4 s

“大岛桑，求求你……离除夕还有多久，十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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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我求你了，别这么快就玩腻小嶋阳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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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二" U7 p0 p" g9 _, W$ O! k% u(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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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优子受不了心上人这副梨花带雨抽抽搭搭的样子，心中某处痉挛一般地疼痛起来，她印象中的小嶋阳菜从来都是自我步调且钝感的，不可能会用这么委曲求全的口气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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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优子已经开始后悔了，当初自己不是喝昏了头就是妄想坏了脑袋，怎么会跟小嶋提出那么下作的要求。即便出发点是喜欢，也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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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的肩膀还在发颤，揪着优子衣服的双手丝毫没有放松手劲，死死地拽着，眼底除了疑惑，就是害怕，还掺杂了些许恐惧，夹在泪痕里，灯光下若隐若现。1 |5 a0 }1 W6 w1 W

大岛优子对你没兴趣了……# Y5 b/ X2 D! {2 U

“我会，证明自己，有价值。”每说完一个词，阳菜就要停下来作深呼吸，完全失了分寸。
“别哭了……”5 G7 D( D* i" j6 [0 |6 m

优子约摸猜出了阳菜心里的想法，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先哄着再说，醉成这个样子还要哭，真不像话。——没错，大岛优子，你太不像话了。- h5 Z% O% c' ?5 p! ]1 P

大岛终于对自己的哀求有了回应，阳菜的手这才慢慢松开，脑袋疼了一下，又改抓优子的衣领：在确定大岛优子对小嶋阳菜还有想法之前，不能放她走+ m9 k6 Z$ c) B" u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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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酒精刺激的大脑整理出了这样的逻辑，并坚定执行。

“不要哭……阳菜还是笑的时候比较好看。”* x/ r8 w8 @( v#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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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一边说一边弯下身，扶着阳菜的腰，让她靠在沙发的靠背上，随后右掌抚上阳菜的脸颊，大拇指小心地抹去那几行水痕，接着轻轻地在阳菜额上印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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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不说话，任优子吻完额头以后亲她的唇，手终于彻底松开优子的上衣，转而勾住颈项。头有点痛，阳菜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对优子笑过。

凡是被大岛亲吻额头的时候，阳菜都会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就如同此时此刻这般，阳菜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呼吸，应对大岛温柔的双唇。: g4 Q% L0 E% s( b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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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这样，别激动……”优子现在觉得，阳菜比Misa还要容易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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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啜泣和喘息，阳菜再发不出别的声音。

见阳菜没有要再哭的意思，优子拿过刚刚被放在一边的冷毛巾，慢慢擦拭阳菜的泪痕，边擦边用另一只手拍阳菜的背给她顺气。阳菜的双手依然环着优子的脖子。; ^+ U& V1 k' \+ n+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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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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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急忙且用力地摇头。7 s' _7 o3 q; [

得到了令人满意的回应，看着忽然间有点孩子气的阳菜，优子笑了笑，发力把阳菜横抱起来往卧室里走，Misa一听到开门的动静，就从角落里探出头，然后飞快地追逐优子的脚步。

自从来到这个家，Misa就一直跟阳菜在卧室里一起睡，已经快要养成习惯了，很可惜，她没有在门被关上之前跑进去，今晚她不能睡床。# J, M* }; X7 b+ \$ P-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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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把阳菜放到床上的时候，不小心撞掉了阳菜放在床头柜上的笔记本，里面夹着这阵子阳菜收集的报纸碎片，捡起来一看，优子就明白了。这些报纸，就是小嶋今天反常的导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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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4 l6 ?; e  c# a  k(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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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优子抬眼望了一下阳菜，阳菜正看着自己的动作，眼底的恐惧和委屈又升上来了，心头一紧，优子顾不得深思，爬上床拥住阳菜，再吻住她的唇，好久才松开：' `8 b' P' T5 N2 x- `8 m% s6 }3 m

“你在怕什么？”
“……”
“别怕，我们慢慢商量，好不好？我好好地跟你解释。”* p. _/ O; H: t; R2 O% p
“好……”  a6 s. G# ?8 R3 R5 l1 J

听罢，优子让阳菜平躺下来，而自己把右手支撑在阳菜的颈侧，左手拉开阳菜腰间睡裙的丝结。“一边做爱，一边商量，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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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这个“商量”的过程，请观众暂时自行脑补===================7 q& z! U: C, _$ t$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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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在酒色情迷的情况下，什么事情都没办法商量。' S( z6 m5 C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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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阳菜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了。宿醉让她依旧头昏脑胀，除了头疼，她还觉得全身酸痛，尤其是腰和大腿。阳菜没睁开眼睛，也没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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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就躺在她身边，阳菜听得到她用手机发邮件和呼吸的声音，虽然闭着眼睛，但阳菜知道，她是单手在发邮件。$ x) S2 \3 p3 u* R3 E. {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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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优子的另一只手在被子底下，肆无忌惮地抚摸阳菜的左胸。睁开眼睛，阳菜慢慢适应光线，随后拉开优子的手，那种敏感的地方不可以乱摸。

“醒了啊……”6 a( ]6 S$ A6 r
“……”
“会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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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的喉咙很干，说不出话来，只用摇头来回答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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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优子果断地把手机撇在一边，俯下身一手扣住阳菜的腰，同时在阳菜唇上印下一个早安吻。“还是先别动比较好，也不要说话。”  g6 v% v+ w4 P) H( X/ r( {$ ?  x" X

说完就起身去客厅了，回来的时候带着Misa和一个装着温水的玻璃杯，Misa飞快地窜到床上去，往阳菜的怀里钻。阳菜只是摸她的头，说不了话。: n9 E' p- V& D$ L3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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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优子看来，阳菜大概是起不来身，含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把水杯放到柜子上，然后紧密地贴住小嶋的唇，把水渡过去。这个过程重复了两次，第二次是在深吻以后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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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们商量了什么，小嶋桑应该不记得了吧？”
“不知道……”! L9 Z9 j! G/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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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的确是不记得了，除了汹涌澎湃的快感和现在的酸痛感之外，阳菜只记得：

一整夜，大岛优子都在用她沙哑却让人心宽的声音，咬字清晰地用三个平假名，唤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用那种让她不知所措的语气频调和炽烈的欲火，拨撩她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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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什么、不……你跟我说了什么？”阳菜想，那种时候，自己应该不会说话。
“^_^你没说什么重要的话……我重复一次给你听。”

——我想，我应该不会也没有什么机会再说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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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为我前日说话的态度道歉，不是故意要让你不安；其次，令尊发烧的事情我知道，有吩咐医生多关照，股票的事情是我一时疏忽，今天会好起来；然后，请小嶋桑好好记住，我用我的姓氏和人格发誓，从没有用对待玩物的态度来对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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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

——无论你是否怀疑……只有我爱你这一点，请你务必相信。

“小嶋桑……可以相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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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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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阳菜情欲过后的双眼略带疲惫和娇弱的媚态，被吻得微红的唇，柔光下绽开的吻痕，还有稍稍沁出薄汗的香肩，以及胸前才被大岛优子的掌心疼爱过的胸房，它们和着阳菜凌乱的呼吸微微颤动，同样地红痕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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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大岛优子来说，这样秀色可餐的小嶋阳菜，只是看着就已经足够享受了。阳菜的手机停止了振动，开始闪烁电话留言的蓝灯，优子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舒服的焦躁。

大晚上的能给小嶋桑打电话的会有谁？至今为止优子只看过阳菜和一个叫‘辽’的男人通电，这次，还会是他吗？# I+ U  _3 o, `' c% b: a+ S( f) a1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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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听……”眉头微蹙，优子伸手去拿阳菜的手机，俯下身想再次吻住小嶋的唇。& V" I0 o" V& t2 g

一边亲吻小嶋阳菜的双唇，一边打开手机留言，然后移至耳边。不是辽，而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想必是小嶋桑的母亲。! h3 S3 W3 @& I  u% N8 ]

——“阳菜、我在医院，你爸爸刚才突然晕倒了，从家里的楼梯上摔下来，听到了留言就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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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俊辅入院了，正在急救。

“是谁？给我……”阳菜想要拿回手机。9 n# A& a- e* e$ H$ ?: R
“起来，换衣服。”( M: c# i- T# m% X' \- P4 n
“哈？为什么？”
“待会告诉你，快点！”! z. t. ]/ D7 j3 T, U

阳菜不明就里地被优子催促着起身，随意套了件单衣，除了某天深夜里那个不愉快的电话以外，优子没用过这样强势的口气说话。优子拉开窗帘，发现外面在下雪。4 ^- \6 J: _* N+ _5 r, M) t

匆匆换好衣服后，优子便跑到客厅里用座机打电话，手机正在充电中。阳菜坐在沙发上看着优子打电话，到底是什么事情，要让她在睡觉的时间忙，还不把手机还给自己。( H3 s8 g9 f* w4 j, `/ u& F3 ?9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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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电话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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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马上过去，十分钟到。”挂断。
“要带我去哪里吗？”+ s" u# d/ k: o
“医院，你父亲要做手术。”' h. `& p/ m.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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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优子带上车的，脸上一直是震惊和慌乱的表情在不断交错，直到优子帮她系安全带的时候，才幽幽地开了口，声线在颤抖：6 O8 N& t" N, X$ l,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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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楼梯上……摔下来？”
“嗯，据说是中风，到那边再跟医生谈。”* G  t3 A8 i. E; F! ^
“你……”6 l9 u0 |. [' X2 g5 z1 R! n
“院长是我认识的人。”

优子淡淡地说完，踩下油门往停车场外边开，微微瞥见阳菜的眼眶里噙着泪，心有不忍，便安慰道：“没事的，我保证没事……”1 ?- [6 x4 P9 B/ I& S; }& n0 s, d

“呜、你，凭什么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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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没忍住眼泪，阳菜用右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豆大的泪滴不停地往外冒，看得优子心疼。这是优子头一回看阳菜掉眼泪。% ?# z/ C2 F/ y) j+ @8 p  k2 w" u5 G

在霓虹灯的闪烁中，阳菜眼角的泪痕显得特别炫目。阳菜很害怕，不仅如此，还非常的内疚，父亲突然地躺进了医院，而为人子女的她居然和大岛优子在床上乱来。( c4 C1 Y9 H  Z0 F, y; E

越想越揪心，肩膀渐渐开始抽动。

小嶋阳菜可是大岛优子的心头肉，这怎得了？在第一个红灯前停车，优子空出一只手放在阳菜攥得紧紧的左拳上，轻轻用力，用大岛式的温声细语说——, d1 W6 l. d* @" W1 L  z

“就凭我……是大岛优子，深爱着小嶋阳菜的大岛优子……”
“……”8 z) G* Z; T! s( c3 g. g

手心里感觉到阳菜的拳头在慢慢松开，优子原本紧蹙的眉头也跟着舒展开来，把手移到阳菜的脸颊边，用拇指抹去温热的泪水。当即便与那因哭泣而更显水灵的双眼对视，此时的阳菜很像小孩子，等着优子哄她。/ `% a/ [. u9 c* Y. c9 o% D-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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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要是你母亲看到你这副模样，她也会害怕的。”
“真的、能保证没事？”哽咽。" W$ U( H& A7 i$ V) a) T9 a' B7 Y
“^_^嗯，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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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正在开车，优子绝对会忍不住去亲吻她。9 u+ n0 A) B"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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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口不能停车，优子在正门对面的转角处熄了火，雪下得密密麻麻。优子挡住阳菜想开车门的手，下车打伞，这才帮阳菜打开车门，就只有几步的路，也不嫌麻烦。4 V. S; L7 X5 G. k5 ^' \& ]" E, U

下车前，阳菜好好地用湿巾擦去了脸上和眼角的泪痕。碍于身形差距，优子单手把伞举高了些，再用另一只手把阳菜的手揣进口袋里。

医院大堂里空空的，只有几个病人在挂号，优子仍扣着阳菜的手，领她去坐院里的电梯，优子连给小嶋俊辅的主治医师姓什么都知道，包括安排的病房房号。) P9 ?0 d! ~- Q; ?$ s  I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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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大门紧闭，显示着手术中的灯亮着，阳菜的母亲小嶋幸子正坐在墙边的长椅上，神情里满是疲惫忧心。待她注意到阳菜的到来，优子连忙松开阳菜的手，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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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一下病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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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想叫住她，但被母亲喊停了脚步。

“阳菜，总算来了，刚刚都吓死我了……”5 ?2 i3 q$ c  n9 L2 z

幸子示意女儿坐到她身边，用惊魂未定的声音叙述了在家中突然发现丈夫晕倒在地并血流不止的场面。1 T/ l3 ?* X( {( t

问到阳菜为什么不接电话时，幸子隐约看到了阳菜衣领下的红色痕迹。红点上带着血丝，显然是弄上去没多久，幸子有意不去深究，让阳菜晚些时候给通知弟弟回公司帮补一下。

“爸爸哪里受伤了？什么手术？”3 b% i  Y0 p# s1 T
“目前只知道左腿骨折，还有额头磕到了，其他要等待会医生说明。”4 l9 e! R; ?+ k# d+ R& x
“不严重吧？”1 C7 c& ]! }, E+ t# G5 v6 O" k
“情况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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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阳菜觉得松了一口气，父亲绝对没事。这自信，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1 x7 U; U(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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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啊。”9 H% E" G# H" l$ B8 a2 T3 j
“怎么了？”( I  q6 H# I/ V* t) u
“把你爸爸送来以后，本来是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在给他止血急救，给你留完言，副院长就突然出现了，来给你爸量血压的护士居然是护士长……”7 ^! Q9 A7 |% \+ Q8 c4 q# E5 X
“……”

是大岛安排的吧。阳菜只能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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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辅先生的手术持续的时间不是很长，除了骨折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大碍，医生告知幸子和阳菜，俊辅的大脑没有损伤，只检查出了过度疲劳，半个月内就可以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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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唯一值得伤脑筋的是出院后的生活俊辅无法完全自理，要拄一段时间的拐杖，上了年纪，恢复能力慢也是无可奈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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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不是想象中的一片惨白，而是淡黄偏橘的暖色调，有两张床，俊辅正躺在其中一张床上沉睡。洗手间、浴室、冰箱和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热水二十四小时供应。, V9 e7 X# G: ?. o1 A) f

“这是病房吧……”幸子叹道。
“嗯……是吧。”# T8 z+ {3 _; g7 ]5 b: A) i

阳菜陪母亲聊了一会儿，发现墙上挂钟的指针指过了‘12’。幸子说要在这儿待一个晚上再回家准备换洗衣物，阳菜决定陪着，借口说要打电话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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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无碍，情势趋于稳定，可小嶋桑的心情却复杂澎湃了起来。大岛优子说，她深爱着小嶋阳菜……怎么可能呢？那样刻薄地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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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开什么玩笑……”  [- |) X' ?0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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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让人迷惑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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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一直等在一楼，双手插在口袋里，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雪，不知道在想写什么。瘦弱的肩膀加重了散发出来的疲惫。阳菜从她身后慢慢接近。% r( q& W+ J9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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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 ^+ v2 V! B! y6 R
“嗯，爸爸睡着了。”
“^_^我就说嘛，没事。”
“晚上，我和妈妈要留下。”9 B8 x7 I: `- G! D$ s! t

优子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查看了时间，沉默了许久：“那我先回去……”说完就转过身，自动的玻璃门缓缓打开。

小嶋阳菜的心跳刹那间乱了，白天那个欲言又止的大岛优子，情事之前告白的大岛优子，坚定地说深爱她的大岛优子，比起以往，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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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g9 ^" N1 |# S$ |6 m: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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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等一下……”6 @/ k* x& h, S8 _$ d8 t, d-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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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停，大岛木木地回头，眼底满是释怀和平淡，夹杂着一点点惊诧。在玻璃门关上的同时，阳菜紧捏着手心，说了一句，大岛优子绝对爱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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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おかえり……”' \. q. t' w& ?7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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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优子，你听清楚了没？# Y7 w  S$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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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得到回音，阳菜站在原地，不前不后，看着大岛的背影渐渐远去。

回到车里，优子把钥匙插进锁孔，开了暖气，面无表情地，坐了好久。6 S# U  i1 I- S! N'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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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七9 U& M! t( J7 M: R$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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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打算回优子的公寓的时候，天色很灰蒙。幸子躺在病房里的另一张床上休息，父亲俊辅还在沉睡，各楼层的长廊皆是空荡荡的。( M, x& q$ a4 x. p( z# q6 V$ O

医生计算俊辅会在今天之内醒过来，是故，阳菜决定不请假，晚上再来和母亲交接。在大岛的安排之下，想必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W2 F. [  R  C) O0 X+ m/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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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皮包，阳菜拿出一张钞票，在自动贩卖机前买了杯咖啡，换出几个坐车用的硬币，自从高中毕业，再没坐过公车了。其实，打电话让大岛来接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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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在睡觉吧……”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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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车是首班，寥寥几人。来到大岛家门口，阳菜第二次打开她的皮包，钥匙好好地被放在里面。% {* N# o% ^( z1 _. w/ c* [+ S2 K

屋子里没开主灯，台灯亮着，仍是昨日的摆设，暖气似乎一直没关。阳菜顺手把刚送来的报纸拿进去，轻手轻脚地，没弄出半点大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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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转开卧室的门把，这里面的台灯也没熄，大岛优子就躺在床上，呼吸声平稳均匀，一直手臂横放在额前，被子盖到腰部。4 K, A& s1 t' G/ s

阳菜走到优子睡的那一侧，蹲下身趴在床边，庆幸自己在刚从医院出来的那刻，没有打电话给她。——这个人，很需要休息。! n3 @! N: r4 P, V7 R) _

本想趁机看看能否听见大岛说梦话，忽而响起的闹钟坏了阳菜的好事，优子明显被扰了清梦，阳菜伸手按掉那个总是吵得不合时宜的声音。按是按掉了，可大岛优子还是醒过来了，正对上小嶋阳菜的视线：5 w$ e, |3 A& O2 I6 V

“小嶋桑今天不请假吗？”优子以为，阳菜今天会待在医院里。
“这阵子，假请得太多了。”+ D5 I' w* S2 H0 N( l

不可置否地笑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优子从床上半坐起来，用左手理了理头发。闹钟的短针指在‘7’的位置，和阳菜无言对视了几秒，优子起身打开较亮的主灯。/ c: s- s/ ?. D1 {- f) \8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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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洗漱一下，你要是还累，就睡吧。”

轻轻扔下这句话，优子转开了洗手间的门把，看不见背后小嶋阳菜疑惑的表情。近一个月来，大岛何曾错过与她共枕交谈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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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外套，慢慢躺到前夜还与优子纠缠过的地方，阳菜拿出手机翻看邮件，没用的删掉，该回的就回复，到最后就只剩下大岛优子发来的邮件，一封都没回过。3 Q7 Y* [% T9 p9 o0 Q9 y

随意打开名片夹，随即像是想起什么，点进了通话记录，几个汉字和日期时间交错的屏幕里，赫然是一串熟悉的数字。“果然……没存……”: }1 u9 k' p% ~2 n7 k9 q- @- f

存入名片夹，姓名输入‘大岛’。阳菜阖上手机的盖子，微微蜷缩起来，这张床，比起医院里的沙发，要舒服得多。* k8 e2 _  A2 O' A5 y: X

没多久优子就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往床上一望，眼角一弯，透出三分笑意。伸手把被子拉到阳菜的腰际，单腿跪到床上，扣住阳菜的手，然后亲吻她的额头。优子觉得阳菜喜欢这个动作，吻她额头的时候，呼吸的声音总是更舒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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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掌心能感受到回应的力度。尽管微弱。' O! e6 V0 c0 M/ [

“时间到了我把早餐装进便当盒，去办公室里吃，你能多睡会儿。”( ^5 d) I3 `* q8 N8 @- R+ V
“好……”' ]7 j# Z  a1 u: Z#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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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话少了之外，优子与平常没有太多分别，照例给阳菜打开车门，随后系上安全带，确认小嶋小姐坐好了才踩下加速的油门。

“小嶋桑能帮我送一下照片吗？”6 x) M; x& b# h'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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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目的地，优子没有把车子开进停车场，从她的包里拿出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的应该是相册。阳菜没有接。“给谁？”# @, K7 l1 ~" N' Y6 `8 U' V

“玲奈。松井玲奈。我今天不太想工作呢，可以吗？”- [: I$ I* N) `# I; c0 Z
“我要怎么跟她说……”8 A3 q1 k' d/ W" p. F' |

优子愣了愣。要是真让阳菜帮忙拿过去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小嶋桑会担心会不会有人因此发现她与大岛有交往的事实。这是优子下意识作出的判断。# X* U, D# o8 h

“算了……我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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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的时候，优子的手里只拿着照片和给阳菜准备的早餐，没有带相机，看来今天是真的不想工作。坐电梯来到一楼，优子连卡都没有去打，替阳菜按着电梯门的开关。8 _9 t' E$ o  a) W6 w

尾随着阳菜到办公室门口，优子只是把早餐递了过去就没再往前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代替再见，这一点阳菜也是一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用来代替谢谢。  R$ e; c/ r) h* K- q4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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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时候，要是不去医院，我可以来接，小嶋桑打个电话就是。”: l) }) w" s& B" H
“嗯，好。”3 \- G8 h) U6 ~+ J/ R0 C: X+ B

说完就移开原本相交的视线，缓缓关上门。优子轻叹了口气，陷入了迷茫之中，跟小嶋阳菜能做的都做了，告白也说出来了，可她什么都没有得到，接下来要怎么做，优子一点头绪都没有。

袋子里装的照片正是上个月松井珠理奈托优子洗出来的，松井玲奈的照片，因为珠理奈不急着要，优子也有自己的事情忙，到今天才想起要拿过来。7 c6 q0 c; A2 n7 t' j9 x

不知什么缘故，优子想直接拿给玲奈，而不是让小朋友自己去取。玲奈看到照片的时候吃了一惊，红着脸颊坐在角落里翻看，满脸的不敢相信，惹来众多女同事挪揄。1 e, `9 a2 E% d+ s3 I'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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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此事便成了茶水间里八卦的材料。人们都在发挥自己强大的空间思维和逻辑想象力，臆测大岛优子会对松井小姐如何展开攻势，像是学术交流，讨论声此起彼伏。6 B4 r- u/ Z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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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从来就不介意八卦杂志和新闻媒体怎么那自己说事儿，上杂志封面有时被她用作提升知名度的手段，这家事务所并不是优子的本职所在，大家说什么，不打紧。

大岛家的事业并没有因为次女的风光轶事而受到影响，反而招来了不少年轻小资入股。随意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临时办公室，优子准备离开。电梯门合上之际：  ?8 l9 u" u+ L3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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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 c. u4 L6 J; F, J7 `0 Q

一个身形与优子差不多的身影挤进狭窄的电梯里。是大岛麻衣。, s6 R) E5 a" I; x4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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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2 s% ]5 M" b/ B( W$ {) [, P6 i7 z
“快年底了，明天开始我要开好多会。”
“然后呢？”
“有事情要拜托你一下。”) Q; f, K3 H* z, q/ P"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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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对麻衣提出来的要求没有立马驳回，商量了一会儿便答应了，不是什么麻烦事。& P8 r$ H. i" v! R) p.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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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阳菜站在一楼大厅往门外看，大岛并没有主动打来电话，阳菜跟自己打赌，她的车会在十分钟内出现在路边。如果大岛优子的告白是真的，那么这点小事也不算什么。

没几分钟这个无聊的赌就让阳菜打赢了，大岛优子准时地候在门口，兴许是看到自己在等，优子自觉地下车，为亲爱的小嶋桑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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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为阳菜打开车门后，阳菜突然楞住了——5 I( U( d6 m9 }8 n9 m4 F  J) q

副驾驶席上，端坐着一只半米高的雪纳瑞，除了两撇小胡子和胸前还有爪子上的白毛，其他地方都是深灰色的。脑袋上两只尖尖的耳朵耷拉着，一看到阳菜盯着它又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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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misa，目前姓大岛。”! y/ |( |+ z& z: O8 X+ i
“misa……”
“要让她坐回后座吗？”小狗似乎是从后座窜到副驾驶席的。0 m! y4 N% A" ?" Y" F,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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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阳菜用指尖挡住双唇，低声呢喃着这个小可爱的名字，眼底闪烁着大岛优子未曾见过的情绪。7 P9 C- y4 k) |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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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一( `3 X! `9 W0 @: S* \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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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躺在床上的大岛优子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带着淡淡的宿醉和手臂的酸痛——小嶋阳菜正枕在她的肩上，吐气均匀，睡意正浓。8 E, j3 C0 K# L  s5 ^% s" D$ U

肩膀和锁骨上留有优子前一晚种下的吻痕，曝露在空气中。台灯开了一夜，在柔和的光线的照射下，那些吻痕妖冶得像花瓣。

优子慢慢翻过身，让阳菜枕着枕头，活动了一下酸麻不已的肩臂，然后把熟睡中的阳菜揽进怀里，拉高被子。& Z5 |: V! ~# H9 P8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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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外面光线暗淡，优子却不想再睡，十点飞往札幌，得争取时间。争取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来好好记住小嶋桑的触感。1 H! l+ K- Y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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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大岛优子的离开能让阳菜过得很自在，若是如此，有何不可。阳菜的嘴唇有点发红，昨晚被疼爱得最频繁的地方几乎就是这儿，透着嫣红的唇色，鲜艳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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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呢？优子现在特别想吵醒小嶋桑，然后不要脸地跟她说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比如舍不得你、会想你或者是喜欢你，还有我爱你。

嘀嘀——

优子的手机在充电完毕以后会有提示音，在优子睡眠质量不好的时候会变成不到点乱叫的闹钟，而今天吵醒的是小嶋桑。: w" g% I: y0 e; ^% {" z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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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不知是因为睡得不舒服还是手机微弱的电子音，皱起眉头在优子怀里不耐烦地发出嗫喏的声音，随即半睁开眼睛。1 }% M, ^% H6 w: y. ~" d* C

“起床了？我的手机吗……”' K0 c; n' V  `" f% ^6 c' _
“不是，是我的，小嶋桑可以继续睡。”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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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阳菜在怀抱里制造困倦的鼻音，优子腾出一只手把手机上连着的线拔下来，翻开盖子查看具体时间，接着就发现了松井玲奈与河西智美的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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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家伙，搞什么……”哭笑不得。: D" q: _$ F" i- J
“讨厌……”

手机屏幕的背光无意间打在小嶋脸上，使她不能再次入睡，先是声音，再是刺眼的光，这手机太不知好歹了！自小娇生惯养练成的孩子气在这个时候被激发出来。) Y6 h5 {: m$ g" {9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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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一把将手机抢到自己手里，下意识想要扔出去，但在眨眼间顿住了手腕的动作：1 G! O; }9 F) `' I

“换掉……”手机又塞回优子的手里。
“你说什么？”
“换掉……”

说话的声音渐强，阳菜的头埋在优子怀里，刚刚抢手机的手扣在优子腰上，听到对方不理解自己的意思，赌气一般不断敲打优子的背。

“我说让你把它换掉！”$ z8 G% C8 I) [' J* g7 W- x
“疼、好，明白了，乖，睡觉……”/ V' F" s5 a$ `$ d5 B' s: K
“真是的……笨蛋……”) `4 [6 E3 P7 A" ^9 R1 W+ s, p4 ]8 d6 O. \

——有起床气的小嶋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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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闹钟被优子按掉了所以没有响，旁边留了张写着‘请假’字样的便条。躺在床上睡眼惺忪地看看四周，发现优子那个小小的行李袋不见了。, Y8 R( w9 U+ L) F/ K9 x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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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坐直身子，在枕头底下找寻手机的踪迹。按亮屏幕，真的已经到了原本该上班的时间，枕边也早已没了大岛的温度。$ h  S0 @7 [+ Z* R# A+ J

伸手拿过闹钟旁边的纸条，看着那规矩的字迹：帮你请了半天假，可以接着睡，我去机场了。末尾的署名是，大岛。

“大岛……优子……”! l: ]! z2 S) C; @5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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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喃着那个人的名字，阳菜撩开被子，到衣橱里拿了条浴巾围上，还找出发带和发卡把长发高高盘起。洗个澡，会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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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花洒喷出温暖的水流，在小嶋阳菜困倦的肌肤上打出高低起伏的水花，浴帘的内侧顿时水雾蒸腾，热气弥漫在小嶋凹凸有致的身体周围。

昨天晚上的床事让阳菜有点体力不支，和大岛优子做爱的时间还是第一次那么长，而她竟然也没在觉得累的时候抗拒，任大岛在她身上挑起一次次的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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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的皮肤被热流冲刷出粉嫩的颜色，但反而更突显了吻痕的斑驳，优子在床事前奏时最喜欢以唇舌在此处流连，并发出惬意的叹息。5 E2 j$ S0 @1 `# s-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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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热水，阳菜围好浴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指尖抚上已经消肿的唇。呐，你比较喜欢我，还是我的身体？像是自讽。+ Z4 N  `7 p/ q4 q7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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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时接近八点半，阳菜走出卧室，正想着去哪里吃早餐，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大岛优子流的高水准早餐。( k6 M' {' J% U2 E

壶里的红茶还很温热，餐桌上准备好了可以加进茶里的方糖和柠檬，盘子摆好了，所有的食物都正在保温。看起来，大岛走前还费了不少心。

桌子上又摆了张便条。茶你好像喜欢甜一点的，其他尽量吃完吧，午餐要记得，你总是忘了，晚上我打给你，可以不接，按时吃饭。外面下雪了，小心着凉。大岛。

“啰嗦……我又不是孩子……”先是咬着唇，然后释然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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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优子已经帮自己请了假，阳菜还是想先到办公室里待着，扣好外套的纽扣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优子不在，没人能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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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刚起动，阳菜就打开口袋里的手机，发现有一条来自优子的邮件，应该是在她洗澡的时候发来的。看完，阳菜的脸色变了。

小嶋桑看到邮件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到机场或是在候机了，外面有点冷呢。
发邮件不是想惜别之类的，札幌又不远，只是想解释一下。
昨天跟你说十点的飞机的时候，我没别的想法。9 U$ b1 w6 ]" F
只是……
单纯的希望你能来机场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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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1 z  y: |- }8 M/ Y

脑海里轰然闪过关于大岛优子的一些画面。& N% r8 V; q8 b/ }/ b" F/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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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己说话时的小心翼翼，被频繁拒绝后的哀伤目光，得知筱田与自己有交往的不甘，和看到自己回复别人邮件时眼底一闪而逝的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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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无数次被她小嶋阳菜扫了兴之后的妥协。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委曲求全到这种地步，当别人的金主还要在上床的时候问对方有没有性趣。9 A7 t  I" j5 ^1 M+ p2 F3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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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先生，麻烦你……去羽田机场……”声音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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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里，你不坏，真的，一点也不……/ ]( [: V4 k0 {

此时幡然醒悟显然为时已晚，到达机场的时候阳菜紧张得依然颤抖异常，人山人海，要怎么找大岛？也许，不用找，十点飞往札幌的飞机已经启航了。! M) c6 l5 T$ P6 }- z$ D' {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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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的轰鸣声格外刺耳。

从机场出来到现在回了公司，阳菜的心情一直压抑着，刚进大门，就瞥见一个挺漂亮的女人在前台询问信息。是关于大岛优子的。/ c7 ?/ a4 ?7 ^/ ?9 \7 A( o7 N# z

“什么？去札幌了？怪不得关机……”

从那女人的身后走过，阳菜听得很清楚，女人果然是听觉动物，连那位小姐的失落感都捕捉得丝毫不差。阳菜很在意那个不明女子的身份，等电梯的同时也在注意她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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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桑什么时候回来呢？不、她在札幌的哪个饭店？”8 |" }# V' A' Q* A( l5 }7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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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电梯来了。$ N6 R% A: Z' S3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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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田麻里子今天依然非常礼貌地和过往的同事打招呼，但大家看得出来经理的心情其实不太好，都在暗自揣测昨夜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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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今天没什么精神呢。”
“社长找她做什么了吗？”
“该不是发现她想追小嶋桑然后……”' e1 }5 z  u. m0 Q2 `# D8 T
“醋海翻波？”2 L/ \) S4 i; @) x8 `2 z

办公室里永远不缺八卦，特别是这种影艺公司的性质，炒炒八卦几乎就能赚不少了。职员们八卦赚钱两相兼顾，生活也能得以继续。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麻里子路过阳菜的办公室门口，恰好遇见阳菜回来。
“应该是没睡好吧……”! f6 @$ W8 H! F& C4 q
“晚上请你吃饭，有些事情想聊聊。有空吗？”
“哦……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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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小嶋关上办公室的门，转身筱田就看到她的顶头上司大岛麻衣用诘问的眼神看着盯着她：“不是说今晚没事情吗？”

“抱歉啊社长，现在有事情了。”

晚上七点，小嶋阳菜如约来到一家位于酒店高层的餐厅，靠窗的位置。( B& s# }9 q( P5 \" I8 p

麻里子点了几个热菜再叫来一支红酒以后就让服务生把菜单撤走，礼貌地往小嶋的高脚杯里斟了半杯酒，然后是自己的。碰杯。4 V3 [$ F' F/ Z

“扔下社长没关系吗？”0 t7 r, w( R$ b5 J( [  D
“^_^你怎么会知道。”
“听到的，在办公室里面。”' [+ C3 Y! A) G) G# L* `

两人心有灵犀一般，互相会心一笑，干杯饮尽杯中的酒液。在筱田继续给阳菜斟酒时，身旁挎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还没打开阳菜就知道是优子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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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接一下。”4 ~* u! E' _% \; O7 `/ h0 Z1 l# s+ x, u" L
“嗯，自便。”

阳菜边打开手机边往洗手间走，直到手机响了五、六下才按下接通的按键，手机的另一头似乎很高兴能够接通。; H% M, Q% i; g4 `$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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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我。”. M9 s& x+ Z/ {( S$ U8 ~5 U
“吃晚餐没，七点多了。”
“正在吃，跟筱、筱田……”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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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对这样的回答没有感到太惊讶，只是后悔没有求着阳菜一起走，人不在东京，麻里子正好可以趁虚而入，而她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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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吃的东西要告诉她，别喝太冷的。”
“我知道。”4 m& y% S3 n7 Y7 o+ k6 O  n* M9 h+ r
“啊……那个，”欲言又止，“算了，你继续吃吧，再见。”: x) l" a6 r' u9 w( L) c+ o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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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什么，能不能一次告诉我？9 j6 A9 S, ^) ?& g/ x7 K+ T5 A5 Q0 H' X

回到座位上，麻里子看阳菜的眼神若有所思，撤下主食以后才发话。我以为你不喜欢优子，才敢请你吃饭，还送礼物给你。; X* `& j' n' F) j# @

麻里子比阳菜要更早认识优子，自然知道优子什么曾经围绕过什么样的莺莺燕燕，小嶋阳菜，比任何一个跟优子交往过的女人都要难追。不是因为她比较漂亮，而是性格问题。

钝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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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啊，我看到了……”( |! e: J& Q2 _3 W- U3 C
“这样啊。筱田桑难道看不上社长？”8 G& f  j  T* Q# c  i+ W8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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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掉一口红酒，阳菜开玩笑似的提问麻里子，笑靥里藏着妩媚的气息。

“^_^以前，我狠狠地甩过她，现在哪里好意思再跟她在一起。”3 \5 n! n! m) N$ G: ^0 O6 O
“还喜欢着她的吧？她也还对你有想法，这样不行么？”- `5 r' K8 M2 J0 F9 ]+ n, B' R1 ~3 N
“不是喜欢就可以的。优子一直喜欢阳菜啊，但是，她有表示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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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问，阳菜才发现，她可以确定优子对她是什么心意，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程度，曾经觉得，也就表面上那个样子。小嶋阳菜不过是个大岛优子追不到的女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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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我觉得呢，自己配不上大岛麻衣……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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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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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里，阳菜想了好久，琢磨到了睡觉的时间还是不懂筱田那句话的意思。! _0 h: e. y2 m+ X; M

嘀嘀嘀——又是电话的铃声，这次是座机。- t: D0 n& R: u1 m3 y. e/ }5 G+ V

“这里是大岛家，找哪位？”
“呵呵，真希望哪天你会是大岛阳菜。”9 n9 B7 E4 C8 ~* W4 G& S
“是你……”4 m$ h, B- q' X4 F#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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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优子会突然把电话打到座机上，这个时间，应该是要提醒阳菜早点睡觉。) m% k; ?0 l/ ?7 y( U4 e+ n( z

“怎么了？”0 m; _8 a- y) G
“说晚安之前，有句话想提前告诉你。接下来我会很忙，可能没时间打电话。”* x. h$ n3 N3 q6 @+ J) i- @
“说吧，什么？”
“就是……那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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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你，非常的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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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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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这样，快点结束工作不就好了？2 e- S! Y4 R4 z5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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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阳菜已经记不得优子听完她的话是什么反应了，随后自己一个人躺在大尺寸的床上孤枕难眠，看着那封邮件一直发呆，听公司的其他人说，大岛他们要去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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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晨一起来阳菜又收到了大岛的邮件，让她早些去公司，早餐会有人送到她的办公室里，晚了会凉。阳菜实在不解，优子就那么确定自己会不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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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不在，阳菜有过回家住两天的想法，但考虑到优子前一晚把电话打到座机上的行为，还是就此作罢，除夕之前回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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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

阳菜的潜意识里不愿去想这两个字，不知是因为担心优子违约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Y* {2 W*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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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田麻里子的攻势越来越逼近了，阳菜刚走到公寓外的马路上，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路口，麻里子靠在车门边等着，一眼锁定她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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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天气冷，我来接你。”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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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进副驾驶席，享受温度正好的暖气，阳菜用手指顺了顺被风吹乱的长发，示意麻里子可以开车。麻里子再一次地提醒她系上安全带，使得阳菜想起了温柔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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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幌。

上午，优子除了去酒店楼上的餐厅吃饭，就没有走出过自己的房间，晚上的睡眠质量不太好，认床这样的属性一出差就让她吃了苦头。精神不济。; H2 z$ ^: K! |' K$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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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单人床被掀开了被子，优子只躺过几回，两张桌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资料夹，不少照片夹带在其中，靠窗的茶几上放着优子的掌上电脑和单反，手机正在充电。

坐在地毯上整理前一天的开会资料，优子不断地打着呵欠。

扣扣——

进来的是对面房间的某位……小朋友，松井珠理奈，优子看她的眼神很是无奈，迎她进屋，随手关好自动上锁的门。找来水壶倒好两杯热水。9 |8 p6 {5 [  w! h8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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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订房间的？”& Z; z+ D' k5 L0 c  v% K
“和妈妈说我想跟着你来见见世面。”
“就这样？”4 D  u7 m; \8 i7 t+ z3 Z% B
“嗯，然后爸爸就给饭店经理打了招呼，早晨还有人在机场接我。”" b- `  H  r6 g. v

珠理奈接过优子倒的水，很没礼貌地坐到属于优子的床上，一口喝下半杯。

这孩子的母亲非常地宠她，父亲更是能迁就她就尽量迁就。成绩还不错的缘故，珠理奈要是想在非假期出门玩，大多是能够得到允许的。

“没告诉玲奈？”" P' b6 S, R7 R# Z  r$ p
“让爸妈说我出来玩，没说是来这里。”! b& u! g: E& t) {& g; N
“前两天你们一起午睡了，你姐高兴得不行，在公司豪饮。”+ ?) m5 X" a3 ?# m  x7 r8 n  y
“我知道，昨晚她醉着回家……”$ i* v! Q0 o5 y/ q. Z! M

放下见底的水杯，珠理奈抬头盯着天花板，眼神清澈无垢。' v+ N# \" J& o*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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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玲奈早上还有工作，她起得来？”
“起来了，还比我早。”# }( |5 i" O  ^8 T! R! N6 J
“那你拎着行李出门她没拦？”& b0 R# F4 h: w& Q
“没拎行李，有人帮我托运，我只是出门之前……”- P3 a5 @4 Q& J* I7 J6 z2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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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珠理奈的脸色有点异样，似乎是非常难以启齿的事情，这反倒勾起了优子的好奇心。你干什么了？难道……吻她了？; q/ m. J2 ]+ P: K' G" D

“我啊……”
“嗯？你咋了？”
“在她大腿上摸了一下……”
“噗——咳咳、珠理奈！你颠覆了你在我心中好孩子的形象！”$ Q) Q" k- E- g; ]; Y# N

珠理奈也不清楚自己当时是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胆子大得不得了，摸完以后还淡定地跟姐姐说‘我要出门了’，天知道事后玲奈是什么反应。( Y. M1 w) W/ G, p0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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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暗自嘀咕现在的孩子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却又羡慕珠理奈的大胆，摸大腿这样的事情在平时是绝对不敢对小嶋桑下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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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预感，等会儿你姐会来电话。”
“嗯……我要怎么办……”0 ^* @. K0 U- P+ \7 l
“— —乖乖地投入她的怀抱，然后接受姐姐大人的制裁。”. l+ a! B' I8 `! i0 L-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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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猜得一点也没错，玲奈在回到公司不久就知道了自家妹妹跟着那危险人物乱跑的事情，大岛优子身边会有多少女人谁也不知道，万一哪个对珠理动了歪念头……& t/ y& \% H! P+ B# D

“啊~~~不行！”0 d& r. o" D' R: R5 V

近乎愤怒地拨通优子的电话，摄影棚里不少人都察觉到了松井玲奈的异样，包括小嶋阳菜。. v# U4 a1 n: J0 C: l# y* ~

“优子我警告你，让靠近你的女人们都安分点知道吗！！”. R) a8 `+ n8 a, }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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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桑和松井小姐果然背地里有一腿啊~& ^' h( W" G& g3 s0 u* \
女人们……真想见识一下大岛桑的庞大后宫。: _. d8 o7 N, d% ^+ F# w
昨天才跟松井抱来抱去的呢！/ S" O: [9 g+ Y3 ]% e7 Z3 H
诶？那、那个到前台找她的不是众多前女友之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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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阳菜听着身边叽里呱啦的八卦言论，越听越觉得这群人莫名其妙，芝麻点大的事情都可以说得天花乱坠，幸好自己没有变成他们的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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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着手里的文件，阳菜的眉头紧蹙。大岛优子，你有多少个女人可以想？阳菜登时觉得自己太掉价了。/ U1 J$ z7 [) z2 c9 i) M'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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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顺气，拿出手机回复筱田经理约会的邀请，晚餐、电影、兜风，还有欣赏夜景，虽然怕麻烦，还是答应下来了，反正晚上无聊。午餐的时候大岛来了电话，阳菜本想不接，但下意识按了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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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出去吃吗？”
“嗯，正要去。”
“那好，我……挂了……”优子从阳菜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点点的不耐烦，也就不敢说太多，悻悻地挂掉。- s6 [( a. e' t4 p) T

说出去一定不会有人相信，阳菜没尝试过真正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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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里子带阳菜吃了顿简单的晚餐，找了个露天的停车场停车，步行前往电影院。麻里子体贴地走在靠马路的一侧，然后问道：“牵你的手，可以吗？”

“啊？可以啊……”

大岛只牵过一次阳菜的手，是在过斑马线的时候，十指紧扣的那一种牵手，持续的时间不太长，在路口接吻时优子便松开了，没给阳菜留下太多感受。光顾着接吻了。8 r9 @6 |' c6 D  Z6 u  ~

筱田轻轻握住阳菜的掌心，主导着她的步伐，阳菜感觉自己是跟着她的频率走的，这可能便是与高个子的人牵手的特点。到了影院门口，阳菜颓然想起：里面一定会很黑。8 K0 e; }3 O$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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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的是头排座位的票，荧幕很宽，阳菜只要不往后面看就不会有太多恐慌的情绪，手机在这种时候是静音无振动。大岛打了两个电话，没接。6 `  R- ~' {4 _4 k6 x: D

阳菜一直在尽力让自己不去注意荧幕之外的黑暗处，并没有太专注于电影的内容，而筱田的主要目的当然不是看电影，也发现了阳菜的心不在焉。

电影不长，但散场前的十分钟麻里子就把阳菜带出来了，似乎打算直接离开，车钥匙都掏出来了，拉着阳菜的手原路返回。

“挺无聊的啊，票钱浪费了。”
“不好意思……”阳菜觉得自己貌似又扫了他人的兴。5 d, r3 m. x% C5 j9 Y7 @, F9 x  e
“干嘛道歉，我应该早点问你喜不喜欢的。”

上了车，筱田故意绕着高架桥转了两圈，把车开到高处看得见霓虹灯光闪烁流动的位置，阳菜一直看着窗外。东京湾，去吗？% l2 l3 l: N4 A" b0 B
8 ]4 e. m  q7 I7 \& ~
“嗯，去。”' O4 z& J9 ^4 D; h3 U* m

优子又来了两个电话，阳菜直接掐断了后来的一个，把手机收进挎包里，到了海湾边也没有拿出来。没有再下雪，风很大，阳菜双手扶着护栏，抬头仰望看不到星星的天空。0 S; L  n/ _6 F' n$ L9 m

“不冷吗？”3 U, a, T( k- n4 ^! }8 Z
4 z* T8 l( a0 U/ l( U, }
麻里子从阳菜身后用双手环住纤细的腰，下巴搭在阳菜的肩上，在她耳边极其暧昧地呼气。如果是大岛优子，根本就够不着阳菜的肩膀，筱田在身高上的优势是先天的。' V2 h( `( \( P! @$ {4 R) o

“筱田桑……”慌忙转身，却被对方紧锁在怀里。
“别紧张，不会把你怎么样。”& T# e7 t! A' l3 E  ]
“那个、筱田桑，我……”0 \) s! a/ K& T9 i;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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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助的眼神对上筱田麻里子充满深意的瞳仁，阳菜有些害怕，想挣脱又找不出理由，麻里子和大岛不一样，不是她说不要就会放手的。' }+ i- k) d% i5 Q& I5 T
6 M% Q5 Q" v+ r. E
“呵呵，阳菜难道没有经验？”筱田指的是恋爱经历。6 {$ N5 N! N: N
“没有……”: R3 ?: ~! C" L
“啊~真糟糕呢，这样的话我的节奏是不是太快了？”

一边说着意味不明的话，一边把唇往阳菜的颊边靠，阳菜完全不知道这种状况下要怎么办，突然要应对第二个人的索吻，她显得不知所措，手紧紧地扣住铁质的护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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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阳菜的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麻里子稍稍得了逞，在阳菜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一瞬间的触碰让阳菜恢复了思考能力，狼狈地躲开逼近自己双唇的筱田。' s$ P- z  W7 o

“对不起……不行……”* G+ ~! V' e, B* h6 v
“嗯，好吧，我承认这太快了。”麻里子把阳菜的拒绝理解为害羞而不是排斥，识相地打开车门准备送阳菜回家。; W: o) F: i' U' D5 D2 u4 Y

阳菜被筱田惊出一身的冷汗，如果被吻到了，再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就算打电话给大岛优子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麻里子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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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颊烫得反常，连掌心里都有薄薄的汗沁出来，想打开窗透透气，几分钟后又被筱田关上，因为开始下雪了，雪花会飘进窗户。! p& _$ w& `  h, b

车停在早上来接阳菜的那个路口，麻里子先行下车，然后绕过车头来到另一侧优雅地打开车门迎阳菜下来。先别走——, n7 k6 }5 T$ S4 H4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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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事情？”麻里子又用方才的姿势截住阳菜，让她靠在车门边。

马路对面的便利商店店员，也就是前一天优子的那位老同学，正在商店门口把货车上的商品一箱一箱地往下搬，抬头就看到了阳菜的身影，但不敢确定是不是，看了两眼就又专心于自己的事情。! v# [( f; z5 k8 W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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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里子用左手扣住阳菜的腰，右手抚上还在泛红的脸颊，阳菜心底暗叫不好，这下就真的逃不掉了。绝望地一闭眼，麻里子的唇在额头触了一下便退回到安全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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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天或是后天我再约你出来，阳菜会不会放我鸽子？”: w0 ]2 b1 U5 _7 O' r2 u
“不、不会……”( h( c  R7 i" o, O

面对麻里子咄咄逼人的气势，阳菜几欲语无伦次。( y5 P7 t* G6 R4 _! \  N8 _

“^_^不请我上去坐坐？”/ S0 t: x" R, l
“诶？”到大岛的家里去？！- P- e7 W' Z1 p( Z) A. j; N* w
“我开玩笑的，下次我请你到我家来，明天我来接你。晚安。”
“晚安……”桎梏解开，松了口气。% p# ~& Y; [, C. z1 u0 ~8 d

正打算离开，麻里子的手机就收到了一封来自大岛麻衣的邮件：刚加完班，能不能来接我？麻里子打开车门，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随即绝尘而去。7 I8 X! b* B; s6 j) _, r

一夜惊魂。阳菜用这个词语来形容今天晚上的遭遇，并不是讨厌筱田的行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理上无法接受对方没有恶意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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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查看大岛优子到底打了几个电话，把手机和电源接上。出于身心疲惫的缘故，卸妆洗澡以后没有继续完成地毯上放得乱七八糟的画稿。' e1 o: M$ L+ e4 g3 g*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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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优子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直到小嶋阳菜在半夜醒来的时候偶然看到来电闪烁，这才结束了对大岛数个小时的身心折磨。阳菜不是经常能够睡得好的，时常半夜起身倒水喝。" [2 L- @5 N4 ~, r& r8 A# f

三点，天还是黑的，阳菜虽然困得厉害，但想想一个晚上不接大岛的电话，怎么都说不过去，忍着睡意接通：( K4 W# w) f" S7 X* s3 s, q: M

“这里是小嶋……”9 J. Z6 H9 O8 [' X& q5 f, T
“大晚上的跟筱田去哪里了！！”
“……”
“不想接我的电话就算了，怎么家里的电话也不接？！你知道我打了几次吗？！”" o% s2 B( @3 P7 l4 H: x7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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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札幌的优子目下情绪貌似非常失控，破天荒的用超出平常不少的音量打电话，语气里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显得很愤怒。这般，彻底推翻了此前给阳菜的好脾气的印象。

——大岛优子，很生气？难道，这就是你的底线了吗？5 _& @8 _  e, n& n/ a

“你干嘛这么大声！”

阳菜的起床气本来就重，经优子这么一激，适才压在心底的些许愧疚顿时荡然无存。几乎是吼了出来，差点就要把手机给摔出去。9 Z( O0 `3 i  A  p& V1 B; g,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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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在东京管那么多做什么，你是我的谁啊！？”) I3 d, W, L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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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 j. E5 L8 a) ~; H2 P;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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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实，优子回去了？”: O: G  }2 D4 m0 \
“是啊，带着女朋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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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君在镜子面前试打领带，第一次收到女友之外的女性送的礼物，特别有新鲜感。

“不住下来啊……”7 Y. ?( p3 {& e* @, e4 _4 ^
“今天小优好像心情不好。”, E3 d  t1 g: R3 \4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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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午夜，优子和阳菜从大岛宅出来是两个小时之前的事情，晚餐进行得很顺利，饭桌上的对话也算是愉快。席间，优子的确如大岛太太所说那般，对父亲则之不闻不问，形同陌路。

餐后优子帮着一起准备了水果，几个人还是围在餐桌旁闲聊，阳菜看得出来大岛先生一直在思考话题来向优子搭话。父女之间要发生怎样的过节才会如此，阳菜不明白。- x! f# `+ N! H# ]+ @3 I: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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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实无意间问到阳菜家里的一些事情，时子也被带动起情绪，优子坐在阳菜身边，比当事人还紧张，小嶋桑会怎么敷衍多事的哥哥。- r, P% {! G2 i-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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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并不是非常反感时子和阿实的热情，微笑着回答。喝掉一口红茶，大岛实拿出口袋里的香烟，用指尖弹出一支叼在嘴里，摸索着口袋是否有携带打火机。' G' P; D0 ~, J0 ~! R) A

阳菜不喜欢烟味，还来不及皱眉，优子就用很不客气的眼神制止了兄长的行为，那目光像在指责阿实没有询问周围的人介不介意烟草的味道。  \9 |; M& y" D/ n) ~9 U

今天大岛实和其父非常不被优子待见，大概是对阳菜给他们买礼物抱有很大的不满吧。' [* d- `2 w7 {/ c-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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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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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阳菜的同意后开车在市区里转圈子，兜了半个小时，停靠在公寓对面的马路边，已经没什么行人了，除了路灯，就只有转角二十四小时无休的便利商店在工作。3 Q: ~2 V$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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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得。”

傻子都看得出来大岛优子现在心情很不爽。4 Q! G+ G/ F5 m0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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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替阳菜打开车门，优子弯下腰解开安全带，“我想去买点东西，小嶋桑可以先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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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买完东西一起回去也是一样的。( @3 {% v' U" v$ p3 v7 z4 x
“^_^我买东西有点慢，怕你无聊。”) o2 r3 }+ `6 G5 ^8 s% e
“你有钥匙吧。”
“嗯。”

阳菜应优子所言，独自步行返回公寓，正好空出时间一人理清情绪，浑然不觉自己已然习惯了周边的景色，开门的动作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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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宽松的衣服，阳菜半卧在优子的床上，窗帘半拉着，床边还开了光线柔和的台灯，外面的天空看不到星星，只看得到暗红色的雾霭，东京的天空就是这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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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阳菜承认，去大岛家最初的目的，就是想添乱，想报复一下夺了自己身体的大岛优子，可现在却觉得当时的想法不可思议。阳菜从不是坏心的人，不过是偶尔会有点大小姐脾气罢了。7 d8 \3 o& T5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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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优子的生活其实不需要阳菜再做什么添油加醋的举动，已经够乱的了。作息没有规律的生活定然是家常便饭，家庭关系并不和睦，特别是优子看大岛则之那个陌生人般的表情，阳菜不忍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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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认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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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她那么累……”( _) O( Y* _+ Y  Z. k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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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同情她？

对，我没有理由同情大岛优子，小嶋阳菜现在只是那个人的床伴，那个人现在也只不过是小嶋阳菜的金主。合约结束，便形同陌路，届时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认识谁。

呆呆地望着窗外，眼神没有焦距地四处游移，有点冷，下腹也因生理期和气温再次开始隐隐作痛。是得考虑规律一下饮食作息，平时为了错开与大岛的交集，现在得不偿失了。" g% r+ q0 E  a5 e8 M) I* V5 T

隐约间，阳菜听到了钥匙和脚步的声音，知道是优子回来了，忽的想起大岛实在晚餐前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还有优子的母亲曾经告诉过的往事。

扣扣——2 v, G5 D3 a$ u' n

数分钟后，优子用指节轻轻敲打半倚着的门。进自己的房间还要敲门，太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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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进来吗？”" \+ L! P, \* q% A
“嗯……”4 w" E; e5 g8 _( J
“东京是很难看到星星的。”说着便拉上了窗帘。' i- r4 A& Z( Z- X7 g8 e2 h" z

似乎是躺得太久了，阳菜开始犯困，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翻了个身，映入眼帘的是优子手里的杯子，里面装着温热的牛奶。

“还是不舒服吧……”/ ]% o) \' {$ k+ ]0 D7 N
“有点。”
“把这个喝完再睡觉，会好些的。”( ?' I$ F' v/ u$ n
“好。”4 n9 ?9 v: g+ z3 Z6 U" D' O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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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杯子，慢慢地酌了一口，暖暖的甜香很安神。2 R" K/ Q' b9 O- c2 T)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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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3 y- J5 N- Q* ~2 C% @, \( c" _
“呵……”

话音刚落，优子轻笑了一声，阳菜看着她的笑容，不由得嗅到了悲凉酸楚的味道，不明所以地望着她，思忖刚才的语气是不是有问题。

“怎么？”2 L; l. [6 z& H; [
“没有，只是没想到，小嶋桑会跟我说谢谢，”阳菜的手机随即在枕边振动起来，“帮你接？”
“嗯。”* b$ m& q( _# |1 q

继续端着杯子，阳菜猜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重要的电话，慢慢地把牛奶咽下去，却没看到优子的脸色不太好。: q8 S1 r9 _" I4 I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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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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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哪位？”* B$ R4 e5 O3 b$ g
“诶？啊……请把电话拿给小嶋阳菜。”
“小嶋桑……”

虽然很奇怪为什么大岛的表情突然变得这么僵硬，还是接过电话，草草说了几句就挂了，阳菜并没发现这个电话有什么不妥。但在优子看来，电话另一头的男人不管是谁都该死。. A% s+ i# y4 ?/ U* ~6 d"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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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大岛优子是在嫉妒，这个男人的口气听起来这么轻浮，怎么会跟她心仪的小嶋阳菜有来往，甚至在这个时间打电话来。' {, A2 p! r% f0 X: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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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想着平日自己跟小嶋桑打电话都得斟酌好久，什么人会在睡觉时间之前打电话给小嶋阳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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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 L8 n6 \3 x* Y- ]6 _1 {# X
“嗯？”优子正要把杯子拿出去。
“你今晚，睡这里吧……”

大岛优子长这么大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听力是否有问题，小嶋桑在邀请她同床睡吗？明天的太阳是要打西边出来了吧，优子刚才的烦躁只因小嶋阳菜的一句话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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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为什么？”3 r0 p; }- M4 s! w% t
“你哥哥说你认床……”6 e2 h2 b9 w  G

这样啊，原来只是因为这种原因。就知道，小嶋阳菜哪会无端地让最讨厌的人和自己睡一张床，想来两人同床而眠的经验好像只有一次，就是开房的那次。

阳菜说完就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睡到大床的里侧，一副‘我要睡了，晚安’的样子，表面上装得无所谓，其实心里很紧张，同时也在嘲讽自己，要跟一个有过数次肌肤之亲的人同床共枕真的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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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又困了，睡意袭来，眼皮开始打架，大岛优子偏偏在这时洗完澡，还往床上爬，吓得阳菜缩了缩肩膀。5 K. h5 B+ j, A+ I% U#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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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阳菜已经睡着了，优子轻轻把被胳膊夹住的被子拉开，伸手捋顺阳菜的发丝，此刻的场景让优子忽而感到恍神。小嶋阳菜的睡颜，一如初夜那般恬静。1 T( O! i% A7 b4 B

右手支撑着身体，优子的左手越过阳菜，关掉了温暖色调的台灯，准备结束这悲喜交加的一天。然后，偷偷摸摸地，亲吻小嶋阳菜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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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Y6 S. s$ [6 u) {" l

——呐，大岛优子，我承认，你是个温柔的人。* G  v9 f; v# l1 m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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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熟悉温暖的床铺，优子小心地从身后环住阳菜的腰，久违的迎来了周公的呼唤，再加上旁边躺着个魔鬼身材的美女，优子很快地进入睡眠状态，发出平稳的呼吸声。9 A! n0 x' f! C! y! M7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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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阳菜却睡不着了，都怪优子刚才关了灯。

她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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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间，阳菜感觉到优子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增加了力道，身体也凑了上来，渐渐转变成下巴靠在阳菜肩上的暧昧睡姿，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她们做过什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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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缓缓转过身，阳菜把脸埋进优子的怀里，这样也许可以减少黑暗带来的恐惧，要是优子不拉窗帘，阳菜还不至于要这样。. R' Z2 I1 k, i3 ]+ a

优子在阳菜心里的定位一直是轻浮且不正经的，但最近这个绯闻摄影师不断地打破自己在小嶋心中的形象，看不太出来这人到底哪里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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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浮这一点也在刚才投入优子怀抱的瞬间被第一感觉推翻了，大岛优子的怀抱很有安全感，现在哪有初次见面那般的厌恶。对于除夕夜分手这个约定，阳菜有了信心，大岛不会爽约。+ v  D# P6 u" e2 C: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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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这一觉阳菜睡得很好，七点钟刚好自然醒，也没什么疲惫感。醒来时，优子平躺在阳菜身边，睡得很熟，想来，优子有好些天没睡过这么稳的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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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右手，阳菜轻轻抚上优子的左脸，想起大岛太太说过的话，还有初夜那次摔她的两个巴掌，阳菜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怎么会一点都不在意。

“我承认是我的错，但我不会道歉……”
“阳菜……”

心猛地一惊，阳菜快速地把手抽回来，然后才知道优子只是在说梦话，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只因为优子咬字清晰地喊了她的名字。; l$ ?+ y1 f3 f, k  i! N! v9 M

“对不起……”5 x0 V( l1 T+ U1 E
“……”" s9 O* X0 B; P# w5 f6 _5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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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现在才道歉，不觉得太迟了吗？# [% @( }) z;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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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优子起床备好早餐，甚至是出门的时候，阳菜的心里依然被恐慌和歉疚萦绕，酸涩感久久未能褪去。

如常，车子开到转角的马路边，优子非常自觉地停车，阳菜解开安全带，刚要开车门。

“小嶋桑，等等。”# M$ O  |/ L. }5 ~& d. ^
“嗯？”& D) a. B( w" {. [' H: i* R+ L# q) C
“过两天要是有空，一起去观星台吧。”
“……”
“没时间吗？”
“应该有的……”& i! e) _* d( t5 j7 H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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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0 f; P% h4 I# [! f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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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对于阳菜的这个回答感到很高兴，前几天要是问这样的问题，绝对会被无情地拒绝，今天虽然是模棱两可的答案，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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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所的打卡机坏了，大家只能签名报到，河西和松井也在大厅里，一看到优子就挥手打招呼，她们二人今天分别都有外出的拍摄工作，来得挺早。5 d1 y% G( {5 q( {% p! r: h5 G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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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优子，刚刚筱田经理说要你去一下办公室。”
“— —不去。”" ?" }0 t5 r) P+ U/ c' A4 W0 n
“为什么啊？”
“=皿=我去的话那家伙一定会鄙视我的身高的！”0 P! k8 R3 x' N/ z1 Q'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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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一米五出头的个子在筱田麻里子将近一米七的身高面前，极易引发负面的自卑情绪。所以，交换文件或是签字的时候都是他人代劳。7 Z8 D4 Y+ W9 s9 d;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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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让电梯里的小嶋看得清清楚楚。" |" e4 R& B! _- Q' R4 F5 o

——这种表情，像小孩子一样。; P- z+ v, N$ L' [

一堆人排队在一楼前厅签到完毕，纷纷散开去做自己的工作，优子想去按电梯，却被玲奈给拦了下来。恍悟，珠理奈那孩子定是又做了什么让姐姐担心的事，松井小姐来兴师问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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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理奈说晚上要去你家。”
“嗯？她没告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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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有点紧张，今天的拍摄比较麻烦，玲奈显得着急忙慌的，但工作再忙，也得先确定妹妹到底要干什么。玲奈跟着优子走进电梯里，一手抓着优子的袖口，一手拿着行程表。- N6 n5 X/ Y5 V& W

“今天我要出外景，还有好多通告，能不能帮我看一下她……”. T% g. d$ K/ r% n; P  b- i- |3 f! c5 V
“真是的，珠理奈不是小孩子了，她在学校练剑道的，一般人放不倒我徒弟。”  @( \, z% s4 W; J7 h
“要是珠理离家出走通宵泡吧怎么办？万一她被哪个女生带回家过夜怎么办，你负责？”5 u$ S. Q- n' a+ l0 H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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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控……这死妹控……2 p8 n0 d- I5 |4 h1 b1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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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拉拉扯扯地抵达七楼，阳菜的办公室刚好在这一层，优子要来这里的某个办公室里取样本资料。

好多擦肩而过的同事都盯着她和玲奈，优子觉得浑身不自在，甚至感觉到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有摄像头对着她，还产生了幻听——快门的咔嚓声。, u( e/ w: c* 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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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保佑明天八卦封面不是我。$ v5 |" Q) s$ d6 |

“她要是真去了你家你记得告诉我，要是没去就让她回家，还有还有……”; d9 F* I& [4 J; X" w) k% I
“玲奈，看在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消停消停好不？”# S; ], T5 D" i$ X9 g) i# G' c  n
“不行！你不答应的话我今天一整天都没办法好好工作！”铆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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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的右手被玲奈死死地揪住，到了资料室门口还不肯罢休，优子拽着玲奈，硬是打开资料室的门，却与从里面出来的小嶋桑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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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优子为意外地冲撞而道歉。
“没关系……”: m. H7 d: w2 i! A' n6 X

绕开神色暧昧的大岛和松井，阳菜抱着一沓文件夹回到办公室里，分门别类摆好夹子，支起画架，提笔。工作前要来个深呼吸，一闭眼，却是大岛优子刚刚的语气。5 Z/ d% T1 Y-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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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得很好，这样……到了最后的最后，所有的人都只能以为我们是陌生人。& K) A. i# y&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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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灵感，放下笔，坐回宽大的办公椅上，打开一个个黑色和蓝色的资料夹，从中抽取需要的部分放在一边，工作的时候就不想其他，大岛优子就是那个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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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很久没有开冷气了，想必过阵子暖气就得派上用场，天气预报昨晚说过冷气团要袭来，估计下午就会开始感觉到寒意。" \0 w2 s% L* v) w0 [2 W0 K

扣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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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办公室的秘书拿来了一些文件，是阳菜前两天写的，应该是已经通过了主管的批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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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桑，请把这个拿给楼上的大岛桑签字吧，主管说她点头才能过。”
“好，我知道了。”7 {, r  f% O2 \( x
“还有一件事情。”

秘书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个信封，薄薄的，没装什么东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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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有访客要把这个拿给大岛桑，但是那位小姐貌似记错了楼层。”
“哦……我顺便拿上去吧。”

没想其他，稍稍思忖了一下‘那位小姐’会是什么身份，随即踩着八公分高的鞋跟走出办公室。大岛优子不就是这么个滥交的人吗，认识的女人多有什么好奇怪的。! `: C9 p4 q, ?3 T&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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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早些下班，阳菜的脚步毫不拖沓，电梯到了九楼直接右拐，她知道优子的办公室在哪个位置，因为某人曾经不着痕迹地说过。

既然对方是摄影师大岛，阳菜也没想着要多有礼貌，进了办公室，没人能知道自己看大岛优子的眼神，也没有人能听得到她小嶋阳菜跟后台强硬的优子桑说话是怎样的跩。) S0 g  m3 i* M5 j+ A&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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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也没敲。

优子的办公室里有很多照片，比家里的还要多，墙上桌子上到处都是，沙发边也有不少，这家伙的确是有在工作的。2 k# u! o8 q! m: O3 y

“小嶋桑？”
“这个要你签字，这是前台要我转交的。”. o6 s, H& [: C* ~, W) |( H1 m

两个黑色的文件夹和一个白色的信封，阳菜说完就站着不动，等着优子把文件签了，如此的冷淡让优子在心里打了个寒战。

无奈，优子翻开文件批示审查，随口问阳菜有没有看过信封。

“如果是邀请酒会的请帖，就请小嶋桑帮忙处理掉吧，我这儿没有碎纸机。”
“……”$ H* M, F2 G& `2 G  p* h4 s- ?

见优子阅读的速度不快，估计一时不能离开这里，阳菜伸手把信封拿过来，里边只装着一张信纸，散发着香水味，还有明显的口红痕迹。绝对是女人送的。5 e7 Q! C: v9 `) H; }2 a5 p

信书：

要和家人出去旅游几天，我换了号码，要接电话知道吗？请别不回邮件。% E) ]; f, \3 F+ S+ k

剩下就是一堆琐碎的话，字里行间透着暧昧的气息，最后连署名都没有，只是一串找不到通项公式的数字。* _( S, p; j8 F

这是谁？大岛的女朋友？呵，有女朋友的人还能这么悠闲地找床伴，不愧是大岛优子。+ W  T4 C8 I6 F( t6 q) B

“没署名，你自己看。”8 n8 B( ]2 ?5 R/ B; B4 v,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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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了回去，阳菜的脸上波澜不惊，还是没有丝毫表情，优子抬眼看了看信里的号码，从字迹中认出了是何人的手笔。收回抽屉里。# q% w# c/ X, n#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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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点下班？”本想让小嶋多待一会儿，但优子还是识趣地签完字。
“照旧，可能会早点。”5 C3 a, T1 q, {, M

冷冷地回答，阳菜拿了文件转身就走，完全不理会优子是否还有话想说。) d5 r. ]( H5 ^

小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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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压抑住想要把对方拽回来的想法，若是以前的优子，哪管得了这里是不是办公室，该干嘛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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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没事儿、我活该嘛……”- L& H. H- k: ^. F+ `

——嗯，没事的，等她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是那个大岛，她依然是远在天边的小嶋桑。% l& M& ^! n! ]7 U

桌上摆了好些影印纸，旁边散落着几枚图钉，纸上的题头写着下周摄影师集体的计划草稿，优子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写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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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要不了太长时间，快的话或许一周内能回东京，尽管如此，优子也不希望远离小嶋阳菜，即便不被待见。, X  U" E7 B8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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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嶋阳菜被拐回家至今，优子不止一次想要用她的单反将阳菜摄入镜头，归根究底，还是没拿得出勇气。除了小心翼翼与小嶋桑周旋，想不出法子。& u# a, T6 e" C6 t% j) c; j+ c

从怀里拿出手机翻开盖子，优子盯着待机屏幕，目光呆滞。/ \' N6 E  U  V0 ?" Q*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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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回到七楼的时候，遇到了传说中的麻里子大人，穿着带跟的靴子，比阳菜还要高上半头，也难怪某人会感到自卑。就要擦肩而过，小嶋礼貌性地对筱田点点头。' S. [1 s# C)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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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桑。”
“是。”
“你觉得札幌怎么样呢？”
“诶？一般……吧。”

真是神展开，打个招呼就聊到札幌了，风马牛不相及，如果是搭讪的话也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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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里的在职摄影师下星期要去札幌，听说能带女朋友去，优子没问过你想不想去吗？”
“你……”( U3 k& K7 |* \7 |; s: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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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正是把她和大岛的关系透露给大岛家的罪魁祸首。9 L) M" d$ V1 G& _* ?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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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我好像多事了，不好意思哈~”+ l1 S% R* r  M! s/ U& x7 Z1 d

无语，希望筱田不会把这件事情到处乱说，让小嶋家里知道了，真不得了。3 B& ?9 O% Q  o( Q: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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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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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的夜晚华灯初上，霓虹闪烁隐去了星辰银河，街巷里充斥着都市与热情的味道。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里生活着无数男男女女。

小嶋阳菜是万千小市民的其中一人，今夜要陪同父亲参加一个算是大型的酒会，来的多是社会名流。主办方是松井集团，正因为如此，小嶋的父亲俊辅先生才会来到这里。$ {; Q. W9 b2 J! L* j9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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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辅的公司从上半年开始业绩状况就持续走低，如今财务方面已经到了无法周转的地步。屋漏偏逢连夜雨，父亲大人那些所谓的朋友有哪一个会伸出援手接过这个烫手山芋？: ~% n& k, f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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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哆啦A梦，对吧？/ R0 ]4 Y4 R# E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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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的时候在看哆啦A梦什么的我有到处乱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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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上星期不是已经找过松井先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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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见过父亲这般焦头烂额的模样，终日寝食难安。阳菜很清楚自己是没什么能耐帮助俊辅的，所以本不会来这种商业聚会的她也选择了抽出时间。. v: h0 ?: {0 X# H* X. k

至少给爸爸一些支持罢，也希望能够尽一些绵薄之力，此刻开始学习如何去交际。应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小嶋阳菜本不爱言语群聚，今夜竟能压制心中的不悦。

对于自小娇生惯养的阳菜来说，算是可以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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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试试……”+ H" k; i! y4 l4 y/ ?6 o) y' b: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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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辅摇了摇头，端起一杯香槟，四处张望是否有可以求助的人，上衣的内侧口袋里早已准备好名片。阳菜见状也不阻拦了，独自靠墙，仍是讨厌人多的场合。& L8 C# F: ^9 e

会场里除了食物饮品，就是各种贵价熏香和古龙水的味道，珠光宝气映得阳菜不舒服，半眯起眼。有几位西装革履的多金公子不时投来令人作呕的异样目光。

不是每个有钱人都能配得起自己的名片的。( i4 j" `7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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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桑……”$ ~' X# Z/ K$ p4 o3 a7 M2 L

沙哑但不乏穿透力的嗓音传进耳蜗里，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认识的人，随即又皱起眉头，大岛优子，怎么又来了呢？" w  Y! E" H0 Z, K/ @; s&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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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盛大的场合，大岛优子就穿着牛仔裤和长衫在到处游走，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今天她没有带照相机，很清闲吧。# S- A) Y# v, E$ G7 \) `" N; ?# y1 {. {

身材娇小，眼神清澈透明，深陷的酒窝与灿烂的笑容如影随形，这个人似乎不会有悲伤的情绪。尽管小嶋阳菜一次又一次地对她摆冷脸，仍是温暖如斯。" k8 R2 U) z7 S9 a+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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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会去指责她的不是呢？绯闻摄影师大岛优子，富豪大岛则之的小女儿，哪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评头论足的。5 w0 @: f4 |1 q& a, [6 y! u

阳菜对优子象征性地点点头，也不与她对视，第一次被优子搭讪就是这个态度，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大岛桑没说介意。潜意识里不希望跟优子太过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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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很漂亮。”
“谢谢。”

小嶋目前在做服装设计一类的工作，数月前因为她的一套设计被某知名杂志选用，试录模特儿的时候，大岛有幸能够结识阳菜，因为她负责摄影。

要了手机号码和邮件地址，工作之外没又多余的联系，看得出来大岛对阳菜有意思，旁人却奇怪优子为何不向那位美女展开追求，不符‘绯闻摄影师’之名。3 }9 {& N/ S7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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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大岛优子负责的拍摄，就一定会牵扯到与模特儿之间暧昧不清的‘趣闻’，优子喜欢漂亮女人，众所周知的。2 L' D$ \1 W0 O1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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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桑今天来不是为应酬吧？”/ n8 x) [" G" N3 P8 {5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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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知道的，阳菜不喜欢拥挤的场合，正式拍摄的现场都鲜少出现，何况是嘈杂的聚会。小嶋集团的股票近日来是一路绿灯，阳菜肯定会为父亲感到压力。+ }6 o' g$ j3 a6 l& L, `, W+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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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价一点点的跌，小嶋先生手里的股票价值可就不是一点点的缩水了，几十亿变成0或负数只是朝夕之间的事情。

“知道就别问。”不友善。( J. @  k! `3 I
“……”" d8 x) H/ Z( u5 j% P: l; a4 W

偏偏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见大岛优子，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可惜阳菜此时也打不响什么好炮，徒增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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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来一下外庭好么，我可以帮小嶋桑……”: W6 |' C2 R3 J8 E$ ~7 h% Y6 c8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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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一脸的不耐烦，显然是不待见大岛优子，偏过目光注视着别处。也只有小嶋阳菜不高兴的时候才轮得到优子看他人脸色行事。

对阳菜报以带着淡淡忧伤的笑容，优子道了句‘失礼’，转身离开小嶋的视线范围，不招则来，挥之即去。被如此漠然相待横眉冷对却还能沉得住气的，在场除了优子能有几人？" }3 i( B% t( a1 L7 o

优子前脚刚走，接踵而来的是一个浑厚的男声，听起来年纪应该跟父亲差不多。

“请问，是我家小女的朋友吗？”
“您是？”

对方身上的行头阳菜一眼就看得出价值不菲，绝对是个大角色，得罪不起，阳菜的语气也因而转变得谦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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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姓大岛，优子的父亲。”
“初次见面，我是小嶋阳菜。”- N6 n0 V/ n) n
“幸会。小嶋小姐……”

父女啊……那家伙应该是像妈妈吧，爸爸的身高一点都没有遗传到，阳菜暗自吐槽着优子的身高，对大岛则之微微鞠了一躬。阳菜先前并没有见过则之。# h9 G! k7 v8 J1 P) {' G%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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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优子的朋友的话，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请说。”/ L0 G' t- O; w$ n' w" [. u1 T% Q

此时阳菜只是想着给大岛则之留下个好印象，说不定能请他帮助父亲，以解燃眉之急。首当其冲是员工的薪水，父亲为这烦恼得两鬓的烦恼丝都泛白了。7 L3 y9 ^* H+ P7 P: Z' ]

股价不稳，无法贷款。

“跟优子商量一下，让她回宅里住一阵子，她母亲总念叨着要孩子回家。”
“诶……”: F' O; x- `; b3 J) b1 j8 B
“拜托了，失陪。”

递过一张精致的名片，大岛则之便踱着稳健的脚步离席了，空留阳菜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想让自己的女儿回家还需要别人代劳么。

又站了一阵子，俊辅已经把手里的名片送出了一半，不知这是不是垂死挣扎，宣布破产应该也就是大半个月的光景。适才无意瞥见了则之在与阳菜对话，激动不已。

“阳菜认识那位大岛先生吗？！”: @# f5 q# I" c# U
“刚刚而已。”
“这样啊……”! ?2 X3 }0 ^  U/ t' d- l

——呵，我爸爸很快就要变成一文不值的穷光蛋了。8 w. k6 x0 G; j4 x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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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自嘲着在偌大的宴会厅里游走，到处晃悠，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衣食无忧的日子就快到头，也是时候认真工作了。弟弟还在读大学，奉养父母也是个问题呢！$ ]+ w8 N  C8 d.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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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庭——

优子双臂交错着将手肘按在石质护栏上，额前的刘海和耳边的碎发随风扬动，脚边躺着两个果酒的易拉罐。这里离海很近，大风吹得优子格外清醒。- T4 |; r* V; F7 V

“优子。”+ ~: v2 {* \9 u/ L

一声清亮的呼唤，优子没有回头，因为她不是小嶋阳菜。来人有着黑长的绢发，垂在双肩耷拉着，不时让海风吹得纷扬交错。她走到优子身边弯腰捡起一个罐子。, {; ^5 q+ `  A' S2 `4 G! 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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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
“嗯。”
“看你这个样子，不像是约会。”
“呵呵，我也希望是约会呢……”

松井玲奈跟大岛优子并肩站在护栏边，双手捧着空空的罐子把玩，近乎没有血色的肌肤在夜色下看不太真切。7 p4 r; F* F, P# Z- [' w+ S

“珠理奈借了我的相机，应该在附近。”
“嗯……”9 z; H( c7 X5 o) b% H! k
“她还喊你姐姐吗？”  \2 u" J. f( @9 W
“最近，连姐姐都不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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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玲奈闲聊寒暄了几句优子就离开了风大的外庭，顺口叮嘱玲奈加件衣服，等了三十来分钟，她知道，小嶋阳菜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不会来。/ R/ F' R. |( m( O' ^" r9 l1 k

回到室内的优子蓦地感到了醉意，是酒精饮料和香槟的双重作用，都说喝酒最忌混饮，头晕也是正常的。人群里，优子没发现阳菜的身影。

“优子、优子！”

大岛则之在几步之外喊她，须臾几秒后又失去了女儿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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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来到休息室，阳菜就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这样的场合让她很累吧？有点鬼祟地来到小嶋身旁，优子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G( b/ }& p2 L

暖暖的。+ O! a$ f7 r6 @

“小嶋……阳菜……”

不自意，看着这张脸沉沦了。

偷偷地凑近阳菜的额头，拨开细碎的刘海，小心翼翼地落下一个吻，轻柔的动作里充满了温情。谁能猜到下一秒大岛优子迎接的是小嶋小姐的耳光呢？" f% m% m$ \) c' S' I! [

啪——1 H' K! k  B-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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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Z' v6 f: \3 ~
“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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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只觉着左脸烫烫的，一巴掌甩得她彻底从半醉半醒的状态中走出来，却不生气，反而在心里寻思阳菜下手怎么就这么没轻没重。( M, i5 }& b$ k5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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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7 P" w4 i, t! H# z7 z1 f+ G, P/ @' N4 j& [
“在我滚之前，要告诉小嶋桑一件事。”4 @7 D, \& U: }& W/ f
“什么……”
“我可以让小嶋的股价在三天之内恢复到正常水平甚至更高。”' R7 F# z7 \% ]6 ]1 Y: R# D6 ^* [

轻轻按着火辣辣的左脸，优子轻声说道。' Y" f  ^; y4 Y6 S+ W/ ]

“前提是，你今天晚上得跟我走。”- ]0 c  {$ Q& f. O) Q; N, F"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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