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Jen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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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气候逐渐转好的初春，柏油路上的积雪几乎都已经化了，天气也比之前转温了少许，大岛优子见天气优良，少见的从病床上起身，披上刚被清洗过的毛衣，慢慢步行到病房里那唯一一扇的窗口。早晨时分，从大岛优子病房的窗口看出去是医院东边的景色，只有一棵无比巨大的七叶树，树下有一道小路，是给予病人散步所使用，附近也摆放了许多白长凳，七叶树长得很庞大，把大部分远处的景色都给遮挡住了，大岛优子的视线，也只限于树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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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患病了，从年幼时开始到现在。, j ` S6 N; C" }9 X$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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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离异后的父母亲也仍然对大岛优子不离不弃，大岛母亲离异后事业得到了不错的发展，从那时候起，医药费才渐渐不再成为生活上的问题。说好的是大岛母亲一早推介位于千叶县的医院，她想让大岛在千叶县就医，毕竟环境设备是属于日本顶级的类型，痊愈的几率也可大幅增加。最后又因为父亲和母亲各自在枥木和东京上班，长期来回东京和千叶也并不方便，大岛优子才迁移去到了较为方便的东京医院。3 X4 m m4 k& ?1 h9 e(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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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求医之路遥遥无期，也始终见不着光明，但是大岛优子还未放弃过她的人生。$ I5 }! x7 V7 @' H'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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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她见过一位在神社的老前辈，据母亲说当时候是去祈福的。老前辈说，大岛这辈子会幸福，只要她还对活在世上持有意念，只要她对身边的事物还觉得自己能做些什么。大岛当时也不算小孩了，已经十四岁的她，同龄的朋友都已经快高中了，她居然连初中都还没上过。
大岛优子年幼的时候喜爱活蹦乱跳，跟乡下的小孩喜欢到河堤边玩耍，少时有过几个死党，常常约在旁晚时分到乡下外骑着小型脚踏车巡逻，说这样威风无比，但却在大岛优子六岁那年的某个旁晚，她居然在自己擅长的斗骑比赛里第一次输了。
当时大岛优子倒在了河堤旁，奄奄一息，死党们吓得泪流满脸，都以为大岛优子用力过度陷入了昏迷。父母亲在那年才验出了大岛优子患有先天性白血病。( a+ ?/ \7 a1 g! V* T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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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症状也随之明显，大岛优子不能再进行激烈运动，就连快步步行也会带来莫名的气喘。清楚明白自己身体的状况以后，大岛优子才乖乖的学习缓慢自己的一切举止，就算连讲话，也尝试心平气和，把世界一切的事物都转移到缓慢的速度去。' t8 W, S9 t r' r& S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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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真正觉得自己身体已经不能负荷日常生活的时候，是在十三岁那年。她在上课的途中忽然晕倒，在老师呵护下送到医院就医，因此停学了几周，待回到校园时，同学都对大岛有了不一样的待遇。比如说，特别呵护大岛的也有，特别同情大岛的也有，连老师也都给予了自己万分关怀。偶尔的停学时间，让大岛萌生了放弃到学校上课的念头，毕竟麻烦了家人，老师，同学，也产生了自己其实不是与同学在同一个世界的想法。. b! l$ i9 {3 }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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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优子在十三岁那年开始了私家老师亲自到医院教导课程的生活。在父母离异后的那年。5 C3 M$ M6 h# ?+ E; j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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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到东京医院来回，然后到长期居住，大岛优子可说是对医院里的一切事物熟悉不已。少年时期后的好友，都是在医院邂逅的，对于今年刚满二十岁的大岛来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支撑她对抗病魔到现在的支柱。她住在医院里的十七楼，是专属于血癌病人的一层，但她的好友也遍布了医院每层楼。当中最好的朋友，是八楼的宫泽和秋元，三人其实很早就认识了，打从大岛优子一开始入住医院的时候。宫泽与大岛有共同的爱好，比如说看美女护士然后打分，就是两人苦中作乐的其中一项活动。秋元比较正经，她入住医院时间挺久了，听说也不会再待太久，手术成功的话，不久后就会出院了。
大岛优子少年的时代是在医院里度过，她自觉自己懂的东西少，看的世界也十分狭窄，但同时又觉得自己能做的事情十分渺小。空闲的时间，她会吵着定时来医院做义工的山本% Z3 Y9 G: n+ ?" z" R- ~
彩教她弹吉他，即使山本彩比她年幼许多，不过大岛总觉得，自己懂的事情实在比山本彩来得太少了。好奇心随着年龄扩大，在大岛优子的要求下母亲送了她一部电子笔记本，加上互联网的发达，大岛第一次觉得自己终于跟外面的社会拉近了许多。. O+ ~- [! F1 O7 b2 ~/ C0 R& a+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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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让大岛觉得呆在医院的日子一点都不苦，并且还十分期待每个明天的到来的时候，是见习护士小嶋阳菜到东京医院开始工作的时候。6 \) l# L5 g) n$ _3 S# B% k2 g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十七楼的楼梯间遇见，大岛是要躲到那里去避开麻烦的高桥医生问话，却意外的遇见了正蹲在楼梯埋头膝盖的小嶋阳菜。+ J6 E! L/ v$ i2 O+ j" K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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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原本也不以为意，见她一身护士的制服，也许是像自己一样躲到楼梯间来偷懒也说不定，于是她也没打算上前搭讪，反正各自躲开各自的东西就对了。大岛呆了大约有二十分钟，想着高桥医生也应该因为找不到自己打道回府了，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那位长着一双挺亮眼的招风耳护士居然还维持着一样的姿势坐在楼梯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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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好心，大岛优子想这位护士再呆下去恐怕会耽误了工作时间，护士长可是不好惹的，于是拍了拍小嶋的肩膀，好不容易才叫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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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果然是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似乎还迷迷糊糊，知道大岛叫醒了自己，反问了她一句：“现在几点钟了？”说着抬头看了看窗外的阳光，有少许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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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大岛没有戴手表的习惯，只是记得刚进来的时候是一点准，便回答道：“呃，大概要一点半了吧。”4 \( Z4 I' Y! ]" ?2 h*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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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半了？！惨了，你怎么没早一点叫醒阳菜？” 自称阳菜的小嶋急忙起身，还用了一句带着责备大岛的话匆忙的离开了楼梯间。大岛见她离开的匆忙，解释不到什么，想着第一次邂逅就让美丽的护士对自己留下了莫名其妙的坏印象，觉得可惜之余，也只有好笑了。
章二
大岛优子和小嶋阳菜的友情比大岛自己想象中的更快建立起来，当中原因当然也包括了大岛本性喜爱美女的个性，每每见到小嶋阳菜总是从病人的疲惫姿态摇身变成活力十足的小孩，缠着小嶋聊宫泽的美女，聊高桥医生的暗恋对象，偶尔也会提及小嶋家里的话题。两人其实同龄，小嶋知道的事情稍微比大岛多一些，虽然大岛靠着网络资讯也称得上跟上了潮流，不过人情世故，还有些少年时期的风花雪雨爱情故事，大岛倒是从小嶋那里领教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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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小嶋说，她从琦玉决定到东京工作时，完全是为了躲避家人与追求者的纠缠。* N/ T! H. i9 O(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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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班的护士课程完毕之后，小嶋就辞掉了便利店的兼职，到东京医院当全职护士，虽然当时还只是见习护士。小嶋一开始的时候跟的是急救部门的高桥医生，当时完全受不了急救部门的繁忙和压力，往往就会到楼梯间休息，那次就那么巧遇到了大岛优子。3 D6 e. \5 K. e) @! \- O'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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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呢？痊愈之后想做些什么？” 小嶋吃着医院饭堂的汤料面条，跟大岛用着仅有的休息时间聊天放松。4 }4 E& T9 A- o2 W5 d1 p%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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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没有吃什么，她有固定的营养菜单，只是喝着果汁，若有所思的考虑着小嶋的问题。
“倒没有想过能不能痊愈，因为我总是想着活在当下嘛。要是说想做什么的话，实在有太多了。呵呵。” 大岛想起之前自己用电子笔记本记录下来的世界奇趣事物，无一不想自己慢慢去探讨。她每每翻阅到各种奇怪有趣的图像，心里就常常冒起阵阵热潮，比如说拉斯维加斯赌场的万豪风景，东南亚区的热带雨林，还有南美区的夏日海滩。可是身上扛着的是药罐子体质，大岛又怎么会不知道呢。7 y- b. d) T7 [9 ]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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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大岛若有所思的说：“虽然说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些奇景美色，可是别说国外了，连近一点的北海道啊，冲绳啊，我都不知道是长什么样子的呢。”! T m5 R: F& }+ b! [ y& d6 D
“北海道吗？阳菜去过哦，等你痊愈后我们可以一起去。” 小嶋不知道大岛的病情有多不乐观，随口说出了这些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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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些对大岛许下过的承诺的人，大岛还记得很清楚在脑海中。母亲小的时候对自己说，待优子长大后，病就会好了；父亲也对自己说过，优子长大后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然后结婚生子；前些年的主诊医生对自己说，几年后医学发达，到时候就会有能完全治好病情的医药；病入膏肓的友人也曾说过，要对生存下去持有欲望，结果友人不久后就离世了。
种种对于大岛优子来说的承诺，其实不能实现不是他们的错，而是错在生下来就有病患的自己。大岛见小嶋随口说出了那一句，虽然记住在脑里了，可是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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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说的哦！我记住了！”即便知道是随口的谎言，大岛还是表现出期待的语气，还有自己会记着的表情。4 g/ H5 p- l!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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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皱了皱眉，举起小指头算着什么，说：“可是我年薪不高，又还是见习，其实又想多买一些包包之类的，你乖乖等着我升薪水的时候，我们一起去。”) y6 ^) d; G/ p# `( C" F- `2 h
大岛靠桌捧着脸蛋看着小嶋那副天然的模样，心里一阵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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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想去，而是不能去啊。即使是现在已经成年，不再是小孩的体质，但是冬天一到的时候，尤其是天气转冷的那几天，大岛会十分吃不消，只能长期窝在被子里取暖。如果说夏天太热的时候，大岛又容易调体不良，一旦中暑的话就十分麻烦了。2 O4 J, `* ]( ?7 w t5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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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如果不小心刺破身体弄出伤口的话，除了担心血流不止的危机，之后又得担心细菌传染的问题。
因为小嶋的关系，大岛又重新对于痊愈的话题，萌生了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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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巡房时间，高桥准时到了大岛病房，敲门进入房子后，却意外的发现大岛居然恭恭敬敬的盘腿坐在床上，等待着自己。以往过去的例子，不是大岛找借口蒙混到楼下别区玩耍，就是到护士休息区找人聊天，完全没把高桥放在眼里，而多年过去高桥早也习惯了大岛这种脾性，而那晚意外乖巧的大岛反而让高桥觉得惊讶了。
“哟，南。” 大岛用她疲惫的嗓子打了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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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纠正她道：“是高桥，高桥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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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拉开床边的椅子，似乎十分热情的招待着从来不受她欢迎的高桥医生。高桥见状觉得奇怪，便问：“这次是不是柏木护士？还是渡边护士？”总而言之，当大岛忽然对待自己有如此大的转变的时候，那一定是她闯祸了，但仔细想想，旦旦只是柏木或则渡边的话，大岛还不至于这么紧张吧，高桥这下慌了，急忙问：“不不，难道是前田警官？”3 Z" I+ h: d! ]8 u7 U/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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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朝高桥翻了白眼，“我可不是变态啊。”: t* ~" O# ]+ d#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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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当下松了口气，前田警官可不是开玩笑的，听说她是柔道黑带，而且十分能吃，上次送歹徒到医院的时候，那人都被殴打至晕倒了，想着想着高桥擦了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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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 大岛喉咙稍微干涩，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她故作冷静的问高桥：“如果找到合适的骨髓的话，血癌还是有机会完全痊愈的吧？”. ?: r+ S5 M0 _) i3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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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被大岛忽如奇来的严肃吓着，影响中大岛似乎挺少过问骨髓移植的问题的，医药界当今最有效治疗血癌的，当然就是骨髓移植了，虽然听似容易，但能找到合适点的又谈何容易呢？
高桥抱着乐观的态度，向大岛点了点头。
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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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那年生日之际，大岛优子从小嶋阳菜那里收到了一件大毛衣作为生日礼物。大衣是什么牌子的大岛并不知道，不过只要是小嶋送的，她都会十分喜欢，况且当时天气刚巧要入秋了，大岛特别觉得小嶋很体贴。只不过，小嶋的解释很老实，她声称是因为店里大便宜拍卖，自己刚巧又买多了，才想起大岛生日好像要到了。
虽然小嶋说得有些寒酸，不过大岛还是觉得很高兴。, D% j5 ^& b( ^2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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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小嶋桑送的，秋天送小背心的话我也照样很喜欢的！” 大岛做出如此的比喻，并且指手画脚的模仿小嶋呆呆送礼物的模样，一点也不介意自己会从小嶋那里收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r9 I4 K( J7 Y$ K. s)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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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见大岛如此起兴，倒也觉得彼为安心的。至少以后要是送大岛礼物可以看见什么自己喜欢什么就送什么。+ }4 d k) Q;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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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过了一阵子才安静下来，脸色看起来有些青白。小嶋见状有些慌了，果然不该给这个人太多甜头，得意忘形起来就不记得自己的身体了，连忙给她抚背顺气。5 [: q# p$ b& Z% B(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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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说啊。” 大岛好不容易回过气来，举起手想说些什么，无奈却真的好喘。过了一会，大岛才说：“以后小嶋桑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A2 R! Q( X: i# k! f3 r,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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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知道这个人很有礼貌，知道礼尚往来，便认真的想了想。其实她自己喜欢的东西，以前追求者不需要自己告诉也会从旁人那里打听得到，早期的时候父母和弟弟也特别疼惜自己，后期就自己会赚钱买礼物，想要的东西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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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有哦。要是特别想要的东西，没有。” 小嶋认真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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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那不就很难办了吗？大岛开始觉得回礼有点困难了。要找礼物还必须通过能到医院探望自己的亲人，自己也没办法到外头选购礼物，要是小嶋没有指定的东西的话，这下就不容易送到合适的东西了。/ R" c1 T$ u, v3 A
小嶋见大岛八字眉慢慢上扬了起来，安慰她道：“优子送什么我都喜欢的，就像你刚才说的秋天送小背心那样。。。不过阳菜生日应该就不是秋天了。希望夏天的时候别送外衣才是。”
二十岁那年的秋天比起以往的貌似来得不怎么冷，大岛优子每天披着小嶋送她的毛衣，安静的坐在床上使用电子笔记。她把喜欢的事物和地点都记载在电子笔记本里，渐渐人生中所需要的精彩，都慢慢被记录在这部仪器里。可是互联网再发达，也帮助不到大岛寻找小嶋所喜爱的心头好，基本上大岛也完全毫无头绪，可是对于这种事情，她却莫名的紧记于心里，希望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予小嶋最美好的快乐。7 j* d* s9 Z$ X
据宫泽的说法，送特别的东西比较好，比如说东京里面找不到的。大岛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那我又怎么会买到呢？”9 ^& \6 a2 s' e' a3 O; u
刚动完手术的秋元行动不便，坐在轮椅上到十七楼看大岛，吓得大岛连忙把她推回八楼。. Q Y* l% o) S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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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只有宫泽喜欢那些护士，那个叫柏木的。原来你也喜欢啊，那个叫小嶋的对吧。”秋元被大岛送回病房，拉着大岛留下聊了几句。- A, Z. {2 z- f+ ?* Z;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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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见秋元房间比起以前都来得干净了不少，大概是准备要出院了吧。不过说喜欢小嶋的这个发言，一点都没错，大岛是这样想的，“喜欢啊，小嶋桑长得那么漂亮，对我还很好。这件毛衣就是她送的，所以我想好好回礼。你说送什么比较适合啊？”
秋元不是第一次知道大岛对美人这么格外热情，虽然她对自己和宫泽也很不错，但还不至于这么讨好。之前跟大岛关系不怎么好的渡边护士，在日子慢慢过去之后，居然也跟大岛的关系亲密了起来，那时候渡边找到新的玩物就会特意送给大岛，让大岛思考回礼的时候也苦恼了很久。& b0 ^8 T, m+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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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嶋桑的生日是在明年四月对吧？” 秋元记得宫泽是这样告诉她的，明年四月，久得很，大岛在猴急些什么呢。秋元心平气和的说：“所以我想提醒你，小嶋桑生日之前，还有圣诞节礼物，新年礼物，情人节礼物，然后才到生日礼物，那你不是要想个头爆了吗？”秋元想了想，麻烦还不止这些而已，补充说：“万一渡边护士，高桥医生，还有那个叫山本的义工统统都送你礼物了，那你岂不烦恼得不得了？”7 e) ]; o( {5 a9 Z, H(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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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听言，摇了摇头，解释说：“不不，她们跟小嶋桑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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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不一样了？” 秋元问。0 N. K' Z' S% p! o! W-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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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桑是女神啊！女神。” 大岛直言。8 j* q P/ C! y; k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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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哪里不一样，大岛好像又不能仔细的说出哪里不一样。说是女神，还不足于解释她心里对小嶋特别的待遇吧。只不过，她却只想比任何一个人都更要好的对待小嶋阳菜。即使只是送礼物，这么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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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对于人有这么一种无私的付出的时候，大概是友情里最难能可贵的事情了。大岛认识的圈子里，大部分都是身体不健全的，她比任何人都渴望生命里能有个生活得无忧无虑，至少平平凡凡已经算很幸福的那种朋友，然后在那个人眼里看着的大岛优子自己，是一样的，没有包含同情的眼光的。
章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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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生日礼物之烦恼，推前到了圣诞礼物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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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优子无论如何都想送一样能让小嶋留下好印象的礼物，至少不是那种拿回家随便放都可以的礼物。为了此事，大岛困恼了很多天，她能够参考的来源，就只是从那部电子笔记本而已，翻页了许久，都未能找到合心头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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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某个午休，小嶋在食堂食用午膳，见到大岛从大门口进来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坐到来自己这里，反而跟一位头发较短背向着自己的女性同一座坐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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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的两人似乎聊得很投入，有说有笑，大岛还会偶尔拍拍那女孩的肩膀，乍看还真像父亲跟孩子在讲话啊。小嶋抬头时不经意的看见，就这么觉得了。其实在小嶋眼里的大岛优子，虽然说是同龄，可是小嶋总是觉得大岛还很像孩子，她可以让医院里总是垂头丧气的人欢笑，很容易就能融入别人的圈子，身边总看起来有一班很好的病友。像是，以前自己幼稚园里的学霸，那种很擅长领导别人的。5 q" E" g$ P/ d2 ] L0 u" a/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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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很快就过去，直到小嶋离开的时候，大岛都没有注意到她。' d- ^! k- I8 F9 Y
圣诞节其实距离还有一些遥远，但是大岛却老早计划好了各种事情，想偷偷在自己病房里搞个平安夜派对，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把礼物交到小嶋手上。她对山本彩说：“圣诞节那天，要是阿彩能够现场给我们表演的话，气氛一定会更好的！”山本彩是大岛在医院里最熟络的义工之一，十分擅长自弹自唱，听说运动方面也是十分优秀，高中时还担任过学生会长，大岛觉得年轻人里优秀又热心义务的实在是太难得了。通过大岛山本也跟医院里的人打通了关系，跟高桥，宫泽和秋元的关系都很不错，不过平日最惹人喜爱的渡边护士却跟山本意外的合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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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优子桑这么有心的这份礼物，我会替你向老板讨个好价钱的。” 山本答应了大岛出席圣诞派对，同时也会替大岛把思考熟虑的礼物从外面带进医院里。4 g2 M& g* Z4 u/ d7 |% H3 B5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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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找山本帮忙，是源于她在当地花店兼职的这原因。大岛在网络寻到一种非常罕见的花朵，名为永生花，其实是经过科学物质加工后的花朵，比起一般花朵的寿命来得更常，几乎有三五年左右，大岛查到这种花朵以后，立刻就决定了以永生花当礼物。秋元一开始是奇怪大岛以花作为礼物貌似有点太像小情侣会做的事，但大岛却认为，这种花就是最适合代表她跟小嶋之间的关系了。
永生永生，她大岛优子如果不能永生，那花朵能永生就可以了。
“为什么会想到永生花呢？玫瑰花不也很浪漫嘛。” 秋元是这样不理解大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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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虽然考虑送花的时候的也想过各种各类的花朵，比如向日葵，玫瑰，百合之类的，不过她想要的是能够让小嶋留下印象，能够好好珍惜的东西，比如说，见到此物就如见大岛那种。虽然这个想法的出发点完全是基于大岛优子自己，也没有考虑过小嶋的立场，不过如果有一天她和小嶋分隔两地了，如果能有些什么事物能让小嶋一直记得自己的话，那大岛就心满意足了。! R4 s- {0 W7 U; ^; I5 H)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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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心意，她希望能清楚的传达到小嶋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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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后，平安夜当天被邀请的都到齐了，就算是一开始就反对的高桥医生，之后是说只会出席一阵子的渡边护士，其余的山本，宫泽和秋元都到了。众人在平安夜里聚在大岛的病房畅谈，开了瓶低糖份的香槟，切了蛋糕，不知不觉就到十二点准了，唯独第一位被邀请的小嶋阳菜没有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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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彩参与义工活动后擅长打圆场，看见大岛似乎有些落寞，急忙道：“圣诞节了，虽然医院挺冷清的，不然，我弹吉他，大家来合唱怎么样？圣诞歌！”8 I S+ r; [# W# l" I
高桥也发现了大岛的不妥，也参与了山本：“好好，优子也一起来。”. u- K/ m/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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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的表情下一秒就换了，脸上跟几小时前没什么两样，嬉皮笑脸，站起来把床上的木吉他递给了山本，也跟着喝彩，唱着家喻户晓的圣诞歌。; J$ \5 m8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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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没有下雪，即使天气也真的转冷了。大岛披上小嶋送的大毛衣，望着窗外的七叶树，树杆庞大得把景色都遮盖完，大岛想通过窗口看看小嶋有没有在外头都不能。秋元搭着大岛的肩，左右摇晃起来唱着歌，大岛迷迷糊糊的，逐渐不想起小嶋了。! F& Q4 R. u, _3 _7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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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就算是你送的永生花我也不会要的哦。”渡边美优纪指着床卓上的那束花，向山本彩发言。不过她大概知道，这并不是山本送给自己的，她从来没有送过自己什么，平时就算是山本彩的好言好语也会被自己的恶言灌溉过去，渡边不喜欢山本彩。她觉得山本彩太像那种老好人，凡事往自己身上扛的，以她的思维来说，像是笨蛋多一些。5 x1 @" r3 m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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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彩深怕大岛不高兴，连忙找了借口拖着渡边提早离开了大岛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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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被山本使力地拉出门外，有些不愉快，几乎要开口的时候，又被山本彩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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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彩向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才解释：“好了好了，那花是优子桑要送给小嶋桑的，我看她八成会因为小嶋的缺席不开心，毕竟她准备好久了。所以你别误会了。”! d6 g; Z; r: }% t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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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见她一脸紧张，抽得整张脸都快凸进去了，忍不住笑了起来。9 n5 s& M; v"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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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啊？” 山本彩觉得很冤枉，渡边难道真的没点同情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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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到所有人离场，小嶋都没有出现，第一次放了大岛的鸽子。凌晨两点余，大岛几乎要睡着的时候，小嶋的邮件发过来了。说是父母亲要求，所以她已经回到琦玉了，迟了通知所以对大岛道了个歉。" y9 c& _- F2 `5 M0 J0 S* x5 x' |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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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一点都没有生气。( W- S3 I: Y1 }$ z! v
她把自己与山本她们的合照发给了小嶋，简单地描述了她们的圣诞派对里的趣事，最后告诉小嶋她已经准备好礼物了，邮件里也附上了永生花的照片。1 A1 ^( v X! @
小嶋收到邮件后很快就回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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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优酱。圣诞快乐。]
章五* W7 X6 j: g$ g s: x: Z%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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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结束后，在十二月尾的其中一两天东京才下了场雪，大岛优子不怎么喜欢这么冷的天气，直接把她冻得一整天就只能躲在大被单里，除了不能到外头寻人作乐，连外人也比平时更少到病房来探望自己。她看见来送餐的护士也穿上厚厚的外衣，不禁想起了小嶋，也不知道她回了东京没有，回来上班了没有，还记不记自己还有那还没被收下的永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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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从被窝里开了个小洞，用奇怪的角度看看那摆在桌子上的花朵，依然挺立的立正在它的花瓶里，丝毫不受天气的影响而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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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花就有着这么一个意义。大岛越看就越喜欢，想必小嶋看见的时候应该也会很喜欢的。3 s, i1 T y- K6 w- D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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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了好几天，从下雪到停雪大概有三天吧，小嶋才回到了东京医院上班。9 G; @+ Z7 T H+ m% J4 r: f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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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来的时候有些忙，虽然急诊部门稍微休闲了一些，可是其他部门却异常的繁忙起来，连高桥也被顶替到其余部门代班了。据说是流行感冒畅行，天气转变的缘故很多人都被传染了。
等到真正有时间的时候，小嶋才在下班后到十七楼探望大岛优子。$ D9 E" ?6 u3 s5 Y' M4 S# |" W# M1 R+ l
“我还以为小嶋桑不记得我了。” 大岛看见小嶋推开门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时，几日不见的思念就全涌上心头了，她飞快的从床上跳离，直扑进小嶋的怀里，犹如好几天没见到母亲的小孩。3 \. v3 E( k$ g" N3 m+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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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换了私服，身上的不是那种药水味，大岛说不起来是什么味道，总而言之就是好闻得她不舍得离开那个怀抱了。冬天的气候就是有这么一种魔力，让人随时都想寻找温暖的泉源，然后一旦找到了，就会依赖不已，对它万分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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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维持着那样的姿势一段时间，小嶋见大岛没有要放开自己的意思，就只好轻轻回抱了她，毕竟是她自己失约在先，随后也从高桥那里听说了大岛如何精心为自己准备礼物和派对，即使是平日再无所谓的她也觉得对大岛有些愧疚了。那人站在小嶋眼前显得有些矮小，从她的视线看过去就只看到大岛的头顶漩涡，小嶋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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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的心意，阳菜明白的。谢谢你。” 小嶋轻轻拍了拍大岛的背，觉得还有一丝寒冷，就替她紧了紧那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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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的健康报告在那之后出炉，那天大岛父母亲都如期的到医院探望她，高桥也顺势宣布了那好消息，大岛终于获批准出院了。在各种必须服药和复诊的情况下。; A# I# r& y0 a0 L#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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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来得及回老家过元旦了吧？” 父亲特别激动，多少年没有与大岛一起在家里一边吃荞麦面一边看红白演唱直播了？大概有好几年了，大岛一直长期住在医院里，外头是什么样的颜色都没好好观赏过，当病情有好转并且能受控制的时候，那么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也算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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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其实也有发觉自己貌似比起前几年的时候来得不这么容易疲惫，虽然偶尔还是容易头晕和觉得手脚无力，但这种情况好像已经逐渐减少出现了。高桥解释说，大岛的身体虽然有倾向好的方面发展，不过定期检查和复诊还是十分重要，稍微没有注意到，可能白血球指数就会飙升，那时候就会很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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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大岛总算有机会过一些在医院以外的日子了。
这时父亲和母亲之间有了些争议，那大岛是跟父亲回去枥木，还是随母亲继续留在东京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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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说法是枥木那里的亲戚朋友比较多，大岛的老同学有些都还留在当地，而且生活节奏没有东京市那么紧张，如果说是选地方让大岛能够好好休养的话，那么枥木大概会比东京来得更合适。 g$ h! ^$ y! k& T/ t& }2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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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母亲一脸不愿意，但是大岛实际上确实也比较想回到枥木生活，毕竟在那里长大，有一班老同学，长辈，还有父亲，各种人事物触起了大岛思乡的心情，她想了想，最后答应了父亲的要求，在元旦前回枥木生活。父亲目前正经营着从伯父那里接手的寿司店，他老人家的意愿当然是希望大岛习惯了枥木的生活后，能与他一起经营那家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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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大岛出院居然跟秋元碰在了同一天，惹得宫泽羡慕不已。大岛对她说，“等佐江出院的时候，我们一起回来医院接你！” 秋元当然也是答应，她们三人的关系好比情同手足，在医院的苦日子都是一起熬过的，忽然有两人同一时间出院，被留下的当然是万分不舍了。1 k1 ?% a- P! f1 M* ?$ 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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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跟大岛关系甚好的小嶋，也在大岛出院那天好好的来替她送行。: U4 Z5 B: b1 a" E3 F" _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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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桑如果有假期的话，一定要到枥木来找我啊。” 大岛握着小嶋的手，紧紧的。她不知道小嶋心里面有多重视她，两人的相识时间也只有短短几月，搞不好日子久了，像小嶋这种糊里糊涂的人就在忙碌的日子忘记大岛她了。即使大岛多么希望能与小嶋再相处多些时间。% y% B3 Z& O K$ a' [ v( K+ i* [(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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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抽开了手，替大岛紧了紧身上那件自己送她的外衣。% Y7 a, o( ?6 U" P4 ?0 w$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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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些天才刚向医院拿了假回琦玉，要是下次的话，可能要等上一些时间呢。” 小嶋直言。9 i* R: j8 t9 N4 E) H9 v! b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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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笑了笑，说：“不要紧的，但是记得一定要来啊。你来的时候，我带你去玩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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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如同孩子一样，尤其是像那种刚放学兴奋无比的小同学，邀请着自己的朋友到家里玩耍。小嶋笑着点头答应了，她自然是想看看大岛的老家，品尝她家的寿司，看看她童年的时候是如何度过的，如果有一天能一起去琦玉看看，然后再逛逛北海道就最好不过了。
章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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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回到家的时候，大岛只被允许在家中活动，一步都不得踏出门外，父亲每日很早起床到寿司店开店，午休的时候会回家给大岛带来午餐，然后又再出门工作至夜间才回来。虽然说家里比起医院来得更舒服，有暖桌，电视机，电脑和各种碟片可以消磨时间，但是才刚过了几天，大岛就嚷着说自己快在家变成石像了。; l4 l0 r& h#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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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元给大岛回了短信，说：“如果觉得无聊，就学习料理吧！” Y2 B3 n: R3 A0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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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认真的考虑了秋元的建议，跑到家里的小厨房先做了实地考察。一切有关于开煤气炉的活动都被父亲禁止了，说是担心大岛一不小心，会把整个家给炸了起来。大岛唯一最方便的器材，就是电子电器，要做些简单而不需要太大火的甜品还是可以的。随后大岛开始学习烹调简单的料理，比如说捏饭团加上紫菜片，简单的火锅料理，慢慢就适应了自己照顾自己的节奏了。. e9 }$ y5 P# s* o7 G6 ]0 ~2 x
一月末的时候，初春快到了，大岛给父亲描述了自己如何能自理生活，并且懂得如何让身体得到足够的休息避免劳累，父亲才允许了大岛在春天的时候到店里帮忙打理。大岛其实还挺想跟店里的寿司师傅学习厨艺的，但是父亲却只让她当掌柜的，要进入厨房还是等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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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到的时候，父亲给大岛添加了一辆较大的脚踏车，那从家里去到寿司店也会方便一点，大岛凭着这辆脚踏车，逐渐跟附近的邻居都打好关系了。她空闲的时候就喜欢骑着脚踏车到角落的零食店找老板聊天，然后就会被送上一大碗的刨冰，如果到附近的蔬菜店进货的时候就会被卖菜大婶送上额外的蔬菜，连书店的老板都会给大岛大打折扣，后来大岛才知道，自己当初回到枥木的时候父亲是多高兴的向附近的邻居都打了招呼，自己的归来才会如此的受到照顾的。4 p, N' A; U, j# t2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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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感觉自己还很像小孩啊。” 晚饭时间，两父女在看着电视节目，大岛这样向父亲说。她心里其实十分感恩父亲对自己的爱，因为父亲，自己同时也感受到了邻居给的爱。这样一大伙的生活在小镇里，有说不上的莫名幸福感。
“优子本来就是小孩。” 父亲尝一口优子刚学会的菜肴，十分满意。
之后就是樱花初开的时候了，枥木市的生意比起以往都来得兴旺了许多，有不少游客都从外地来到枥木的太平山赏樱，而寿司店的生意也因此繁忙了起来。听父亲说市区里能看到的美景不多，要到远一点的太平山山上赏樱才算不错，有些游客还会特别上山到那里历史已悠久的神社祈福，一路沿着长有四千多棵樱花树的道路步行上山。4 F7 W$ T* q#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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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确实非常想上山看看，可惜父亲忙于店里的事务，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要谁相伴上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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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大岛有些瞌睡，店里的人流像往常一样繁忙，大岛想继续忍忍持续到夜晚才随父亲一起回家，想找些事情帮忙的时候，发现了店里来了位十分眼熟的女子。那位女子大岛只认得她的背影，戴着鸭嘴帽和口罩，还加上一副大型墨镜，一身就是散发着不想让人认出的气味的女人。不过，大岛觉得她从后颈露出来的发尾特别像以前在医院见过的人。反正就是无聊，大岛就特意拿了一壶绿茶端到女子的桌面上。# l' [9 k. P&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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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没有点绿茶。” 女子发出了声音，这懒散的鼻音，大岛貌似真的听过。
大岛并没有放弃，这人这么神秘搞什么呢？务必让她脱了口罩给自己看看才行，急智突然灵光一闪，大岛解释说：“这壶茶是送给今天店里的第一百名客人，就是小姐您。而且这是我们店今天特意加入了柠檬和蜂蜜的混合茶，请小姐务必试一试。”2 `3 T: v9 N0 O$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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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女子犹豫了片刻，随后也没有拒绝大岛，摘下了口罩拿起茶杯小口的品尝了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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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普通的绿茶吗？没喝出柠檬和蜂蜜。” 女子皱眉，这店员是在欺骗自己嘛。# \* ^; v7 H2 M+ r0 v7 v: T
见到女子的下半张脸，大岛就知道她是谁了。虽然跟大岛交集不多，在医院也不会特别常出现，基于她不是病人，不是护士，也不是医生，她是一名警官。从高桥那里常听见的名字，不就是这位前田敦子警官了嘛。以前都是她常把匪徒打伤，然后送至医院让高桥急救的，刚开始的时候前田的态度挺冷淡的，不知道后来为什么高桥有一次指责了前田，惹得前田脾气大发，之后没有再理睬高桥，再过些日子高桥道歉后，两人才冰释前嫌。这些都是高桥偶尔向大岛诉说的烦恼，大岛才对这位前田有挺深刻的印象，没想到这回却在老家遇见了。9 w" b4 C& d, N4 |!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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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警官！” 大岛十分高兴自己拆穿了前田的掩饰装扮，一时兴奋的喊了出口。! D0 }7 J2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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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真的被大岛忽然的招呼吓着了，自己明明已经掩饰的这么完美了，这店小二是谁啊？来不及去猜想大岛的身份，前田急忙把大岛的头拉低了一些，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靠近门户的那一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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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坐着不同年龄的一班人，有两名男子，看似年龄较大的那位身材高大，长了一脸胡子，另一名男子看似年幼，戴了一副四方框的眼镜，还有一位老婆婆和一位看似三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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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警官在追捕匪徒？” 大岛小声的前田耳边说话，看她那副紧张的模样，也深深害怕自己的鲁莽会破坏了她的大事。4 i- p: h* O, S L3 b1 T"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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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还没给反应，那一座人却已经喊结账了。大岛是负责收账的，连忙应了一声就跑回柜台收钱。那班人一点都不急，不像是做了坏事而十分匆忙的离开，反而还叫大岛不需要还余钱，直接给了几张大张的纸币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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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见他们走后，前田还很纵容的坐在原位喝刚刚自己端给她的绿茶，只不过已经摘下墨镜了。“不去追吗？” 大岛这样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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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叹了口气，说：“我从东京跟踪他们到这里，却还没有任何线索，刚刚他们听见警官的名字，大概会连夜离开枥木，躲到别的区县去了。”
知道自己破坏了警察的好事，大岛觉得愧疚不已，连忙给前田道歉说：“真是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在追踪他们，还喊了这么大声。不如，这餐你尽管叫，我请客就是了。”" U; X' |& \) t"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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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似乎也没有太介意，摇了摇头说：“既然给他们跑了，要追下去就很难了，迟些我就会回东京汇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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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大岛还想找人相伴上太平山，自己误了前田的好事怎样也该赔罪的，便开口问她：“前田警官还会留在枥木多久？”9 o! ~# V- G6 S& H7 ?) @1 E
“预定了的旅馆是多三天。” 前田算算，这不就白交旅费了嘛，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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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如明天前田警官跟我一起上太平山赏樱如何？当作是赔罪就好了。” 其实根本就是大岛找不到人陪而已，刚巧前田又出现在自己店了，那么相约去赏樱大概也不会是什么坏事，况且太平山的樱花听说开得十分旺盛，前田来了枥木没去看看的话，那就很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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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敦子其实并不是真的这么空闲，她跟了一班嫌犯整整两个星期，从东京追到来枥木，却因为小失误跟丢了嫌犯，她得回东京做出汇报，然后再继续追踪嫌犯下落的。不过大岛热情的邀请自己去赏樱这件事，她却无所谓的接受了。从高桥口中听过大岛的事，不多不少也清楚大岛的背景是如何，但是跟大岛真正的有交集，这次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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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一晚，她少见的给高桥打了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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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敦子？” 电话那头一接通高桥就先发出了声音，毕竟前田主动打给高桥还是很少见的事，此前只有过几次例子，都是前田去应酬喝醉了打给高桥，不然就是感冒在家动弹不得找高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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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听见电话里面的小医生依然是每每接到自己电话就急促不已，偷偷笑了笑，然后认真说：“你之前那个血癌病人，现在在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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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 东京那边的高桥在职晚班，有些迷迷糊糊，不大清楚前田的意思。“你是说优子？她怎么了？怎么会被你逮捕了？” 高桥心想还真奇怪，大岛的身体虚弱得跟一只鸡对打可能都会输，怎么可能去犯罪呢？刚想替她求情的时候，又觉得不妥，应该是前田在开玩笑而已吧。! c1 o1 ~0 e: y3 q2 j
“她约我明天去赏樱。” 前田淡淡的说了这句。. W0 ^9 ` V( R"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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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大岛优子约前田敦子去赏樱要向高桥南报告，这前田就没加以解释了，她追问了高桥关于大岛的病情，会不会突然病发，樱花对她有没有副作用，还有照顾大岛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向高桥讨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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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看见她呼吸困难，或则伤风咳嗽的时候，就赶紧把她带回家了。其余的，应该不会有事的。” 高桥解释。大岛的体制还不至于弱得连赏樱都不能去，不过毕竟是上山，而且有四百余米高，人流也会比一般时间多，小心翼翼些是绝对需要的。' K' [& G8 Y' N) I"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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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敦子，你回来的时候可以去我办公室拿回上次在我家换洗的衣服。” 高桥记得上次送喝醉的前田回家的时候，居然在她口袋找不到家钥匙，结果勉为其难的把前田接了回自己家，前田还未来得及进门就往高桥身上吐了一番。此事前田还真的不想记住，如此在高桥面前失礼，有失她前田警官的好形象。
“咳。好。” 前田听见上回那件呕吐事件就觉得不爽，黑历史之中还算排在首位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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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盛开时期太平山会设有交通管制，车子必须停在半山然后步行至山顶的神社，沿路的樱花树便是景点的吸& ?) Q! v r6 F+ h
引点之一，粉色的樱花瓣有些已坠落在树底下，然后微风吹过的时候天空就会如同下雨一般落下许多轻飘的樱花瓣，让春节的气氛升温了更多。: @" m0 S+ K7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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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这天穿得比较轻松，除去了警官制服和大衣，穿了件小背心搭上外衫，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少去了许多严肃感，她见身旁的大岛对于樱花景色貌似十分投入，也不知道她待会儿会不会到神社祈福，便问她：“大岛桑是来祈福的吗？”大岛还用着她的手机拍摄着各种美景，听见了前田在问她，转身向她点点头道：“嗯，想给父亲祈个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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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于大岛，前田对于樱花倒没这么大的兴趣，之所以会答应大岛来到山上，一部分是因为自己不想那么快回东京汇报，另一部分其实是自己也想祈福。新年的时候因为案情紧张，她错过了与家人到东京神社祈祷，母亲虽然口中没说什么，但是心里毕竟也许会有少许失落，她想在枥木山上祈福也许会更显灵呢，于是就跟了上来了。3 R. n- h; s7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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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神社的时候人流没有想象中多，两人完成祈福仪式后便选了个凉亭坐了下来休息。
“大岛桑会觉得不舒服吗？” 前田有点担心大岛步行上山会操劳过度，见她虽然脸色稍微还有些红润，不过还是问了她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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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有。还有，前田警官可以直接叫我优子哦。听起来没那么生疏嘛。”4 p5 F1 v' m; t3 ^6 Z4 a4 P L"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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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朝她笑了笑，想说让她也称呼自己敦子的时候，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 前田看见来电显示，有少许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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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貌似向前田解释了很多，听得前田慢慢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愉快。大岛坐在她的对面很快就注意到了。
直到通话结束，前田都只说了“好”，“再见”，这么两句，反倒电话那头的人就说了很多。大岛猜想该不会是上头打电话来责备前田失责吧，这么一想其实她自己也有错，害前田丢了嫌犯，还让她陪伴自己上山赏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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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前田倒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通话，不一阵子整个人气色就好看很多了，大岛见她心情稍微好些后，邀她一起到饭堂吃午膳，前田早就饿了，只不过接了电话过后一肚子气没注意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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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山上的午间时分不怎么热，大岛跟前田坐在了没有屋檐的座位，正餐后点了刨冰当甜点。$ `1 Q J7 J/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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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桑后天就回东京了吗？” 大岛之前听她说过还有三天的酒店预定，那么就是后天回去了吧，见前田接了电话后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是不是东京那里出事了。4 c& W- b2 s, s6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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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摇了摇头，说：“不，刚刚接了上头的电话，说要继续追踪昨天那些人的线索，看来没有好几个星期可能都回不去了。” 一边想到还要继续飘浪在外头，前田就有些不甘心，她已经好久都没好好回家休息了，自从接下这单案件后，要不是那群人真的作恶多端，她还真的会觉得懒惰了。2 K4 y$ f; Y$ X4 W) `$ M3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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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要继续留在枥木市？” 大岛关心的问。8 y( I8 m9 ]- C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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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其实也不确定嫌犯的去向，如果没猜错应该已经离开枥木了。前田咽下一口冰，说：“应该不会，我会等待上头派来的另一名警官，然后一起到别的区县继续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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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点点头，见前田一脸十分压力的模样，开玩笑的说：“嗯。没关系的，前田桑工作完毕后就到医院去找高桥医生，让她慰劳你一餐也很不错。”之前听高桥诉说前田的事的时候，大岛就发现到了高桥其实很注重前田这位朋友，偶尔因为前田闹些小脾气而十分困扰，然后找大岛诉苦，如果这次前田工作不顺利的话，那么让高桥出手一笔哄哄前田大概也不会是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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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似乎不大在意大岛的玩笑，说：“为什么忽然提起她啊？她每次不是说工作忙，就是家里有事情了，只有我真正有事情的时候才来见我。当医生的比警察还忙。” 前田回想起之前高桥的手机常常都处于关机状态，有时候打过去的时候完全不会接通，然后以为高桥会给自己回电，却等了老半天都没有点回应，虽然高桥之后解释了自己是大意忘记了，但是前田自此之后就只在自己有需要的时候才联络高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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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笑了笑，前田一提起高桥整个人就见得比较舒缓些了，虽然她嘴里满口是高桥的不好，但是其实人与人的感情这回事，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说得很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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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医院那边的高桥，大岛也想起了总是在一起的小嶋阳菜。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出院后几乎都没怎么联系了，大岛拿起手机，把通讯人的目录按到小嶋那边去，但并不舍得按下拨通钮，她怕接到电话的时候，彼此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生疏的情况不能预想，大岛担心自己会拉阔她跟小嶋的无形距离，最后终究没有把电话给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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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前田后大岛回到寿司店继续她的日常，父亲仍然没有允许她进入厨房帮忙，也没有让她在寿司台帮忙捏寿司，大岛就只能继续坐在掌柜台上负责收银。寿司店在下午的时间比较松闲，大岛会趁那时间偷偷向店里的师傅学习，从最基本的捏饭团开始，到开始学习刀工，父亲貌似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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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父亲的底线是，觉得累就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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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活得更充实了，但这并不代表病患会突然就消失，再多两个星期又会是复诊的日子，大岛虽然没有很期待要到医院去看高桥，不过如果说是小嶋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在复诊日来临前，大岛特意努力学着一道手握寿司，打算把修学成的作品带到医院让小嶋尝尝，经过几个月不见，她希望能通过一些小成品把自己在小嶋心目中那种终日无所事事的形象逐渐褪色掉。2 B. W" {, t: t h% k"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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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父亲就老是不满意大岛的手法，“力度拿捏的不准，太用力了，饭团都黏得太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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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稍微轻一些，饭团又会松塌，那种吃起来的弹性也会失效了。
大岛觉得自己跟店里的师傅无论如何都是学不会，转个方向居然投靠父亲了，她向父亲九十度鞠躬，然后双手合十说：“父亲大人。”3 {# h {- o6 ^& X8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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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当然是最不能抵抗大岛低声下气有求于自己的那种态度，他把店里一些剩下的材料给拿回家，准备在家中教导大岛如何准确的弄出一道手握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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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曾经说过，做寿司最重要的除了是顶级的材料，另外其实取决于师傅的心态，所以一般我们经营寿司的，在制作寿司的时候心态都会比较沉稳，这样比较不容易受影响。” 父亲一边在用利刀一片片的切着鲜鱼肉，一边向大岛解释。“不像年轻人，你们一天的情绪很容易受到身边的事物影响，当心情极其糟糕的时候，不见得会做出比平时水准更好的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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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把珍珠米饭放在手心捏团，一边说：“当然，你做寿司的目的，和心态，都非常重要。”2 t( Y4 X0 x' [' q
大岛还是头一次听父亲说了句句头头是道的话语，难怪寿司店能经营得如此顺利，如果不是父亲沉稳和踏实的习性，要一个人撑起家和店是有多困难呢。不过，母亲的离开，大概对父亲是照成了很大的打击，加上自己的病患常年让他们担忧，大岛开始心疼了多年以来在熬着过生活的父亲。% h4 L* ]9 f, a-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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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大岛见他如此专神的准备寿司，忍不住问了句：“有想过找个伴吗？”# K* C, t2 L;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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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当然有听见大岛的问题，不过当下却没有直接的给予回答。他把切好的材料卷进饭团中，在用紫菜片把他们卷了起来，手工流利得丝毫没有瑕疵。当完成了一盘手握寿司，他才端到大岛眼前，说：“我不是不爱你的母亲了，只是她值得更好的。”2 N( w0 Z" v5 ^- M. a)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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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答非所问，大岛见父亲准备的寿司只是单单外观已经比自己弄的要好看十多倍了，心下确实是惭愧不已。* E% v9 y7 Q)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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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接过那盘寿司，向父亲说：“我还是希望爸你能找个伴儿，多个人扶持，也不用成天黑着脸的。” 大岛拿了一块尝尝，确实是弹性十足，味道也恰恰好。7 \; j# Q( J: A$ r'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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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见大岛一脸为自己着想的模样，先她一步说：“如果你也找到下半辈子能寄托的人，那我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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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罐子的身体谁会稀罕？大岛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先天的体质就比一般人输了一半，真正不计较回报，不计较日子操劳来照顾自己的从以前到现在就只有父母亲，她对寻找爱情没有存着任何盼望，对于她而言，只要自己能照顾自己，父母亲下半辈子能有依靠就很安心了。: x9 Q: `; w4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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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父亲那里学回了少许捏寿司的技巧后，大岛慢慢开始脱离了掌柜台的职位，从偷偷在旁学习，到真正步入寿司台参与工作，甩掉无所事事的日常生活，至少现在已经不会在大下午时间瞌睡了。+ O7 j2 v, Z) M7 G7 r&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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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时候母亲从东京到枥木探望大岛，见她在寿司店帮忙，生活也算井井有条，身体的状况也并没有恶化，心头大石也放下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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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端了一盘她亲手准备的蛋卷寿司让母亲尝尝，一脸期待的等待母亲的赞扬，却没想到母亲居然比父亲还挑剔。“嗯，比起你老爸的手艺，还得加强一些呢。” 母亲喝了口绿茶，继续说：“当年这家店从你伯父那里转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可也学了不少哦。” 母亲笑了笑。要不是生活上的一些问题，她还不至于必须离开大岛家到东京生活，留下了大岛父女俩在枥木里。她见大岛在寿司店里帮忙，穿上了白袍和寿司师傅的帽子，确实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一般的寿司师傅，她背后里所承受的那种病魔痛苦，完完全全被她那张看似无忧无虑的脸给掩盖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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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终究是希望大岛能轻轻松松的过日子的，她想了想，告诉大岛：“你如果想跟我回东京的话，可以随时告诉我。”
章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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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刺眼，把大岛从梦境里叫醒了。1 w$ D5 \. T& r. ?2 `1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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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她仿佛不记得自己何时睡着，睡在了哪里？8 h, ^* w) D1 f$ \. B9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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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让大岛有些惊讶的，是埋头睡在自己床边小嶋阳菜。她仔细看了自己身处的那间房，是病房，虽然不是以前就住着的那间。小嶋还穿着护士的制服，睡得很熟，大岛看了窗外，大概猜测是早晨六七时的阳光。她想不起来小嶋是什么时候进来看自己的，但是自己是如何入院的，大岛倒是慢慢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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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去寿司店探望她的那天，在自己准备的蛋卷寿司获得差评之后，大岛又跑到寿司台准备再弄一份鳗鱼寿司，兴致勃勃之际，不料却让利刀割破左手的母指了。她一开始的时候先是慌了，父亲第一时间把她横抱躺在沙发上，然后用了店员及时递上的药箱替大岛止血，大岛其实没有什么知觉了，她看见店里的人包括顾客都因为自己的小伤口而惊慌不已，她还想开口说让大家不必担心，结果她看见父亲拼命在自己面前用着听不见的声音呼喊自己，即便是如此卖力的呐喊，大岛却是没有办法给予反应。$ x$ c; i6 t6 c4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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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就是这样又入院了。' E1 d# K0 x! K" I. C% e.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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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床边的小嶋露出了养眼的招风耳，无声无息的安睡着，也不知道她到底守在大岛床边多久了，要是早上她还必须值班的话，不就累垮了吗？大岛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耳朵，其实只是十分好奇那大耳朵的触感，要是能顺便把小嶋叫醒的话就最好了。不过小嶋入眠很深，只是稍微扭头避开了大岛的侵犯，丝毫没有要清醒过来的迹象。
“公主大人——” 大岛轻轻叫了一声。
“公主——” 9 K8 y7 l) |+ Y/ A2 S' C
最后没有了办法，大岛只好在小嶋最靠近自己的地方，那只耳朵上吹气了。小嶋化了淡妆，妆大概是昨天上的，她在床边睡着都没有卸妆，大岛靠近一些看的时候，发现了小嶋的脸颊上原来还有一粒痔，睫毛静静没有动的，越看就越不舍得叫醒这睡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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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起床了。”在小嶋耳边轻轻再叫了一声。- W: ?' v% z5 H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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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似乎是觉得耳朵有突如其来的震动有些痒，便真的醒过来了。大岛在床上朝她微笑着，似乎在迎接她的女神起床般的笑容。只是，大岛唇色苍白，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些沙哑，即便使是笑着，也不见双目有任何神采，身穿的淡色病服更是衬托出了那种虚弱的气色。; u2 C# l( N7 _2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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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擦了擦眼睛，发现大岛已经比自己更早醒过来，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实只是打算下班后探望一下大岛，却没想到自己在床边等了没多久就睡下了，结果醒来便是隔天的早晨，完全没回到家梳洗。待会儿又必须值早班的她看了窗外的光线，便深知已经来不及回家换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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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扶着僵硬的背部，站起身到床边的桌上倒了杯白开水递给大岛，问她：“优子觉得怎样？还好吗？” 身为护士的小嶋自然是知道如何在适当的时候给予足够的关心，她扶着大岛半躺在床上，手心摸及她的背部时，心下慌了一阵子。十分热的体温。$ Y4 e9 U. n3 W# G1 D9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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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确实很渴了，她喝了半杯水才把杯子放下，说：“还好。只是，还是有点累，有点晕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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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再把杯子的水装满，放在了一旁，然后把远处的外套拿了过来放在大岛的腿上。“你割破手指，已经止血了。不过，高桥医生说担心会有细菌感染，让你留院观察。” 说着小嶋把窗帘拉开了少许，让阳光照进大岛的病房，多了些暖气。
大岛见小嶋一醒过来就忙东忙西，接着就是要赶着回家了吧，才刚见面就要分离的情绪灌溉大岛的心胸，一时情急的她握住了小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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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掌心传来的热度不是假的，小嶋分明觉得大岛确实是体温过高了，如果不立即告诉医生的话也许就很麻烦了，小嶋用着空闲的左手探到大岛的额头测量她的体温，却没料到大岛就这样顺着她的姿势将她抱住了。
“好想小嶋桑。做梦都想。” 大岛坐在床上，高度恰恰好是小嶋的腹部，她把脸颊埋在小嶋的腹部，双手扶上了对方的腰部。, s8 x$ @+ q; ~+ N! `9 r9 G% P) p-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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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时候不适宜和大岛再纠缠下去，体温身高了就代表细菌真的感染了大岛的免疫系统，小嶋皱了皱眉，拿起在床上的外套套在了大岛的背上，趁移动的瞬间抽开了大岛的手，然后把大岛轻轻扶到床边再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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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体温很高，我现在去通知高桥医生。你千万别随便下床。” 小嶋安置好大岛后，拿起包包打算就要走了，却见大岛一脸苦瓜子的模样，心就软下来了。
“怎么了？” 小嶋又再伸手探了大岛额头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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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一心想着再重逢小嶋的时候会是如何重现一个比较不一样的自己，却没想到因为意外自己又再重蹈覆辙，在小嶋面前自己永远是懦弱的，没有办法独立的。即使只是割破伤口都如同严重得丢了性命般的脆弱。当小嶋又因为同情自己而做了短暂停留的时候，大岛恍然间觉得自己在小嶋面前有些无地自容。+ W' Y8 ~# B$ K- D"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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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能够因为自己生病，别人就得特别照顾自己，特别让着自己的，大岛逐渐厌倦了那种眼光。她朝小嶋笑了笑，说：“我没事的。等我好了以后再找小嶋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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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大岛目送小嶋离开了病房，外头就下起细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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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听从小嶋的指示，赤脚的下床步行到窗户，雨水一滴滴地打在玻璃窗上，有种说不出的凉快感。身体的内热让大岛十分不自在，她知道一定是病魔在作怪。多年了，每当自己出现伤口的时候便是最难熬的时期，更何况这次是被切过鲜肉的利刀割伤，细菌布满的刀锋，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是多糟糕。
大岛拿出手机，拨给了父亲。, ~% x, l. B, R' F+ t
“对不起，老爸。” 又让他担心了。要不是自己粗心大意，父亲和母亲就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自己，连准备一道小菜，到后来都得入院了。
父亲其实多年以来已经习惯了大岛娇弱的身体，无论是什么时候倒下，都有他的肩膀扛着。他一大早就接到大岛道歉的电话，只觉得心痛，便安慰她说：“小优。安心养伤，听医生的话，父亲下午就会过去医院看你了。” 二十年来的对话都是如此，但是大岛没能够改变什么，她唯一能做的，只是等待奇迹的出现，等待神明对她的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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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断后，报告证明了大岛的血液确实感染了细菌，身体的免疫系统遭到侵犯却无法完全抵抗，导致了大岛身体出现了发烧等并发症。高桥把大岛病情告知于她本人时，大岛脸现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虽然她也觉得身体的情况貌似没有太乐观，偶尔连起床都十分吃力，晚里又会因为体温过高而难以入眠，待打下退烧针后，几小时体温又会持续升高。- g9 i# `) }2 i1 W!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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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念报告的时候，小嶋也在场。她其实很担心大岛的身体，这病虽然可怕，但是大岛却甚少在她们面前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大岛越是逞强，小嶋就越是担心。害怕她身体不舒服时，却不肯诚实告之；害怕她其实很难过时，却在大家面前逞开心；更害怕她对自己病情掉以轻心时，就照成了挽不回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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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种情况很常见，在血癌的病例来说，大部分病人都会有过受伤而遭细菌感染的时候，大岛听过很多医院的病友提起过。只是，能熬过去的有，不能熬过去的也有。& P7 L) u9 t' g |" k5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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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要一脸要送我上西天的表情嘛。” 大岛艰难的半躺在床上，见自己的朋都因为这件事露出了少见的低落情绪，或多或少，大岛都觉得有些自责。见平时态度挺冷静的小嶋也十分沮丧，大岛便安慰她说：“我会乖乖听话吃药，这烧看来是过几天就会退的。不要担心我啦。” 如果说吃药打针就会退烧，那大岛还不至于体力每况愈下。其实单靠药物，已经不能挽救这紧张的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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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没有打算要隐瞒大岛的病情，她说：“明天伯父到医院的时候，你的主诊医生会向他提议给你进行化疗。这是目前能最快给你舒缓病情的办法。” 说得如此轻松，其实高桥何尝不知道进行化疗后带给大岛的副作用是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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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的笑容明显的消失了。她听过别人说，进行化疗有多难熬，多痛苦，随后而来的副作用更是让人心寒不已。即便如此，又能怎么样，大岛说：“做化疗，就做吧。只是这长长的头发，看来是不能不掉光了。” 小嶋见她还一脸就算是天塌下来也能撑住的模样，心里难过极了，就算是再坚强的人，也会有需要人扶助，需要肩膀的时候吧，她当下不愿意看见大岛那副不真实的容貌，转身离开了病房。
高桥则上前坐在大岛床边，静静沉默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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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空是夜晚时分，跟房间里的肃静形成了相同的气氛，一样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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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先开口说了话，她在被窝中找到大岛的手掌，紧紧的握住，说：“之前你不是提过骨髓移植吗？我其实已经开始替你找着了。只不过，还没有配对成功的。” 大岛听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高桥说：“我会继续替你找的。你要撑住。” 身为医生的高桥明白大岛现在面对的是何等煎熬，她是有能力帮助大岛的人之一，不是那些只能够在无助的时候祈祷并且哭泣的朋友，身负重任的她比大岛身边任何人都会更加坚强的陪着大岛去面对病魔，这就是她唯一能替大岛做的。
面对化疗的事情大岛有想过，从很早之前的时候。这件事情她花了很长的时间让自己有了较早的心里准备，当必须进行更难熬的化疗时，她才不会觉得突如其来而撑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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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在午夜时分再回到了大岛病房。
大岛并没有睡下，她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橙色夜空。9 F. l4 E3 X9 e3 B9 m, c* Y
小嶋替大岛盖上了外套，在她一旁并肩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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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桑害怕吗？化疗。” 大岛这样问小嶋。“其实，我害怕的哦。怕自己被化疗折磨，到后来渐渐失去了自己，原本的那个自己。还害怕身边的人会不敢靠近自己，不敢看自己被折磨成不成形的模样。” 大岛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你看，只是小伤口而已，我快要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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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牵住了她的手。* k6 P+ G4 j }! x/ B. i
“不会的。” 小嶋说道，她不大擅长安慰人，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好默默的牵住大岛的手，默不出声。只是，再冷静的人，面对自己在乎并且紧张的事情时候，总会有失控的时刻，小嶋最终见大岛如此沮丧，已经凌晨了却还默默一人坐守在床上，实在于心不忍，当下转身主动抱住了大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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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换做平时，大岛会因为小嶋的拥抱而高兴的不得了，可惜在那刻她丝毫高兴不起来，反而内心像是因为小嶋的举动而产生了莫名的煽动，似乎一直以来坚持着，维护着的强悍内心随着那个怀抱碎毁了。9 d" Q! B) [" [4 Z4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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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桑。” 大岛依靠在小嶋怀中，呼唤了她一句。“如果我即将死去，你会在往后的日子里记住我吗？” 到最后，大岛仅仅只是希望能在他人的心中留下一席位置，来证明自己一直以来的存在价值。她说：“也许这世界上不会因为缺了一个大岛优子而改变了什么，但是，我却好想知道，有人会因为我的离开，挂念我，思念我，甚至不舍得我啊。”3 F8 E( k! j/ I3 N( I5 i
负面的想法只会恶化病情，即使大岛此刻的想法是多不乐观，小嶋仍然有责任去给予她一切正面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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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优不会死的。因为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记得你。”小嶋说道。她轻轻推开了大岛，面对面地说：“如果你死了，我就不想再记起你了。所以，你必须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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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激将法的方式安慰别人，也只有小嶋能对大岛驾驭得这么娴熟。大岛红着眼眶笑了笑，说道：“小嶋桑好残忍啊。我还以为你会说一辈子记得我什么的，想不到居然这样刺激我。”说着，大岛也主动抽离了小嶋的半个怀抱，坐回了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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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优子。” 小嶋叫道。! a/ ]+ G% ?( C. |,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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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忽然叫了全名，大岛好奇的转头看向小嶋。“嗯？”, O6 X/ g! M% i' ?2 ?" ]+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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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有事的。人家说，要每天都想着自己会好起来，这样才会真的好起来的。” 小嶋认真的解释，她不知道要再怎样鼓励大岛积极面对病情，她只希望大岛不要放弃，至少她自己不能够先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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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微笑着说：“如果是这样就能治好我的病，那该多好呢。” 她想了想，说：“只是阳菜，我要是有地方还想去的话，你可以陪我去吗？比如说，跟你去看看我的枥木老家，或则你琦玉的老家，或则北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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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优子的话，哪里都可以。” 小嶋切断了大岛的话，给予了她这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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