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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树上摔下来还是付出了代价，左手手肘脱臼了。 M* |. l+ l&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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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这和敦子有关，只以为我又和谁打架，以致挂了彩。不过能休息在家不用上学，光明正大地睡到自然醒，随便学校里面怎样传播我的恶名。3 z0 Z! W4 i8 E9 w) T
爸爸只是第一天请了假陪我去医院，但工作不能停下来，所以后面几天，就把我拜托给一放学就跑来我家的敦子。& R n8 f( @% j) p) f' m
敦子请奶奶做了好吃的点心，然后亲自给我做了便当，一放学就带着大包小包来我家。喂我吃过点心，又问着我有没有按时吃消炎药，就把课堂上抄下的笔记在我面前展开，逐一给我讲解，意图让我把错过的课程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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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假期，怎么能被无聊透顶的课业给破坏？我收起笔记本，一伸手，揽过敦子，吻上她的唇。自从由后山回来，我和她的关系就不言而喻了。因为关系的改变，她之前被我嫌弃的东西，统统都变得喜欢。即便是现在亲吻时，牙套和牙齿不经意的磕磕碰碰，都让我觉得新鲜刺激。: d9 B3 B! m8 f
敦子总是顺从我，抱着我的脖子，任由我缠着她的唇舌不放。因为我们都不曾和谁亲吻过，没有任何技巧可言，但敦子还是会用尽一切办法来取悦我，包括容许我把手探入她的衣服里面。) V- W( H6 X/ m0 I+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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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是限于在肌肤上的探索，我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左手还有伤，偶尔触碰还是会痛得让我呲牙，我分不开神去想该做些什么。9 y5 {) s* f, a- S
“好希望能和たかみな这样子一辈子。”敦子窝在我怀里，抱着我的左手，用手指在绷带上写着什么。
“一辈子啊……”我想了想，到底一辈子有多远？我刚满十五岁，敦子还有两个月才十五岁，我们要走多远的路，才能把一辈子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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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たかみな不会忘记我的吧？”她抬起头来，因为没有戴眼镜，所以靠得很近，近得我又想再亲吻她。
“怎么可能忘记……”2 _' b3 S" R3 J6 W6 t$ {/ b8 {
“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也不会忘记？”又靠近几分。0 W" S* \. x6 g. C' H( O#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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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没有细想她问的话，只顾亲吻她。我以为她之所以会这样问，只是小女生特有的悲观情绪，我以为只要我亲吻她，我喜欢她，她就会把这些淡去。9 P+ R6 S2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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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敦子告诉我，暑假过去之后，她要去英国读高中，我以为她在开玩笑。看见她眉间化不开的皱褶，我知道这不是开玩笑。
“爸爸妈妈在几年前就已经计划着，只要等那边的身份落实了，就会把我接过去……”敦子垂着脸，长发束在脑后，露出让我十分喜欢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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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们要分手了，是吗？”我直指重点，她吞吞吐吐，无非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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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的！”她慌忙抬起脸，见我冷着脸，急忙靠过来，握过我的手，“不是的！我不会和たかみな分手的，我要和たかみな一辈子！”
但是她要去英国，一辈子，谈何容易？2 A- h3 s( v'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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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在英国读高中，高中毕业之后，就会回来。你等我好不好？等我三年，我一定会回来。”她低声哀求着，用着我无法拒绝的声调。& {: C0 n. y/ u4 U5 q
比起留在千叶，她能到英国读书，肯定是最好的选择，我不能自私，不能为了把她留在我身边，要她放弃大好前程。再者，我并没有能力阻止她不去英国，敦子自己也阻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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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个暑假敦子都住在我家，不知道她怎么劝服她的爷爷奶奶，她带着小皮箱，把日用衣物、日常用品都带过来。爸爸对此只是怔了一下，随后就点头答应了。: R2 y$ h& ]0 E; Y
总觉得敦子是在用这个暑假来弥补往后的三年，我任由她吻着我的颈项、我的锁骨、我的胸口，感觉嘴唇带着金属的坚硬，若重若轻地落在我的肌肤上。不过三年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这三年里，我会好好地照顾自己，好好地成长，变成一个更好的自己，迎接三年后的她。. V% W% v, m% X8 @% P%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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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她给我留下英国的联络电话，说等她到了那边，她会给我打电话，我想念她的时候，就给她打电话。
我如获至宝，把这串数字藏在抽屉最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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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不在身边的日子很难挨，习惯性地看向旁边的位置，空落落。我还记得初见时，她向我借橡皮擦，然后回我笑容的样子。明明超级嫌弃她的牙套，最后却爱到不行。) @* l2 ~3 c% n) P2 n
晚上睡不着，会坐在电话机前面等电话，通常一等就是一个晚上，我不知道现在的英国是几点钟，也不知道敦子过得怎样，只知道我很想她，想见她，想听她的声音。才一个星期就难受到这样，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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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给敦子打电话，把号码拿出来，才发现纸条因为放在最里面靠近木框的位置，被木虫蛀了小半。2 ?; R. O* g) n, o/ l
一、二、三、四、五、六、七……缺了三个号码，我把整个抽屉拉出来，翻箱倒柜，抽屉里除了木屑和已经碎作粉末的纸屑，什么都没有。只能去找敦子的爷爷奶奶，不顾已经深夜，捉起衣服就跑去他们家。看见紧闭的前田家大门，我才想起自从敦子出国之后，两位老人家就搬到东京去，似乎那边有亲戚在，方便照顾已经年老的二人。$ B' _* L0 R$ K& ^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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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任何帮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打电话给优子，“如果电话号码没有了最后三位，我要一个个打过去，一共要打多少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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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个是排列组合的问题，公式的话……”
“请直接告诉我答案！”我没有时间记录她的公式再慢慢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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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一千组。”优子一下子告诉我答案，“你最好一个个记录下来，然后每打一个就划掉一个，这样才能避免重复。”8 P. }8 G7 s( ^& M0 c/ n& a
听她所言，我把这一千个号码用小本子罗列出来，然后拨了国际区号，才发现家里的电话没有开通国际长途功能。6 `5 o7 B3 o6 I#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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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去打，我把所有零钱都拿出来，在车站的公用电话亭，对照着清单上的号码拨过去。
我低估了这件事的难度，也高估了自己的水平，当接通了第一个号码，对方一直跟我说hello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完全不会说英文。学校教的都只流于书面，对话我完全不行！- }* V$ n9 ^/ H/ s0 O;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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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勉强说出Maeda Atsuko这个读音，对方就挂断电话。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试下去，只要能打到敦子家中，他们一定会知道我找的是谁。这样坚持着，只要接通，就喊着Maeda Atsuko，然后对方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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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长途话费非常高，在打了四十通电话之后，零钱没有了，我把所有钱拿出来，换了零钱，也只打了九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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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向爸爸拿钱，只能省吃俭用，早饭不吃，中午只吃一个面包，牛奶也不喝。所以当打了四百五十通电话之后，我发现我身高停止了生长，一直处于148.5这个位置停滞不前，并且因为低血糖昏倒在教室内，我明白这件事终于要停止下来。8 N9 I4 M4 d. J0 x. |+ z
不是说好到了英国之后给我打电话的吗？为什么不打来？为什么？6 k0 z' s" c$ b3 c1 h9 C3 B5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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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好几个晚上，还是要放弃，我知道事情不是我哭哭啼啼就能改变的。: R J# D2 V7 v& E" g9 x# Q6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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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过去，我国中毕业，成绩足够升读高中。爸爸的勤勉也算有了回报，得了一个主任位置，公司给他分了一套小公寓，我们终于可以搬离租住十几年的小矮房。- f% k) @9 r& I
新家换了新的电话号码，我看着新接上的电话线，忽然觉得，我和敦子，就此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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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毕业，我考上东京的外语学院，终于不用穿制服，穿着自己的运动服就搬进学校的宿舍。: O% O! Q3 @. j/ k4 J7 U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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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有很大的运动场，每天早上我会一边听英文广播，一边慢慢地晨跑。然后上一天的课，晚上到学校附近的小吃店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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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始至终，还是一个人，但性子已经不是以前的不爱搭理人，总算结识几个好友，她们偶尔会在外头买些小吃回来，躲在我的宿舍里面偷偷喝啤酒。* b0 ~ f0 r. P. p2 u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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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的时候，她们会说起各自的感情史，五花百门，让我目不暇给。最后总是问我，但不待我开口说话，她们又会以，谁会喜欢一个不爱说话、稍稍逗一下就会脸红的小学生啊，这样的说辞免去我的尴尬。+ j F' ~3 t0 h( S4 a* a4 ~: D
宿舍里面睡得横七竖八，剩下勉强还算清醒的我收拾残局。
谁会喜欢一个不爱说话、稍稍逗一下就会脸红的小学生？我冷冷瞥了她们一眼，那个人爱我爱得要死好吗？会抱着我哭到痛不欲生好吗？会给我做便当做巧克力蛋糕做牛油曲奇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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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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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我把当年罗列着一千个电话号码的小本子拿出来，勾画的痕迹只停留在第四百五十个号码上，后面还有五百五十个号码。这几年里，我想过再打过去，但是以我当时的水平，全然不知道对方说些什么，假如对方确实是敦子的家，然后敦子没在，对方让我留下联系方式、留言等等，我就无从与之沟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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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期发了疯似的补习英文，每天看英文节目、听英文广播，最终，考上外语学院，也是为了更好地听懂英国人说什么。' J: A& ~* ^5 e9 M% d
在取得专业测评资格之后，我拒绝了大家一起去海边玩的邀约，一个人留在宿舍里面，握着手提电话，继续未完的五百五十个号码。英国人口音浓重，但我还是能勉强听清，并且勉强让对方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可惜，没有我想要的答案。- L: t1 W5 u' L5 D' S) Y
我看着本子里面全被划掉的号码，咬了咬牙，由第一个号码重新拨过去。1 T, o5 j8 z( b!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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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觉得，是因为我以前完全听不懂对方说什么，所以才把敦子的号码给错过了。然而我这个猜测并没有错，在拨至第三百二十九个号码时，对方告诉我，确实有前田敦子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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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她在吗？”我欣喜若狂，想着等下敦子来接听的时候，我要跟她说什么，我清了清嗓子，不晓得她还认不认得我的声音。" S. X9 @( O9 `. n
“抱歉，她已经搬离这里了。”我还在模拟着开场白，对方给我泼了冷水。“她和她的父母已经在两年前搬离了布里斯托尔。”: i, T/ X3 g( s9 n'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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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请问，您知道她搬到哪里去了吗？您还有她的联络方式吗？”
“抱歉，这些我不便向你透露。”对方见我着急，语法开始出现错误，就有了警惕。% _9 Z, s/ B8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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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请问，您现在的地址是……”对方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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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向自己索取地址的陌生人，挂断电话是唯一选项。我握着手提电话，没有了任何想法。4 L9 J: Q6 t2 e( z& q. N g
连着几天睡不下，趁着大家都睡着，一个人到运动场跑圈。感觉回到国中，我和敦子在河堤上奔跑，敦子追在我身后，一直喊着我的名字，我却没有理会她，一头闷向前冲。2 J1 V: q0 k+ u1 j9 Y! z3 X9 k9 a
之后病了一个月，暑假没法去打工，也没有回千叶，一个人留在宿舍，病得奄奄一息。+ C/ K/ P4 ~% e( G8 o0 Y4 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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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该明白，什么一辈子都是不可靠的，我们都那么小，没有任何能力，怎么可能一辈子？而且她到了外面，那个花花世界一定让她大开眼界，有她父母在，不会再有人欺负她，不需要我在身旁保护她。她不会想回来，不会想困在小小的千叶，不会再喜欢我。这些，我早该想明白，只是我不愿意相信，我以为她会像我一样，始终把她放在心上，至此爱着她。1 C; C: \1 [1 m: `) _) Y
大病痊愈，学校做了一次体检，发现身高缩了水，0.5不见了。
果然不能一直记挂着她。
大学毕业，因为成绩尚算优异，在导师的推荐之下，到了大学的附属高校当英文老师。本来就没有想过毕业之后能做什么，现在能有人给我安排好工作，我自是求之不得。" }- {, ~2 q* W# z: | z
在东京安定下来，工作逐渐上手，收入也稳定，一直待在枥木帮爸爸经营寿司店的优子过来找我，同行的，还有她的恋人。5 u8 C* t4 T4 X' l; e. [5 t1 W
这是她第五任恋人，我知道优子没有问题，但每隔一段时间就告诉我分手了，然后再隔一段时间又告诉我交上新男友了，这让我对这个一同跟着来的恋人，不存厚望。: j+ \( J/ z% m6 a7 T4 I) k/ w
在约定的餐厅见面，看见她身旁坐着一个十分美丽的女生，我环顾一下餐厅，“那个，那个谁呢？”; A1 j$ S3 O. v u+ U1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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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优子学着我环顾了一眼餐厅。
“你男友啊。”7 B7 V+ p9 M; J/ Z1 {( z4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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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喷了我一身水。她身旁的女生忍着笑意，连忙把餐巾递给我，然后拿出纸巾，给优子拭着嘴角。
我无语地看着她，然后看了看她身边的女生，忽然明白过来，“她、她、她……”& b5 F. @/ X. Z( k" U,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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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惊讶吗？”优子白了我一眼，让侍应重新给自己端了一杯开水过来，指着旁边的女生，介绍道：“小嶋阳菜。”然后指尖一转，指向我，“高桥みな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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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我还在吃惊中，小嶋阳菜就把手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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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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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貌端雅，衣着得体，谈吐优雅，说话时会很认真的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听说是某企业社长的千金，我支着脑袋，想了一顿饭时间，都没想明白，优子花了什么手段把这个大小姐追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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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阳菜是我的初恋。”趁小嶋阳菜去洗手间的时候，优子向我答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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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我想了一下，“就是那个你在枥木的国中同学？”7 t3 F4 v4 H' l;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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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隔壁班的同学。”: a0 m. H% W; H1 a( R!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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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男生吗？”. Z6 G9 x9 k8 I' j8 c, ~7 D/ e
“谁告诉你是男生了啊。”0 D H$ D( y-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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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优子确实没跟我说对方是什么人，只是告诉我恋爱了。“但是最后不是分手了吗，怎么现在又忽然复合了？”
“啊~这个，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她看着洗手间的方向，笑得温柔无限，我转过头去，洗手间没有任何人在，她干嘛对着洗手间露出这种表情？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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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みなみ还有联系那个人吗？”1 f/ L# h; F! ^5 L: y0 Q' J
我知道她问的是谁，但故作不知，只是低头吃着意粉，“谁？”( x/ p) K3 P4 O% S; @
“就是，那个前田同学啊。”. d$ Q9 `3 z3 l5 n
“拜托，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都快忘记她的样子了，怎么可能还会联系。”我笑着抬起头，喝了一口柠檬水，把快要涌上来的不适压下去。$ L9 I4 ~) n( F$ c0 P- _/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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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子吗？”优子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看见小嶋阳菜回来，又露出温柔到不行的表情。( S. E$ B7 X' Q# E7 o
把柠檬水喝光，让侍应生加满，又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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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着优子去坐新干线，小嶋阳菜为了我们能有更多的交流时间，就很体贴地一个人去买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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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间的话来枥木找我吧，在那边我有很多学弟学妹，各种漂亮、各种可爱，任君选择！”
我笑起来，“你胡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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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随我傻笑了一阵，“说认真的，如果真的放下了，就尝试去接触其他人，毕竟都过去快十年，你为她守护的那片心意，已经无愧于任何人，没有必要为了不存在的存在，浪费你的精力。”她伸过手来，摸了摸我的脸，“瘦成这个样子，我想她也不会再喜欢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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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她的手打下来，“喂，不要借意调戏我啊！”
“切，我有手感比你好百倍的にゃんにゃん，才不会喜欢你这款呢！”8 k: T3 N$ B# Y5 {' O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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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这个混蛋！”两个成年人在车站追打，十足小孩子。" U- E O9 R5 L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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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阳菜买了车票回来，两个人向我挥手道别，检票进了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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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走回租住的单身公寓，主任给我打来电话，“高桥老师这个周末有空吗？”主任一直很关心下属，对于适婚而未婚的下属就更是费尽心机。这通电话应该和以往一样，只有一个目的，让我去参加教师协会的联谊聚会。7 D" ?. F; Y( m- a;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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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高桥老师休息在家也是看书、打游戏，这样的生活虽然也很充实，但是如果有另外一个人加入，生活就肯定不一样了。”3 ~! E, o, Y/ L. t+ t
我明白她的好意，和敦子在一起的那两年多，确实很有趣，我不知道以后是否会出现另外一个让我觉得生命很有趣的人，但是一直固守，貌似已经行不通了。, e/ ^, c# n; j" M
“好吧。”不待她说完，我答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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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我去看看，除了敦子之外，还有谁会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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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谊是在一家西式餐厅里面进行，自助餐形式，座位没有编排，大家自由组合。
教师协会的会员，基本都是东京都内各高等学校的教师，所以今天到会的，除了几个迫于主任颜面的同事之外，都是其他学校的老师，没有认识的。4 \/ p: A' t) X" ^" Q. v9 I
“我说，上次也这么多人吗？”和我一样，第一次参加的小山老师低声问着坐在我对面的远藤老师。/ a; J& p3 G9 [, ]( U0 Q# H* {% S
远藤老师是参加了三回的老手，她由刺身盘里抬起头，扶了扶眼镜，看着餐厅里面的人，“这一次异常的鼎盛呢。”
据说此前几次反应都不甚热烈，身为协会副主席的主任动用私权，才逼迫了几位老师参加，其他学校貌似也是这样的情况。所以在来之前，我就以为到会的不过十数人，没想推开餐厅的大门，人声鼎沸的样子，我以为去错了菜市场。
“听说今天来了一个质素奇佳的优质老师。”一直坐在一旁没说话的相叶老师，告诉了大家真相。4 ^! L9 C+ x/ {/ P8 o7 S;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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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谁谁？”一众老师八卦地拢上来。! j: p9 x4 d- W* m' _# a `! `
相叶老师细细看着众人的脸，一字一句地回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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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大家要把她餐盘里的冻长蟹分食掉之际，她立刻补充道：“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是据情报所知，是港区小原南高等学校的副班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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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众人惊呼，“就是那所名人辈出的高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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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由海外归来的博士生！”
“吼！”众人再次惊呼。9 H: m+ A2 }, K0 Q& O
“25岁！”4 x Y8 m% D ]* U0 h0 Y0 j0 Q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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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远藤老师连忙在后面补了一句，“和高桥老师你同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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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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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气质！”% i) S5 i/ g# t%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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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家境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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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我们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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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着餐盘子很艰难地由八卦圈里挤出来，这么完美的人，有必要来联谊吗？说不定人家已经有男朋友，只是碍于学校高层的压力，不得不前来应酬一下而已。
她们还在说着这位优质老师的种种，我已经无心听下去，挑了喜欢的食物，坐到一旁专心吃饭。
吃到半饱，有人站在我旁边，我抬起脸，只见是一个身材中等，样子普通的青年老师。/ P% X& h2 m1 F) F2 c' w) Q: q3 g2 y
“你好，能坐你对面吗？”笑起来的样子不算难看。( c( K* ~4 D2 w$ y! i- i
我看了四周一眼，位置还是有的，但他选择坐我对面，自然就是看中了我。好吧，是个好的开始，我点点头，拿纸巾拭了拭嘴角，请他坐到我对面。
他姓川端，是新宿区一家私立高校的物理老师。一边吃饭，他一边拿筷子给我讲解杠杆平衡条件，然后就相对论侃侃而谈。其实我想告诉他，除了爱恩斯坦这个名字之外，我对这些一无所知。但见他讲述生动，也替他的学生感到欣慰，是个有教无类的好老师。* ?' Q8 ~' o%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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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纠结各种物理专业术语的英文译法时，门口那边有了小小骚动。我们转过头去，只见餐厅大门还开着，教师协会的主席就站在那边，向周遭的人介绍着什么。是哪个高层来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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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那群专于八卦的老师都伸长了脖子，但因为围观的人太多，看不出什么。远藤老师仗着三回的联谊经验，一个人跑了过去，然后又以吓到了的表情跑回来。
“出现了出现了！”( @% X2 z0 v _
“谁？”2 I# I- D0 Y% x3 C. i; d; k0 G%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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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个海外归来的博士生老师！”远藤老师一收拳头，做了一个get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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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漂亮吗？”
“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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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吗？”, S; s) M! {( R$ w
“超级年轻！”她转过头来看着我，“样子比高桥老师要年轻几岁！”& L$ \" W. ?1 a& B, S/ [4 Y) r3 o" ]
“喂……”如果不是碍于川端老师在我面前，我会去敲她的脑袋。3 }0 g. I$ i* p&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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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质怎样？”1 f9 u$ w, O/ H' h3 d2 o
“就和电视里面的大小姐一样！”远藤老师无视我的白眼，“果然留学回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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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证实远藤老师的话，一群人舍下食物，跑过去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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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端老师始终端坐在我对面，说着这里的生蚝不错，分了我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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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端老师不跟着去看看吗？”老实说，对于远藤老师说的话，我也起了好奇之心，也想去看看那个优质老师到底有多优质。* U: D0 E3 f# p1 e% d(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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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一下，“我觉得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里，不能冒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也只能看看，过日子的话，还是要找适合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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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让他在我心里面加了分，老实、稳重、说话不死板，虽然长得不算好看，但不至于会有呕吐感。连敦子我都能接受，还有谁的长相我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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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端老师见我笑起来，以为我是在赞许他，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恼勺，把另外一只生蚝也放到我餐盘子里。! U8 g. [# k: T6 [9 r0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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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联谊会，八卦也要适可而止，那群老师怨妇一样回到餐桌前，除了我和小山老师之外，没有人找到可交流的对象。闲下来，说起学校的闲事，学生的闲事，家长的闲事，还有，那位优质老师的闲事。3 O) C8 ^1 Y/ u" Q" z
“那位前田老师竟然没男朋友，打死我也不相信。”8 T8 `$ J n" L3 D
因为敦子的关系，对于前田这个姓氏非常敏感，也对拥有这个姓氏的人多几分亲切感。班里面有一个姓前田的学生，我格外注意，学校里有个姓前田的老师，我格外友善。所以远藤老师这么说，我就竖起了耳朵。- B0 V8 N0 H. c! n
“就是这样优秀的人才高要求吧，自然就很难找到合适的人。”相叶老师说道。* `5 W' }1 L7 K3 Q- h! a3 N6 V
“总觉得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和她般配呢。”小山老师说道。$ v7 U7 b, H4 q$ |* G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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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她和我们这里哪个人一起了，估计她是眼睛瞎掉了。”远藤老师咬了一块牛排，狠狠地说道。+ l% c# O; g& n: _2 n.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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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夸张吗？我借故去洗手间，路经最多人坐的桌子，一眼就看见那位口口相传气质甚佳样子漂亮的前田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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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群人里面，她是耀眼的存在。小脸尖尖，鼻子挺俏，眼眸乌黑明亮，流转灵动生波，笑容毫不掩饰，听见有趣的话题，就笑到皱起鼻子，露出洁白贝齿。果然是个美丽动人的女性，电影明星大概也就这等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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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视一眼围在她身旁的男性，不由感叹没有自知之明还真可怕。
在他们桌前走过，前田老师微抬了一下眼，看见了我，貌似怔了一下，然后一直盯着我。我并不知道她一直盯着我看，只是由餐桌一直走到食物台，再走到洗手间门口，每次回头她都注视着我，我才知道，她正盯着我。
心中起了寒意，有种被猎人盯上的感觉。我只是第一次见她，应该没有得罪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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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洗手间出来，瞥了一眼前田老师所在的餐桌，人不见了，剩下一圈百无聊赖的男性老师。一转目，发现人就坐在我学校的餐桌前面，我们学校竟然有她认识的人？
带着怀疑走回去，小山老师见我回来，连忙拉着我，把我带到前田老师面前，讨好地说道：“这位就是我们学校最有潜力的英文老师，高桥老师。”& r& H+ u* j, Z/ d+ y! v5 |: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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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老师你乱说什么啊。”莫名其妙地被她推到前面，又莫名其妙地被介绍着，明明最有潜力的是教数学的远藤老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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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老师先向小山老师报以微笑，然后看着我的眼睛，站起身，竟比我高出一个头。我想低头看她有没有穿高跟鞋，手就递到我眼前，“你好，高桥老师，我是前田敦子。”
“哦，初次见面，你好。”我握过她的手，忽然发现不妥。8 z4 z3 K5 p' }% H9 h6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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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敦子？！ _! O/ R. m" Q% `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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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忙抬起眼，死命地盯着她的脸，眼眸闪着光，明亮清澈，怎么看都不是大近视！嘴巴微翘，含着教人一见难忘的微笑，根本就不存在牙套！皮肤那么白，身材那么好，头发卷烫，衣着时尚得体，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我认识的前田敦子！7 W$ l, F: e$ Q3 L
大学时期我也认识了一个叫前田敦子的人，只是名字叫前田敦子的人，我在校友录上看见她的名字时，高兴了一个晚上，然后特意穿了我自以为最好看的衣服，跑到她的系里面去认识她。结果，她固然不是我所认识的前田敦子，她只是一个和敦子拥有同样名字的人而已。
所以对于眼前人，我立刻把她归类为只是一个和敦子拥有同一个名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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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我手的力度稍稍加重，“好久不见了呢，たかみな。”" u! Q( W. R2 ^$ Q9 D8 h% Q
叫我たかみな的人，从头到尾，只有敦子。. ^: z# {- G$ r' k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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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诶？诶？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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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好长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敦子并没有逼迫我，只是替我去应酬因为她那句好久不见而八卦纷飞的同事。说着我小时候的事，又说着我国中种种不良。大家听了，哄堂大笑。( ^+ p7 z) I3 V' O: w- p. Z( D(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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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算什么事啊？我的脑袋完全转不过来，川端老师看出我的窘迫，拿了热茶给我，关心地问：“没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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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都知道我有心事。我勉强打起笑脸，摇摇头，“只是累了，并没什么大碍。”9 P- M9 X* G) R, m# T3 m! U, {
“这样的话，不如我送你回家？”川端老师停顿了许久，做出了重大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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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たかみな累了的话，我送她回去就好了，反正我由英国回来之后，都没好好和她聊过天，今天正好有这个时间，是吧？”敦子抢在川端老师前面，笑着回头问我。. C+ J+ H) v( a# o8 H$ B( w: C(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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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额，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敦子，完全大变身的敦子。; w1 T% B' k% a9 b
不待我多想什么，敦子帮我拿过挎包，又背起自己的小挎包，拉着我往门外走去。一路上和各路人马道别，众位男性老师见她没有挽着男性离开，都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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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面确实有很多疑问，有很多话要跟敦子说，所以提前离开也是好事，我要好好地问她这十年里的事，我要问清楚，当年为什么没有给我打电话，当年为什么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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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门口，一个相当高大，相貌英俊的男子迎了上来，“敦子，让你久等了！”
看见他，敦子看似吓了一跳，慌忙要向我解释什么，但还没说出话，那男子就拉过她的手，笑着说：“因为路上堵车，所以才晚了过来，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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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们相握的手，明白起来。9 c8 \) x; e& V* \, H* S+ ?
“John，不是的，现在不是的……”% B/ |' ^! @5 V, A% l; M4 ]1 R;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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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名叫John的男子又是爽朗一笑，“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今天才会答应来参加联谊，不过我们都订婚了，你就不要和我闹别扭了好吗？”
我甩开敦子的手。& s; Z8 g" ~. l' B5 V0 P( F
我最喜欢たかみな了，全千叶，不对，全日本，我最喜欢たかみな了！. ^5 C/ U. h, W$ S"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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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我还记得，我抬眼看了看那男子，轮廓很深，眼眸有轻微湛蓝，估计不是纯日本血统。我自嘲地笑了一下，这句话她并没说错，只是她的爱不在日本。8 H' M& M; y# F. E
“たかみな你听我解释！”敦子急忙想再握我的手，我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她的手。5 w' F$ V8 l2 r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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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还有其他事情，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尽量用最平缓的声调说出这句话，尽可能控制情绪，尽可能表现出该有的风度。
“什么？她就是たかみな？”John显然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莫非敦子跟他交待了我们以前的事情？6 Z& v; S! j4 w, x
“所以刚才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敦子发起难，对着John大声地吼着，我所认识的敦子不曾跟谁有过这样的横眉冷对。
“因为你没有跟我说今天她会在啊！”John连忙反驳。' A! o5 Q3 x5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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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听他们争论下去，结果明显，敦子在出国期间认识了别人，把我放下了，所以才没有回来。转过身，拦了出租车，跟司机说了公寓的地址，完全没有理会在外面一直拍我车门的敦子。7 h5 c0 o5 N7 C. p$ q- |8 P
这一路不知道怎么回来的，回到家，脸上满是泪水。虽然这几年放弃了再去找敦子，但是我还怀着一丝妄想，敦子会回来找我。所以当她重新出现在我面前，唤着我的昵称，我激动得想哭，她真的回来了，回来找我了。但眼泪还没来得及夺眶而出，事实就将我击倒。她有男朋友了，并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我于她，已经成为过去。
心好痛，我捂着胸口，觉得喘不过气来，伏在床上，放声大哭。
明明就有预想过结局会是如此，但是当这件事真实地呈现在我面前，我还是接受不了。) L4 d/ O: a- N
哭了许久，听见门铃在响。不想去开门，不想去接触外面的人，但是摁门铃的人死心不息。脾气涌了上来，冲过去把门打开，正要开口骂人，就看见着急万分眼眶微红的敦子。身后还有她的未婚夫，John。
想把门关上，John一个箭步冲上来，拿脚卡在门缝间，“たかみな你听我解释！你先听我解释！”9 Y' c5 T/ {! g( h" j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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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敦子，谁允许他叫我做たかみな了！用力关了两下，他死忍着痛楚，将腿一点点地伸进门后，“拜托你听我解释！我和敦子根本就不是情侣关系啊！”* [4 ?# V1 e( u# M, l% u
我停下手，看了看在后面猛点头的敦子，然后盯着John，“不是情侣关系，是未婚夫妇的关系吗！”想再关门，John强忍痛楚，一把将门拉开，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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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要不要扑上去和他打一场，他就以土下座的架势跪伏在玄关口，“请你看在我腿已经被你夹肿的份上，听一下我的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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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到这个地步，我也没法推却，任由他们进了我的公寓，坐在我的小客厅里。我没有给他们沏茶，只是盯着他们。+ F" {% j) b7 e0 X/ O
“这件事完完全全是误会啊！”John不知从何说起，由西装的内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到我的面前，“我是英籍日裔，我叫三岛太郎，和敦子是大学同学，当然还有我的太太，我们三人是大学同学。”, h3 e& D6 w4 p& F"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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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有妻子还来招惹敦子干嘛！”
“慢、慢着！！”John连忙向敦子求救，“敦子快帮忙解释啊，我这次过来纯粹是帮忙而已，我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啊！”
敦子急忙跪起来，抚上我的手，“其实今天是我拜托John来做幌子的，我和他并不是你所以为的关系。”
我缓缓松开他，“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着他们一脸急于撇清关系的模样，我觉得可能我真的误会了。
于是John松了松被我揪紧的领结，跟我解释他今天出现的原因，“因为教师协会的主席希望敦子出席今天的联谊，给敦子学校的校长施压。碍于校长的情面，敦子就勉为其难地出席，但是又怕会有死缠烂打的人，于是就拜托我来饰演未婚夫这个角色，以此击退追求者。其实我在两年前就已经结婚，我很爱我太太，我不会和她分开，不会喜欢她以外的人，这点请你放心！” e) d2 h9 g+ O2 ^7 ?* Z; \
我看了看他们，忽然觉得万分尴尬。& g- g1 ?. j9 C0 J, f/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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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见我没说话，也看出我的尴尬，揉着被夹了多次的脚踝，向着敦子使眼色，“既然解释清楚了，那么我就功成身退了，我太太还等着我回家吃晚饭呢，哈哈哈哈哈。”没有人搭理他，他干笑了一会，自讨没趣地起了身，穿了鞋子离开我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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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把门关上之后，室内只剩下安静。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敦子就坐在茶几前，我才醒起没有给她沏茶，于是起身到厨房里面，沏了热茶，放到她身前。" @1 H" j( y( H& E: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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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去拿茶杯，手有些犹疑地递了过来，见我没有要躲开的意思，握住我的手。和十年前一样，她的手指柔软且冰凉，但比十年前长了一些，指甲干净，指节光润。她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来握我，以致我手心吃疼。; @9 W4 ]# M4 d; T% m+ C
“敦子。”轻轻唤了她一声。这是分别十年之后，第一次唤她的名字，用十年前的腔调，唤她的名字。. |' T2 P" ?. L* F O
“嗯。”她点了一下头，握我的手又紧了紧。
“敦子。”依然是十年前的腔调，我想起我们在河堤上狂奔，想起我们在小公园里玩闹，想起我们在学校后山拥吻。我以为一切都会尘封，以为一切都会被时间消磨，但是当她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所有回忆，如映画般重临我的脑海。; o4 P: `% {8 a0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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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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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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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扑到我怀里，紧紧抱着我，“你到底去哪里了，你为什么没留在原地等我，害我回去找不到你，害我以为你消失了！你这没良心的家伙！”& o4 L* K d7 T g( U0 X
我就留在千叶，一直都没有离开，我等了三年，每天跑到她爷爷奶奶家门口坐半小时才回家，就是为了等她回来。* j B2 u( [& G: [6 l
“为什么要换电话号码，为什么要搬家，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去向，我在英国完全没有你的音信，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遇到意外了，每天去翻日本的新闻，每天哭着求爸爸妈妈让我回来，你为什么就不给我打电话！”$ h' A4 d- d/ i; V r$ L; s* T)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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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任由她一边哭一边骂，陪着她默默地流着泪，对不起敦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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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敦子情绪平复的空档，我到厨房做了简单的晚餐。家里只有早上剩下的土司片，于是煎了鸡蛋，煎了培根，配上小黄瓜，做了三明治。
“敦子去英国之后，我就一直想给你打电话，”我一边切着高丽菜做杂菜汤，一边尽可能淡然地告诉她我没有给她打电话的原因，“因为敦子的电话号码丢失了几个号码，我不得不像盲头苍蝇一样一个个去打。那时电话费很贵，我没有钱，而且我不懂英文，所以打了几十个之后，我只能放弃。以为敦子会给我打过来，但是等了几个月，我要搬家了，敦子都没有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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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刚到英国的时候，我水土不服，住进了医院，”敦子回应我的疑问，用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告诉我，“住院期间发现阑尾有些问题，所以就一并做手术切除。然后因为在医院不能给你打电话，又想念着你，一直在哭，以致本来重度近视的眼睛出现问题，在医生建议之下，做了视力矫正手术。在医院住了三个多月，回到家又忙着进高中的事，等有空给你打电话，你已经搬家了。”% }( d5 c2 ~- O0 d- C+ l
没想到她初到英国就受了这样的苦，我把三明治端到茶几上，坐到她身边，细细看着她的眼睛，星眸璀璨，看不出一丝手术的痕迹。我舒了一口气，回厨房继续做杂菜汤。
“后来上了大学，英文也算能和外国人沟通，我就又给你打电话，”我搅拌着汤锅，把虾仁放进去，“最后真的找到了你原来居住的地方，对方就告诉我，你在两年前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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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被调到伯明翰的分公司工作，所以我们全家都搬到伯明翰去。”
“是吗？在伯明翰念大学吗？”杂菜汤做好，我用碗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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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后来毕业了，回了一趟千叶，找不到你，就回到伯明翰读博士课程，再然后就回来东京了。”- c' ]- p( [+ } r4 D" G
我给她拿了筷子和汤勺，“趁热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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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たかみな什么时候开始学做饭的？”敦子微微喝了一口汤，她离开的时候，我只会做泡面，以前都是她给我做饭。/ Z& M t7 V8 ~/ u
“高中的时候，爸爸一直待在工地里，我只能自己给自己做饭，上了大学之后一直在小吃店打工，多少也学到一些。”我拿了一块三明治放到她手里面，“不过今天家里没有准备什么食材，所以你只能将就一下了。”0 w( d# K' ~* Y9 m0 s6 @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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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摇头，拌着杂菜汤，静静地吃着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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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我把东西收拾好，抬头看了看挂钟，已经是晚上的八点整。
我把外套拿出来，“趁时间还早，我先送你回家吧，你现在是住公寓还是住亲戚家？”我记得她在东京有亲戚，爷爷奶奶就是拜托东京的亲戚照顾。9 T8 _2 @, O4 K; p1 t$ a
她抿了抿嘴角，不是很愿意起来，但见我已经坐在玄关穿鞋子，只能跟着我去穿鞋子，“租住在港区的单身公寓。”% `8 B: o: @2 h2 J
“离这里也算近，我们走过去吧。”虽然已经解开压在心头多年的谜团，但是中间相隔的十年空白期，让我无所适从。敦子还是那个敦子，我还是那个我，但我们都已经不是十年前的我们，我不知道现在该以什么身份来面对她，恋人？老同学？朋友？我不知道。7 k8 _3 {1 I7 O; h8 a' m& G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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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我住的地方走到敦子住的地方，约莫一小时的脚程。我跟她说了这十年里的一些琐碎事，她也跟我说了英国的种种见闻，我们如同两个刚认识的人一样，通过对方的言语，去认识对方背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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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可笑，也有些可悲，明明是曾经亲密到同床共枕的人，现在却客套地问候着对方的家人，关心着对方的近况，探听着对方的经历。8 H/ ]% P* d$ Y/ n& O) e- {) j
但如果说，在十年后的初见，我就抱着她滚上床，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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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敦子，形同陌生人。在我印象中，敦子还是那个戴着圆框加厚眼镜，戴着牙套，皮肤黝黑，小声说话，神情腼腆的笨蛋。眼前这个敦子，即便她清楚地告知我，她就是那个爱着我的敦子，我还是不敢轻易去信。我在心里面牵挂了十年的人，一直需要我保护、需要我照顾的人，忽然换了一个样子，英姿勃发，以我仰视的姿态回来，我有说不出的不适应。2 H' J0 c# ?( `' Y6 `
我以为她回来就好了，无论过去多少年，她回来的话，一切还会如从前。但当她真的回来了，我才明白，很多事情都不会回到从前。
到了她公寓楼下，她邀请我上去坐，我却步了。* M6 l. h, \# z+ T* u) L H
“我回来日本，是为了找たかみな。”敦子明白我在踌躇什么，想来她也有同样的感受，她也察觉到这十年在我们之间的作用，不是单凭爱就能忽视的。“在千叶找了很多人问，知道你来了东京，在东京当了老师，我就动用可以动用的人脉，去找在东京任职，名叫高桥みなみ的老师。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东京都里面，叫高桥みなみ的老师，有二十多人。”她笑了起来，样子很好看，如果戴上牙套和圆框眼镜，应该是我认识的模样。
“没有办法逐一去找，所以我只能投身教师行列，用比较接近的身份来找你。找了半年时间，没想到，会在联谊聚会里遇见你。”
“确实有些不可思议。”我也跟着笑起来。0 Y( Z4 M. c" u6 d. B/ y
“虽然你长大了，换了装扮，但是在看见你那一刻，我就认出你来。” ?# }9 \; p7 y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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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自己身上打扮，没有任何出彩，不知道她凭那点认出我来，“不过敦子变得我完全不敢相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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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牙套戴了三年，牙齿都纠正好了，近视也通过手术纠正，我回来的时候还在想，我要不要把眼镜和牙套都戴上，这样你才会认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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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摇摇头，“不过就算这样，我们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们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不再像十年前那么莽撞，那么热血，那么愤世嫉俗，做人学会圆滑，懂得讨好主任，对于不公正的事会忍气吞声，这个已经不是敦子当年所认识的たかみな，敦子你，想必也如此吧？”, v$ t$ e( g8 }. C; E
她怔了片刻，没有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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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说，这十年，我的心意没有改变，一直想念着敦子，一直想见敦子，甚至妄想过，辞掉工作到英国找你。但即便是这样的牵挂，也不能将中间那十年抹掉。敦子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I9 p" K' R! w.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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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敦子怀着和我一样的心情，那么，请重新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作为初次见面的高桥みなみ和前田敦子，重新认识，重新磨合，看看经历十年之后的我们，是否还适合对方，是否还是非对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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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扁着嘴巴，泪落了下来。) N& y$ W) ?( Y: s0 c8 X*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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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敦子是为了当年的承诺才接受我，为了一个坚持十年之久的牵挂勉强去接受一个已经不适合你的人，这样对于你和我，都会成为困扰。”我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请相信我的真心诚意，我不是要放开你，我已经等了你十年，有时候，我觉得我可以等一辈子，但是我不希望你后悔，不希望我的爱，会变成你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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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搂着我轻声哭着。我抬头看着大厦的繁灯，松了一口气。4 a" e( m* a& [ w$ M4 {! _
“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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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敦子果然回到朋友这个位置，她偶然会给我发来邮件、打来电话，向我倾诉烦恼，工作上的、生活上的。周末她会约我去逛街，或者看电影。我们坐在单人位置上，我拿着汽水和爆米花，专心于电影里面。偶尔她会伸过手来，在我手里拿一颗爆米花，然后又由我手里取走汽水，喝一口之后还到我手里面。
黑暗中不知道哪杯是我哪杯是她，她随便拿，我随便给，待看完电影，灯亮了，我看见两根吸管上都有她唇彩的颜色，心里就有些莫名。
约会的最后，她会来我家，给我做猪扒饭，做巧克力蛋糕，做牛油曲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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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茶几前做着教案，或者看书，听见她在厨房里面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忙前忙后地做着料理，感觉回到那个她离开我之前的暑假。整个暑假，都是她给我做饭，她给我洗衣服，她给我铺床被，她给我打理家务。那些已经发黄的记忆，一点点地清晰起来。) n6 x N* B" n( b/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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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粉我要加些柠檬草哦，たかみな能吃吧？”她回过头来，没有圆框眼镜，没有牙套，我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这个人是敦子。+ r8 i) x' l2 h/ [+ Z( `+ D+ s
“嗯，可以吃唷。”! L$ t8 H) M8 y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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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笑着回过身去，继续做饭。+ _6 h- F# c0 Z+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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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的饭菜比以前精致许多，花样也很多，有时候在外面餐厅吃过，我觉得好吃，周末她就带着同样的手艺过来。我不禁怀疑，这个是不是我以前认识的笨蛋敦子。但当她拿着纸巾，细心地给我拭着嘴角，我又淡去怀疑，只有那个笨蛋敦子会这样待我。! A2 e" r; m- B% n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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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后由我家步行回她家，夏天的风带着热气，吹在皮肤上，落下黏黏稠稠的感觉。即便如此，敦子还是很爱挽着我的手臂，用手臂内侧紧贴着我，而我的手臂能碰上她的胸脯，随着并不急促的走动，偶然碰上。
这种状态，充其量只是好友、密友，并不能归为恋人。
优子打电话来关心我的近况时，我告诉她敦子回来了的事，并且把我们的关系略略解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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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在那头沉吟许久，“你这样做并没有错，但是，明明你们都还喜欢着对方，却要重新去绕路，我不明白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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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我想了想，“总感觉这个敦子，不是我爱的那个敦子。”, ^; U" l/ |2 x& I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优子骂道。
“姑且不说样子的变化，不再是以前的丑八怪，现在漂亮到不行，只是认知上的距离，我们各自的圈子，就让我望尘莫及。”我想起早些天，敦子带着我出席她的海归同学会，各种气质高雅、身份高贵、工作高端，不禁自惭形秽，“有些距离不是踮一下脚，俯一下身，就能弥补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和她有着此前的纠缠，恐怕，她不会看中我，我也不会高攀她。我和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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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笑了起来，“嗯，你是木头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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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不是不应该继续高攀呢？”0 v6 x; ^# N. p; ] U- I) l. d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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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我不能给予你意见。”优子立刻打断我的念头，“我连你自卑些什么都不明白，你让我告诉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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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 r% k! r( t/ ]% I% ^+ y
“就是见不得她现在过得比你好，是吧？”优子打断我的话，“是不是她在英国混得很不好，然后样子很不堪，你才会坦然地接受她？这样的话，みなみ，这不是爱啊，这是怜悯，这是可怜，跟你可怜学校旁边的流浪猫一样，不是爱啊。” U; k7 i2 \( w5 L2 [2 ~. g
我怔了怔，优子说的话，我完全没有想过。5 _ n' Z% E! z/ D
“她能好好地活下来，以最完美的样子出现在你的面前，并且保持着爱你的心，这样一个人，你还要纠结些什么？地位？身份？学历？经历？人家都没有嫌弃你，人家可以找一个金头发蓝眼睛的英国帅男，可以在英国过着大小姐一样的生活，但是人家没有啊，千里迢迢地回来找你啊！一直都没有恋爱，这是为了谁？请朋友来当幌子不给人任何机会，这是为了谁？你说重头开始，就听话地重头开始，你说要保持朋友距离，就听话地保持朋友距离，你爱吃什么爱看什么，统统都顺从你的意思。我说みなみ，你瞎了吗？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优子连珠炮发，没有给予我回气的机会。
“你的自卑，不是对方强加于你的，是你自己妄自菲薄的。你心里面想不明白，一个一直被大家欺负的人，怎么现在被大家当作女神一样供起来。以前只属于你的那个人，只围绕在你身边的那个人，现在却被大家簇拥着追捧着。患得患失，心怀妒忌，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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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反驳，但说不出一句话。优子说得没错，但与其说是妒忌，不如是担心。我担心敦子会嫌弃我，担心她会放弃我，她现在可以选择的很多很多，不再是那个仅靠我保护，仅有我爱的笨蛋。/ Q5 g+ R9 T5 V4 z, I& H- e9 Z
“但是みなみ，你是不是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优子叹了一口气，“所有事情都是靠自己把握的，靠自己去争取的，不能只靠对方给予。对方再爱你，你却一直不回应，对方最终也会累，也会怀疑之前的付出是否值得。你这家伙再自卑下去，再装无所谓下去，人家就会回英国啦，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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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很小声地回着话，尽量不让优子听见我正在哭。+ Y G/ z, ]$ U' M3 j. d
“你又不是要靠她施舍才有饭吃，又不是要靠她才有地方住，明明学校里一直把你视作重点培养对象，你的论文也在学派周刊刊登，你在你的圈子里，已经是瞩目的存在了，已经比很多人走得远了，那么你还要自卑些什么啊！”
果然应该一早给电话优子，就不用和敦子拉拉扯扯这段时间。9 h; ]# k- o" Q. b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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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下午没有课，我去了敦子的学校。因为还没到放学时间，校门紧闭，由围栏看过去，能看见在运动场上体育课的学生，以及有着蓝色屋顶的教学楼。这样子找过来，我到底想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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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门看守的校工问我找谁，我笑着摇摇头，在门口不远处的树荫底下坐下。如果我告诉敦子，我们在一起吧，她会有什么反应？笑着说好啊，还是蹙着眉头告诉我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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踌躇间，下课铃打响，学生陆陆续续离开学校。我站起身，准备到门口处等敦子出来，就看见身旁不知从何走出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花束，大热天里穿着西装，结着领带，头发往后梳着，汗由额头一直滑落到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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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在等谁？9 h! {- G9 d( P& w2 f5 u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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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紧张，一时整理着领结，一时抹抹头发，当然，也会瞥我一眼，眼里的意思，似乎在说我在这里打搅他了。" E4 J5 h i* N' }# W' f% m0 a
我斜着眼睛看他，一直紧绷的唇线忽然松开，然后换上一副喜悦无限的笑脸，难道要等的人出现了？我随他目光看过去，看见了敦子。
敦子穿着淡粉小西服，里面是有小碎花的雪纺衬衫，下身穿着极其清凉的淡色短西裤，踩着六寸高跟鞋，笑得鼻子微皱地小跑过来。只不过是上课而已，有必要穿成这个样子吗？然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致这样的高兴？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还要小跑，扭到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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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待我腹诽完毕，敦子小跑到我身前，“たかみな~~~”( ]/ u0 J( y5 V: p5 x)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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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老师！”花束横穿在我和敦子之间，西装男以九十度躬身的姿势，把花束递到敦子面前，“前田老师！请、请、请你！请你！接受我吧！”
“啊，是上杉老师啊。”敦子这才看见我身边的西装男，所以说，刚才她之所以那么高兴，只是因为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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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请、请前田老师，接受我吧！”
敦子不为所动，看来这位上杉老师已经锲而不舍表白过许多次，以致敦子都呈麻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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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既然敦子不愿搭理他，只能由我来打破局面，“请你……”! y7 R" Y' h1 u" _. `0 z"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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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不要妨碍我们！”上杉老师向着我高声吼着，一副就是因为我在所以敦子才不给予回应的样子。7 P' {4 H" `+ B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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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蹙着眉头，握过敦子的手，让她来到我身后，抬头看着比我高两个头的上杉老师，“抱歉，请你不要骚扰我女朋友。”$ A& ]) N; w. i1 l% 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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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人和身后人呆了一下，一直围观的学生都呆了一下，我看了众人一眼，叹了一口气，向上杉老师微顿首，“希望上杉老师能找到更加合适的人，但请对我女朋友死心吧。”不待任何人反应过来，牵着敦子转身就走。
“前田老师……”上杉老师在身后哀嚎。6 ]+ H& h) v: s4 G' Y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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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敦子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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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老师。”我没停下脚步，只是瞥了她一眼，“这件事，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呢？”' C! ~3 d0 d# n, ^3 t# F
她愣了一下，笑得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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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向我老实交待了上杉老师的由来，上次联谊时，诸位男性老师通过重重关系获得敦子的邮箱，就对敦子展开了猛烈追求，亦有知道敦子的学校所在，经常来访的。上杉老师就是其中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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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但是这些人竟然在我不知情之下对敦子出手，这让我相当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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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在生什么气啊？”敦子拿手指戳着我脸上的酒窝。' w& h; w% F- S9 k4 D J+ R
“如果川端老师天天来我学校给我送花表白，敦子就会明白我在生什么气。”我哼了一声，把她的手拿下来。川端老师在联谊聚会之后曾经邀约过我几次，出于礼貌，我应邀出席了两次，两次敦子都跟在身后，一直盯着川端老师，让他如坐针毡。之后川端老师也明白过来，偃旗息鼓，连邮件都没再发过来。) M3 s H) b* u% M' i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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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听我这么说，敦子笑起来，挪着屁股坐到我面前，又拿手指戳我的酒窝，“所以说，今天たかみな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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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没有否认，今天去找她，就是要跟她把关系挑明，让她有身为我女朋友的自觉，不要再去招惹那些狂蜂浪蝶。 z8 p6 J! F& N
敦子见我毫不否认，脸上笑开花，试探地靠上来，一手搭在我肩膀上，然后渐渐环上去，将我搂在怀里。“好啦，不要生气啦，我都没有答应他们，花也从来没有收过，但是毕竟是附近学校的老师，学生也来来往往的，总不能不顾别人的颜面，所以才没有很强硬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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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别人才会这么大胆，今天来到学校送花，明天就跑到你家楼下送花了。”
“不会啦，都没有人知道我住哪里。”敦子又将我搂紧一些，把脸靠前来，“而且今天你来学校这样一闹，明天就都传开来，谁都不敢再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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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由明天开始，我会去你学校接你放学，谁再敢不识好歹当着我的面给你送花，我就……”我只是气上头，根本不知道自己能怎样教训那些追求者。+ `8 g4 o& v( r7 k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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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怎样？”敦子笑眯眯地看着我，“现在的たかみな好像国中时的样子呢。”8 X9 G" O# J: S' y/ z4 u
“怎样？”
“不良啊。”& P/ }* Z) M, E: h% Z5 t7 g
“混蛋，谁是不良啊！”
敦子没管我粗着脖子大声反驳，靠上来，在我脸颊上，轻轻地啄了一下。用试探的力度，连搂我的手也不敢用力，生怕我会发难。
我偏过脸来，看着脸上已经微微泛红的敦子，没有戴圆框眼镜，没有戴牙套，眼眸里闪烁着一如以往的光。那些青葱幼稚的岁月里，她就是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我，就是用这样的眼神守护着我。即便过去十年，这个眼神没有变，我爱的敦子，没有变。5 Y& k" ~ l8 f( L& Q
卸下所有心事，放开所有心胸，我怀念起她的唇，怀念起她的温度，怀念起，她在我怀中呢喃着我名字的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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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岁的身体和15岁的身体，最明显的区别是，我已经不能把她整个人抱住。但敦子并没有在意这些事，循着旧日记忆，吻着我的颈项，吻着我的锁骨，吻着我的胸口。在我翻过身来，将她压在床褥里头，她始终眼光闪闪地看着我，然后落下泪来。1 J1 X, v8 Y1 ?5 N( C
并不是期待做这种事，只是她清楚我的秉性，只要赤诚相待，我就不会再放开她，我就会与她一生一世，年幼时说的承诺，就会成真。
嗯，一辈子。
敦子把她的公寓退掉，我换了一间比较大的双人公寓，把敦子所有东西都搬了过来。因为我在敦子学校门口的宣言，两间学校都传遍了，一众老师对于我和敦子的关系都大感震惊，一直追问我，敦子的眼睛是不是瞎掉了。$ x4 P9 a* l/ P
我白了她们一眼，然后目光旁去，只见主任看着我赞许地点点头。第一次出席联谊，就把人气最高、被众人追捧的前田敦子追到手，这让主任自豪万分，并对于此后的联谊有了百倍的信心。看着她满怀喜悦地着手准备下一回的联谊，却完全没有纠结我和敦子同为女子的事实，我有些无语。
周末的时候，我把敦子带回千叶。还有几年就退休的爸爸看见我们手牵着手回来，只是看了一眼，就到厨房准备晚饭。我把敦子带来的礼物拿进厨房，发现爸爸站在洗手台前默默不语。1 Y0 S; R1 c; [% B) c2 W& ~5 M0 T
“对不起爸爸。”爸爸应该都清楚，那个暑假发生的一切，国中那两年多发生的一切，他应该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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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看了我一眼，摸了摸我的头，“みなみ是认真的吗？”9 Q% ]" h3 A1 u& {) F0 U! i' K; p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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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后悔……”! v5 r% {1 W& ^1 |
“我知道的。”我明白爸爸所担心的事，“我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出这个决定，并非一时冲动，也不是冥顽不灵，我很认真地思考过我们的将来，计划过我们的未来。只要和敦子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地过下去的。”
爸爸叹了一声，“难道不是用她来填补妈妈的位置吗？”1 T2 a+ n" E) x% b
我笑了起来，“妈妈是妈妈，敦子是敦子，没有谁可以填补谁，但是不可否认，是她宽慰了我的心，让我的心没有缺憾。”. g' M- b+ }; d" i/ @0 Y
爸爸没再说话，回过脸继续洗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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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也来帮忙吧？”我探头向客厅喊了一句，敦子立刻小跑着出现在厨房里。# S% X& l/ S" J/ N
把厨房让给敦子，我拉着爸爸到客厅喝啤酒，说着现在学生太自我，不像我们那时听话。爸爸忍不住笑着骂我，“你那个时候是学校头号难搞学生，每任班导都向我投诉你如何不听教，若不是成绩还算可以，只怕早就被请到别处了。”他眼一抬，看见端着水果出来的敦子，“是吧，敦子。”
敦子怔了怔，连忙点头，“对啊，以前的たかみな就是不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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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1 s/ Z/ _: s5 J
“就是这种语气，对同学对老师都是这种语气，超级不良。”敦子深恶痛绝地谴责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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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大笑着点头，“是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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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爸爸喝了很多，最后醉得不省人事。第二天醒来，他小声问我，喝醉的时候有没有乱说什么，我立刻摇头。
我才不会告诉他，他喝醉的时候，拉着敦子的手，一直数落我的不好，说我幼儿园时跟优子打架还断了一颗门牙的糗事。最后哭着求敦子不要嫌弃我，我长不高不是我的错，是他顾着工作没有监督我每天喝牛奶，才导致我如今的小学生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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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给我适可而止吧……3 p+ u) n& \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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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京都，敦子先带我去见她的爷爷奶奶，然后让我申请假期，陪她回英国一趟。
“去英国干嘛啊？”我看着她把我的护照翻出来，看是否还在有效期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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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去见过你的爸爸，那么你去见一下我的父母，礼尚往来，也很应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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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惊，打电话向优子求救。
“怎么办？求敦子父母把女儿交给你啊！”她说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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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就不该去找这个连续十次上小嶋家求小嶋二老把女儿交给她，始终无果却死心不息计划第十一次登门拜访再次请求的家伙。% K2 W L) y q/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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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之旅很短暂，因为我的假期不多，在敦子父母家里待了一个礼拜，就匆匆赶回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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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刚结婚不是应该有婚假的吗？”敦子一脸不满，握着我的手，轻轻摩擦着我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2 I- w4 \9 A9 e* h! l& [+ G7 o;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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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申请假期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这一趟英国之旅会把婚也结了。如果有此打算，我定然会把婚假也申请，不至于因为相聚的时间短暂，惹得岳父大人相当不快地送着我们去机场赶早班机回日本。9 Y6 R" N' k4 ~6 a8 y1 A+ s) y3 s6 t
既然岳父大人喜欢和果子，我回去申请完婚假之后，就带一箱和果子过去向他赔礼好了。
优子知道我结了婚回来，吓得电话都挂断，然后歇了十五分钟，回过神之后再打过来，“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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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去到敦子家，向她爸爸妈妈坦白了我和敦子的关系，然后她爸爸问我有什么打算，要如何证明我能给予敦子幸福，我就冲口而出，我会和敦子结婚，会保护她一辈子。就这样，正好教堂有空档，她家的亲戚也正好都在，所以，就结婚了。”
其实敦子的父母早就知道我和敦子的事，在敦子初到英国时，每日失魂落魄伤心痛哭，让她父母很痛心，为了让敦子振作，答应敦子只要她能好好地在英国生活，让身体变好，那么等敦子可以独立的时候，就让敦子回来找我。( u2 v& V/ J6 h5 A
敦子不负所托，让自己成长，让自己独立，然后回来找我。这个倔强，自顾自做着决定，不容许任何人左右的人，是我此生唯一所爱。2 k/ V, ]' g5 t+ c% W'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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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再次被挂断，十五分钟后，优子再次打来，“我只是让你求她父母把女儿交给你，你怎么就把婚也结了啊！！！！！你这混蛋怎么每次都那么超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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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正遭遇第十一次请求失败打击的优子，我的幸福无疑是一磅重锤，教她各种羡慕嫉妒恨。9 [4 e5 n0 d) m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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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飞往英国，我带了一箱和果子，希望能求得岳父大人的原谅。" _- d$ U, e5 \1 B1 g6 p
“たかみな……”敦子的声音就在耳边。: n& |( f* L. k F7 R9 a' |, {
我偏着头，只见她枕着我的肩膀睡得很沉，却说着梦话。; d9 ~7 q+ g3 p; f4 q
“たかみな……最喜欢了……”
我笑起来，轻轻吻了吻她的额，谢谢，我最爱的敦子。: q0 l5 `+ k7 u&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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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R" v8 f: o/ G6 j& d; e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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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此文的梗本来很简单，就是因为在地铁看见一个晒恩爱的钢牙妹纸，觉得，钢牙妹也应该有春天啊，所以就乱写了。) x6 n+ s& G% D, w& x
花的时间并不长，但在写到中期的时候，发现这个人设乃至剧情都可以作为系列续写下去。这并非说必定会有番外或者续章，只是有这个意向。所以无需太过期待，这个结局就很好了，虽然超级狗血。（笑）0 u& W) D4 y% |6 N/ h) T. R
谢谢诸位对此文的支持，大近视钢牙王和不良木头星人谢谢大家的不嫌弃，希望下次见面，不会再有如此不堪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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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果醬 + 其中CP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