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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X: ^8 |1 |+ G) R/ q' V

古堡,沉寂在现代和喧嚣之中,见证了扑朔迷离的历史。
战争、复仇、凶杀、浪漫或绝望,以城堡为背景的爱情故事在世间广为流传。3 I$ O3 \' b9 u, J2 i. g& @
幽暗的地下室,印着伤痕的刑具、行宫式的房间,隐匿在岁月的缝隙里。
关于它的传说,惊人的美丽,血色的辉煌。

特兰西瓦尼亚的夜空,繁星似梦。. W9 ]& w8 A! S& K  \6 e, x
在一座古堡的地下室,血爵士路易斯正耐心的等待着他的猎物醒来。
地下室的空气里漂浮着阴湿的霉味,他坐在一张做工华丽的扶手椅中。3 ^7 |+ p0 H9 j
慢慢把玩着一根杖首雕刻成蝰蛇蛇头的手杖,浅灰色的瞳孔里泛出冷酷的光芒。
距他十步远的地方,由纪就象一只蝴蝶标本,四肢伸展,被铁铐锁死在石壁上。5 D, m+ C" h* B' i
酝酿了三年的报复,得以实施,他并不急于获得一时的快感。( H+ s( X6 l. C+ p5 w
德国人有句谚语说都好,耐心是一株很苦的植物,但果实却十分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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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 s1 a# Z0 Z$ h, l$ P% W
下意识的大叫了声,由纪清醒了过来。0 C' u( [6 Y- @, j
昏睡前的情景,如电光火石般回到她的脑海中。( Z! B* p1 a( ~( j# f" \3 d
在阿尔卑斯山的实验基地里,她瞬移到麻友面前。
可才拥住麻友的身体,脖子就刺痛了一下,接着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 R# M% r  N
抬起低垂的头颅,目光正与注视着她的路易斯交锋在一起。
果然中了圈套,她在心里轻叹了声。( M" j6 s- j7 I! N
麻友那张仿似戴了面具般的脸,再次浮现在她眼前。3 ?: c( n0 m# L6 S7 z- j
那是她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眼,一个完全陌生的麻友。! K! U) E2 m# W- T8 [) \

「Black,真让人伤心,一醒过来就叫其他人的名字,本爵可是守了你大半夜。」0 j. Z, W) ~$ x( B# i! Y
「你把麻友怎么了?」% t8 ]! t- Y$ s6 W2 j$ c7 Q
她望着血爵士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的心脏,' f5 f! H8 h$ U! T
「我把她怎么了?」
就象听到一个笑话,路易斯狂笑着走到她面前。
故意用杖上的蝰蛇托起她下巴,以胜利者的姿态说道:
「我说过要让你尝到地狱的滋味,她会成为你走向地狱的领路人。」# }% k  J) f. R" X( h2 w* d0 z4 p
「路易斯,你我之间的恩怨与她无关,你想怎么样我随便你,别把她牵扯进来。」/ U+ U9 e  m& b, e& k/ h
由纪愤怒的别过头,摆脱掉那根带着羞辱意味的手杖。! O( }; n) d5 C* L) f' }
「柏木由纪,别装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当初你就是用这张纯情的嘴脸骗取了SAE的信任!也许你早把她忘了,可我从没有忘记过!是你害死了她,我唯一的妹妹,所以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暴虐,手杖如毒蛇般重重的敲在由纪的左腿膝盖骨上。
纤细的骨头顿时被击了个粉碎,剧烈的疼痛传来,几乎让由纪惨叫出声。
她死咬住牙关,吞下要冲口而出的惨叫,冷汗从额头上大量的渗出。
「Black,别露出这副表情,这才刚开始……」
路易斯看着她痛苦的神情,心情变的愉悦起来。# k+ ~' o4 P) ^; w
他冷笑着用手杖用力戳了戳由纪颤抖的左腿,一挥手,手杖准确的击在她的右腿膝盖上。, a8 O# q9 }6 n# O) a
骨头的碎裂声听上去是那样的残忍,可落在他耳里有如一个动听的音符。
由纪痛的闷哼一声,鲜血顺着咬破的嘴唇蜿蜒流下。
被束缚在铁铐中的双手因本能的挣扎,被粗砺的镣铐磨的皮开肉绽。9 c# I* v5 R: o2 C
她干脆闭上双眼,准备缄默到底。" l( W8 ]% v# j* n" R)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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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落在他手里,肯定没有好下场。
就如他说的那样,这才刚开始,折磨和酷刑还会接踵而来。
但是她不会如他所愿,即使粉身碎骨,也不会向他乞求饶恕。
因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0 o/ n3 j+ {8 l2 x( y- p7 p; E
而且还有SAE……4 J. P$ E' S7 M
想到SAE为了帮自己挡住致命一击,被穿胸而过的情景。
她的心痛的直发抖。
路易斯,其实真正杀死你妹妹的人就是你!8 p6 Y0 B; u: S+ M) e( k0 I
如果不是你的杀戮无度,SAE也不会因你而死。
的确,为了找到你,我是接近了SAE。
为了逼你现身,我是捅了SAE一刀,可是我避开了她的要害。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忏悔,可那仅仅是对她。
对你,除了恨,我别无他想。
我只想杀了你!唯有如此,才能平复我心里的恨意。
吸血鬼和猎人,本就是天敌。
如果时光倒转,我还会那样做,哪怕背负上一辈子罪孽。% }) x* F; Z* a3 B
残酷也好,痛苦也罢。
如果你落在我手里,我同样会将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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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你的瞬移能力实在令我不太放心。」4 a0 y' _" C; Q& I$ {) R
路易斯见她闭着眼不理自己,知道她准备顽抗到底。/ }- g+ f6 O9 G8 y; v* A# n
禁魔会的Black,以无情著称,向来都不好对付。
三年的观察,让他对由纪的一切了然于胸。
等待了三年,就是为了寻找到她的软肋。
仅仅是身体上的折磨,就是拆骨煎皮,也是件无趣的事。2 V9 X2 i7 h5 u( U- d* n
可现在不同了,他有张王牌在手……  p7 ?1 z% Y& O' h$ G' h: m* }
想到这里,他轻笑道:
「看来你是不准备自觉赎罪,那么我只好请个人来帮帮你。」! M/ O  j  W# H/ T/ t
由纪依旧没有说话,垂下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 W. C3 @9 J0 p
路易斯拿出一个对讲机,轻声吩咐了几句,然后饶在兴致的观察着由纪。1 x1 Z* F1 l7 D6 W8 o( W' t

窄小的铁门被打开了,麻友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黑色蕾丝的公主裙适度的裹在她身上,让她看上去象个高级的洋娃娃。. O: A+ t, c9 Z! L$ ?
感觉到熟悉气息的由纪,睁开了眼,深深注视着麻友那张精致如人偶的脸庞。
才数月未见,她的麻友又清瘦了许多,原本纯真的眼睛里变的冷漠如雪。/ M1 g8 i/ z2 U. I6 Z: D8 {
「麻友……」
她不禁低喃出声,心中涌起万千思绪。$ N/ [' n$ |0 D, ]9 w
期待好戏开场的路易斯,向麻友招招手说:
「我的小公主,我给你介绍个人。」# M: Q9 f9 N/ U
「路易斯哥哥,她是谁?」
麻友走到路易斯身边,亲昵的牵住他一只手,问道。
她的那声哥哥,让由纪清亮的眼眸染上了黯色。
胸中就象被塞满了碎玻璃,比身体还疼痛的滋味泛上心头。
虽然不知道血爵士用了什么方式,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麻友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s  y4 O. N8 {* N
「她就是杀掉你妈妈的凶手,禁魔猎人Black。」, }4 w+ _% y0 V# `& y
他的话让麻友的眼神变的异常冰冷,她漠然的看了眼由纪,用机械般无情的声音问道:
「我可以杀了她吗?」# z! |7 o9 s* M/ m) P( C
「我的小公主,就这样杀了她,实在太可惜了。」
路易斯那张充满阴柔美的脸上堆满了笑意,他刻毒的说:8 B' s; u! ^( I5 H8 N8 S
「把她留到我们的婚礼上吧,用禁魔猎人的血庆祝我们的婚礼,是再好不过的礼物。」' B9 p: D- F8 B" O' H$ ~+ v5 C
「路易斯!你这个恶魔,我不准你碰她!」+ l/ i2 l1 i/ ^* w7 j
再也无法保持沉默的由纪,不顾双腿传来的剧痛竭力挣扎着。+ R0 f$ w# X" g3 a) U
为了报复自己,这个恶魔想出了这么恶毒的方式。
一想到他要玷污麻友,心就象被撕开了一样。
「不准你骂我哥哥是恶魔,你才是恶魔,你这个杀死我妈妈的凶手!」5 H1 F/ M4 \* M& c; L
麻友抬手狠狠的扇了她一个耳光。) N: @6 S7 V: J# _3 |! b0 a5 F
瞳孔中血光闪现,尖利的獠牙已长了出来。
双手掐住由纪的脖子,慢慢扼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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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比死还悲哀的情绪占据了由纪全身。
那个有着温柔笑容的麻友,那个呵护着自己的麻友。; g5 u2 }, m# _/ U$ f) Y
那个即使蜕变了依旧心疼自己的麻友,那个在深夜里与自己肌肤相亲的麻友。  x7 v) I8 |3 H
无数的月夜,那颤动心底的眷恋,浓到化也化不开的疼爱,深到骨髓里的深情。
如镜花水月,已全部失去了。
两行清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麻友,既然你已想不起从前,我活在这世上也毫无意义。
能死在你手里,应是我最好的归宿。
就这样掐下去吧,就让我的爱恨情仇在你的手里灰飞烟灭。3 N4 X3 t( C5 x* L; Y, I
只是,麻友。* C. K, x  b, Q, n7 q7 H
在我死后,求你永远也不要想起我是谁。

闭上眼,感受呼吸渐渐远离。
就当她快要触到死亡边缘时,脖子上的手突然松开了。
她喘息着睁开眼,见麻友脸色苍白的抱着头跪坐在地上。
神情间似有说不出来的痛楚。
「哥哥,我的头好痛……」" q3 h* t+ }; z0 W6 U( t. x, ?
得意之色从路易斯的脸上褪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和难以置信。& X' g, P! U0 F# W. l6 l) g
他连忙叫来两个血奴,命他们把开始惨叫的麻友扶出了地下室。6 j, \3 e& k: u9 d- v2 d/ U.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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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0 ?! I9 g8 ]) e/ E' v7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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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丛生的宿命,我甘愿赤足于上。! Y5 L: j/ s5 t3 R8 @: X

「路易斯,你究竟对她做过些什么!」5 `/ w* x$ M+ C# e7 {5 p* N/ u
路易斯对她愤怒的置若罔闻,他冷冷的说道:1 e0 g# W( y9 ^$ a/ T, {1 L
「我洗掉了她与你相关的所有记忆。而且为了防止她想起来,我在她脑里装了个小小的装置,如果她硬要想起与你有关的事,这装置就会彻底毁掉她的大脑。」) k  n- k7 J& ~7 _) t7 X3 ]  S
他稍稍有点沮丧,那是成功率百分百的洗脑手术。
但是才让她们见面,麻友就触动了毁灭装置……
「麻友……」
感动和心疼铺满了由纪逐渐冷却的灵魂。, |7 l$ J+ h( A% B% ?& d
麻友,是为了要想起我才触动了那个该死的装置,才这般痛苦。+ t! ]4 ]3 l& ]  [% W
没能庇护好你,让你落在恶魔的手里,我已是悔恨万分。; N+ B$ q* Z$ q0 h, C
我又怎忍心看你因我再饱受折磨。
一切都因我而起,所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让你远离痛苦。
哪怕你永远也想不起我是谁,我都不会有丝毫怨恨。
清冷的神色一点点回到她的脸上,她淡淡的对路易斯说道:
「路易斯,你很清楚,以我的个性,我永远也不会向自己的杀父仇人忏悔。你精心准备了那么多,无法想让我痛不欲生。放心吧,我既不会自尽,也不会让她想起我是谁,我会满足你那颗变态的嗜虐之心,但是请你在心满意足后,放过她。她是你的族人,不是你所憎恨的人类。」
「你的话似乎有点打动我了……」3 _+ q( w) h) f; s3 U' ]6 \
蘸了点她嘴角流下的血液,送进自己嘴里细细品尝。
凌虐的滋味果然甘香甜美,在这副清冷如雪的表情下,流淌着意想不到的滚烫血液。3 l% O; S" y  j" U, J3 H
我亲爱的妹妹,难怪你会被她所迷惑。* L. `* S  }" O
甚至在她刺伤你以后,还痴心不改的帮她挡了那本该插进她心脏的一击。
他从椅子上拿起一个遥控器,按了下,打开对面墙上一个屏幕。
屏幕里,麻友正趴在一个人类少女身上贪婪的吸着血,从嘴角滴落的鲜血刺痛了由纪的眼睛。
「她现在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血族,你还愿意为了保护这样的她兑现你的诺言吗?」
路易斯的话中泄露出浓重的嘲讽,他知道从出生就以驱魔为己任的由纪对吸血鬼根深蒂固的抵触。
他要往她的伤口上再撒把盐,看她的灵魂鲜血淋漓。. }, Y5 P1 D$ r8 w  W
「我会惯彻我的意志,兑现我的承诺。」+ d; Q9 v; `7 t; t- |! V
由纪果断的说道。
麻友,无论你是人是鬼,无论你怎样堕落,我都会保护你。
「Black,记住你的话,别让我失望,不然我会把加诸在你身上的一切百倍加诸在她身上。」8 E6 `/ a7 E1 [1 b; n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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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满意的解开扣住她四肢的铁铐。1 {  N+ @; Q1 i
断掉的双腿无法支撑起身体,由纪重重的摔倒在地。
路易斯从墙上取了副手铐,反拷住她双手。& e8 g! |0 l7 f0 h! T6 F8 E
象拖着一个坏掉的玩具般,把她拖出地下石室。8 T3 b. x4 Z4 ~# d4 c4 E; p
穿过曲折的过道,走上狭窄的楼梯。
坚硬的台阶挫过膝盖的碎骨,让她痛的想昏都昏不过去。5 }( O+ u5 D9 ^( u& T, h1 J
来到城堡的最顶层的一个房间,路易斯推门走了进去。0 i9 Y/ O$ x+ S0 R% g+ Q
麻友从早已断气的少女身上爬起来,迷惘的看着他和由纪。
路易斯见她满脸鲜血,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随即又换上迷人的笑容。6 Z# a/ s1 T$ D( v- N! w" a  d( R
「我的小公主,用过餐后头不痛了吧?」
麻友木然的点了点头,当目光接触到由纪,脸上马上升腾起一股痛恨之色。9 k+ e9 X* K, G9 g+ Y
路易斯把由纪抛到她脚边说:
「答应哥哥,随便你怎么玩,但是别杀了她,留到我们的婚礼再杀她。」
麻友犹豫了片刻后,终于用力点了点头。

少女的尸体被路易斯拖了出去。1 {7 d  Z) k0 U8 {0 K* J& ^
当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时,麻友一把提起由纪,用近到不能再近的距离冷冷的看着她。
「是你杀了我妈妈?」8 z! v; U3 j1 S% Z& y2 \8 T/ [
「是我杀的。」, r, O0 d" v$ l( E# @
由纪淡淡的答道,她知道路易斯一定躲在某处用监控系统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F! J, M+ u% `3 w; j$ I& u
「把妈妈还给我!」
麻友的神情瞬间暴怒起来,她就象想要摔碎一个讨厌的东西般,把由纪甩到墙角。# l. v& \+ D# H" Z" ^! N& f5 a
她本想扑过去撕碎了这个杀死自己妈妈的凶手,但是似乎有个声音在说不能杀了她。
她想也许是因为自己答应过路易斯不杀了她,所以才下了手。+ i* M1 }0 F  ]' H4 [! n
但是这个该死的禁魔猎人杀了自己的妈妈,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而且居然用那种无所谓的口气承认自己是凶手!/ w+ N) ~0 Z+ B  ^, X
恨之入骨的情绪,就象被堵塞的洪水,她需要一个宣泄的缺口。* U. v4 k$ k0 A" [' B$ z
极度无情的冷酷感,在她眼中熊熊燃烧。
她取下挂在墙上的一条马鞭,冷笑着走近伏在地上的由纪。5 k/ _& H2 |, q( D7 @1 ^" Z# M
扬起的皮鞭在空中打了个旋,带著撕裂空气的声音,落由纪纤薄的肩背上。
背上的衬衫被撕扯开,光洁滑腻的皮肤被鞭子带起一条条赤色,留下纵横交错的血痕。5 D' S( d# [5 ]# {1 S& X
由纪用额头抵住地板,痛得浑身打颤。
她死咬住唇,无声的承受着痛彻心扉的鞭打。& P6 H- S' t9 |) C( D
麻友,你可知道,你此时此刻抽打的每一寸皮肤,都曾被你亲吻抚摸过。
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反锁在手铐里的双手死死的抠住自己的手心,直抠到鲜血直流。
原来被深爱的人毫不怜惜的折磨和痛恨,才是人世间最痛楚的事……

再也抵不住附骨的疼痛,终是昏死了过去。  i# ?, K2 o8 l* K9 W7 @6 c'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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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纪,我喜欢你。」+ P" b9 a9 u( D  M" k+ [4 h
「由纪,别忘了我。」
「由纪,下次我们再去迪斯尼吧。」/ H8 `8 O/ m9 f1 o' y! y  u
「由纪,我们做更多吧。」( ^6 q. a1 A/ ~) ~' D- N5 w( B
「由纪,你爱我吗?」* p! ]3 Z8 O, @1 H! L# z4 y
在黑暗的深处,麻友纯真的笑容如水波般荡漾。( k# X& h/ }0 o7 ]. \
自己忍不住伸出手,想抚摸她的眉眼,可是才伸出手,她就消失了……0 \  D; w+ a6 u,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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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急,惊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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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从窗棂外照进来,全身依旧痛的冷汗直流。+ V+ L6 Z5 z  ~
躺在地上艰难的侧过身,见麻友已沉沉睡去,。
宛如出自一流的雕刻家之手的面容,呈现出柔和的光泽。/ W4 b7 Z6 `# b# P, p
由纪静静的注视着她的脸,胸中的哀伤如月光般满溢出来。. [5 H0 A, ]6 B7 p# U
正当她心如刀绞之际,沉睡中麻友突然坐了起来。4 W$ u; F1 T/ y, x5 j
梦游般走到她身边,轻轻抱起她,把她放在自己床上。7 ^* j9 s( n% N# a! ~' W
然后,执拗的搂住她身体,把她紧贴在怀里。) q* F1 L" _; v- X5 M; j8 z
由纪感受着她这一连串无意识的动作,心中惊谔不已。
但是当麻友冰凉的皮肤挨上她的那一刻。
她笑了。
因为她又听到夜色在唱歌,那温暖的歌声,如黑夜里的星辰。8 e% \% }* B+ ^
悬在遥远的天际,照亮了她孤寂的灵魂。5 P8 ~! L' Z6 x. B/ R
有些东西,即使是死神也无法夺走......那就是,真爱。

 

 

四十三) [5 c  T/ o0 \' W* x% X7 x

位于鹿儿岛宫之浦山的柏木家族,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1 z# A' C* v9 t$ h5 }# e6 z
那就是柏木家没有女儿,子嗣清一色是男孩。1 E" I0 E. q1 e" E5 f
其实在距今已有千余年历史的平将门之乱前。2 a. b! R) F. g
柏木家不但有女孩,而且历任守护都城的天照巫女之职。
但是平将门之乱后,柏木家就再也没有女孩的踪迹。! [$ x* Z. O5 M, e9 o( H
鹿儿岛的原居民私下传言,柏木家是受了怨灵诅咒,以至于失去生育女婴的能力。
当然,这些流言也只敢在背地里说说。
与日本皇室有着错综复杂关系的柏木家族,行事虽低调,但手段并不软弱。) U6 ]- ^  p5 Z7 f& O" ]" ]
所以这件怪事,直到资讯发达的今时今日,依旧鲜为人知。

柏木由纪出生那夜,正赶上鹿儿岛三大祭的曾我烧伞祭。
宫之浦山下的河滩上,祭祀用的雨伞,燃成一个个火把,映红了半边夜空。
由纪的父亲柏木隆夫站在无垢楼的廊上,眺望着山下星星点点的火光,心急如焚。& h' y' z' |4 m8 n" W* P
他的夫人遭遇难产,从上午折腾到现在,还没把孩子生下来……
正当他焦急的就快把廊上的木栏杆抓烂时,一声婴儿的啼哭从房内缭亮的传来。
一个为柏木家当差的家政妇打开门,告诉他说:「大少爷,是女孩。」
喜悦之色瞬间从柏木隆夫的脸上消失了,他怔了许久才说:「让我进去看看。」

关于柏木家受了诅咒生不出女孩的说法,其实是无稽之谈。
平将门之乱后,柏木家几乎每一代直系都诞生过女婴,只不过生一个杀一个。0 y8 x) r1 v: c9 K2 l# [3 B# v
并且历代家主都固守着这条不为人知的冷酷家规,从不遗漏。
因为千年之前,柏木家被血族下了一个诅咒:柏木家诞下的女孩,终有一天会成为灭世原罪。: s6 T' E. E% N; l1 Q8 O# s9 k
为了避免这个诅咒成为现实,柏木家杀了所有女婴。
这才是柏木家真正的秘密。  Q- e$ ~/ r  p9 ~2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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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纪的母亲千夏与柏木隆夫是大学时的同学,东京出生的她为人大方、个性开朗。
嫁到柏木家后,给这个刻板的古老家族带来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柏木隆夫的父亲,当代家主柏木龙也,很喜欢这个行事爽朗的媳妇,平时里也分外照拂。
可是偏偏在由纪这件事上,他被这个固执的媳妇气的差点一命呜呼。8 k+ O' E2 K* H
当他把柏木家这条不容打破的家规告诉千夏后,千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交出由纪。& c$ X) ~3 @/ m" q! k/ N: L! w3 M% z
不管他怎么阐述事情的严重性,千夏都不肯答应。  q, o% F7 F2 p( f; R' H
甚至威胁说如果他们敢碰她女儿一下她就马上报警,不但报警还要把这件事告诉媒体。2 T- R0 @4 P  R, ~

这事疙疙瘩瘩纠缠到冬天,柏木龙也也因此事卧病不起。
到了十二月底,他撑着病体进了建在后山瀑布里的日照堂。, B0 Q! N' I% J: E1 N) v
三天后,他出了瀑布,把柏木隆夫叫进了家主静室。
父子俩一夜长谈,天亮时,柏木隆夫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房间。7 b8 i) F' i, ^
房间里,五个月大的由纪,睡在千夏的身边,粉嘟嘟的小脸看起来是那样的惹人怜爱。
但是想到父亲跪在自己面前的摸样,他一狠心,偷抱了由纪出来。" p; e6 R) d5 L; l+ W% ~
吩咐下人看住自己的妻子,他顺着小路向山林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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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为了下决心,也许是心有不舍。
他一口气走到宫之浦山的最深处,才丢下由纪折回本家。- V( e% _; U  p5 S5 }
回到卧室,房间里已乱成一团,家具翻倒,杯碟满地。
被打了镇定剂的千夏昏睡在床,脸上泪痕未干。
他执起妻子的手,呆呆的看着她手臂上的针眼,心中顿如凌迟般疼痛。
恍惚间,妻子得知自己怀孕时那张欣喜的笑脸。2 i- F+ S* u% O: I" L
以及怀抱由纪时那种柔软到心坎里的触动,交织在了一起。3 ^0 B& N9 b( y/ E
他再也顾不上那个柏木家不能留下女婴的千年诅咒,突然夺门而出,向着深山跑去。

半路上,夜空中开始飘起了大雪,他在如羽的雪花中跌跌撞撞的走着。
这么冷的雪天,山里还有野狼……7 [# H3 ^& J) t$ r# D# [$ z. x' V
他悔恨交加,怨恨自己把孩子扔的那么远。  Q- K: v5 z8 b, u
直到黎明时分,他才来到扔下由纪的大石前。3 ^, @2 p. u5 q' b
可是堆满积雪的石头上早已空无一物,而周围却有一行野兽的足迹。0 d- H8 X6 j. W. ~! H* `  H& p  K
他的心彻底凉了下来,茫然的在雪里站了许久,才随着那行足迹向密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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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过去多少年,柏木隆夫都不会忘记找回由纪时的情景。
那是密林深处的一个枯树洞,一头野狼正趴在里面睡觉。
他一靠近,野狼就惊醒了过来,呲出尖利的牙齿警惕的望着他。& Q) Z; R0 j' r9 J- g' e7 D
他掏出别在腰后的手枪,足迹的尽头就消失在这里,孩子应就是被这只野狼当了晚餐!* s) }, q9 d9 r# y1 S
他不由把全部恨意加诸在这只野兽身上,包括自己内心深重的负罪感。2 _' u; f4 p9 e8 j
可是正当他想扣下扳机时,一只小手从野狼身下伸了出来。5 D2 M- [  s+ }/ E  b6 l5 X: D! }% B  `; g
这只稚嫩却已经学会抓握的小手,一把扯住了野狼腹下的毛皮,似要它趴下。  P7 o, t% R; i1 g* }
野狼低下头,本来凶悍的目光变的柔和起来,竟如家犬般用鼻尖轻轻蹭了蹭这只小手。; Q: e0 Y1 d5 v2 ^; Z8 l: i
柏木隆夫难以置信的往前走了两步,由纪纯真的笑脸一下子撞进了他的眼睛。0 J/ P7 C' v  u2 M9 @
他痴痴的看这那张笑脸,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那一刻,他发誓,会保护这个孩子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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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回了由纪,柏木隆夫随即离开了柏木家,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6 X0 I4 q/ Q3 H7 k6 O! j$ C* j
临行前,他对父亲说:
「哪怕这个诅咒是真的,我也不会杀了自己的孩子。因为连自己孩子都保护不了的家族,还谈什么守护天下人。」

由纪在日语中,是雪。: }; M/ [8 k- r) q4 a* T$ S% C
柏木隆夫为女儿起这个名字,是为了记住那个大雪飘飞的午夜,和失而复得的心情。) x2 _5 [' X- c: h" w; A& V" Y
迁到欧洲以后,柏木隆夫加入了禁魔会。
即便离开了柏木家,守正驱邪依旧是柏木家子孙的责任。
而且把由纪培养成一个与血族对立的禁魔猎人,也许就能打破她被诅咒的命运。
背负着这种想法,他近乎冷酷的训练着由纪。) @& t" p" k$ r( I6 q/ H& Z
当别的孩子还赖在父母怀里撒娇时,由纪就已见识了杀戮。4 L4 F) H5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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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时,由纪得到了猎鹰黑羽。
七岁时,由纪在父亲的帮助下猎杀了第一个吸血鬼。
十岁时,由纪拥有了正式的武器:两把特制的贝瑞塔。$ a  ?  O7 f# D5 X# B
那一年,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生活的千夏,提出了离婚。
柏木隆夫动用了教会的力量,让法庭把由纪判给了自己。/ H- |; U7 |) g" p
也是在那一年,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由纪不再相信这世上会有永恒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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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时,由纪正式成为了一名禁魔猎人。$ S/ v) ?- B( t  R) [9 j
自此,心如坚冰,一路血腥。2 G  b+ x: k9 U
直到无法阻挡的命运之手,把她推向生命里第一次心动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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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8 o: x7 \2 i5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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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和白天就象两个被诅咒的情人,永远无法交合。: e8 j; \0 G2 S& t4 a, K
由纪如今的日子,过的就象这个诅咒。

白天的麻友喜怒无常,三天里,她挨了不少鞭子。& |( U& e1 g6 y" X4 R
但是到了晚上,麻友又会无意识的抱着她,那轻柔的动作仿似抱着世上最珍贵的瓷器。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让她的内心饱受折磨。
但是无论痛苦还是甜蜜,她都绝对不做出任何让麻友回忆起往事的举动。
大部分时间,她都沉默的靠坐在墙角,对抗着身体的疼痛。) \7 j0 y% G% a, v6 Y
断掉的双腿导致她必须面对最尴尬的事,憋了一天后,她还是忍不住对麻友说:; Z: X, P, t5 Q
「我……我想……上厕所……」/ @7 q6 o$ O+ |$ @* m
站在窗口发呆的麻友,转过身盯了会她涨红的脸,把她连拖带拽的弄进了浴室……
从此,除了发泄恨意外,麻友又多了两件事要做,喂她东西吃,带她上厕所。
但是麻友只要想起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杀死母亲的凶手,心情就会变的暴虐起来。
面包几乎是硬塞进由纪的嘴里,那动作恨不得把她噎死。
带她上厕所也是,不管她断掉的腿痛不痛,拽着衣服就往浴室里拖。
由纪为了避免惹到她,尽量减少了食量,三天下来,人已瘦了一圈。0 F% [+ ?0 s: D- L7 t6 Z) _9 }

到了第四天,撑不下去的由纪开始发高烧,整个人烫的象着了火一样。" p) X, b( |4 \# g4 |; s# r% S
麻友见她浑身发抖的靠坐在墙角,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Q( S: k+ @8 v/ m% |6 `
就跑过去蹲在那里看她,看了会以后,突然抱起她,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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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纪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被放进了一缸热水里。6 O- Q, m/ R4 L; {9 y
尽力睁开眼,见麻友冷着脸正在脱自己衣服。+ l, R( @# c& W9 D, y
心中一阵难过,低声说:# |8 o! g( D0 ^3 {3 u. ^, R* J
「别……碰我……」
「你身上脏死了,再不洗会把老鼠招到我房间里!」
麻友没好气的说道,想把已经解开纽扣的衬衫从她身上脱下来。
可是刚把衬衫拉到后面,这个该死的禁魔猎人就痛哼了一声。
接着咬着唇,别过头不看自己。* s- o" G+ a- ]/ b
忙探头到她身后一看,发现凝固的鲜血已把衣服和后背粘在了一起。
心里不由想着,我凭什么要对自己的仇人仁慈!手上却放轻了下来。1 c$ d* p% n( t  S+ _/ m5 \0 G" i# J
好不容易把衬衫从伤痕累累的后背上扯离,又无法从背铐的双手之间脱下来。
无奈之下,干脆去找了把剪刀,剪烂袖管,才算把衬衫脱了下来。: G0 r2 j0 d$ z1 t* N; \+ @* C2 G
然后如法炮制,又把裤子和内衣全部剪破除掉。8 L, E# N! W5 `( e- K6 X
在她做这些事时,由纪心里百味交陈,又不敢流露出什么情绪。
干脆闭上眼,随便她怎么折腾。

当衣衫除尽,麻友看着她满身的鞭痕,心里居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为了掩饰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用冷淡到不能再冷淡的声音说道:3 M+ W( C; u3 R/ h
「你们人类真是又脏又麻烦,到处传播病菌!泡个热水澡应该能退高烧,不要以为我是怜悯你,如果不是答应了路易斯哥哥暂时不杀你,我现在就恨不得把你撕成碎片!」. y# `7 c, k& L  J& |3 W# v* j/ s, j
由纪听她在那里唠唠叨叨,心里苦笑一声。
看来这孩子再怎么洗脑,也不可能变成坏人。
如果不是路易斯给她灌输了对自己的恨,她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残暴之举。
在这孩子心底里,有一方明亮而柔软的天地,那是谁也夺不走的善良。* I1 `, f% @0 ?4 s* k2 q
只希望自己死后,她可以再无仇恨的活下去。
哪怕以吸血鬼的身份也好,在时间的长河里,遇到与之相伴的人,从此不再寂寞。& }0 R2 K+ A9 U: u. y5 A* B
而自己也就还了她那份清澈见底的爱……0 U/ D/ t4 g' L' ]$ G
想到这里,嘴角浮起些许笑意。
这抹轻笑落进麻友眼里,让她呆了呆。' ?9 q; f+ \; j& o" N) ?
这个人类女孩的笑,竟如哈尔吉塔夜空中缓缓流淌的月色,宁静而轻灵,璀璨而绚烂。+ l6 X7 e3 \( H5 G4 l
鬼使神差般把手伸向她的嘴唇,触到时,看到她愣住的目光,心中一惊,忙回了手。
有些烦躁的取过洗发水,不管多少的挤出一些,边帮她洗头,边告诫自己。
麻友,不要忘了,禁魔猎人是血族的天敌,而且她还杀了自己母亲,绝对不可以对她仁慈!
想到母亲,那丝不明所以的感觉慢慢消褪,剩下的只有痛恨。

浴室里恢复了寂静,帮她洗完澡后,麻友跑去问路易斯要手铐的钥匙。% B! A  _  M7 k* ^* Y" X
脸上挂着笑容的路易斯,爽快的把钥匙给了她。' O2 a- d9 A" L# J0 u
但是当她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笑容从他脸上彻底消失了。& d! K+ Y0 K& `3 A% h9 n% S, P

用钥匙开了手铐,帮她穿上自己的一件睡裙。
本想把她铐回去,想了想后感觉没有必要,因为躺在地上的由纪已经虚弱的不能动弹。5 T3 `% r* C( X: Q/ {5 ?2 }* w
抱了她回到房间,把她放在自己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她。- ^9 t# V+ x# Q* J# Q& W
尽管心里一直在为自己的这些行为找借口,但是还是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P. J. W1 f) T3 G; t
想了一会以后,眼皮渐重,干脆也爬到床上。8 X+ K* E% U  ~) y5 \/ w9 T
睡下时,出于厌恶,躺的远远的。
可惜一旦睡着了,翻滚了几下,就又象只树熊一样抱住了由纪。
双手获得自由的由纪,一觉醒来,感觉烧退了不少。
见她把自己揽的严严实实,怕她醒来后尴尬,硬着心肠把她挪到旁边。

第二天,麻友既没有打她也没有发脾气,一直坐在窗口,望着连绵的森林。/ `7 [5 I" C8 I: R. H
由纪躺在床上看着她缩成一团的小小肩背,克制住想要去抱住她的念头。8 P" ]3 ~( V, w( d
两人沉默的在房间里呆了一整天,到了晚上,路易斯突然来了。! P  Z) b6 j% E% w. F6 G
一进门,路易斯就给了麻友一个迷人的笑容。4 F! R; M1 ^4 }
看在眼里的由纪忍不住露出厌恶之色,眼睛朝着天花板不去理会他。
麻友倒是很开心,在她的记忆里,路易斯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从窗前走到路易斯身边,问他这几天为什么不来看自己。
路易斯摸了摸她头顶,故意大声说,自己正忙着酬备他们的婚礼。
见到床上的人似微动了下,又马上说:9 g2 j( M6 u% r: A' T7 W4 ?/ W, D
「我的小公主,未来的新娘,我已经给血族的所有贵族发出了请柬。最晚下个月,他们就能全部赶到哈尔吉塔,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最盛大、最隆重的婚礼。」' o& I& {8 G# B/ W- {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一点也不麻烦。而且只有这样,才不会辜负你母亲生前的愿望,她不止一次跟我说,希望我将来迎娶你时,能得到血族所有人的祝福。」
麻友脸红了下。) R1 T+ A4 Y! t8 [+ R* u' R
记忆里,母亲跟自己说过,自己的未婚夫就是眼前的这个英俊男子。
路易斯满脸深情的望着麻友可爱的面容,轻轻揽过她肩,余光却瞥着由纪说:) ]/ L: h% }0 [, s6 n8 l, Y
「我的小公主,作为你的未婚夫,今晚我是否可以邀请你去我的卧室。」; _: r+ G1 v. g# e$ B
「可是……可是我们还没有举行……婚礼。」, H5 L: g2 M4 m+ T% V; m; N" ?* [
路易斯忙单膝跪下,牵着她一只手说:# E. G. f( l% O) M9 V
「我未来的妻子,请体谅我这颗爱意泛滥的心,我有许多话想要跟你诉说。」
麻友犹豫了会,终是点了点头。% ~" P5 X  ?- }3 I, r+ E
路易斯欣喜的站起身,拉着她往门外走去。2 Y: F% F5 o0 K) b
可才走到门口,背后传来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 f: F" w( p+ p- w
转头一看,见本来躺在床上的由纪,趴在了地上。+ Y! N% [4 d9 N. D* Z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由纪撑起身,用决绝到死的眼神看着他。- W5 w( c  j) X: J. B
然后,一头重重的撞在地上的石砖上。
那沉重的扣击声,让他的心脏颤抖了下,鲜红色的血液顿时象花朵般盛开在地面上。
他飞身冲过去,把由纪翻转身来,看着她碎裂的额骨和即将涣散的眼神,惊恐不已。+ r1 D( H% k) J
用手捂住拼命流出的鲜血,他愤怒的在她耳边质问道:0 ^) l' a  ]5 p* d- `
「你说过不自杀的!」
「……我不想……活着……看见你……玷污……她…….」. m- J4 }& L+ q) h! C8 l
「不——!你不能就这样死!」
你如果就这样死了,我心中的恨怎么办?!! x' t. m1 [' V: t4 l5 @
你必须死在你爱的人手里,因为我妹妹就是因爱你而死的!
这才是你应得的惩罚,而不是这么便宜的自我了断!% G" u8 M2 o: F) e- D& U
路易斯在心中大声嘶吼着,恐惧愤怒怨恨不甘失落交织在一起。8 h. t2 B1 V1 e7 C  p1 W3 R5 X
由纪望着他脸上变幻的表情,轻蔑的笑了下,拼尽最后的力气,一口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路易斯惊叫一声,想捏住她下巴,已晚了一步。
炽热的鲜血从她口中喷薄而出,溅了他一脸。

 

 

四十五0 i7 m, h6 d3 V4 i  `+ a: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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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恰好对上麻友略带倦意的眼睛。2 U2 `* R" O. }2 n
屋内的空气很洁净,没有丝毫血腥味,自己穿着干净的睡裙,鲜血和疼痛恍如一梦。
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不禁摸了摸额头,皮肤光洁如初,连咬断的舌头也安躺在有点干涩的口腔内。) }2 }# t) o. J' l- R  s
抬手时,叮当作响,原来有两副渗着寒意的铁铐,分别铐在雪白的手腕上。
原本碎掉的膝盖也恢复了知觉,脚腕上同样传来金属的凉意。+ v8 M+ \( l  N
四条从镣铐上延伸出来的铁链,远远地,通向房间角落,随动作轻轻摇曳。/ r) j5 L" b8 O) @3 ^8 f
由此看来,自己应还活着,因为若真死了,就不用披枷带锁了……1 A, k' y/ l' d2 o' |
6 }7 X, h! B5 {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两天没合眼的麻友,直接了当的抛出了这个疑问。1 e8 x0 e/ D: N+ r- l& }
由纪没作声,既然活着就意味着还要继续遵守游戏规则。* N( G* B7 ]3 F9 F7 n
「为什么要自杀?」
不依不饶的麻友,倾下身,用很近的距离俯视着她。, L# X" J: }1 B, F* S6 k# D
希望从她那张动静不多的脸上寻找出答案。
由纪被她盯的心乱如麻,忙把视线收在睫毛下,清清淡淡的答道:
「你不是一直想杀了我,我死了不正好省了你很多麻烦。」
「你!」
麻友气的捏住她下颌,强令她看着自己,宣泄般咬牙道:
「早知道你这样说我就不救你了!」! h; c5 \3 G/ ]+ b$ @
的确,我为什么要救你!一个与自己永世对立的禁魔猎人!7 V% {% C/ N6 y0 c. e
而且就如你说的那样,我迟早都会杀了你……5 N! S4 J3 x3 W. y" A$ P* `  B, E
但是在那一刻,那些蜿蜒如溪的鲜血,恍似盛开在三途河边的曼珠沙华。: X, u9 s" ?( B2 A( C5 s% V, z
染红了你苍白的皮肤,也染红了自己的眼瞳。/ r) G4 j0 d% [6 J7 d1 O2 K; L
胸口就象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下,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I3 D1 `2 [2 q# y! F! G
直到路易斯大声叫自己救你,才惊醒过来。1 n+ y* M: @. t+ |' x
当我把手按在你额上时,不由倒抽了口冷气。7 a: g/ _0 a) }' H2 L
能把最坚硬的额骨磕到支离破碎,你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和决心?
而且,为什么你的眼睛,看起来那样的平静和温柔。: R6 u, n, B6 G/ @
一直,一直……就象要看到生命的尽头,一直注视着我的脸。
被你这样的看着,我失态了。
第一次冲路易斯咆哮,让他马上滚出去……

由纪见她眉头越锁越深,捏在自己下颌上的手无意识的在颤抖。
虽然不清楚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可是心里依旧舍不得她郁郁不快。9 ?, [; c, ?, Q
麻友,你还真是我的冤孽,我该拿你怎么办?0 x6 g9 M6 e! u
既不能告诉你我们的曾经,也狠不下心完全不理会你的感受。# J- K, `0 @" f
我究竟要怎么做才不会伤害到你?
在东京的下水道里,具备治愈能力的你,异常执念的救活了我。
这一次,你又这样做了。; _$ J: {" X$ b4 F
你还真是个任性的孩子,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一个结不开的死结吗?  f5 ^! v$ i6 H2 i
可是,这一次,我真的希望自己死掉算了。
因为,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投入那个恶魔的怀抱,不如先杀了我。
麻友,我真的很累,很辛苦。
我百般忍耐,只怕终究保护不了你……

怎么哭了?是自己太用力弄痛你了吗?
松开捏住下颌的手,纤巧的手指移到她喉上,轻轻摩挲。
伸出舌尖,舔去一滴溢出眼角的水珠。' x0 l- Z- u# ?
好悲伤的味道,那么烫,那么苦。* H) b/ B+ L3 P1 ^& H" ~
就象你嘴唇里涌出的鲜血,烫的自己直到现在还在失神。8 u$ N7 L. j( X; H9 F
为了救活你,我把那些血全部咽进了肚子里。9 t4 _! p8 N( C! T
那味道,让我的头突然好痛,眼前就象蒙上了一块厚纱。
在那后面,似乎有个隔世的身影,让我想要去看清。
可是头好痛,痛的想用杀戮来发泄。
獠牙和指甲疯长出来,已经昏死过去的你,柔软的躺在我臂弯里。
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 b4 ~- U$ c- I% D$ [
一边深吻似的舔舐你几乎完全断开的舌尖,一边低吼着。9 D4 S9 v1 `- P; q: B
那样子一定很狼狈吧。
可是不想你死掉的心情,却又是那样的固执。
因为,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贴在眼角的嘴唇慢慢移下,滑过细嫩的脸颊,停留在由纪的嘴唇前。3 d$ h/ I7 }& t0 a: I7 R' H3 I
城堡外在下雪,雪花贴上窗玻璃,就象瞬间开放又瞬间消失的洁白花朵。1 u9 d% B' d( Q! r
自己的冰凉吐息与她有着人类温度嘴唇轻触在一起,呵出浅淡的白雾。
隔着这层雾气,声音也变的缭绕起来。. f) f! o9 ?$ \4 u* B, u
「我叫渡边麻友,你叫什么名字?」" Y# V' n# E* I8 h
「……柏木…由纪……」( P& ~7 `. ^" {; E0 e, N+ ?
呐,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
由纪,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这两个字的发音。
想让这两个字融化在唇舌间,还想更加更加贴近你温暖的气息。" n% Y( t0 l0 q2 F! i5 a
就象一剂让人上瘾的毒药,可以暂时忘记彼此的身份吗?由纪。
哪怕就一次,今夜,我想要沉沦一次……
「由纪……」
近似呢喃的轻轻呼唤出这个名字,泛着樱桃色泽嘴唇贴上由纪的唇。5 u. L# ~3 I) f& }& v' {4 _
唇对着唇,鼻尖对着鼻尖,缓缓摩挲,并不深入的亲吻着。( N0 j" ]9 j+ m5 H/ |1 T1 `( I: V! T
轻盈的身体依偎上去,再一点点亲上嘴角,亲上耳垂,亲上眉心,亲上颈侧。5 d5 i* L6 C$ G( Q6 U4 P
稍微拉开距离,看着因自己亲吻而浮现粉红色的雪白肌肤,再次把唇落在了唇上。
舌尖顶开珍珠般圆润洁白的贝齿,深入进去,缠上由纪想要躲闪的舌头。

由纪被她吻的浑身发抖,鼻吸里全是熟悉的香甜气息。
再也按捺不住翻涌的情感,双手揽住她细小的肩胛,把她更近的拉向自己。0 d$ h* o# j# D# V  L8 z3 R
宛如哭泣的呻吟从喉咙深处流泻出来,又被麻友含进嘴唇里,轻轻融化。
「……求你,别……这样做,我是……禁魔猎人,还是你的……仇人……」
竭尽全力的哀求,却被诚实的身体碾压的破碎不堪。
这副苦恼的表情落在麻友眼里,有如致命的诱惑,吻的愈加缠绵,吻断了由纪最后一丝理智。6 g" f$ F# Q- a: a. W/ q
脱掉碍事的衣裙,钻进被子里。, \" X& I  j& H2 F# S" i; W
当没有体温的身体一下子被温暖包裹住,麻友不禁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 A5 n' F, @! S
解开由纪睡裙上的扣子,底下没穿内衣的柔软身躯就象被拆开的礼物,美好的让人目眩。; }8 u3 e9 ~1 Z, O3 H: E
迷恋的看着起伏的曲线,长长的黑发垂下来,扫过赤裸的肌肤上,激起点点涟漪。; ~7 u: ~  X3 d$ w& p
伏下身,用鼻尖贴着温暖的皮肤,从锁骨一直轻蹭到柔软的腹部。4 G; r% f5 w+ J6 P5 L
伸出细小的舌尖,舔噬着小腹,再一路向上,向上……含住胸口突起的顶端。  ^2 x% ?, `% M' c" ]
身前强烈的吮吸感让由纪的脊背猛然向上弓去,形成一道诱人的弧线。
这一动,牵动了背上未愈的鞭伤,眉头不由紧簇了起来。
麻友敏锐的感觉到她的异常,舌尖不舍地离开已经挺立起来是蓓蕾。; |: D& o2 L5 ^* i- U) d2 f
白皙而纤细的手臂环住她肩背,将她小心的翻转过来。7 R. W. n# F2 l0 U4 f: d, T) G
随着铁链的轻撞,由纪的背脊完全暴露在麻友的面前。& a, a: q. i7 H' {4 V$ i5 Y+ g, G
在那上面,一条条交错的鞭痕,布满了雪白的肌肤,残酷中透出妖艳。
麻友眼中浮过一阵黯然,情不自禁的用指尖沿着凹陷的脊骨一线而下。
那似有似无的抚摸,令身下的人发出低泣般呜咽,双手也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
救她时,只顾了要紧的伤处,而且当治好她腿上的伤时,自己也因头痛晕了过去。
醒来后发现她已被锁在床上,自己就躺在她旁边,房间里也被收拾干净。
想来这一切应是路易斯吩咐人做的……
自己虽和她有杀母之仇,但是当自己直面这些深入肌理的鞭痕时,还是后悔了。: L/ a  L" N5 E7 F
「由纪,我……我……」
想要说句抱歉,可话到嘴边终是说不出来。
沉默了会,轻轻撩开她披散在肩头的发丝,獠牙悄无声息的长出来,瞬间将治愈力提到极致。2 `% l8 L4 e) V/ N
嘴唇贴上背部,舌尖过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痊愈。+ l; _6 m- `# k) i. f#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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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感受到脊背上传来的温柔舔舐,由纪沉溺了下去,大脑完全停止了思考。# z4 A+ X8 A6 C$ t" M/ G, I5 @. y
些许的疼痛和异样的快感,夹杂在一起,让细碎的呻吟有如隐忍的哭泣。
麻友,你这种恼人的治愈方式,绝对不准用在第二个人身上!
不多时,布满鞭痕的背部已恢复洁白无暇。! k# o, x: a( M4 T$ ~
麻友渐渐褪去异能,恢复成人类少女的样貌,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唇角。5 a% d) o7 }/ x, {+ G
由纪翻过身来,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身体,一副刚吃完美食的神态,顿时羞红了脸。  ^8 u  i! _: n
伸手抓住她手腕,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环住肩背紧抱着她,把脸深深埋在她脖子里。+ Q1 _( Z7 C0 j* l' h; f
「由纪的身体很漂亮呢。」/ P, e% F1 p2 t5 O' ^' R
「别说……这种话。」( K' J0 l; b" T/ t2 c
「你们人类真不诚实。」
麻友轻笑一声,托起她藏起的脸,嘴唇的沿她唇线轮廓磨蹭了会,深深吻了下去。! ^' K1 e. n7 T) p
已经软成一滩水的由纪,难以抗拒的承接着她的亲吻,心中布满了柔情。- o7 [* a3 B' L1 P
原来这世上最要命的事,是习惯。' F6 ]) _( w- d0 b5 a: a
习惯了的气息,习惯了的怀抱,习惯了的身体,习惯了的宠溺,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
麻友,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无论我们的开始是怎样的,但是结果就是……我已爱上了你。

心意既定,豁然开朗。
怀抱着麻友的手臂下意识的收紧,似想把怀里小小的身体镶入自己骨肉里。
爱意渗透到亲吻中,连舌尖都带上了蜜意。; q0 t  @/ y6 |: T
麻友被她浩瀚的情愫包围住,心中莫名的感动,一遍遍亲吻着她。
右手抚过滚烫的皮肤,探进她为自己打开的炽热之地,手指如按捺琴弦般挑动湿润。
然后,从容的进入了身体深处,被狭窄的温暖紧紧裹住。
「麻友……麻友……啊……麻友……」
轻咬住麻友的耳垂,难耐的呻吟和呢喃,就象片片轻羽,随手指的率动跌荡飞舞。) l3 E& x' F9 X$ k$ i,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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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声动情的呼唤,穿越了时空和距离,钉进了麻友的空白记忆里。& ?' j1 o, ~! S
有个身影伴随着疼痛在脑海里浮现,隔着浓重的迷雾,看不清面目。" z0 y( N0 Q! h' g- V/ K
渐渐地,头痛的象是要裂开……. d0 ~) ~3 N3 s' u/ d1 M
可是,依旧想知道那人是谁,这份执念就象根植在灵魂里了一样,无法舍弃。
为了抵御疼痛,更用力的抱住由纪温暖的躯体。8 Z; M2 {7 F# Z! o2 x
仿佛害怕一松手,就会失去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2 O, B. x3 C4 e& Q- R
抵在滑腻颈项间的脸开始扭曲,獠牙因疼痛不争取的长了出来,咬破了嘴唇。
温热的液体象条小蛇,顺着皮肤纹路蜿蜒而下,滴落在由纪脖子里……

沉浸在情欲中的由纪没有感觉到她的异样,脚腕上的铁链因紧绷的身体琳琅作响,  {5 X* ^* F8 F8 u, O6 W
最后,一口气,在麻友突然加重的律动下,得到了彻底释放。3 G4 `' _; S# k( D: _
平息下来的身体和意识,终是感到了身上之人的反常。) p2 s, H! C: f+ x4 q% \
扶过她的脸一看,吓的坐了起来,那顺着嘴角、鼻子淌出的血,红的刺眼。
抱起她单薄的身体,想帮她擦掉鲜血,却被她一把抓住颤抖的手臂。
用已经不能聚焦的眼睛定格在自己的脸上,执拗而迷惘的问道:, s' j$ N* H& l# B3 j5 _3 R* j
「……由纪,我们……我们过去……认识吗?」
眼泪顿时象断线的珍珠般掉在她脸上,和着她的血,淌成了一条绝望之河。3 E" O3 V! s. p- g7 D5 |' a: L
用力摇了摇头,咬牙一拳打在她神庭穴上,把她击晕过去。
嚎啕大哭的把她紧抱在胸前,一直哭到自己都快要昏厥过去。
心里既痛又悲,用脸颊贴着她平静的容颜,一遍遍责怪自己贪恋一时之欢却累她受苦。9 [- z3 f7 t1 l
那些与麻友朝夕相处的时光,仿佛电影画面般历历在目。
趴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的麻友,吵着要跟自己一起洗澡的麻友。7 K$ h5 J; g7 D; t0 Z
为了帮自己治感冒穿的象抢劫犯一样的麻友,躲在衣柜里不肯出来的麻友。* c8 p1 n# N) ^0 r& n# t6 J
对自己说谎的麻友,得到手办时满地打滚的麻友。
蜕变后依旧放不下自己的麻友,迷上路边小猫的麻友。
还有,那个穿走自己大衣的麻友……
那么多,那么多的深情和注视。$ h2 E1 |" ?" W' n# J- x, O
只需随意一瞥,就能在她双清澈的眼睛里找到自己的身影……' I5 N4 r6 g- Y; W. C6 v9 d0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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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吻去她嘴角的血迹,额头轻抵住她额头,柔声说道:
「麻友,我爱你。天荒地老,我柏木由纪只爱你渡边麻友。」
虽然你听不到,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
我想你若听到了,一定会很开心。
很抱歉,过去没能告诉你,现在告诉你了,又挑在你听不到的时候。4 [8 u/ a+ A1 ]! o) E8 a
可是,我还是想说出来,因为我怕以后没有机会再告诉你。# c9 h" Z+ e1 J5 o7 K, Z* ~; o
其实有些话,说不说并不重要,心里有了,就再抹不掉了。& @# E2 t/ y$ |6 y6 V0 R/ ?0 o+ [# Z) b
所以,即便我死了,还会带上这份爱你的心意。2 h1 g) z& e1 ]7 j8 c. Z
麻友,以后别再痛苦别再受伤好吗?
我唯一欣慰的事就是,在你忘记我的同时,也忘记了黑暗的童年。* W! ?7 O8 c3 Q, f
当你因你的母亲鞭打我时,我居然有一点为你高兴,有时忘记也是一种幸福。8 H; \. G. K! l: l3 H
还有,对不起,明明知道你是个一根筋的孩子,却还是把持不住想要亲近你的欲望。8 {, s( K9 q8 N5 \! D( `
如果非要在我们两人之中牺牲一个,我绝对不愿意那个人是你。
麻友,我会用我的方式保护你最后一程,以后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l) V: j; T( O( c: }
如果还有来生,希望还能与你相遇,哪怕结局同样悲伤。* y2 _% e( ^- o- K
我还是希望能遇到你。4 e, C8 M" h2 z  L
; |+ F# n) y& y1 f
城堡外的雪,温柔而浩瀚,覆盖在广褒的大地上。
就象这个与之同名的少女,纯洁无暇,因爱动人......
( Z6 |" v' Q* [
天亮时,麻友醒了过来,依稀记得昨夜的缠绵。2 W7 N7 b' k: \- R" ]8 E
见由纪和自己隔着老大一段距离,就腻了过去,可手才触到由纪的手就被甩开了。: }" I6 ]' T2 N+ I/ p
不解的坐起身,看着由纪那张比冰还冷的脸。* v! a4 t1 q) _; y+ u
「你饿不饿?」' v- K4 u$ V. I
有点不安的问了句,可是对方还是没有反应。
「你怎么了?」, A3 @2 Y2 B+ l2 I3 v* J
难道生病了?手不由伸向她的额头。
换来的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以及被极端厌恶的眼神。2 k8 V; [7 P* w
「别碰我!你这个肮脏的吸血鬼!」
胸中猛然一滞。肮脏的?
你究竟在说什么?我在你眼里是这样一种存在?; w; _  m9 J0 q+ F9 K% b9 N
那昨夜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只是一个梦?
「别胡思乱想了,昨夜你是碰了我,我之所以让你碰,是想借机杀了你这个怪物,可惜只打晕了你,没力气杀了你!」- u2 K  D& t  @% k  Z6 F
「不是的!」麻友急促的打断了她无情的声音,抱住自己的头艰难的说道:
「不是的,不象你说的那样,你昨晚……」
由纪冷笑了声,刻薄的抢白道:4 F& L3 L6 q% W9 c
「你不会以为身为禁魔猎人的我会喜欢上一个吸血鬼?又或者你们这些怪物天生喜欢自作多情。我记得你那个怪物母亲格琳薇尔也很可笑,已经被我射成了马蜂窝,还在那里说什么为了永恒的爱。吸血鬼天生都是荡妇,爱这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简直是一种亵渎!」. L, Z( Y! q# ~; _  O; H+ L) w
「你住嘴!」. d1 S0 X# [1 @$ k
听到她侮辱自己的母亲,麻友咆哮了起来。) ]9 m9 T! ]9 Q2 D
泛起血色的眼睛愤怒的盯着由纪,尖利的指甲划破被子,停在那颗跳动的心脏前。
自己是个白痴!居然对一个杀了自己母亲的禁魔猎人心动!4 g8 U8 |8 P4 B' y
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一个肮脏的怪物。, z! O. c8 b* h3 F8 W
是一个以血为生,人类杀之而后快的怪物!+ ~4 q- g6 V' X
「柏木由纪,谢谢你的提醒。」* {. Y9 [/ }" s/ l
移开锋利的指甲,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银妆素裹的世界。3 w: K' O4 Y; {' N# f6 }9 U
用比死还冷的声音说道:# B0 J$ u8 K, k5 K: E7 ^
「我突然有点期待起自己的婚礼来,因为到了那天,我会亲手挖出你的心脏。」

监控室里,路易斯摇晃着酒杯里的红色液体,满意的看着屏幕。
柏木由纪,这地狱般的滋味是不是很特别?7 u" F) c7 I3 M- q: D  P3 b( C
今天这一幕,可是让我等了很久很久……

 

 

四十七
- u, I6 l4 L' M0 I
鲜血的气息,死者的哀嚎,子弹的喧嚣,爆炸的冲力,残破的断垣。6 s) C& B% n& F
赤足走在街头的孤儿,战场上绝望的哭泣,谋杀时的密语和轻笑声。
漫长的人类史似被浓缩进了一台放映机,以光的速度一一展现在高桥南脑海里。6 E1 B' o% g4 b: ?7 p$ L
「为什么要自相残杀……」1 n; y7 S& _! V- C4 N- O2 f
当悲伤扩大到无法宣泄时,能体会到的只有无尽的空虚。
她对着远处一个耀眼的光影,自言自语般喃喃说道。
「因为是人类。」
光芒后的声音宛如上了发条的时钟,精确而没有起伏。
「你是谁?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是梦吗?( i. Q3 {9 Y/ a% `
高桥南不禁怀疑眼前的这一幕。
可是为什么感觉如此真实,仿佛自己一再见证过这些残忍的画面。
所以,请回答我,你是谁?
为什么要出现在我梦里?为什么不让我看清你的脸?
「我是谁并不重要,或许我只是你的一个梦。相爱相杀,是人类的天性,从神创造人的那天起,人就背负了原罪,无论是爱,还是恨,都源于这份原罪。」% w7 O8 B* Z, o: o
「原罪?」
「就是人类所说的感情。人要是没有感情就好了,就不会发生那么的战争和杀戮,就不会有痛苦和憎恨。」
「但是如果没有了感情,人就不能被称之为人。」9 T( z1 |' B5 m
高桥南直视着光影后的那双的金色眼眸,固执的反驳道:. E$ t) z. G2 u6 r* A
「所以请你不要完全否定人类的感情,就象你说的那样,人类的心里除了恨以外还有爱。朋友之间的爱,恋人之间的爱,亲人之间的爱,甚至陌生人之间的爱,就是依赖着这份爱,我们才能生存到现在!」
当她说完这番话后,那道光影就象被凝固住了一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高桥南忍不住走过去,可是等走到了近处,能见到的依然是由光组成的轮廓。
试探着伸出手,手却从光影里穿了过去。
啊,原来自己真的是在做梦……
「即便看了这么多丑陋的画面,你依旧还想守护人类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高桥南吓了一跳,她忙收回手,毫不犹豫的答道:& c8 w  H8 k; r- N
「是的!我会尽全力保护身边的每个人!」
金色的眼眸因她的话稍稍波动了下,瞬间又恢复到没有生命的冷感。
「可是你很弱小,你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G$ s6 d9 ?, e8 n0 |% r
尽管是在梦里,高桥南还是感到自己的自尊心被用力踩了一脚,她气愤的昂起头说:
「我能感觉到你很强大,但是请不要看不起比你弱小的存在!也许我在你眼里很弱小,可是我的意志并不输给任何人,包括你!」
「很抱歉,高桥南,有时我实在学不会人类微妙的说话方式。」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l- w' H5 _$ b% B* v
「我什么都不是,因为我并不存在……」
「你是说你只是我梦里的想象?」
那个由光组成的身影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
「高桥南,弱小也是一种罪。你想实现保护他人的愿望,就和我签下契约,分享我的神之力。」( @+ p) m" Q. M  u
「我拒绝!即使是做梦,这个提议也太荒谬了!」% S6 g& h* @* j/ e2 r
「你的肉体就快消亡,除了和我签下契约,你没有其他选择。」5 o4 d1 s! J# I4 Y/ z2 @1 V
「我还是拒绝,就是死,我也不要和一个不信任人类的存在签定契约。」
「高桥南,我不允许你拒绝,你必须接受我的契约!」! s  `( b& o4 S" N
就象产生了错觉,高桥南感到那个光影的说话声带上了一丝火气。
心里苦笑了下,自己的个性还真不讨人喜欢。
只是个梦而已,就是答应了也没什么,又何必在梦里都要惹人讨厌。. v' y: Y7 i. P+ q( I
可是刚起了答应也没有关系这个念头,身体就再也无法动弹了。
然后,嘴唇被什么轻吻了下。
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团灼热就冲进了心口。
随着脖子右侧火烧般的发烫,眼前能看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光……. s9 ~( \4 }. H: U(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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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 p. @% ]) f, `8 ]- l" ^7 z
高桥南下意识的大喊了声,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被子顺着肩头滑落,裸露出缠着绷带的身体。
「你醒了。」2 B  [5 Y6 I6 U
「我……我这是在哪里?」
刚才的梦那样的真实,颈侧甚至还残留着隐隐的灼烧感。+ u' ]* }# ]6 {* P
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那块发烫的皮肤,手指才碰到,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定了定神,才看清跟自己说话的人。+ T6 n, Q* N$ C/ D6 `& X
从装束来看,应是个修女,而对面墙壁上的十字架,更是佐证了她的猜测。4 p& x, i& D$ @+ P) }0 w. E
「我是芭芭拉修女,这里是列支敦士登公国的圣约瑟教堂。」1 N5 `5 I; U4 J+ w* C5 X- E1 O; N
芭芭拉修女露出和善的笑容,扶她躺回床上,边帮她掖好肩头的被子,边回答她的问题。' m5 f! l- p$ h, P, L; e; W
「我怎么会在这里……」
列支敦士登公国离阿尔卑斯山的实验基地有两百多公里,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H: y2 ^  R& c6 e1 L+ B6 s: V
「有人把你送到我们教堂,送你来的人认识安德烈主教,主教大人让教会医生尽全力抢救你。你能醒过来,实在太好了,我现在就去通知主教大人。」9 i9 V% i; m+ S# S# M9 M2 P6 }
高桥南一把抓住芭芭拉修女的手,阻止她的离去。
「送我来的人是不是一个眼睛大大的女孩吗?她有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 ?( \: C$ G, k9 x+ L6 L
记得昏迷前,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雪崩的轰鸣声渐渐逼近,
隔着后背,优子急促的心跳,传递进自己的胸膛里。* z, r- o4 x) Y( i& H$ ]' ]
接着,自己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0 J+ K: j% R: }# F: u& b1 n
优子呢?优子现在在哪里?是她把自己送来这里的吗?
「请不要太激动,你的伤很严重,可以醒过来简直是神迹。你被送来时,我刚好不在教堂里,所以没有看见来人的样子。我是昨天晚上才被派来守着你的,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请你保持冷静,我想主教大人应该可以回答你这些问题。」! N% X# k' ]: Z) R2 ?5 r
在芭芭拉修女的安慰声里,高桥南重重的喘了口气。
压抑住迫切想知道答案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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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装饰了彩色玻璃的长长通道,芭芭拉修女来到一间小祈祷室前。
推开朴素的橡树门,安德烈主教枯瘦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0 r$ O$ y0 ^- {7 l$ c
在主教的身旁,还站了个裹着黑色披风的人,容貌被严严实实的隐藏在兜帽里。
虽然遮掩了身材和样貌,芭芭拉修女还是敏锐的感觉这人是女性。
「主教大人,您下令抢救的那个女孩已经醒了。」
芭芭拉修女说完后,恭敬的等待他有所示意。- H$ r3 V: t' [
「芭芭拉修女,辛苦你了。」. `: F) `$ ~' l& y+ v5 n+ v+ Z
年过花甲的安德烈主教点了点头,和蔼的跟她说道。
「主教大人,那个女孩醒来以后问了很多问题,她想知道是谁把她送到这里来的。」
说这些话时,偷偷瞄了眼裹在黑披风里的人。
那人却纹丝不动,似乎一切与她毫无关系。
难道自己判断错了?她并不是送受伤女孩来的人?- [: Z4 L9 j* T+ P1 t6 d$ i
「芭芭拉修女,这位是从梵蒂冈来的信使,她受枢机主教的派遣,给圣约瑟教堂带来了神旨,请不要把她的到来告诉任何人。」; F7 U5 ]- g8 X( L* l7 L7 x5 B7 e
安德烈主教似看穿了她的心思,故意挑明了身边之人的身份。
不再猜疑的芭芭拉修女朝信使画了个十字,退出了祈祷室。9 X. [' ]) f3 h, Y

且不论芭芭拉修女那颗活跃的好奇心,安德烈主教心里同样有解不开的迷团。
当这个被自己谎称为信使的人,抱着一个受伤的女孩突然降临在自己面前时。
那双带了十字星的金色眼眸,让他确信这人就是代表众神意志的审判者。6 ]6 I" `. Y9 E# S8 T$ p' W9 _
但是为什么一千年才醒来一次的审判者要救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 L7 ]: U, T  P8 ]
而且为了救这个女孩动用了损耗神之力的空间转移。( P( p( o$ A" r
「安德烈主教,帮我安排下,我现在就回英国。」+ v* E# N; d! @& L
兜帽下传来的冰冷声线扰乱了他的思绪。- ?# l9 }" Q4 l& T
整整三天,审判者不吃不喝的呆在这间小祈祷室里,难道就是为了等那个女孩醒来?0 A  \1 o$ p+ ^4 N! T/ W: {
尽管想不明白,但是他还是决定什么都不问,毕竟审判者的身份是教会最大的秘密。
他遵从的应了一声,用专线电话拨通了教会属下的一家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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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I# v1 [7 Q: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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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卑斯山的某座山峰下,被雪崩破坏过的坡底一片狼藉。! d# R9 J# \# J- Z
一架美式的NC-130B运输机降落在雪地里。
机舱门被打开后,一辆挖掘工程车从落架舱上开了下来。+ A, L! R0 ~! q& [# w
驾驶位上的Sado架着一副防雪墨镜,巨大的工程车被她操纵的象个玩具。6 x( `$ y1 o7 k
在她身边,坐着个长发女子,皮肤白皙,单手撑着腮帮子。
长的如同明星般漂亮的脸上露出一副懒散的表情。' z2 ^* W6 ]- i6 P  @
「真是的,这家伙老是给我们找些麻烦事做。」
在运输机离开的轰鸣声里,Sado咬牙切齿的抱怨道。
长发的女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回她说:# a6 @6 y0 l2 g6 Q
「没有办法,谁让她是我们的部长。」* n/ Z2 H/ c/ p* a9 y- r
「阳菜,你说她会不会已经挂掉了?」  c3 v5 `/ K0 d" N( M5 u2 I
Sado恶质的咬唇笑道。& k3 h6 b( w: c9 c  I+ U8 u" G) x
才从中东赶回英国,就马不停蹄的跑到这个鬼地方来,真是说不出的不爽。1 a% x9 R! c# |; g
「如果真死了,我倒也没有意见……实际上她超难挂掉。」  h! d+ R$ V! a7 V  i6 F
那个叫阳菜的女子边随口接着话,边望着白茫茫的雪地,隔了会朝某个方向一指说:
「在那里。」1 ^7 r, _1 c) J5 X
「你确定?」
「当然确定。自从她被埋起来,一直通过梦镜吵我,搞的我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觉。Sado,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在英国休息两天再来挖她,反正她冬眠多久都没问题的。」
论起腹黑来,这位看似呆呆的小嶋阳菜小姐比自己高上不止一个级别。
Sado真心实意的大笑起来。$ l8 O0 R% ?1 I( X$ R$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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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两个小时,这台由电脑控制的全液压工程车已把雪地挖了个大坑。8 ?: P. j) N" E6 O
在露出的坑底里,有个蜷缩的人影镶嵌在冰块里。
操纵挖掘工程车的Sado,见到这个身影后,表情开始严肃起来。% f: z6 h. u7 S$ {- Q7 `; r6 f6 u
用配备的切割设备小心的把这块冰块沿人形单独切割了出来。
挖掘机上的钢瓜抓紧冰块,提出坑底,阳菜已下了车,看着冰块落了地才舒了口气。
「她怎么样?」0 ^% z9 P% D- f
Sado打开驾驶门,跳下来问。
阳菜若有所思的隔着冰块看了会那张熟悉的睡脸,把手掌贴在了冰块上。
闭上眼,再睁开时说:( A/ U* a* @+ X$ X7 ~
「Sado,她的能量有点低,先弄她出来再说。」, s! t4 C+ d) o5 N* h' k( I
Sado点点头,细心的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护着,看似无力的在冰块上拍了一掌。
隔了两秒,冰块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然后这道缝隙延伸成千丝万缕的裂缝。
一瞬间,冰块化成了碎屑散落在地,Sado单手抱住随冰块跌落的优子。
「你弄醒她,我现在就叫运输机过来接我们。」7 {7 p  \$ }& L* r) q
把臂弯里的人交给阳菜,Sado开始呼叫起候命的运输机。

在等运输机时,躺在阳菜怀里的人已经睁开了眼。+ |1 g; U9 z# T; g
「你们两个,刚才说我坏话说的很来劲。」
有点孩子气的表情,再次挂在了优子脸上。
「谁说你坏话了!」
阳菜抵赖了一句,扶起她上了挖掘机。
优子也不驳她,靠在座位上,疲倦的闭了会眼说:* \$ K; O+ M7 |& o3 F( X* ^0 e' z
「Sado,高桥南怎么样了?」
「没死,在列支敦士登公国的圣约瑟教堂。」
「让运输机送我去她那。」
「优子,你是观察者,你这次的私自行动已经很过份了,我身为组织的监督,不允许你再卷入事态发展。」6 _1 k& k( [. @! v( l
Sado气愤的把挖掘工程车停进机舱里,返身看着优子的脸。
一向遵守游戏规则的你,再三破坏原则,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就象阳菜曾经无意透露过的那样,你的梦境里有个不该存在的人。' ]9 g: W# _5 D" `
如果真是这样,优子,我同意你把观察者的身份移交给我。
因为不再中立的你,也许会给所有人带来危机,而且更会让一个人伤心……
「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担心了。但是如果我不去,按她的个性,她一定会刨根问底,我不希望被她再介入更多。」3 M7 n8 ^5 H  q9 L! j$ V) n
「她已经介入了!在我们回英国时,阳菜感应到你出事了,通过梦之境,阳菜见到审判者带走了她,如果你再接近她,审判者一定会对你出手。」
「Sado,抱歉了,请让我再任性一次。」
「你!」
正当两人僵持在那里,一直保持沉默的阳菜轻轻说道:# G3 J+ Y- u) [  r4 i
「Sado,让她去吧。」+ K3 J( ?* N3 |$ d& [8 p, m
呆坐了会,Sado轻叹一声,下了车向飞机驾驶舱走去。
( g8 w9 P- ~8 v, x. g; x
留在工程车里的优子,盯着阳菜的侧脸缄默了片刻,开口说道:
「谢谢你,阳菜。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帮我把她这一年的记忆全部抹掉,再输入派她去日本待命的禁魔会指令。」
「她会忘掉再次遇到你的事。」: o5 v* V7 s# D6 W0 `
「抹了吧。这事只有你能做到,在黑色圣经应验前,别让她再回英国。」8 s5 a8 w6 J; I( P- n9 Q  ?
「其实真正需要被抹掉记忆的人是你。」$ ]! ]9 B, r8 R2 M- o) L8 Y6 c
「别忘了,我认识她时才7岁,你难道想我的记忆停留在7岁前。」
「优子,如果有一天真累了,我会帮你解脱的,7岁时的优子应该活的很单纯吧。」
回避掉阳菜突然变的认真起来的眼神,半真半假的说道:
「如果你真心疼我,不如再帮我补充点镜之力。」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电池了?你这种过度消耗,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z) X7 @2 L4 d: F. e% @1 [
话虽这样说,还是抓过她的一只手,握在掌心里。$ c' t& f% t3 p0 e, b, r- _8 N
打开自己的心域,侵入到她的梦镜,慢慢帮她修复变的虚弱的镜之力。% \! C7 {. n2 z% n3 h
不一会,优子就进入了深眠,头斜斜的靠在自己肩上。( ~: e  A; t6 S1 n,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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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观察者,皆因内心都积存了太多镜像,身心很难真正放松下来。
象这么安稳的睡眠,唯有能进入她梦镜的自己才能给予。7 p7 t. w7 s# G7 D( t( T
身为守护使的自己,本应是她最重要的存在,可是在她心里……
收敛起烦乱的思绪,目光离开她那张平静的睡颜。* Y' d3 _! x/ H( h( ^
一抬头,却见Sado远远的望着自己。
眼神相触时,Sado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容。  p' T" y% \$ u; j1 m6 Q

阳菜,有点想哭了呢,所以脸上才露出来自心底的笑容。
阳菜,你的那道枷锁,可以在某天让我打破吗?: i# J2 {  `# V

「果子!」
优子一个飞身,扑在她身上。
高桥南龇牙咧嘴的接受了她这个十分暴力的拥抱。
「栗鼠,你跑哪里去了,是不是你把我送来这里的?」* w% q% X0 x3 z9 [, [3 l
「别看你个子这么小,背起来却沉死了。多亏了安德烈主教鼎力相救,不然你死了,我一定会伤心死。」
优子和她拉开了点距离,说这话时,眼睛却看着陪她一起进房间的安德烈主教。; Z2 e: Z  Q  Y7 ^7 q- Q! }
安德烈主教慈祥的微笑道:) e. z) q3 D: `8 h' D0 L
「助人本就是教会的宗旨,再说高桥南小姐是禁魔会的成员,能帮到你是本教会的荣幸。」/ ^* }; Q7 ~7 ~, ~$ j& z. e
「安德烈主教,非常感谢你能出手相救,这份恩情我会铭记于心。」
「不必客气。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安心在这里静养,等完全恢复了再离开。」
安德烈主教转身向门外走去,经过阳菜身边时,阳菜冲他礼貌的笑了笑。3 v6 V2 _" g2 F+ l- W$ c' K8 S
就在半小时前,她亲手篡改了这位主教大人的记忆。+ {1 s. h( l) o3 R& d+ s" l  @
如今,在安德烈主教的记忆里。& A3 S7 }6 r. S% q8 i) `
只有送高桥南来教堂的人是优子,以及因为高桥南是禁魔会成员才全力抢救的虚假片段。

「果子,你的伤没有问题了吗?」9 l! ]: r3 H5 Z. t+ Y
「虽然昨天才醒过来,但是感觉伤口并不是特别严重,教会的医生的治疗水平非常高,我甚至怀疑他们用了特殊的治疗方式。」
「你是指超越常理的治疗方式?」: K, C9 ^5 ~: }# c. n. k+ S2 i
「也许吧。」, Z8 }4 \, e0 y0 L
高桥南下意识的摸了摸肋骨上的伤口。
那一箭应是贯穿了自己的肝脏,可是醒来后并没有感觉到内脏有损伤。' }8 A# N8 B3 U3 }( m
优子仔仔细细的瞧了她一会,换了副轻松的口吻说:
「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小嶋阳菜小姐,侦探社的股东之一。」9 ~7 m' I9 k) f2 ^
「你好,高桥南小姐。」. t7 I9 @2 `4 |  |! d
阳菜走到床边,摘了手套,向高桥南伸过手去。
高桥南刚想去握她的手,优子却飞快的抓住阳菜的手,有点无赖的藏在了自己身后。
「高桥南,不要见了美女就想乱摸。」
阳菜微愣了下,优子的声音已直接浮现在脑海里——取消修改她记忆的计划,原因等会跟你解释。' i8 L+ {" `, [% f
「死栗鼠!你胡说些什么!」; W2 b# A, i# E5 G
高桥南涨的满脸通红,举在半空中的手进退两难。* `& x1 {9 b/ U. ~6 V! J
优子坏笑着把她的手按回被子说:
「开个玩笑嘛,看到你这么元气我就放心了。」
高桥南无可奈何的给了她一个白眼。
三个人闲聊了几句后,高桥南说自己的伤并不要紧,准备明天就回英国。6 v& H8 _: q$ A" N' g
优子没有驳回她的话,反而说自己会安排行程。
接着高桥南问起了由纪的下落。8 o7 Y5 \  {% z) t5 l7 b! W& m
优子推说这几天自己不在就是出去打听这件事,但是至今一无所获。
谈话至此,气氛变的沉重起来。- q0 n+ W: c2 \1 h4 o+ L
最后,高桥南说还是回英国再想办法吧,那里毕竟是自己的大本营,更容易获取情报。# `  |( J, v: d" C9 ]1 H. K
7 w6 P- {9 S' L# }. Y9 a
优子和阳菜离开圣约瑟教堂后,回到Sado所在的旅馆。
进了自己的房间,优子的脸色马上阴了下来,在阳菜探究的目光中说:
「她已经被审判者做了记号,所以即便洗去了记忆,审判者也能找到她。」
「审判者为什么非要把她牵扯进来?」
阳菜不解的问道。! p& W4 ]$ X' S) x& i
「天知道!」* l3 E: K  U. y5 r! W
无处发泄的优子,狠狠的一拳捶在了墙壁上。
高桥南脖子上那个几乎看不清楚的十字星标记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审判者,你居然和她订下了契约!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1 S* m' F. E1 P6 z) W$ {
如果她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你就不应该把她拉进命运的旋涡!
. B; e% W" i( P  d+ y: Z! K
英国,高桥南的公寓里。
站在冰箱前的敦子,突然用力关上冰箱门。% S) a1 ?% N5 J5 T9 B6 L
淡漠的脸上浮起了一股怒气。
该死的观察者!
圣诞节那夜假装要把自己禁固在她的梦镜里,其实真正的目的是给自己种下碎片。- E( g: A5 g+ H1 X/ L% E
就在片刻前,她竟然通过这块碎片窥视自己的内心。; U5 I5 y( O* @5 A
上次把高桥南交到你手里,结果是差点把高桥南害死。
时间静止,空间转移,几乎耗尽了自己的力量。. T6 V. f' [/ X& I! |$ U
如不与她签下契约,她早就死在圣约瑟教堂了。+ [8 v9 _; D$ a+ E
如今居然还责怪自己,简直不可理喻!* a3 {1 L- n- G6 s
想到这里,眼中十字星现,一小片纯白的梦镜碎片破胸而出。  ~( s/ u% R$ [7 Z: K9 N0 S
将碎片拢进手心里,一把捏成粉末,扬手撒在半空中......% q; B1 ^( c/ ~

$ h$ V: \3 S8 e! \6 Q
远在列支敦士登公国的优子,心口一阵剧痛。3 ?/ [: p# c& c7 z1 p: I
脸色灰败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被发现了!- I- m2 p0 n: _
审判者,神之子,对凡人而言,果然是难以对付的存在。2 W$ |4 {  _2 ~; H) J. @
不过,我还是看到了你的心之轨迹。1 O! b0 E0 A: G5 p* I5 A
哪怕机会渺茫,我也要试一次,为了彻底打破这个永无止境的诅咒。

 

 

四十九7 X' N; z* |2 _; _-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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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东西,其实一直在那里。' \: R; R# D5 s  x;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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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的房子。」
车子停在伦敦Hackney区的一栋旧公寓前,优子在驾驶座上感慨了句。( s  h' b/ V# C0 _+ Q6 ^3 ]# P
这栋贴着水磨红砖墙面的五层公寓,无论从地理位置到建筑外形,都颇具历史感。
就象高桥南低调的个性般,并不刻意显山露水,但是存在感依旧十足。
「要上来坐坐吗?」/ d9 }) s  M' j$ |- {! W9 f
高桥南松开系在身上的保险带,侧头看着优子。
优子把视线移到她脸上,注视了她会,灿烂的笑了一下说:# J* B3 g8 a5 V1 A
「现在才凌晨五点,你家还住了个人。下次吧,下次一定上你家喝咖啡。」
高桥南本想再说邀请的话,优子已经按开了车门锁。
在轻微的喀哒声里,高桥南感觉到了她笑容背后不容劝说的拒绝。; k# n( Y: z% E  n9 h
推门下了车,由于行李全部损失在瑞士,空着手的高桥南象个鬼混了一夜酒吧的家伙。1 V7 r. r& K% I# T5 k
「优子,谢谢你一路上的照顾。」3 L6 m) _% R3 `6 w
特意转到驾驶座的车窗前,高桥南很少见的没有叫优子的外号。
从列支敦士登公国回英国的路上,优子对她照顾有加,甚至到了易碎轻放的程度。
「低一下头。」
晨雾从寂静的街口飘过来,优子发呆似的盯了会特意过来致谢的老友,突然这样说。
高桥南诧异了下,乖乖的矮下身子。
头才凑到优子够的着的地方,额头上就被重重的弹了下。" A+ w& d1 c' o, Y+ u
「笨蛋,跟我说这么见外的话。」  q5 V, u/ u+ K* _% J: h. u) h! e
优子鼓起腮帮子骂道,明亮的睛眸里却盛满了柔和。
捂着脑门的高桥南孩子气的笑了起来,然后,很安心的向公寓大门走去。

有些感情,可以用语言来传递。" z2 N: y% w. y/ S. b8 [
更多时候,我们会选择表情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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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面有点暗,一月的伦敦还很寒冷。
缺少公共暖气设备的大堂,温度和室外差不了多少。; I5 ?7 N' q% o8 ?4 p* N
顺着扶手楼梯,高桥南慢慢向五楼爬去。7 {, N* V! f2 N  E, q
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让她的喘息变的急促。
陈旧的楼梯地板,被靴子踩过时,发出吱噶的节奏,在静谧的楼道里传的很远。
当她来到五楼最靠里的一个房门前,她平息了会喘息,掏出钥匙,刻意放轻动作打开了门。
不出所料,敦子还在睡觉,透过客厅,一双拖鞋整齐的摆在卧室门。
她收回探出去的身子,关好门,从鞋柜里取出自己的拖鞋。
尽管伤口愈合的很快,但是弯腰脱靴子时,右肋还是痛的她咬了咬牙。- r7 B5 C9 d, o6 {
一瞬间,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优子蹲在那里帮自己穿鞋的样子,心里莫名的烫了下。
无声的嘀咕着:果然……感谢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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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开着暖气,温度适中,脱了大衣挂在衣架上。
客厅还是老样子,用来当床睡的长沙发,和离开时没有什么两样。& o$ U3 D+ m0 ]- L: A
坐上去时,她不由自住的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叹。. A# L' }! E& ^1 \1 I% ?
虽然这公寓是禁魔会提供的临时住所,不是真正的家,但是此刻的心情,却有种游子归来的松懈感。+ C+ W4 e! ?; a7 x& {
时间很尴尬,要睡觉已经是早晨了,不睡觉又没有其他事情做。
半靠在沙发里的高桥南呆呆的望着对面的液晶电视,映在黑色屏幕里的自己,看起来有点沧桑。
这一趟的行程,遭遇了许多事情,而且除了能感知到的事以外,还有种说不清楚的怪异感。. y0 _, @1 o: ?" r# S5 w
例如那个仿似真实的梦,还有优子的眼神……8 K7 a& o1 M4 ~9 ^
究竟哪里不对头?
「你回来了。」; k  s5 G& p% ?& J- Z% j
从背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一转身,敦子那张没有睡醒的脸落进了她眼里。4 A" k1 ]- x' c( C5 Q$ R- G
「对不起,吵醒你了。」
「TAKAMINA,你走了好多天……」
「因为有工作要做。」5 r. O- O: y& k* A9 z6 F" |! h
起身走到她面前,发现她居然光着脚。  |+ `  r' B' w( ~, }! x
忙跑到卧室门口把她拖鞋拎过来放在她脚边,监督她揉着眼睛把毛茸茸的拖鞋穿上才说:* ~2 {  c  y, J" s' G5 z# }
「我不在,敦子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
敦子简短的应了声,抓住她一只手,想把她往卧室里带。! F0 W4 s; C+ v8 v1 w- ^# M
「TAKAMINA,你看上去很累,进去睡一会。」! f4 ^' S+ X% h  f6 l
「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高桥南下意识的犟在原地,敦子就象拔河一样拉紧她的手说:
「床本来就是你的,如果你不进去睡,我以后也睡沙发。」
「诶……」
「睡不睡?」8 @8 w5 ?! y& b; Y% k' E
被那双黑到发亮的眼睛逼视着,高桥南妥协了。0 O( |, a1 ^7 M. L( v+ M* V
走进已经放弃了很久的卧室,敦子自顾自的钻进了被窝,露出头继续盯住她。3 f: p3 T* i& f7 B# x8 b
「可不可以稍微不看我一会,我要换睡衣……」' Q, I9 L$ Z4 b: ]7 C
翻出自己的一套睡衣,没有穿过几次的睡衣几乎是全新的,高桥南尴尬的和敦子商量道。$ c; a* h; Z: g% z
敦子这才背过身,面朝着一挂落地窗帘。
等到背后的被子被掀了下,她马上翻过身,继续看着上了床的高桥南。  g# ~! [8 O" B/ s9 n9 \7 ^

面对面的躺了会,闭着眼睛装睡的高桥南,感到怀里一热,对面的人已经挤到她的身前。
「敦子……」
睁开眼,却看不到她的神情。  z; o7 K" i( e) p  ~! F( w
她把整张脸到埋在自己肩膀上,乌黑的头发在自己鼻子底下散发出好闻的味道。6 {3 A, e7 v: h, l/ U
敦子,是寂寞了吗?9 s3 g# W3 m4 K' S( q$ k
扔下你一个人这么久,真的抱歉了。' h3 _4 O/ L/ M
片刻前还想不通,为什么回到这个临时住所时,会有种回家的感觉。
原来,因为有你在……6 k' U! v/ @$ Y3 x0 n
唯一一个和工作完全无关的你,就象我的家人,让我有所牵挂。
「敦子,别挨我那么近,我……我很久没洗澡了……」
尽管感动着,却无法传递给她,自己要面对的世界实在太过沉重。% c$ @) J% z  _0 O* Q
所以学着优子,想用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惜得到的效果却极其糟糕。' x. m  L  Y7 l+ }  M
「TAKAMINA闻起来一点也不脏。」
敦子很不客气的用力嗅了几下,接着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h. v5 m  |% K
并且完全不理会高桥南已经红到发烫的脸,环住她后背的手更紧了些。
那姿势,既固执又单纯,如同抱着心爱之物的孩子。
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的高桥南,干脆放弃了说话......' @/ G* C! [2 k9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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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晨光从窗帘外漏进来。
敦子纤细的身体,随着规律的呼吸,在自己怀里一下下起伏。! u7 l  F% r! s0 A6 M* \5 U
渐渐的,许多烦恼的事远去了,连隐隐作痛的伤口似也被这宁静的时光治愈了。" f" I' j# g- f8 i5 w2 f" T  x

也许传染了超级能睡的敦子的瞌睡虫,睡眠质量一向很差的高桥南,一觉睡到傍晚才醒来。- y2 Y# D9 I$ k/ L9 n2 _
起床时,象只树熊一样挂在她身上的敦子已经不在床上。: I& y% ]( F3 v& Q* U; y
披上家居睡袍,出到客厅,见敦子正在厨房里忙碌。- l" l" O+ A; t8 Y, Z) j
「敦子,要我帮忙吗?」6 R: @& |3 v  A2 S+ P
「不用,你去洗个澡,出来就能吃。」
听她提到洗澡,高桥南的脸又红了下。8 V/ x4 j% M9 [! o! N8 p
边暗骂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说奇怪的话,边飞快的走进了浴室。1 A% Q! o7 R7 b0 I6 z( x
再出来时,沙发前的茶机上已经摆满了吃的。; v- B# H4 f6 m: H% O: @6 D
从没有见过敦子下过厨的高桥南,有点惊讶的傻坐在沙发上。
看看吃的,又看看敦子,然后再看看吃的,心想难道她已经恢复记忆了。
「我就记起自己会做饭,其他事还是想不起来。」% b5 U. T3 A8 y! k" e5 G
在往一碟蔬菜里挤沙拉酱的敦子,冷不丁的说道。9 Q9 v1 t/ }! B9 ?0 ^3 x
一直盼望她能够恢复记忆的高桥南,居然悄悄松了口气。
「敦子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猜的。」
「敦子,其实……我心里很矛盾,既希望敦子的病早点好,又害怕你恢复记忆以后就……敦子,我是不是很自私?」
敦子搅拌蔬菜沙拉的手停顿了下,顺滑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表情。9 s# d7 h) I6 ]* }3 v% k& u* u
「帮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L. `/ t+ O6 L. |: G1 M- |
又搅拌了几下沙拉,她把叉子递给了高桥南。
高桥南叉了片紫甘蓝送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后用力点点头说:$ E) r( ^% T: U9 j: d
「手艺赶的上法式餐厅的大厨。」' V/ ~4 P+ ]* a) Q0 {/ j' o
敦子抿嘴笑了笑。$ J0 R" d/ `2 Z" D
的确象,因为这手艺就是从法式餐厅里原样复制过来的。
把异能用于吃这种特殊爱好,她并不感到浪费。
只要最终能贯彻神的初衷,别的东西都是这根延长线上的细枝末节。: n, s/ J5 t. n( w6 L5 ^. @
喜欢美食是,贪睡这个习惯也是,那么做菜给眼前这个人也算是吗?
如果再这样下去,支线会不会太多?到最后会不会变得分不清主次?( A9 z2 ~: M; j' }& q5 G; [
这问题没有谁能回答。
——自己经历过漫长岁月的考验。她想,所以,没关系的。  n/ n" H8 _7 r" x, m: _

「TAKAMINA是我见过最好的人,TAKAMINA的一生都会和自私两个字绝缘。」
晚餐吃到中途,敦子突然说道。- m$ |7 M# ^6 s; u7 C
沉浸在食物中的高桥南,愣了会才想起她是在回答自己之前提的问题。
这反射弧度真够长……有点迟钝,反应慢半拍,经常开小差的敦子。: q! Y% Q4 x# {" m+ q% ^- u3 m
正因为跟自己一样笨拙,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来安慰自己吧。
「敦子……」5 ]3 g! E( X2 F1 o: F+ A
感激的心情多的就快要漫出来了,因为太多,反而不知道怎么说。
只低低的叫了声名字,就卡在了那里。
「TAKAMINA如果想说感谢之类的话,我已经收到了。」* W$ Y. F4 @3 Q' ^, X" \/ ^0 J4 w
「敦子,虽然很老套,但是我还是想……」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敦子把一个装了红焖牛肉的碟子端到她面前说:, ]  ~. v. K: g2 l! H
「如果非要感谢,就把菜全部吃完吧。」
「我明白了,我会全部吃掉的!」# i. u0 b' O, v, P) r: G! _
高桥南对着碟子沉默了会,郑重的说道。3 e' G! y8 e6 k: u9 g
% \) Z* J& C' }
用完晚餐,敦子满意的看着一桌子空碟子。
稍微有点吃撑的高桥南洗完碗碟后,一直在客厅里散步。
敦子拿着本杂志,靠在沙发扶手上随手翻看。4 n; j$ k: I2 g4 D
阅读间隙,看到高桥南揉着肚子散步的样子,忍不住说:
「TAKAMINA,杂志上说,小跳步有助消化。」1 _: d# U. a- w
完全不知道她有何居心的高桥南马上凑过去问:
「小跳步?怎么个走法?」  P) z/ Q6 M1 a$ y4 E8 D
敦子若无其事的把杂志举到她面前说:# {7 ]; F; B8 M% s3 \5 U
「这上面有图。」8 w0 U: V. M; T( ^
「……这页是在教跳舞,没有说有助消化……」+ x* t/ i! v" \1 C
「对不起,也许是我记错了…….」
「敦子一向比我细心,所以绝对不会记错,应该是其它杂志上写过的吧。」
见敦子脸上似乎有点无精打彩,高桥南忙安慰道,并且仔细的翻看起教小跳步的图。
「OK!我就按敦子介绍的那样,用小跳步来帮助消化。」
敦子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把下巴搁在沙发后背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开始练习小跳步的高桥南。# H3 A# v! H' ^  L- e$ Q% A0 r
高桥南一手拿着杂志,一边尝试着蹦跳了几下,然后把杂志放在地板说:2 u! s  G+ G+ [0 q
「学会了哦。」
接着奇怪的步伐就出现在她脚下,随着脑后马尾的晃动,轻松的小跳步被演绎成了搞笑步。
本来没有抱有这种特别期待的敦子,在她同手同脚的动作里。
从咬唇偷笑,一直发展成趴在沙发上放声大笑,直笑到鼻子都皱在了一起。
高桥南挠着头望着在沙发上翻滚的敦子,不解的问:「难道不对?」
「没……有,很……正确。」
努力克制住暴笑,敦子断断续续的答道。
被她笑到不知所谓的高桥南,干脆坐到她旁边,轻抚着她的后背,帮她把呼吸顺过来。
隔了会,趴在沙发上的敦子,象只被理顺了毛的猫一样,恢复了沉静。
「TAKAMINA……我喜欢你。」
敦子没有转过身,埋在手臂下的声音有点发闷。
高桥南微愣了下,寻思了一会,微笑道:- a3 V: _6 J, l0 F) |
「很高兴敦子能喜欢我,因为我也喜欢敦子,敦子应该是我最特殊的朋友,正确来说,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话音刚落,敦子已坐了起来,低着头说:
「TAKAMINA,我困了,我们去睡觉吧。」
「我傍晚才睡醒的,而且肚子太饱……」+ s5 A6 ~% y8 Y+ X- R/ m7 W
「那你自己在客厅呆着吧,我先去睡了。」
6 v/ c+ t) s) L( K
目送着突然冷淡起来的敦子进了卧室,高桥南感到有点失落。
但是这种感觉只在她脑袋里停留了两秒,一些要紧的事马上挤走了这个念头。5 h: p( k3 ?3 V1 R1 m0 E: |& E( A5 v- k
摸出手机,拨通了优子的电话,响了两声以后,优子略带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果子,我正想给你电话。」5 ^2 V- }" ^& y7 l. N) ]7 e
「是不是有由纪的消息?」
「对!血伯爵极有可能在罗马尼亚。」) t. H/ V; p8 a2 ~+ @! y
「有具体位置吗?」
「暂时还没有,但是环球制药在中东的实验室往罗马尼亚运送了一批秘密药品,这条线已经有人在跟,我相信这些物资是运送给血伯爵的,所以只要跟住它,就能找到由纪。」6 V/ W7 Y1 A" `
「太好了!我明天会回禁魔会,通过那里的情报网,看看能不能在罗马尼亚有所发现。」
「喂,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不要太拚了。」
「没关系的,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c  p5 n+ G# `
「我这里还发生了点事,不过不是很严重。果子,你要保持警惕,钢琴师还在找你,暂时不要单独出门。我已经找到牵制钢琴师的办法,但是需要点时间。」
「你怎么知道钢琴师的事?」
「上次在码头上,我看见了,回去以后由纪把详细情况告诉了我。我在英国有几个朋友,都是侦探界的高手,我委托她们跟着钢琴师。」: G. ?& q3 _2 I
「优子!别靠近钢琴师,她太危险了。」
「你不要小看我,别忘了,从小你就打不过我。」7 M: W2 U; {# S2 d' I+ Y
「那怎么一样!那是小时候!」2 @6 Q# J3 ^& [1 D
「嗨,真的没关系的……而且,最危险的人往往是看不到的人。」
「看不到的人……对不起,必须挂了,好象把敦子吵醒了。」
「记住,别一个人出,带上个人再出门,再见。」) `/ g0 p% ~* m" s0 ~) [4 W
「再见。」; c! f, L1 w5 _& y; `+ Y
6 W3 U+ G7 f4 V7 P. F
带上一个人出门?可是家里只有生活在普通世界里的敦子。4 b2 r: u5 ~$ r4 m0 k9 F1 ^
优子最后的建议似乎有点含糊,高桥南心想,也许是让自己叫个禁魔会的猎人过来同住。3 z% k+ |* L$ G. w& E) L! Z
可是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把同事卷入,而且自己暂时还是不要回家的好……: O: _! ^2 q8 L- h- G; x+ |! O
脑子里思考着这些问题,人已走到卧室门前。
在门里,敦子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不好意思,和优子打电话声音大了点。你应该还记得优子,上次圣诞节一起用过餐。」
「她那么吵,怎么会不记得。」( R  t8 h/ f" p9 U+ R
「敦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8 a# ?0 c9 ?" r) F" \$ e! N" [  U
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没有感觉发烫。
敦子一把抓过她的手,用力捏紧。) f, k0 [' S, _$ w- v
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微微耸起的肩胛象孩子一样削瘦。: }# `9 K5 ], ~4 V' u0 G
「我讨厌她。」
高桥南有点吃惊,这突如其来的别扭是怎么回事?% n2 R8 h% s% Z) g2 R
她下意识的问了声:
「敦子讨厌谁?」
「大岛优子。」* m8 \/ R& g9 }7 P$ R  c/ s( M
高桥南半天没有吭声。
随着一声叹息,她把敦子的另外只手回握在手心里,缓缓说道:1 o. }- w7 D# ~; P7 D$ _
「敦子,她是我很重要的人,可以说如果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高桥南,虽然你对我也很重要,但是我不希望你再说讨厌她这种话,不然我会难过的。」9 M9 u* C; ?2 G6 I7 u2 X) W3 d
「TAKAMINA,她有多重要?」. k4 Y5 i# N7 w
「生死之交。」7 A4 t  K) J, S
「那我呢?」
「我可以为她做的也同样可以为你做,你们都是我不可缺少的人,所以,别再讨厌她好吗?」! Q' {- [0 T3 d; }& \& P  m/ c
敦子终于抬起了头,漆黑的瞳孔深深的对视着她的眼睛,那目光似能看穿人心般。# o6 B) I4 E; r1 p  U3 @" V
尔后,轻轻点了点头。+ u/ |, C( ^: {( J
高桥南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就象清晨初绽的花瓣一般,托着干净的露珠,干净到透明。
掌心里传来紧实的触感,许多说不出的感激和情绪,似乎就在高桥南的一握之间。
这份温暖得教人感到吃惊的触感,以及发自内心的一笑,让敦子莫名的心动。# f( K7 X" m5 J8 K8 t4 T
人类,也许并不是那么差劲吧……

 

 

五十7 O) G. S* ?! ^! W" x+ F

这是一间布置舒适的小客厅,摆成U字型的白色麂皮沙发上,坐了四个年轻女子。
从左手数起,她们分别是小嶋阳菜、大岛优子、筱田麻里子、板野友美。! g6 c' l( \. i+ r6 e0 [
优子和高桥南通完话后,环视了一遍其他人,最后将目光停在友美身上。0 C4 `$ I9 \4 w- k( p$ i
「TOMO,虽然事出有因,但是你这么做还是太冒失了,要是我们三个不回来,钢琴师又杀上门来怎么办?」' C3 h+ U$ l5 \. f0 H; v
「大不了和她打一场!」
友美的态度惹毛了优子,她啪的一声把手机拍在中间的茶几上。# N$ }* c$ D2 ?, n
「打打打!你就知道打!TOMO,我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她是个极端妹控,你还把小家伙拐回来,你是成心找架打!」) V0 Y3 h+ K# S% W* R3 {
友美不卖帐的反驳道:
「部长,你不要光指责我!你自己还不是跟那个矮子去了瑞士,还弄的那么狼狈,就是钢琴师找上我,我也绝对不会象你这么狼狈!」
「有本事你去和审判者打一架!我去瑞士是迫不得已!还有,不要叫她矮子,你自己也高不到哪里去!」' U/ Y0 y" n7 {3 n  `
「怎么也比你高!」; N+ A" P* J: d/ J" O0 y
" T0 J1 \+ C: ~- i: }' m
麻里子看着两个完全跑题表情象斗鸡一样的家伙,气的一掌拍在茶几上。  _, f  [$ d3 Y3 D( r9 t; T( C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口!」
话音刚落,造型优雅茶几哗啦一声,变成了废木渣。
阳菜的脸上掠过一阵痛色。
「呜……这是吉瑞特大师的作品,全世界只剩两张了。你们赔我的茶几,以后不准在我家开会!」1 T$ }, ?4 @1 X, i' V
「对不起,阳菜,我回头就帮你把另外一张弄来。」9 h' i3 b" _+ ^
麻里子的声音顿时矮了半截,哄着快要哭出来的阳菜。
等阳菜稍微平静一些后,她用力瞪了优子和友美几眼。
这两个争的面红耳赤的家伙,早在茶几粉碎的那一刻就停止了争吵,看似很乖的坐在那里。
「部长、TOMO,你们都触犯了组织的纪律,我作为镜的监督,必须公平行事。部长,你身为镜最重要的存在,竟然因为私人理由单独行动!我现在宣布,扣除你三年的薪水作为处罚,从今天开始,你休想在组织里领到一分钱!」( s, D  A% t0 F1 t
「Sado,你要不要这么狠!阳菜,你帮我说说好话,我的钱被我全部化完了,三年领不到钱,我会饿死的。」
「对不起,帮不到你,实在饿了,就在楼下餐厅吃饭,我可以给你赊帐。」) _$ Q, g% l: h4 M1 f; [9 G. ?7 y
还未从沉痛中恢复过来的阳菜,捧着块木片没好声的说道。8 Z2 @* @( N  d% B" M) p
被拒绝的优子哀号了一声,趴倒在沙发上。
麻里子没理会她,又对友美说道:. A; n# U. X# ?* f8 R6 t
「TOMO,你的任务是暗中观察钢琴师,但你却直接出手干预,我罚你去阳菜餐厅当半年侍应生,以上处罚不得反驳!」% z6 M' W. ^( P( r. B
「为什么她的处罚比我轻那么多?而且当侍应生还有额外的钱拿!」
马上就要变成穷人的优子,撑起半边身体强烈抗议道。2 w1 K9 d. ]  H$ w; t1 |
还没等麻里子答话,TOMO翻了她一个白眼说道:4 ?9 [8 K/ N( c: C  p0 T
「说明你犯的错误比我严重。」6 i" K& {% }# o" [& c
「我不干!我要辞职!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优子开始耍起赖皮来,在沙发上滚了几圈后,坐起来大声威胁她们。
但是十分了解她秉性的三个人,装着什么都没听到,阳菜甚至还跑去镜子前补起妆来。
「Sado,真的不可以换个处罚?要不罚我也去阳菜餐厅当侍应生?」+ r- M& C2 B# v7 D
「TOMO已经帮我解说过为什么重罚你,我想我没必要再重复一次。」
歇了会,麻里子到底被她扁着嘴的委屈样打动了些许,无奈的说道:
「部长,镜这个组织的存在就是因为你的存在,你是观察者,没有你就没有镜。你想没想过,如果你这次在瑞士遭遇了意外,梦镜也会随你彻底消失,那么多代的观察者积累的人类资料,全部在梦镜里,你有没有想过事情的严重性?」
「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c; ?' G  Y0 G6 E# v4 T
优子收起了那副半真半假的无赖样子,眼里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麻里子避开她的眼睛,小声说道:
「虽说三年不能从组织里拿钱,但是我没有说不借给你。」6 }/ m/ x8 B% ^. F7 V  \1 l0 _
「真的吗?Sado,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狠心!话说我现在就没有钱了,把你的卡先给我用用。」, @$ o3 z+ x+ N, I8 W
一瞬间,优子象换了个人似的。
欢呼一声,扑到麻里子身前,精神十足的扒起她口袋来。
「Sado,我抗议!每次分钱她都分的最多,她是在装穷!部长,你快交代,你把钱藏哪里了?」
「就不告诉你。」
优子冲提出抗议的友美做了个鬼脸,继续搜索着已经放弃抵抗的麻里子的口袋。4 y* }! H, J% w/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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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补完妆回来,安静的看着吵闹个没完的她们。. E4 e& I- r* d
初见优子时,自己才十二岁。1 r9 {1 r' U6 f* S1 i7 m
前代的观察者把优子领到自己面前说: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生命中的另一半。
还有长着扑克脸的麻里子和好斗的板野,认识她们的时间甚至比优子还长。6 o; r6 I2 a3 ]' i5 K1 ]0 L
起初时,她们住在镜的庄园里,直到板野几乎打断了庄园里所有的树木,自己不知道躲在麻里子怀里哭闹了多少次,她们要等待的人才被领到了她们面前。6 e/ @  b8 u/ ]  e
这个人就是镜的新主人,也是这会在那里闹个不停的优子。" ?5 |4 u9 n4 L* s9 E9 }
在她身上,看不到前代观察者的冷静和淡漠,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人情味。
想到往事,心底暖了一下。
优子,你想把你的真面目隐藏在玩笑下多久?$ }3 M: a0 R0 p; R, H
是不是流露内心的真情,对你而言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 h1 O& v% j) F* y1 b* V
还有,把所有钱都偷偷捐给了孤儿院,一天到晚跟我哭穷借钱。& x6 G) f; k8 M- Y+ J) C4 M
这种事想必你也永远不会承认吧。, e+ P* e* n! Y- ~6 a2 a1 q
优子,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u# E9 K- T/ u0 z$ {8 D# r
虽然我可以分享你的梦境,但是有许多东西我依旧无法看清。1 b' M5 i8 s- ~$ a* s. n
包括你心里一直深藏着的那个人?
优子,你爱她吗?/ Z  L' k! @, X) T

「好了,别闹了!钢琴师的事究竟怎么处理?」
麻里子还是把卡拿给了优子。
优子象检验金子一样,把麻里子的卡对着灯光照了会,满足的收进自己口袋里说:
「既然TOMO的样子已经被她看到了,她一定会找上门来,我们就在这里等她。」6 Y' \2 ~) e( c& P  L# @
「等她来?杀了她?」  E! j6 D1 F4 |6 G5 w( b1 s
麻里子追问道。* o9 i% d/ r2 p0 Q7 m
「用不着杀她。」/ O1 G$ i7 K9 w" v$ k5 _
优子起身走到一扇窗前,外面的泰晤士河上灯火璀璨。% K2 b/ N: @' q: J
「TOMO把小家伙带回来,虽然违反纪律,但是也许不是什么坏事,钢琴师的那根死结,就系在小家伙的身上。阳菜,你应该也看到了那个死结,就由你来解开吧。」7 w/ Z* u- r* d- e$ w
阳菜思索了会,有点想确定的问了一遍:
「真的要解开吗?」% q; [' |: w0 b4 a
「没有第二条路走,钢琴师背负了太多东西,不这样做她不会罢手。」
「可是她还太小,如果就这样解开,会不会……」
存有疑虑的麻里子,想起就在楼下用餐的小家伙,虽然知道不这么做,钢琴师一定不会收手。
可是,如果这样做了,那个貌似已经长大其实还是孩子的小家伙会不会承受不了……
优子从窗口慢慢走了回来,轻叹道:! {$ s* w- N1 `  R7 |6 g: ^
「Sado,我明白你的顾虑......真希望她们能象凤凰涅盘般,浴火重生。」
「我明白了,就按你的意思做。阳菜,还有TOMO,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1 ]1 X& @& w$ L2 i! R9 @
阳菜摇了摇头,友美低低说了声:! M2 v, e- E& k" E% r0 l- p
「没有。」
麻里子说:「TOMO,从现在起,你就陪着小家伙,如果钢琴师出现,不要出手,用通讯器通知我们,把她引到指定的地点,以防伤及无辜。」
「知道了。」0 [1 r7 D3 x% A! u+ U8 `5 U$ _. \
麻里子听友美应了声,又跟阳菜交代说:「阳菜,这几天让部长跟你住在一起,这样安全一点。」3 p/ g3 H) ^5 x5 E3 n. H
「那你呢?」阳菜关切的问她。) j6 W/ |: X4 V' h
「我会呆在指定地点,等我拿下钢琴师后,你再过来。」, O9 T8 B" Z( l7 D6 ]
「搞什么!其他安排我都没有意见,但是凭什么由你跟钢琴师交手。」
友美突然插话道,脸上挂满了不愿意。' k% Q; d" n. y& e. O. B3 O# S& ]
优子也用力点头说:「是啊,凭什么?我也要和Sado交换!」
「部长,你别跟着TOMO起哄好吗!」
麻里子一个头变得两个大,镜的核心成员总共就她们四个人。: X* u0 j/ G% Q1 w0 u6 `/ k0 h
但是每次开会都热闹非凡,皆因这两位什么都要争一通。
真是拿她们的热心肠没办法啊!. O2 `* a# S" v" y) r0 n; \
「TOMO,如果用相扑段位来比喻,你的拳技已是横纲级别,所以我并没有看轻你的武力值。我让你去陪小家伙,是因为她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你,而且人是你带回来的,你必须负责到底。」: K: y* a4 T8 z
又返过身,对优子说:6 k" W4 H2 m1 A, B3 e& h" N
「至于你,如果你打的过我,我就让你去!」
听说要比试,优子马上泄了气。( t6 c9 S+ r0 l( |7 c, z
想要靠打倒麻里子抢到这任务,基本上是不可能。5 Z: @' P3 U  Y# M( F5 V
算了,麻里子未必会输给钢琴师,而且TOMO应该也在场,如果不行就两个一起上。  a  g& P* h$ y# e4 J8 r- c
而且,这世上有许多事不是靠武功强就能解决的。
用脑,用脑更重要。
眼睛亮了下,心里已有了对策。
耸了耸肩说:
「我还是在这里陪阳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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