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一、/ V. u+ H, |, ~' k+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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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夜没有应篠田麻里子之约，敦子才到麻里子的寝室，就被麻里子笑话了好长一段时间。敦子红着脸给麻里子请了安，便坐到她身旁。: h0 n4 X6 T4 p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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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果然是一心高桥殿下身上呢。”麻里子经长年用药，手已微微能动，却始终无力。
此言不假，敦子也不是懂打诳语的人，唯有涨红着脸，羞道：“她征战归来，我去相陪也是应该。”: m9 G) h2 h; P6 J: }
“那你我一年没见，却不见敦子也如此着紧于我。”麻里子歪着头，看着连脖子也微微泛红的敦子，知道再羞她，只怕就不能好好说话了，便说道：“敦子当真想清楚了吗？”8 A, O& V5 s$ I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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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用袖巾扇着因为害羞而发烫的脸，一时没明白麻里子这问是何意思，便反问道：“什么？”
麻里子淡下笑意，看着敦子闪着亮光的眼眸，“敦子当真想清楚，要与高桥殿下在一起了吗？”
敦子一怔，慌忙往四下看去，室内只得她二人，侍女都在室外候着，麻里子这话只有她听见。
“想清楚了吗？”麻里子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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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里子姐姐这话，是何意思……”敦子不知道是否要向麻里子坦白心中所想，毕竟在最初的时候，麻里子总是担心她会钟情在高桥南身上，而一再叮咛，如今自己真应她当初所料，非高桥南不可，于麻里子似乎枉费了她当日一番好意。8 X9 Q" s& y2 [ B$ t, P" g,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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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当真不明了？”麻里子转过目，看着落在小桌面上的光影，“还是说，敦子如今，连我也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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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猛抬起头，看着麻里子轻微低垂的眉眼，跪行过去，握过她的手，“敦子并非不信麻里子姐姐。”: |8 Q+ [* l+ S. I! A/ [
“那为何不予我坦言？”麻里子转过目，一脸漠然地看着她。- S5 j0 ]6 T( |7 ^
敦子轻咬着下唇，想了想，“不是不予麻里子姐姐坦言，只是，此事，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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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里子抬了一下眉，“就由敦子何时发现自己的心，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那里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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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愣了愣，叹了一口气，“麻里子姐姐是怎么发现的？”$ R0 D- K5 L* @+ e' \% ]4 d
“去年祖母大人寿宴时，我就知道敦子不再是以前的敦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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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当真是由那时开始吧。”敦子端起茶杯，微呷了一口，回想起去年这个时候，高桥南得了军令，赶赴塚崎，在那时起，自己的心就如麻里子所言，不再属于自己了。$ D$ M4 K: b9 s! O* w: }9 s
麻里子静静地听着，偶尔出言，也不过是让侍女进来，给二人换上热茶，之后又付诸聆听。事情大概，其实麻里子早能猜出，一如当年，她听着敦子说着秋元康的事，然后明确地告知她，此人并非她今生所托。到如今，听着敦子将她与高桥南之间始末说罢，看着敦子脸上两行清泪，还是要狠下心，告知敦子，此人亦非她今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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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当真觉得，此生非高桥殿下不可吗？”麻里子想抬手去给敦子拭泪，但终究用不上力，手无奈垂在床边。
“此生此世，我只求能与她厮守到老。”敦子用袖巾拭了拭脸庞上的泪水。7 f% i, e' k0 r0 j3 i5 _" [0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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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高桥殿下呢？”麻里子放弃再抬手，便将手放在敦子膝头上，“敦子可知高桥殿下的心意？”. T( c8 I% R2 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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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怔住，一直以来，她当真忽略的高桥南的心意，尽管这人宠爱自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但是这些却说不上到底是爱抑或是怜。自从与父亲详谈之后，这种想法更是愈发加深，假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而高桥南对自己并无它意，那么自己这腔深情，就是付诸流水了。
麻里子见她不说话，便继续道：“如若高桥殿下并无心于你，你此情此心，又该如何自处？”" }/ O2 \8 h$ O8 n/ H
敦子低下头，默不作声。她也着实不知，高桥南若是无心于她，她能怎么办？思索了许久，才幽幽说道：“或许，就如此守在她身旁一辈子吧。”- x/ \7 L# G8 R+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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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想守，那么高桥殿下是否愿为你所守？”麻里子微微牵起嘴角，尽量淡然道：“若果高桥殿下有心婚嫁，敦子你岂不成了多余？”
敦子连忙抬起头，万分诧异地看着麻里子的脸，这张淡然得风云无察的脸，让敦子心中没来由一阵慌，当即，眉眼渐渐垂下来，“麻里子姐姐何以会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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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里子顿了顿，看了敦子好一会，“敦子是我得心人，我不愿看着敦子受到无辜伤害。”1 l% ?; x; X c: {# f. a# {& n+ Q
“到底，到底生了何事？”敦子见她话中有意，便握过她的手，急声问道，“麻里子姐姐是不是得知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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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里子微微一笑，紧了紧手中纤柔，“只是一些闲言，敦子无需过分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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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闲言？”敦子听此更是着紧，若说自己与秋元康之流言，流传已久，麻里子对此自当视若无睹，但如今这闲言让她如此确信，只怕并非单是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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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里子收起笑意，想了片刻，终是开口，“那日父亲大人过来我此处，与我闲话家常，偶尔间说起了高桥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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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若是涉及篠田宗明，就当真不是闲言这般简单，敦子不敢贸然打断她的话，只是紧紧地握着麻里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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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只是说些与战事有关之事，说到高桥殿下人才难得，可惜身为女子之身，最终不能接得大统。”麻里子想起那日父亲过来与她说这事的神情，忽然觉得，父亲说这事，是有意道之。“大统怕是要传予高桥谦殿下，然而高桥南殿下如今战功，若以此来换取解除婚约，柏木主公定然应允。三位父辈对此也多有想法，念着高桥殿下已过十七之岁，待解除婚约之后再觅夫家，恐为时已晚，便商定在九州之内，先觅一得势得心人。”4 W+ h$ T! w& y-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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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手中纤柔冰冷，麻里子又是一紧，“敦子，我不知高桥殿下是何想法，但父辈、主公如此打算，为人子女、臣子，又怎能违？”% z, f3 W1 K2 @8 C
敦子依在矮榻的扶手上，周身无力。原来父亲说的不是虚言，高桥南当真是要嫁人生子的，她再是爱此人，也是不能取代这个位置，何况，高桥南从来就没有对自己明言喜爱之态，即便她独守一生，也未必愿与自己相对。
麻里子见她失魂落魄，心中无限怜惜，叹息道：“此次让高桥殿下过来，恐怕并非只为祖母大人寿宴一事。”; C8 p2 R5 r7 Z6 G2 J
敦子微微抬起眼，眼中已经起了氤氲，“难不成……”话还没说下去，麻里子就点了一下头。" u2 w" W$ z' c- l0 N" b* d$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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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何人？”敦子心内转过无数个念头，也有了数个人选，但却没有一人能入其法眼。! z" [- q$ D3 W/ M
“敦子并不认识此人。”麻里子垂眼看着敦子的手，因为用力而现出淡淡青色，“说是日向大名之子，名叫久保田晴辉。”$ |' {9 O" Y2 n$ u" n! v
敦子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客房的，回过神来的时候，便看见高桥南万分着紧的样子。见敦子眼内有了神采，不是适才百般呼唤也不理睬的样子，高桥南探了探她的额，又摸了摸她的手背，“敦子可见何处不适？”- b# H G: K- Q: M- P+ l4 Y8 }8 M
敦子看着她，茫然地摇了一下头。* I5 Z* L" w2 ]" O. L! w6 j0 R
高桥南松了一口气，怜惜地将她搂入怀中，“方才当真吓死我了。”* g% p1 Z |( f(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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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了？”敦子的脸贴在高桥南怀内，她说话的声音，由头顶飘下来。
“里英跟我说你由麻里子殿下那里回来之后，不言不语，像失了魂一般，怎么唤也唤不醒，我赶来之后，你始终没见好转，正想去找医师过来，你便才醒过来。”高桥南听见里英匆匆来报，一时间也乱了心绪，顾不得与众大人告辞，就抽身离席，赶回房中。只见敦子瘫坐在地板上，双目无神，脸上似乎有泪痕，心中更是惊慌，唤了十数遍亦无果，才想去找医师，敦子就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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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生何事了，麻里子殿下与你说什么了，以致你这般？”高桥南知道篠田麻里子是个好玩之辈，怕她一时没了方寸，对敦子说了伤她心的话。3 q+ F8 a' b6 p! [1 g
敦子在她怀中摇了摇头。3 U0 @% W( B8 P# v' J2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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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因何如此？”& Z0 m2 P/ b1 `) X8 H2 ^;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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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又是一摇头。
她不愿说，高桥南也不好再问，回头看了里英一眼，里英意会地退出去。
“今日也怕是累了，先歇一会可好？”话中虽是询问，但高桥南已将她抱上床榻，只是敦子死死搂着她，二人分不开，唯有随她也躺在床榻上，“我陪你可好？”
“南。”许久，敦子才开口说道。
“嗯？”高桥南轻轻抚着她的背。- X: W& a Q' u, H$ s.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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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见了什么人？”
高桥南微微一怔，敦子向来不管她政务之事，也不会多问应酬之事，如今这般问虽然奇怪，但高桥南还是一一数给她听，“见了篠田殿下、父亲大人、岳父大人、濑户大人、小田切大人、藤原大人……”
“那有没有一个叫久保田的人？”6 B# q* u# L" J" w1 H8 ]+ f
“久保田？敦子怎会知道此人？”这久保田自己也是宴席上才认识，一直在内院的敦子怎会认识？转念一想，敦子比自己早到一日，想来是见过这久保田。
“那就是见过了？”敦子把脸埋在她胸口，闷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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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篠田殿下特意引见，虽说是个儒雅公子，但细谈之下，才知这位久保田殿下也是有勇有谋之辈，久保田家有此后辈，当真是幸。”高桥南只道往常，对这久保田晴辉又确有好感，话出口自然就没有保留了。 u! |* W. N9 y5 | @) n% A z
只是听入敦子耳中，便成别样意思。难怪她一直念着解除婚约之事，原来真的有要嫁人生子之心，一直以来待之宠溺情深，也不过出于道义，全无情爱。8 g6 `. a- h0 f3 N' \9 f
这般想着，泪便要落下，但又恐高桥南猜疑，硬是将泪忍下，又问道：“这人为人如何？”, g6 q0 R+ S# \3 k/ l3 M, `, O& Q. V
“不过萍水相逢，哪来看得清为人秉性呢。”高桥南一直抚着她的背，声音轻柔，“但得篠田殿下举荐，久保田殿下日后将会随军一段日子，权当磨炼，以后相处，自必能看清秉性。”
“什么”敦子微微抬起脸，“那久保田要随你身边？”' k( h6 |$ y+ V6 I0 o8 y+ k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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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点点头，“本来我也不想答应，毕竟久保田殿下身份尊贵，但见众人盛意，就推却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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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话，此事就是要成真了。难道这个人与自己只能到此为止？难道就不能与自己一生一世？敦子心有不甘，如此之爱，却是败给了世俗，但是又无可奈何，把脸贴在高桥南怀中，没了声息。8 l! Q* e; R# [& q3 B.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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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高桥南见此，心中有些疑虑，今日的敦子完全不同以往，实在不知她在篠田麻里子那里生了何故，以致这般失落。如此轻轻地唤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也没有法子，只得搂着她，抚着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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