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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如果你記得我(一)- D" Y3 n/ @0 r( y+ r5 [5 W- w

她曾經想過,很多如果,如果有一天,她能與她有有一個同幻似夢的相遇,如果有一天,她愛她,她又愛她,如果有一天,她把她放在心裡。1 |4 \+ I5 m0 c: T! j8 Z$ `3 U. g/ z

太多的如果,人會變得不設實際。

所以,不要再期待如果了。5 m7 O# g; V& B! s% X$ X) {5 ?6 G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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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的代名詞,就是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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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變大的蠶蛹,被妄想蠶絲裹緊的不切實際。
但是,如果這份本來虛幻的如果變得真實呢?現在的我,是不是就可以不問因由把你擁入懷裡?* b0 p6 o& u.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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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哭聲,在空擴的場地裡變得特別響亮,它們像是某種鈍器刺入了松井珠理奈的胸口,然後又緩緩抽出鮮紅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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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詞典可以找到的成語是
——感同身受。: ~' Y% K3 d,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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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真能如她想像中的擁她入懷?擁抱這樣的事情或許是太過重大,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完成。所以……半空的手頹然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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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李,對不起,對不起……」她捉著她的衣領,她不停說著道歉的話語。不帶焦距的眼睛直視著珠理奈,又或者她並沒有看她,珠理奈覺得她看見的一定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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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這七年,她以為她長大了,她以為她可以忘記那些事情,她以為,她以為的真多,卻發現,無論她以為的到底是什麼。

她都根本沒有搞清楚所有的事情。她們一直站在兩條平行的走廊上,即便費力的踮起腳尖去窺探磨砂玻璃的對面,可是什麼都沒看見。0 @- y  V+ i6 \, I$ P4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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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有交叉。, s( X; Z' a5 a" _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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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錯人了。」艱難的擠出一句話,她終於看到玲奈的表情,從茫然之中漸漸清醒過來,「我不是那個人,只是……剛好遇到你了。你……」8 D8 {% Q4 `  \% d

你怎麼了?
你出什麼事了麼?. k5 B% e7 F& E4 ?: P1 a
為什麼要喝酒呢?
是心情不好麼?& u/ ]1 O) o) y) q8 I( N7 s0 F9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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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珠理奈哦。你還記得那個夏日被你帶回媽媽身旁的小孩兒麼?3 M4 V2 y/ Z. @$ k

……
她甚至連從踏出便利店起便一直想要追著她這些話,她也不敢說出來。她怕,被誤會什麼?/ m, I6 I7 \) p0 g. e) k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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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珠理奈,你怕被誤會什麼呢?
被人說你是變態嗎?還是害怕被她以奇怪的眼神看著?2 x) J" q* n9 b8 j  x
可是又能以怎樣的立場去詢問那些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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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到頭來,說得最簡單一點,其實你就是一個膽小鬼。  C0 u2 P7 S! H  a+ i,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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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她聲音微小得幾不可聞。頹然坐到地面上,她的眼淚與空洞的眼睛構制的地圖已經找不到出路,不知道要怎麼回家。6 B$ u* z" K3 S* R7 g2 r; y! {5 g5 V"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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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理奈蹲下來,為她的表情感到難過,心中有一股交纏成混亂的情緒的感情,快要躍出心口,跳躍出來。5 P8 n) u9 `2 @
想要告訴你。可以嗎?好想抱住你,告訴你我在那些在光陰的池水裏不斷翻駁的漣漪……那些壓得胸口沉重,苦澀得讓人吞嚥不下卻又不敢輕易的吐出來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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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送你回家嗎?」她扶起她,她感覺到自己心臟瞬間的加快,掌心滲出的細密汗珠。猛吸了口氣,帶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v7 r: q# q" O#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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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回家。」
她坐在椅子上彎下腰,酒精導致的暈眩感還沒有散去,現在腦海一片空白,只是不想回家,不要回家,如果回家的話,家裡太黑暗了,家裡什麼人也沒有,連稀疏的空氣也會變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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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P9 S8 b. @# I; i
留在這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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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著唇,蒼白的臉色充滿堅決,珠理奈暗嘆一口氣,坐到她旁邊,眼看著她的表情從剛才的呆滯,一下子又像是快要哭出來了,一下子卻又在傻笑。她的眼神,時而柔情溫和,時而又黯然失色,像是變幻的走馬燈,這樣悲戚的玲奈讓她的擔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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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珠理奈彷彿想起什麼,突然從她旁邊站起來,沈溺在自己傷感中的玲奈茫然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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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嗎?」她像是出言挑釁。* S( z2 P  p+ @0 M, _3 y) K3 e. \- `


不想再坐以待斃,或許,這是她人生……不……她們的人生,終於有了真正交叉點的時刻。% K( {) f3 z0 h$ P( T9 q( h7 _* W
她跟在她身後,跟著她上了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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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後,玲奈忽然想起當年十七歲的珠理奈那個笑容,微微皺起的眉,抿著嘴拉起弧度的唇線。可當時她是怎樣的眼神呢?每當想到這樣的畫面松井玲奈無論如何都無法在記憶的書本裡翻到那一頁。" E( v# V$ l# i)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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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段車廂裡的人很少,很長一段路程都只有她們兩個人。沒有交談,只聽見玻璃窗外悶悶的喧嘩。安靜看著車窗外掠影而過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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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井珠理奈悄悄偏頭,她偷偷看著玲奈被黑髮遮蔽了一半的側臉。
此刻,她與她坐在了一起。
其實光是想到了這樣的事情松井珠理奈就覺得自己難以平靜。因為暗黑的外景和明亮的車內燈光使得兩人的影子映在了對面的玻璃上。是好近的距離。松井珠理奈咽了咽口水,她緊張地繃緊肌肉,並腿直背,連頭都緊緊埋在了制服的衣領裡。

每個人都在同一時間遇上的瞬間又再一次擦身而過,所以真正能遇到的人能有多少,而相識的人有多少?

不斷的自問,又不斷的逃避答案,如果可以,那麼她遇上她這麼多次,能否不再只是她擦身而過的一個想不起的回憶……

呐,玲奈。* i' L6 O+ Q, c' L
可以記得我麼?* g9 L' B0 Z( l" A

到站。

果不然,樂器店的燈光還亮著。& |% K- i. |4 |$ q7 [+ M1 b  c, {
「啊,果然還在呢。」% X7 ?+ A* _7 e' y
她面對玲奈疑惑的眼神,只是一笑,除了笑容以外,珠理奈其實什麼也沒有了,只剩下她,唯一自豪的笑容。5 A' c  G1 X  Y: b

「珠理奈你來了麼!你快來幫手照顧這小鬼!」高橋南手裡抱著一個小孩子,優子也在她跟前拿拿著玩具哄孩子的樣子。南苦著臉朝珠理奈求救,懷中的那個小孩兒哭鬧不已,像是受了什麼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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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麻……麻…麻」
她哭鬧著要找媽媽,南和優子都對她束手無策。

「怎麼帶她過來了?」珠理奈愣愣地跑上去卻也不知道幹什麼。8 q8 ~, `& r1 K+ G8 ?
玲奈的眼神更是愕然不已。她的中學同學現在站在她面前,抱著小孩,一副快要被打垮的樣子,而這正是她們的輕音部的團長,還有貝斯手。
「誒?你帶了人過來啊。唔,對不起,沒有時間招——」戛然而止。當看到眼前人的時候,兩人的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異口同聲的叫了一聲:「玲奈!?」
優子只是眨了眨眼睛,下一刻便撲上去抱住了玲奈。
珠理奈皺了皺眉,這樣的畫面她覺得有些吃味。她問:「她媽媽呢?」. z" n, R% p! @: k
「不要說了,她們兩個又去約會了,本來說給美優紀她們照顧的,可是彩對小孩子完全苦手,小孩子看到她又害怕,最後就丟給我們了。」優子鬆開還在僵硬中的玲奈,她垮下八字眉,可憐委屈地叫囂不滿。

「水煮開了!」南大叫一聲,優子還來不及說問候語,便又跑去了茶水間。/ E" K: V+ `" Q! Y3 E
「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麼?」松井玲奈盯著這個帶她來的女生,今天受到的衝擊太大,很多事情都擊得她措手不及。
「我……」松井珠理奈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茶水間跑出來的優子就這麼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來來,你嘗嘗燙不燙。」這麼說著優子已經將擰開奶嘴塞進了珠理奈的嘴裡,後者就這麼被強迫地來驗定了溫度,她推開優子猛然咳嗽,「不、不燙……咳!咳咳!」* _8 k6 Z- F( U5 \9 \! P* c
優子笑嘻嘻地點頭,擰開奶嘴,終於把奶瓶放進剛才哭鬧著找媽媽的小孩嘴裡。
「紙巾。」
珠理奈抬起頭是玲奈遞給她的,她小心翼翼接過擦嘴。

那方已然安靜的苦惱小孩兒讓優子跟南無奈對視。這小孩兒,果然跟她的友美媽媽一樣,只要給她吃的,她便乖乖安靜下來了。0 _. Z/ Q' O" ?5 k: Q! l

坐下來後南看了看兩人,問:「珠理奈,你怎麼找到玲奈的?還把她帶過來?」7 q1 Q$ o5 O1 o8 o) c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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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理奈?9 D/ ^% O- m( P
玲奈愣愣地看了眼女生。流年的記憶被劃開一條口,眼前穿著高中制服的女生,她的臉與一張已經變成朦朧記憶的臉慢慢重疊起來。* J0 a% a) r/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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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黑黑瘦瘦的小女生和眼前白淨美麗的高中女生的影子,好像是清晨第一縷的陽光,穿透了七年記憶的晨霧。

「我、我叫珠理奈。」% `# a3 v# j( f( ^  B( z!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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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奈姐姐。」9 y: j9 r3 g$ c1 I! l: A( u8 r-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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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如果你記得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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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最快跑步的速度,能否穿越時光,在最初的時候捉著她的身影。

「玲奈姐姐。」她站在原地,面對玲奈的目光,心虛的低下頭。- i7 n6 v  k/ o0 U) m& n
「你是她的表妹?」她只是隨口問問。她咬著唇沒有作出回應,在玲奈的記憶裡,她是那個人的表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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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我……」想要說什麼來解釋,可是,是什麼抵在了喉間,將聲帶包裹起來了?
而她是什麼角色,連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了。明明努力想要跨出一步,她又覺得自己根本連最基本的步伐也邁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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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暗深呼吸一口氣,她直視起她的眼,「不是,我是松井珠理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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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誰的誰,她是她自己。* }# S1 |. d7 |2 Q, v. v& M. U
一個把她放在心中,不曾改變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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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李,那個小孩子是誰?」她曾經纏著她,要她解釋在夏日闖進她們生命裡的女生。
「嗯…珠理奈嗎?」她輕笑一聲,轉了轉眼睛,說:「是送給玲奈的生日禮物哦。」' r; v. m- h" j, a

騙子,怎麼可能會送一個人給她做禮物。她放下拉著愛李的手,獨自走在前頭,雙手放在身後,便等她過來牽著。% G7 `/ [. n* F7 I.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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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消半刻,她掌心的熱度,傳遞到她的手上。" m: j6 l2 b) X2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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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忘記買禮物給玲奈了,所以唯有送自己的表妹給玲奈做禮物了,玲奈要生氣嗎?不要人家了嗎?」她的聲音,低下半度,聽上去可憐兮兮的。

玲奈苦惱著比她大兩歲的愛李,這樣向她撤嬌,真像個小孩子。

「真是被打敗了,到底我當初是怎麼被你追上的?」她真的想要努力思考,自己怎麼會在她的手上投降了。+ a1 K' b( H  s; }- o. l

「嗯…我想想,好像被因為被追煩了,所以便答應了?」她笑嘻嘻的從後抱著她的腰,臉埋在她的背上,兩個人停在路中央,周遭的人來來往往,她們卻不顧別人的目光,「玲奈說,看你這麼笨,一直跟著我,所以我就跟你交往吧。可是,如果我不開心的話,就馬上甩了你……」愛李憋了癟嘴,她說:「那時候,明明才是十四歲的小鬼,竟然說出這種話。」) q# O4 R& B( V* X( i
嘴裡說著是委屈的話,聲音中的甜膩都在說明現在的她很幸福。* j" e, ^- ?( s% f+ q. P7 _
怎麼,奇怪的矛盾呢。

年輕時候的初戀,總是美麗的,勇敢的,頑強的,然而,又是憂傷的。; i% ]# h9 Y) @9 a7 v9 Y$ s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住進她的心裡,玲奈忘記了,那個長她兩歲的學姐,沒有特別美麗,在眾人裡也不算特別出色。要說成績優秀嗎?比她小的玲奈,在看到她的課業後,還要反過來為她溫習。4 I4 g2 R# f$ G# x- O6 @
仔細搬弄手指,好像找不出可以保持的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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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她生病時,她卻是憂心忡忡的第一個跑來。細心照顧她,直到她完全好了,她才大力呼出一口氣,說:「玲奈再生病的話,就不理你了!」

這句話,她當然沒有實現,每當她生病的時候,她又是第一個跑過來。/ d" R# }6 i2 p4 |!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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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幾次了,玲奈再生病的話就不理會你了!」+ A2 S1 |2 a. [; y7 U  D
說了很多遍都沒有實現,她的下一次,好像都永遠會繼續有下一次。* D" k" w8 t  E* e/ O  d'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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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愛李。/ ?- c4 J3 H5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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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像小孩打電話過來向她撒嬌,牽著她的手,要她帶她去情侶聖地。) x9 @. A! b9 w2 E0 m6 [

「我在最高處吻了玲奈,以後,我們會是最幸福的一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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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眼裡,彷彿看到最清澈的湖水,流淌開來,對她滿滿的熱愛,所以她的心也隨著她而淪陷。2 v/ J* o4 ]  C9 V, j( F" `: f

初戀,是美麗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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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走向了無可挽回的結局。! l  d# [, }4 q5 c$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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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的時候,輕音部由於各種原因解散,倔強的她一直在外面躲起來,剛上大學的她,第一個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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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奈如果想哭可以對著我哭出來,我絕對不會記得今天的你哭了。」她展開的笑臉氤氳在落日的金黃裡,勾勒出一片令人沉溺的迤邐。
所以,做什麼都是可以的吧?
她最終只剩下哭泣的聲音,在夜裡響起。- N- l) B( n+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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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進入高校期間,是她每天在圖書館陪她溫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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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奈,你溫習這些,你要上什麼大學,直進附屬的大學不是更簡單嗎?」
「不要,我要像媽媽一樣。」倔強的她,想要成為跟媽媽一樣的人。
「那不就是要做律師嗎?那很難的,像我不就好了嗎?」她癘著唇,百般無聊的夾著鼻間與唇之間。- E, Z& e. v# t  b; o) u. a) J
「嗯……像你嗎?」她的聲音遲疑了一會兒。# J1 ~4 V3 `6 v/ S" d4 a
「像我不好嗎?」
「像個笨蛋才不要呢!」她輕輕笑出來,換來愛李的攻擊,兩人的嬉笑聲引來其他人的注目。; e2 t! {2 r% \* k
「安靜點,笨蛋!」她拍愛李的頭,她才願意乖乖伏在桌上,百般無聊的看著她溫習,最後,跟著她來溫習的笨蛋自己睡在桌子上,口水流在她的書上。

玲奈到很久以後才明白,有些事情,當下不捉著,就不可能才追回,才會釀成無可挽回的錯誤。2 P- L2 I! Z, k0 s'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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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李,暫時不要見面好嗎?有很多事情要忙。」
「不要,玲奈你說過不會讓我找不到你的。」她在電話裡的哭聲讓玲奈差一點便要心軟下來,可是一想到這樣沒日沒夜的膩歪不耐煩的心緒整個纏繞了胸口,她嚴厲的開口:「你已經多大了?又不是小孩子?難道要每天日夜見面嗎?」* E8 S" t3 i; I0 s
「就今天好嗎?今天見面。」她哭著哀求,換來她決然的掛線。0 G6 R- y  W) `3 c8 ^! Q!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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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顫抖著手,對著面前的題目,腦子裡都是她的聲音,不要再被煩到自己什麼問題也想不到了,她狠狠的責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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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無論怎麼做也心神不靈。/ i: {. ]  c' K( ]; Y5 E; W: I
可惡,鉛筆芯怎麼斷掉了?# h; F8 X+ i2 Y% R! t! F
開始翻著箱子找鉛筆芯卻怎麼也找不到。玲奈茫然地看著自動鉛筆胸口漸漸有什麼凝固了起來。; a' T- N; }! @' e

一通電話,劃過天際,螢幕上是陌生的號碼。1 S3 q# P' a0 ]* q8 p+ S) h% q
「請問你是松井桑嗎?」陌生的聲音穿過手機傳入她的耳裡。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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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同老舊的電影片,一幕幕略過眼簾。. V  C$ ]$ F! l" O8 v1 _
回憶起的盡是開心的事,只是難以掛上微笑。1 Q  j! N) |2 O8 X- ^
世界的周圍是滿的,中心卻被蠶蟲蠶食得空曠起來。人在其中回顧心跳,碎冰機的冰渣沉入了咖啡裡,冰冷的觸感自指尖傳達了全身。, V. p7 }: x7 j4 U

「對不起。」

你以為結局是怎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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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奈,生日快樂哦,真的好想跟你慶祝你的二十一歲生日,這次已經好好準備了禮物了。' _0 j+ _. t5 d+ ^' }

她緊緊牢著的是摔得破碎的蛋糕,在蛋糕裡面是她的生日禮物,那天是她的二十一歲生日,都被她忘光光了。( T" N: t9 Q- u# x( J4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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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的停屍房裡,愛李的父母也叫她節哀,失去了女兒的她們,竟然還反過來安慰她這個罪人。他們斑駁淚痕的臉讓玲奈是那麼無法直視。

她跪在她床的旁邊,看著愛李的臉,明明前些天看到她,她的唇還是紅得嬌豔,塗上淡色的口紅還是嬌美動人,她的臉頰還是紅潤得讓人不期然想親一口。
她的味道還停留在唇邊,她的氣息,還跟她自然的貼在一起。6 p2 m% I, D& K: J2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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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今天會變成這樣的,她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她的唇色不再是嬌艷的紅色而是寂寞的紫色。
這就像是沙漏被強而有力地翻轉過來。
「對不起,你是在作弄我吧,我現在跟你說對不起,給我醒過來,快跟我說你是開玩笑的。」從來沒有人見過這麼冷靜的玲奈,這麼瘋狂的一面,她拉著早已氣絕的她,不斷搖晃。
所有都認為她瘋了,七年的感情,相視而笑,苦難與共,最美麗的愛情,終也是盛開時的瞬間跟著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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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如果你喜歡聽,我以後說給你聽,如果你要我陪你,我不會溫習也陪你好嗎?不要不理我,你不是答應我了嗎?在我還沒有甩了你以前,你都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嗎?為什麼可以這麼不守承諾?」她的淚水終於也跟著崩潰,連一向習慣死亡的醫生們也不禁偷偷掉下眼淚。& B" n; v4 ~/ l

那麼年輕的愛情挺起胸膛直起腰杆立在了蘆葦叢裡,一把刀砍過去,清脆地折斷之後便立即化成了霧,只剩兩人站在大地上,看那再不可能接近的距離。) u& m) Z" m: a" s/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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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明明是七月的晴天,在同時間,下起了像是沒有盡頭的大雨。% |8 I' D7 D' i+ ~7 e

時間化為枯萎的花瓣,連同那些馨香一併埋入了泥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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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人總是很奇怪的生物?記得一件事情很簡單,忘記,花一輩子的時候,她依然在心中。

那是因為我們是人類,上帝給予我們所有生物都羨慕的腦袋,又同時賜予我們最多的苦難,要我們永遠記得,失去的瞬間。( E/ l1 i& p; {, n% K3 b/ T$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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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理奈一直看著她。室內的光線太好,她肌膚上的每根纖維的變化都看得那麼清楚。直到眼睛酸澀起來,她才低下頭去。珠理奈看著玲奈一直沈思在自己的世界,不發一言,只是那張臉開始扭曲得可怕。
「你還好吧?」

「我……」咬住了下唇,她說:「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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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三四個如同鈍口刀的故事反復在胸腔劃拉,艱難地想將凝遲斬成兩段,卻最終只留下一個異常粗糙的切口。
不過是又碰到了,不過是麻麻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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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 U3 S- Q7 H2 i- A' L;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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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忍耐的,那是意像般的無奈,繞在心臟某處的疼。/ w5 Z5 w- o- f+ ]5 t! A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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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走了。」她沒有理會後面優子的呼叫,在堅強外表快要缺裂之時,急忙離開音樂店。& P1 x# T' f6 V1 B- Q
珠理奈在她起身跑出店裡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便跑去了她的身後,跟著她離開。

「優子,我們要不要也跟出去看一下?」抱著小杏奈的南傻傻的問還在享受咖啡的優子。- v! @, Z9 G/ [
「不用了,你不見有人比我們早一步走了嗎?」她真覺得這個笨蛋還是沒有開竅,果然腦子是用豆腐做的嗎?她斜眼瞄一眼她一臉緊張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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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今天依然充滿苦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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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著我身後做什麼?」她停下腳步,身後的珠理奈步伐也跟著停止,背在背後的是捏得發白的手指,是緊張濕潤了掌心。0 N6 ?: n7 F( ]$ p

「我想說,送你回家……」1 H: k0 R4 M* I6 q1 Z+ B
「不用了,謝謝。」她冷漠地回絕。
「我——」) D$ n- L4 P! E( u) i: o( [
「我就說不用了!」她的聲音,在夜間特別響亮,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迴盪在空氣間,久久不散去。她看著珠理奈受到驚嚇而僵硬的身體,捏緊了太陽穴。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對一個十七歲的孩子咆哮。8 q5 @- T  {( O% l- S- F3 v
「我不會做什麼的,只想…確認一下,你可以當看不見我,我不會發出聲音煩你。」她抿唇著,擾了一下頭,在夜色的街燈下,青澀純白的臉依然流露著強硬。

看到她,玲奈忽然想起自己十七歲的時候,張揚的臉上,從來不曾退卻,連笑容都帶著幾分高傲。, r  X; {3 _$ h- [. I! c( t$ M
她卻又在同一時間想起她,早已經化作點點塵埃,難以忍受的疼痛是從心底而發,無論怎麼按著傷口,也止不住無形的血流下去,直到一點一滴的蔓延開更加無窮的絕望。. ~- v- J; p8 u

「不用跟著我好嗎?你這麼晚回去,家人會擔心的。」) k- Z$ N/ Z; z5 ]9 I2 B3 i
她試著放柔聲音,婉拒她的相送。畢竟當年這個小孩兒在她們夏日的回憶裡,一直都是讓她們疼愛有加。, m3 A' R6 N+ E: a

「我的家裡沒有人。」4 G- r7 D1 Y. n& j; t

一輛行駛而過的車,車燈映照了女生的臉,那份落寞隨著昏暗即刻融化,只留一個薄薄的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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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追逐的勇氣6 v* K2 w, _! C. Q, g&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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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傷害別人和自己的,總是對距離的邊緣模糊不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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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以後,珠理奈只跟著媽媽好嗎?」忘記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印象中媽媽的臉龐在記憶中朦朧一遍,她蹲在地上,勉強勾起笑容,一次又一次的輕撫她的頭,她茫然看著母親,母親的話意義不明。

爸爸呢?爸爸在那裡?
為什麼要只跟著媽媽?

在對自己提出疑問過後得出$ y- B0 j# Z8 ~& |, N4 e+ z0 i
——是不是珠理奈不乖,所以爸爸走了?, t4 l4 Z, Q) O& r7 `3 o

「爸爸,珠理奈要爸爸!」她大哭吵鬧,甚至瘋狂地捶打母親。此等徒勞無意義的舉動不過是對情緒的宣洩。$ H  h+ y7 k( z1 p" R8 z. [3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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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女兒的手在心裏捶打,媽媽將她緊緊攬入懷裏,「……爸爸也很愛珠理奈,只是不再跟媽媽一起了。」媽媽的淚水,掠過臉頰,落在孩子的髮梢上。; [  x/ N; r1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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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從裡面走出來,牽著不是媽媽的人踩踏出一片凋零的花。她只記得,那個高大的背影逐漸消失於人海裡。至此,記憶沉入海底,‘以後’被劈成兩半。她的人生,少了父親這個環節。

哭鬧這種事情不過是在眼角擠落幾滴透明,不過是在堵住的嗓子裏強迫成歇斯底里。也就是一種情緒,而這樣的東西總歸是徒勞無力的虛無,它沒辦法化成實在的手掌攥住那些流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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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了,爸爸跟媽媽不可能再一起了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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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朗,懂事,這樣的詞語總是自那些摸著她的頭頂,一臉憐憫的人口中流瀉出的辭彙。它們開始澆水,於是日子過去了,植物也覺得自己應該是開朗,懂事。她不去探究不解的問題,不明白的事情,明白的事情。

放在胸口的位置的……6 r9 d' l7 H. d% f- K
永遠不要說出來。只要一直不知道,傷害便不會降臨於自身。2 `  u: @7 t. ~2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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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珠理奈會永遠的幸福。% E. ~) r2 z$ i& A- N( I9 o
嗯!珠理奈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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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不要去追究。
親吻什麼的,女孩子應該是正常的嗎?
不是應該要跟男生親吻嗎?+ d, R* t0 e2 {, J6 v9 Y1 A& c
為什麼玲奈姐姐會跟那個大姐姐親吻,歪著頭,還是不明白,想不通的事情。既然想不通,那就離開,逃到沒有人能找到珠理奈的地方。
既然想不明白的,那邊當做另一件不明白的事情放入壓箱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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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理奈怎麼了?」8 z5 q3 o3 j* L& b: X+ a
有什麼東西竄入腦海裏,要是形容的話應該是溫熱的雙手,大抵也是慈愛的面龐……; ~+ q. u/ }' w4 \
媽媽的五官到底是怎麼構成的呢?如同浮現在秋霧中的橘黃色燈光般的看不清楚,像是被抹掉的鉛筆畫,模糊起來。3 d; |. F# H3 W2 R0 V; g. @

為什麼會看不清楚了?
而珠理奈、而我,是怎麼了?

「都已經長大了,還像小時候一樣哭鼻子。」) M; E8 i& A4 E  \' d3 o
原來是哭了,珠理奈為什麼要哭?. z& t8 \" h: l1 z( V( V5 z6 X
因為心中有什麼東西梗塞了,所以感到一陣又一陣不舒服的胸悶,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可是那到底是什麼?珠理奈不知道哦。只是鼻子一酸,一個踉蹌,眼淚就流出來了。
溫柔的雙手,在十五歲以後再也接觸不到,多想讓時間,重新穿越,回到過去。7 h- D; i9 l& w7 i6 H
日漸凋零的蒼白臉色,在她的腦海裡留下揮之不去的烙印,以前美麗得讓人回眸的美麗女子,現在只剩下一副虛弱的軀體。. T4 a, {% }0 m* G7 B1 k/ Q; D5 ^

得明白一件事情,時間會更換最初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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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理奈,不要哭,怎麼還是這麼愛哭鼻子呢?」媽媽的聲音往日般溫柔,現在的她,終於可以反握媽媽的手了,她卻再也握不緊她的手。/ O8 m$ H* p# [2 U5 t2 w1 S

「媽媽走了以後,珠理奈怎麼辦?所以不要哭了,不然媽媽會不放心,留下珠理奈一個人……對不起呢……不過珠理奈很堅強的,我知道。所以…一定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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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幸福嗎?」她呆滯地反應不過來。
「嗯…一定會幸福的哦,因為珠理奈天生便應該是幸福的人,所以才會一直笑著。」媽媽的手,描繪出她的唇形,冰冷又溫柔的指尖,掠過唇上。" g" N9 Z4 k7 P* s
「珠理奈,讓媽媽看看你的笑容好嗎?」% G, o+ T, ~* y) s) X
硬是扯起比哭更醜的笑容,她明白,死亡這個字眼在她生命中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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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她看到媽媽的笑容,笑中不無掛心,又是如此虛幻美麗,再也捉不住的笑容。0 D7 b5 ?6 Y/ ]2 j& b/ [1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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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來留住記憶的感覺?
記憶帶著陸離的翅膀,一切都飛過了麥田,飛過了折角的雲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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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天,腳踩地,要開始一個人頂天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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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天立地,就是頂天立地嘛。: t! B7 P+ q8 L5 o7 M/ ^0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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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死後留下的是什麼?冰冷的房子和銀行戶口的保險金,剩下的是無盡的寂寞孤獨每天吞沒她。珠理奈像是掉入了被寂寞和孤獨所組成的河裏,抱著木板艱難地浮在水面。7 f) n" T5 P4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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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好寂寞啊。6 i8 B! V6 {( L. O" q4 k
要怎麼才能夠不寂寞?
媽媽我好痛哦,要怎麼才能不痛?* B8 X1 L" h9 z( {) d3 v- U
媽媽,好想哭,是不是倒立了眼淚就不會掉下來?+ R! L$ m9 M6 C1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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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不斷地詢問自己,可是探究答案這樣的事情自小就沒有做過。明明想要將它們也壓入箱底,可是它們總是在胸口不停地翻勃起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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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了桔子林和柑橘林,偏離了正途的‘答案’被踏了泛黃的葉子。9 h$ U- C' R2 }1 h* Z6 v0 O1 W

女生們的擁抱,僅憑身體上的接觸是不是就可以填補身體上的冰冷?其實不想一個人,因為一個人好寂寞,寂寞是不是會死掉的?不想要死掉啊!所以,快點來找到我吧,不要讓我一個人。! \' u* y2 W: e- G, b3 M5 `

呐。
媽媽,幸福是什麼?寶藏是什麼?

呐呐。
媽媽,這都是騙人的吧。幸福只是人類編織出來騙自己的美夢。只是一個被虛幻包裹的詞語。只是一個沒有輪廓的亮影吧。% h* u! t* V6 W6 O% l4 H)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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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理奈你怎麼了?」當玲奈問出這樣的問題時她看到一直低頭沉默的珠理奈,於是她換了個問題。
「你家人呢?」她怯怯地開口問她,她依舊沉默。玲奈在她的眼神下明瞭。她跟她,一樣的寂寞。

連嘆息聲都相似得難以置信。7 e! `% X& e3 z# R# [( _


汽水放置許久後……+ F% k/ B8 [- g7 `+ U& i; b9 Z
沈默。

兩人相對無語的走在悶熱的街頭上,珠理奈突兀的穿起一件長袖外套。
當接到她疑惑的眼神時,她勾勒出一抹青澀又尷尬的笑,「因為穿著制服的話會很顯眼。」摸了摸鼻子,低聲說:「畢竟是中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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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奈只是彎了彎嘴角,沒有說話,依然沒有說話,尷尬的氣氛彌漫在兩人之間。誰也不願先開口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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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買點東西。」她經過通宵營業的便利店,交待一聲便進入裡面。珠理奈一個人猶如守衛的樣子,靠著窗邊立在原地,低頭看著穿在腳上的皮鞋,兩隻腳交叉在一起。7 f7 c  K8 I1 X/ w( l&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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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熱,熱得腦海也發痛。) E/ a( E2 q% N% ~6 G0 _3 t

聽到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是不是也意味著,夏季將逝的空氣是最悶熱的?2 j/ o1 e! n& i+ _4 e: o; J
珠理奈任由自己天馬行空,不去想能發生的事情。1 i1 r- Q+ R& ]9 {8 ?

人都是一個樣子的,越是想要知道的問題,到了嘴邊又不敢問出口,鴕鳥的害怕知道了不應該知道的事實。5 l+ Y/ U# D7 u: 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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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噹】1 t, Y& ^& u' s. ]: o
她看到她拿著袋從便利店走出來,凝望她手中的袋子珠理奈的胸口有某種不安的思緒升騰起來。' n/ O' O. Z3 i. i9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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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玲奈再一次走在前頭。兩人在街上像是漫無目的走著,一前一後的身影被路燈拉扯出斜斜的兩條長線。) L7 h' `% ^5 ]* g4 t) d. E2 V
在一個人工噴泉前玲奈站住了腳步。她看著噴泉隨著音樂噴射起忽高忽低的水柱。她看了會兒,就從袋裡拿著一個罐子。珠理奈一直盯著她,此刻她的不安實現了,那個人手上拿著的是酒。她還來不及阻止,玲奈已經大口大口灌進口裡,過於急促的後果是啤酒嗆到喉嚨後,她在街上毫無儀態連著啤酒一起吐出來。

「不要再喝了!」終於反應過來的珠理奈跑上前輕掃她的背,胡亂又小心翼翼地用著袖子擦她的嘴。她希望她可以舒服一點,玲奈蹲在地上,抱著自己,在街道上大哭起來。
珠理奈一臉沉悶地看著她,現在已經差不多十一點了,如果她這樣不停止的大哭,她真怕會有員警過來。珠理奈也蹲下來,低聲說著:「不要哭了……」
「你管我!」她猛然抬起頭,剛哭過的眼睛,此刻也因為酒精染上一層霧氣。/ W& c; x8 T9 _4 S4 t

「我……」喉嚨總是在此時失去聲音,她的聲線無法傳遞出來,黑膠碟機上的唱片每次都能完全的轉動,播放出優美的音樂,可是,被劃花的黑膠碟只能不斷在同一個位置上重覆又重覆失去聲音。0 y+ O  @'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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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結巴的嗎?每次都只會我、我、我!」玲奈一把打開她的手。4 s- b+ L# y% Z" F
有時候,不是有意想要傷害別人,然而,說出的話,做出的事,不經意讓其他無辜的人受傷。可是後悔總是沒有辦法。沒有什麼有力的方法可以挽回。. I) }* J' z! H. c, N! l

她發現自己的失言,話已經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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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理奈哭了,沒有大聲哭出聲音,兩行眼淚靜靜劃過臉頰,比起大聲的哭鬧,每一滴眼淚都更為沈重,那是無法宣洩的情感。! K2 A! F. U* ?* @  z2 v6 v' E

「對不起……我……」腦海熱烘烘,安慰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她默默地嘲笑自己,也卡在了這個第一人稱上。4 X, a2 y& Y1 L& {% _3 F7 z

「要來我家嗎?」她問她,她抬起頭,對上她的雙眸,融合著不能解讀的情感,融合著無法訴說的悲傷,無論怎麼努力想要抹去,就像是陰天難以潔白的灰雲。8 Z  S' K- z8 ?(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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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奈的家很黑暗,她連窗簾布也拉上了,重要的是她並沒有開燈。珠理奈甚至看不清家裡的怖置,兩人籠罩在黑暗中,唯一的感受,是彼此的氣息,在空曠的房子額外清晰。% R( Q3 I( U$ j6 h* _
「今天是我的生日哦。」她拉著她,兩人椅在沙發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生日快樂。」/ m- m5 V4 O! N9 M
‘啪!’拉環被拉起,她又開了一罐酒,仰頭灌進胃裡。
沉默之後,黑暗裏傳來低低的笑聲,像是年久失修的木質樓梯,踩踏在上面一陣刺耳,「你知道我的生日讓愛李死去了嗎?是你的表姐哦。」連聲音都有種難以壓抑的疼痛。3 E' E% ]3 z1 l
「我、我不是她的表妹,只是那時候,她騙你們而已……」她不知為何解釋。雖然聽到那個人死去的資訊,心裡有股難以言喻的悲傷空氣遊走在空氣之間。
黑暗的對面傳來無奈地歎息,珠理奈以為她不開心了,可是頭頂又傳來被撫摸的感覺,「我一早知道了,你不是她的表妹,可是…她的謊言總是讓我捨不得拆穿……」加大力氣揉了揉她的頭,她問:「珠理奈有喜歡過人嗎?」& K, n6 S2 d; P, Y6 C
「有。」她毫不猶豫地清晰的傳入玲奈的耳中。3 r; R6 m2 |" p9 v
「她是怎樣的人?」她問她,她的語氣像是帶著感興趣的情緒。$ }1 L; l* V2 K( k* r7 i
珠理奈沉默了良久,她抬起頭,在黑暗裏凝視她的臉。看不清輪廓,可是腦海裏總能清晰的浮現起‘松井玲奈’。
「是怎樣的人?是雪白的,笑容都是淺淺淡淡,美麗同時又脆弱的呢。」
「真好呢,珠理奈一定要好好珍惜,因為失去了便沒有機會了。」她像是在開導,可是她看不見珠理奈垮下的失望的臉。
「嗯……如果可以的話。不過,她…有了更喜歡的人,那個人、不是我。」
黑暗中兀地一聲輕笑,玲奈說了聲‘抱歉’,可是她不否認一絲欣喜。大概是找到一個同樣悲哀的人自己不在是孤身奮鬥多少難能的歡喜。
「那我們算是同病相憐嗎?你有喜歡的人,她卻不喜歡你,我有喜歡的人,她卻已經不再世界上了。」珠理奈感到肩膀上的重量,是玲奈倚在她身上,柔軟的髮絲,纏繞著她的後頸,她的氣息吹拂她的臉頰上,彷然嗅到屬於她淡淡的香氣。她的肌膚,即使隔著衣服還是灼燙到她的身體,緊繃地坐在原地,動也不敢動。她更害怕的是玲奈感知到這樣的自己……而那時的自己又當如何解釋。可是幸運的大概是玲奈什麼都沒說……# Y6 l+ I6 ?; q# q5 J) `  v/ g
失望的大概是……她什麼都沒發現。
「我十四歲的時候就跟愛李交往了哦。」
「……」# Y0 @! Y/ L* i% J5 ^" F6 m
「整整七年了哦。」0 X8 N8 X- M3 J
「……」
「喂,有在聽麼?」& Y: {2 A% F; s  S
「我喜歡那個人大概有八年了……」
突然傳來一陣低笑,在黑暗中珠理奈感覺到灼熱在臉上蔓延起來。5 u! `3 p) `$ X2 L5 C+ f
「你現在才十七歲,那麼你想說九歲就喜歡那個人了麼?」6 I& |/ V9 i2 k- U
「我……我覺得是的。」
「呐,小孩兒,你是在逗我笑麼?九歲的小孩兒真的知道什麼是喜歡麼?」2 j" v: w8 h& S: n  h
「……」
珠理奈開始沉默了。玲奈或許意識到自己這番嘲弄傷害了她,她歎了口氣正在整理著安慰的詞句,那個人卻突然說:「要我送你一份禮物嗎?」+ i! e7 F6 c4 a& K) k2 {& N
她的聲音,突然帶著她走進回憶的隧道。在七年前的夏天,那個小小的她壓低的聲線,引來她的好奇。' v% }' X2 N0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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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光的關係,她們好像都陷入一片燦爛的光輝之處,她立在原地,看見逐漸清晰放大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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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酒氣,掠過她的唇瓣,從舌尖傳遞到濕透的身體。連親吻的唇都冰冷讓人不捨。' W" I6 I  D- H/ H

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回應她的吻,她回應了她的索取,連她的指尖都是冰冷的,與她的灼熱相反,拉開了裙擺,她沿著大腿向上延伸,她用全身的氣息去包圍她,想溫暖她冰冷的身軀。' h: C. u2 x! _7 l2 b9 ^)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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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間,冰冷的液體劃落在她的臉頰上,最後,她伏在她的身上,濕透她的衣角,聲聲震撼她的心,她沒有再像街上般大哭,只是抽泣得如同被丟棄的小孩子,珠理奈伸出雙手抱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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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事了,總有一天,會過去的。」輕咬下唇,她低低的喚了聲,「玲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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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樣說的自己?眼睛也跟著發熱呢?# e! Z8 T  l6 x9 }) d*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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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橫抱起她,放在床上,透過黑暗審視她的臉龐,手指相隔距離,不敢貼近她,又渴望接觸到她冰冷的肌膚。刮起的大風迅速吹動厚厚的書頁,時間實在前進亦或後退。九歲的回憶,就像被朦上一層薄紗,連笑容都只存在於記憶之中。

「玲奈,松井玲奈。」人生若只如初見,如果不是再見到她,她真懷疑是不是所有的相遇都是兒時的一場夢。: I7 o1 |' k+ c5 Z- V6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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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李,對不起……」她聽到她的呢喃,苦澀得難以吞嚥的情緒湧上喉間。
珠理奈捂住嘴巴,攥緊胸口,因為只要一點點鬆懈,胸口那些悲哀不已便會湧出喉間……她滿滿吸口氣替換著悲哀,她俯下身子,「我不是那個人哦。珠理奈,我是松井珠理奈。」她在她的耳邊呼出一口熱氣,她卻什麼也聽不見,兀自沈溺在永無盡頭悲傷的夢境之內。

她坐在床邊,把她的手握起來。傳遞在掌心的,不只是體溫而已。6 A: d1 P9 H- |( H;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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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依舊漫長得像是永無止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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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井玲奈勉強睜開眼睛,揉按疼痛的額頭,手中的溫暖一度讓她誤會是她回來了,她坐起來轉過頭,就看到坐在地上安靜的睡著了的她。柔軟的短髮柔順的貼在精緻的臉上,單純的臉龐卻皺著眉頭。

伸出手,撫平那一抹摺痕,昨天的事情,她不是沒有記憶的,可是…要怎樣面對呢?  U4 G5 B2 m) R7 [& c( H3 I% T

有些事情,讓人難解,少女的身軀溫暖了她冰冷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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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後,內疚湧上心頭,難以面對,即使再怎麼在腦海中否決,終究是不爭的事實。
似乎她的動作,驚擾了睡著的她,她趕緊抽回手,珠理奈因為臉頰上的涼意,本來便睡不熟的她張開雙眼,仰頭對上玲奈琥珀色的眼。1 B4 b# T  [7 y! i

發覺到自己還握著她的手,反射性的抽回。坐正身子,低下頭,雙手放在裙擺上,姿勢準確的跪坐,「早,早上好。」
「嗯。」
「我……你沒事了,那我先走好了。」* [% q9 U1 O6 F9 Z
她從地上站起來,然而,由於步伐過於急促,暈眩感襲來讓她絆了一跤。
「你沒事吧?」玲奈拉開身上的被子下床扶起她,兩人的臉剛好對視上,她的眼裡看著她的存在。5 ~' |2 o) u9 y: ~) [$ c) m$ I+ S

時間……靜止。; Z& T8 y( o, |1 V2 i
沙漏停在了半空,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人將它掰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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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理奈推開她,從地上站起來,拿起還在客廳的書包,在玲奈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推門離開。

她挫敗的坐在地上,蜷縮著自己的身子,頭埋在手臂之內。) v& D; {6 F9 @. K" ?( I3 Y* l
看她到底做了什麼?4 k; F2 s5 s& I- k

愛李,對不起,對不起,不應該背叛你的……; ?  m  h1 Z2 E8 W/ ^& [, ]
只是…很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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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的,或許對那個孩子,也要說一句對不起才是了……4 T0 o) e0 b3 m7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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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神地看著筆記本,老師說的話她一句也沒有聽進去,手中夾著鉛筆,在紙上,畫出她的樣子。
散發出淡香的黑色長髮,淺薄而又美麗的五官,冰冷的指尖,可是,她的臉上卻失去笑容,眼睛也死寂下來,她的指尖撫摸著紙上她畫出來的她,閉上眼睛,她想起她昨天晚上的一切,這是夢想中的碰觸嗎?- V% j: j0 q: d7 L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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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應該渴望的,為什麼眼眶又再度發熱?' W- \+ V! h.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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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知道她不喜歡。’
腦海中的聲音此時都在恥笑她。
是哦,因為她根本不喜歡我,她只是一時迷惑了,所以才會做這件事,你期待什麼?你期待她會說什麼?. g  u3 _8 w. f+ @) B. U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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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

「珠理奈。」旁邊的人呼喊她,她闔上筆記本,像是怕被人發現做錯事的孩子,抬起頭,對上她詢問的目光。9 M. j" ]& K* V5 x- M'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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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因為被人打擾思考,心虛的關係,連聲音都變得沙啞。. j0 p$ Z; Z  I/ q/ ]8 N/ R8 T
面對女生一瞬間垮下來的臉色,珠理奈張開口便是道歉。女生一下子又恢復笑臉,像是剛才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不用道歉的哦。只是看到珠理奈在想什麼出神,連下課了也不知道。呐,你肚子不餓嗎?」她舉起手中的便當,珠理奈才醒覺昨天到今天自己差不多什麼也沒有吃。這個問話像是瞬間扭開的水龍頭,胃部急速收縮發出抗議的聲音。她按著空空如也的肚子,望著她手中的便當。' Z! T! u& U# Q# d) o) C2 C# h% n$ {

「快來吃吧,今天最後一天上課,明天開始便是暑假了,你就今天精神一點好嗎?」她拉著珠理奈的手腕,不顧眾人的眼光拉著她來到天臺。
應該是美味的便當。心思不在這裡的她,早已游離到不知什麼地方,只是基於本能把飯送進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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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理奈,你有什麼心事嗎?」她才剛說完,珠理奈馬上咳嗽起來,連臉頰都變得漲紅。女生無奈地拍起她的背。/ r0 f  f! o' `
「沒、沒有!」0 j( J' |$ S) o0 w, z
「真的嗎?」她一臉懷疑地看著珠理奈,那個寫滿心事的樣子怎會沒有心事?4 U8 K' ]' }2 }5 P3 L1 a8 M1 x
珠理奈躲避著她審視的眼光,把飯一股掃到口中,然後放下便當。
「果然明音的便當還是這麼美味。」她想要打哈哈說過來,明音雙手捧著她的臉,珠理奈停下勉強揚起的笑容,對上明音關切的眼睛。1 T% o0 _- s! |' h. h4 I1 l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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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理奈,如果不開心就不要笑了。可以哭出來哦。」+ f9 [2 Q, H- I: b1 q# ^0 G

珠理奈眨了眨眼角想要拉扯出一向習慣的微笑。
她會有什麼事?最多就是喜歡的人不喜歡她,她一個人很寂寞,她連自己應該站在什麼位置也不知道而已,就好像世界上滿滿都是人,她卻找不到那裡才是屬於自己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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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眼淚自己流下來了?為什麼拼命想要拉起的嘴角就是沒辦法上揚?" x! x; _5 n; G* H0 o
好痛,有什麼地方好痛,心臟的位置好像被來回割著,抽出鮮紅的液體。. W6 c1 v. V$ r# U2 O; z7 Q

這是第一次,明音看著珠理奈流下眼淚。$ P* Q  {# E: t2 }, V
她哭得心碎,好像小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唯有靠眼淚把她的委屈都哭出來,她把這小孩子模樣的她抱在懷裡,細細撫著她的髮絲。
「哭出來吧,把所有的開心不開心,把所有的寂寞,不甘,心痛都哭出來吧。」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被珠理奈屏除在心房之外,她的心,從來不曾為任何一個人打開過,珠理奈不是她的初戀,卻是她戀情中,唯一令她至今也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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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有很多種原因。只是唯一可以確定是,想要守護她。  X7 T: k: @! I9 \5 \

「為什麼喜歡一個人這麼痛苦?明音,你可以告訴我嗎?到底什麼是喜歡?」她的話使明音也是啞口無言,什麼是喜歡嗎?或許連她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很傻,又心甘情願的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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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她愛理不理,依然想去關心她。4 T. r4 B8 ]# Y, J# ^* g
即使被她嫌自己煩,依然想去纏著她。# ?1 j( q7 }2 Y& F- p) E7 }
即使只是偷偷看她一眼,心情便會開心一整天。
即使想到明天便會看到她,無聊的學校也會變得有趣。2 p# ^6 C* Q4 z) A* Q3 n
陪在她身邊,永遠不會覺得無聊。  S7 H  b3 J# o' U- j
看著她的笑容,便會滿足。
面對她的心痛,自己的心比她更痛。
可是,她開心的話,自己會比她更開心。

這就是她所知道的喜歡了,即使到此刻,她也依舊在喜歡著,即使是心痛的,即使曾經千千萬萬遍叫自己忘記,卻又是割捨不下。( k1 J! C7 J# l7 G" P;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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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音,對不起。」她坐直身子,擦拭臉上的眼淚,因為哭過的關係,明亮的眼睛變得通紅。5 U$ M* S7 i% j5 N9 @5 B# ~
「白癡,為什麼跟我說對不起,我們是好朋友呢。你如果不舒服的話,先回家休息吧,我幫你跟老師說。」她揉亂珠理奈的髮絲,拿出手巾為她擦拭臉上殘留的淚痕,她笑著說:「如果讓我們學校的女生,知道王子大人哭了,不知道會引發什麼效應呢。」  D# j* J- |2 V( A

送她來到學校門口,目送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她總感覺,這次以後,她再也捉不住珠理奈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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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幸福嗎?( c$ g% C% S: J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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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的笑容終於徹底消失,或許,人都是靠傷害別人才會獲得幸福,而無意中傷害別人的那個,卻永遠不知道這件事情。

珠理奈離開學校,想不到自己可以去哪裡。

回家嗎?家裡又沒有人,上班的時間還未到。; x; ?: k8 O! b. B/ v
她沿著馬路走路,不去想會走到那裡,見到有公車便隨便上去,看到有站便下車,漫無目的到不知道的地方。

下車後,她又再次沿著道路直走,她看著自己的雙腳一步一步走向前,腦子也胡思亂想起來。她應該已經恢復正常了,她應該不會再喝酒了。希望她以後可以開心一點,這樣想著不禁又擔心她。想要努力禁止腦海裡的想法,又不知不覺浮現她昨天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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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想了。」她在公園裡大哮出聲,幸好現在公園裡沒人,所以她的大哮聲沒有引起別的注意。8 J/ i. v0 b! D4 n( L!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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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然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看著白鴿自在的吃東西然後又飛走,她有時候真羨慕這種生物,不會像人類思考那麼多,吃夠了便離開,不會為什麼人而停留。

「honey,不要跑太快~」遠遠傳來女子的呼叫聲,她看到一隻小狗以快奔的速度跑進鴿子群裡搗亂,頑皮的追著四散的白鴿,看來是一隻充滿活力的小狗狗呢!5 q6 x: |3 ?$ S" @, N

女子從遠處慢慢走來,手中拿著狗繩,另一頭還有幾條狗狗,坐到她的身旁,女子留有一把黑色的中長髮,穿著簡單的短牛仔褲,上身是露肩T恤。

「你可以幫我拿著一下嗎?我要吃東西。」女子二話不說把手中的狗繩交給她,從手袋裡拿出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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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無禮的要求!
幾隻狗狗的拉力似乎都快要把珠理奈整個人拉起來了,她還是努力想要坐穩,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女子看著她顯得滑稽的動作沒忍住就笑出了聲,她說:「其實這樣拉著小狗很辛苦吧,就像是人一樣,有時候一直被一股拉力所拉著,明明知道不應該向前,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向前一步,明明知道應該留在原地才是最安全的,又被這股拉力強硬的拉前。」她把零食放進口裡,吃得津津有味,珠理奈看著女子的側臉,美麗的五官總好像在那裡見過呢?女子沒有望向她,只是專注在鴿子群裡玩耍的小狗。' E! S! U, ^, j+ ~, i" \% L' _

「有時候會很煩惱,好不好把小狗全都不要呢。這樣人就會輕鬆很多,少了這股拉力,可是,又會捨不得放下,畢竟是自己最喜歡,自己心甘情願想要照顧的寵物。」她的目光柔靜溫雅,對著她和煦地微笑。: n; d& C3 N7 O  ]* Y* J" S,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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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指著珠理奈制服前的徽章,她說:「我以前也是念這所學校的,如果有什麼煩惱可以跟我說哦!學姐保證不會跟人說出來。等等,好像也沒有誰可以說呢,我認識的人你也不認識。」女子吐一吐舌頭,皺起可愛的鼻子,珠理奈忽然覺得這個奇怪,多話的女子真的好像在哪裡見過?$ I; z. ?+ D+ w8 w/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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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垂下頭,目光所及的是皮鞋黑亮的光澤。
「只是我很喜歡一個人,她呢,從來也不知道我喜歡她,或許從九歲起我便把她放在心中,我真正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有很要好的女朋友了。在念中學的時候,她已經畢業了,直到最近在打工的地方遇上………」一定是受到女子的傳染,珠理奈本不是多話的人啊。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把心中的話向一個陌生人說出來。或許是因為對著一個陌生人說話,起碼她不會把事情的真相公告天下,這樣秘密就可以留在心底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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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都是從一個錯誤到一個錯誤的交錯,有了交集又很快錯開,這就是她們的故事。

女子耐心的聆聽,中途沒有插進一句話,直到珠理奈說完。. V. C4 a3 Q; m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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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在害怕什麼?怕被拒絕嗎?」她問她,她的眼睛太過於清徹美麗,靈動得好像一切也逃不過她的眼眸。  X+ ^5 T: }) l
「我……」她咬著下唇,對呢?她在害怕什麼?她的確在害怕自己比不上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O) y+ B9 Z3 @
「她有喜歡的人了……雖然那個人已經死了。」
「所以你是在害怕自己的生存比不上一個死去的人嗎?你想要擁有全部的她,卻害怕即使她願意和你在一起,你在她心裡還是比不起一個死去的人?還是你只是膽小,小得連追求別人的勇氣也沒有。」女子獨特的聲音說很平靜,隱隱帶著一股說服力默默牽引著珠理奈的思緒。是了,她無比的膽小,它們像青苔長滿了整個臺階,她害怕一個踉蹌就會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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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絕也好,得不到回應也好,爭取過總比什麼也沒有做坐著獨自苦惱來得要好得多哦。」+ Y6 s. U0 x. ~% G# e# G6 Y
珠理奈從椅上站起來,向女子鞠躬。- c7 {' c7 [1 E# v1 w5 ^
「謝謝你,學姐!」說完將那把狗繩就這麼交回給了女子。拿起書包便離開。+ @6 M* `: L! I! D& W" n: W&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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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就不能等我抓好再走麼?」剩下女子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握住狗繩子。女子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著,「好像在哪裡見過她呢?」手放在胸口,合上雙眼,腦內搜集以前的記憶,只有她矮小的身影特別清晰,一臉豁出去的決心,走到她面前。: b+ Y- l5 o& b8 Z# @

「請你加入我們新建的輕音部。」6 x- ^: f$ U4 ^3 I; Y7 {

那是直到現在仍然被她藏在腦海深處最溫柔的回憶,每當想起,密密麻麻的悸動依舊刻劃在心頭。

「敦子姐姐,你怎麼出來又不通知一聲?」一個人氣鼓鼓的走到她面前,跟鴿子玩完感到疲倦的小狗在看到來人時都是一陣興奮,全部圍著她。; f( c3 [$ Z5 X7 x# m#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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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其是一隻灰黑的芝娃娃在她的腳邊,抬起水潤的眼眸看著她。

「你看AROMA多喜歡你。」女子抱著她腳邊的小狗,與小狗鼻吻了一下,小狗伸出小小的舌頭舔她的鼻子,逗得女子笑出來。; g3 t7 \9 q&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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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現在的你開心嗎?」她的問題讓女子停下手上的動作。
「我嗎?現在很開心。」/ D1 l+ E' a! E0 t8 w" f
敦子看著藍色水彩的天空,世界還是照常的轉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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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片思いFinally; `6 C. m  G% q

所謂愛,總是帶著刺
守護的同時也被傷害著2 C8 F9 \% ~8 N( h5 G1 T$ w: t
滴下鮮紅的血流

她一如概往,等待著她的到來,已經十天了,她沒有出現,她沒有她的電話號碼,再去她家發現找不了她,她心中著急,卻始終沒法找到她。那個冷漠而孤立無援的玲奈……無比擔心她啊。
她有想過,會不會只是自己找她的時候她恰好不在?會不會她離開了這裏?會不會、從此看不到她呢?; {3 G4 p8 E& E- M  v0 W3 x- A: I
樣的情緒宛若鋪張開的大網,被裹在裏面的自己連四肢都無法活動。想過了很多東西,唯一沒有想過的卻只是放棄。4 H0 s2 U: k8 V6 J
從小到大固執是本性,即使沒有說出口,隱藏在心底的倔強性子還是讓她等待下去。

更何況,好不容易看見牆角開始交疊的身影,好不容易才看到平行的走廊上開始交叉的白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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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還會出現的。
珠理奈咬緊下唇,卻是無比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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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要怎樣?」一個女生跑進便利店裡,隨便拿起個東西便往跟在她後頭的女子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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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我只想跟你說說話。」面對怒不可遏的女生,這個女人只是撫了撫淩亂的頭髮。她語調溫柔,像是頭頂空調般在夏日裏驅散熱意的平靜。可是對於那個女生來說她就跟壞掉的風扇一樣毫無用處。
「不要叫我的名字。」女生倒吸一口涼氣,她挑起的眉毛下,眼裏是一種輕而易見的嫌惡。但是要說再真切一點,嫌惡還不如說是惶恐。她一直對這個女人的堅持抱著可怕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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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一步一步往後退,女子步步進逼。

女生好像絆到了貨架角,一聲低呼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女子馬上想要扶起她,女生一把推開她,那個女人重心不穩也坐倒在地上。女生張了張口,最後卻只是揉了下自己略略發疼的腳踝,然後站了起來,快速離開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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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來了。
珠理奈在心底歎了口氣,這樣的場景在便利店裡偶然也會看到,珠理奈只苦惱一會又要負責收拾。正當她出神之際,女子重新站起來,從袋裡掏出厚厚的鈔票放在櫃檯上,溫聲細語的說了句,「對不起,這些錢當是賠償。」她跟著離開便利店。該是去追那個女生去了。3 V* T* b. Z* T$ {- ]

這場鬧劇致此才完結,珠理奈看在眼裡,發表不出一句感言。大概每個人都有屬於她自己的煩惱。紮在心土裏的那顆大樹衍生出尖銳的枝幹。輕紮在心頭,偶然讓人疼痛,但是它就是比圓潤的樹幹來得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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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現在眼前的是被灼傷的肌膚,褶皺生長在那裏,它糾纏在胸口。時間長了,慣了,便會習慣與她共生。% N4 B1 f0 }" L% y8 \4 X4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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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那兩個女生,還是自己,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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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下班時間。6 M2 `2 k% U- [) [6 d(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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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噹】' i1 i% J( U" c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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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響起的鈴聲,她抬起頭。
呼吸在瞬間被奪去。原本設想過這樣的場景,她以為對著她可以從容面對的心情。可是在看到來人的時候還是緊張得胸膛翻騰,設想什麼的完全被擊碎,只能如往日般顫抖,發不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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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比怯弱。( W5 \( M+ E: ?2 }# x0 V: i+ t

她與她對視片刻,來到她的面對。
「珠理奈,你有空嗎?」她用力咬著下唇,她竭力讓自己的聲線保持平行。
「我、我……」她琥珀色的眼睛中無言的請求,好像怕她會拒絕般,可玲奈你可曾知道,珠理奈這輩子最不可能拒絕的人就是松井玲奈……珠理奈彎了彎嘴角,她說:「有空的,你等一下。」她直接跟同事說現在要下班,便跑進更衣室裡換下制服,也沒有理會同事錯愕的目光跟玲奈一起離開了便利店。

沈默,環繞著她們最多的是沈默,好像永遠難以逾越的鴻溝,那裏侵倒最多的便是沉默。, j7 U. |5 t. P

珠理奈一直跟在她身後,她單薄的身影走在路上,感覺風一吹,整個人便要隨之而倒下。$ A" K# b1 Q  x3 G6 J* I" q
所以她盡量以最接近她的距離行走,無意中想要確保她的安全,今天她應該已經恢復‘正常’了,因為她穿著平日來店裡的白色素裙。

「吶,你…還好嗎?」她終於發出問候的句子,玲奈雙手放在身後。$ h; \& T1 ^0 `* a1 k
「我…」玲奈突然轉過身來,來不及收回腳步的珠理奈差點跟她撞上。" K# q0 D! M+ p9 J9 R  K* K

「唔……那個——」- M; d# I& K$ @7 U
「珠理奈。」玲奈突然打斷她,咬著唇,皺起眉頭,張開的口好像在想著要怎麼開口的樣子。
她一顆心懸掛在半空中,臉上又硬要裝上一付若無其事的詢問表情。9 J! m& s& F# q

「怎麼?」' w7 F( W1 `3 _# p5 `


玲奈忽然拉起她的手。她們往前走著,繞過了街角,路燈下的身影時不時邊疊在一起。
來到那天晚上的人工噴泉前。兀的鬆開了手,她低下頭,音樂噴泉在這時亮起了七彩的顏色照在她的臉上流光溢彩。; f( m$ v# a" s/ @+ m- q' d#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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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理奈愣愣地看著她,一瞬間的驚豔。& X, E# z4 ?2 e#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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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奈抬起頭用著很微小的聲音說著:「一個人起床,一個人刷牙,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我……」無法明確的表達使她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頭。' G$ [% m; b1 V/ b

珠理奈看著她終於開口,卻說些意味不明的話。或許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那樣的想法在她自身看來一定是自己的幻想。為此她怯聲詢問,「你是想說些什麼?」
玲奈看著她一臉天真的表情心底難以平靜,她加大聲音說:「我、我是說一個人生活這樣的事情……啊,你不會覺得挺孤單麼?」 
「嘛……這麼多年了,是習慣了。」珠理奈笑了笑。
已經習慣了,習慣了沒有母親在身邊,習慣了一個人上學,一個人起床,一個人刷牙,一個人吃飯,只是偶然會被孤獨吞沒得快要哭出來而已,可是,眼淚還是會有流乾的一天,之後,仍然會習慣,獨自一個人。
「只是習慣,並不是喜歡的啊。這樣的心情,我亦是可以理解的哦。」她忽然笑了,珠理奈看著她良久的不能言語。逆時針地翻轉,那年的夏天自陽光中走出的纖細女生,她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J) `) Y4 a( ~' p4 x
「珠理奈?」3 w& F4 e. d2 m* Z; h! Y
「啊?」她眨了眨眼,窘迫地低下頭去,想起她的問話,珠理奈便點了下頭。
「所以……?」5 z) \+ k- c  g, H. q0 E5 q
「我家裡還有個空出來的房間。」她的一句話,猶如一顆子彈穿透她的心,震得她不可置信的與她對望。8 Y+ B7 L% ?. S& a$ N
「誒?」- |* c8 W( @4 u  O
「所以,一起生活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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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不了,難以拒絕。
八年來的夢想,聽到她的請求,手心不自覺留下冷汗。
可是,她這句話把珠理奈心中所有的想要說的話,都忘記了,她握緊的拳頭又鬆開,來回數次。3 ^6 S& l& x/ S, N6 c$ E3 [, |) Y1 _
玲奈攥緊了拳頭,她以為她會拒絕的時候,在身後的噴泉音樂響起的時候,她聽到微乎其微的一個答案。5 z' X+ T; ]" ^0 U2 p!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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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3 p3 n' j, Q. S# k# N7 i. K5 l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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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兩個現在算是同居了!」當珠理奈來到樂器店練習的時候,兩位嬌小的老闆,雙手托腮,一臉好奇的看著她。
被調侃的少女腦子轟然竄入紅色,她擺著手叫著:「不是啊——!同、同居什麼的!只、只是只是在一起生活而已!」
「那就是同居!」優子將拳頭打在了手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都已經一起住了,還不是已經同居了嗎?+ v: Z2 G% ~' g( e) v2 N$ m8 X$ d3 P. ~
少女癟癟嘴,看到牆上的時鐘她說:「算了,不跟你說,我去接她下班了。」她露出微笑,看著她走遠的身影,或許,連珠理奈自己也沒有察覺到,臉上掩飾不了的喜悅笑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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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的女子將頭發抑往而露出潔白的側臉,專注看著桌上的書是一幕很美的畫面。9 x3 `, B4 r/ I* T7 n) C$ M
當珠理奈推開門的時候就是看到這樣的玲奈,她悄然走近了她,輕聲著問:「玲奈,你在溫習嗎?」
「啊,你來了麼。」玲奈給了她一個微笑,關上書,她說:「或許我真的應該聽你說,回到學校完成大學,成為律師。」! {' B. R# r1 T0 G" E4 H& l& d
珠理奈露出欣喜的笑容,她拉住玲奈的手說:「嗯!如果是玲奈的話,一定會成功的!」- H0 m' g1 X2 e- p* c$ Q
「珠理奈,謝謝你。」摸了摸她的頭,這個少女便會露出滿足的表情。0 g$ P! d: R, q

真的是,謝謝你。8 Z7 s9 @+ W- b& U" O2 k* x
非常的,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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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看到她,任何一切都總會有機會的。
即使不能現在告訴她,我卻堅信總有一天可以將那在牙齒下咀嚼爛熟的願望告訴你。+ Y/ k9 z4 e2 \. s% D! u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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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讓她先藏在心底,等到她願意為她敞開心膛,她再告訴她。: T: _" ]" K* x' H! a( q

你就是我九歲起,一直收藏在心裡的寶藏哦。

單戀,總有一天終會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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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てもでもの涙


會過去的,時間會改變所有的事情,我們的不甘,我們的痛苦,我們的負罪還有我們的本身。3 m0 h+ q, y2 W5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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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本裕子埋首在社團裡,翻閱一份又一份以前留下的報紙,當年的輕音部為什麼會在全盛時期突然之間宣佈解散了,她直至現在也不明白,即使已經翻查很多資料,在最關鍵的地方卻一直停滯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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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像一個尋寶者,誇過一個又一個的門檻,以為答案就在面前的時候,低下頭一看,自己跟寶藏始終隔著遙不可及的距離。+ n# L, h+ e6 o& C+ I( ?

「看你這麼辛苦,聽說我們以前的部長同時也兼任了輕音部的會員,你可以看一下她以前留下來的手稿,或許會找到一些資料哦,你等一等,我找給你」她打開擺滿本子的書架,指尖在寫滿日期的筆紀本裡移動,最後終於抽出其中一本日記,上面的名字是峯岸みなみ,這個名字她好像在那裡看過呢?
「這個名字?」# \9 r  |: e7 R. H$ y/ `
「峰岸學姐嗎?你沒有想錯,她就是那個拿了戰爭記者獎的人,也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她這樣的柔弱女子竟然走去戰地,不說了,拿去看吧,不阻礙你了」學姐解釋完便離開,獨留她一個在社團裡。
她看著手上的本子,輕飄飄的本子同時隱藏著多少沈重的往事呢?
以虔誠之心,珍而重之打開手中筆記。
世界上如果多過一個人知道,那麼這就不是秘密了。: V# @: N# u+ }) |; |3 t

【4月6日,驚天動地的開學日,今年轉來了兩個轉學生,根據搜查,這兩個人的背景一般,就是平凡到不起眼貧窮那種家庭裡出生的那種人,可是,名叫大島優子的人竟然在第一天便勾搭上小嶋陽菜………】: L) p# Z! K7 r( J$ a

峰岸的日記寫得條理清晰,風趣生動,有時暗暗加進自己的理解和吐糟,這不像筆記,反而像是一本有趣生動的小說。看出她應該是一個開朗的人,即使心裡有不開心也會隱藏在心裡,雖然有時候有點小八卦,還是很為朋友設想的。

不過裡面有一段話,她從一開始便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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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那兩個平凡不起眼的人,竟然把學校的那些不願意和人接觸的大小姐們拉進了輕音部,這種事情實在事有蹊蹺,一定要查清楚才行,這一定會是新聞部的大部聞。從今天開始,加入輕音部】3 d- @* M; X4 O3 l$ k' W! ~8 W#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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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是歡樂的,整個輕音部總是滿載笑聲,發生驚奇的事情,有趣的事情,每個青春期的故事,歡樂、互相鼓勵、互相吐糟,一起去旅遊,不用擔心將來的事情。/ y, R" h* Q6 I  n/ x

然而,她的筆記卻有一頁寫出這樣的話。/ l- @- g% S% i9 U* S5 s0 @

事情從那一步開始改變呢?

【由紀和麻友,這一對本來她們初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她們很適合彼此,不擅於交際的麻友和耐心陪在她身邊的由紀,兩人是一個半圓,擁有對方才會完整。然後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呢?…………】& `% {0 ]& U; C; }3 ~; m

【當你看到這本筆記的時候,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們輕音部的事情,如果可以,請你幫我把故事裡的主人公從新找回來,讓她們有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還有,代我向她們道歉,偷偷紀錄這些事情。希望她們能為這沒有完成的日記增添上最美麗的結局。峯岸みな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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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嗎?」她是心地善良的人,菅本裕子對沒有見過的峯岸みなみ下了這樣的評價,從日記本裡,每個人的性格,每件事情詳細的形容,夾雜著自己的文筆與吐糟,她彷彿透過日記看到栩栩如生的輕音部在她面前出現。

她想,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上次那位學姐會有線索嗎?以不確定的心態她在名單上找到了渡辺學姐的名字。
終於她打出電話,心跳異常緊張的接通電話的另一頭,她注意到自己手心冒汗,突然打給別人會讓別人不耐煩嗎?可是以前學姐也有說過,有什麼事情想問也可以打給她。
電話在響了五聲以後接通了。
「請問你找誰?」與第一次聽到的聲音不一樣,接電話那個人聲音有著一股異常冷酷的錯覺,讓本來才剛放下心頭大石的裕子又再一次顫顫驚驚。
「彩,你怎麼隨便拿別人的手機?」牛奶般柔軟呢喃呢的聲音終於穿過電話,傳入她的耳膜,她嚇得差點把手機掉在地上。

「請問,是渡辺學姐嗎?我是菅本裕子」
「裕子?嗯…」她的聲音好像是在思考,在裕子快要放棄的時候「啊…那個新聞部的小學妹」電話那頭的美優紀給出準確的答案,裕子差點感激涕零這位學姐記得她。
「嗯、我想問學姐一點關於輕音部的事情」& U5 n/ x5 |$ K4 C; t5 `- r
「美優紀,你到底跟誰說話,說得這麼親熱?」電話那頭剛剛冷酷的人撒著嬌?原來冷酷的落差是萌點,現在看來是不甘心被冷落在一旁,所以要討回女友的注意力。" e& t6 V: j$ |3 |4 s0 x
「你管我,彩你不就是輕音部的嗎?」
「是的,怎樣了」不甘心被人撇在一旁的人,美優紀看著彩鼓起雙頰,一付不滿的樣子,在心中吶喊,好可愛!, Q; g! M3 ?* u8 W#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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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子在電話那頭當然看不到美優紀的表情,只知道現在她身邊的人是輕音部,心跳緊縮一下,拿著手機的力度不禁又加重了,希望可以知道更多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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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能給你提供資料哦」溫柔的柔軟聲音,聽著就像是一道清泉輕流過心中,舒適自然,也同時緩解了高度緊張的心情。+ A( h. h3 r7 u6 x, ~

「謝謝學姐」她愉快的收回手機,看來今天收穫真不少,她把手稿放進了書包裡,想要帶回去再慢慢的研究。+ L7 @! w8 ?5 U%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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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愛情,就像在剝洋蔥,當她發現到最後的時候,唯一剩下的只有眼淚。$ w% [% N% s3 _3 [

「學姐,請你接受邀請進入我們輕音部好嗎?」她低下頭,髮前的瀏海遮掩,她偷偷打量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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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長髮散漫的披肩,眼睛微微瞇起來,彎成好看的下弦月,她站起來的時候,麻友覺得自己整個人剛好籠罩在她的陰影之下,她剛好只能看到她的下頷:「要我答應你也可以,麻友學妹,如果你願意跟我交往的話,我就進入輕音部」

金色的陽光斜斜地透過玻璃窗穿透她,讓她看起來變得不真實,只有微揚的嘴角上,有一抹似笑非笑的笑。 % f1 K+ n# |5 X# u# Y; @1 A: R/ k

她淡淡的語氣略過一絲認真和玩味,她分不清她話語中的真實與虛構,連她的聲音也過份溫柔,猶如墜進迷霧之中,看不清前方的路道。# L" w' V$ M% }2 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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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愕然之際,她低下頭,印在她的唇,淡淡、溫柔又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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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氣息掠過她的耳邊,故意壓低的聲線,她的聲音是蛇的引誘,誘惑她去採摘屬於欲望的蘋果。 4 ~* z; f( b( F0 o5 f: H

「渡辺麻友,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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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子!

「麻友,我喜歡你」' N. e) L* e+ `' N& g' ?+ a; M5 f

騙子!, }. u, C" E$ f5 L: d) A& r.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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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世界上也只有你可以明白我」

騙子!

「麻友,我只有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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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掩著耳朵,不願再她的甜言蜜語。- [. t0 b% L& m1 K% h( B( ?( h0 G.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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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流下鮮血的淚水,斷絕對她的思念,她的笑容,她的溫柔,她的觸碰都只是用來掩飾她自私的演技。

「渡辺麻友,你以為我非你不可嗎?」' ]4 i& `, {; P" g(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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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醒醒」用力睜開眼,刺眼的光線讓她不適的想掩著雙眼,映入眼簾是一張憂心的臉頰,她拿著毛巾為她擦拭額頭的汗水,修長的指尖為她撥著汗濕的髮絲。, ~* H& h0 k6 S5 ?

「我怎麼了?」連眨眼都發熱的感到疲累的感覺。& G3 g9 |* F- @% `7 u. n8 Q
「你發燒了,而且又在做惡夢,因為擔心所以就過來你房間看一下,還好嗎?」女子的聲音輕柔,有著掩飾不了的憂心。0 j! e5 s; s8 U" \3 j' T' p
「現在幾點了?」
「凌晨三點」
「噗…」麻友看著她的眼神,不小心笑了出來,換來女子慎怒的眼神。
「敦子姐姐變好溫柔哦,為什麼以前都不覺得呢?」
「你這個小鬼,因為你以前眼裡沒有我,當然不會知道我有多溫柔,虧我還跟你們家認識十多年呢,我傷心了」她捧著心口,作了一個心碎的動作。
麻友雙手撐起身子,抱著敦子「哦…對不起,傷了你的心,我以後會負責任的」認真的語氣下隱約聽到一絲笑意。
「還在發燒便快點躺下」敦子重新把她安置在床上,用溫暖的毛巾繼續為她擦拭,麻友閉上眼睛,懶懶的躺在床上,動也不想動。
「怎麼突然從英國回來了?」
「美優紀悔婚了,聽說爺爺很生氣,叔叔偷偷打給我叫我回來哄哄爺爺,感覺再讓他們焦急一下比較好,所以就先到敦子姐姐家看有沒有人,幸好,你回到日本了,不然我就真的要流浪街頭,現在發燒也沒有人會理會」. Q$ g0 X* f: ], G# a" }( m2 a& z' y

她應該已經疲累了,才剛下飛機,帶著一個小行李就直接闖到她的家,幸好,她比她早一個月回來日本。不然這小孩子真的要睡在街頭上了,雖然知道她的家人不會充許她這樣做。

「麻友…」她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她沒有回應,應該已經重新睡過去了,小心翼翼的幫她蓋好被子。

這小鬼,她放柔眼神,輕截她柔軟的臉頰,到現在還是這麼可愛。# B/ U7 Y, q&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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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木由紀,我恨你」

她的聲音越過街道,響亮清徹的傳入她的耳際,她轉過身,看到她雙臂迎著風舒展著,陽光映照在的她臉龐上,染暈的她輪廓,恍然間,她感覺閃爍著美麗的金光包裹著她。5 I0 k/ n! b; o1 n& v0 x8 D8 I

然後……+ E$ T5 L/ q$ }8 w. o; k' z9 C

天使墜落。

她猛然睜開眼睛,揉按著疼痛的額頭,輕靠在座位上喘息。; U  A& A" B* {8 [. v  L  S

「柏木小姐,需要藥嗎?」美麗的空中小姐聽到她的聲音,急忙走進來看她的情況。
「對不起,能給我一顆止痛藥嗎?」空中小姐點點頭,等她再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水和藥。2 P* R+ D- Y3 t' |  |8 a. m

「請問,我們還有多久會到達日本?」她微笑詢問的時候很少有人捨得拒絕她,柏木由紀,在她人生中,學得最好的一個環節就是微笑。  ~' |5 C5 u  K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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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四小時左右便會到達」盡職的空中小姐回答過後「請問還有什麼需要嗎?」看著柏木由紀額角的冷汗,她在想要不要先給她拿張紙巾。

「謝謝,不用了」她重要蓋上身上的薄氈子,進入不安穩的睡眠中。" o6 X2 `) e# }# u* Z7 H8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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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一波的浪濤向她沖過來,把她掩沒,翻捲進有她的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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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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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てもでもの涙(二)$ e2 B% X6 ^) B: v% T/ c


我曾經做過一個很美的夢,然後夢醒了,發現只有我自己一個人。
這個夢裡面的自己,讓我想要狠狠嘲笑她的幼稚、狼狽還有愚蠢。4 G3 S8 H0 L$ U
我同時不願又不能否認的,這是我不可以抹煞的過去。$ ?- H0 o8 A5 ?$ _4 Y* e&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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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在夢裡,這條道路她非常熟悉,迴廊上走過的人都是她曾經熟悉的臉孔。9 _# I, A# s. c( {3 `# Z; n% C
她停在走道旁倚著走廊窗前,雙手交叉注視前面發生的事情。' a9 {' B) C! x5 U* ?& K

「麻友,你今天要來接你家由紀嗎?」跟由紀同班的指原搭在她的肩膀上,不習慣被不熟悉的人碰觸,自然的退後,想要避過指原的動作。
腳下好像絆到什麼了,她閉上眼睛卻沒有迎來應該有的疼痛,有人雙手從後扶著她,是她熟悉的氣息,淡淡的香氣自她身上傳來。) j; q/ N% D" _* V( [5 e.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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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的張開眼睛。她遠遠看著少女時代的自己,唇角勾起一抹她懷疑自己是否有過的單純,要再確切說的話,應該是幸福的燦爛笑容。

她摸摸自己的臉,皺起眉頭用力回想,從小到大,她有流露過這種笑容嗎?或許有,只有早已忘記了,她把過去都埋在最深處,從一開始就不斷的叫自己忘記,她用更多更多新創造的回憶,狠狠的"取代"過去,日子久了,她就像是真的忘記了,再也想不起那個笑容的意義。

「麻友今天想到要去哪裡了嗎?」她扶著她站穩,那個名叫麻友的少女低著頭,安靜的拉著名為由紀的女生的衣角。
「我想,去…去……」她好像苦惱著要去那裡,其實她那裡也不想去,也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可以去,而是,因為她想要由紀留在她身邊,所以她要找藉口找她出去。+ P: \4 n- N& {' c( Z8 P

不會撒謊的笨蛋……


由紀面對著她,沒有不耐煩,安安靜靜的等著她思考,等著她開口決定要去的地方,臉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她害羞的低下頭,雙眼東張西望,手指因為緊張的緣故糾結在一起。1 ?- O) n6 x: ]' c)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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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要來我家嗎?」最後,用柔和語調說話的由紀發出對她的邀請。

那個笨蛋的驚喜笑容是怎麼一回事,渡辺麻友看著十四歲時的自己,咬牙切齒的怒視這一幕,不要這麼愚蠢好嗎?她只是在揚著偽善的笑容,去掩飾什麼也沒有的內心。9 n: v0 ]% E3 V* r2 Z!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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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由紀的女生,露出嫣然的微笑,手指在她的臉上游走,她撅著唇一臉愉快又害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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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 N0 i  `! V9 ~0 G



渡辺麻友慢慢睜開眼睛,耀眼的陽光刺痛了眼睛,她舉起手擋著陽光的照射,待眼睛適應後,她支撐起身體坐正,還沒有睡醒的腦海環顧陌生的睡房,自己置身於什麼地方?蹙眉細想自己在那裡,思索一會她才記起前幾天自己回日本了,而且在敦子的家。9 _0 M, v, ~$ a. ?. p
全身黏稠身上的細汗告訴她自己,她剛才真的做了一個久違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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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細聲抱怨一句,進去浴室裡把花灑開到最大打落自己身上,企圖靠著水沖淡那個夢帶來的不安定感。

沐浴完後,她走下樓梯,整棟房子安靜得很,連狗狗也不在,應該是帶她們出去散步了。( C, h4 ^$ p! l1 Q2 A
她抬頭看一眼坐立在地上的大笨鐘,已經一點多了,翻開冰箱隨便找些東西塞進口裡。+ Z) K4 x* p# x5 B+ ?/ f# f

「麻友,吃東西要健康一點哦」她溫潤的聲線夾雜著擔憂。; O! _: d9 g  M, k. d, y. a3 U
「由紀也沒有比我好多少,總是吃便當」5 T& H7 a  T4 ~6 P8 p* D) |
「我…」她癟癟唇,手指敲打著太陽穴,苦苦思索著應該要怎麼確立有利的根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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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怎麼了?總是想起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她搖搖頭,撇開這種纏繞腦海的不適感。
敦子姐姐應該去放狗狗了,她看著滿滿都是蔬菜的冰箱,果然跟敦子姐姐接不上軌道的問題就是,她喜歡吃菜,而她…渡辺麻友喜歡吃肉,再看一眼,失望的蓋上冰箱,還是出去找敦子姐姐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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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換上襯衫,對著鏡子照出自己的儀容,很好,完美無瑕,她對著鏡子笑著,連勾勒的笑容一分一毫都被主人計算好,不會讓人討厭,保持著生疏的距離,標準的日本人笑容。5 p* X6 M! Z1 W; x6 \7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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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門外,房子處於效外的原因,並沒有太多的房子遮掩著視線,清晰看到前方的一片綠意盎然,明明距離東京市內才不到一個小時,為什麼會相差這麼遠呢?


她看到前方的前田敦子優閑的坐在長椅上看著她的狗狗,她微笑的樣子跟她不一樣,一臉的恬靜幸福,打從心底而發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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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姐姐,你怎麼出來又不通知一聲?」氣鼓鼓的走到她面前,跟鴿子玩完感到疲倦的小狗在看到她的時候都是一陣興奮,團團的圍著她。& u, a, q1 w  E$ q" p

猶其是一隻灰黑的芝娃娃在她的腳邊,抬起水潤的眼眸看著她,她的眼睛真的會把人的同情心都激發出來,麻友在心裡吶喊著好可愛,可是…她瞟了一眼敦子,不敢隨便抱起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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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AROMA多喜歡你。」她像是得到充許才終於抱起她腳邊的小狗,柔軟溫熱的身軀,與小狗鼻吻了一下,小狗伸出小小的舌頭舔她的鼻子,溫暖的舌頭癢癢的,逗得她笑出來,對著可愛的事情,很少有人還能維持冷硬的心。& z( l) @7 P$ e: M6 C7 j9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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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現在的你開心嗎?」面對敦子突然提出的問題,她疑惑的停下手上,不明所以她的問題重點在那裡。& p$ Y5 @0 ~) f4 e7 p: h
開心嗎?她不知道,怎麼才能夠叫作開心,是不是對著事情保持笑容就叫開心,是不是不哭了,所以就開心?是不是…什麼也沒有,所以就會開心?那麼她應該很開心。4 F0 N+ M4 S+ d5 q) p% P5 ~9 Z/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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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嗎?現在很開心呢。」她流露出笑容,面對敦子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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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敦子與她凝視片刻,不太贊同的搖頭。5 b9 D3 K' ?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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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木由紀拖著行李箱,回到自己的故土,一股炎熱的氣息便從柏油路上升,她這樣的身影非常引人注目,理論上穿著一身黑裙的人加上天氣炎熱的範疇上,要沒有人看她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更讓人注目的不是她的樣子,而是即使被包裹在這身打扮之下,依然從若隱若現的曲線上看出姣好的身材。0 h" I" q' _  u/ P2 a2 D(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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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靜靜佇立在原地,一臉波瀾不驚的倚著她的行李上。 

「大小姐」她聽到後面有人在叫喚她,她轉過身,只見一個男人焦急的向她走來,額角的汗從滑到臉頰。" l' X9 C1 s  o  H" @: \
「不用叫我大小姐,叫我柏木就好了,媽媽叫你過來的嗎?」她輕柔的問,但也只是詢問而已,她沒有要他回答的意思,兀自走在前頭,男人拿著她的行李跟在她的後頭。% U/ |1 E: X+ d0 @9 e' g
「吶,我哥怎麼了?」她問的語氣,也只是稀疏平常的問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上車後,男子開著車,從倒後鏡觀察後面的女子。
她的臉色有點蒼白、疲憊,應該是因為長途機的關係,從上車以後便一直一言不發留意外面的風景,平靜的表面實在看不出她在想什麼,而作為一個只是來迎接的人,他也沒有必要去問她到底在想什麼。

由紀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回來,她的媽媽在電話那頭跟她說家裡出事了。
「會有什麼事嗎?」她收抬著行李,準備旅程的時候又被打亂了,不滿的輕蹙眉頭。0 ~5 l" k: E$ N5 Y1 Q
「你哥哥被悔婚了」
「哦」要給些什麼反應?她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回覆她表示理解的單詞。- U6 n/ `- M4 e* @$ a+ u3 i) [8 q
「你就不能緊張一下家裡的事情嗎?」母親的口氣有些許責備,似乎在為女兒毫不在意的態度感到不滿。+ F" e1 U( p3 s# ~0 T' G2 `! p
「那麼,他有說什麼嗎?」隨便的詢問問題,她的母親也只是想找人說說而已,那她就裝作有興趣的樣子繼續聽。( L: o; L" i0 l3 s' ?
「我真不知道,你哥哥這麼好,姓渡辺的竟然跟人跑了,而且還是跟一個女人」她的語氣中充滿不忿,好像那個逃婚的女子最了什麼天大的錯事。, }* |' f- l$ e# t6 \1 o) k
「媽,你說那個女的叫什麼名字?」1 E" h) \3 c& _
「渡辺。」+ w% {1 C$ d. Z3 H
「全名」她注意到某項的關鍵字,拿著電話的手不禁一緊,想知道自己有沒有聽錯。
「渡辺美優紀,女兒,我記得了,她好像以前是跟你同一所學校的…不行,一定要她們家給一個交代,女兒…你怎麼了,快說話」她自說自話的說完所有事情,才發現電話那頭的柏木由紀,始終沒有出聲,彷彿受到什麼驚嚇似的,拿著電話呆若木雞。
「我會回來的,現在馬上買機票」她掛了線後,呆坐在行李箱旁邊,好冷,明明是夏天,她抱著自己縮成一團,空洞的眼神看著小心翼翼放在相框裡的照片,陪伴著孤獨的她在汪洋大海流唯一的寄託。! ~/ q1 R# |* c- a  t8 ^! u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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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從背後親暱的摟著女生的肩膀,穿著校服的二人對著鏡頭笑得甜蜜開懷……7 P0 v8 A0 k. o& _/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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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後面看著她,今天的她換了新髮型,只綁起一縷髮絲 後面的黑髮貼服的披在身後,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剛好看到她的側臉,陽光下,她整個人看來淡淡的,皮膚淡得像是透明般,應該是對太過於緊張的關係,微微抿緊著嘴唇,可愛得就像是一尊水晶玻璃,她從不相信自己可以這麼專注看著一個人,所以即使連出神了也不自覺。

「吶,由紀,這樣看著她,心動了嗎?不過這個小學妹也真夠可愛的,才剛剛入學好像已經吸引很多學姐的注意,賭誰能把她追到手上,不過好像都被拒絕了,不過也難怪,她的表姐是小嶋陽菜哦,而且前田敦子好像跟她也感情很好的樣子,怎麼了,有擔子去追別人嗎?」她跟陽加靠在走道的窗台,目送纖細的身影離開她們的視線。
「我只是好奇好像在那裡見過她而已,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隨意把手中的果汁一飲而盡丟進垃圾桶,走進教室裡拿起書包離開。2 }; Z* I* H+ \2 E  U
「由紀,要不要一起回家?」陽加問道,她只是舉起手中的鼓捧,示意她今天要有事情要做。+ z  a% a* I* I6 k" c- k) p
「真不知道你為什麼堂堂大小姐竟然走去學這種樂器,而且還學這麼久,真是神蹟」陽加一臉不解的吐糟,從第一天認識她,她就看不透由紀的想法,她的距離感,並沒有因為她跟她的關係是朋友而變得親密,或許所謂的朋友只是她認為而已,而由紀有把她當是知己嗎?好像有,又好像沒有,她的態度總是模稜兩可,對每個人都好的人。% W2 J. ?+ `2 M8 {, m: P# C  j5 \6 t

初知道她學爵士鼓這種樂器的,實在不敢置信,畢竟女生都很喜歡學鋼琴,想帥氣一點就學結他,由紀卻選擇爵士鼓。

「因為很帥」她隨口找了一個理由搪塞,轉動手中的鼓捧,踏著愉快的腳步離開,轉過身揮揮手便離開。5 x# h5 n5 k;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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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我嗎?」她在出門轉角遇上了她,女生雙手拿著書包,低著頭,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她的耳朵和雙頰都染上可疑的紅色。

這是她們的最初,那個時候的她,還沒懂什麼是喜歡,想要跟隨心中的目的,嘗試找一份喜歡。
而那個時候的她,對她的喜歡卻已經是認為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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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麼肉麻了,我們還要去練習,真虧這是什麼升學率最高的女子學院,連給一個音樂室都這麼困難」優子抱怨著沒有音樂室可以用,一臉不甘的樣子彷彿受了什麼委屈一樣。
「你為什麼要生氣?」陽菜的臉孔在她面前放大,不解的表情依然也美得驚人,她嚇得踉蹌的倒退幾步,差點便在眾人面前摔了一個狗屎。
「好了,不是已經說好了嗎?只要下個月的表演能獲得所有人的同意,學校便承認我們輕音部的存在,現在就先忍一下」阿醬的依然慵慵懶懶,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打破她這種天生優閑的性格。
「你看看,你看看,我們叫了這麼久,才只有那小貓三四隻」優子的垮下八字眉,面對那時候還是屈指可數的幾人。
「你再抱怨那麼多,我就先拆了你的骨頭」出聲的竟然是小嶋陽菜,突然之間黑化的聲音嚇得大島優子馬上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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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依偎在一起,看著讓人愉快的絆嘴,十指緊扣的手,中間沒有絲毫的縫隙,跟隨著前方吵架的幾人,慢慢走進逐漸沒落的斜陽裡。$ i* c% S5 Z" P6 Y2 e

曾經存在的愛情,就像秋葉。曾經充滿生命力,曾經高高向著天空閃閃發亮,然而,不過一個季節後,便凋零飄落,被風吹散不留痕。( a1 }. h9 R' P9 e8 F


麻友在前田敦子的家打擾十天以後,終於打包行李回到自己的家裡。- `0 o0 Y  `# F$ W" k+ d$ U& p
「大小姐,歡迎回家」她直接就丟下東西,走到要到的目的地,書房。) N& C+ v5 l5 c. n5 r. P
打開門,果然看到自己尊敬的爺爺在看書。' A- [. O9 x7 O! A! V
「不是說了不要打擾我嗎?」正要發怒的老人家在看清眼前人後,臉上的怒氣馬上煙消雲散,即使已經老去依然看出年輕時清朗的痕跡的臉上滿滿的喜悅與驚喜,。
「爺爺如果不喜歡我,那我就現在買機票回英國了」她嘴上是這樣說,卻是一步一步走近老人家。% O" d' E* L, G0 q9 B- o
「不是要好好念書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想你了」  T( S% q: M; h7 I* U' Y. n/ |5 Q
「咳、不是寒假的時候才去探過你嗎?」假咳兩聲維持威嚴的老人家,勉強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聽說美優紀讓爺爺生氣了」她笑著抱著爺爺,老人家看到她鬼靈精的笑容,那還記得另一個孫女讓他不快。' ~, Q/ j0 ^8 a5 H# X! n  i
「所以你就是要來幫你姐姐來說話嗎?」她讓他的面子都丟光了,還要他原諒。4 u: u# o5 ~  P
「不是,我不是來幫美優紀說話的,爺爺你看看我行不行?不然我嫁過去也可以哦」還故意在他面前轉身。
「你、不行」一口否決,知道自己已經羸了的麻友勉強壓下笑意。
「那就是說爺爺不生氣了」果然是完全捉著他的尾巴,老人家的心裡輸了,誰叫這是他最疼愛的孫女,只有麻友是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他照顧長大的孫女。
「那也要給人家好好道歉」
「好好好,爺爺跟他們說來吃飯,不就好了嗎?我就做爺爺的伴侶,代替爺爺道歉好了」知道爺爺是個要面子的人,所以她把道歉的事情接到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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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完爺爺後,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她脫下身上的衣服,癱倒在床上,剛才還掛著完美的笑容,此刻早已消失無縱。1 O# H$ u% i$ l1 ?" e"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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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隨著歲月而改變。& a# _8 M2 l# ~# ^* b
當初年少的影子,天真爛漫的心早已被時間打磨過後而變得成熟起來。
明白什麼時候應該漸現笑容,明白怎麼對應社會。0 J" T) z5 W7 l+ B# g, h

「麻友,你為什麼總是想法這麼單純,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怎麼辦?」背後是她豐滿的觸感,她不安份的往她的頭髮湊了過去,讓整個氣氛變得曖昧起來,問的問題卻是無關這回事。; K7 U+ O$ x9 I/ {) b2 d
「那麼,我想我在你不在我身邊之前,離開這個世界」她撫摸她頭髮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她聽到了微乎其微的嘆息聲。; s& g: [# t0 b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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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她,還不明白她這句話的意義,後來,她終於懂了,明了,因為…她只是喜歡的一個遊戲。
而她,卻傻傻的陪她玩了這麼長久的遊戲,以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其實,她才是最不幸的人呢!( A7 S: z$ K, y& h* Y9 a1 a
認識柏木由紀,或許就是她人生不幸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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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てもでもの涙(三)' B% H) j# q6 o) e% R1 S+ D


我們的存在都是由記憶累積而成的,我嘗試閉上眼睛去思索我的曾經,感受心臟跳動的聲音,血管裡的血液流動,然後我聽到風輕吟出歌聲,人們的吵雜聲,花的香氣。睜開眼睛,被擁簇在大片鬱金香花海中的你便又在我面前微笑了。: n* B# x$ c$ k6 X& w% k



柏木由紀隨意躺在公寓的木質地板上,幸好,因為定期有人來打掃的關係,即使已經很久不曾回來依然十分乾淨,一股屬於清新劑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之間。  今天去那個「家」看過後,說好了星期天的時候去跟渡辺家的人見面,會看到她嗎?她想著,然後又似是逼自己不要有任何希望的搖頭。0 t# k8 s6 d0 [  T/ b) s9 L

她試著什麼也不想呆看著天花板,可是,真的要腦海一片空白是不可能的,天花板好像出現空洞一般,一個又一個的漩渦把她拉進了裡面。

如同玻璃碎片一樣零零碎碎的記憶,曾經的歲月,就像是泛黃的照片,六年的日子,有人選擇忘記、放下,有人選擇追尋、始終握緊在手中念念不忘。0 k. R- h/ P1 F8 Z2 |+ m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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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木由紀屬於後者,她不願意放下回憶,握緊腦內的回憶,不斷的放大、思念、哭泣。 

「由紀,你的家人呢?」跟在她身後回家的麻友用一貫的甜美的聲線問她,她轉過身,與第一次看見那天一樣,整體感覺很嬌小,黑髮就像是被別人刻意用尺量過一樣,整齊的貼服著。引人注目的樣子,每一個部分都恰到好處的嵌在臉頰的位置上,連同眉與髮之間的距離也剛好,要勉強吹毛求疵說有什麼不完美的話,也只有那雙深度不一、潤澤漆黑的眼珠。不…與其說最不完美的地方,其實才是渡辺麻友真真正正吸引人的地方,對上她的眼睛,便會有種不能鎮靜的感覺,從背脊湧起一陣害怕被她看穿的恐慌。

「我沒有家人」她抿著嘴唇,麻友聽到她的話,精緻的臉一下子跟著垮下來。
她隨便拍拍她的頭,像是要撫平她心裡的愧疚感,麻友似乎忘記了剛才的壞心情,拍開她的手,自己撫弄著瀏海,暗示由紀的動作差一點就毀了她用心設計的瀏海了。

「麻友要喝點什麼嗎?」由紀放下手,正要走進廚房,屬於她的溫度從腰間傳來,她的頭貼在她背上,柔軟的髮絲在她的頸項上搔癢。7 ?& D) r$ L1 x" a8 c;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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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紀,有我就好了」冰冷的液體是什麼?由紀伸手去抹,原來是透明的淚珠。8 r! b9 X4 q6 V. a
「嗯,有你就好了」她順著她的話,回答她喜歡的答案。雙手貼在麻友的手背的,她的手也跟她一樣,很小、微涼,卻帶給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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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辺麻友,其實你很自私,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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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丟在一個愧疚的世界裡,同時又讓狠心的轉身離開,即使努力回到平衡線上依舊,始終擺脫不了曾經的影子。" W$ N" U/ D; ]( t+ v% g


她張開眼睛,舉高手,企圖阻擋回憶再從隙縫中鑽入腦海裡。從地面上站起來,走進內室裡,她打開其中一個房門,整套的架子鼓被安置專門為她而設置的隔音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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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彷若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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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鼓棒不是這樣拿的?」麻友拿著她的鼓棒,裝模作樣的敲打著她的鼓,她微微掩著嘴微笑,指正她的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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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一樣,拿到就可以了」被由紀略帶揶揄的指正,她隨便敲打在鼓上,由紀也由著她在搗亂,拿了一張椅子坐在她的旁邊,她決定教她,不然她真怕自己心愛的鼓捧被她敲斷了。$ j9 A) k( ]2 [8 h) b; h. y/ a' S

「麻友」

「怎麼了?」她專心的對著架子鼓,撅起唇想要研究出方法,的確,架子鼓看上去很簡單,一開始學習很簡單,可是真的學起來還是需要時間的。, A; |- k3 x1 G! 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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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她從架上拿下一對鼓棒給她。8 u9 h0 v% c# |1 ?! Y9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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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以前用的,感覺很適合麻友呢」她把為初學者而設的鼓棒放給她,麻友接過後,輕巧的鼓棒一下子得到主人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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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著她笨拙的姿勢,由紀差點一下子笑出來。6 n! \9 F4 t: x' S$ \" H+ G- Q% ^- }

「麻友」她捉著她的手,教她怎樣拿著鼓棒。「不是用手掌握著的,鼓棒雖然看起來下的力度很重,但其實只是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著就好了,看看能不能在鼓上彈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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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真的模樣,讓由紀心情也跟著大好,她坐在旁邊指導她基本的方法,打鼓的要領,時間,簡簡單單便經已過去了,不需要太多言語,也不需太多事情。' g- n; S4 `; Z"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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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的塵埃好像遍佈在每一個角落,她的氣味、笑聲好像依然徘徊在屋子的每一個角落,她會在她家裡自己去拿食物,她會在房間裡睡覺,她會抱著琴在她面前露出眼睛,羞澀的說,一起練習好嗎?

她坐在架子鼓前,雙手十合作了一個祈禱的姿勢,再緩緩睜開眼睛,輕柔的拍子漸漸加重,在房間裡只有逐漸加重的敲擊聲陪在她的身邊。

每一下的落在鼓上的聲音都敲出她心裡的回憶,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呢?柏木由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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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你在做什麼?」麻友低下頭,拿著筆不知道在做什麼?
聽到她的叫聲時,她把紙筆收到背後,慌張的說什麼也沒有。! a2 S  c& V$ R7 y0 Z3 B8 K+ }
「真的嗎?」懷疑的半瞇起眼睛,伸出手,麻友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般,怯生生的手上的"罪證"交到由紀的手上。
是一本畫冊,上面都是用色調簡單的鉛筆畫的,上面的是女子的側面,她正拿著鼓棒打鼓,她向前翻看,滿滿都是女子的側臉或是正面,專心看書、上課的、吃東西、笑的、無表情的,各式各樣都只圍繞著一個人打轉。2 z" |. q" j0 b#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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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揚起笑,對上她假裝看向別處的臉。

「麻友,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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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臉側,落下輕柔的淺吻。( m) l8 ]$ n/ q.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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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揮開她的手,不理會她的呼叫獨自繼續向前走,不放棄走上前,再次拉著她的手。# R& s# V9 n5 ]% o! S: n+ T0 m
麻友回過頭,雙眼發出讓人刺痛的冰冷,挑起的眉像是問她你想怎樣?6 j7 L( X/ \/ Y; i" |
「你到底想我怎樣你才能夠原諒我?」她沒有回答,面無表情的與她對望,像是她想要看她有什麼解釋?/ }1 d5 q6 t/ A1 P3 W$ W- @
沈默,有時候是一種有利的工具,智慧和技巧。有時候,沈默卻是一把刀,最後一刀砍開兩人之間最後的連接。2 P; P5 }. Q. h9 ^) J
「渡辺麻友,不要以為我非你不可」她鬆開手,好強的她,不願被人以這種目光看著,感覺就像自身受了什麼屈辱,而這是她無法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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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木由紀,我恨你」+ t$ X0 c* Z-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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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然靜止。


房內好像依舊迴盪著激烈的餘韻,幸福的畫面好像只剩下零碎的片段,一小段、一小段的找不全,就像她手中應該時時把握著每一張名為【記憶】的卡片,她應該記得每張卡片上的內容,可是有一天,她被別人撞倒了,卡片跟著散落一地,她緊張的蹲在地上找那最重要的卡片,路人來回的踐踏過來,他們以奇異的目光不明所以她的行為,卻始終沒有人願意上前去幫助她找出來。$ I& S' m* m. @- U& ~4 j

那時候的幸福是真的存在過嗎?她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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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家的包箱裡,麻友看著坐在對面的一家人,要跟他們談成事情或許不容易,不過,緒方家的主事者不是他們幾個,看來是沒有誠意想要解決這次事件。

她不動聲色看著女人的臉,有種熟悉的感覺從心底湧上來?她皺著眉頭,不往那裡想。世界上人有相似的,而且,那個人曾說過,她沒有家人。& ]# h' i# I1 {; c, l, t

「渡辺老爺,請問這是……?」面對著充滿威嚴的渡辺老爺,連說話也會緊張起來的,可是平日的老爺子竟然突然帶一個年輕女孩在身邊,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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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孫女,麻友」老人家一下子自豪起來,為自己的孫女,連語氣中跟談及另一個孫女時都是截然不同的語氣,看出來面前的女孩被受他的寵愛。

「貴安」恰到好處的笑容,落落大方的說話聲線、語氣看出受過良好的教育。/ i8 \" S" o+ ?% g1 G6 `
讓人難以在她身上找到任何挑釁之處,完美的女孩難怪深得他的寵愛。% _" j1 C# x6 T9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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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正當他們以為人齊的時候,門突然被拉開。

「對不起,我來遲了」她聽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嗓音,穿越六年的歲月,清晰的傳到她的耳邊,真實與幻想的交叉,只能僵直著身子,固執的想要選擇否決。# p3 r0 c7 Q)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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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破層層濃霧,撥開草叢後屬於記憶的風景。* J, D' l/ w* N# p2 r' O* H
那個女生,她似笑非笑,眼睛因她的笑意而彎成彎月型。
她很美麗,看似隨處可見的女生,其實她一直只生活在她的幻想中,她曾經的夢想以及,她的惡夢。1 r7 S& ~  L5 t) ]: k7 v) K- @% |- D

「麻友,我喜歡你」曾經她這樣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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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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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意外重遇7 k! Y/ \3 o. W4 ]3 {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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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有些事情只適合放於心底、無論是快樂還是悲傷的,只有自己一個人能夠分享,我習慣把這些事情都放在心裡,因為只有我自己一個人能夠理解,我的過去不需要讓別人來參與,總是我自己默默隱藏起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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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黑髮微捲,自然垂到胸前,紅色的晚禮服穿在她身上顯得美麗動人,她筆直的走進來,向她們微微鞠躬「貴安,渡辺老爺,麻……渡辺桑」

到底有什麼情緒應該在此刻表達出來?麻友不知道。
唯一的感受到的是從腳底漫延全身的冰冷,一點一滴從裡到外把她整個人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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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紀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血色從她的臉上褪去,剛才還談笑風生的女生,在一瞬間變成一尊木頭人似的觀察她對面的人。
她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她的家人?她不是曾經說過她沒有家人嗎?她在心裡冷笑一聲,柏木由紀在外面的演技不是一早已經見識過嗎?' ]3 h. O9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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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才知道她說謊的功力,渡辺麻友你也太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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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著壓下剛才看到她的驚訝情緒,暗自告訴自己冷靜,不要被眼前的女子影響自己的心情,她壓根兒在她心裡一點地位也沒有。* A' e6 G, D( q& Z, O/ x; t
借助握緊拳頭手中傳來的痛覺,她讓自己的知覺慢慢回來,理清頭緒決定以什麼以陌生人的態度對待她。; N* G. B/ F& O+ V1 {4 @$ i$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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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想法是以陌生的態度,並不表示柏木由紀想要用陌生的態度去面對她。% E' F; @$ \$ ^( d.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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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她的到來,只是想要知道麻友過得好不好?沒有想過她會就這樣突如其來的又再次在她的世界出現,她盡量壓下心底裡像是掀起巨浪激動的情緒,決定要以一付平常的態度面對著麻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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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見了,渡辺桑」她遞出手,想要跟她交握。1 |3 m3 r! T3 I: {0 q: m

「麻友你認識嗎?」爺爺的眼神忽然嚴肅起來,面對孫女從這位女子進來後的異樣,他不動聲色的觀察。
「原來是認識的,那就好,那就好」由紀的媽媽忽然出聲想要緩和變得僵硬的氣氛。
「對不起,請問我認識你嗎?」渡辺麻友一句話讓全場的氣氛重新僵硬,她歪著頭,深度不一的眼眸直視著柏木由紀始終保持微笑的臉,她從不曾改變,似笑非笑的唇角上總是保持著同一弧度的笑容。6 f4 X1 a+ D8 T- I/ O# A

有時候語言是利箭,比起真的打在身上的切膚之痛在內深做成更深的傷口,世界上也有很多類型的人。
有些人會因為一句話而抓狂,有些人即使受傷了小心翼翼的收藏不起,不被別人發現她的傷口。
柏木由紀絕對算是後者,即使再狂言妄語的在她面前羞辱她,她都會臉帶笑容。
她就像帶著一個面具裝飾得非常完美,這個面具下的柏木由紀誰也不曾看過,真正的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她到底在想什麼呢?她在外界總是裝得一付別人易懂的樣子,卻把自己真正的深深收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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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了,很久不見,柏木學姐」見對方並沒有因她的話受傷,她也維持著臉上完美的笑容,整個氣氛才馬上緩和下來。 

「我去一下洗手間」她附在她爺爺耳邊說了一句,從椅子站起來,診著自己還能正常呼吸的時候,先暫時離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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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木由紀捕捉到她的動作,飛快留下一句,我出去一會,便跟著上去。, A& l8 {) g: u

她跟著那抹身影離開。留下面面相覷的兩邊家人,渡辺老爺皺著眉頭,讓本來已經嚴肅的臉更多增添幾分殺氣。* y4 |- e+ P3 |! A- d%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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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紀注意到她的身影以急忙的腳步步出餐廳,途中不小心撞到其他人,她低頭道歉的樣子,使人不忍心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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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麻友聽到她從後面的叫聲,深吸一口氣,停下來,臉容跟著僵硬起來,應對外人的笑容也終是失去從容。7 W. x( Q* M" Q" K$ W- K(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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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身,發現了柏木由紀的身影站在自己不遠處,她的臉上也早已經失去剛才在房間裡的微笑從容,臉色蒼白站在跟她有點距離的地方,即使處於這種情況之下,卻依然沒有失去屬於她的美麗。

連麻友自己也沒有發覺到,即使時間的過去,柏木由紀無論是什麼身份都能奪去她所有的注意力。8 ]6 j' ~  D, u' E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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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吹過不留痕。卻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歲月的痕跡,但她隱隱總覺得,由紀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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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鐘情,要多久?
專家曾經說過,一見鐘情的概率是30秒。
她想,她的一見鐘情,僅僅是3秒鐘已經完全愛上了。- |: m' _$ V7 A9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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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這樣從她的身邊經過,出眾的身影輕易在人海中找尋到她的身影。
即使是群眾圍繞在她的身邊,她依然擄獲她的視線。

時至五月,寒冷的天氣逐漸回暖,麻友坐在校外設置的長椅上,享受著春天的氣息,手中拿著繪畫冊找尋新的靈感。/ C6 a) W5 X9 g- J% C

形形色色的同學在做不同的事情,有些人圍繞在一起打鬧,有些人因為天氣轉暖的緣故,捨棄了到飯堂或是留在教室裡,決定出來吃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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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獨自倚在樹下,眨眨眼睛,無聊時繞繞自己的腦袋,抬起頭望著蔚藍的天空,偶然用指尖把被風吹散的髮絲繞到耳後,露出貝殼形的耳朵,她好像在等待別人的出現,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煩,始終是不慍不火的淺淡笑意。4 _  n2 y9 h0 }. B7 `: C% q

不知不覺,畫紙被飛快的填滿了。
她的心裡,也好像跟畫紙被填滿的內容一樣,從那天起,她…變成她內心最美麗的風景。* e6 T3 D( _* X
她等的人好像到來了,她跟友人離開的時候,眼神不經意好像在對她微笑般,她趕緊拿著畫冊遮蓋自己的臉,她應該沒有注意到她在偷畫她的身影吧。

麻友摸摸作品上面的笑靨,笑開了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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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吧,麻友有一度曾經想過。! j8 `" l3 s& p% d- I5 x' V5 h
責任感讓她放棄逃跑的念頭,為什麼要逃跑?她問自己,只不過是撞到以前熟悉的人擺了。( j% b6 Z! G* n3 i3 L$ Y
面對她逼近的身影,她逼自己留在原地,一步也不能退後。2 r7 j4 f% a5 ^* C7 Z0 Y! p. E5 H7 W
「很久不見,麻友」思索著要怎麼開口,她的聲音裡甚至連念她的名字時,也好像有一股不確定感,刻意放柔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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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很久以前,她一定會因為她呼喊她的名字,而整天喜上眉梢,現在聽在她耳邊只覺是最刺耳的聲音,想要用手掩蓋雙耳,試圖隔離她的聲音。. m) [: i$ ~; E( q: Z# K  L

「不要叫我的名字」連她自己也沒有注意到,乾澀的喉嚨發出走調的聲音,彷彿被倒置放錯的唱片,發出難以讓人忍受的冰冷聲音。7 _3 [8 {! p* q$ L; [
「我……」她還想說什麼反駁,在麻友的眼神她,想要說出口的話都哽咽在喉嚨間,被上了鎖。  M+ R% q* u. k6 I& A  p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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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重的推開她,不理會她會不會因為她的力度而受傷,避開她的身邊,重新進入房間。

獨留下她一人,在走道上,凝視她的背影。, J) A. k% b: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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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一個人的恨意可以深到這種地步,到底要怎樣才可能得到寬恕呢?3 c6 |& \  S6 X$ |7 @/ X3 h9 x9 R
是否我跪到在你的面前?是否我剖開自己的心讓你看到裡面的真心你便會原來我真的已經不再說謊了。
她想要哮著讓她得到她的注意力,理智卻從不容許她做。) w9 e% w7 Q: T: H
畢竟,柏木由紀是一個理智多於情感的人,如果她不讓自己理智一點的話,或許很難生存下去。# s  I; m: G0 p# k1 Y
柏木由紀拿起手機,給她母親傳了一通短信。& ?; [( t) \+ `) W  j& g
「我要回去了」沒有任何內容,她知道,自己留在這裡也不會有任何的用處,只會更加破壞裡面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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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紀這孩子,才剛來沒多久,突然之間又說要走了」在麻友才剛回到包房裡的時候,又聽到女人這樣說,她的丈夫坐在一旁,一副憂心的樣子看著妻子誇張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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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走了?她的出現是為了什麼,她到底抱著什麼心態?應該再事不關記得事情,在聽到她的離開時,投注在心中,名為失望的漣漪是怎麼回事。2 B. B1 w% f3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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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她姓柏木呢?」面對麻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他們有了一絲措手不及接著這個球。「她是收養的嗎?」) e9 B3 b8 A3 f
「不是,因為由紀她跟媽媽以前的姓氏」緒方涼介托著托臉上的眼鏡,用溫和的聲線為她解釋,他的笑容真摰,麻友看著他的笑顏,發現,他和她的笑容有著驚人的相似。. S' Y, f& Z" W

為什麼明明長相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會有如似相同的笑容呢?

「為什麼?」麻友真想打死自己去問這種問題,她想打自己的另一個原因是她竟然對她有好奇心。
「麻友,咳」渡辺老爺制止她再問下去,他凝視著孫女急切想要知道事情真相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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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爺爺」麻友收起滿腔的好奇心,低頭向渡辺老爺道歉,雖然他一向寵愛她,但是他畢竟是一個商人,這些私事不適合在這裡說。/ f7 d. k$ T# x1 F$ h4 _; n: w

渡辺家和緒方家的當家一樣不想破壞雙方之間的合作關係,即使是發生新娘逃婚這事情,但是利益在商人眼中比較重要。5 {; N8 [+ }" `6 A



大島優子和高橋南擦擦眼睛,希望自己沒有看錯人,應該說自己幸運還是不幸呢?她們久違來一下酒吧喝酒,就撞到了熟人,而且這個熟人還是她們正要找的人。4 c1 J+ N  ^  f) }

她好像是喝醉了,坐在吧擡前,身邊不斷有人經過想要帶走她的樣子。
她們兩個互望一眼。「對不起,她是我們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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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麻煩你們了,我會照顧她的」後面傳來女子焦急的聲音,優子和南向後看一眼,竟然是由紀的好友,陽加。* }( v0 ~6 w& D4 p

四個人擠在優子的車裡,由紀已經醉得失去意識了,睡在陽加的肩膀上。4 |: O- L& f2 ^6 i; J; z! `' O/ ^. N
「真是的,這麼久沒見,一見面就喝醉酒了」優子靠倒後鏡看著柏木由紀的醉態,喃喃自語的抱怨。

她不喜歡由紀,從以前由紀就給她一種很奇怪的反差感,從小到大看著母親的工作,她也早已學會一套觀言察免的技巧,什麼是真正的笑,什麼是無心的笑容。
當她知道麻友和她在交往的時候,她曾經跟陽菜說過讓麻友不要跟她在一起。" l. u  J, u- r0 J( g
她有預感,兩人的事情會觸發出很多事情。2 c( D$ U! X: f9 y+ A2 M
當時的陽菜只是笑說了一句,妒忌了嗎?8 {# l  w; e- I; g

看到麻友愉快的神情,幸福的笑容,她也曾經以為她錯了。由紀給她的反差感只是她心理作用。
事實證明,她沒有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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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正錯的是揭發所有真相的人嗎?
她把所有別人不能說出來的秘密,心中的傷痛,隱藏在最深的秘密,揭開別人的傷疤來滿足自己的虛榮感。
她恨著另一個她,她背叛了她們的友情,她讓她們所有人都各散東西,她使她們未能實現的理想變成了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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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討厭由紀的同時,也可憐由紀跟她和南一樣。6 @, K3 ^$ @9 N0 ~, X7 W; P, r
由紀的可憐是在於她是一個虛偽的人。! N) Y. y+ `9 H- q: T- \6 Y7 m
她的可憐是自己的身世,所以一直極力隱藏。
南的可憐,是她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因為莫名的愧疚感,一直覺得樂團解散的責任全部歸於自己身上,她覺得如果不是她一開始堅持要組這樂團,也不會發生連串的事情。

麻友和由紀的事情,引爆了炸彈。
每個人本來都在同一條起跑點上行走,互相鼓勵又互相競爭,然後,一件事情炸得所有人各奔東西。
小嶋陽菜退學到英國,前田敦子畢業後行蹤不明,那個人畢業後成為了記者,其他人各散東西,逐漸冷淡的關係,不再找對方,維繫她們之間的輕音部不見了,隨之她們建立的友情也隨著畢業而越漸生疏。- H  B& C! b* m8 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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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知道事實卻擺在心裡,選擇不原諒,選擇討厭。
由紀知道事實,卻選擇了逃避,選擇獨自承擔屬於她那部分的悔疚。
南什麼也不知道,只能從心底把遺憾收藏起來。5 Q) o: d. ?1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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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三個人就像一條連鎖反應一樣,各自背負屬於自己的命運,又維繫著對方不曾放手,可是,她最恨的人卻不是由紀。
她最恨的人,是陽菜隻字不提的突然選擇離開她的世界。6 c: [) o7 Y7 Z3 x6 V1 A$ y& O
她以為,陽菜跟其他人是不一樣的,她以為陽菜會回來找她,所以她一直等待,等待她走到她面前跟她說。
「優醬,我回來了」; P$ d4 @' p0 b+ L, |7 R6 ?

可是,六年過去了,日復一日的等待早已變得心灰意冷,早已變得一文不值。/ c( h& T/ b. {/ D+ h
她們從來不曾承諾彼此,又何來約定呢?# Y% F  V( L6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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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大島優子最討厭的人,最恨的人,不是任何人,而是她自己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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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對不起」在搬由紀回她家的時候,她一直對不起的說著意義不明的話。對不起什麼呢?由紀# t; {7 _9 k) m8 Y! M& H/ J: g
已經說出的話,已經做出的事情,其實是即使一萬個對不起也不會改變事實。1 J: b) ?; U1 r( j
可是人都是不明白這個道理的生物,以為說出對不起就應該理所當然的獲得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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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說對不起有用嗎?笨蛋」或許沈在她心裡的愧疚與傷痕,是沒有人能夠理解的,即使她們是同一天知道同一件事情,對由紀帶來的衝擊跟她們是不一起的。7 S" ?7 j& K" l. C9 d. b/ F" M1 v
即使如此,仍然讓人忍不住想要責備她。1 ]2 x7 C2 g( c' Z+ A$ H
「偽善」她不屑的吐糟一句,換來陽加和高橋南的白眼。: c/ o# s7 ?" A$ }
三個人好不容易把她安置在房間裡,環顧她的家,從以前她們便知道由紀獨居,她應該是剛回來沒多久,地上還放置著行李箱。一走便是七年,這七年期間柏木由紀做過什麼沒有人知道。5 R# q6 D7 R- `: [& J0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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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能從美優紀的口中知道,陽菜和麻友的生活,柏木由紀這個人好像隨著麻友消失的那天起,跟著一起消失在所有人的生命裡。
「哈醬,你知道由紀這七年來都在做什麼嗎?」南問陽加,對上陽加散發著淡淡憐憫的神色。
或許,她在這六年間,她還在尋找一個答案。


「麻友,我們去迪士尼好嗎?」由紀炫耀手上的入場券,充滿熱情的叫她一起去,她唇上的笑意讓人不忍心拒絕她的請求。/ x4 ?% C4 i# P! \! [
麻友無趣的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票,只淡淡的說了一句「我不想去」
一句話,打碎她的祈盼。

由紀不喜歡逼別人做她不喜歡的事情,既然麻友說不想去了,她覺得再逼麻友只會引來她更加抗拒的情緒。4 `6 C2 c) Q* ]) C5 L  G. x

拿著票離開麻友的教室,不明白之前她說想要去的,現在又說不要去了,她苦思著,是不是自己在當女朋友這個角色中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呢?

她檢討自己的錯處,平日看來可愛動人的女友,每次生氣起來都擺著一張臉無表情的面孔,問她發生什麼事,她又不願意說。

「由紀,你怎麼了?在唉聲嘆氣,有什麼事要告訴姐姐嗎?」從背後把魔掌伸過來環著她頸項,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 ~, C( @. Y; D% C, E

「你怎麼在這裡,不用去哄你那些小學妹嗎?還是你決定要專於才加學姐,不再沾花惹草了」柏木由紀懶洋洋的把頭向後靠在佐江的肩膀上。* p9 ]% |8 W: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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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應該怎麼辦?」她舉起手上的入場券,佐江也皺著眉頭,如果被那群心愛她的小學妹看到一定心痛死了,由紀在心裡吐糟。

「你隨便在街上捉一個人,交給對方,然後揚起你最出色的笑容跟別人說,這是送給你們的特別禮物就行了,相信我們學校任何一個人看到柏木同學的魅惑又勾引人的笑容都不會拒絕的。」佐江一付頭頭是道的樣子,由紀差一點噴笑出來。  ?; x. Q" v( C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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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交給你了,我相信在學校更加沒有人會拒絕佐江的笑容」她輕拍她的臉,佐江拿著入場券收進自己的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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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有什麼煩惱?」她問由紀,由紀只是從她的肩膀上起來,伸起來舒展筋骨。" A8 D* a( Y' ~7 i-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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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明天見」她隨便揮手當作是告別,在友人面前也是完美的笑容,在轉過身來也變成一片清冷的表情。( l/ |, Y0 U9 `' x/ w3 I, x#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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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看過柏木由紀這種表情,只有一個人,連她自己也沒有看過的表情,把她的罪證拍下來的人。 


我心中有一個秘密,就是,我根本沒有愛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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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紀揉著疼痛的額頭,從床上坐起來,她起來的原因是因為電話的聆聲太吵雜,隨著酒醒,昨天的記憶也通通回來了。$ t& Q2 s/ Q; a4 t6 K

她昨天的確看見她了,而她卻不再想要再見到她,柏木由紀的唇上拉開成一個諷刺的笑容,她知道自己錯過了機會,而錯過了這次以後,她知道自己或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請問你是……」她看著沒有名字的號碼,只好詢問。2 |/ d  I# t0 x7 ^& R

「我是高橋南,昨天你喝醉了我們送你回家的,我現在告訴你一件事,麻友回來了,她今天下午四時會跟美優紀在XX商店裡見面,這是彩告訴我的消息,你要不要去就看你自己了」她不明白為什麼高橋南要幫她,她看著手機上的時鐘,已經兩點多了,要趕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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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謝謝你」她掛線後,趕緊進洗手間洗澡,洗掉一身頹廢之氣,她不希望自己在她面前有一處的不完美。
即使被她討厭,她仍然想要維持著完美的形象。/ k" C0 L9 Y' c. G( }
固執得連自己都不明的的執拗,在別人眼中或許可笑,在自己的理解裡卻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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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你幹嘛不自己跟她說呢?」掛線後的高橋南以不明的眼神看著優子別過頭看著別處的臉,明明是她自己煩著美優紀煩到彩在一旁發脾氣才問到的情報,之前也不見她這麼積極去做這事情,今天早上卻打了千個電話,問到了又不願自己打給她,怎麼一回事呢?( {1 L3 G1 O$ w' b0 O3 S"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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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臉上出現一抹罕見的粉紅。. {. K% O9 J'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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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害羞了吧?高橋在暗暗自語一句。6 U% L3 s6 f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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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見她可憐,整晚一直吵著麻友、麻友才叫,她這種人最好孤獨一輩子。」她口不對心的說,根本南一句話也沒有問,到底你想要解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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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幫人自己又不敢開口,這麼傲嬌的是大島優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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