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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4 h1 W2 F- z5 x7 d# J)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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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并不是终结,存在才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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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麻友还是没有出现。- a( T  @$ H! \$ f2 b2 I2 q7 Z4 H
送晚餐来的血奴,表情呆滞的把托盘摆在小餐桌上,空着两手退了出去。3 g3 h% f/ L3 v& b% d7 n0 h
由纪从托盘里取了个麦包,走到窗前,心不在焉把麦包掰成小块送进嘴里。
哈尔吉塔的夜幕又降临了,麻友,三天了,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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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还合你意吗?」
路易斯没敲门就闯进了房间,双手插在做工考究的西装裤的裤兜里。; H- }4 T& ~. g3 Z
由纪端起装着热巧克力的杯子喝了口,没有搭理他。
「她在露天平台。」' ~2 k* Q# b4 d; Z2 S
冷了会场,路易斯突然冒出一句,见由纪没因自己说的这个消息有所动作,不禁好奇的追问道:6 g0 F; e& p# G" ^% i2 r
「你不准备去见她?」: G  z1 g  D+ C% `
由纪没有马上答话,把杯子放回到托盘里,起身对着镜子整了整长发才说:
「当然去。」
「见了可别失望哦,她现在除了我谁都忘了。」1 n2 Q: ]) h& J: o
「不会。」
由纪越过他向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说:: g, ?, |& f6 o+ Y& G
「如果你真能让她彻底忘了我,我还要谢谢你。」5 T1 i5 _/ M& E' y3 N$ d/ }8 Z# P

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登上通往露天平台的石梯。' Y; E: \  N/ q& X9 |9 F- A
才百来级的台阶,却让她嫌起麻烦来。
一个瞬移,人已到了顶上。$ t/ X1 m' r3 |! G3 V
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居然用异能爬楼梯。
再仔细一想,脸上开始微微发烫。( j) m. f& k; P1 r
柏木由纪,你也太不矜持了!
这样责怪着自己,双脚已迫不及待的跨过了平台门。$ P' @; I$ z4 t/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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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平台上,空无一物。
纳闷的寻了一圈,不经意抬起头时,那个心系梦绕的身影,已直直地撞进了她的眼里......% k' n3 z1 i2 A  s( `+ g- K" @% V

此时,星辉灿烂,夜色如织。
她的麻友,宛如一个夜的精灵,站在城堡的至高处。
纤细的身体被包覆在一件黑色哥德式短裙里,束在腰后的红色缎带,随夜风轻轻舞动。' d* i, D0 I* E
她高抬着头颅,出神的仰望着浩瀚的星海,白皙无暇的肌肤和黑直的长发,被月光染上了一层银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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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纪的心顿如一个高高抛起再跌下的球,一下一下的剧烈跳动着。
你是因为忘了一切,才美得如此纯粹,美的如此惊心动魄吗?
一生一世,一期一会,
在茫茫人海里,没有早一步,没有迟一步,我遇到了独一无二的你。3 O' G$ F6 D# j- w
真是个奇迹呢,每个回忆都象这无边的星海,闪耀无比。& s4 m! E$ R! z* c" [
当拥有过最美、最痛、最心动、最热切的恋情后,即使再短暂,我也拥有了完整。
所以,麻友,忘记了也没有关系呐,我会帮你记住,我会同时记住两份爱,你的,我的。
心念到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静静地望着像要凌空飞去的娇小身影。% D8 S$ a; ^& K, q8 |3 \

似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麻友低下头,隔着高度与她静静对视了片刻。
尔后,平端着两条的手臂,忽得从高处一下子蹦了下来。, Z  d& R- B6 X" w5 _
落地时,短裙裙摆被风高高撩起,若隐若现出了与缎带同色的内裤。7 e/ N2 o4 w# t1 u0 @" R
「满分耶!」; M# ~! Y; x; q# x8 W
把胳臂举过头顶做了个挺身动作,麻友高兴的嚷了声。. \# [* F$ i2 B# w* X
被吓了一跳的由纪,收敛住心神,偷偷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7 u2 w( h0 U* R8 J$ U
「你是谁?」
麻友似乎对她颇感兴趣,绕着她转了一圈后,停在她面前问道。0 v) L9 Y! @$ Y4 \0 u& q
由纪凝视着她那双纯粹到难以形容的眼睛,微笑着答道:「我是你的礼物。」' p' ~- Q2 v& l1 s$ [5 h( ?, z0 F
「啊,你就是路易斯说的那个结婚礼物。」
麻友往前跃了一步,凑到离她很近的地方,摸了摸她披在肩上的发丝说:
「我很喜欢你的样子,你比其他人送的礼物好看多了。」! I+ h, f5 @7 M  e# D
由纪鼻子一酸,别过脸去轻轻说了声:「谢谢你的喜欢。」; P6 ]4 j0 j* K( j
又被洗去记忆了呢,难怪三天没看见你。
如今连自己说过的那些难听话也忘了……真是的,我该高兴呢?还是难过呢?我的麻友。. V5 m; {! m0 l) G" m. ~
「放心吧,到那天我绝对不会弄伤你的脸。」麻友一脸认真的说道。$ i) s  X; S- V, X. e
「那就有劳你了。」由纪在心里叹息一声,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g# Z0 I. b; v/ S2 }. v  a
就象个得到了表扬的小朋友一样,麻友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的名字叫渡边麻友,你呢?」
「我叫......柏木由纪......」* X+ o. t, X9 i  B
又要重新认识一次吗?
也罢,只要是你,认识多少次我也不会厌烦哦。
「柏木由纪,柏木由纪……记住了!那个,柏木由纪,婚礼前可以陪我玩吗?」% h: ?+ W3 S0 Y( f7 D
「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太好了!这里除了路易斯哥哥我谁都不认识。柏木由纪,我好象又饿了,可惜不能吃你,你闻起来很香......算了,我明天再来找你玩。」
说话的同时,她已纵身跳到石砌护栏上。
冲由纪挥了挥手,背朝下从百米高的平台上直挺挺落了下去。
等由纪跑到护栏前时,小家伙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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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满意吧,现在的麻友。」9 ]8 N6 _; C7 }  A4 j
转过身,见路易斯一脸嘲弄的看着自己。
又想让我难过吗?偏不如你所愿!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很满意。」
「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彻底斩断了你和她的因果,连她妈妈是你杀掉的这件事我也尽心尽力的洗掉了。现在的渡边麻友,没有悲伤,没有痛苦,自由自在的喜欢和杀戮,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纯洁。怎么说呢,对她来说,曾经的是非善恩怨种种束缚都已经统统抛弃了,我啊,甚至有点羡慕她,真是前所未有的最高杰作。」
路易斯说到后来,眼中真得露出了些许向往。
「还剩九天了,Black,我们的意志力注定我们谁都不会让步,所以只要按照我指定的结局落幕,我无所谓你心里怎么想。」: @+ T& R% c9 ?- s
「路易斯,你只能无所谓,因为我心里想什么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R, {. C  o& ~! ~* W9 @& d# N
由纪傲然一笑,从这个自以为掌控了一切的吸血鬼身边走过。
路易斯,你枉活了千年,竟然用这么愚蠢的方式来拆散一段恋情。
你所期待的怨恨和绝望,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在我心里,无论她怎么对我,我对她的心只有爱怜和疼惜。- M: G$ I# s. x' Q; k$ d3 `  a. d
既然发过誓要保护她,我就绝不会半途而废,所以与其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房去继续吃晚餐!  R9 C/ Q) }" j( X( Y! O' n) L  H
想到这里,头也不回的把路易斯独自扔在天台上走掉了。! U9 L8 d$ M4 m' \; e! W
「真是个固执的女人……」路易斯听着她远去的脚步,自言自语道。

在首都布加勒斯特与等她的猎人会合后,高桥南和他们一路驱车向北。
日夜兼程了两天,才抵达哈尔吉塔县的首府梅尔库里亚丘克。
「这个该死的国家,居然只有一条高速公路,还不经过这里,我的脊梁骨就快被这些破路颠断了!」2 d0 K" `+ n& S7 g) Z! ^( @
把达契亚双排皮卡车停在一家旅馆门前,往下搬行李的丹尼尔抱怨道。- L# {4 v; N2 Y5 Z7 P
三个月前,他从东京湾游上岸以后,就失去了由纪的线索。1 z9 B& u- g, b' n
又在日本徘徊了个把月,他领着伤愈的猎人回到了英国,可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总部派到了罗马尼亚。
「大家稍微休整一下,现在是下午三点,四个小时以后我们再集合出发。」- ?8 y  U3 Q+ k$ u& v% ?& j. g
同样疲惫不堪的高桥南下达完指令后,拿了自己的背包,率先进了旅馆。0 D7 O" d% g& w( b-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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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登记台取了钥匙,进了自己房间,冲了个热水澡以后,紧绷的身体得以放松下来。  S7 s# g6 [0 J% k* F" ^( I
把电子表的定时器调到六点五十分,胡乱吃了几片饼干,睡意袭来,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i" t! b& L, `. t) f
等她被电子表叫醒时,天已经全黑,爬起身把散开的头发扎成武士式的单马尾。, n7 S/ ^# N( ~! U  F" l$ [
快速梳洗了下,在黑色运动服外加了件防风外套,就提着行李下了楼。2 @& y1 l- k5 }

到了车前,其他三人也很快出现在那里。" }. e; n# P% Y& R
丹尼尔坐进驾驶室后问她道:" M+ {* \) ]/ U3 `! C) R
「队长,你准备从哪里开始搜寻?」
高桥南略想了想说:
「我们是从南面过来的,一路上我没有感觉有什么异常,而且在我来之前,这里的大部分城镇你们都已经搜查过。我分析了下地图和已知的情报,感觉位于哈尔吉塔北边的格奥尔基尼最为可疑。」
「我同意你的看法,可那里位于东喀尔巴阡山的山区,森林茂密,地形复杂,搜索起来极为不便,要不让总部多派几个人来再去。」
一旦进了密林,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经验老到的丹尼尔边把车头调到路面上,边提醒她道。
「整个哈尔吉塔地区有6639平方公里,如果我们等总部派人来再行动,只怕一切都来不及了,所以我们还是从最可疑的地区查起。」
见他依旧眉头紧锁,知道他还心存忧虑,笑了笑说:
「丹尼尔,谢谢了,要你跟我一起冒险。」
「我......我提醒你是怕你给我找麻烦!」
丹尼尔嘴上硬邦邦的,但是车子却向着格奥尔基尼方向开去。6 `) }6 }/ T$ c5 R8 F, }
真失败,跟了这样的队长,竟连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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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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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落在东喀尔巴阡山的格奥尔基尼,即便被奥匈帝国占领时,也与繁华这个词绝缘。; [% ]$ }9 ^# U- l  g- ]
路上出了几次问题的达契亚车,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爬进了这座闭塞的小城。
车子停稳后,高桥南下车放开神识,不多时,已把周围数千米距离探测了一遍。
「城里没有什么异常,吃点东西以后,我们进山去看一下。」2 j! U- L' ?) {/ a* n6 f
丹尼尔和另外两个猎人沉默着点点头,四人随意找了家小饭馆吃了顿还算像样的饭。+ z. B2 S  C7 t' U' G( z

吃饭时,当地的特色菜《洋葱汁蘸小羊排》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敦子。/ ^8 W& o3 A' A* `# [5 x) T( b4 g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呢。
虽然放眼看去,社会主义时期建下的火柴盒式建筑有点乏味,但是依然有不少颇具审美价值的中世纪建筑留存了下来。
再加上美味的食物,敦子应该会喜欢这座小城吧?
咬了口鲜嫩的羊排后,她偷偷笑了起来,在心里小声而肯定的说:- [. L1 h, Y; F' R
「肯定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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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山后,搜索到太阳落山,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多次动用异能的高桥南,精神越来越委顿,丹尼尔劝了她好几次,都她用被「再找一会」挡了回来。
等到月光高悬时,他们来到一大片森林前,尽管一直在山里行走,但是如此浩瀚连绵的林子还是头一次遇到。& ]% r4 F( R2 B' }) z
迎着远处吹来的夜风,高桥南悄然默立了会,一种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 M+ Y+ Y$ T$ W5 L
「我好象感觉到点什么,可暂时还吃不准,一会进了森林以后,大家别走散。」% y9 k: E" R/ M3 r; D, m. v8 H
其他三人听她这么一说,忙隔开五、六步距离,由丹尼尔打头,呈三角形把她护在中间,一起向林子深处走去。

走了约莫四十分钟,月光突然变得模糊起来,手里执着电筒的他们,都没注意到这个现象。
等注意到时,林子里已满是雾气,彼此之间也失去了联系。
高桥南心说不好,抖开银枪,连连呼喊丹尼尔和另外两个猎人的名字,却得不到一点回应。& f; ^. b. F/ V2 J% z. L: F# q
待她再要喊时,却听到前面有人在咯咯阴笑。8 ~' E$ p' Q# Z3 j5 [8 N/ l
「年轻的狩猎者,欢迎你的到来,不知道本长老专门为你准备的一切合不合你的心意。」
居然遇到了长老级的吸血鬼,看来自己的判断没有失误,血爵士的老巢果然在这片密林里。
高桥南苦笑了下,即便四人联手也没有把握能斗过他,何况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人。
好在自己开来的车还停在城里,相信其他猎人应该能通过它判断出自己在这里遭遇了特殊状况。# W1 D) i+ x% K+ I! A- Q: }
也罢,若能为后面赶来的三百多个猎人指明方向,死就死了吧!
想到这里,一咬牙,挺抢冲到声音传来的地方。) I6 Q6 |/ A- M
却见一个老态龙钟的吸血鬼笑眯眯的站在那里,脚边躺着三具血淋淋的尸体。
「丹尼尔!」8 \: }1 s& F" h
高桥南痛叫一声,手中的银枪如疯了般的向老吸血鬼飞刺去。
可是对方只略动了动身体,枪就刺在了空处。
「哎呀呀,你的动作实在太慢了,比乌龟还要慢上半拍。」4 \+ ?& \, ~: L, Y! `& h
老吸血鬼边轻描淡写的闪避着,边尽情的嘲笑她道。; v  R/ E; @' E% I
「怪物,还我同伴的命来!」
已经豁出去的高桥南,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可惜她遇到的对手实在过于强大,不管她怎么努力,也无法伤到他分毫。
「那么,永别了,不自量力的猎人小姐。」6 w5 J/ [7 @) v2 U' B( a7 X* l
老吸血鬼冲她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然后将一只幻化成利刃的手,插向她的心脏......

趴在床上的敦子,翻看着一本跟阳菜借来的时尚杂志。
到了介绍世界美食的那几页,她放缓了阅读速度,眼睛也跟着闪闪发亮起来。0 b' y/ u/ J; Z- V" X2 ~
正当她兴致不错时,优子推门走了进来。
「你这样看书小心变成眼镜娘。」
「你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7 a/ q7 T9 K2 b; w' Q5 _! O+ I
敦子头也不抬的回道。9 Y8 O! _3 S% b9 z" V% @
自从自己住过来以后,不知道听这家伙说了多少无厘头的话。9 D) @, a! o1 `- A; ]8 m& b9 ~( [8 `1 d
更可恶的是她死都要和自己赖在一张床上,为了教训她,自己几乎放弃了睡眠,就等她抱过来时好一脚把她踹到床下去!$ W2 W+ |* j3 P  _6 C
「我还真想看看你戴眼镜的样子,要不明天买副试试?」5 Z, D1 r' e. b
优子把大衣挂在衣架上的同时,嘴也没闲着。
「你给钱啊!」已经知道她是穷鬼的敦子直击要害道。4 O: o6 t+ Z( o* N/ a' t
「讲钱多伤感情。」  a! g: W7 t( S# \' i4 D
在她有点尴尬的嘿嘿笑声里,敦子盯着她身上笔挺的职业装看了会,狐疑的问道:
「你今天是不是又出去坑蒙拐骗了?」; i8 d1 D  q. n' v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不像你,我可是有正当职业的,我是个名侦探......喂,你稍微挪开点......」8 ?6 b. @0 J& k
优子一个背跃躺到床上,又用屁股顶着床垫往中间挪了挪。
敦子不屑的说:「找找离家出走的孩子也算名侦探!」
「阳菜个家伙,居然什么都告诉你......你不懂,对普天下父母来说,孩子就是天大的事,况且他们付的报酬相当不错。」
「为了点小钱你就动用镜之力,你真够无聊!」
「我真该把你这些话录下来给高桥南听听,也好让她也知道你尖酸刻薄的本性。」& ^% O4 O0 d* [* t; n1 t" N; S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7 [, R1 C5 x  O  C* B1 H
说不过她的敦子气的把杂志往她脸上一砸,背过身不再理她。
优子就像预计她会那样做,一手抄住杂志,一手撑起身说:
「呐,有本身今天晚上你也别睡,说不定今晚我真的会抱你......」
「你——!」6 z% `0 C7 x1 Z; [: B2 _" \' P" w
「哟嘿!洗澡去洗澡去......」1 G6 J' o; E5 Y  ]0 v
被她看透了心思的敦子恼羞成怒,冲着她走进浴室的背影失态的大吼了声:
「混蛋!」
优子回过头冲她嫣然一笑,然后得意洋洋的关上了浴室门。( P2 L7 C* v# \9 N
哈,论斗嘴,管你人还是神,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灭一双。

被搅得没了兴致的敦子,干脆掀了被子钻进去准备蒙头大睡。$ m9 P8 G7 g5 c- q
可是即便隔着被子,优子可恶的口哨声还是传到了她耳中。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8 {1 K5 W/ F* b1 y
这样想着,心里的某个部分猛得牵动了下。! H6 Y) y% G3 k1 I
豁然起身,十指结印,高桥南的一举一动顿时浮现在魂海中。
眼见她就要被吸血鬼所杀,心中顿觉又急又痛。
情急之下,也不管她承受不承受得了,神之力通过契约,一股脑的传了过去。
等眼中的十字星褪去时,脸已变得煞白,双手死撑着床面才没让自己倒下。; O8 W4 r* q1 m0 ~  ?
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的优子,见她摇摇欲坠,忙跳到床上扶住她急问道:
「你怎么了?」
「她......她差点……死了……」2 s+ B# i- T3 O0 Z" j- t5 j
简单一句话,被她说成了好几截,隔空使用神之力,还是第一次,没想到一下子用过头。% @* Q7 ]$ n6 h7 P9 ^5 z
优子放开神识一查她体内,不由倒吸了口冷气。0 ?, b3 H1 z3 ?5 W
「你的神之力怎么全部空了!」
「......只要那滴……血还在,应该可以补……回来,但是,绝对不要让我进入……沉睡……」( V5 }! c' a# L; T) c
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敦子,死死的盯着优子。
这一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所以拜托你,别让我进入沉睡,因为我还想再看看她……  _/ Y! f9 p$ H: t3 T
「敦子......」2 L  h/ B# b5 U# k& j
优子抓住她肩膀用力摇晃了几下,可是她的头还是渐渐垂了下去。8 L5 [7 j) Z0 d0 ~% S) `. i1 y
「既然她把你托付给了我,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一咬牙,把她的身体圈在自己怀里。" I* M  k2 S" G# e; P0 {! S
强行打开梦镜,锁住她即将涣散的意识,随即又放出镜之力想去修补她流失的本源。9 u1 f* b( V1 V. J3 i7 x5 w
可是镜之力一触到那滴纯金色的血珠,就如脱缰的野马般汹涌而出……
「真是糟糕透了......」5 E. x+ J  M' _2 C* t* a
只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优子,在抱怨完后,头一垂,抱着她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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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醒过来了。」
在众人兴奋的声音里,优子睁开了眼。1 ^9 Q0 F8 i) y# Q0 c) T7 Z
「哇,你们这样围观我似乎不太好吧。」
枕着阳菜膝盖的优子,干脆侧过身,把脸几乎埋在阳菜到肚子上。
「你想吃豆腐吃到什么时候!」
麻里子不干了,抓着她衣服把她从阳菜身上拖开。
「喂喂喂!你温柔点,我可是病人!」
优子顽强的扑回到阳菜怀里,阳菜冲着还想动手的麻里子轻轻摇了摇头。! w" o6 J4 {; \8 y8 e( _
麻里子这才气呼呼的扔下她不管,转而对其他人说:
「她现在既然没事了,大家都先回房去休息会吧。」
阳菜也冲还在一步一回头的珠理奈眨了眨眼道:「有我在,没问题的。」' Q; l/ a; h1 A, e/ `

等松井姐妹和友美都离开后,优子才有气无力的问道:8 t& U  l5 F' a, N- E. C( t" ^; k
「她怎么样了?」
「管好你自己吧!真搞不懂你在想怎么,前段时间你跟她斗的你死我活,现在又拼了命去救她,昨晚要不是阳菜发现你不对劲,你现在已经在去奈河桥的路上了!」
麻里子火气很大的吼了她一通。* y5 C& Y2 k3 L) R- `
昨晚她冲进优子房间将她们分开时,优子已进入濒死状态。
如果不是阳菜不眠不休的帮你补充几乎全灭的镜之力,你这会还能在这里跟我说话!9 K/ Z4 B, |5 O/ g* x; Z( O9 U2 `9 u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本想蒙混过关的优子,在麻里子的愤怒前败下了阵来,老老实实的道了声歉。" K$ K5 a' Q% m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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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同时沉默了会,阳菜开口道:「敦子她没事,最多到晚上就能恢复。」1 Y5 S$ ~8 f. j) l
见她脸上依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又柔声问她:$ r. Q/ y# k; x
「还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再给你补点镜之力?」
原本贴在她身上的优子,一听这话马上站了起来,抓了抓凌乱的卷发笑道:
「别再浪费你的镜之力了,你看,我现在打死一头老虎也没问题哦。」
「那太好了,如果不舒服,随时来找我。」. T  F8 f" D. p: v- k, u
「嗯,那我先回房了......哎,麻里子,不好意思,占用了你家阳菜一个晚上,欢迎你随时来占用我。」1 z% [# x% d# u; f3 N8 I
「你这个混蛋!」
「回头见......」
在麻里子的怒视中,优子一溜烟的逃出了房间。" m5 m! }( U3 S/ a: b  D$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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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她的性格,还跟她生气,过来,过来嘛......你要是气坏了身体我可不答应。」( _) u& ^3 B) Y# Q1 b3 b* O
阳菜抓过麻里子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然后把脸埋在她肩上,舒服的叹息了一声。
「阳菜,你不要总惯着她了。如今她是越来越乱来,我真怕她总有一天会……」
终是无法把「会因此送了命」说出来,心里却一阵阵后怕。
「其实麻里子比任何人都担心她,麻里子你啊,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担心也没用,照这情形看来,我们更是一步也不能离开她。」) `' |/ L: P) N  J' C8 A
「那好啊,我正好在英国呆烦了,我们一起去罗马尼亚旅行好不好?」) @' c3 ?: ]' s. D" m& B/ T% Z
「她会去罗马尼亚?」/ O3 n1 [9 U0 K8 W! _0 @6 S# k' |: x
「她一定会去的。」
阳菜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房间,见敦子似睡着了。
蹑手蹑脚的脱了鞋子,爬上床躺在她的右侧。6 M+ q. m1 ?0 U5 [: V
躺了会以后,手从被窝里伸过去,悄悄把她的手抓在自己手里。
还没等放出神识,就听到敦子说:& c+ f) O" r* A
「不用查了,我已经没事了。」
「哇——!你这样冷不丁的说话会吓死人!」( e: d, S9 V! O1 G4 c
边说边转过身,把后背对着敦子道:2 c- @6 ~" V' z2 V
「你没事了,我却有事,为了不让你沉睡,我差点就长眠不醒......哎哟,直到现在我还像跑了100个三千米那样腰酸背痛,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给我捶捶背吧。」) D; M+ Q+ e# D3 N3 t
敦子盯着她的后背,沉默了一会问道:5 Q0 q6 [0 g/ {( K
「除了捶背以外,你没有其他要求了吧?」
「其实有很多呢,但是你会同意吗。」- a$ \3 S' y) M9 p& u* D
「不会。」3 s2 l# R, @& G" a
敦子侧过身,开始在她背上胡乱敲打起来。
「我不会因为你这样做了就放弃我的使命。」
「你还真是讲原则!算了,你还是别捶了,我怎么感觉更痛了.......」# H- U, E; g6 ~( u  G: J
转过身,一把捉住她还想往下捶的手,注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x6 \' n# J0 s
「敦子,谢谢你救了她,所以你并没有欠我什么。」
敦子微愣了下,从她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仰面看着天花板慢慢说道:
「我不是为了让你谢我才救她的,我是为了自己。」0 Y# c, X. k! F. i( z) B
「你说话的样子越来越像人类了......敦子,这样的你,很不错哦。」5 P# ]$ o$ j6 O  ], J
「把这个世界弄的乱糟糟的不就是人类吗?所以人类什么的最讨厌了。」
「我跟敦子不一样,我可是很喜欢人类,甚至可以说超喜欢。」% e- C, S6 c) _- m6 M6 B+ ]$ D! ?0 w1 z
「为什么?」" F: ~2 p% k; i" M9 G* A% {
敦子偏头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样的异端,对于什么都知道的你,这个世界应该很无趣才是。2 S$ U; |- D1 s4 A- e1 P! w
优子冲她笑了笑道:4 Y* y% w% h8 t5 r/ x* n8 T$ I. `% g/ s
「因为被虫子蛀过的苹果更甜。」
「……」
扔下被自己彻底弄糊涂的敦子,优子打了个哈欠说:3 n3 I$ c5 r* Q. z* _: n- `
「睡会吧,我想过不了多久,我和你都该启程了。」

 

 

六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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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冬季第四个月,春天即将来临。; A; m0 P$ D/ B* U/ U* l+ N6 H; c

由纪坐在窗边的椅子里,身上披了条绒毯,毯上织就的玫瑰,开的花团锦簇,这是麻友带给她的礼物。" p  u0 C; n: L- @$ a9 P
窗外的松树林,经过了冰雪的洗礼,在暮色下,绿的更加深沉。
自从麻友再次被洗脑后,每天都会带些东西来探望她,不知不觉中,离婚礼只剩下五天。
看来自己是见不到春天了……
本以为自己会因此而伤感,但是当死亡的脚步渐近时,自己的内心却无比的平静。2 |* s1 d2 v8 Z3 t
如果父亲还活着,一定会痛斥自己。3 U$ y) k+ Z, [& Q
生在禁魔世家,却爱上了一个吸血鬼,没有比这更叛逆的事了。
想到父亲,不禁苦笑了下,那些训诫,到头来,自己一条都没遵守。

松林里的猫头鹰开始咕咕鸣叫,麻友差不多又该来找自己了。
这孩子,明明早已不怕阳光,可还是黑白颠倒的活动着。
正当她在心里嘀咕,门就被推开了。# Q$ d, b- h) j/ [  H1 U4 q$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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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木由纪,猜我给你带什么了?」
麻友从门外跑进来,一口气跑到她面前。4 z& ^) H0 G5 g1 ~" {" g2 ^) g
由纪看着她藏在背后的双手,笑了起来。" ^' X+ n( u/ g
还没等她开口,麻友就像个耐不住等待的小孩子一样,把一个玻璃罐举到她眼前。
「是蜂蜜哦!」2 P1 e5 s8 B8 w7 o: T( S% x- G
「你该不会去捅马蜂窝了吧?」
「才没有呢,我从猎物家拿的。」
「你刚才去狩猎了?」由纪心里咯噔了下,笑容僵在了脸上。# u, G6 `/ ]- H# u; Y2 _- C* h
「恩,我饿了。」麻友掀开玻璃罐盖子,用食指蘸了蜂蜜,兴奋的说:4 o! k9 S! N3 m" r$ D! G0 w
「你尝下,很甜的。」! \5 T" a, u# V) O( n& _5 X
望着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由纪久久没有动作。' o% R& o: I/ V' z# q! n5 @
直到一滴蜂蜜沿着白皙的手指滴落在地,她才轻叹了一声。6 D9 f7 Z0 A6 w$ i3 I" P
抓过她的手,把食指上金色的蜂蜜含进嘴里,本该甘甜的味道变得异常苦涩。
「是很甜呐。」' ]% G2 ]8 q& @. D- z
麻友因她的谎话开心的笑起来,坐在椅边的地上,心满意足的把头搁在她大腿上。
「你要全部吃完哦,如果由纪你脸色太差,婚礼那天就不漂亮了。」- \9 r1 n& }0 s4 J* ~
「为什么一定要漂亮?」指尖习惯性的轻抚着她的发丝,心想,这孩子的头发又长长了。
「因为由纪是见证婚礼的祭品,我们血族一生只能举行一次婚礼,所以由纪很重要。」
「我明白了。」一生一次吗?胸口猛然一痛,尔后,归复了平静,继续轻抚着她的头发说:「我会吃完的。」( J, Q5 A6 g6 q
「由纪,你真好。」麻友象只挨着暖炉的猫,用脸颊蹭着她的膝盖说:「我会一直记得你。」
「麻友……」4 v. B# s" T$ b% [
本已安静的心再次被击溃,连指尖也颤抖起来。. l6 p8 H2 Q0 ~
麻友望着她那张苍白如纸的脸,有点担心的问:
「由纪,你是不是病了?」
「我只是有点累了……」
「那我明天再来找你玩。」
麻友很乖巧的从地上站起来,想要离开。
在转身的刹那,腮上沾着的一滴殷红,落在了由纪眼中。
「等一下。」
由纪拉住她,沉默了会,用衣袖帮她擦去这滴应是猎物留下的血迹。
「麻友,明天我也有件礼物送给你。」
「真的吗?」
「真的。」

麻友离开不久,路易斯就来了,嘴角例牌挂着刻薄的笑意。3 f5 v) O) d4 \% w; y: @
「柏木小姐,大半夜把一个绅士叫到房间里,难道你很寂寞?」, u! c' p) K) V8 B& b7 e2 Y& I6 }
由纪在心里冷笑了声,这个偷窥狂,果然24小时都在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 n* Y; U) u7 T! b; Q/ C
自己只是试探性的打了个「你来一下」的手语,不到五分钟,他就出现了。
无视他不三不四的挑衅,直接抛出了想问的问题。
「你们只喝动物的血可以吗?」- T! \- d7 T) x  c% I* ^4 ], Z
「真是个无聊的话题。」在她脸上扫了一圈,耸耸肩说:3 {: T- T% [. u- t; y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惜你时间不够了,而且她已经喝过人血,你再让她去喝动物的血,她肯定难以下咽。」6 }" B' {8 R, Y: V# i
被看穿了心思的由纪,干脆承认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0 [- {5 u. e. h) i
「你真残忍,应该说人类都很残忍,你们大鱼大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却要打着伪善的旗号让吸血鬼吃素!如果你的小情人只喝动物血,虽然不会死,但是会越来越虚弱,越来越饿,如果你希望看见一个因饥饿而发狂的吸血鬼,你可以尝试说服她,我并不反对。」- A- [7 n7 l' O8 _
这席夹杂着诡辩和威胁的话,并没有打破由纪脸上的平静,这让路易斯有点惊讶。
「路易斯,希望你能遵守契约,在她杀了我以后,马上取出她脑内的东西,放她自由。」
面对突然转换的话题,路易斯开始狐疑起来。
「柏木小姐,血族远比你们人类讲诚信,我建议你不要做出任何让我毁约的事。」
「我不会的。」由纪轻蔑的笑了笑,已经护到了最后一步,自己又怎么会放弃。& r- h9 N  ^! o2 |1 R9 I0 ?; U2 O
「路易斯,我需要你提供点东西,放心,我要的东西并不违规。」/ ?0 j% u. v7 H& g% \
「在你眼里我不是魔鬼的化身吗?柏木小姐,难道你准备和魔鬼做交易?」
「为了她,和魔鬼做下交易也未尝不可。」
「说来听听……」2 A3 X$ }  w' v* z5 A+ B

第二天天一黑,麻友就来了,镶着黑色蕾丝边的裙摆,随着轻快的步伐一起一落。! ^# L. R. H& v$ m. c( Y6 I
由纪依旧坐在临窗的那张椅子里,见她进来,冲她轻轻一笑。
麻友在这个美丽中带点脆弱的笑容里蹭上去,挨在她身上问:0 ^! z1 |' ], c& M) I$ n
「由纪,你今天好吗?」5 A" p8 P2 a7 d% b* ?+ p9 |, A8 u
「很好,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o* q% d  n2 J  u9 C# H$ P
「因为昨晚由纪你看上去好象病了。」4 R! K: X) [( B, y" ~$ C1 O
「我已经没事了。」从毯子里伸出手,把掌心贴在她冰凉的脸颊上,凝视着她那双清澈到空白的眼睛说:+ d- ]5 \: h0 |4 F. s, [
「麻友,你今天还没有吃东西吧?」
「还没有哦,我一睡醒就先来看你了。」! ^0 w/ i! \1 w- \- {/ w
「还记得我昨天答应过要送你礼物。」5 O" I% J9 s/ u# _4 O* ~
「记得记得!」麻友连连点着头,声音也变得雀跃起来。
「给你。」把另外只手从毯子里伸出来,把一包东西塞在麻友手里。- ]3 @( |# o+ ~/ d0 l" Z
麻友一看,由纪给她的是个长方形的塑料袋,袋子里盛满了鲜血。
她把袋子放下鼻子底下闻了闻,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F) X  _0 y0 j/ }/ l
「由纪,这是你的血……」7 m% ^2 B# z0 u* u6 W9 _
「我的血不好吗?」! N' o: X3 T7 S" Y7 W7 p
麻友呆了呆,一时语塞在那里。
其实眼前的人类女子如果不是很重要的祭品,自己也许早就吃了她。
因为即使隔着皮肤,她的血液闻起来依旧甘甜无比。
可是为什么能喝到时,自己却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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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 ]) U' ?+ x4 f/ A9 Q
「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
「喝吧。」把她拉到自己膝上坐下,帮她打开连在袋子上的密封管,看着她开始吸食里面的血液后,才又说:0 O8 X. N- J, R: F8 b) m: }9 D
「这世界上有一个地方叫医院,那里存了很多这样的血浆,虽然没有活人血那么新鲜,但是总比杀人好……」0 b: f' d1 v; I$ V4 K5 l
「医院是什么样子的?」
「医院啊,门上一般都会有个红色的十字,记住,那里面的工作人员穿的都是白大卦,如果你看见穿黑色袍子把十字戴在脖子里的人,千万别进去,那里是教堂。」5 ~: {, `" p) F+ U) D: o1 o9 F
「为什么不能去教堂?」
「因为那里的人不喜欢血族。」9 i3 p' C! |( l' V: c8 @5 Q8 S
「我知道了。」
「好喝吗?」
「是我喝过最好的血……」低头看着已经空了的袋子,心里一片茫然。
「那麻友以后不要再喝活人的血了,婚礼前,我每天都会送你一包这样的礼物,等婚礼后,麻友就要自己去医院拿了。」
帮细细她抹掉唇角的一点鲜血,麻友,我最后能给你的只有这些了。
「由纪,我有点不想你当祭品了,我现在就去跟路易斯哥哥说。」
说完就想往外跑,由纪心里一惊,忙把她拖回到腿上说:
「做你的祭品是我的愿望哦。」8 F3 _* O. J& X/ b" p5 i# Z
「为什么?」
「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神告诉我,如果麻友亲手杀了我的话,二十年以后,我就能和麻友永远在一起了。」" U# t/ Y, M) S4 l
「真的吗?」% ?; f, [. r2 p$ i  t4 Z3 N# a/ K
「真的,所以麻友要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别骗我,我会等你回来跟我玩.。」
「不骗你。」
「由纪,我突然很困,我能在你这里睡会吗?」
「当然可以,睡吧。」揽住她的后背,将她小小的身体圈在自己怀里。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在猫头鹰间隔的鸣叫声里,由纪也渐渐沉睡....../ P9 x" O* r" \( u

 

六十四& J2 N8 C+ o4 r% ^9 u3 p8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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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行至桥边,径直跨过,又转身烧毁。! L  Q& S: F. X+ H: {+ y( F
烧掉了前行的证据,只留下记忆中的滚滚浓烟……- S  c9 R6 p# L' J) Q( f

Black Church,座落在吸血鬼的故乡:特兰西瓦尼亚的布拉索夫城。2 d0 W" s9 t3 r1 w- r3 _8 V
1689年,布拉索夫城发生暴乱,哈布斯堡王朝无力控制局势,驻军将领下令烧城。" A# g$ L% `' w- B7 D4 p
大火将城市烧成一片废墟,唯有这座被熏黑了的教堂,奇迹般的屹立在原地。
自此往后,世人敬畏的称它为:黑教堂。5 m  j+ I9 e$ k1 Z

松井珠理奈把一跟手指放在石墙上磨蹭着,跟她做着同样动作的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他们在一个小个子导游口沫横飞的鼓励下,用力摩擦着石墙上的黑灰。
小个子导游是个罗马尼亚人,精力充沛,两撇棕色的胡子随着他的大嗓门上窜下跳。
「擦一擦吧,擦一擦吧,幸运的家伙们,谁把黑灰抹到自己手上,谁这辈子就会被火神庇佑……」9 t: y$ M" w& l$ k0 C7 a
他用蹩脚的英语和法语反反复复的做着宣传,好象自己就是火神派来的代言人。# M. G+ L/ y! W/ z.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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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管管你家那个!」
当板野友美看到有个游客偷偷蘸了口水往墙上抹时,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
陶醉在珠理奈笑容里的钢琴师却装耳背,目光始终停留在珠理奈的脸上。
她的态度让友美想一脚踢在她后背上。! m6 v) ?9 C( l5 ~, _
这趟来罗马尼亚,小家伙本来不在预期名单上,但是出发时,小家伙却已守在大门口。/ W% @& ]- [' P9 N# f
本以为她那个表情呆滞的姐姐可以把她踢出队伍,可是两人在嘀咕了一阵后,小家伙就理直气壮的跟来了。3 J+ y! ^# U0 E' A' I2 ~
才到黑教堂就被拉生意的导游拐走了!友美气馁的想:这趟行程必定糟糕透顶。

「姐姐,看我的手!」) s" Z5 D. H; h$ i  D  ?/ E4 p
终于把百年前残留的黑灰弄到手上的珠理奈,高高举着手向玲奈挥舞着。
但是当目光落到其他人脸上时,不禁吐了下舌头。
优子和阳菜的脸上倒没有太多变化,一个习惯性的坏笑着,一个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f# p' i* }8 Z: I- ~+ H0 x/ j6 P
可是,敦子的脸已经黑的像她刚才抹过的墙壁,友美更是抱臂怒视着她。9 L6 Y  H/ X% _  l( V, `2 B
还好,扑克脸的麻里子的注意力似乎全部在阳菜身上,所以连看都没看她。
见此情景,小家伙的兴头顿时熄灭下来,有点不好意思的放下手,向她们走去。
「这位小姐,请付20000列伊……」
小个子导游见她要走,刚想去拉她,手还没有触到衣角,就动弹不了了。8 Y  }+ T; A( O3 l
眼睛一花,一个女孩子如同凭空冒出来,站在他和小家伙之间。
女孩大衣里露出的裙色比鲜血还艳丽,深棕色的眼瞳散发出冰凉的气息。
一种看到了死神的感觉让这个罗马尼亚导游牙齿发颤,双腿被死死的冻结在原地。& h' k# m4 V) _9 m
「姐姐,不要!」  [( X& V/ L  o; K! B/ g7 Q3 x
这声呼唤就象破开黑夜的阳光,让世界恢复了正常。! r# K( B. b4 h  n; F
当导游从红裙女孩接过20000列伊时,他甚至怀疑刚才自己做了场白日梦。

「可以走了吗?」
敦子面无表情的丢下这句话后,擅自往教堂里走去。
优子冲珠理奈摊手做了个无奈的动作,一溜烟的追上敦子。
见她还板着脸,干脆跳到她背上,环着她脖子赖在上面。8 G9 f# }! b9 H, V2 I) I+ N
敦子没有搭理她,只当她是一件看不见的行李,继续往前走去。$ D8 `) J4 A/ a/ T
珠理奈乘人不注意,边走边抓住玲奈的一只手,一下下蹭着,企图把幸运之灰蹭给姐姐。8 b' @3 d) ^3 h% r3 r3 t: x( J+ b. c
玲奈被她揉的七上八下,脸虽冷冷的绷着,双颊却已升起了嫣红。$ L# K6 e! ?& f$ \7 F
在场的每一位都是眼尖无比,她们的小动作又怎么逃的过去,只是不想以冷酷著称的钢琴师太过尴尬,所以个个装的若无其事。) @% X- p6 s1 ~  G5 e5 Y$ i( j
可是心底里无一不在吐槽这个死妹控!

优子出发前就下了决心,死都要粘住审判者,绝对不让敦子离自己超过五步的距离。
一路上,她像一块狗皮膏药,把敦子贴的直想掐死她。1 e: p( N- o. g8 m0 a* v
其实敦子也不是什么善类,不近人情的态度和直接了当的挖苦,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在这双重攻击下全身而退。
可是遇到优子就没辄了,这人脸皮又厚,又懂得察言观色。2 l4 z" \& p* y/ Q' O$ j
每次弄到敦子真的要翻脸时,她就缩回去了,脸上还露出一副无辜兼无害的表情。4 O4 C7 |; H9 A$ R/ S! O" k, m
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个长的象栗鼠的家伙关在笼子里,看你还怎么蹦达!1 f  f* e  D, f; y& m) q9 L/ _  V
敦子不止一次在心里发誓,当然,如果这趟旅程自己还能活下来的话,绝对关她一辈子!& e& L  c1 m# O/ H
' i& [% r) @" m' Z
优子粘住敦子的理由很直接,因为这世上,只有敦子才能最快找到高桥南。+ o! C1 r# E$ m4 H- u/ ~
本以为敦子到了罗马尼亚以后会去高桥南出事的地点,但是她却让自己把车往布拉索夫开。8 v. _" `; L/ N' E6 b- o4 B; U
「敦子,高桥南不是在哈尔吉塔吗?」# T0 @! {' o( R; |
「她被人带去了布拉索夫。」
「是什么人?」7 N. S' ]3 N' ?
「不知道。」  V' ]) X2 X; \
「她现在怎么样?」
「在睡觉。」7 l' ?  ]% O: G: A
优子再想问就问不出什么了,发泄般的把油门踩到最大,在罗马尼亚的垃圾公路上颠了个够。
睡觉!我忙着拯救世界你却睡觉!混蛋混蛋混蛋!
在莫名的火气里,第二天早晨,布拉索夫城已在眼前。* ?: d  [6 H& L/ C

珠理奈一到黑教堂,就被它宏伟的建筑和古老的传说迷住了。
相比起队伍里历经世事的人,她还是个孩子,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何况这是她第一次和铃奈一起旅行,在心结没有打开前,她那双年轻的眼睛被蒙上了仇恨的迷雾。
现在雾散了,生命有了色彩,她想去触摸它们,再和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一起分享。: S7 [! K+ Q$ i. j$ W
所以在广场上,她小小的任性了一下。/ [" r2 A) {# o6 D' U3 ~# K
因为这事黑脸黑的最凶的敦子,在这支队伍里,其实最不抵触的就是珠理奈。* L1 P5 o. ?1 e7 t5 Y
在敦子心里,观察者等于碍事讨厌烦人可恶的家伙。
麻里子、阳菜、友美等于观察者的帮凶打手。
至于钢琴师,敦子相信自己必须要杀她时,一定毫不犹豫,想到她曾伤过高桥南,敦子就不想靠近她。) w6 V7 a0 z$ n4 \8 R, Y, g
唯有珠理奈,身上的气息很干净,敦子可以感觉,自己的那滴神之血并不排斥这个小家伙。/ M  W- ]/ @3 Z0 M" D
可是自从自己把过度的力量传给高桥南后,高桥南一直在沉睡。
虽然她们之间拥有契约,但是沉睡中的高桥南基本无法给她任何回馈。2 B; K1 d) l. E7 V% W' f5 I' [
从踏上罗马尼亚这片土地起,她就不断使用心灵连接。- W& ]7 r+ D) G& j  \* U! c
加上不久前,她刚消耗空一次能量,所以身心倍感疲倦。
当她准确的把高桥南的下落定位在黑教堂时,已是到了极限。
为了不让同行的人看出来,她采用了一黑到底的做法,不让任何人接近自己。9 P2 h/ L/ B$ t( a9 K+ S& G

「你要死撑到什么时候?」/ R& i2 n! d# m4 m) N
优子几乎咬着她耳朵把这句话说完。
敦子一阵心烦,反手抓住她肩膀,想把她从自己背上拖下来。1 ~+ ]1 A+ A" D  _/ z4 ?
「喂!你掐到我肉了!」优子用力抱紧她脖子,顽固抵抗道:
「你等会没有力气叫醒她不要怨我。」
「别烦我!」敦子小声吼了句后,撂开手不再理她。
「装什么酷!」见她不再拉扯自己下来,优子把左掌移到她胸口按住,将温暖如熙的镜之力缓缓的输送了过去。& {! ~2 u& F; N+ X1 Z% h
「你控制下你的神之血,别像上次一样一下子掏空我。」
跟在后面的人见她们两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也跟着沉默起来。
阳菜瞧着优子的背影轻轻骂了声「笨蛋」,麻里子在心里叹息一声,本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唇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过了片刻,趴在敦子背上的家伙又开始像麻花糖一样扭来扭去。
敦子回头看了眼她那张正在偷笑的脸,笑容虽还似往常般明艳,却已失去了血色。
敦子犹豫了会,将双手放到身后托住她,让她不用再死搂着自己脖子。1 `* E6 T8 k; _7 k
「优子,你这样做也许会后悔。」% P9 {" I, G8 F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我一定要试一下。」
「历代观察者都没有成功过,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做到?」
「因为我是大岛优子。」
「如果真到了那时候,我不会手下留情,这是我的使命。」
「敦子,到时尽管放马过来吧,如果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命运,我会坦然接受。」
「还有......你刚才在笑什么?」$ j6 n( |$ z2 [( o
「这是秘密,比黑色圣经更重要的秘密哦。」
优子再次开心的笑了起来,嘛嘛,这世上有谁知道审判者的胸围大小?
自己却已经亲手量过了,就在片刻前,所以这绝对是世上最重大的秘密。

 

六十五8 P2 f( {/ f* r" L/ z1 a
7 E' S9 `2 {' N6 d7 X* k. b
在真实和虚幻的缝隙里,我们见证了自己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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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教堂的最深处,连光都蒙上了灰色。9 r4 ^# B1 Y$ D+ Z' U' ]
穿过体积庞大的主建筑,敦子来到通往花园的穹形石门前。0 W0 F* Z5 J. `, b& V
石门上镶了两排天使雕像,咋一看,神情间似有些不怀好意。' _' ]1 L$ E6 I% F8 n- Z4 }. b
入了花园,游客的喧闹声渐渐远去,连优子都像睡着了般,安静的趴在敦子背上,呼吸均匀而平稳。8 R  Z1 w1 f; V: |( q4 d# [! w. r
沿着拼镶了碎石的小路,敦子率先向一片桦树林走去,其他人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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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进了林子,眼前出现了一片小墓地,里面的墓碑看起来都有些年头,弥漫着荒芜的气息。- {( z' }7 @) m$ q# A& I1 Y
而在墓地的尽头,一栋老旧的木屋孤零零的耸在那里,墙板上污迹班驳,像是一间守墓人居所。5 s- r4 u# ?8 J
正当敦子准备往木屋走去,突然有个人从墓地里冒了出来,众人不约而同的把视线全部集中到他身上。: p( q5 V" Q8 ?3 d1 d3 |
这人已上了年纪,身穿黑色的修士袍,白手套上沾满了泥土,刚才应是一直蹲在墓地里,所以被墓碑遮住了身影。! u) }, P% L* r1 {5 c" a1 V! U) X% O
当敦子看清他那张布满沟壑的脸后,心里不由生出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欢迎你们,远道而来的客人。」
老人摘下手套,向她们迎过去,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走到距离敦子数步远的地方,他停下来,低下头在胸前虔诚的划了个十字。
「特别是您,能再次见到您,在下倍感荣幸。」' j6 S* B8 A& N+ G
经他这么一提醒,敦子猛然想起自己曾在英国的一个小教堂里见过这个老头。
当时自己一直在为高桥南的事烦恼,所以没有在意他,没想到居然在异国的墓地里又见到了他。

「喂,老头,你就不要浪费时间擦她的鞋了,她不是红衣主教,给不了你一个好职位。」( X( w, p5 J- H
不知道何时醒过来的优子,从敦子的背上跳了下来,摸着下巴皮笑肉不笑的瞧着老头。$ ?, }8 I2 _! J" t1 H
老头下意识的退了半步,有点尴尬的继续对敦子说道:; {" F" X  V6 J& m
「容在下向您再自我介绍一次,在下是黑教堂的守墓人西斯教士。」$ _2 {1 V3 D8 |; x4 _
没等敦子说话,优子哈哈一笑,接口道:
「你是谁她可没什么兴趣,但是有个人她很感兴趣,西斯教士,你是不是捡到了个比我还矮的女孩子?」) r6 e- ~! V) t0 Y% s: E$ p" v2 v
「如果你说的是禁魔会的高桥南小姐?她的确在我这里,但是她一直昏迷不醒,请问,你们是她的什么人?」
「我要见她。」8 @9 n+ l" x( v( R! O3 w: \2 K
得到高桥南确切消息的敦子,马上打断了优子和老头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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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领着她们来到木屋前,等众人都进了屋,他刚想跟进去,优子忽得倒退回来,一脸坏笑的说:! I0 A! h' U  a4 f9 B9 ^0 W
「西斯教士,有些事我想请教你一下。」1 D* ^. D; X/ R0 k  F" p
说完揪着他把他拉回到墓地里,敦子知她想盘问事情的经过,也就由了她去,自己径自往屋子最里面一扇房门走去。8 Y( Y! Z3 f- J9 F9 p
拉开门后,头也不回的丢了句:「你们别进来」,接着就把众人关在了门外。

背靠着房门站了片刻,敦子才慢慢向放在墙边的一张木床走去。. E4 t6 N3 I8 T  @/ B  H8 k: E
陈旧松动的地板在她脚嘎吱作响,房间里光线十分幽暗,空气中浸润着阴冷的湿气。  P8 G/ `. n# K) X8 T6 a
高桥南平躺在木床中央,身上盖了条教会的白棉被,只把头露在外面,原本柔顺的长发凌落在枕上。% Z+ m: K* y; F6 {+ r0 I
敦子细细地端详着她苍白的脸颊和紧闭的双眼,胸口处隐隐作痛。( S7 u+ t  j  Z! Z; D3 X
「Minami……」% P' q1 X0 S. [" h
低低地唤了声她,将自己的手探进被子里,紧紧抓住她一只手。
记忆中那双温暖的手,此时却僵硬如冰。
很冷吗?Minami,这样的你会让我心痛呢。
如果到了我沉睡不醒的那一天,你也会为我如此难过吗?
不过我却舍不得你难过,到了那天,我会让优子帮你忘了我。, U8 y1 o- w4 k6 z
而现在,醒来吧,我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
因为,我还想再听听你的声音,再看看你的笑容……% o' A% n* B, D

高桥南做了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她见到了自己。0 M+ ^+ q# u& W. i  C
那是座古老的东方城市,街面上铺着黄土,两边的房屋都很低矮。
她站在街道对面,看见自己站在一个挂着「面食」旗幡的摊档前忙碌。
身上穿着和式的衣衫,头发被一条布带高高系在脑后,从汤锅里腾起的热气,蒸得自己脸颊绯红。
她不可思议的朝自己走去,一个奔跑的孩子撞向她,然后毫无阻滞的穿过了她的身体。
她看着孩子远去的背影,心想,原来自己真的在做梦。" K  W2 S& U3 p3 i3 c" }7 G' I
她自嘲的笑了笑,还是走到自己的身边,好奇的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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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今天的生意到此为止了!」
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穿着短衣和草鞋,坐在面档前的一张矮桌上。' g- L$ q' z2 i. z9 r" [" O
他抬头看了看偏西的太阳,又扫了眼停在路边的驾笼小轿,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在他对面,坐着个年轻人,黝黑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他把碗里的面汤一饮而尽后说:
「大叔,现在收工太早了吧,再这样下去,我们又要欠小南的饭钱了。」
「吉崽,没关系的,先赊着吧。」高桥南听到另一个自己这样说道。0 Y4 J& I  p% O8 g. u
「那怎么行,你也不容易,今晚天满宫有月神祭,我会加油和大叔多抬几个客人。」
「要去你自己去!」中年男人把空面碗重重的撂在桌子上,在衣襟上擦了擦手后又说:+ Z/ U' m8 w  ~9 i- g' ~, k3 L4 \0 r
「而且去了也白去,这几天平将家的那位大人闹的那么凶,谁还敢天黑了往外跑。」" S) I$ K9 |% [8 l, r: O, \3 V
「左相大人昨天不是刚发了安民告示,天照殿的巫女大人也给京都城布了结界,有她在,即便闹鬼,又有什么好怕的。」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反驳道,而且他对神神鬼鬼的说辞向来不怎么信。
「吉崽,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中年男子朝周围看了看,将声音压低了说道:
「我堂弟就在阴阳寮当陆尺,他说自从那位大人的头被送到京都,安倍家已经死了六位大人了,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去挣钱,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e& Y5 C+ A! h; E$ o) Z
「什么陆尺!叫的那么好听,还不是跟我们一样,就是个抬轿子的……」" N0 Z6 u1 |& s( d" R7 P
被他这么一吓,吉崽嘴里虽还嘀咕着,脸上却还是萌生了退意。* z) p. Z1 l0 E
中年男人知他不会再闹着去天满宫抬人,就起身与他一起抬了空轿准备回家。
轿杠上肩时,他回过头说:" d) K9 s1 a6 }) S) E5 [0 ]9 M0 |
「小南,听大叔的话,你一个女孩子家,这几天晚上就不要开挡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出城去避避。」! \8 m& U; T) {3 t9 ]+ T
「谢谢大叔,我会考虑的。」8 u1 r. ]+ L' h5 A6 T4 r; P
「小南,我们先走了,过几天我会把面钱都结了。」年轻人红着脸告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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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轿夫去远后,又零散来了几批食客,当那个自己把摊档收拾回屋里时,天已完全黑了。' z8 f2 k3 C' Z5 a* y3 c
高桥南望着她忙碌的身影,心想自己前生或许真是个拉面师傅……: W  W- |5 i- d( D% i; h
当夜色越来越深,外面的街道开始变得一片死寂。
难道梦里的京都真的在闹鬼吗?正这样胡思乱想着,就听到门外的街道上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j3 {" e8 a* z7 Q
那个正在洗碗的自己似也听到了动静,撂下碗跑到门边,扒着门缝张望了会后,就打开门一头冲了出去。- l8 S5 C, s5 T4 ?1 C! E! o  J
不到一会,她就拉了容貌少女回到屋里。
少女穿着紫色的和服,领口内露出雪白的中衣,鸦羽般漆黑的头发整齐的披在肩头。, e2 e& `+ V) e0 z
高桥南盯着她那张清如月冷如水的脸仔细一看,不由吓了一跳,这少女竟然是敦子。. Q4 y2 y9 a5 n% m
她心中一喜,忙招呼道:「敦子,你怎么来了?你这身衣服真好看。」
边说边习惯性的想去拉她的手,可是一拉之下,自己的手就像透明的水那样,贴着敦子的手就穿了过去。
哎呀,怎么忘了,自己是在做梦呢……

「为什么拉我进来?」盯着突然把自己拉进店里的女孩看了会,敦子淡淡的问道。
「失礼了,我看小姐不像京都人,请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u1 x/ V* J/ i5 _9 g
梦里的自己,先道了声歉,然后有点窘迫的追问道。5 }$ Y' w( x/ a: J+ L* q: i+ P
「御所。」敦子扔下两个字就想往外走,却不料那女孩用身体挡着门,语气急切的说道:
「不能去!」: _5 r- T$ k% J4 [$ v5 O- g
「为什么?」, I$ }9 e, y: B6 Q1 F' f
「小姐你应是才到京都城,不知道这里正在闹鬼,你一个单身女孩子,而且又那么……」
那么了半天,也没把下半截话说出来,后面干脆说:「总之不要去,等天亮了再去!」
「而且什么?」敦子不依不饶的追问那句没有说清楚的话。
「而且,而且又那么……漂亮。」: M6 M, B2 d& b( _* @3 g% q0 M
你用不用得着脸红啊,敦子本来就漂亮嘛!看着这一幕的高桥南,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另一个自己。; @. [1 Q& P( Z6 {* I  I
「请你留下来。」梦里的自己也不管敦子愿不愿意,硬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到矮桌边。
用衣袖抹了抹凳子,用期待的目光着望着敦子,见她白如凝脂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就小声说:" g) f5 |7 a7 R4 N( U" K8 ^7 b$ S# S
「我猜你肚子一定饿了,我给你下碗拉面好吗?」
听到拉面,敦子结了冰的神情似有了点松动,想了想后就坐了下来。: S* [2 o: p; y0 Y5 i
0 o! j0 Q6 Z7 I/ u; U
「你一个人住吗?」看着在炉灶前忙忙碌碌的自己,敦子忍不住好奇的问道。8 @. e0 j" G8 v
「恩,父母几年前就相续去世了,家里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边等着汤滚,边揉着面的自己,看起来并没有因为独自生活而苦恼。+ F: r0 U( ~# P$ d. U8 o. l" s2 P" v
「不过这条街上的人对我都很好,而且我做的拉面也很好吃哦。」
听着这些话,高桥南有点伤感,身为孤儿的自己,连梦里都是孤身一人……+ T4 `. X  E: w3 ]
「大家都叫我小南,你呢?」* a5 X7 s5 L/ n& m! m4 F
「我……」敦子皱着眉头犹豫了许久,才答道:「我叫前田敦子。」# @4 A7 L. g% X: O
「前田小姐,我猜你一定是位大小姐,不像我们这些平民,没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姓氏。」
「其实我的姓名也是信手拈来的,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送你一个。」% {, {, r0 _5 l$ r: z$ P6 N( O1 b
向来不与人亲近的敦子,偏就觉得这个与自己萍水相逢的普通女孩身上,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这样可以吗?」开始往碗里捞面条的自己,扑哧的笑了下。, x$ u0 m. {7 i) l; d
「高桥这个姓怎么样?」敦子记起进城时看到的一座桥,在月光的照射下很美,就随口说了出来。# x+ u- _" k  p* s7 z1 j
「高桥……南……」细细回味了一遍这个名字后,手脚麻利的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端到敦子面前。  u/ b: {: V. c' m
「谢谢你,前田小姐,我很喜欢。」, M. m3 V+ [# Y1 `1 c
「叫我敦子吧。」
「敦子,吃吧,面如果凉了,味道就会变差。」
敦子点了点头,埋头吃了起来,吃相看起来很是着急,就像在赶时间。9 b: S0 Q. M( S9 f9 ?9 |, D4 r
「慢点吃,会噎到的,不够我还可以再做。」
「谢谢你,小南,你做的面条很好吃。」- b5 e' @1 T5 }2 |, }9 x+ C
「不用谢,敦子不是也送了个姓氏给我,所以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是不用道谢的。」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吗......」敦子呆了呆,眼中似浮过一些心事。9 q' R+ u$ L$ a( [
「是朋友哦!」梦里的自己重重的说道。) N( Z( \7 Z/ R$ g" ]3 r7 @
敦子在她的肯定声里,露出了一个发自心底的微笑。
这微笑,仿似消融在水中的月光,一点点从她唇角慢慢漾开,美好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在这瞬间,高桥南感到自己和梦里的那个自己,竟同时沉醉在美到无法形容的笑容里。2 H# w" x9 p' L  r. d& ]
$ [" U4 r2 U  p1 P/ f3 y
「敦子,你笑起来真好看……」6 B4 C2 O! {: a
「我都快忘记怎么笑了......」
敦子轻轻的感慨了句,接着有点不自信的问道:
「我笑起来的样子会不会很奇怪?」
「完全不会!所以敦子以后一定要多笑笑。」
敦子用她那双黑如曜石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她道:
「小南,你真是个温柔的人,能遇到你真好。」0 w1 P$ @- [, w$ r( K6 `: }
这次,连在旁边看戏的高桥南都开始脸红了起来。
而梦里的那个自己,早就变成了一只人形番茄,傻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h4 d: F% r; G2 V1 R( P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有点尴尬起来,正当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阵毛骨悚然的嚎叫。
那叫声忽远忽近,仿佛无数头野兽自地狱中奔逃而出,在城市上空一起咆哮。
不一会,街道上就开始嘈杂起来,似有许多人在四处奔逃,夹杂着绝望的哭喊声。
「我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梦里的自己刚想往外走,已被敦子一把抓住手腕。
「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去。」
「可是我听到邻居家的孩子在哭......」2 D! w' w7 u, _6 |
「答应我,别出去!」敦子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好,我会和敦子一起留在家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敦子。」
敦子看着她写满真挚的脸,再次露出了笑容,她用一根手指在大门和窗户上凌空画了几下后说:3 r0 M& F1 x4 X% }" {
「很抱歉,我现在还有事要做,天亮以后,我会回来吃面,所以小南一定要在家里等我。」3 `3 v+ X2 p( y
「你要去哪里?」下意识的拉住敦子的衣袖,梦里的自己焦急的问道。
「我去除魔。」话音落处,人已凭空消失......
; f9 @$ Y  a5 f; y5 O) s, J, W. z
高桥南本想追出去看看敦子究竟要做什么,可是不知怎得,一阵倦意平白袭来,她竟在自己的梦里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屋子里已空无一人,另外个自己也不知所踪,而外面的街道恢复了寂静。  A' V3 U2 d) K: w$ ^. N9 _
她推门走出去,只见空中的月亮泛着诡异的红光,如同被人涂了层鲜血。
她顺着街道一直往前走,整座京都城就像一片鬼域,看不到一个活人。
当她来到一条看起来十分宽阔的大路上时,她终于见到了人。
可是这些本该活生生的人类都已变成了冰凉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脸上满是恐惧和绝望。6 t# D: o) u( V6 G3 Y0 ?2 b9 w) j
高桥南克制着心底的慌乱,向一座宫殿似的建筑走去。
等到了殿前,她看到了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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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下,敦子低着头,孤零零的站在广场中央,衣服上沾满了斑斑血迹。
「敦子,别怕,我在这里,这只是个梦......」- |2 t, M" Q) V4 {- v
高桥南胸口一阵阵发紧,喃喃的向她走去,想把她拥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 K3 u& |! h$ M9 N, y8 Z1 h
可是,当她的双臂搂向敦子时,敦子的身体再次变成了虚无,她唯一能抱住的只有彻骨的夜风。" w0 T* T& B* Z& O6 M( z7 H
她无力的垂下手,心中悲伤莫名......接着,她就看到了敦子的眼泪......
两行晶莹如珠的泪水,顺着敦子洁白的脸颊,缓缓滑落,落在她脚边的一具尸体上。/ }/ e; j7 I" i' ?5 z3 S
而这具尸体,正是梦里的那个自己......

 

 

六十六6 A3 ?2 g5 C" v+ d- i/ r! j

如果悲伤是灰色的天空,那么爱就是一缕阳光,终会穿透压抑的云层。
当重逢时,那些遗失的记忆,如天青色,将刹那化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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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突如其来的跌入梦境中一样,高桥南突兀的醒了过来。
几秒后,敦子的脸才映进了她那双恢复了聚焦功能的眼睛。
可人虽醒了,心却延续着迷惘和忧伤。
她一把抱住敦子,语无伦次的说:) K4 n' |8 [( n( V& `+ M7 U$ [) F, F
「敦子,我做了个梦,在梦里你哭了......别哭,我不会死,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敦子,我好害怕,害怕梦一醒你就不见了.......」7 r" D) a: ~6 x. u% I
「Minami……这不是梦,你正抱着我呢。」
敦子回拥住她颤抖的身体,用掌心一下下安抚着她。
你在梦里究竟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你的声音听起来如此悲伤……8 w- G% e, q1 j
4 \4 }" C; ~$ Z4 \7 V2 A- t
熟悉的体温和气息传递过来,终于让高桥南意识到自己的确不是在做梦。
她努力平复了会呼吸,与敦子稍稍拉开点距离,端详着敦子的脸问道:
「那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布拉索夫的黑教堂。」/ F' L! o7 C+ Y! J
「黑教堂……」/ T; v: h5 I" s  U7 g# o
高桥南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个地址,脑中如走马灯般快速转动起来。& D, q* Q. Z: T0 f3 M- b/ q5 {+ j
记得自己应是在哈尔吉塔的格奥尔基尼,并且遭遇了长老级的吸血鬼。
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自己却完全想不起来?
这些疑问有如一团乱麻,让她把求助的目光再次投向敦子。
「敦子,你怎么会来罗马尼亚了?还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L/ j# Q& b! n* o
「是优子带我来这里找你的……Minami,我来罗马尼亚是想你了......」
当一切回到现实,谎言又将继续。6 E7 g& _" e6 R: o- {- P2 z
但是南,我的谎言里却包含着我最真实的心意......
「优子也来了吗?太好了!我有很多事要问她。」
高桥南雀跃道,却忽略了敦子眼中的一丝黯然。

「果——子!」
随着元气过头的招呼,优子推门冲了进来。/ `' g6 [( }9 r
她一个飞身,把高桥南扑倒在床上。5 ^( H& _- Z* s$ K
「让开!重死了!」' X% A% O# v7 V7 N
被她压在身下的高桥南虽大声抗议着,脸上却露出了几分安心的笑意。
像条八爪鱼似的优子,故意居高临下的把脸凑到她很近的地方说:4 l$ g: ~' R$ ]) J
「不要,人家想你了嘛。」
「讨厌讨厌讨厌!」
被她弄得面红耳赤的高桥南,破天荒的说出了讨厌三连发。4 {! T9 Z8 v1 k1 h: C: w
「呜,被讨厌了......难道小南在这里认识了新朋友,所以才对我这么冷淡。」
存心想捉弄她的优子,决定再给她最后一击,她瞄着脸色发白的敦子,哀怨的说道。
「我说敦子,我们还是回英国吧,不然连你也会被她讨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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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了狂暴的高桥南,掐着她的脖子,把她从自己身上掀下来道:, m! m6 Y/ z: C$ g
「什么新朋友!我来罗马尼亚是工作的!」
滚到一边的优子干脆把手臂枕在脑后,躺在那里慢悠悠反驳道:
「你的工作难道就是睡大觉?西斯教士说他从捡到了你起,你就一直在睡大觉。」: X! h- k- B( f
「西斯教士是谁?」& D6 A& `1 @' D, b. H# G
「黑教堂的一个教士,格奥尔基尼是他的布道辖区,他说他在那里拣到了你。」
本想继续问下去的高桥南,见敦子一直在旁边听她们的对话,想了想后便说:, \% c5 ?3 H* I0 O+ D
「敦子,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喝点热咖啡,能麻烦你帮我去煮一杯吗?」
敦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 X& b& p% i6 Z6 v% _$ n
门一关上,高桥南腾起身按住优子的肩膀,逆转在上的质问道:+ L! x& ]7 b2 d( K* a' A5 f. U0 a
「优子,为什么带敦子来罗马尼亚?她只是个普通人,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希望她卷进来。」
「既然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带她来也没有什么关系。」优子懒懒回她道。+ Q; P/ q- m7 m) O! o; D) f
「你!算了......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3 p$ g/ x& d4 N  ?4 @5 J. m
「你也太小瞧我这个名侦探了,本小姐的眼线遍布全球,找到你还不是小菜一碟。」
见她脸上的表情似信非信,准备蒙混过关的优子突然宛尔一笑。
双手勾住她脖子,猛一下把她拉到足以让人误会的距离,俯在她耳边说:7 s+ `( I1 R7 L3 k
「果子,你这么喜欢按着我,要不要干脆在我身上躺会?」9 {* p: k$ z1 Y0 V
没反应过来的高桥南,愣了好一阵,才像出膛的炮弹般飞弹到床下。
「你......你......」$ B7 p+ _' [' G9 k0 ^4 @
变成了结巴的高桥南完全忘了片刻前想要追问的问题,整张脸红的似要滴出血来。) q8 |' x& c! J: p6 l5 H+ |
达到了目的的优子侧过身,单手撑着脑袋,饶有趣味的看着她的窘态。
「看来小南你精神不错嘛,我还担心你睡太久睡出病来。」
「……」1 t/ X+ g2 b8 m, U9 a
高桥南重重舒了几口气,才把乱如鼓点的心跳压了下去。
自己这个亦亲亦友的死党,从小就喜欢捉弄自己,自己也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是基本无效。
可是小时候的打打闹闹,如今再做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慌乱,以至于自己经常反应过激。( A- h- V6 ^0 s1 Z
难道是因为彼此都长大了?还是……  E- e2 `( z% ?& H0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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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想发呆发到什么时候?」/ C! E6 `4 e8 A/ X
优子在打断她思绪的同时,提醒她说:7 \- H+ {( y+ |# Y/ i$ W, ]7 ]3 X
「煮一杯咖啡可化不了多少时间。」
算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至于其他疑问,以后再慢慢问她吧。
想到这里,高桥南说道:/ c1 G* C+ r: {+ v) J5 l5 A
「优子,我已经找到了血爵士的老巢,这里马上要开战,拜托你带她马上回英国。」( ~0 m" }' ~: {% Y2 K+ F' v
「连我都要回去吗?」
「是!」; [/ a& f: o7 K. p& T" B
「如果我说不呢。」
高桥南再度被她这种不合作态度气的想抓狂,但是又不得不好言劝道:
「优子,吸血鬼不是连环杀手,你的身份只是个侦探,就当我求你,你和敦子赶快离开。」1 N( I) t8 s' ?- ~8 r" X
可惜她的这番好意,却没有打动优子。/ |/ G+ A. Q7 B
「果子,别忘了,由纪她是我的雇主,我有义务救她,况且这次来罗马尼亚的还不止我和敦子。」! S. T! n( M# d( N* y( _
「什么!还有其他人?」
「是啊,连钢琴师都来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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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一个头顿时变得两个大,看来优子这次是准备大闹一场了。
再瞧瞧优子那双看似轻描淡写却不肯妥协的眼睛,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劝不住她。
于是,干脆把自己来罗马尼亚后还记得的事与她简单说了遍。
当说到自己在格奥尔基尼的遭遇时,那种缺失感又浮上了心头。
优子见她一脸苦恼,便开解她道:
「西斯教士说发现你时你已昏迷不醒,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我想你定是在打斗中头部受了伤,所以导致记忆模糊。但是既然你没有忘记血爵士躲藏的位置,说明你受的伤并不严重,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想起一切。」
这番颇为合情合理的话,令高桥南平静了许多,她点点头说:" H* v7 Q- g% I- `5 i$ z$ J5 j* N
「你说的对,现在多想也是无益,我还是先去趟禁魔会的联络点,好在我没有忘记血爵士所在的位置,不然真会误了大事。」

两人最终商定:兵分两路,等高桥南带禁魔会的人攻入血爵士的老巢后,优子她们就乘乱抢人。3 i% a" P8 h9 }) `" c
一直担心由纪即使被救出也会遭到禁魔会囚禁的高桥南,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为了除掉血爵士,而令由纪再度陷入困境,那就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现在好了,想必头脑一向比自己好使的优子,一定可以把由纪带到安全的地方。
可是......可是还有敦子......难道真要把她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  q1 N/ J% `9 o( z% R
解决了由纪问题的安心感,在她脸上持续了不到片刻,烦恼又返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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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优子,冷不丁的说道:「放心吧,我会劝她回英国的。」7 A$ S9 B6 I1 y8 O5 |4 I
「太好了,谢谢你,优子,敦子她只是个普通女孩子,我真的不想让她涉险。」
「普通女孩子……」
优子嘀咕了句,嘴角挂上了一丝意味不明的苦涩笑意。' i. W& D5 {7 ]7 d) a
「果子,告诉我,害怕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害怕她遇到任何危险,难道仅仅因为她是个普通女孩子?」, H' J* F# X: S  n6 l, z
高桥南沉默了会答道:「也许还有内疚吧......如果不是我的莽撞,她也不会失忆,所以我希望能好好保护她。」
「只是这些吗?也许还有更好的理由,例如喜欢这个词就很不错。」
「优子……」5 x8 q. O! D1 w
「我换个问题,小南,你喜欢我吗?」" g* d' L5 S; _, q6 m# o4 B! i' F5 z
「当然喜欢,优子你一直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S" ~$ |: c: k, q9 k' M
高桥南的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在她心里,优子的确是一个无可替代的存在。4 _4 g2 n# M' N  v
「回答的真快......我该为此而高兴吗?」
就像透支了太多体力,优子的声音里开始带上了无尽倦意。
「果子,我有点累了,能像过去那样让我枕会吗?」
「优子,你身体不舒服吗?」坐到床边,将她把头小心的枕在自己腿上。+ N( J: j1 t2 L
「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你也知道,罗马尼亚的交通糟糕透了,应该把他们交通部的官员全部押去修公路……」
「优子!」8 k+ a( B9 k9 y' K4 T; r7 d0 z/ x1 E
打断她的东拉西扯,垂首望着她埋在自己腿上的脸。; Z# {! p2 ~$ S/ b) y
在散落的发丝下,优子的侧颜看起来十分消瘦。
记得在孤儿院时,优子每次身体不舒服,就会提这样的要求。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自己才能看到她脆弱的一面,甚至还有彻骨的寂寞。! F2 T+ O) t4 W* {( D
一股无言的情愫缭绕上来,让高桥南的胸口钝钝地疼痛了下。
其实,优子,我一直想问你,这些年你过的开心吗?. H: m/ y$ u% m* f9 T0 o6 o
就像你刻在苹果上的那张笑脸,你肯给我看的是不是只有这。$ y$ c1 h0 D) p1 B. o- J
在无数个夜晚,我独自一个人在城市里游荡,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你的笑容。6 k# u( ^: l4 G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笑却让我想哭呢......+ I: O! w4 j% P3 H4 [3 h1 n

仿佛感觉到了她的忧伤,一段悠扬的口哨声从优子唇间缓缓响起,轻柔的铺满了寂静的房间。" b7 K0 Q6 n; g! L4 i
高桥南听着这熟悉的曲调,眼眶渐渐湿润,她轻轻的和着这旋律,与优子一起吹了起来......

 

六十七


煮一杯咖啡只需要45秒,但是敦子的这杯咖啡在壶里呆了整整半个小时。4 S) D1 T; \% }  |! }' ?
咖啡壶是欧洲常见的摩卡壶,简单方便,放在一张不怎么干净的方桌上。
插上电以后,敦子就坐在桌前等,可直到壶里的咖啡煮剩了一半,她也没挪窝。) h  ]$ h. _0 h' R& u
坐在她对面的友美,瞧着这壶咖啡,眉头皱了又平,平了又皱,脸上的表情有如百爪挠心。/ P) [! ?  j- Z  x7 @6 P
等敦子终于把煮的惨不忍睹的咖啡从壶里倒出来时,她已憋得逃到屋外去透气了。% L, g# O. e. v) }$ C
与阳菜并肩坐在沙发里的麻里子,闻着略带苦涩的咖啡香气轻叹了声,惹得阳菜的眼中又添了层惆怅。

端着杯子走到房门前,手才搭上门把,悠扬的口哨声就隔着门传了出来。8 I1 t9 W: H+ k* q% x6 R4 K
敦子分辨的出来,音色高的是优子,低的是高桥南。
那一高一低的合奏就像事先演练了无数次,协调的再也容不下其它声音。: o% o8 C; l: q: Z. o+ J- ^
默默的站了几分钟,脸上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人却退了回来。
把杯里的咖啡倒进洗手池,取了壶过来洗干净,重新续了水插上电,仍坐回老位置上发呆。: K7 K# g! }0 w* r
这次,咖啡才滚开,连珠理奈都顾不上玲奈的阻挠眼神,一个劲的提醒她道:
「那个......45秒就够了,管家告诉过我,最多不要超55秒……啊,又超过了,又超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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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高桥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I# r+ k) }; F9 J( e6 o
她冲气氛有点诡异的几个人礼节性的点了点头,然后径自走到敦子跟前说:" J- e$ Z/ q; D; d6 V7 V
「敦子,我现在要出去办点事,晚上就能赶回来。」1 x* M% \. D/ Q8 n' e) ]
敦子没理她,端过壶,默默地把里面的咖啡倒在杯里,递到她面前。' x5 l2 v  o3 ~- O
高桥南接过来笑了笑,心想敦子的性子还真够慢,要是她开咖啡馆,客人肯定会全等跑....... S. y- Y4 i4 C7 N, B8 {- l: P
可当她把这杯迟到了个把小时的咖啡喝进嘴里后,原本淡定的表情顿时变得五味交陈。
「很难喝吗?」冷不防,敦子幽幽然问了句。/ M+ w! y5 I- F8 E/ ^' G# Z! I, ?9 o$ F! @
「没有......挺好喝……」% @4 Z: B# C6 w6 K7 V& {. X
高桥南在满屋子同情的目光下,鼓起勇气一口气喝完了这杯苦到离谱的咖啡。4 G2 t& b* Q) Q8 t0 r- l( D0 V
「要不要再喝一杯?」敦子举着壶,殷切的问她道。3 J, o" N$ p& C3 F- v# M
「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有事,等我回来再喝……」
赶快把杯子放回到桌上,下意识的倒退了几步。
离开屋子前,她又对麻里子和阳菜说:3 n2 ^* D. r6 [, D' J5 h
「优子好象有点不舒服,麻烦你们照顾下她。」
「我怎么感觉需要照顾的人不止她一个,高桥南小姐,你的脸色看起来也不怎么好......」# z% ~) x2 B4 s3 L0 H! ^9 a
麻里子用一副温暖人心的关切眼神笑看着她,直看到她尴尬不已......: E5 \! a$ c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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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屋子,就面对面撞上了友美。
正在踢一粒小石子的友美给了她一个异常凶悍的表情,搞得她更加摸不着头脑。/ j) Y+ Q( I8 a* `' r- r2 g
一帮怪人!
她边在心里嘀咕着,边朝黑教堂外走去。
( ?  L3 d- x6 f6 x0 B. ^8 b
高桥南刚离开,优子就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客厅里。' z4 t/ q: r# Q9 y6 {
硬是挤到只容得下两个人的旧沙发里,不顾麻里子愤视的眼神,贴在她旁边说:
「大家难得来一次罗马尼亚,不如出去逛逛,其他事等明天再说。」, p4 s& k8 o9 c
「好啊好啊。」第一个响应她的是珠理奈。. R7 _9 v3 }. l# q5 |
优子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接着把目光移到钢琴师的身上。! v( [$ B* F$ r8 ]4 m; v; {
「玲奈,你和你妹妹应该从来没有单独旅行过,乘这个机会去体验下。另外这房子实在太小了,今晚你们就在外面开宾馆住吧,明天早上九点我们在教堂广场见,希望到那时你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V% g9 k0 x* W+ C: s5 H
玲奈与她对视了一眼,牵起珠理奈的手,默然向屋外走去。
送走了松井家姐妹,优子又将视线移到敦子身上,还没等她开口,敦子就断然道:
「我哪都不去!」
「哈,随你意。麻里子,阳菜,我们叫上友美一起出去溜一圈,也许能找到点有用的情报。」
原本不想动的两人听她打着工作的幌子,也就不好反驳,毕竟知己知彼,才能避免失误。
说是风就是雨优子,一拍手站起来,麻里子无奈的把墨镜架回到脸上,拖起还在犯懒的阳菜。
出了屋子冲友美使了个眼色,四人一同离开了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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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光线开始暗淡下来,从优子她们走后,敦子就一直窝在沙发里,直到夕阳西下。2 E& F, F! [2 c9 B( H
在认识高桥南前,时间对永生不灭的敦子而言,有和没有并没有什么区别。: S2 E! U) _% O5 G' s* Q" W1 _: w
可如今,时间仿佛变得有形起来,短短一个下午,就让她体会到等待的滋味。
是因为自己的心里有了一个人,所以才会发现时间竟是那样难熬的东西吗......

一声轻微的推门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不由自主急切的望向门口。( D; r: C; ^3 n2 {3 y# f
可等看清来人并非高桥南后,她的脸上又恢复了冷寂。
「大人,打扰了,请允许我向您献上一点小小的心意。」) @( Z/ T$ A0 l" H( I5 [+ F
西斯教士捧了个擦得锃亮的银盘走了进来,谦恭的把它端到敦子眼前。
敦子木着脸说:; o+ @1 i& e8 b' ?- a- g2 A0 C
「西斯教士,谢谢你的好意。」' }' R6 y2 r+ d' c4 W, t
「不敢当,大人能驾临黑教堂,是罗马尼亚的福音,所以请您务必品尝一下罗马尼亚的特产——玫瑰糕。」1 H2 N7 U2 l4 ^8 }' ?
西斯的腰躬的更深了,几乎把盘子顶在头顶上。
敦子见他对自己如此恭敬,实在有点不好扫他面子,就略点了下头,从银盘里取了块糕点送进了嘴里。
咀嚼之下,满口余香,连僵硬的神色也和顺了许多。
「我曾听说过罗马尼亚的玫瑰糕很别致,今天一尝,果然名不虚传,西斯教士,劳你费心了。」. A' z# S/ n  Y' l
「大人,能得您的赞赏,是我今生无上的荣耀,请允许我给您再冲杯我珍藏的花茶。」( T! Y) p  I5 `3 ^
说完后,把银盘放在沙发茶几上,从橱柜里翻出一袋茉莉花茶,找了个杯子洗了又洗,不多时,泡了杯芳香扑鼻的花茶来。- q5 H+ t$ o/ T/ I

敦子就着热腾腾的花茶,又接连吃了几块玫瑰糕,身心渐渐松懈下来。5 [& _9 @& N8 _$ s8 A  g% s2 }
虽习惯了被人伺候,但是看着忙来忙去的西斯教士,心里居然有点过意不起来。7 ]' l7 K3 d% w$ d; J! r/ l. z( p
这老教士虽长了一张让人生厌的脸,但是心地似乎还不错。' ~( P6 r; m4 \5 I$ \0 E( J8 J
想自己一直对他冷言冷语,会不会太过于以貌取人?& [8 c' @  T5 d
她刚这么琢磨着,一阵难以抑制的倦意忽然平白袭来,让她的身体在瞬间失去了控制。
暗自叫了一声不好,忙驱动体内的神之血,心念到处,却发现本该纯净如水的金血竟蒙上了一层黑雾。
这些黑雾有如活物,伸出了丝丝缕缕的触须,紧紧缠绕住神之血,并且一点点蚕噬起来。( r, u* X* e! Q, c5 d/ f
再看那个对自己奉若神明的西斯教士,原来谦逊的脸上已挂满了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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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者大人,被魔血侵身的滋味如何?」8 e$ v9 y( y( x  [* r
他的话让敦子眼底掠过一阵杀机,可稍一用劲,心脏就疼得像要裂开一样。
冷汗瞬间溢出了额头,用手按住疼痛难耐的胸口,沉默了会,声如清弦般问道:6 M6 c5 v4 s- L/ S" W
「西斯教士,为什么要害我?」
「为什么?让我想想……」8 j- h! q1 |7 q) O7 b$ K
西斯装模作样的歪着头想了下,然后神经质的笑道:3 }% v' I' C( w; L' ~
「因为这世上最肮脏的东西就是神,不过等我把你切成肉块以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神了,哈哈......」
「就凭你?」敦子连眼角都没扫他一下,而是盯着门外冷冷道:
「如果想杀我就进来。」

随着一声轻叹,优子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西斯教士顿时傻在那里,优子抬手冲他做了个瞄准的动作,嘴里自言自语道:
「人类还真是种软弱的存在,以其毫无价值的活着,我现在就送你去一家团聚。」' X1 A: L+ @) o+ U9 @9 E
说完后手腕轻轻一震,虽不见有任何东西从她指间发出,西斯教士却已一头载倒在地。. _0 r% W% t) j% x
优子跨过他的尸体,慢悠悠走到敦子面前。

「利用完了就杀掉,观察者,跟你呆在一起还真是惊喜不断。」
尽管已疼到浑身发抖,敦子还是忍不住嘲讽道。
优子没有驳她的话,而是俯下身,用袖子帮她拭了拭额上的冷汗。; J/ r# p3 |' l4 h; b
敦子一偏头,躲开她的手,咬牙道:6 l, U& b( V$ J0 c& C
「还想在这里装好人吗?这世上能骗过我的眼睛,除了你还有谁。」
「是我下的结界,不然你又怎么会喝下它。」
优子把悬空了的手缓缓收了回来。# Q# O  l: u8 \; Y2 o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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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踏足这里的那一刻起,她就洞悉了一切。
每件西斯教士触摸过的旧物,都诉谁着这个脏老头扭曲的内心。4 U4 H) t9 f: b1 {  }" E
她甚至清晰的看到,西斯教士在得到魔血时欣喜若狂的表情。
这是个可悲的凡人,曾是一名虔诚的信徒,甚至还在一家神学院当过老师。
但是当她的妻子和女儿先后病死后,他就开始诅咒他深信过的神灵。
为了报复自己苦苦乞求却还是带着妻儿的神,他处心积虑的加入了教会。
当他探知了《黑色圣经》的秘密,还有神之子的存在,他开始疯狂的追捕吸血鬼,期待有天能因此接触到审判者。
在抓到麻友的城堡里,他找到了一个装着魔血的瓶子,这让他的邪恶本性得到了充分发挥。
终于,机会降临到他面前,他在无意间发现了敦子就是神之子,通过跟踪,他还发现敦子与高桥南的关系非同寻常。0 p& v3 j8 W- R! f: {! k
所以,高桥南一到罗马尼亚,他就一路跟着她。
虽然不清楚高桥南在森林里究竟遭遇了什么,但是天亮时,他从森林里带回了昏迷不醒的高桥南,希望借此引来敦子。) ~; O1 O$ t' p+ C
果然,敦子很快就找到这里,而且毫无防备的喝下了放了魔血的花茶。9 f  T8 x9 n! D0 ~
可他不知道,若非优子偷偷给屋子下了个迷惑感官的结界,他这杯掺了魔血的花茶只能是个摆设而已。5 ?5 ^. I2 w: m$ s
凡人终究是凡人,当信仰崩塌时,也许唯一能做的除了死,就只有接受......+ W1 f4 z' d9 \0 w" _. _, m. b-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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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着心肠抱起敦子,无视她微弱的挣扎,走进连着厨房的储藏室。  I1 A8 F: j: `3 u- Y
踢开靠在墙角的一袋面粉,用足尖点了点某个角落,地板上就裂开了一个洞口。
抱着敦子顺着洞口下的阶梯走下去,到了底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壁砌着坚固的石条。' l7 Z9 X4 m7 ?
在通道的尽头,有扇厚实的铁门,外置的锁扣上虽挂了个大铁锁,却没扣上。
摘了锁进去,一间画满了十字符咒的石室出现在眼前。% n9 r: s, [' C1 s  ~  ~/ `
石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口巴洛克式样的棺材摆在墙边。5 ?- j5 C, @( Z3 d2 C
通过残留在空气里的细微信息,她感应到了麻友遗留在这间石室里的痛苦记忆。$ N' z  N" j# m
心神不由一恍,一个纯白色身影,从她的镜中几要呼之欲出。4 F4 a  G# K( N% q3 ^5 Z
渡边麻友......这一世的你叫这个名字吗?# f$ p0 F# ~  h, i! [6 d
曾经蒙神恩宠的你,想必已在沧海桑田里遗失了最初,而自己,却背负着梦镜里的这段遗憾在人间世徘徊。; n, S* D9 g  U* t9 s) l& z5 E
这次,我能救赎你吗?渡边麻友,或者应该叫你......

收敛起恍惚如梦的神思,单手推开棺材盖,把已经蜷成一团的敦子小心的放了进去。
「敦子,睡吧,睡着了就不会疼痛了。」
「你就那么希望我进入沉睡?」2 P! _; \% _- ?) M% A; Z1 }
「对不起,有些事我非做不可。」) i! y4 c9 i$ T8 h9 u$ J
「冒着世界毁灭的危险也要去做吗?」+ u7 D. {: Q9 q+ J- E  w
「与其无休止的轮回下去,不如就这样结束......」& V  j8 t' f6 [$ f" V
「有时我真希望能像你一样通过镜看透人心,这样我就想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9 D; d: O" f+ m- o3 k  h
「知道太多会很辛苦呢。」( }. ~/ k: [) G
「优子,我不怨你,也许我们之间注定会变成这样。」, i5 ^# X, {4 o1 L
「.......别说了......敦子,我现在就帮你入睡.......」" D) m* S9 J- @$ r- R5 O9 j: j- M+ I
避开她那双清澈如梦的眼睛,优子将手放在她额上,缓缓催动梦境。
敦子在心里叹息了声,把自己的一只手覆在她变得冰凉手背上。. j  k# a) W& P3 f" i7 C& y* B$ x
她在黑暗中轻轻说道:
「优子,把我的记忆留在你的镜里吧,我想你替我留着它......」
「敦子……」3 f# h0 Q6 s: G: k4 D$ u
「替我保护到她最后。」6 O* M4 f) a& t/ C/ P
「我答应你。」; C; _' U; B3 o) R' o
「现在没事了......优子,很痛呢,让我睡吧......」

 

 

六十八+ _% ~* S2 N1 J-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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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什克伊博物馆出来,天空被镀上了淡淡的金晕,虽有西斜之势,仍兀自辗转。
从台阶之上眺望去,布拉索夫看起来古老而稳重,仿佛千百年来始终贯彻着自己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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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玲奈知道那只是个假象,这座城市并非坚如磐石,在社会主义席卷东欧时,它曾被谄媚的叫成——斯大林。4 j) @+ s) D( C. f$ x
命运虽安排玲奈走上了一条血腥之路,但是并不代表她只懂得杀人,杀人的人也需要打发时间,她选择的方式是看书。0 W0 W  J1 n7 M7 ?
玲奈看了许多书,不加选择的阅读,加上沉默寡言的个性,结果带来了可怕的偏差值。( v5 M0 @& q. s9 o
例如「寸草不留」这四个字,就深深困扰过她。: ?: M" G3 t8 ]$ t
记得有次她从柏木家主那里接到这个暗示性的指令以后,烦恼了整整三天。. B4 |; F2 @7 _. u6 X- n
三天后,她来到一个巫蛊组织的聚居地,杀光了那里所有能呼吸的人。3 ?# j$ ~9 Z  ?0 r
可是又过了好几天,柏木家主还不见她回来,就派人去找,找她的人回来报告说,钢琴师大人正蹲在死人堆里除草。
自此,柏木家主再也不敢对她下达任何意义模糊的指令,甚至连文绉绉的用词也改成了直接了当的数字。% h, _, b* o3 ^) Z; f

从离开黑教堂开始,珠理奈一直紧紧挽着玲奈的手,如果用一个词来描述她此刻的心情,兴奋就挺合适。" v$ N; y6 \0 z. O; d; \" p
若说有什么美中不足,应是玲奈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这让珠理奈多少有些失落。1 t/ s3 Q/ z* K3 r
但是这种失落感很快转化为一种动力,让姐姐高兴起来,成了她在这趟旅行中誓要攻克的难题。9 q6 V. H9 F8 f+ t

参观完博物馆,太阳已西斜,再去别的景点为时太晚。6 ?* n0 p* O5 R. m& @: u( e0 m
两人站在博物馆门前的台阶上,一时间有点不知何去何从。' s# v) \0 p. v+ f* X
余晖下,玲奈的眼睛宛如波光粼粼的湖心。- ?  w9 G* w' t2 y
珠理奈痴痴的望着她,年轻而单纯的心里像放进了一个五彩的梦。
能被这样的眼睛一辈子注视着,哪怕行走在地狱里,自己都会甘之如饴。) l8 S, N) l6 B,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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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吗?」终于想出接下应该做什么的玲奈,问她道。# {6 o$ c* F! g* Q6 x
「饿了!」在使用肯定句式的同时,珠理奈还用力点了下头。& g# O, z5 K( K) Q& l% V
玲奈不再多话,与她并排向台阶下走去,下了两阶以后突然停下脚步。, g# x! ~( Q3 `% p* m5 _
转过身看着珠理奈,嘴唇微微动了下后,似放弃了想说的话。9 K7 ~! u) |/ ?8 n
直接把手伸到珠理奈的衣领间,把有些错位的领子整理好。

珠理奈看着她柔和的动作和专注的眼神,心中慌乱莫名。她微红着脸,后背僵的像竹竿。( G, q, g3 I2 y1 @. D1 d: t
正当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一道刺眼的闪光灯解救了她。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罗马尼亚男孩,冲她们挥了挥手里的宝丽来相机,接着跑到台阶上。
「来自东方的女孩,你们很美。」
这个年轻的摄影爱好者,一边说着蹩脚的英语,一边甩着抽出来的速成相纸。. E  J  @# ]& v0 R3 m$ g
「送给你们,希望你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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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理奈犹豫了下,把照片接了过来。
照片上的镜头正是玲奈在帮自己整理衣领,看起来既美好又温馨。
像这样的画面,其实很日常,在亲人和朋友之间的照片中随处可见,但是却令她心悸不已。
「你们真是漂亮的一对。」年轻人把两根大拇指并在一起,做了个暗示性动作。) ?2 y) t" \: \- K% S' a7 }' a
「什么一对!她是我姐姐!」9 P+ o* a" s4 ~4 t
他的发言让珠理奈瞬间狂暴起来,吓得小伙子倒退了几步,连声道:/ H2 ^+ v. n4 {/ [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因为你们在一起真的很特别……」- V+ d* j% {& T) u9 U3 C, e
最后干脆冲她们点了下头,逃也似的跑掉了。  s. B8 {7 {# t  y/ ~* Q;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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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理奈气呼呼想把照片砸向他背影,手举起来以后又缓缓放了下来。3 c; A6 A: a* e" z8 c/ s6 ?
差点忘了,这是自己和玲奈的第一张合影,用这么珍贵的物品去砸一个笨蛋,实在划不来。
而且,其实他照的不错啦,若不是他胡说八道,自己一定会好好谢谢他。4 [" n$ f! R/ |* b4 Z1 l5 A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对他的胡说八道那么在意......9 k* |, X- C3 i' P8 c3 S
她偷偷看了眼若有所思的玲奈,心里突然闪过个念头:莫非你也很在意?/ ?: S$ e5 F6 r+ I6 [3 E+ v$ B
然后想起来,她家疯子居然没有对那个冒失鬼出手,若是以往,光偷拍这条罪名,就够他死十次了!( e/ u- _* E+ o6 Y8 N
她七上八下的把照片塞进格子呢大衣的口袋,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挽着玲奈的手说:
「姐姐,我好饿,我们还是去吃饭吧。」$ J1 c0 D* T/ k3 o4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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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回到黑教堂时,月色正好,她远远就瞧见优子正在墓地里忙活什么。2 U+ E* i* {8 e2 Q4 e! A5 W9 h
等走近了,高桥南笑道:/ G6 B4 {- t9 B- L
「喂,半夜三更的,你又在搞什么?」' Y9 j5 W. D, M2 `1 ~
优子把手里的浇水壶放在一个墓碑上,搓了搓双手说:
「没想到这里的二月这么冷。」
高桥南扫了眼湿漉漉的地面,无奈的摇了摇头说:
「你别告诉我,你在给墓地浇水?」
「等到了春天,这里的小草一定会非常感激我。」
「但是下面的尸体会生气的吧。」2 I1 x7 F! H6 s5 K# H* [$ i! A% j/ E4 q
「放心吧,他们不会像小草那样长出来。」
优子耸了耸肩道,月光下,她的面目显得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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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笑了笑,抬手帮她掖了掖没扣一个扣子的大衣。( U4 w" A% F" o; i# d* i* E
「优子,你的眼皮好象比我离开时往下耷拉了半厘米。」) q" E7 w4 B+ X
「你以为你的眼睛是测绘仪。」
优子吐槽了一句后,拍了拍她的肩道:
「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倒是你,出去鬼混了一个下午,有什么收获?」- V- e3 H: A% x* d$ T
听她提到收获,高桥南的眼神忧郁起来。
「有情报说,血爵士已经召集了血族,准备在后天晚上举行一个仪式。」
「仪式?」0 |  S+ C( G1 G& G
「有个被抓到吸血鬼招供说是一场婚礼,但是我感觉那只是个幌子。」4 c& M+ w! t. L
「我同意你的看法,我有个客户曾经委托我调查过血爵士在中东的试验室,那个实验室一直在研究某种生化武器。」
「优子,你的意思是血族有可能要跟人类全面开战?」" B  ?3 R# F2 ]' _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优子叹息了声说:「外面太冷,我们进屋再聊吧。」/ C" `) F. R5 B  }9 B
高桥南犹豫道:「进去说好象有点不方便。」
「敦子她已经回英国了。」: Q' _6 `: J9 S& `
「啊!」优子的话把高桥南吓了一跳。
「她什么时候走的?」
「你不是不希望她牵扯进来,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劝走的。」- P: X/ u! c+ \; u+ d+ W
「但是......但是我还没有跟她告别……」; j6 X% f1 G% C3 k/ K+ f
「你要是跟她一告别,也许她就不肯走了。」
「也是……谢谢你优子,总是麻烦你。」) ~. g% v4 R+ [, Y! ~3 D
「嘛嘛,别为了这点小事就谢我,我只希望有天我若做错了什么,你别恨我就行了。」+ w, `, ^3 o1 J
「怎么会呢!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恨你!」- Z# G6 H/ }) t: F! F
优子看了会她那副异常认真的眼神,扑哧一笑道:
「别说的那么认真,小南,你啊,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说完后突然冲着墓地行了个华丽的贵族礼,然后转身向木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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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跟死人告别吗?」高桥南哭笑不得的追上她的脚步。
优子抬头望着浩瀚的星空,感慨道:! A% ]/ J9 k* @& ^: b  U! e
「小南,有时死人比活人更值得我们尊重,因为死亡从来不是一个终结,而是一个开始。」
「优子,有时候我真猜不透你究竟在想什么。」" q4 t( f: B& h0 Y2 s
「所以说你是笨蛋嘛。」3 `3 q# h% M, I2 l  J3 t* a
「欺负我很好玩吗?」4 ?8 z% A. k# q. J. n7 p* {
「何止是好玩,简直是爱。」
「讨厌!」
「讨厌也是爱的一种表达方式哦。」
「你是不是不肯罢休!」8 @  _/ [. I2 K3 T; a- B/ Q
「不要剥夺我唯一的人生乐趣。」/ I! ^8 ?" ?; y, V
「不要把你的快乐建筑在我的烦恼上。」
「跟我在一起很烦恼吗?」; d# R9 k* @5 l; g8 N$ E
「烦恼到头发都快要掉光了。」  ], [( i, v4 \8 t$ v* Y" y" w0 v
「那让我想想该怎么办才好呢……」
声音听起来有点苦恼的优子,猛得停住了脚步,紧跟着她的高桥南一时没刹住车,结结实实撞在她后背上。5 X2 K) u- b) d% j: M! R
优子慢慢转过身,背着自己的双手,凝视着愣在那里的高桥南......尔后,轻轻吻在了她的唇上......
「现在呢......」, F% ?1 [: W/ q# [( J
当双唇分离时,优子低低的叹了句,接着丢下像掉了魂似的高桥南,推门进了屋里。

 

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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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若是隐忍的迷失,又怎会有终点?% z7 a  k$ j5 ^) r

奥斯曼烤肉、茄汁牛肉、橄榄油拌蔬菜、肉桂丸子,每道菜都香飘四溢。" ~( Z7 A4 D/ r2 c1 d  {
沿着卵石铺成的路面,松井姐妹进了这家土尔其餐厅。! ^' i& l* q4 |; f3 J+ I0 x2 z
餐厅里十分静泌,用餐的人大多数是游客,彼此间隔了比较舒适的距离。
孩子气未脱的珠理奈,被充满异国情调的菜名所吸引,一不小心点过了量。
没等酸奶制成的甜品送上来,她已经开始面有难色。
玲奈见她用叉子翻着几个肉丸,却始终没有送进嘴里,便把装肉丸的盘子移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不是不喜欢吃肉?」问出口后,才明白过来,自己像个傻子。
「偶然可以试一下。」不紧不慢的把一个肉丸放进嘴里,既无为难,也无欣喜。
珠理奈看着她那张平静的脸,心里就似有什么东西在发酵,浓的无法化开。
就这样怔了片刻,突然生气的抢回盘子,用叉子来来回回扎着那几颗无辜的肉丸。6 f. Y9 u" ?, Y. E" `
「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珠理……」
「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了!」
「我没有……」尽管在分辨,语气里却满是无力感。
「还说没有!」
珠理奈赌气般把叉子扔在桌上,俯身紧紧抓住她一只手道:
「过去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不要你再为我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5 S' u, S; v  t8 E
也许是过于激动的情绪,她的声音也跟着微微颤抖。5 A5 V! A) a: l; m; |/ C  M1 u! ~
「姐姐,我希望你能真正开心起来,可是我好象做不到……也是呢,这样小孩子气的我,这样任性的我,只会让你很累吧……」' I3 r( ?% C# r
说到后面,声音渐低了下去,脸上也变得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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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理……」4 q: s9 c" ^7 [4 _: G
把空着的那只手覆在她脸颊上,轻轻抚摩着说道:
「很开心......前所未有的开心,能跟珠理你在一起。」4 @8 C! F4 a% s) \: z0 g) u/ |
「骗人!今天你连一次都没笑过!」5 N; Y& u; A, Q- m! _- Y/ F9 m
委屈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滚烫的滴在玲奈的手上。- r3 [- M" [1 x# L( X. f% D
这下让连面对死神都坦然若之的钢琴师彻底乱了方寸,她边用指尖帮她抹着眼泪,边连声道歉说:7 t7 G! A; R' B9 Z' g4 T
「对不起,珠理,我只是不怎么习惯笑,别哭了,对不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又想丢下我一个人去冒险!」闹别扭的死小孩继续声讨道。
「我不会丢下珠理……」& q/ D" ?8 C- X  H/ l7 K
「你发誓。」) X! n. n: p6 S, O% X
「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丢下珠理一个人。」
泪痕未干的珠理奈,终于在这个誓言里破涕为笑。( y: w: e7 @4 L: y: j
一笑间,有如云破日出,灿烂的让人怦然心动。
玲奈陷在这个笑容里,几乎无法自拔。
但是心却像被自己的死线慢慢勒紧般,切割出难以隐忍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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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们真是姐妹吗?」
漆黑中,珠理奈这样问。3 Y& ^5 P: \" Z) Y5 Y" g
躺在她旁边玲奈没有回答,原本就偏低的体温更加冰凉。
「姐姐,你说如果我们不是姐妹会怎么样?」" r+ b) N9 Y% J) @4 F
「珠理......睡吧......」* L0 L8 Q6 r) ?, Y
「那能抱我一会吗?」) p) c& k2 ]9 t4 c% W
像只猫一样从被子里挪过去,把头偎在玲奈胸前。
玲奈无声的圈住她后背,让她安睡在自己的怀里,鼻子却一阵阵的发酸。* R- Z) |% X) J+ x5 S% i- O( b
「姐姐,你身上好冷......」这样轻轻抱怨着,却把自己的身体贴的更紧了些。
「呐,其实我都想起来了,小时候的那些事......姐姐,谢谢你一直抱着我,一直保护我......」
「珠理,别惹我哭......」) a6 ]0 U/ ]- g% H/ Z, {
「恩,哭也可以哦,因为什么样的姐姐我都最喜欢了。」8 T4 i. Z- [1 c5 t! K: t- [
「珠理……」
「只是别再扔下我,我好害怕再次失去你。」$ {/ S, t) C7 L
「不会的,就算掉进了地狱里,我也会回到你身边。」6 S. b% y! {& r9 c) m
珠理奈在黑暗中安心的笑了起来。
「我相信姐姐的话,姐姐是个连鬼都害怕的疯子......」
「珠理……」
千言万语就像卡死在舌间,只喃喃的叫了声她名字就嘎然而止。
「每次叫着我名字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姐姐,像个笨蛋。」
在埋怨中凑近她的脸,把一个干干净净的亲吻印在她唇角。( r. o3 k4 F. @/ i. N
「能把没有说出来的那些话告诉我吗?我想听呐。」
「我……」% R5 F! [. K2 [; h; u, ~6 v
「果然还是不肯说……」; j( o- p; ?& e$ f+ f! ~5 C8 a
一阵倦意袭来,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为什么会这么困呢......5 ?2 u7 H4 o" S6 R2 o$ n
「还有......姐姐,对不起......刚才在餐厅......不应该对你发脾气......」
断断续续的声音至此停了下来,房间里变得一片死寂。* g$ O) X) g- q
玲奈在寂静中紧紧抱住她,拼命克制的泪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2 P  d  k& ^% u8 Y0 y6 D
——珠理,原谅我,我必须最后一次丢下你......% r( a8 d3 d" O* ?: c% r3 A

隔着窗户,优子边切着洋葱,边看着还站在木屋外的高桥南。3 f% q! M& p3 Y. K
没想到自己的一时情动,却给她带来了如此困扰......0 |4 s0 d$ R! |9 Z2 ]+ M3 h
自诩能看透世间万物的自己,惟独看不透她的心,这是何等的悲哀与讽刺。% H  d0 G, O- c
一阵刺痛传来,低头看去,原来厨刀切在了自己手上。

咖喱滚开时,蒸腾的香气给这间陈旧的房间染上了家的温情。, U+ ^! v  ~) G" Q8 q3 V5 H
盛了两碟咖喱饭放在桌上,可直到它渐渐凉去,外面的家伙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果然不是我的呢......」
在自言自语中,优子眼里的苦笑,宛如秋叶般悄然凋零。
深吸了口气,冲到门外,抓住她一条胳臂,态度强硬的把她拖进屋里。5 e3 f  J' {! w6 g& Z: F7 o

「吃饭!」
把她按在椅子里,将一碟咖喱饭重重的顿在她面前。
「优子,我……」" l9 r$ W* j4 e
「烦死了!开个玩笑都开不起!」
「那个……」* {$ f7 T% @5 V( D2 q7 v4 Q
「不要这个那个了,以后不跟你闹着玩了,快吃吧,咖喱都凉了。」- P( E8 k4 @" q- C5 \
「只是开玩笑吗?」高桥南闷着声音问道。% f4 g: ]  Q# Z6 I2 w( ^& l
「窃!我要是对你有意思,你的贞操早在10年前就没有了。」
「只是开玩笑吗?」. a: r) o# P) G9 o. T
高桥南重复着自己说过的话,单薄的肩膀缩在一起,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优子心里猛然一痛,强压住想把她拥进怀里的冲动,歉疚的说道:  G7 L4 G: _/ {; ~0 O
「对不起......」/ I3 ~9 Y* i" {$ E! W; v# T
「优子,如果这只是个玩笑,求你以后别再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了......因为我会难过的......」! y+ H/ z/ E2 B4 i8 y$ a
高桥南缓缓的抬起头,用一种既委屈又悲伤的眼神看着她。# c) C# Y- h) V  c5 k9 z
「小南,我......」4 h7 F! |! L/ m, Z" Y3 E7 r  I
「对不起,我想静一静......」$ I( K0 T6 |4 J+ w8 I3 T2 o
她起身向卧室走去,脚步虚浮如醉。
在卧室的门口,她停下来,背对着优子道:  S( D" g. @/ l+ o* o; _; u
「优子......我还是原来的那个小南,可你呢?还是原来的那个优子吗?」# R# P) l7 b' o' F; m

当高桥南从卧室出来时,窗外的夜色已经淡去。
倦在双人沙发里优子,似睡的很香,脸朝着沙发靠背,身上的大衣裹作一团。( l3 {1 |% o! Y0 n
高桥南把一张做好了标记的地图放在桌子上,见那两碟咖喱饭还纹丝未动的摆在那里,就用指尖蘸了点送进嘴里。
顿时,一种难以言表的滋味填满了她口腔里,那滋味恰似复杂的宿命,让人难以下咽......7 s! ?: P, A- L' n  K5 Y
呆呆地聍立了会,返回卧室抱了床被子蹑手蹑脚的盖在优子身上,然后向着即将破晓的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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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小时候我很害怕长大,因为我知道,人长大了就不会再说真话。
但是,优子,如果这次我能活下来,我想听听你的真话。

 

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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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一场电影,女主角在清晨偷偷离开了汽车旅馆,扔下了熟睡中的男主角。
进旅馆前,他们曾约定过,以后每天一起在阳光中醒来,一起做早餐。
他们会有两个孩子,养几条猎狗。
他们在风尘仆仆的旧车里深情拥抱,他轻轻揽着她,仿佛一生一世。2 R. n1 a% P1 @& A2 p: e/ `0 E, b
可是天还没亮透,她就独自离开了,扔下了他们的约定,扔下了动人的谎言。* A, ^4 T! H, z  Y9 R  H8 y5 q
这就是人生,如同俄狄浦斯的诅咒,烙在命运的深处。% y% N* ?7 i) `. a& d

在大门合拢的轻叩声中,优子睁开了眼。
高桥南的脚步渐渐远去,踏着清晨的露水,走向属于自己的宿命。2 p1 e6 V1 n+ }  {- Y. v
转过身,望着窗外灰色的天空。6 C5 v/ \# w' p$ \# T* r$ Q. x
一种浅浅的痛,轻轻传进心里。) q' G/ m* [! V
就像树桩上的年轮,在微凉而寂静的房间里一圈圈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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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最后一天,凉意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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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离开时,在墓地里稍作了停留。3 `( R$ Y0 X! @7 a! F
西斯教士就被她埋在这里,终与他早逝的妻女躺在一处。
优子对此并无太多感想,像这种扭曲到无药可救的人,死了未必不是件好事。2 f+ `) J" X$ G6 d2 b) M6 e; U  F
让她叹息出声的是高桥南,那个自始至终信任着她的人。
本以为自己要比敦子坦荡的多,其实又有什么不同?+ D0 m: v% Q" m
能编出给墓地浇水这种谎言,甚至更恶劣吧。, g6 s! X4 b' Z+ |. q

看了眼那所孤零零的木屋,在它下面,沉睡着同样孤零零的审判者。
也许,自己才是最无情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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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到广场,几个同伴已在晨光里等她。1 G, A. Z) |4 H2 k$ j! c1 l
无视粘在一起的麻里子和阳菜,径直走到玲奈面前问道:
「都安顿好了吗?」
玲奈冲她微点了下头。
优子端详了会她那张清秀而淡漠的脸,又问:# G! Z1 P0 h1 H, Q' J$ N
「恕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说服你那个顽固的妹妹留下的?」
「我在她饮料里下了安眠药。」) G' b- q; C$ s( W0 {& J# k# r+ m
玲奈平静的答了句,清澈的眼瞳里没有丝毫波澜。& a* e; p- t; \$ y" ^" Z" b8 {
优子不禁叹息了一声。
钢琴师,对你而言,跟她说出心里话究竟有多难,难道比直面死亡还难吗?  G6 x: m+ K5 Y; b2 ?; b* T, R
「你这样做,她醒了以后一定会生你气。」
「我只是想保护她。」
「钢琴师,你不是镜的成员,你现在依旧可以选择退出行动。」
「不,我要保护她到最后。」玲奈重复了一遍自己唯一的愿望。
「我明白了。」+ @& C% ?" H; Z, d& u4 s
为了保护她吗?所以连这个你并不喜欢的世界也想去保护吗?
钢琴师,也许我错了,我不该把《黑色圣经》的事告诉你。2 [* I/ F% K6 D' V3 [
因为即便这个世界真的要毁灭,至少你能和她相守到最后一刻,而现在......

一种复杂而沉重的情绪压上了优子的心头。
为了掩饰这种情绪,她把视线移到了别处。
这一移,恰好看到友美对着自己的手机在发呆,眉心拧得就像打了个结。; X. U+ b- E  a, m) f# r
于是悄悄绕到她背后,乘其不备,飞快的把手机抢到手里一看。
只见满屏幕都是怒气冲冲的颜文字,而真正能读明白意思的文字却只有一行:. ^' w; N1 K3 i4 X2 ^& g
——Tomochin,你再不回来Tomo我就去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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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我!」回过神来的友美,忙一把夺回手机塞进衣兜里。
「啊啦,TOMO你就快被人甩了。」
「不要你管!」友美咆哮道。* T( k* I' A' H3 U
直接无视她脸上的怒气,伸手在她金茶色的漂亮卷发上揉了揉说:" B9 m3 D8 ~" ^: Z1 O  v
「干完这一票以后,你还是回日本去当偶像吧。」
「不要擅自做这样的安排!」
「不去我就马上开除你。」
「混蛋,你再敢说一遍!」! i- r* N4 L7 E; {
「有你混蛋吗?明明已经很为难了,却死都不肯说出来!」% u, P- i6 O( g3 C: n& z7 M
「你有资格说我吗?你自己又说过几次心里话?」$ M, W+ C/ R8 Q
友美最后的质问把优子噎在那里。

「喂!你们两个吵死了!」, P5 M. }: w+ p
见趴在自己身前补觉的阳菜被她们吵醒过来,麻里子忍不住怒道。
这两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明明特别在意对方,但是每次非用这么奇怪的方式进行交流。
「如果不是她先发脾气,我会那么大声吗?」' n4 B# ]; ^2 D* f: M, N! E+ W
找不到台阶下的优子,很小孩子气的耍赖道。1 D: Z2 D/ r6 ^- b* h
她的说法让友美脖子上的血管都气爆了起来。
「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Z9 S! C3 o, D2 B$ W  [) {. |9 I
十分了解她秉性的麻里子,丢下这句话后,拉着阳菜向停在路边的一辆越野车走去。
「你这是在拉偏架!」优子一脸不满的跟上去道。4 R- W  k2 ]* Q7 |/ B
「够了!优子,你非要用这种让人火大的方式对她表示关心吗?你明知道她是个蹭得累......」4 s* o/ v! I, n. @% E
「你们才够了!」已经走到车边的友美,气的一拳砸在车头上,那里的钢板顿时瘪了一块。
「TOMO!这车是租的!你让我怎么还给车行?」麻里子的声音也拔高了起来。/ L& p; u: e* {1 [4 {7 b' b
优子乘机道:「我就说她脾气差,就这样决定了,如果能活下来,我一定要开除她。」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友美拉开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你不是来真的吧!」优子忙身手灵活的跳到了麻里子身后。# o9 |6 v7 n' Y. B# q! ]$ d8 |
「都给我住手!」
被她们吵到发昏的麻里子,一张脸已绷成了扑克牌。
她转身抓住优子的衣服,另一只手打开驾驶室的门,把她扔了进去。
又拦腰抱起面红耳赤的友美,把她也强行塞进了车后座。
「你们两个敢再吵一句,今年的津贴全部取消,如果不想当乞丐,都给我马上闭嘴!」1 P1 V: D. ]/ V  N0 W
怕她们继续争吵下去,掌握财政大权的麻里子只好祭出最后一招。
本就穷到死的优子和超喜欢购物的友美,在这个威胁面前终于消停下来。# Y1 \# \( x* `5 l" X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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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搞定这两个不坦率的家伙后,却发现钢琴师已面无表情的坐在了车里。
心想自己居然没看见她怎么上的车,这身手简直比鬼魅还可怕。. M+ c$ U6 i, o8 p$ E2 ]. V9 Z! O) i
再瞧瞧还在似醒未醒的阳菜,头更大了。
就这样的队伍,真的能拯救世界吗?9 z- [! }/ O& j7 ^) O3 k&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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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高桥南留下的地图,太阳还未偏西,她们已赶到哈尔吉塔北部的格奥尔基尼。! r1 o/ r, q; o1 d; k
把车停在小城里,一行人往山里走去,等来到一片茂密的森林前,天就完全黑了下来。) b8 j) Q) W9 H: k4 r* }/ a
优子拿出地图再次确认了下,几人就进了树林。" q+ X- z# A' v4 [
森林里枝叶交错,遮住了初升的月光。5 I% [/ Q4 m% \6 V$ k/ u) f$ |6 O
好在她们或是天生异禀,或受过特殊训练,并未因黑暗拖慢前进速度。4 b  {. Y  n$ Q4 t, \/ z# Z
向来打前锋的友美走在队伍左前侧,脚步轻灵的象只猫。9 n# q( y8 {; D: M
在她右前侧是钢琴师,黑色的短靴踩过铺满枯枝的地面,竟没有一点声响。+ ]6 Q" m! `4 Z9 F" B8 u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是麻里子,配合默契的把优子和阳护在中间。4 j9 Z# ~) [, e2 c0 U
平日凡事慢吞吞的阳菜,此时动作却不再迟缓,在漆黑的树林里,居然能与优子并肩而行。  Z2 B5 z9 P5 N4 k4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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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个把钟,远处传来了些许动静,几人忙加快脚步,悄无声息的靠了过去。4 @* h1 ~' l5 K" a) G1 y/ l9 K+ c: R
等近了后,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就似有许多人正在厮杀。1 ~7 f0 |4 j) y  b, q# K/ e! Z
优子对最擅长潜行的玲奈说:
「你去把高桥南带过来,记住,别让其他人跟来。」* f; L" g" s' v" k% Z
玲奈点了下头,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等玲奈潜到打斗区域时,那里的情形已十分混乱。! [+ @5 c/ Y$ C9 `. p3 n
数百个禁魔猎人和一大批的吸血鬼打成了一片,惨叫声和咆哮声此起彼伏。2 L4 E. N0 u4 N9 c5 W4 p2 y8 }
玲奈观察了会,跃上一棵大树,借着树与树之间的枝条,在这片人间地狱的上方细细搜索。7 d- _) S% F; R0 L
找了几分钟,高桥南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2 Q) k  G9 Z3 O& _4 L* \  t7 m% Q
这个曾差点死在自己手里的英国禁魔会队长,此时正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P% T0 @% n  U: ^4 v% ^
手中的银枪流淌着冷酷的光芒,每一枪都直刺吸血鬼的心脏,速度之快堪比闪电。# [8 V: T, V" N8 p1 V) t: }
玲奈不禁有些惊讶,为什么和自己交手那两次,她的枪似乎没有现在这么快?0 I9 C5 C$ ]9 L) O$ u& K
带着这份疑惑,她抛出了无形死线,缠住酣斗中的高桥南,把她凌空拉向自己。+ e& t- ]2 A: _
神经处于高度紧张的高桥南,下意识的朝她一枪刺去。
玲奈一侧身,想要避开,臂上的衣服却还是被划了道小口子。  f  h6 R2 F: V$ K
「怎么是你?」看清来人的高桥南诧异的收回了银枪。& ~7 _0 p1 C. q' J
「优子要见你。」. o) p  W- B4 D+ P. E
见有几个猎人和吸血鬼同时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知道再作逗留很难脱身。
忙拉着她,往优子所在的方向疾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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