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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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意外地看见父亲还在家，没有赶着回知事府，与我吃过早饭，若无其事地问着我在外面的事情。我也如实回答，该知道的，他会知道，不该知道，他也会知道，我隐瞒也没有用。6 t8 l8 U7 M g2 v* p$ J& y2 y% ^
只是他没有提起高桥南，渡辺家的事也有稍稍问过，就是没有提及高桥南。7 e6 Z) s& ^1 ^ M" t# ~* r/ T5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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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处，父亲接了一个电话，不得已要去上班了。我拿过他留在餐桌上的报纸，头版已经不再是高桥英志相关报道，取而代之，是父亲与我。
千叶县知事前田弘一私生女大曝光！！
标题用黑色粗体显示，字体做了撕裂状，有种骇人惊闻的感觉。副标题是，今日下午前田弘一将举行新闻发布会，公开私生女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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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突然就公开了，父亲对这事不是畏忌甚深的吗，不是一直担心会影响自己与我那些同父异母兄长的仕途吗，怎么现在就公开了？% m: [9 e8 ]0 C0 i `- F; g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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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下伯伯。”我唤着旁边的木下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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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1 A- B$ |5 r! _! l, ^2 P!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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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拿着报纸，一脸愕然地问他。+ O3 [6 W$ M! I; h7 j4 P3 k: K5 W*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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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被政敌攻击，四小姐的事，还是没能掩藏，您回来之前，这边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不但政敌咄咄逼人，连总务大臣也出面要求老爷解释此事。”木下管家沉声道，“如今知事换届在即，这些攻击也是在所难免的，四小姐不用担心。”; {) o. p5 ?: n9 e
原来公开我的身份，是迫于政治压力。我看着报纸里一张拍得模糊不堪的照片，由周围的环境，依稀可知是家门口，然后用红圈标识的一个人，正是我。没想到，我也会有被曝光被偷拍的时候。如果不是政敌的打压，是不是说，父亲从来没想过要把我的身份公开？! h- F* y5 {9 A( k; C
“如果父亲觉得为难，我离开这里就是了。”其实我去哪里都无所谓，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再回这个家。 T7 K7 z) i" ]$ ?( R9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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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没有为难。”木下管家连忙说道，“自从四小姐离开之后，老爷一直想把你接回来，无奈老爷那脾气，您也是知道的，总是放不下面子，从来都是暗中安排，却不肯直面向您坦白。如今这事，倒是给了老爷一个台阶，能把您光明正大地公开。所以，您千万不要再有离开的想法了，老爷这次是抱着舍弃职位的心来向大众公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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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否真实，此前我也是如此地相信高桥南，但最终还是违我所愿。# c& U: R0 C2 y# V4 b
“那么，我要做些什么？”公开身份这种事情，想必我这个当事人，还是要做些什么的。
“并没有什么需要四小姐您相助，您好好的就很好了。”木下管家向我一躬身，退到一旁去。# d' d3 ]0 d s* E; A
下午在房间打开了电视，几个电视台都在直播同样的画面。父亲正襟危坐在中央，声调沉重地向大众坦白了他与母亲的关系，也交代了我的身份，最后起身，向着大众，深深鞠躬。闪光灯在这一刻闪个不停，以致现场一片花白。我看着父亲艰难地直起身子，一丝不乱的鬓发尽是银丝，心中不由一软，父亲也老了，这个我唯一的亲人，为我撑着这种场面，当真是难为了他。
晚饭本想等父亲回来才一起吃的，但今日的事，恐怕扰他至甚，直到我睡下，父亲还是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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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再回来，已经是第三日的傍晚，夕阳下，他披着满身疲惫。我在走廊上，向他行了礼，他看着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向我招招手，“陪我到花园坐一下。”
印象中，从来没有和父亲单独二人谈过什么，如今相对，话也不知从何说起。* B! T* K( r9 T% W7 i+ K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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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辛苦您了。”我只能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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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别过脸来，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比起你以前所受的委屈，这几天的辛苦，都不值一提。”0 l C% m' t' @9 K% Y% {( F }5 c,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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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就不怕这件事会影响你的前程？” p( v* ?2 V% ]( p: k) C" O
父亲伸过手来，摸了摸我的头，“和你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就不怕了。只是以前我一直很懦弱，以为把你们藏好好的，就是给你们最好的保护，殊不知，这样反而让你们受尽伤害。”, G4 b2 W& W/ B( \4 s
我低下头来，父亲突然说这种话，让我相当不适应，这种不适应反应就是，鼻子很酸。
“敦子，对不起，一直以来，是爸爸亏欠了你。”
吃过晚饭，下人来传话，说二阶堂的少爷登门拜访。父亲想了想，让我回房去。我不明所以，但他这般吩咐，我也只能依言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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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阶堂，到底是什么人？”下人送茶水进来的时候，我随口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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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滕同重工的二公子，二阶堂老爷是老爷的政友。这位二公子经常过来拜访，老爷对他也相当有好感呢。”这个在前田家服务将近三十年的老妈子如此介绍道，最后，还不忘打趣地说：“如果四小姐当年没离开家，想必现在已经是二阶堂少爷的未婚妻了吧。”' i" ?7 X! Z$ y2 F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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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原来这个二阶堂，正是当初父亲要我去相亲的人。如今这人过来，我心中难免多有想法。0 ~! q9 _2 k9 s" q,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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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私生女事件会让父亲一败涂地，没想报纸只报道了两天就偃旗息鼓了，这几天的新闻报纸，都是以比较中立的观点来评述这事，有些甚至拿出父亲这十年知事政绩来为他开脱。然而坊间的民望调查不降返升，许多甚少关注政坛的家庭主妇，在得知父亲和母亲的爱情故事之后，又对于他一力承担所有罪责的行径相当欣赏，明言本届选举，还是会投票给父亲。鉴于种种向好迹象，政敌那边似乎也一筹莫展，最后这事，也不了了之了。) B: E. u0 _" U
不过，随着二阶堂的二公子连日到访，让我觉得，这事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摆平的。& H7 A" ^! m+ x2 I
“关于我身份公开的事，当真完全没问题了？”吃饭的时候，我假装不经意地问出口。
父亲坦然地笑着，“没有任何问题。”
“当真不会影响你和兄长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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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的，这件事情，已经得到大众谅解，不会再有问题的。”# h. b J) q3 m0 f* a) Y1 r
“是因为，别人的帮助吗？”我直视父亲的眼睛。, I2 p1 E- X3 ^/ E- ~7 _-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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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显停顿了一下，笑容轻微僵持，然后很快就松弛开来，“这样的事情，确实需要伙伴的帮忙才能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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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没再问了。
此后在木下管家口中大致了解到，二阶堂家和前田家关系密切，当日父亲之所以想我嫁到他们家，一来是相互知根知底，对方早知我的身份，看在两家关系份上，一定会厚待于我。二来二阶堂老爷是现任厚生大臣，对于一直想往上发展的父亲是很有力的帮助，若能结亲，对于两家都是百利而无一害。3 ?4 j! j& s3 ]4 g5 w-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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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来，我在心里面划了一个等号，相助父亲渡过这次难关的人，是二阶堂。然而二阶堂为何要帮助父亲，答案不言而喻。- d& y( b u4 X, ^! Z/ c*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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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吃早饭，我瞥了一眼父亲手里面的报纸，正好面向我这版，小篇幅地写着二阶堂少爷的花边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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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就是当初要和我相亲的人？”
父亲放下报纸，看了我一眼，只见我正看着他手中的报纸，便翻到自己面前，看了下，“哦，凖人啊。”% _* n4 k- M. L+ A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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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我再一次确认。
父亲点点头，权当回答。
“既然如此，就请安排一次相亲吧。”# Z+ Q) w4 m5 @2 j
此时的我完全没有什么反抗心理或抵触情绪，二阶堂帮助了父亲，也帮助了我，我如此做，算是报答。至于心里面最原始的想法，早在离开高桥家那刻起，就深埋在心深处。既然永远不能和高桥南在一起，那么，我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了。
三十七、0 s9 \ }0 d* m0 r- t
前田家和二阶堂家的相亲比我想象中繁复。
先是两家挑了日子，然后安排好地方，再特意做了和服，又特意请人写简历，又找了两家都属意的介绍人。待一切准备妥当，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期间父亲不止一次问我，为何突然想相亲了。7 M# S5 r8 D( r
我只笑说觉得这个二阶堂少爷貌似还不错。其实我完全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那张报纸上的花边新闻早磨去我对此人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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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因为爸爸的话，是完全不需要如此的。”父亲说这话的时候眉头紧蹙，似乎他看出我此举的意味。( [, o4 ]- d6 P/ A4 b7 U
“也不全是因为爸爸，当初爸爸想我与二阶堂少爷相亲，想必是看中他某个优点，才肯将我托付的，既然是个有优点的人，我觉得我没有什么推托的理由。”这话冠冕堂皇，父亲也没有办法，一边安排相亲的事，一边还在不时地试探我的心情。& h5 A7 |! a, X+ P5 P3 @7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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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如此关切，让我以为，他已经知道我心中所属。转念又想，即便知道，他又怎会同意我与一个女子纠缠？何况高桥家和前田家，家大业大，绝对不会允许我们放肆。我掏出那枚闪着银光的家徽，想到这个已经在我生命中消失的高桥南，鼻子不禁一酸。我即将要去与别人相亲，那么高桥南你呢，如今的你在哪里，你是否也在为你的家族努力，努力的把我忘记？9 E& { J, _$ d7 \, y, X, u8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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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下管家陪我前往相亲的地方，一路上给我说了二阶堂家的大概，说到这个身为家中独子的二少爷，姐姐又是嫁给现任众议院议员，家世与前田家相当，以后的日子，必定是安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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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车外景色，忽然想回去，想回到海边去，供职在古书店里，坐在海旁防洪堤上，这样的日子，才算是安妥。
相亲的地点是在一家隐于古林木中的餐厅，餐厅的负责人早就守在门口迎接我们，一路走去，宁静非常，想来因为我们两家的事，这里就拒绝其他访客了。
穿过小拱桥，就看见对面的落地玻璃里面，站着两个人，大概知道一个是介绍人，一个就是与我相亲的二阶堂少爷，二阶堂凖人。1 {% {( r, b! U6 s! m( C) F( k
推开厚重的桃木大门，偌大的房间里面，弥漫着咖啡的味道，介绍人先走过来，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模样端庄典雅，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之辈。她亲切地拉过我的手，左右看着我，笑着说：“不愧是弘一前辈的女儿，长得真标致。”一转目，又看向旁边的木下管家，点头道：“好久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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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下管家向她一躬身，“好久没见了，晴子夫人，今天打搅您了。”
这个称为晴子的妇人，是父亲的学妹，又是二阶堂的表亲，有这两重关系，所以才被委以介绍人这个重任。/ y4 P( _- Q4 }9 B& a& y8 H7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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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子夫人回了礼，牵着我到落地玻璃前的长方形茶几前，二阶堂凖人已经立正在旁，相貌清朗，眉目间总是带笑，一身西服穿得挺拔，见我过来，便整了整身上的西服领子，向我躬身道：“敦子小姐，好久没见了。”! V: ^5 ?: d9 l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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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了礼，却不知我何时与他见面来着，何以有好久没见这样的话？
晴子夫人让我们在她左右坐下，旁人连忙把方才给二人上的咖啡撤掉，换上了红茶。木下管家和二阶堂家的随行把简历放在茶几上，就与旁人先行出去，房间里面就剩下我们三人。
“听弘一前辈说，敦子小姐一直都在外面学习，少有接触世家，今日一见，果然没有一丝架势，在世家里面，当真难能可贵呢。”晴子夫人温柔地笑道，“现在你能回来，弘一前辈才安下心来，如果能早日订下你的婚事，想必他也是此生无憾了。”3 c# v& w0 g9 B# Z+ ]% K* ]
听她的话，自必是对于我的身份相当清楚。想想这段时间的报章新闻，估计没有什么人能忽略我这个私生女。% p1 W, L k: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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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您费心了。”$ p$ \$ D8 q4 F6 O( p
她握着我的手，侧过身，介绍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滕同重工的二公子，二阶堂凖人少爷。”& |& R$ S& ~# C4 \8 A+ T
二阶堂凖人连忙直起身子，向我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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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子夫人又向他介绍道：“这位是前田家的四小姐，前田敦子小姐。”6 e2 K& N3 T K# U; W& j% y;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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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阶堂凖人直起身，“一年前，我便见过敦子小姐了。”见我对此毫无反应，便又说道：“在前田家的一个宴会上，当时敦子小姐刚放学回来，我在花园等候入席的时候，就看见了敦子小姐，初见刹那，就对敦子小姐投以倾心。一别多时，敦子小姐仍如当日美丽。”他的赞美毫不掩饰，这让我感到突兀。 ~; v* e. y1 ?6 r#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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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子夫人轻轻笑起来，略带戏谑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脸向我，“别看这孩子整天出些花边新闻，但却出乎意外的是个痴情种。自那日见过敦子小姐之后，他对敦子小姐就念念不忘，求着二阶堂老爷为他说媒，可惜当日你们缘簿，还好今日能有聚首之日。”- v/ `. X. F7 X( D" C0 G* G*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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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想了片刻，几乎忘了那个关于某个周年节庆的宴会，因为出席的都是政商界人士，我无法适应这种场合，就没有与他们打照面，直接回房去了。却没料到二阶堂凖人当日也在，并因为这匆匆一瞥，起了要与我相亲的心思。
“谢谢二阶堂少爷的厚爱。”我回他一礼，便别目他处，如果不是因为要与他相亲，当日可能就不会离开前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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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阶堂凖人见我这么说，不禁笑开来，还要说些什么，突然外面传来争吵声。这里一直很安静，房间隔音效果相当好，但如今能听见争吵声，想必是发生了很激烈的争吵。
我们都停下话来，看向大门，只听两三下撞击声响，大门嘭的一声，被人撞开了。' l8 K, L. r8 J$ ]4 K/ U$ z: h, x
二阶堂其中一个随行被撞倒在门上，然后另外几个随行急忙抢进来，挡在我们前面，以防那人冲过来。我透过人群间的缝隙，看见门口那边站着几个人，为首的人看不见样子，我坐着的高度只能看见一只黑色蝴蝶结在肩膀与肩膀的空隙间出现。
我就知道，那个消失在我生命中的人，出现了。
三十八、
我与柏木由纪坐在庭廊的沙发里，对面的晴子夫人紧张地交握着双手，一直往房间里面张望。只是大门紧合，任她望穿秋水，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木下管家让餐厅负责人上了茶水，亲自给她沏上，然后给她一个笑靥，让她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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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管他们吗？”柏木由纪略显担心的脸，让我觉得，该受教训的，不单单高桥南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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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们能管吗？”我反问一句，“这是高桥家和二阶堂家的事，我们不便插手。”* M) o7 D- _0 r- z
听我如此说，柏木由纪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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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闯进来的，是高桥南，后面跟着的自然还有柏木由纪。二阶堂凖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以为是乱闯乱撞的鲁莽之徒，示意随行把她们赶出去，岂料还没动手，随行就统统被柏木由纪扳倒了。实在没想到，柏木由纪还有此等身手。: i% ~$ `" r6 {/ A' I, ?1 P( \( S& X C
“敦子！”高桥南没管任何人，径自冲到我面前，一递手，“走，跟我回去！”% L. ?/ b9 j% s D* L
我看着她的手，眼前变得模糊，其实出门的时候就在想，是不是我就要如此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就此与高桥南永远作别？一路走来，也不止一次地想过，高桥南会不会突然出现，然后把我带走？不出果然，她当真来了。但想到她将我拒之于门外，不肯见我一面，之后对我不闻不问，心中莫名怒火就难以平息。如今她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自己喜爱之物被别人抢夺了，天生的霸道性子心有不甘，所以才有过来抢人的举动？如果没有相亲之事，是不是她依然会留在那个金堆玉砌的高桥家里面？; I2 I) _- A$ t% [
“请问你，”我抬起脸，用最平静的表情看着她，“是谁？”; X! _7 ] O# w6 L$ w+ R# i1 P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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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高桥南完全没想到我会有这种回应，一下子就没了任何反应，本来要来握我的手停在半空。5 T( ]4 h; g) ?5 |9 A
二阶堂凖人起初见她唤我名字，便知道她是我朋友，也不好再出面阻拦，但听我这般反问，就立刻回复少爷气焰，猛地站起身，对着高桥南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这种地方不是你乱闯的！经理！经理！”说罢，想找经理过来把高桥南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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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先是一脸不信地看着我，见我别过脸去不再看她，便连忙蹲下身来，低声求道：“敦子，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我们先回去，回去之后我再向你解释，好吗？”
“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认识敦子小姐，但这里是私人地方，请你马上离开，不要再骚扰我未婚妻。”二阶堂凖人若果知道这个人是高桥家的继承人，想必不会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如果知道这个人是我此生最爱，更不会自作聪明地自诩自己的身份。2 Y& Q$ m* n! U2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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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显然被他这句话激怒，双眼分明闪着愤怒的火花，她咬着牙，忽然起身，一转身就向他挥出一拳，“谁是你的未婚妻啊！”1 m( m T- |. t9 e3 k!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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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阶堂凖人肩上吃了一拳，失平衡地退去两步，被一个矮自己两个头的女生这般欺凌，他脸一下白一下青，也暴跳起来，“岂有此理，你这个没教养的家伙！”说着，也挥出一拳。* b$ x$ i5 m% l)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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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木由纪见此便要上前阻止，但未及挡到高桥南身前，高桥南就先她一步扑上去，与二阶堂扭打成一团了。我捂着额，这个人当真是高桥家的继承人吗？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般有失身份的举动。但想到她是因为我才暴走至此，心中又涌上莫名快意。
二阶堂家的随行想赶上去帮忙，却被餐厅的相关人员拦下，继而推到门外。晴子夫人已被吓得不知所措，躲在椅子后面，叠声道：“怎么办怎么办……”木下管家过来把她扶起，然后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她脸上的惊恐更是不止，“她、她是……这怎能行！”- p" c% g# \5 T, f2 m/ o+ O% u
木下管家笑了笑，“晴子夫人就不要插手了。”
她也没有办法，随木下管家出去。
我拉了拉柏木由纪的手，示意她随我出去。
“这，这怎么行？”她紧张万分地看着已经在地毯上扭作一团的二人，不欲离开。
“高桥南之前有习武吧？”既然要保护高桥南的柏木由纪也有这样的身手，那么高桥南本身也自必懂得一些套路。. A7 j0 J [8 M
柏木由纪点点头，“小时候家中就请了柔道师父，我也是跟着在旁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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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行了，”我环顾房间内，“把所有餐具都撤下，座椅都搬开，不要留下任何可以作为武器的工具。”餐厅人员听此，便赶紧把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撤走，留下空无一物的房间，还有仍在一边干架，一边咒骂的两人。3 j# Z. x% S, E
说不担心是假的，我只是想给高桥南一个教训，也算为自己这段日子所受的煎熬出口恶气，在持续了十五分钟之后，我让木下管家把房门打开，只见两个人早已停下手来，各倒在一边地毯上，由起伏的身体可知，人还活着。# X% N+ f- y$ p& c
高桥南的蝴蝶结已不知所踪，头发凌乱不堪，皮衣被扯下来，还好今天是穿裤子，要是穿裙子，想必她也占不了便宜。柏木由纪把她扶起来，样子吓了我一跳。想来是身高差的原因，二阶堂凖人出拳正中她的眼睛，眼角位置微微发紫，眼睑红肿不堪，远看就剩下一条线。我慌忙捧起她的脸细看，“能睁开眼睛吗，能看见我吗？”/ Q1 Z8 O% r" N6 t6 h;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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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尽可能地抬起眼睑，看了我一阵，忽咧嘴笑起来，“我看见敦子了！”
“你是笨蛋吗？”都伤成这个样子，竟然还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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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我应该躲开他的直拳，但这样就不能欺近他身边施展过肩摔了。”她机械地把头往左转了20度角，看见那边被晴子夫人抱着不知处于何种状态的二阶堂凖人，“那家伙应该左手骨折了，让人不要动他的左手，赶紧送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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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送医院的是你！”二阶堂凖人骨折也好断手也罢，与我何干，眼前这人才是我所牵挂的。4 D* x& ~& G+ v c
“我不用去了，我们都去医院的话，接下来一个月的报纸就没完没了了。况且我这伤也没到那么严重，回去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就行。”她所顾虑的也不无道理，这里已经被我们闹成这样子，只怕消息还是会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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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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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由纪处理就行。”她说着，搂过我的腰，靠在我怀内，“敦子，我们回家吧。”# d% R; f4 ]. k/ ^" r+ J5 M
“笨蛋……”小声地骂着她，却不由自主地将她圈入怀内。
所谓的回家，是回我家。柏木由纪忙着处理餐厅的善后，高桥南嘟着嘴说这个样子是不能回高桥家了，木下管家就笑着搭话：“高桥小姐来前田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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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用她只剩下一条线的眼睛看着木下管家，不知道是睁着眼还是眯着眼，然后点点头，“好，我也正要去拜会前田知事。”% y2 w: S- y;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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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下管家提前知会了父亲，所以家庭医生早就在家中等候，甫进门，医生和护士就上前把高桥南接到客房里面，仔细地检查过她的伤口，又查看了她四肢和身体，确认无恙，整屋子的人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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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洗过伤口，父亲鉴于她有伤在身，本不想打搅她休息，高桥南倒是无所谓地摘下敷在眼睑上的药冰袋，起身到书房与父亲会面。# a. @/ W) f5 B0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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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唯有放下手中文件，让人上了茶，端坐在我们对面。9 m0 C8 M4 x% n* U2 P/ a
“爸爸，她……”我才开口，父亲就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向着高桥南，顿了一下首。4 M% G& R6 ^5 F* a, Z# X) T' E
“要高桥小姐受累了。”/ o7 t4 s, f) P$ l,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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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倒算不上什么，但是，假若不是我探得这个消息，前田知事是不是不准备告知我？”高桥南合着眼，想必是眼睛很累，但语气却没有丝毫友善。她这话，让我读出一个信息，他们是认识的。 E% _% V$ r" {4 r- A/ h6 n
父亲轻轻笑了一下，“难道这个不是高桥小姐你所愿吗？”- m5 K+ \: r; ]$ O
“我是要敦子好好的，但没说要她嫁给别人。”高桥南睁开她一条线眼睛。. x6 y, W+ n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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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父亲，我觉得这样做，是对敦子最好的。”父亲直视着她。1 x& g8 p! \# l2 _- n2 _
嗯，有电光火石的感觉。
我把茶杯推到中间，打断他们的对峙，“你们两个，到底是做了什么隐瞒我的事？”看来，父亲和高桥南在我背后做了不少我不得而知的事情，以致如今的我，懵然被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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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小火花滋滋作响，即将怒不可遏。
三十九、3 T, E w8 E6 j! j- t- \3 z$ N
花了大半个晚上，父亲和高桥南一人一句，我基本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弄清楚。- Q, `. _: Q2 ?( @; F z$ [+ s
因为千叶县知事这个位置，政敌一直想把民望甚高的父亲拉下马来，但无奈父亲处事周密且行事正派，政敌也是无从下手。后来因为我回家住，事情或多或少走漏了风声，政敌也渐渐由各方面得知了父亲有私生女这件事，后来我与父亲闹翻了离开家，政敌才没了追踪的方向，但仍暗中关注父亲的一举一动。/ q8 [( K% x* V" s" g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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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海滨小城自然不知道这些事，直到高桥南出现，又发生了佐藤亚美菜的事，由柏木由纪带回去的消息，高桥家也开始关注高桥南在那里的情况，毕竟不能放任第二继承人不管。同样地，一直关注着我的父亲，自然是知道了高桥南这号人物，只是弄不清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而已。; }0 i' t+ j: T0 L$ N L%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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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高桥南回家之后，高桥家和前田家就基本清楚了各自情况，然而政敌那边，也基本掌握了我的资料，公开我的身份也是一触即发。高桥家是担心公开我的身份的同时，会曝光我和高桥南的关系，所以才强迫高桥南在家，要她与我断绝一切关系。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我问一条线眼睛。5 y- h' `( h/ `9 {7 G*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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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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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家徽给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p' \5 D# I1 O, I3 [3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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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条线眼睛机械地点点头。: L9 \) C% T; R( q# T0 m
“高桥小姐回东京之后，就派人和我接触了。”父亲搭过话来，“我到这个时候才知道，高桥小姐是堂堂高桥家的二小姐。”. n. ^, \, Y5 v-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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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什么？”我问高桥南。为什么要和我父亲接触。
“想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她笑着说，眼睛瞬间消失了。
“谢谢你解了我心头忧。”父亲向她顿了首，“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离开敦子。”
高桥南睁开眼睛，正色道：“难道我努力了这些，前田知事还是不能相信我对待敦子的心意？”4 @% S5 {, ~; q: H/ ^9 N8 ~
“抱歉，我明白你为了敦子，为了前田家，做了很多事情，敦子身份的事，还有我的公众危机，全赖你鼎力相帮才能安然过渡。也清楚你对敦子是倾尽心意的，只是，我实在难以接受，敦子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作为一个父亲，自是希望孩子能成家立室，如此有违伦常的事情，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何况你高桥家，又怎能容许你这般做？”父亲语重深长。* @" \& i& J D* F' k% I9 a+ c
“高桥家的事，前田知事多虑了，我能运用家中力量来帮你，自是已经将家中摆平。假若你担心我和敦子在一起，会令你前田家蒙受打压，这个就完全无需担心，如要打压，家中就不会许我帮你，更不会为你保住知事之位。”高桥南勉力睁着眼睛，继续道：“至于您说的伦常，请问知事大人和敦子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可有考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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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听此，脸色一变。# u* M' b4 v; Q
“抱歉，”高桥南知道掀了父亲逆鳞，连忙道歉，“我并非要前田知事难堪，更非要以此为挟，我只是想知事大人您将心比心。我和敦子，与当年的您和敦子母亲，是否都处在伦常这条线上？当年您为了和敦子母亲在一起想必也是争取了许多，无奈家世压力，才不得不将她们藏在暗处。明知道她们的存在会影响您的仕途乃至家族声誉，但您仍不离不弃，那么，您也该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说到这，高桥南忽然起身，向父亲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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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小姐，你……”% U. T$ f1 x3 F* ]8 O$ k'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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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敦子，是不可能再分开的了，此生此世都不能再分开。世俗家世，我都可以不顾，但绝对不能放开敦子。家中我已经安排妥当，兄长和母亲都已经应允，不会再有人非议我和敦子的关系。如果您担心在日本会受流言所伤，我会带敦子出国，找一处能承认我们关系的地方。我自问有力能亦有信心好好地待敦子，即便没有高桥家这个光环，也能给她最完整的爱，给她一辈子的幸福。所以，请知事大人相信我，恳请您成全我们。”说着，额贴地，向父亲行了大礼。
父亲长时间地看着她，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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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随着高桥南跪下，如果高桥南出现之前，我还怀疑着她对我的真心，那么，现在她为我向我的父亲下跪请求成全，所有的怀疑与不满，都彻底地烟消云散。这个一直高高在上的人，为我卑微到这个地步，我还怎么能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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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真的非她不可吗？”父亲看着我，眼内没了神采。6 V5 _3 h5 `3 W7 S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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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没有第二个人了。”" V, h$ S5 d+ \
父亲合上目，长长叹息一声，“如果爸爸只有你妈妈一个妻子，你是否，就不会喜欢她？”# F' I; m. K. F$ o5 T8 F
我怔了怔，没想到父亲会有这种想法，“我不知道，只是我在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就是我一直等待的人，这和爸爸完全没有关系。”" q( K* R$ k7 `$ O# k. Y
父亲睁开眼睛，看了我许久，忽然落下泪来，“谢谢你敦子，如果你真的是因为爸爸的关系，才对这个人另眼相看，那么爸爸会很自责，一辈子都自责愧疚。爸爸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妈妈。”$ D5 l1 N) }+ p _, G$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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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和爸爸无关呢，”我握过父亲的手，“爸爸怎么会这样想呢？不过，我倒是明白妈妈说的话。”
父亲一脸泪痕地看着我。& ^7 i3 F) W3 D, e8 t4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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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我和你很像，”我侧脸看着依然额贴地的高桥南，“确实真的很像，钟情一个人，就一辈子都放不下了。”1 W: |8 |4 |% J"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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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父亲哭了很久，想来他也是压抑了很长一段时间，至于是为了母亲，还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我，我不得而知，只知道最后，他许高桥南在我房间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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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的眼睑严重红肿，一定要长时间敷药冰袋。但是这家伙睡得很不老实，睡着睡着就钻进我的被窝，对我动手动脚了。. N# q1 \) @% y F j5 a6 H! X- v
“把你的手拿开。”我拍开在解我睡衣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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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难道敦子还在生我的气？”她苦着脸，一条线眼睛又消失了。* P: M! J: x! r% Y! R
“难道你觉得我应该这么轻易原谅你吗？”我想推开她的脸，却在触碰到她清瘦到不行的脸时，心就软下来，假意拍了一下就作罢。这家伙这段时间肯定没有好好地照顾自己，以致越来越瘦。
“但我不是解释了吗？我是有苦衷的啊。”
“既然是为了我，为什么就不能向我明言，还连同柏木小姐一起来打发我？”1 z. H2 D' h8 a4 i3 U1 A3 `
她苦恼地挠着头，“因为我知道以你的秉性，对于我们这种政治运作，肯定是不屑的，继而会反对，甚至会大闹一场。这样子，之后的事情就不能继续，然而你的身份或会成为把柄，或会永远不能公开。而且当时家里面确实闹得严重，如果把你拉进来，就更加难把事情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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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说话的话，我怎么会大闹，分明就是做了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背过身去，明白她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只是想到被她骗了这么久，自己傻瓜一样哭了那么长时间，还险些把自己当做谢礼送给二阶堂家，就觉得气愤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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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现在不是雨过天晴了嘛，不要生我气啦。”她像小狗一样趴在我肩上，手环上我的腰，顺势潜入我的睡衣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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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是要挣扎的，但当她手指的温度贴紧我的肌肤，身体就不听话了。到底是有多想念她，想念到只是一个抚摸，就可教我颤抖。
“不要……”我窝在她怀内，耳边是她烫热的气息。1 Z" o5 x+ b# n" c: [
“不要什么？”她的话柔柔地灌入我耳内。
“不要和咸蛋超人做……”* r) W' Z- R3 G*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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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她连忙把手抽出来，摸了摸自己肿到不堪的眼睑，自言自语道：“果然很像咸蛋超人呢……”) n4 q6 m/ r$ E
但不到一秒钟时间，她的手又重游旧地了，“为什么不要啊，咸蛋超人诶，多有安全感啊~”. J( @5 p3 i, Y* i6 a/ v
“哪门子的安全感啊……”没待我反驳，她就用她的气息，堵住我往后的话语。
四十、2 P2 x, n# k) n!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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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是被电话声吵醒的，高桥南在床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就结束了通话。
我迷糊着眼睛，寻着她的体温依偎过去，她回过身来，把我拥入怀内，“是由纪呢。”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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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事情已经处理好，只要我家这边不追究，二阶堂家也不会追究，你们相亲的事，也不会有人再提。”她的下巴贴着我的额，因为说话的原因，微微带动我的额际，“然后，她向我提出辞呈。”
“辞呈？”我睁开眼睛，抬头看着已经不再是一条线眼睛的她，眼睑的红肿总算消去小半，“她终于醒悟了？”
高桥南点点头，“其实早就醒悟了，那天你跟她说的那番话，让她明白自己亏欠麻友友实在太多太多，如果自己再不反省，这个人就一定会被自己所伤，并且离开自己。如今我这边的事情也基本处理完毕，她也完全放心，现在就出发去找麻友友了。”+ b( ]- }9 A; W9 u" [4 x
“高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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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5 A \7 q& v7 }3 l" ~+ y+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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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弥补给柏木小姐。”, K* I$ ?) |# b8 M! l8 o" I8 b
“诶？”& W; A. q8 z( K-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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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们不用经历这样的苦难和折磨。”: H' n( W. D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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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给她最大的弥补。”% P( I$ Q" n6 d! d; K* B+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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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高桥南去洗漱的空挡，我给渡辺麻友打去电话，虽然此举略有诸事八卦之嫌，但想到渡辺麻友此前对我的帮助，就又觉得把事情提前告知她，是应该的。" c6 P1 f- W5 z% ~: {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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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辺麻友在电话那头安静地听着，等我说完，还是没回我一声，我不禁担心起来，莫非高兴过度晕厥过去了？“渡辺小姐？”
“嗯，我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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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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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只是想到那家伙既然醒悟了，还要为南处理完所有事务才过来找我，想想都觉得火大！”
当真火大呢。我可以想象如今的渡边麻友咬牙切齿的样子，想必我若是把高桥南这个元凶丢给她，她定会将她撕扯成几块才能解恨。2 J( D+ h: S8 y'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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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般轻易地原谅南了？”渡辺麻友忽然问道。0 A \* `" R7 e) E&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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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其实也不是。”我把相亲的事大致讲了一下，然后又将她如今的样子描述了一下，渡辺麻友当即在那头吃吃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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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要吃些苦头呢。”渡辺麻友声调明显比刚才愉悦许多，“事情总算雨过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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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高桥家那边……”高桥南虽说已经解决家中一切，但我对此还是有些担心。
“请相信南吧，只要紧握她的手，所有的磨难都会迎刃而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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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饭，高桥南就向父亲请辞，带着我回高桥家。父亲送着我们出门，看了我许久，“有什么事情，都给爸爸打电话，爸爸亲自过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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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鼻子又是一酸。. Y8 E$ G/ ?) \$ b
“知事大人请放心，我不会让敦子有事的。”高桥南向父亲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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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看了她一眼，淡声道：“一切，唯你是问。”然后就不再没管她，只是抚了抚我的头，送我上高桥家的车。
两小时的车程，终于回到那个当日要我伤心欲绝的地方。这次是由正门进去，在日照下，我才能看见欧式喷水池，广阔的花园，西式古旧建筑，以及被不知何人堆砌出来的巨大雪人。
高桥南让我把家徽拿出来，继而别在我的衣领尖上，然后握过我的手，“来吧，到家了。”我想起渡辺麻友的话，只要紧握她的手，所有的磨难都会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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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夫人比我想象中年轻，而高桥彻则有着与年纪不符的老练，高桥南与他们相比少了一份贵气，倒是多了一份活力。两人臂上依然别着治丧臂章，脸上哀色已淡，想来他们渐渐由高桥老爷的丧事中平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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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两人看着我领尖的家徽好一阵，高桥夫人先开口说话，“小南一直说着前田小姐的各样好，我便一直想见你来着，今天得见，还真是让我眼前一亮。”
我慌忙低头，“夫人您过奖了。”/ \0 T0 Z' t0 M' a
“小南在你家这那段时间，烦你照顾，这孩子才没闹出什么事端来。”
我脸上不禁一热，想到高桥南为自己煮饭收拾，鞍前马后，便觉惭愧，“其实是她照顾我，我倒没怎么照顾过她。”
她淡淡一笑，现出一个与高桥南有七分相似的酒窝，“我指的是，她的心。” T) |! s( F5 M
我怔了怔，旁边的高桥南有些小尴尬地挠挠头又捉了捉脸，这时下人敲门来报，说律师过来了。
高桥夫人点点头，“来的正是时候。”' a8 W1 F& ~8 T5 \6 L+ C: }5 p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下人将律师请进来，一行四人的律师团向众人行了礼，然后在旁边的书桌前坐下，为首一人拿着文件过来，给高桥夫人过目，然后又转给高桥彻与高桥南看，待三人都确认无误后，律师就当众宣读了一些主要条文细章。8 q6 a$ A; f2 P
作为外人的我，意识到这种时候应该回避，于是便想起身离开，但高桥南拉住我的手，做了无声口型：“留下。”0 S1 s) F, F( Z* ~
我只能听命坐回原位。4 E1 h8 g5 Q8 x* w: O5 E( d
律师声音平和，但听入我耳中，却起了惊雷。原本高桥老爷去世之后，遗嘱是把家业划为两块，高桥彻高桥南各一，而高桥夫人则保留部分股份和所有固定资产。如今高桥南把自己的一份全数转让给高桥彻，并放弃关于高桥家的一切继承权，就是说除了高桥这个姓之外，她从今往后无法再在高桥家继承些什么。( O3 `* V& W4 {0 R
“这、这……”我瞪着眼睛看着她，怎么会这样子？
“诸位都清楚了？”律师向三人询问。8 i/ t: k! G+ }#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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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均点点头，接过笔，在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1 a9 X7 j/ A* @( p3 B2 J
高桥夫人看了我甚是诧愕的脸，便示意高桥南和高桥彻领着律师团出去商议交接事宜，然后留下我一人在客厅内。1 _ Z' l" w+ z2 q+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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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前田小姐还不知道吧。”
我茫然地摇了一下头。6 S7 B0 K4 B# h/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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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因为要和你在一起，放弃所有家业。”她直视着我的眼睛，淡然地说道。
我嘴微微张了张，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心中懊恼她行事的鲁莽，但又为她所舍弃及所坚持而深深感动，这个人，我此生都不能辜负。 _( h) U' G: l; u7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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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这孩子自小就被她父亲宠坏，只要是她想要的，从来就没有不答应的。只是，除了里菜。”高桥夫人看向窗外，沉思了片刻，又别目向我，“里菜的事，前田小姐想必也是清楚的吧。”& j& X; o- o' N& r( u2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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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 e. U, u7 }% w' @7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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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这个人不是小彻的未婚妻，或许，我们也就默认了。”她看了我一眼，忽地笑了笑，“不要讶异，我们家不是那些封建守旧的家庭，虽然顶着数百年的家规，但一直接受西方教育的我们，秉承忠于自我的信条。所以当小南告知我们关于前田小姐的事情，我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个死心眼的孩子，终于解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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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家人都接受了，为何还要高桥南放弃家业？
“但是，高桥家并不只有我们一系。”高桥夫人读出我心中疑惑，继续道：“旁系的长辈对这事意见甚大，一直叫嚣着要小南与你划清界线，并且要出手处理前田家。当然，这是此前的争执，如今已经处理妥当，也不会有人对前田家出手。换来平息的代价，就是小南放弃所有家业，包括继承权。”- A5 g C) }: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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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此际心情，只得向她深深躬身。7 D1 o0 Y; z' D. h( ?* _
“如今的小南，已经没有了高桥家这个巨大支撑，前田小姐，还能否接受这样的她？”高桥夫人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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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头，笑起来，“这样的高桥南，正是我一直所希冀的，虽然这样说很失礼，但又确实是我心底最真实的声音。她之于我，只是她，一个纯粹的高桥南，而不是拥有高桥家继承人头衔的高桥南。”8 ]+ L$ p' \! y/ I2 u) S
高桥夫人看了我好一阵，眼中闪着类似欣慰的神采，“那么，小南以后，就拜托前田小姐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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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荣幸之至。”; x: r& |# A9 T* p2 C#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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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失去了所有继承权，但高桥南还是高桥家的孩子，高桥夫人与高桥彻对她的宠爱，依然不减。对于她的伤，安排了家庭医生驻家治理，她这种情况，我自是回不得去，便留在她身边，成了贴身看护。( d1 X3 G c' h
我在电话中与父亲说了事情始末，父亲沉吟片刻，做了决定，“把高桥南带回来吧，爸爸养你们。”! d0 c1 @( ~+ y# J% @
“爸爸……高桥只是放弃继承权，不是被逐出家门啦……”3 Q/ u% _, S, o
我把原话转告给高桥南时，她笑得由床上滚落到地板上，我想把她扶起来，她却一直躺在地板上，握过我的手，“我成了穷光蛋了，以后要靠敦子你养我了。”9 ~, O) u0 k1 B' b% R
“你想得可好，赶紧给我养好伤，然后出去找工作！”
“嗯嗯，我可以联系一下篠田小姐，看一下专栏的位置还在不在。”她想了想，“或者我去投靠由纪，以她现在的能力，安排一下我的工作应该没有问题。”
我斜着眼睛看她，“柏木小姐如今也是投靠渡辺小姐好不好……”
“不是啦，”她借着我手中力量坐起身，“放弃家业之前，我把英国的海外产业悉数转到柏木家名下了，也明文这是专属由纪了，无需向高桥家基金会负责，所以，现在由纪可是有钱人啊~有钱人啊~她念在当年宾主一场，应该会照顾一下我的吧，会的吧~”说到最后，变成自言自语了。
我捧着额，如今的柏木由纪还不晓得是否已获渡辺麻友原谅，昨天和渡辺麻友通电话的时候，她还一味地问我整治柏木由纪的法子，我只能在心中向柏木划一个十字，自求多福了。
高桥南若在这个时候不知好歹地找上门，只怕当真会被渡辺麻友一并整治。
当下，我把高桥南拖回床上去，“你先给我老老实实地养伤，我可不要和咸蛋超人生活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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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我现在不是咸蛋超人了好不好！”
“还是啦还是啦。”* c" m5 S7 V$ ?( E2 V! l
把冰袋敷在她眼睛上，看着窗外的光线，婆娑地落在她的脸上，如今似乎回到了最初，她第一次出现在我家的时候。我也这般地守在她身旁，怀着同样的心情，注视着她。果然，由最开始，我就对这个人，倾诸了一世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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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去好不好？”我问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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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继续写她的专栏，依然用着前田敦子的署名，然后白天顶替前田敦子，在古书店里面供职。然而真正的前田敦子，重回校园，完成当年一直期盼的大学学业。8 }8 I8 \* t! f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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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的时候，高桥南参加了我们的毕业酒会，终于把整天趿着的人字拖鞋换成高跟鞋，但头顶依然束着一只不伦不类的蝴蝶结，混在我的同学圈子里面谈笑风生。没有人知道她是传闻中的高桥家大小姐，也没有人知道她是畅销专栏作家前田敦子，但都知道，她是我的爱人。1 G, H4 G* e' {8 ^! ^: B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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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出席毕业酒会这种场合，怎么还一身不伦不类的打扮？”由英国赶回来参加酒会的渡辺麻友，一脸不屑地看着人群中的高桥南，一旁的柏木由纪赔着笑脸，在她耳边轻声哄着什么。
渡辺麻友白了她一眼，然后看向我，“你呀，就是太宠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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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笑着，“就看在她供我读书养我在家的份上，请原谅她吧。”: R0 w/ M- _; C/ F
听此，她也笑开来，“好吧，也念在她对由纪还不错，就原谅她吧。”柏木由纪自从接管了英国的海外事务之后，就带着渡辺麻友去英国了，虽然渡辺家对此偶有怨言，但是宠爱女儿至深的渡辺老爷只求女儿幸福，也是无可奈何。这几年，用渡辺麻友的话来说，柏木由纪像换了一个人，完全脱离了高桥家，也摆脱了一直背负的枷锁，海外事务因为她的勤恳与魄力，完全进入鼎盛时期，让不少经济学者惊诧，这个没念过大学的CEO，怎么就有此能耐。
不过最让渡辺麻友宽心的，还是柏木由纪给予她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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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由始至终牵着渡辺麻友的手，眼内爱意丝毫不加掩饰，便可见她当真是完全专注在渡辺麻友身上了。
“在说什么呢？”高桥南替我应酬完那群貌似对我有些意思的同学，回到我身边，然后拿过我手中的杯子嗅了嗅，知道是果汁，便放心地交回我手中。
“说你坏话呢。”渡辺麻友戏言。- n' c. i7 _) a) J5 B) V(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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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我就要听听了，来来来，到底有多坏？”说着这样略带轻浮的话，便知她有几分酒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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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过热毛巾给她拭了脸，然后叮嘱她不许再多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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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高兴，偶尔畅饮也无大碍吧。”她轻微地反驳着。1 }2 {3 D* y9 F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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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爸爸就要过来了，你是想让他看见你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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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个每个月都会来检视一次的父亲大人，高桥南明显是惧怕了，果真没再碰酒杯，即便是被渡辺麻友笑她惧内，也都没再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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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父亲没有出现在会场，毕竟有着知事身份，出现的话主办方定然会将重点放在他身上，这样就失去毕业酒会的意义。他在家中等我们，看见神清气爽的高桥南就拉着她喝酒，高桥南坐下之后给我抛了一个媚眼，一副我也不想的但是又没有办法的得意神情。6 J& {, B) Q3 S
二人喝了许多也说了许多，父亲说起了母亲，说起了大学时期的梦，然后又哭了。
父亲醉倒之前指着高桥南的脸，大声说：“你这家伙，给我认真点！”4 W% ^; d3 w; d9 @$ ^8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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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七分醉意的高桥南直起身子，“是！知事大人！”1 u: J9 W( j! O/ J3 J9 [) t" F)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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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叫父亲大人！”/ f/ s1 N# w3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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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亲大人！”
我揉着眉间，“喂，你们两个……”: r! z" I$ \% J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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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父亲，再看刚吐完第二次的高桥南，爬在地板上动弹不得，无奈地摇摇头，坐到她旁边，把她抱在怀里。# c. q# X7 B, U K; y! ~. Y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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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 `% n8 c o: @1 \, ]
“嗯？”/ b5 L# h. }" E2 R
“我爱你。”, r3 D9 W8 K, w5 c1 d$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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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什么酒疯啊。”, G) Y3 z* o$ |
“我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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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啦。”/ w A% y2 i# }9 L; M+ ~7 @/ A
“一辈子哦。”
“嗯。”
“一辈子……”5 ?* r8 w, N# p. n2 T, u$ C- B"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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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吻着她的唇，没再让她说话。这辈子，就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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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完结了，泪目，撒花~~~) n Q: e# @(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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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写的时候，想着20章就能结束，但没有想到会拖拖拉拉到40章，果然，对她们的爱，不但要诉诸文字，还要付诸大量文字。
这样的结局想必是过于理想，按常理，不弄个鱼死网破是绝不可能收场的。但是现实已经如此的折磨人，BE什么的，还是散退为上，我是如此，文中的她们亦然，还是高高兴兴地结束吧。
关于番外，个人觉得果酱已经交代完毕，再写也是磨字数，至于某人最爱的mayuki，就让某人来吧，我等着你呢~/ D1 V. H( m, Y7 J' ~; {' L
最后，谢谢各位的支持，这文写得很欢快，希望你们也看得舒畅。6 H1 k8 E4 D) l4 h2 V
再次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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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果醬 + 其中CP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