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是『過去篇』
! H; g2 N* J6 B v$ m3 R4 v
然後海豹想先跟大家講一下，之後可能會把「過去」和「現在」還有「夢境」全部交錯著敘述，所以要認真看喔！& v* t$ T3 M4 b% l4 Z5 N) P" _
不然可能會看不懂QAQ
===================================================================" X. B$ O Q- O# \, y
0 Y7 g+ G. U- g' a$ X1 M( P4 B
6 w9 z) V# M! g
第二十章。
/ q" J" {9 Z3 O8 l% R+ H
那時的我，還什麼都不知道。
! h+ N8 e+ M) }
只顧著催眠自己忘記所有悲傷。
尋找能讓一切重新開始的幸福。
8 E P- o' E" l& m2 l4 F
就在那時，妳出現了。: c: H7 L& ~3 [9 h5 Z" |, x
) O0 U; k$ G- L- X7 g( @
【Side Yuko】—過去（一）
# r K m/ F( \1 ^: _# P' o
「優子，妳是不是搬出家裡後就沒跟麻衣姊聯絡了？」4 I0 ]$ y6 V' Q9 P/ A
「我才不是搬出家，我是搬回家。」
「......對不起...」 `4 v5 G1 }) f! F7 `5 `0 e7 P
「欸欸欸—智美為什麼要道歉啦！」
「因為...」
「不要道歉啦！然後麻衣姊喔...糟糕，我一直忘記回她電話...」2 H$ j; S2 N3 U8 H' g
「人家很擔心妳喔，所以至少傳個簡訊什麼的...」8 h: ?! t5 l/ A) q |1 z
「好啦好啦~~~」) X/ t0 G8 t& x( a6 u
1 D: J& q2 Q' U. y) _
壓抑了五年，終於跟媽媽在第三學期的最後一天鬧翻了。+ Z! N, Y+ U3 @9 E5 o& p
那天被媽媽被賞了一巴掌後，我便悶不吭聲地回到房間，不帶任何感情地打開衣櫃、書櫃跟抽屜，將裡面的信紙、照片、畫具、衣服、抱枕...所有我認為以後會用得到，或是想保存的東西全部扔進行李箱裡面。花了兩小時收拾好行李後，我才發現，明明在這個地方住了五年，累積的回憶卻塞不滿一個25吋的小箱子。
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闔上行李箱，接著我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走下樓梯、走向玄關。$ W. U- V7 |7 z7 z9 J$ Q
「優子。」想不到當手指碰觸到門把的那瞬間，身後竟傳來媽媽的聲音。! I O1 H1 ]- r
更想不到的是，我當下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好險，好險不是麻友。; ?( L. e- }$ G K
「.......要好好照顧自己。」媽媽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當下差點就回頭了，很想對她說：「我一直都有好好照顧自己，因為沒人照顧我。」3 ]0 B; b2 y/ v8 U% Y5 H
可是說這些又有甚麼意義呢？於是我壓下門把，同時將想說的話全部壓回心底。" |" m8 p3 j8 ? E4 Q
: u' |4 a+ k* J7 [. e- q, b; h
推開門後，我走向街道，抬頭望著寧靜的天空。. [. l3 R, K7 I* L
顏色是沉靜的藍，點點繁星在夜空中閃爍著光芒。
「現在是晚上九點...應該找得到吧？」一邊喃喃自語，一邊仔細搜尋天空。
「啊...找到了。」終於，在西南西的方向，我看見三顆最耀眼的星星連成一線。
『吶，優子，妳看，那是獵戶座喔！』8 `% C9 [4 q7 I" O% X, ^
『獵戶座是冬天的夜空中，最耀眼的星座。』
『然後妳看，排成一直線的那三顆星星，就是獵戶腰帶。』
『是不是很像我們一家人？優子是中間的獵戶ε，爸爸我是左邊的獵戶ζ，媽媽則是獵戶δ。』, R- q9 D1 E' {3 Z7 A0 U! d: `! c
『我們一家人，就像是天上的獵戶腰帶，會永遠在一起。』, c) C/ m Z- a1 m
5 o" j1 v% b2 K& C9 x! }
「...糟糕，怎麼突然下雨了...」遮蔽視線的雨水把星星淹沒了，於是我只好低下頭，緊緊抓住行李箱的把手，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0 D1 @5 ?% k/ v- h: l0 [3 r8 f) ~. C. X$ n
大島一家已經支離破碎了，但四百三十光年外的獵戶座依然規律地東昇西落，連成一線的三顆星星，今天也閃耀著永恆的光芒。- \6 |) S0 J$ M! K. S7 Z
6 B7 W9 z7 ]- C5 S
諷刺的炫目光芒。" F* U% ^8 c B
——我們一家人，就像是天上的獵戶腰帶，會永遠在一起。: \) D0 C& {, [' W: L7 ~# ^6 c
+ ^, x- U$ H* ~% X8 v
......騙子，你們全都是騙子，大騙子。
* D5 g9 \6 r$ m+ q+ |- V
+ |: r" f f8 j) C. \0 t
9 o. s* V E u1 h1 D3 N
. h0 u4 B4 S- Y( }- r; _: b: g
0 {. M- p V# e% u
2 k- j' |9 }* Y
※, [% [) D8 U v; }
- f8 T+ J; X0 e% b2 S$ ]5 H
「我回來了—」對著黑漆漆的走廊喊著。
「......歡迎回來。」我對自己這麼說。) y0 V+ I9 M8 ~
其實自己一個人住也沒甚麼大不了的，因為以前的東西全都還留著，只要將上面那層厚厚的灰擦拭乾淨就沒問題了。電視跟廚具等電器用品雖然都有點老舊，畢竟是五年前的東西嘛，不過都還可以用，再加上我也不常看電視，所以更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了。 q% `' N) [$ R* r7 S) m
話雖這麼說，但要把五年來都沒人住的地方打掃乾淨，還是滿累人的。
但多虧了智美和友美的幫忙，總算是趕在開學前一天將一切都整理完畢。
2 p, }, J2 U2 c7 w4 y7 c+ U
除了爸爸跟媽媽的臥室。9 g+ P- S$ q8 n2 Y( @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想進去。
# Z2 X/ \# r' M W! S) E
所以在高三開學的那天，我做了一個決定，就是將爸媽的臥室上鎖，然後將鑰匙用條鍊子穿著串起來戴在Duffy熊的脖子上。) f& E1 z' n! e- p8 L
+ I2 f1 d& T D6 ]* d% {' Q: d
「鑰匙就交給你保管了喔，不可以搞丟喔。」輕輕拍拍Duffy熊的頭，跟他做了約定「你會遵守約定的，對不對？」 h& R/ V( }/ o+ b" T
彈一下Duffy熊的鼻子後，我站起身，走向玄關。
* r% z; N' X. i6 }% r; q# t. h
「......我出門了。」對著空蕩蕩的走廊喊著。
『碰—』回應我的，是同樣空蕩蕩的關門聲。
4 _* t9 p4 }% `: p" y$ }8 C
原本的家離學校比較近，騎腳踏車只要花十分鐘就到了。: j" k+ u' S+ o% S3 D2 P7 I( R$ z) v
" x8 ^5 g$ H$ F* L
「啊，優子。」一出門就遇見住在隔壁的智美「一起上學吧？」
「喔，とも。」我拍拍腳踏車的後座，示意她坐上來「坐好了嗎？要出發了喔！」
「好懷念喔，好久沒有跟優子一起上學了，Chiyu—」( a! y- r" e9 ^4 ^9 U- O% }; t+ _
「啊哈哈哈~~~對啊，總覺得自己年輕了好多歲~~~」% z/ Q2 k) Q4 h# z
「笨—蛋—明明也才十七歲而已，幹嘛把自己說得像三十八歲的阿姨。」
「要是可以回到五歲就好囉~~~」
「.............」不知道為什麼，後面的智美突然沉默了。
1 b* g% @! ]2 h( {4 x
奇怪，剛剛不是還笑得很開心嗎？
為什麼氣氛瞬間變得這麼沉悶啊？' d- \& [: q9 A/ a9 U: G3 g
4 B; f9 ?8 @( W" B
「智美？怎麼了嗎？」想轉過頭看她的表情，但這樣太危險了...。, S X" E/ v9 u, l8 E z& f
「沒事，とも剛剛在看手機啦！」雖然這麼說，可是聲音聽起來沒什麼活力...沒問題吧？
「騎車不要用手機啦！很危險欸！」很想轉過頭去朝智美的腦袋敲下去，但卻辦不到。
「在騎車的是優子啊，沒問題的！」智美圖這時伸出手戳戳我的臉「欸~~酒窩在這裡嗎？」
「不要亂戳啦！要抓緊啦！」我邊說邊閃避智美的攻擊。& n9 f; N" E6 y1 h1 {) l
「好—啦—！抓—緊—！」突然，腰部傳來一股力量。
9 e0 Y0 ]9 R- E/ A9 p
「喂！抱太緊了啦！妳家老公會吃醋喔！」. |0 q) |# ~) i- |7 ^
「哼，那個笨蛋一天到晚跟一堆學妹混在一起，才不理她呢！」
「......吵架啦？」0 d5 ^1 x' j, K
「...也不是...就...昨天明明約好要去看電影的，結果那個笨蛋卻睡過頭了。」
「啊哈哈哈~~一定又是因為打工的關係吧，板野友美這個白痴！」& D$ F0 E1 i+ c/ F7 v# z( C
「就叫她不要排那麼多班，都不聽...」
「但說到睡過頭...上次好像是智美睡過頭吧？妳們兩個根本一模一樣~~」
「Chiyu......」8 e, @4 `7 B: |" S+ R) {0 L
~' D, Y" w: P/ F- |3 n1 W
想像著兩人鬥嘴的畫面，嘴角便忍不住抽搐。/ E1 z* [8 n$ z+ \
不過再笑下去好像很壞，所以我將車停在路邊，然後轉過頭拍拍智美的頭。
) l7 E$ G4 o6 K% E! H- z
「吶，智美，要趕快跟友美和好喔。」我說「我喜歡看妳們開開心心的樣子。」
「......知道啦...とも早就做了和好便當了。」
「喔喔！傳說中的愛妻便當？」- C9 q) j0 W, w; q+ |
「就說是和、好、便、當！」6 Y9 z: [" z* ]0 z% i
「Love Wife便當？」
「文法完全錯誤！應該是Lovely Wife便當才對！」
「啊哈哈哈哈~~~Lovely Wife便當啊~~~」
「討厭！不對啦！是和好便當啦！Chiyu！」: x% g: z3 f" i# s1 {4 F
我喜歡看妳們開開心心的樣子，因為妳們臉上燦爛的笑容會讓我暫時忘記自己不堪的一切。 Y C' ^% A" u1 a5 [7 a
就算只是暫時的也好。
1 |. Q7 x5 W0 W% h. E' V E" J5 ?
S8 g0 _5 B# i* z* v' a
" Q: y1 m$ w: Q
* \$ \! w ]4 Y; @# v6 R" b
※6 V$ g8 S j4 E; V e5 v" ?
M1 ?) {* r/ p! V' I6 T/ D$ ` Y
因為一路上不停和智美打打鬧鬧的，結果短短十分鐘的車程，卻花了我們二十五分鐘。1 R( n- e8 u) t$ r9 l& C
原本還想計畫早點到學校看分班名單的，現在又要跟一堆同學擠成一團了。8 p% o7 Q% H, l- B
「啊啊...人好多...」看著面前那一大坨人群，讓我不禁連想到在南極冰原上跳波浪舞取暖的皇帝企鵝。6 O3 _ | W9 y
「嘛，反正我們四個人一定會同班啦！」智美篤定地說。
「說的也是，哈。」輕聲笑了一下後，我拿出包包裡的牛奶喝了起來，同時在茫茫人海中尋找那個綁著蝴蝶結的小矮子。, X4 E4 L; U* x- {+ j- u& G# Y- W
奇怪？那傢伙怎麼不在人群裡面？每年開學不是都搶著看分班名單嗎？然後在得知我們四個人都同班後就會瞬間噴淚，哽咽地說什麼* g; @3 ?8 d" \7 `) P
『嗚嗚嗚太好了我們又同班了嗚嗚嗚』的那個玻璃心矮子怎麼不在裡面？該不會終於被淹沒了吧？這樣會鬧出人命欸...。
9 u! w: j9 G- j9 ]; _7 \
「たかみな人呢？」我問。
「不知道，とも也沒看到蝴蝶結...她該不會「早~~安~~啊~~」! w, _. y0 G5 Y! e3 t" v E
這時，友美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2 u! L: Q7 ~; H4 i1 Q% Y
「ともみ對不起我昨天睡過頭了！」友美從後面緊緊抱住智美「不要生氣啦！とも今天沒睡過頭喔！所以不要生氣嘛！」( _0 ]5 \" x0 Q9 d( [
「等一下、不要抱這麼緊啦，學妹都在看啦...」智美雖然嘴巴上說不要，但眼底的笑容卻早就出賣她了。
「就讓她們看啊，順便在ともみ的脖子上種些草莓好了，宣示主權！」, T4 ~' r7 Y+ B8 a$ q
「板野友美！」
5 G/ g/ A: o" F4 ?9 j' K- }( s
可惡，這對白痴情侶真是煩死了！8 O9 s* I) S, _0 e0 o, ~7 ^
等等把智美的Love Wife便當偷偷吃掉算了...。; G( r& I" Q+ B7 O2 x
話說回來，高橋南那個矮子到底跑哪去了？$ c% U$ o7 b- L% a) s
% s" T8 D- n' `( \4 [
「喂~~優子！」耳邊終於傳來那矮子的聲音了，太好了，她沒有被人群踩死。
「たかみな妳這傢伙到底跑......她是誰？」
4 l' X- Q6 Y* w5 [: p* E$ f. I
たかみな的身邊站著一個身高大概160公分的女孩子，有著深邃的黑色眼睛，看起來就像貓一樣的眼睛。
( [9 }& R7 b$ a" s# W, V
「啊啊，她是前田同學。」たかみな開始解釋了「她是這學期轉來我們學校的喔，因為跟我們同班，所以大崛老師叫我照顧她。」9 L4 {9 A- Y7 e( M3 E/ C1 |
+ P5 G8 v) w9 z: ?) z$ a
「我是前田敦子。」! t3 S) f8 ]) E7 ?) r5 j% R6 W
8 \# ~' H2 a! z- ]# m& G, Q0 E2 W5 q
那時的我，還什麼都不知道。
4 ~; {4 w3 r7 j% J; |) z
只顧著催眠自己忘記所有悲傷。
尋找能讓一切重新開始的幸福。; p' F: o, M7 K& L) U' l% Q+ ~
就在那時，妳出現了。
第二十一章。
睡著的時候，講完電話的時候，電視太大聲的時候。
只有在確定優子絕對聽不到的時候，我才敢對她說『喜歡。』6 v/ }: o0 y& H
就算不把あっちゃん當藉口，我也總是躊躇不前。
小嶋陽菜真是個膽小鬼，連幸福都害怕的膽小鬼。5 N3 X* [% k8 J. [
; S- O0 E% x- f
【Side Haruna】
9 _" Y$ Q, R6 O8 H1 _. e' G
' v4 d5 i. ]( k8 ` P0 G
『陽菜...對不起...我擅自從晚宴會場跑掉了...明明答應妳會去找妳的...』
優子失蹤了。
那天在會場附近找了三個小時都找不到她，手機打了幾十次，得到的回應都是冷漠又機械的嘟嘟聲。
一直到將近凌晨十二點，我才發現麻里子也打了同樣多次數的電話給我。4 \# v& {- [- C" }3 E
『陽菜！妳在哪裡？！為什麼電話都不「優子不見了。」 {0 S2 p3 D, m: |4 v; ~
『............這樣啊...』短短五個字，就把麻里子想說的話全部打亂了。3 g, l) R8 D4 E
" k# h' B+ D" T' n" w( x6 g
體貼的麻里子並沒有要我趕快說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又或者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該從何問起...總之，關於優子的事情，她一句) j6 @* g+ a: e* y; o, Y5 Y; b
話也沒有說，只是簡單地詢問我的所在位置，然後十分鐘後，小嶋家招搖的加長型禮車便閃著刺眼的車燈停在我面前。) B0 c$ Q; ]0 M z
「ニャロ，快上車吧。」麻里子逞強地笑著說。8 g, P$ ?9 X% R' M8 D9 [
5 l8 p% r& e0 M( M" t
失魂落魄地跳進車裡，還沒坐穩就開始將礙事的禮服脫掉。當鮮豔的紅山茶花在我眼前綻放時，我才想到...優子今天沒有稱讚我+ {9 b, G; l, L
的穿著...。咬著下唇將昂貴的禮服扔進座位底下，再拿出事先放在袋子裡的粉紅色長版毛衣、短牛仔褲和棕色長靴，一一穿上。 i% e7 n' x" R* B$ X! [) t
換好衣服後，接著打開裝著優子的衣服的袋子...連帽外套、長袖T-Shirt、棉褲、毛線帽、板鞋...這什麼高中生的衣物...。
嘆一口氣，將手伸進袋子裡摸索...突然，一個毛絨絨的熟悉觸感滑過掌心。2 o L; ]4 |9 F9 y9 k
" m6 g4 _4 o" V
將那個毛絨絨的東西用力拉出袋子...是我在聖誕節送給優子的灰色圍巾。% B m+ d c6 K- m C8 V* G* M& j
3 F" B: [! d9 D3 l' j
『嗚哇－是圍巾欸！是にゃんにゃん自己織的嗎？是嗎？是嗎？』' Y" f0 J( ~/ @6 o. [5 L: W# C6 h
『......對啦，笨蛋。』1 C4 D- H* b2 S) a. D7 p
『啊哈哈哈~~~好開心喔！欸嘿嘿...都是にゃんにゃん的味道...好香喔！』+ I2 |% B5 A' S; d* ?
『變態大叔！圍巾是拿來圍的！不是用來聞的啦！』
『啊哈哈哈~~~可是真的很香嘛！』
『變態...』
『......吶，陽菜，謝謝妳，我會好好珍惜的。』
『............這不是當然的嗎。』
『嗚喔！にゃんにゃん這是在害羞嗎？是在傲嬌嗎？超可愛的！』" B. A' a2 _/ x
『吵死了啦！變態栗鼠！快點去做晚餐！』6 k& Y& o: Y* v
0 o% b* h/ F+ v2 r% e% u) U: j
............聖誕節的時候明明還很快樂的，為什麼現在卻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一邊感嘆著回憶，一邊輕輕圍上跟現在穿的衣服一點都不搭的圍巾。( M4 l) Z0 s$ n, `& K
優子的味道瞬間溢滿整個鼻腔。) ^4 L5 A, Y7 S) t$ v |
) _) W! N) }7 m$ `, a5 T) V( N( d
總覺得...好想哭。7 Z% |# t0 K8 Z X7 }# Z
. x/ Q( Z0 _5 g! A' Y6 o1 M
「......ニャロ...對不起，要是我跟麻衣早點到就好了...」一旁的麻里子愧疚地說「如果可以陪在妳們身邊的話…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明明就知道優子跟渡邊集團之間的關係很緊張…」」
/ Z5 e6 g0 ^2 S
緊緊抱著充滿優子的味道的圍巾，我用力搖搖頭。
e/ P3 l8 E/ v) g/ [4 ^4 o
不是，不是那樣的。
麻里子跟麻衣一點錯也沒有，優子會不見都是我害的，都是因為我把她搞丟了。8 B8 t1 ^; \5 m( l6 V/ p# E: H
明明就知道優子最近的情緒很不穩定，卻還是像個孩子一樣，任性地生她的氣。
介意她從來不對自己說喜歡，對於她什麼事情不願意告訴自己感到不諒解，甚至幼稚又無理取鬧地吃あっちゃん這個女孩的醋。0 T8 |1 J9 _8 i4 _: \
在體諒優子的心情前，我總是優先考慮自己的。4 S; m' b# o0 V& X* ?
明明最喜歡優子，卻最不瞭解她。
明明最喜歡優子，卻離她最遙遠。& M- {: H8 ~; g9 C8 a3 v2 @% }7 Q
明明最喜歡優子，卻沒有一直陪著她、沒有好好保護她。
真是差勁死了。
: c% R2 y$ o7 X% |% U8 E$ a4 B
: y0 |& L# `& _2 g% c
: \) F" F5 Y" E1 {9 T
/ C2 C6 D/ p Q2 h
※, w! f1 t: K/ z. Q# V) S# p
原本想請司機在附近多繞幾圈，看看能不能找到優子的蹤跡的，但這個提議卻被麻里子強力否決。
「我要去找優子！」: ~( G2 a, o, B# Q6 N( |6 d
「我叫妳先回家休息！好好冷靜！」; S3 H: r s( e d$ l
「怎麼可能冷靜得下來！」" i: b$ q4 P. G/ h. b
兩個人幾乎快在車裡吵起來了，幸好駕駛座跟後座間裝有隔音設備，不然一定會嚇到司機。
「為什麼麻里子可以這麼冷靜！難道妳一點都不擔心優子嗎？」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
麻里子瞬間拉高的音量，震動我的肩膀。* f) j8 x9 v' j1 N, e% {
從來沒看過態度如此強硬的麻里子，平常總是把我當妹妹一般寵溺的她，總是掛著傻呆笑容的那張圓臉，現在看起來好可怕。6 l/ T+ e' I" ?/ R0 ]( g+ F
' p2 m$ @' o1 {* _/ g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優子...」麻里子深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我擔心到胃都開始絞痛了，腦袋裡全是負面又悲觀的想法...萬一她過度換氣症又發作了怎麼辦？萬一她昏倒了怎麼辦？這麼晚了，那個小矮子要是遇到壞人了怎麼辦...？」
. f* x4 y( a( M$ w
緊緊咬著下唇的麻里子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夜景，鵝黃色的路燈映照在她有些憂傷的瞳孔裡，反射出悲傷的溫柔。# G" F! N1 ]" d6 E9 C# n
% w( H, n) h1 q; B2 |$ k6 x: `
「怎麼可能不擔心...我當然擔心她...」麻里子邊說邊傳過頭來看著我「可是，我也很擔心妳。」! K1 N% u8 h1 a
「......麻里子...」0 d/ ~) t% X! o
「ニャロ跟優屁都是篠田最重要的人。」麻里子輕輕撫摸我的臉頰，心疼地笑著「ニャロ就像妹妹一樣，優屁則是我的大親友兼大損友，妳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現在優屁不見了...萬一ニャロ也不見的話...篠田會崩潰喔，就像缺口越來越大的拼圖，最後變得四分五裂，不知道被吹到哪裡去...」
0 C: y4 @3 j, d" C$ r
摸著我的臉頰的，大大又修長的手，正在微微顫抖著。4 G" [) | x {9 B9 @: A8 d
當如碎鑽般閃耀的淚水反射冷冷清清淡淡的月光映照在我眼底時，我才發現，麻里子哭了。
「所以，拜託...不可以連ニャロ也不見...」永遠掛著一張游刃有餘的自信笑容，總是從容不迫的麻里子，如今卻像個孩子般，一邊哭泣一邊請求我。
「對不起...麻里ちゃん...」緊緊握住麻里子的手，只希望她可以知道我有多愧疚。
「沒關係喔，我才該道歉，剛剛太激動了。」麻里子搖搖頭，笑了「吶，ニャロ...先回家休息吧？」 ~4 ?5 U+ ?: `, I% v+ f. L. _! N
「............嗯。」我默默地點點頭。: D2 s+ ?. O/ B. o9 @3 D- F
「優屁一定很快就會跟ニャロ聯絡的。」
「...麻里ちゃん怎麼知道？」
「因為，優屁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告而別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D3 t* B( R h e( V6 |% n
「.......那她為什麼還是選擇離開？」
不是只有離開的人會感到寂寞；被留下來的人，同樣也會覺得悲傷。8 W4 h( H$ p; B7 h
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道理的優子，為什麼還是選擇離開？2 U# B4 A, Z* `, R
' n# J7 e+ @$ J2 h \# r5 H; z5 h0 O
「......其實篠田在很久以前就發現了，優屁她啊，不論是感情方面或家庭方面，都有著不為人知的巨大煩惱。」, Y" D4 ?; t" {( o M7 M" Q
不知道為什麼，麻里子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開始敘述與優子的過往。9 H+ @) A; }* {! J$ P6 n) A6 q
「像是發表會，家人從來都沒有出席過，一次也沒有喔！優屁的作品明明就很優秀，卻從來不出席，也不會送花來祝賀什麼的。問她為什麼家人沒來，她也只是笑著說『家人很忙啦~~所以我沒邀請~~』結果啊，篠田隔天就在優屁宿舍的垃圾桶發現沒有寄出去、被揉成一團廢紙的邀請函。偷偷把信紙拿出來看，發現上面只寫了短短一行字：『媽媽，最近還好嗎？』」1 g$ a5 f1 D* Y9 O( ^) o7 d& K0 z# Z
一想到優子坐在書桌前寫信給拋棄她的母親的那個畫面，心就像是被人緊緊掐住一樣難受。
「我後來才從麻衣那裡聽說優屁家裡的事。」麻里子繼續說「麻衣說，她覺得優屁到現在都還是認為當初爸爸媽媽之所以會離婚，全是她的錯。聽起來雖然很莫名其妙，但是我相信ニャロ一定可以明白優屁的想法，對不對？」
8 E/ {1 Z6 e" Q4 S: F! N$ w
——『陽菜，妳是媽媽第一個孩子，媽媽最愛妳了。』+ ]2 U5 D' k3 k* V q6 K( G) Z0 o
——『要快樂地長大喔，成為像太陽一樣溫暖的女孩子。』
——『陽菜就要有弟弟了喔！要當個好姊姊喔！』
& Y2 I: U: Q$ L! B" s9 b$ ?% z* D* t
——『都是妳！都是妳害死她的！都是妳害死他們的！』
——『把他們還給我！』9 T. I& W2 ?) A+ m: W: h
又模糊又清晰的過往就像跑馬燈一樣，斷斷續續地從眼前稍縱即逝。
原本以為早被遺忘的記憶，原本以為早被封印的曾經，又浮現在腦海中。4 x% m3 Q7 A2 J8 C8 K2 ?& G. e
& Q, Y3 _8 |4 z7 \3 H
——『要是我沒有誕生在這個世界上就好了...』) N2 H& r. G/ i$ Q: Q* ?) r
4 q2 o$ m- u% i' Z) k
傷口雖然會復原，但疤痕卻一直都在，在心裡隱隱作痛。
過去就像影子一樣，不管再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甩掉。
' S5 }' A& I) C$ E
「陽菜，沒事吧？」差點就陷進去了，幸好有麻里子低沉卻溫柔的聲音把我從漩渦中拉回來。
「...沒事喔，只是...想起一些事情。」我搖搖頭，逞強地笑了。! O7 A+ F4 h& k1 U" G. V) [
「......每個小孩，都最喜歡自己的爸爸媽媽了。」麻里子邊說輕輕拍拍我的頭，安撫著我「就算是被爸媽罵、被打，甚至是被拋棄、被背叛...孩子永遠都沒辦法憎恨他們。即使爸媽吵架或是離婚，孩子們也不會覺得是爸媽的錯，反而會認為是因為自己不夠乖、因為自己哪裡不夠好，所以才會害爸媽鬧得不愉快...」
3 H" H/ |+ n7 Q4 d J
「優子就是這樣的孩子。」麻里子說「溫柔的孩子(優しい子)。」3 \& U9 @8 p7 j& L
「......太溫柔了啦，笨蛋...」9 G3 H8 A' F' ^. M3 [9 E
「確實，優屁的溫柔很笨拙呢。」麻里子繼續說「因為不想讓人擔心，又或者說，她不知道要怎麼樣讓別人關心她，所以難過、沮喪、受傷的時候，她第一個反應永遠都是逃跑，逃到沒有人找得到她的地方，一個人躲起來。」
. L v4 Q2 [* T
「吶，陽菜，妳剛剛問我，為什麼優子選擇離開...」6 H) M' z- `6 C' U4 S1 C
「我的答案是，她並沒有離開。」; b' d" g( d/ N
「她只是還在尋找屬於自己的容身之處。」% r' O: w. @4 |/ o0 X% I+ P
! z% v4 J1 M9 \6 z! f0 _
% L( e6 w$ Y6 d! ]! Z1 q( I/ ^9 ]* h% u
$ k: L9 w3 e# Q V
4 n0 t. W& v/ u( H* z
※% c4 C, }1 J7 c8 E( M
' A2 N3 a& q9 @5 K5 Q9 @4 Y: u
當麻里子送我到家時，已經凌晨一點了。- L1 G4 ]9 J0 ]0 m ~' B( h
身心都處於極限狀態的我，還沒卸妝就直接『咚—』一聲倒在床上。4 [. _0 ]" H# H9 x
『鈴—鈴—鈴—』想不到這時手機卻響了。2 C& e! v2 u9 ]) g: i( Q4 K
一想到有可能是優子，我便立刻從床上跳起來，從包包裡翻出手機。
真的是優子，她用Line傳了一封語音訊息給我。9 h* n# \# o5 O
' W- J' \8 v6 P$ W0 \# h" F- K
緊緊握住手機，然後戰戰兢兢地按下撥放鍵，熟悉的沙啞聲線便慢慢傳進耳裡。
) a% Y! e2 h6 N7 D2 y
『陽菜...對不起...擅自從晚宴會場跑掉了...明明答應妳會去找妳的...對不起...』& L3 _2 O: S) V. l" A$ A
『其實，我有很多事情都想告訴妳，但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對不起...』/ \& _7 |) _ P. T
『我想暫時一個人靜一靜...所以...』* c6 N. I% d8 }. y, b/ p ^) r
『總、總之！我不會有事的，請不要擔心。』6 q9 Z; k% U: s2 |! w
『手機快沒電了，先這樣吧...拜拜—』 l) p' N9 w9 `" |' Y4 T7 B3 f* ~
『對不起...』7 e' j+ s6 E( _ P3 @% \' w
; z. K$ H. _ z$ U; T( x
什麼嘛，這算什麼啊，這到底算什麼啊。* y9 q7 n& h& V( r
還以為是要對我說多重要的事情呢，結果卻一直道歉，是什麼意思嘛。/ ?" C9 o* i0 M; ^ G: @
明明就說過不喜歡聽妳說對不起的，講那多次對不起，是想氣死我嗎？
而且什麼叫『我不會有事的，請不要擔心』啊？聲音聽起來明明就虛弱到不行，過度換氣症一定又發作了對不對？
. Q( A7 a9 K* G J
真那麼愧疚的話就不要離開我啊，一直陪在我身邊不就好了。
L& w" I2 d/ P( b
「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死了...」2 w6 d G9 s+ C0 \% D/ u$ a
「笨蛋栗鼠...變態大叔...快點回來啦...」9 y$ C- P/ w( L K% M! z; A
) R6 R2 Y, s' L' a! J
那個晚上，我失眠了。
少了優子這個天然熱水袋的溫暖，床變得空蕩蕩又冷冰冰的；沒有優子說『晚安』的夜晚，漫長的像是沒有盡頭似的無止境。
9 Z$ E7 j8 \4 d' O6 N
送給優子的灰色圍巾，在過了一個晚上後，令人安心的氣息也開始漸漸淡掉了。- U8 ^7 Z [' }
6 G% w( D7 c: y1 k3 Z9 Z
這讓我感到很害怕。
萬一優子真的消失的話，怎麼辦？
她只說想暫時一個人靜一靜，卻沒說什麼時候回來，甚至沒說會不會回來。
- ?9 g3 F% Q" @" T+ l6 n
萬一優子再也不回來的話，怎麼辦？
我會承受不住的。
會被寂寞淹沒的。
% Z3 z3 Q5 x( v/ P0 U
『陽菜...對不起...擅自從晚宴、』
『陽菜...對不起、』
『陽菜...對、』7 W6 u% q2 S3 b4 z- K6 p
『陽菜...』
『陽菜...』
『陽菜...』4 }: l. ^- r- q8 q1 S7 N2 e& J" h
『陽菜...』
『陽菜...』
+ n) F [; I0 Y# b* a
反反覆覆聽著三天前的語音訊息。
想聽她喊我的名字，但又討厭聽她說對不起，所以每當她講完『陽菜』時，我變按下停止鍵，然後重播。* V4 j( `: ]5 E+ F5 z
( W ]7 X( T) V: D" D* H/ D/ X% ~' W
連續三天都不停重複這個動作。$ P3 f9 `& |* L
『陽菜...』
! ^$ H% o$ |6 i' r# k0 b& X
「吶，優子...我喜歡妳。」輕輕對著冰冷的話筒低語「好喜歡、好喜歡喔...」
吶，優子，妳有沒有聽到？
1 g+ {* |4 u- d" U; e: U+ G. a
喜歡妳。( [) h) `% L2 m6 _+ J1 }" ]
喜歡妳。
喜歡妳。2 M5 S* f2 Y0 p2 v4 t/ V2 K
! V8 t6 n) c; h/ t
好喜歡妳。
4 @4 h& t \% W4 W' K+ z
最喜歡了。
要我說多少遍都可以，把嗓子都喊啞了也無所謂。% t1 v; l/ o4 b$ }8 n
, m- V: G! @$ L2 Q+ T' v
所以，優子，拜託妳回來好不好？
==================================================================
前言短短的，只好分享一下最近寫文的BGM—續˙夏目友人帳的片尾曲《爱してる》
同時附上海豹最喜歡的兩句歌詞(不過其實整首歌的歌詞都很棒唷)
うまく愛せているかな 不知自己是否有好好愛你" o5 a" T3 s6 U% K' s6 c4 A
あの空に聞いてみるの 對著天空 悄悄提出疑問
==================================================================( F- G2 Y9 m5 w4 i& X" L
7 P6 M, z3 ^5 i1 q
第二十二章。. y" d; v: y+ k& V" N
深邃的漆黑瞳孔，流露出愧疚、悲傷、無助和寂寞。
彷彿對所有人都關上心房似的一樣，獨自忍受著誰都無法體會的痛楚。, O( Q, i5 U* f2 B0 c
% m- d$ G1 a/ l* R& N
那雙寂寞的眼神，究竟在凝視著什麼呢？
; `- n( w1 @$ k! L( J/ o4 R& [
【Side Yuko】—Before Story 02—, I1 c ~. c8 D5 S$ O
「我叫前田敦子。」
- G3 B {7 k: c8 R# x2 [
「河西智美，叫我ともみ就可以了~~」
「......呼嚕...呼呼...ともみ好香...」. k0 s! s2 j! w+ N
「喂！ともちん！不要睡了！快點跟新同學打招呼啦！」
「嗚...我是ともみ的老公...」! Z( `( F7 Z2 v0 ~! N
「不對啦！笨蛋！」! \+ \* N2 |! j- z/ ?" C- M& D
2 v T3 J* `: {3 M) C6 t
身旁的兩隻とも又在打情罵俏了，但我完全沒心情理她們。
因為我沒辦法將視線從前田敦子的眼睛移開。! L/ Z3 _/ p) K" Y9 e/ Q6 H+ G* w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和她對望時，總覺得很焦慮不安。
+ u/ j( T m. ^) P- j
「呃...敦子，我跟妳介紹一下，這是河西智美，扒在她身上的那是板野友美...然後這個小小隻的同學是大島優子...優子？」
「......優子，怎麼了嗎？Chiyu？」; b1 j1 E% c! f/ \( ^
南跟智美好奇地盯著我看，連友美都因查覺到氣氛的不對勁而抬起頭。
; z5 M" d% u! b, J; G
「喂，優子，妳該不會看到出神了吧？」友美伸出手指戳戳我的臉頰「果然是大叔~~」
「啊、不是啦！我只是、唉唷！新同學很漂亮，嚇了一跳而已嘛！啊哈哈哈~~」多虧友美的玩笑話把我來回現實。
「喂！優子！不准妳騷擾人家喔！」南伸出手將前田擋在她身後。
「臭矮子！不准毀損我的形象！」用力彈一下南的鼻頭，再把她推開，走上前跟新同學面對面「妳好，我是大島優子，叫我優子就可以了唷！」; n7 G) u. j! Z! ^5 O0 Y: N8 m* @
「......嗯，叫我敦子就可以了。」敦子眨眨眼，微微一笑「請多指教。」
奇怪，焦慮不安的感覺感，怎麼突然間就消失了？難道只是我的錯覺嗎？
算了，想那麼多也沒用——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後，我便走上前摟住南的脖子。6 k# y- L) l, ~; B. a1 {! V, C
& W& V8 }6 M4 p# m
「喂—！たかみな，我們哪一班啊！還有，妳這傢伙剛剛是不是說我很小隻？」
「本來就是嘛！優子超小隻的啊！」南邊掙扎邊喊著。
「我明明就比妳高！真是遺憾啊！」用另外一隻手揉揉南的頭髮。
「我還會再長高的！」
「算了啦~~放棄吧~~」
「我不會放棄的！」+ s4 |$ Z+ N- U% u5 j' e+ ^
「放棄吧~~放棄吧~~」/ D( i) G0 C: y/ ^0 G% R- @
「絕不會放棄的！」
7 w% z4 `) z4 U8 W
「吶，敦子，跟妳說喔，這兩隻小東西每天都這樣吵來吵去的，所以不用理她們~~Chiyu~~」像是在做導覽似的，小惡魔智美貼心地提醒新同學不要理我跟南...。( L; @2 M, j9 l' O* H5 b
「嗯，我本來就一點都不想理她們。」敦子皺著鼻子笑了，明明是很純真的甜美笑容，說出來的話卻十分狠毒...。
「那就好~~Chiyu~~」總覺得可以看到笑得燦爛的兩人身後的惡魔尾巴...。
「喂！等一下！智美妳不要帶壞敦子啦！」南大聲抗議著「還有，敦子笑得那麼燦爛是什麼意思！感覺好可怕！」
「敦子是ドS啊...たかみな完蛋了...呼嚕...」掛在智美身上的友美做出言簡意賅的精闢結論後，又繼續睡覺了。
& N) w/ U* ^1 }! W3 i: L
一群人就這樣邊打打鬧鬧邊往新教室走去。
嗯，新學期、新朋友，感覺高中的最後一年會很熱鬧、很充實呢——明明就如此期待著.... m7 P: E% w" t; } [
但一看看著桌上層層疊疊的厚厚課本和眾多教師另外準備的講義跟資料，我不禁倒抽一口氣。1 H1 ?5 o, Z, \) {. B& U& j M r8 a
' `* x, N0 f: n+ [9 i8 O8 H
要死了要死了真的要死了...高三生的課業也太重了吧...念得完有鬼啦！——我在心裡怒吼。7 l# o2 Z c- a; m& w' J
+ r9 j+ ?: ~- j1 h* z; ?7 @7 q
從很久以前就決定了，大學要念平面設計科，而且因為想透過甄選的方式申請上大學，所以在校成績也不能太差，因此高二分組時還特地選擇比較輕鬆但非常討厭的文系——比起需要融會貫通的物理化學生物，還是選擇只要多花點時間心力就能記住的日本史、世界史跟地理比較好——那時候明明抱持著滿滿自信計畫得如此周延完善...。
& n$ W, K( p) Q
真是太天真了。6 v6 ]# w; I8 Q% G4 o5 q( Q. L
U7 S' N% [6 @0 k) N6 C) W2 c
「啊啊啊啊討厭！」整個人軟趴趴地倒在像小山丘一樣高的書堆中「我討厭唸書啦！我要炸爛文部科學省！」6 b$ B+ F7 y' z" ~, {% C1 G$ |
「又來了~~優子的開學怒吼~~好可愛~~Chiyu~~」早就把課本都整理好的智美轉過身來，輕輕拍拍快要被書本淹沒的我的頭。& ?( n1 I: P7 _# K( E5 q Q8 M( m6 M
「智美，剛剛優子說的話明明就像恐怖份子的發言...」左前方的南語氣滿是不解與驚恐。
「呼嚕...」右前方的友美還在睡。
「...呼嚕...」嗯？打呼聲怎麼變得像環繞音響一樣立體？
我轉過頭看，原來敦子也在睡...。
5 _" j- V( Y( Y! u9 t$ r
「敦子昨天很晚睡嗎？」我邊問邊戳戳她的手臂。$ V6 I# y/ L5 H# b8 [# j B- t
「痛！」只是輕輕戳一下，卻趴在桌上的敦子瞬間跳起來，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對、對不起！我太大力了嗎？對不起！」慌慌張張湊上前關心敦子，但想不到當我將手伸出去時...# C6 s( V% M$ S N
$ K* H$ g$ `! _: Q. n3 N
『啪—！』伸出去的手隨著清脆的聲響被敦子很用力地拍開，尷尬地停在空中。- y% }$ g+ Y/ ?# O+ D
智美跟南都一臉『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的驚慌表情，被視線聚集的感覺讓我很緊張。( b0 N- Y- ?! `
「啊...對不起...」將停在空中的手移動到脖子後面抓啊抓，假裝自己原本其實沒打算去碰她。' v3 f7 m/ Q) o. y' ]; {8 j
「.............」低著頭的敦子雙手緊緊摀著胸口，沉默不語。7 g8 M( L) A. p1 @; o$ P3 P( o
1 t' B$ d6 D# Q0 |% h
救命啊...氣氛也太僵硬了吧？( L; E9 T3 a, n. X5 @
連南的冷笑話都沒讓氣氛這麼僵硬過。* q! ^5 J/ j" [4 P
「那個，敦子...「對不起！」匆匆忙忙地道歉後，敦子便倉皇失措地衝出教室了。# x- _2 Z8 I- h) H9 d# u. }7 f
「呃...我去找敦子...」過了幾秒鐘後，反應過來的南也跟著跑出教室了。
「優子...發生什麼事了...？」智美擔心地問。
「...我不知道...」頹然地跌坐回椅子上，腦海中的畫面全是敦子離開前的表情。
: e8 L" x& v' b- K
: N2 p+ e: |; k* k: B
( Y( x. ~4 {8 f- O' {1 z+ o* n
※( G7 v, r7 ~$ x5 X! M+ x
' r& n/ S& P0 k7 `6 o5 F2 Y' ~( Z
G4 G0 T' e9 W* Q) x0 F9 h- d7 i
敦子跟南回來的時候，班導已經開始上課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還只是開學的第一天啊，每個老師卻都像是想把一年的課程在短短一學期就上完似的，不停趕進度。甚至連超級懶散、平常總是要等到期中考前一周才開始認真上課的大堀老師都用一般正常的速度上課...。第一堂國語課結束後，馬上換英語老師走進教室，然後是日本史，再來是數學...連下課時間的短短十分鐘都沒有，因為每個老師都一直講授上課上到下一位老師出現為止。: s' r' s0 j' X/ t
簡直就像是在接力一樣。
雖然這樣完全不間斷的上課方式讓全班同學都有種快被喘不過氣的窒息感，但畢竟已經升上高三了，這樣的覺悟跟辛苦也是必要的吧？而且不光是學生，老師也同樣辛苦，所以像是『好累』、『老師幹嘛不下課啦』、『明明就已經打鐘了』等等抱怨的話，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沒有說出來。
但也因為這樣，我完全沒機會說話跟敦子說話...。4 Z" k' P) I% a2 Q. u# q. w
- U' M- Y- g7 e% a
雖然有想過要不要寫張紙條關心她，但一看到她認真上課的模樣，便不自覺地將寫好的紙條扔進鉛筆盒裡...。( P( j5 j$ e7 p+ I" g& E# G! z
只好等到午餐時間再跟敦子道歉了——邊這麼想，邊祈禱著時鐘的針可以轉快點。) X/ \. Q1 A+ m" k& }4 e; ^
然後，終於！4 {% G+ |6 G& ^$ u6 g* i% w, y
『噹—噹—噹—噹—』上午的課程終於結束了！
「喔，下課吧！」仁慈的數學老師一聽到鐘聲便如此說道，然後離開教室。" H8 x/ m! O$ ~6 n
" }! ?) R& f" `& |
「快累死了...」
「廁所！我要去廁所！我憋了整整三小時了！」
「肚子好餓了...」
「為什麼每個老師都在飆課啊？好恐怖喔...」
解脫的嘆息聲在老師拉上教室前門的瞬間在教室裡此起彼落地響起。4 o% v t `$ I$ _- l
「敦子！」就只有我難得沒有抱怨，因為我滿腦子都只想著快點跟敦子道歉。
「怎、怎麼了嗎？」也許是沒料到我會叫她吧，敦子的肩膀震了一下。
「對、對不起！」我驚慌地說。
「...為什麼？」敦子微微傾斜著頭，一臉『發生什麼事了嗎？』的表情。
「因、因為，我剛剛、那個...妳的手...「八字眉。」
「欸？欸欸？什麼什麼？」因為語言表達能力太差而被打斷的我，現在又因為眉毛莫名地被敦子摸來摸去感到更加慌張。
「優子的八字眉好有趣。」敦子皺著小巧的鼻子笑了。$ M: ?$ O4 V/ O& [' |& d/ |
那個笑容真的是十分可愛啊，但該怎麼說呢，妳的反應不太對吧？前田同學？
明明我就焦急的像搶不到超市打折商品的主婦一樣，為什麼妳卻這麼鎮定呢？
而且什麼叫做八字眉好有趣？露出八字眉表示我很慌張喔！覺得有趣的妳，該不會真像友美說的一樣，是ドS吧？
雖然很想吐槽敦子，但不得不承認，看到她甜美的笑容時，連我的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了。: q! L) U q3 ^) @. h2 w
「手...還會痛嗎？」
「啊啊...那個啊，不是優子的錯啦。」5 O0 m. c l+ t: F$ j
「嗯？什麼意思？」
「手臂上本來就有傷口...昨天不小心跌倒了...」- W/ r& ~- _7 V, x
# @2 [, [5 F+ M% g
「這樣啊，要小心喔。」我邊說邊輕輕地揉揉她的頭「傷口會痛的話要說，我陪妳去保健室。」) @( {% b, d, a
「...嗯。」用向上的視線無辜地看著我的敦子，乖乖地點點頭。 a, }2 Y5 O7 ?$ e
好可愛，好像小動物。$ `: K* I- T2 D2 O( d! { A6 @
嗚哇—糟糕，好想捏她的臉。
( i# V$ {# F$ K$ I' ]
「總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這時，旁邊的南蹦蹦跳跳地拿出便當喊著「大家一起吃午餐吧！」
「吶吶，一起吃午餐吧！」智美也從包包裡拿出兩份便當「ともちん別再睡了！吃午餐了啦！とも幫妳做了便當喔！」* v- j( E$ V+ c- L9 m: D& \
「嗚...午餐...とも就吃とも吧...」友美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扒在智美身上「我要開動了...」
「板野友美！不准咬！」8 q& S" ~' p. Q) f0 u- o
「...那用舔的可以嗎？」
「當然不行！妳在想什麼！Chiyu！」
( O3 ~" r' X9 F/ ~# H" ~ P' @8 I
「啊啊，ともとも妳們太煩了！要放閃去別的地方閃啦！」一大早就在我終於受不了了「跟妳說喔，敦子，這對笨蛋情侶一天到晚都在親親我我，所以不要理她們。」
「呵呵，很可愛啊，真令人羨慕。」敦子笑著說。( M- Q" E5 R, s Q: [+ _3 D5 i$ N8 D
「不不不，三天之後妳就會覺得她們很煩了。」我反駁道「對了，敦子有便當嗎？」
& h. ?4 ?" `# G' E& E# M) O3 S
敦子搖搖頭，無奈地笑了。+ {" G- L7 w6 H% K& r& B) A4 v
「家人很忙，而且我今天又睡過頭...所以沒時間準備便當。」8 d* L' ~* D) A* P; ~: w) y0 a
「這樣啊，那我的便當給妳吧？我今天不小心做了兩份便當...」3 d8 ~( b2 F# f
尷尬地從包包裡拿出兩個便當盒，下一秒，除了敦子之外的三人，都露出超級無奈的表情。
) P9 h) t: F/ S2 n- ^
啊啊，估計又要被智美罵『笨蛋』了吧。
我也知道我是笨蛋啦，明明已經不住在那裡了，卻還是不自覺地多做了麻友的便當。7 x9 M: F9 w/ e) ^+ b" k% W: s
習慣，真的很可怕呢。
會在不知不覺間，影響一個人的生活。0 |8 H+ V- P# u3 L9 L
「......真的可以吃嗎？」敦子戰戰兢兢地問。
「可以啊！當然可以！」我將便當塞進敦子的手裡「應該說，如果妳願意吃的話就太好了！」
「嘻，謝謝！」敦子開心地笑了。+ T' a9 A% i+ r6 R& O# i% k1 P
: ]1 Q+ x- `$ Y
那是到今天目前為止，我所看過最燦爛的笑容。- o/ ]7 ?1 L# C, N; l
真是的，不過就只是一個便當罷了，沒必要這麼高興吧。
「那我要開動囉...好好吃喔！優子的手藝真好！」嘴巴塞得鼓鼓的敦子開心地說「啊！那是什麼？」
「這個嗎？加了切得細細碎碎的番茄的煎蛋捲，要不要吃？」
「要！旁邊那個馬鈴薯也要吃！」
「好好好~~~」7 ]1 C4 t( t( E' l8 R
6 O3 e H9 j5 C' L+ X8 T
對前田敦子的第一印象：一個喜歡吃東西的可愛女孩，笑的時候會不自覺皺著鼻子。, V, {2 A: L# Q! O2 I: b2 c: F" z
但不知為何，有著純真笑容的她，同時也有著無比寂寞的眼神。
深邃的漆黑瞳孔，流露出孤單、悲傷和彷徨無助。* z) g, p8 H9 i7 l8 W
彷彿對所有人都關上心房似的一樣，獨自忍受著誰都無法體會的痛楚。% \4 G1 T n9 q3 l( d6 Z2 K
那雙寂寞的眼神，究竟在凝視著什麼呢？6 V% ]: }+ w5 l5 O. K4 d
要是可以將她心中的黑暗趕走就好了——我不禁這麼想。
第二十三章。0 E0 u' c# V& ~! d! s. I$ U8 P) H+ k8 @
被寂寞淹沒的這幾天，3 a' s# a% O2 P9 C: }$ X; y
在黑暗徘迴的這幾天。! k R' \: E- z5 g. S$ g
. ?5 ]' u' V+ V) H6 }, ?8 f
我一直在呼喚優子的名字。" o% L4 O3 g0 c. f& Y4 {
3 u( w& x- D( |9 F4 X2 T8 e
懷念她的笑聲，思念她的溫柔，渴望她的擁抱。
沒有優子陪在身邊就不行——又再次瞭解到自己是多麼需要她。$ c7 y; D: M$ A, ~6 }- [2 M% t6 A
【Side Haruna】% d# Q% f1 [% |6 }
8 n5 c2 A+ `: ~6 K
優子消失的隔天，麻里子便幫我把所有的工作都停掉了。水著拍攝、節目專談、雜誌訪問等等，通通以『身體不適』這個原因推掉。因為害怕一靜下來就會想到優子，所以起初還逞強地對麻里子說『沒事的，陽菜可以工作』，希望可以透過工作分散猖狂的痛苦和思念。% J& N) Q% f( e6 X5 k
但後來我才想到——我的攝影師就是優子啊。
再怎麼拼命工作也沒用，應該說去工作可能更糟，我絕對會更加想念她。, P+ g+ \$ `9 ~, f* i! d$ h: ~& X
只要想起優子，忙碌的生活就會變得空蕩蕩，所以不如好好休息，別連身體也累壞——這一定是麻里子堅決要我休假的原因吧。% ~0 P* N3 Z) J+ W
' R) U9 M! x h5 A4 o5 w
雖然很感謝麻里子的體貼，但是...一點用也沒有啊。. ^4 a* R+ W5 Z7 x8 ~
優子在的時候，優子就是一切；優子不在的時候，一切都是優子。 l2 Q# p; \) V( X9 [
2 R' M$ H: r: M" Y
好想她。# ?' s6 H$ G: J6 O
c' ]2 `2 Z( q- b
「唉...」4 Z- E" A: S6 |( d
「我說陽菜...這已經是妳今天第四十八次嘆氣了喔。」
「......哪有那麼誇張。」
連續好幾天都被みぃちゃん約出來吃飯。其實更精確點說，應該是被她『從家裡死拖活拉拎出去，然後看著她吃飯。』5 D5 M7 e. k. R7 N
雖然みぃちゃん嘴巴上說什麼『最近太無聊了，只好勉為其難地找陽菜玩』，但我知道喔，絕對是因為麻里子最近太忙，抽不出時間，所以只好請みぃちゃん陪我對吧？* c( P$ D$ @2 Z c) }
' F) n0 I" H- |7 K
在感激這群親友的體貼的同時，卻也更加明白自己是多麼脆弱。4 ]# X; R }7 O! ~/ C
軟弱的我總是無止盡地向身邊的人撒嬌，對麻里子是如此，對みぃちゃん是如此，對優子更是如此。
要是我可以堅強一點就好了。
' n: L2 ~! U0 _7 Q
「陽菜，雖然我原本是覺得啊，等妳想說的時候再說就好了....」みぃちゃん一邊拿著吸管攪拌著面前的奶茶一邊說「但是我想還是直接問問比較好...大島跟妳是什麼關係？情侶？」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U; N. o, h4 S" s2 D; S }
「因為難得陽菜會那麼積極地問我別人的事情啊！」みぃちゃん挑著眉說「還有就是因為，麻里子說什麼『ニャロ最近感情上發生了一點問題~~所以心情很沮喪~~みぃちゃん快陪陪她~~』，這樣，所以就在想…妳是不是跟大島吵架了...」& R5 y$ H* P$ X* _
剛剛還在感謝麻里子的體貼的，現在卻想對她翻一百萬次白眼。/ p+ l: N1 [+ p( t+ Y3 y. R! y
0 l# P- l0 w5 l9 m8 Z" p
「我跟優子沒有在交往...」
「所以是單戀......啊、對不起...」
) D: B: L5 y2 C6 }
一定是因為我露出了痛苦的扭曲表情吧？みぃちゃん看起來超級愧疚的樣子，好像快哭出來了。* |( |: c- ^7 M9 D3 e( I
; L" o. N& k; x( L- a* _
「不需要道歉啦…反正是事實。」我搖搖頭，拉扯著嘴角笑了「優子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才沒機會...」0 \- y2 A; g( ?" l. q
講完這句話的同時，好像聽見了心裂開的聲音。
: m" U1 @( w% H$ }1 V1 l
「......是大島說的嗎？」! `3 t% h7 @+ b2 c( R7 O
「欸？」
「大島有親口對妳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陽菜妳沒機會』嗎？」みぃちゃん瞇著雙眼，露出像是警察在質問嫌疑犯時的表情。' w- H2 S5 r8 T
「……沒有。」我回答。) K% q! u: F c2 D
「那陽菜怎麼知道自己沒機會？」みぃちゃん指著我的鼻子說「而且就算大島有喜歡的人又怎麼樣？搶過來不就好了。」
「事情才沒有那麼簡單！」我大力反駁道。
「事情才沒有那麼複雜！」想不到みぃちゃん竟然比我更激動。' k4 s2 d) w$ i
0 w6 {* f% f% c0 l
雖然知道みぃちゃん是在我為著想，但還是覺得很火大。1 t2 a5 k0 K# ]! g7 k5 M
事情才沒有那麼簡單，事情怎麼可能那麼簡單。
/ Y6 G1 B$ j& p5 A0 j0 T& J
「......陽菜，妳是不是還是很介意妳媽媽的事？」意料之外的問題讓我肩膀一顫。' V; ?6 @" ?5 q) b, t& a
7 V( F/ e6 [* N+ b7 B
同時，回憶又擅自重播了。
1 t0 l# c8 z1 @+ _5 S$ N/ y
——『都是妳！都是妳害死她的！都是妳害死他們的！』
——『把他們還給我！』
; B# z$ z! g. {$ K" [0 W1 I
看到我沈默不語，みぃちゃん嘆了一口氣。) m, Q, S( @& I# G# D! R W
# f& ~2 D* L. m5 v3 E
「果然還是很介意，對吧？」みぃちゃん無奈地說。
「為什麼要突然提那件事...」我咬著下唇問。
「因為陽菜從那之後就變得很膽小。」みぃちゃん說「吶，陽菜，妳還記得自己在高中時，都是怎麼拒絕男同學的表白嗎？」
- q! k) |7 E5 U5 K: x2 j* {2 r
——『小嶋同學，我喜歡妳，請妳跟我交往！』
——『你能夠保證自己可以活得比陽菜久嗎？』& K2 D- s2 t' k" s
——『欸？』; p8 ? }" V- Q. e: k5 O
——『沒事，拜拜。』1 w: o9 S3 n& p; H
3 O2 k3 f; A g" t, v; V" @4 F, W
「那只是隨便想出來的拒絕理由罷了...」我嘟著嘴、悶悶不樂地說。
「才怪。」みぃちゃん邊說邊朝我扔了一球被捏得皺巴巴的紙巾「我峯岸南已經認識小嶋陽菜十年了喔，怎麼可能不了解妳。」6 S* _9 x$ P- ?% N6 N
「…………不要亂丟垃圾啦。」我把紙巾又丟回去。
「陽菜雖然看起來什麼都沒想，但其實什麼都想很多。」みぃちゃん說「有時候甚至想太多了，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事。」7 W K8 P1 m' K1 U% n& c5 X
「交往本來就是需要認真考慮的事情...」我不甘願地回答。- a4 |, D/ N' r
「藉口。」) A h7 O/ `% I0 X$ v3 W
有時候真的覺得みぃちゃん講話很一針見血，再加上她的觀察力又很好，所以更恐怖。
「陽菜。」みぃちゃん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許多「一直活在『過去』的話，一直擔心『未來』的話，『現在』又有什麼意義呢？」- o2 {1 z: t' d7 [) c
3 P6 q. T" c d3 g+ k& |0 K, k
みぃちゃん說的話讓我開始思考。6 J r1 y) V) s, D' u' Q( {1 N1 t
然後我才發現，我不但總是拘泥於過去，又老是對不確定的未來感到恐懼。
介意優子跟麻友「以前」的事，介意優子跟あっちゃん「以前」的事，介意優子從來不告訴我她「以前」的事。同時也擔心突然跟優子告白後，會破壞現在的關係…更害怕被她拒絕之後連朋友都做不成…。
みぃちゃん說得沒錯，小嶋陽菜是一個被『過去』跟『未來』的無形枷鎖束縛住的人。& L9 {) m$ G3 R4 c/ i
「的確，以前的事情固然很重要。」みぃちゃん又繼續說「因為，一個人的『現在』，是由『過去』所累積的。」0 R- x+ d4 O9 l n' r
「然後，一個人的『未來』，是由『現在』所決定的...」
「但最重要的，果然還是『現在』，不是嗎？」* ^, |( v% k1 n
5 ^" `, l K& J/ ^$ Q; h
「吶，陽菜…妳現在，在想什麼呢？」: u Q- }( s. q0 p$ N" y: h+ a
在想什麼呢？
4 [' O$ ?$ z2 H" P
還能想什麼。' W6 T5 k3 R, b. q
答案不是早就出來了。, {4 R0 H2 }5 ?4 i, R' B
9 t6 j" r$ i; V. S
滿腦子都是那個長得像栗鼠、微笑時兩頰會露出淺淺酒窩的變態大叔。1 d; o; x( h% a+ H0 G3 }
想聽她沙啞的咯咯笑聲，想吃她做的義大利麵，想聽她喊自己的名字。
想見她，好想見她。
「我想優子...」 z S/ }% J/ M, h
3 ^( r: A6 E. {7 z6 o
聽到了想聽的答案後，みぃちゃん露出了溫暖的微笑。
「果然是個傲嬌。」
「……囉唆。」
「但我很喜歡這樣傲嬌又遲鈍的陽菜就是了。」みぃちゃん說「這樣的陽菜剛剛好。」2 X$ y2 l( v+ c- p$ E6 ^) W& R( R
「『剛剛好』是什麼奇怪的形容詞...」
! ^0 g" }+ d$ V
『鈴—鈴—鈴—』0 {& B8 j6 L& o; U
' {! Z9 y( e# [
就在氣氛變得比較愉快時，我的手機響了。
拿起手機看，螢幕上顯示的是未知來電。6 o- a8 M$ H- L) r( A: Y9 t i( n
( a1 d( p7 j' q6 k. _; y
「是優子嗎...？」みぃちゃん戰戰兢兢地問。
「應該不是...」但我還是抱著期待的心情接通電話「…喂？」! T+ m3 U4 H# G6 W; } F* }
% f4 a) S8 @" \! A
『Chiyu～~陽菜，是とも喔~~』 電話那頭傳來智美嬌甜的聲音『昨天才從關島渡假回來，好累喔~~』
「啊…智美，妳好...」果然不是優子...。* {7 K T7 \! X; ~% k2 r9 g
『陽菜怎麼聽起來好像很失望的樣子？』智美真是個敏銳的女人...。) g% y, S4 E3 T9 b$ g* n- q
「沒、沒這回事啦…怎麼了嗎？」我趕緊轉移話題。5 T: e+ _, b6 k) D' p4 q2 K/ M
『聽說優子不見了，是真的嗎？』
「嗯…已經一個禮拜了…怎樣都聯絡不到她...」
『……吶，陽菜，とも給妳一個小時的時間準備。』
「欸？什麼意思？」: O2 `( W% w" Z' ]' ]( G" A, z
『一個小時候在東京車站見，要是陽菜遲到的話，とも就自己一個人去找優子了喔~Chiyu~』
「欸？等等、智美、喂？喂？」. [% z- v0 r" u7 Q) h7 U1 b- o' g
居然就這樣掛電話了...。6 c+ V D7 K) ? l5 l5 x
9 z1 `% u+ i: Y5 u9 ~9 Q
「那個…みぃちゃん…我...」其實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跑，但還是應該多多少少跟みぃちゃん交待一下。
「快去吧快去吧~~看妳那想馬上離開的表情，我還敢留妳嗎」みぃちゃん托著臉頰，扁著嘴說「唉~~友情啊~~」
「吵死了啦！」我捏捏みぃちゃん的臉頰。" Q9 _7 ^; c; p6 T
「等妳回來，我要聽全部的細節喔。」みぃちゃん輕輕拍拍我的手說「Details！全部的Details！」
「呵呵，英文好爛。」
「喂！」
「......吶，みぃちゃん。」1 X6 C6 t$ S+ x# k
「嗯？」
「......謝謝。」. U, Q' _# n9 f( G/ E$ q/ p
「......這麼坦率的陽菜真是可怕。」
「必要的時候，還是會很坦率的。」
「那就快點去跟大島告白~~」
「囉唆！」& C( A; V/ J5 o' j
0 S2 C8 K' a5 A7 s1 b
{, B3 T7 w# N
9 t, ?" G, I/ r4 ]% V1 A8 ]4 ?
/ c( w0 k/ t4 Q9 F
8 b7 Q: g: a' y$ `9 P0 ~/ ]
4 {/ j' K, \) v' x9 y4 V5 @
※) ^7 B1 t5 H- U( E9 L
! n0 d3 d. R1 L O( W, b8 F
和みぃちゃん道別之後，我匆匆忙忙地招了輛計程車，前往優子的工作室。
抵達工作室門口時，我焦急地連按好多下門鈴，差點就把來開門的佐江給嚇壞了。
9 |( i1 |8 p' w4 [* K% g
跟佐江稍微解釋一下自己來的原因後，她在一瞬間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 p; N7 G6 e! f/ p
「這樣啊…陽菜要去找優子啊...」佐江搔搔後腦勺，好像鬆了一口氣，但又好像很失望。
「嗯...」原本想問佐江『要不要一起來？』的，但短短一句話，我卻怎樣也說不出來。+ T v3 a @' M u
「啊、陽菜不需要介意我啦！不是要拿東西嗎？快去拿吧！」雖然笑說著無所謂的話，但笑容卻很僵硬。6 a M J) L' ^8 @* l
" H1 |& _3 q; l F) I* F x/ A
佐江在想什麼呢？我邊納悶邊走進優子的房間。
推開房門的那瞬間，是令人感到懷念的熟悉味道。: _# b% v7 u: T8 R) M. j
優子的味道。1 j$ C3 ]3 | N) i7 F
4 i6 U7 C) s& D: @
到底是誰說陽菜很少掉眼淚的呢？9 p0 z4 Y7 U9 c0 z9 p: \% j8 @
明明只要一想到優子，淚水就會隨著滿溢的思念湧出啊。) X% V% q$ U8 b* m
$ C# P$ \: _4 i+ Y& j
——馬上就可以見到優子了。. K5 t: W& u% [/ Q3 Y' s6 m
這樣告訴自己後，我擦乾眼淚，然後走向書櫃，抽出那本相簿。
小心翼翼地翻開相簿，接著再把那本叫《半顆心》的書拿出來。; m& c) ^# o) @0 j. w4 Z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一切答案都在這本書裡面。) b! r: v5 U" N! D0 G8 \" _0 |6 X
跳過扉頁，我直接翻到內文的第一頁。1 O0 W G" a) S1 V. \- C
$ u7 M6 s2 o$ N- u* q6 B" O5 P/ h7 k
是一首詩，但不是作者的詩，是一個叫做E.E.Cummings的人的詩。
* ^# [% ?- }2 F2 D' }- Z
''I carry your heart with me (I carry it in my heart)…") _- S* F9 ?2 J6 J7 w
% @$ p% h8 A1 S* Q6 J8 @4 O
雖然很想繼續讀下去，但距離跟智美約好的時間只剩不到二十分鐘了。8 P+ \5 Q& j |# E8 y3 g; C# [/ u
於是我將書跟相簿都放進包包裡，準備離開。
0 F1 _1 k$ R: U: c: E* Z
在關上房門的前一刻，我的眼角餘光不小心瞥到優子放在床頭的iPod。
望著那個iPod愣了幾秒後，我走上前，決定也將它放進我的包包裡面。/ @' r: z5 F1 m% M) A5 _) p
' p3 H+ V X4 [9 x8 c
「陽菜。」穿好鞋，準備離開工作室時，佐江把我叫住了。 z& L* i% H- {) q3 u7 M f. r o
「什麼事？」我問。1 F& e& Y }( T- ]& J' ^
「嗯…雖然這樣講感覺很不負責任…但優子就拜託妳了。」佐江朝我九十度鞠躬，以十分認真的口吻說「請帶她回來。」
看著佐江，我忍不住想：自己到底是被多少人支持著、照顧著、保護著，才有辦法站在這裡的呢？7 W* l9 e* [# O2 }
一想到麻里子、麻衣、みぃちゃん、智美、友美，還有佐江，就覺得自己真是幸運到奢侈的地步。& A; s9 \9 S9 N. P1 [
5 R2 D/ N U$ n) O7 H5 H! w
總覺得束縛著『現在』的『過去』、正一點一點地，慢慢解放自己。
那優子呢？
『現在』的優子，是不是也被『過去』束縛住了呢？- [- E. p8 D( T6 F* Y
如果是的話…那我好像知道該怎麼做了。. B) e A H/ s. u6 |5 J
! W1 |1 a/ r7 i# w+ d! ?
「我會帶她來的，一定會的。」與其說是在對佐江承諾，更像是在對自己發誓
離開工作室後，我坐上在那邊等了五分鐘的計程車。
「請到東京車站。」
「好的。」
3 T; K: y: w* k( _+ U/ Q* p
車子慢慢加速，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快一點、快一點。6 }; o+ S; @ d3 W5 P2 _
彷彿可以聽見窗外稍縱即逝的景色這麼對我說。
第二十四章。
9 W' D* M$ e* t2 S8 d, B
『優ちゃん太溫柔了啦。』+ W+ _4 W# Y6 l, p- a
『自私一點吧。』9 P. y4 p! y3 E/ ^5 b3 D- o( q
2 R& p. r; D5 |! J4 }5 n
才沒那回事呢，完全沒那回事。, ]1 _: n" ^$ ]
一切看似溫柔的舉動，其實都是經過計算的喔。
我只是害怕會『不被需要』，所以才會對別人好。0 {9 G5 V$ |; `* j* i
我只是不想再想自己的事情，所以才會關心別人。
) V9 v; |: Q) U6 a# l) Z8 b
所以，一點也不溫柔吧？+ M* D; `" z0 C- Z% J% z5 l+ F
這樣卑鄙又愛撒嬌的我。
; s K5 E1 E8 _
【Side Yuko】—Before Story 03—* f4 z) G: m; U8 S. T3 q
1 e8 r; g; v' l' Y! x% H7 j9 h! s
高三生的生活規律的像工廠裡運轉的機器一樣。: H+ e+ W7 }3 C. b% [; N4 e. T9 w4 E
每天的作息都是—上課、考試、吃飯、上課、考試，放學後去水彩教室自主練習兩小時，然後在天黑前買好晚餐的食材回家。) ]7 ^, @2 Q$ x( Y* g
吃完晚餐後洗澡，接著再逼迫自己勉勉強強地念一小時的書、再進行一小時的素描練習，十點時刷牙洗臉、上床睡覺，準備迎接第二天。
2 {8 j4 M9 B4 [1 x9 p$ V1 l! A
雖然有些無趣，但習慣之後，就習慣了。
. U9 u" d( ?6 H
「智美，今天英文小考是考第八課的單字嗎？」
「是第九課啦…第八課上禮拜就上完了…Chiyu...」* @ h) L) b# ?! }4 O+ B
「什麼？！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完全沒念！」9 l5 Z2 H9 h- m4 S
「還有一節課的時間~~好好加油吧~~反正也才三十個單字~~Chiyu~~」, V8 s# V5 Z% a0 A- H4 ~
「優子！我相信妳一定沒問題的！努力就會有回報！」" o' c# d( n4 w( R0 B r
「たかみな吵死了！偏差值97的人閃邊去！」5 b. ]/ p8 ^' y2 O! ?9 a
我的成績還是很爛...頭腦本來就不靈光了，上課又不聽課，只顧著畫畫，因此考小考時不是交白卷，就是不停滾鉛筆。! j1 u$ X# Y1 [
偏偏我的運氣又很差，所以常常會被自己的小考成績嚇到從椅子上摔下來、再嚇得從地上爬回椅子上。
啊啊…總覺得自己『讀書』的能力值是零啊！不，可能是負的也說不定？又或著是我的技能樹其實根本就沒有『讀書』這一項？4 ?' N7 A6 G2 \4 a5 \7 ?
雖然智商堪憂，但多虧全年級前兩名的高橋南和河西智美的『考前一週恐怖補習』，期中、期末考時，總能有驚無險地低空飛過。* N: A- e- h; S. t, @4 m" ?
8 c. N! D. l- J8 H: K* [
「ともちん！不要再睡了！」
「呼嚕呼嚕...」* |& Q3 L% s) Y0 D- R+ a
「喂！敦子！妳也快點起來啦！」
「呼嚕呼嚕...」
+ a8 R6 g. v1 M8 V- i" D: ]
友美跟敦子兩個人因為打工的關係，常常體力透支，所以每天都在睡覺。
但敦子的腦筋很好， 不論哪一科目，只要在考前念十分鐘，就可以考八十分以上；而友美雖然頭腦跟我一樣不靈光，但是運氣很好，只要遇到以選擇題的形式測驗學生的科目，她都可以考九十分以上。靠著選擇題的高分截長補短、平均分攤，友美每次期中、期末考的總平均永遠可以剛剛好六十分。
結果，敦子、友美跟我，雖然一天到晚被老師訓話，但我們三個人卻從來沒有參加課後補習過。5 `% U( k' M2 [, ^
如果要用一句話概括描述我們五個人的話，那大概就是——『每個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著』吧。) u& F( e% y& _) W
「ともちん！今天也有便當喔！」
「便當是ともみ嗎？我要開動了~~」
「不對！就跟妳說不是了！」
4 p0 R) j& S/ X% P. M# {( e% g1 Q
「吶，優子，今天的午餐是什麼？」( E# p2 b* i2 f' Y u" u) ~$ }
「是蕃茄義大利麵喔！」- `( N# u6 E, V& F
「耶~~」
「等一下，為什麼敦子的便當一天比一天大啊！」4 e+ C/ ]- `9 v4 l) g6 C
「たかみな好囉唆！」
% s+ c* ]6 u. M9 ~" f
ともとも這對笨蛋情侶還是一天到晚打情罵俏；而我做兩個便當的習慣也還是沒改掉。( K4 r* Y6 K6 {( f' \
不但如此，我甚至漸漸習慣在煮飯時多加一杯米，因為敦子的食量真的很大，應該是麻友的好幾倍吧？- N7 |: k' b" Y
' a0 n. P/ z s$ o# x% A$ J; H" R
「優ちゃん，我明天想吃蛋包飯，可以嗎？」/ e7 E. W: A. q: H$ Q7 m
「嗯，好啊~~」
第一次期中考後，敦子便以『因為叫優子ちゃん很繞口，所以就叫優ちゃん吧』這個理由幫我取了暱稱。: `# ?1 g8 g7 m- G& R* I! b. ~
而我也以同樣的理由，決定以後都稱呼她為『あっちゃん』。. W7 `8 l0 g* q0 J
4 c8 _5 a& `; }3 k$ r8 @
1 y7 |* N0 K5 g+ A' N2 g* @
「吶，あっちゃん，我明天的午餐是豬排飯喔，妳要不要吃？」) c; I' K. M1 t9 `- ?
「怎麼每天都是豬排飯啊！不要！」( A6 o2 S: e7 e4 g6 O
「欸欸欸欸為什麼！」
南好像有點喜歡敦子，但她本人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9 y5 X! L x3 u& M) o
五人之中最成熟的智美對這件事的看法是：順其自然~~Chiyu~~因此我跟友美都決定聽從她的意見，不主動向敦子或南提起這件事。
( Y# O7 \; h: d# V0 T
「放暑假啦！」
「高三生哪來的暑假！」/ C5 A6 f! B" l
「不管！我一定要去玩一個禮拜！」
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情，但又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但其實一切都在慢慢地改變。
. z2 g- T6 b' ]( N
不知不覺間，我們迎來了高中生涯中，最後一個暑假。7 c6 O" d% o* B! S: e' B
( D4 q4 U' ~* p! ?. ^% {. a, T
( m+ Q" v1 s# n
( D3 f* G, W/ w" n- p
0 N4 L9 }- G3 r/ l( r* R0 T1 B
※% V. {- R$ l' h. P; @
搬回家裡後，媽媽每個月都會寄五十萬的生活費來，雖然一直跟她說我不需要這麼多錢，但她卻很堅持。
在電話裡討價還價了半小時候，我們終於作出協定——將生活費降低為起初的一半，調整為一個月二十五萬元。5 @* ]+ S) e: d# R- G8 z- `
但其實二十五萬元還是太多了，所以扣掉伙食費、水電瓦斯費和交通費等等，每個月都剩下十萬多。
去銀行存錢時，櫃台小姐總會用很驚愕、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 P9 S% L' ?& ]
「我阿姨很會賽馬，每次贏錢都會寄零用錢給我啦！」第五次存錢時，我撒了這麼一個謊。 z# ^8 f/ O9 t+ F
「這樣啊…阿姨一定很疼大島さん吧？」櫃台小姐似乎相信了，露出了笑容。) e9 P& S6 {4 [$ {* ~; b' g; M& `+ ~9 p: W
1 m5 X, x" Q6 ^
那個笑容實在是太過愚蠢，讓我無法直視。
# ~9 [5 O* E7 J2 N2 {/ O3 K# W( O. e
「嗯，對啊，她很疼我。」只能低著頭繼續說謊。, _$ {, S; q r2 L4 M1 M
「真好，我也想要有這麼一個阿姨呢，呵呵。」櫃台小姐邊說邊把存摺簿遞給我。" F# N8 }& Q7 }# f4 k0 }! M5 {1 |
, p6 ~% T4 _* D) q* x& k
我後來再也沒找那個櫃台小姐存錢。
暑假的第三天，我的素描筆又用完了。: u+ z) q& J7 C; D
走到常去的文具店時，留著小山羊鬍的老闆興奮地跟我說最近店裡進了許多新商品：德國STABILO天鵝牌—40色水性彩色筆、60色粉彩色鉛筆、24色階素描鉛筆、50色水彩鉛筆附精裝典藏木盒...。
- Q' C3 G( h6 J8 W T! w. z5 x4 Z/ j
「怎麼都是鵝牌的啊！」我忍不住問。! E0 F% D- y* [/ p. w
「很美吧！簡直是藝術品！」老闆高舉裝著水彩鉛筆的木盒，眼眸閃爍著光芒。
「是是是~~很美很美~~快幫我結帳啦！五隻2B、三隻HB的素描筆。」我把素描筆把擺在櫃台。& \0 d; v* j4 G7 U- H0 U' H
F3 n9 {) M: l) A
老闆默默地盯著那幾隻素描筆，再默默地抬頭看著我。
然後又默默低下頭看了一眼素描筆，再抬頭瞇起眼盯著我。
$ i$ _3 g ? s; m) R
「吶，優子，我記得妳說，妳大學想念平面設計對不對？」老闆邊說邊將那八隻素搖筆通通挪到一旁。
「欸？喔、對啊，怎麼了？」看到老闆慢慢逼近，我不自覺地往後退。
「妳把這些都買回家好不好？」老闆用手指指著新商品「我算妳九折！」9 ^: t; k7 C+ a4 R( G
「不要！我又用不到！而且以我現在的能力，用那麼高級的文具太浪費了！」我大力反駁。- P8 |) J0 u) }: X! Q0 `
「拜託啦~~其實這些貨是我偷偷進的，要是賣不出去的話，一定會被我老婆打死的！」老板一臉無辜可臉地懇求我。
這個…臭老頭…。3 B! m5 y6 G* _0 d4 F
怕被罵的話幹嘛進貨啊！( p) w* Y; }% ~; F1 w
這樣跟怕尿床被發現所以把棉被藏起來的五歲小孩有什麼不同！真是的！0 C1 ` n8 H$ j9 s3 t6 K$ l
「不要！」
「拜託啦~~」
「不要！」: ^/ y) X' q. H) {* U; |. @+ J
「拜託嘛~~」: u# r) k( l1 {) f
「裝可愛是少女的權利，你這個中年老頭少在那邊嬌嗔！」
結果，我還是妥協了。
但我不想花媽媽寄來的錢買這些文具，因為這些東西不是必需品。 q8 f3 n3 y+ H) R
跟老闆解釋我的原則後，他便提出一個想法——暑假期間在這邊打工，一週五次、一次三小時，然後等暑假結束時，文具通通是我的。
; z* a# y2 b r! f; b% x7 Y4 g' X
接受了老闆的提議後，莫名其妙地，我開始了暑期打工的生活。5 u- z5 N; c4 B5 I' P
工作時間從下午六點持續到晚上九點，工作內容很簡單，六點到八點站櫃台，負責結帳的業務；八點關門後的工作則是清點營業額、打掃店內環境，然後準時在九點鎖門，把鑰匙還給住在二樓的老闆後，就可以回家了。& n% S! N) X; A5 P* F
8 n. H S) x T W
實在是很輕鬆的工作。
: Y" i& y* ~+ P5 I
有時候我甚至懷疑這麼輕鬆真的沒問題嗎？照一般高中生打工的時薪來算，一個暑假賺的少少薪水，根本就買不起這麼高級又專業的文具，但老闆卻說沒關係。跟他說『那我開學後也繼續打工』，得到的回答卻是『高三生不准打工』。
真是的，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到底為什麼那麼堅持要我把這些文具帶回家啊？
雖然覺得老闆這麼做一定有隱情，但我也不打算多問。
今天也跟昨天一樣，一邊在櫃台畫畫，一邊幫客人結帳。2 C" U5 s' o) _; w9 P
8 G- Q. |1 d& W
下班後，我拿著老闆娘硬塞給我的宵夜離開文具店，因為天氣很好，所以我臨時決定要到公園散步。1 X- G& ?0 H- p* h! k% k9 l6 C. j
想不到走到公園時，竟然在反方向的入口遇見了敦子。4 K; I5 r3 P- I9 [
1 `% \! T: I. W7 L7 I
「優ちゃん？總覺得好久不見了呢。」
「也還好吧？才一個多禮拜？兩個禮拜？話說，あっちゃん怎麼會在這裡？」1 s/ N; l. ~, V) Z' x
「散步。」
「這樣啊。」
「優ちゃん呢？怎麼會在這裡？」6 y) f& ~1 K) L
「散~~步~~」
/ D& L% b" t2 W0 Y J3 M, M) n1 [+ Y1 {
我們兩個相視而笑，然後很有默契地一起坐在長椅上。; p2 X" p L2 s9 H* W
「吃過了嗎？」我問。$ P! G8 p8 s9 a; k
「還沒，因為才剛下班。」敦子嘟著嘴，頹喪地說。" q( K% C+ q1 B2 z |
「要不要吃？」我將老闆娘煮的宵夜遞給敦子「文具店的老闆娘送的。」
一看到食物，敦子便露出興奮的笑容。 Z9 n0 }! N) l/ t* e
打開便當盒後，她隨即開始津津有味地吃起來了。; e4 ~1 X5 T* A! }" A% H+ d
4 u6 k3 c9 \+ y- _# U
「只要在優ちゃん旁邊，就會有好吃的~~真開心~~」把臉頰塞得鼓鼓的敦子開心地說。! m: h5 a3 x G" E L b) I d
「啊哈哈哈~~好像真的是這樣子呢！」我也笑了「對了，あっちゃん這麼晚還不回家，沒問題嗎？」
「優ちゃん還不是一樣。」敦子反駁道。
「是沒錯啦…但是，不一樣啦，あっちゃん這麼晚還待在外面，媽媽會擔心吧？」我邊騷著後腦勺邊問。) l0 @% I4 C8 j' X1 n
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這句話，敦子便立刻停下所有動作。
「媽媽才不會擔心我呢。」2 H1 x3 S# B- k# T9 W
「…………欸？」2 D4 a/ P) N% O: ?
「媽媽，是會拋棄小孩的生物喔。」8 {8 }5 s Z, K8 [, t
敦子抬起頭看著我，黑漆漆的瞳孔就像無止盡的漩渦，將我吸進去。7 j! u4 u$ ~& i" d7 P/ T
說這句話的敦子，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情緒，但聽到這句話的我，內心卻像浪濤般洶湧狂亂。
——『吶，優子，媽媽要離開家裡一陣子。』! V3 l. Z% r* a( c. H4 o" R+ r
——『媽媽不在家的時候，優子要乖乖的，知道嗎？』
想要反駁敦子、想要安慰敦子，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反駁，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說的也是。」結果，我說出了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話。
終於明白為什麼第一次和敦子對望時，會覺得焦慮不安了。1 U! ^& i' k1 \7 Z+ Y2 r
那一定是因為，擔心會背同類看穿而無意識地自我防備吧。; u9 Z9 |) i' P0 J9 s( |
「吶、優ちゃん。」敦子突然喊了我的名字。
「欸？欸？怎麼了？」想故作冷靜，但卻適得其反，發出可笑單音的我，一臉傻愣地看著對方。
「吃完了~~謝謝招待~~」敦子露出了可愛的笑容，同時將便當盒還給我。
「啊~~好飽好飽~~」從長椅上跳下來的敦子伸著懶腰，發出滿足的嘆息聲。
1 H8 {2 J2 p+ H
但敦子愉快的心情卻完全無法感染我。
因為，我看見了。當敦子因高舉雙手而不小心露出腰部時，我看到了她背上大大小小的淤青、還有被香煙燙傷的痕跡。7 i5 @0 Z/ v3 [7 _% Q
同時，第一學期發生的種種事情，開始向跑馬燈一樣在我眼前閃過...碰觸敦子的手臂時，她發出了痛苦的悲鳴；換體育服時，總是一個人躲到廁所去；常常偷偷跑去保健室；還有那時不時會流露出無比寂寞的悲傷眼神...。% `' M, } e m5 x
3 f+ K7 J# ?# C- \/ x
為什麼一直沒有發現呢？
敦子...被家暴…這件事...。3 I X* k j j! b
「吶…敦子…」想呼喊敦子的名字，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好無力。 t8 H W* S" Z! S+ G
「嗯？怎麼了嗎？」敦子轉過身來，微微傾斜著頭，一臉好奇地望著我。
: q% a g9 _; `" _5 U
為什麼可以露出這麼純真的表情呢？
為什麼能夠保持這麼清澈的眼神呢？
- ?2 t- {! p* z, Q
就像是擺放在黑色天鵝絨上的黑鑽一樣，閃閃發光。, a1 B' ?7 i) `; O' |% ~7 v% i% o
# X( n% S7 L8 @# `9 l, Y+ t
「敦子在車站旁邊的便利商店打工，對不對？」
「嗯、對啊，怎麼了？」
「打工到幾點？」* `8 g) T5 R0 ~: J
「九點半。」3 Q4 A" e+ N) Q# O6 F7 a( G6 ?4 ^
「那、我以後都去接妳下班！幫妳送宵夜！妳明天想吃什麼？」" w+ k* R* @# j. f. Q, A
莫名其妙說出一連串奇怪語句的我，看起來一定很滑稽吧？
但是，就是想為敦子做些什麼，即使是支微末節的細瑣小事。$ n2 w) _* M! B5 M$ t2 o, a: c F
- r5 d: c4 {% W) _
不知道是因為我慌亂的口氣，又或者是因為我緊張的表情，敦子笑了。
她慢慢朝我走來，雙手捧著我的臉，掌心的熱度慢慢在我的臉頰擴散，然後流到心坎裡。" r. C( ]/ v9 S! }' B; _
$ s& N% I* t& x# p
那是讓人眼淚都快流出來的熱度。$ ?4 X5 r7 o$ Q; B" F4 G% j& t
2 J2 s1 S8 r9 k \9 ?2 y
「吶，優ちゃん，答應我一件事。」2 @ s2 o& z( ?! v/ w
「一百件事都沒問題喔。」- p; p" q* r& N2 }! v8 @
「嘻，不用那麼多啦，一件事就夠了。」" R7 m& ?: U" H; l6 d, D+ u: C
「什麼事？」" V3 p% O( A$ u7 b+ ~) c0 T9 K
「不要對我太好。」
「……為、為什麼？」
「……我會很緊張。」
完全沒有辦法答應。+ j& Q, p3 n6 V7 d% V7 C! m4 Z# O3 l
但更沒有辦法拒絕。- y) G+ A" U: W) Z9 Z
當內心正在掙扎該如何回答敦子時，眼淚竟搶先一步奪眶而出。2 `( |1 h: A& T/ W- d- o
8 u5 g- ^# ^! R" Z* F2 t$ H- \
「啊啊…真是的…為什麼要哭啦？」敦子無奈地笑著，同時用拇指抹去我的眼淚。
「我也不知道...」因為敦子在笑，所以我只好跟著笑。
「…大笨蛋。」敦子嘆口氣，然後將我拉近她的懷裡。/ w p9 a" _ L- S
環抱住敦子的腰，我持續無聲地哭泣著。
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落淚，但眼淚就是怎樣都止不住。
明明想要安慰敦子的，卻反被安慰了，我果然是個大笨蛋。
「優ちゃん太溫柔了啦。」隱隱約約聽見上方的敦子這麼說，總覺得她的聲音好像有些顫抖，但我不敢抬頭看。0 [" c" ]$ U% r, G! _
「自私一點吧。」1 r% d5 m$ f: E, e: t
2 g+ V8 c- n$ o* A+ @( I
才沒那回事呢，完全沒那回事。6 Z* [& T( f4 i) D
一切看似溫柔的舉動，其實都是經過計算的喔。9 _) z) h9 B" Y4 L5 c
$ p( C4 @5 T. J: E1 @
我只是害怕會『不被需要』，所以才會對別人好。# f$ \( E6 S1 r/ ~; J \
我只是不想再想自己的事情，所以才會關心別人。
所以，一點也不溫柔吧？7 \# N2 }3 @( z+ C: w; W
這樣卑鄙又愛撒嬌的我。
第二十五章。
5 J% l0 [1 W* c* J
還以為時間的流動能沖淡一切。; g, A+ T. {; l, R
想不到時間卻什麼也沒能帶走。1 }3 `4 O* q _/ }# U4 E
問題一直都在，只是我們假裝沒看到。$ t' `; ^& g$ e% C4 v. S
累積的傷痛就像越吹越大的氣球，壓抑的令人無法呼吸。/ ~) X3 \8 Z' L" C. H' D3 D. C
吶，優子。) |# d4 W: U8 U) S0 h
我們都別再逃避了，好不好？
我們一起獲得幸福，好不好？# g( x' y+ u, u: U1 J
【Side Tomomi】. Z6 }& |3 }7 I. e
/ ~1 K. {1 C- B
『一個小時候在東京車站見，要是陽菜遲到的話，とも就自己一個人去找優子了喔~Chiyu~』" W8 w2 J: z/ Y
7 ?" q3 a9 a6 t+ h
抬頭望著車站的時鐘。秒針不知道在趕什麼，滴答滴答滴答地賣力奔跑著。0 _% }; M8 p: K
然後，一眨眼，又轉了一圈。
. s8 X# W) ^% y0 p! {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鐘。
但手上的兩張車票，已經快被焦慮的我捏爛了。
Q1 |0 }+ m; a, ]% O9 k
突然很後悔自己剛剛幹嘛故作瀟灑地對陽菜講那種話。
因為、萬一她真的遲到的話，該怎麼辦才好呢？我根本不敢自己一個人去找優子。9 w! Q _5 G0 D9 O5 O
: T* t# _% ~+ W0 z
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樣——如果不依賴某個人，我就什麼都辦不到。
小時候不敢一個人上學，是優子牽著我的手走到學校的；放學不敢一個人走回家，也多虧優子陪我。
對了，記得在小學三年級時，我因為媽媽不小心把我的布偶丟掉而大發脾氣、離家出走，也是優子找到了在公園附近迷路的我。那時我還哭著說不想回家，而且明明就知道優子是多麼地希望她媽媽可以回家，卻還是任性又無理取鬧地說『最討厭媽媽了』、『好羨慕優子沒有媽媽』之類的，自私又刺耳的話。5 f n: L6 z- u4 w5 l
『…..不可以討厭阿姨啦！』 M0 T5 }( P- x* q
『阿姨現在一定很擔心智美喔！』 e6 m* ~3 s2 I3 u
『可能擔心到哭出來了喔！』+ v8 u( J E. a. ^6 j& \
『智美一定不希望阿姨哭、對不對？』# V8 L2 ~5 d6 _6 p
『所以啊，回家吧？』
那時候的優子，是不是在哭呢？* {- S2 Y$ j% t& B* Z& \ p2 f6 ~
雖然臉上掛著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但內心一定嚎泣著大雨吧？
為什麼會沒發現呢？
優子的心，一直都在下雨。& l7 w7 [# H% }. Y! A
「智美！」
「咦？啊、啊…陽菜，妳來啦...」/ R' y% K3 d/ t, N! M6 w" M) N
「…智美？怎麼了嗎？妳臉色好蒼白…」
「……沒事喔，Chiyu...」
「啊！難道說、車開了？」) S$ g/ q' C% d* r
「沒有啦！車半小時候才會來...」
「欸？那為什麼…我還以為是因為車馬上就要開了…所以...」
「喔，那個啊，とも只是想測試陽菜喔~~」0 y! X% K* E# K3 R
聽到我這麼說，陽菜嘟起嘴，眉頭也微微成困惑的樣子。
但下一秒，好像是想通了什麼的樣子，陽菜點點頭，對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H' h. o" O$ a" c& k( `3 [+ _2 Q
6 D& i, r; s9 _; X% q
「智美很溫柔呢。」. I# k; q! v4 x& M. s( T
" P; X" ?/ a* D( |; x8 Q7 V
……真是、夠了。+ o' A# j; K& A6 x/ R
再也承受不住了。& H( H0 `2 G1 N# o7 w5 `
8 o! v. K3 U. Q2 p/ T* U
「とも一點也不溫柔。」
「說什麼測試陽菜，根本是騙人的。」
「とも只是拿陽菜當藉口而已。」. U' Q2 d9 k- [( [9 {) j
- l4 V1 I% V! W! n' A, H( C/ K% ?
從小到大，優子一直都是我心目中，最勇敢的人。+ ~# \% h3 G; Q0 d
所以…當我發現『優子其實並不堅強』，這個事實時，我慌了。
如果連優子這樣的人都不算堅強的話，那我又算什麼呢？萬一優子倒下的話，總是追隨著她的背影的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 k- x4 J" b3 ~: D/ M( H
/ v. z5 l& e/ z$ I0 V
我很害怕。1 o0 E2 A6 _" ?7 s. t. ^! D; Q
所以我開始逃避。
——雖然很擔心，但因為自己一點忙也幫不上，所以只能在一旁祈禱優子會沒事…相信優子會沒事…。
乍聽之下好像很替優子著想，但其實都只是可笑又可悲的自欺欺人罷了。8 f: u2 M0 l7 c; [$ M4 Q' |
就像小孩尿床那樣，以為把棉被藏起來，就不會被罵；以為貼個繃帶，傷口就會不見；以為撐起雨傘，天空就會放晴。7 t. j6 u/ f( K& {
優子笑了。嗯，沒事了——根本是懦弱的自我催眠。) D" `- n" ]9 O; ^7 M
我總是這樣，總是單方面地依靠優子，仰賴她的溫柔，明知道優子的堅強是多麼地脆弱，卻還是選擇無視那早已佈滿裂痕的假笑。
4 @9 g, N) ~% n" M9 f/ [/ ^
「因為とも是個脆弱的膽小鬼、因為とも總是依賴優子，所以優子才會這麼壓抑自己。」
「如果とも可以堅強一點的話、如果とも能夠保護優子的話，也許…優子就不會這麼痛苦了…」4 X9 W! E# Y' P
& {* T& ]6 U/ a; ]& L: m9 t7 [
討厭。
為什麼我這麼脆弱呢？
為什麼我總是、必須依賴著某人才能生存下去呢？1 R" Z- j! e! B6 X L
6 j! }! o/ z$ b3 z: Y7 T9 @5 N; ?& U
依賴優子…依賴友美…現在又開始依賴陽菜。
明明陽菜才是最牽掛優子的人，但我卻在她面前哭得像個孩子。
7 ? H8 @' O9 R& I3 N& [/ f7 v
這樣的我到底哪裡溫柔？" O! G) V! E9 U
根本就…一點都不溫柔。
真正溫柔的人，是優子、是陽菜…才不是像我這種…懦弱的膽小鬼。+ a+ V8 g7 r! x9 T) l- H9 F! U% U4 c
, l- m. e; Q- p* ^$ c- Z3 K
「光憑とも一個人根本就…什麼都辦不到...」
「………...陽菜也是啊。」
「…欸？」5 i9 O7 Y; q, i) \
7 s9 _& x y8 e* M( R. |* N; z" a
眼角的淚水被用溫暖到令人覺得快燙傷的力道擦乾了。3 E/ e2 y8 @$ f% ]8 y# }* O) G
抬起頭來，看到的是笑得好溫柔、好溫柔的陽菜。
1 H) P; ^7 l9 e6 S2 ^# o, D( e
明明在笑，卻又讓人覺得有些悲傷。! Q' K7 S, M) ?6 c8 O, E
「陽菜也是獨自一人就什麼都辦不到的、脆弱的膽小鬼。」陽菜邊說邊幫我擦拭眼淚「所以才會尋求智美的幫助...」! O/ c) v4 ^6 G) f" N8 M
「才不是、是とも在尋求陽菜的幫助。」我反駁道。- ^ I9 b' S2 l) E/ U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陽菜跟智美其實沒什麼不同，對吧？」陽菜回答。
! Q8 Y6 X' d$ K; L/ m/ y
才不一樣呢。
完全不一樣。
0 R" o& }, S" F J8 _. ^
陽菜一聽到我說要去找優子，就立刻趕來了。
如果是我的話，根本沒辦法那麼果斷。
8 o) f- S. O [7 ]& w" O5 J, w
陽菜妳是那麼溫柔、那麼堅強…相較之下，我…。1 m& P9 D: N( d
R! D% C7 i; U, d
「吶，智美，陽菜覺得啊…唯有一個人瞭解到『自己其實並不堅強』時，才能夠變得溫柔喔。」 D# q3 L3 L# U. k
8 d$ J9 _& M! x6 H1 O
陽菜說完，輕輕握住我的手。/ E) S% g, w, Q1 w
一股暖暖的力量開始慢慢流進心裡。0 R" |9 E: y- L
" b% C/ {# w0 \4 a; W
) J# j2 x$ T% W2 L/ E1 b
「所以，智美真的是一個很溫柔、很溫柔的女孩子。」
「因為，妳比誰都瞭解，獨自一個人，是多麼孤單寂寞又無助。」
「所以妳才會一直陪在優子身邊，不是嗎？」: S' N$ D8 `/ m3 l3 D9 ]
就像是在漆黑的隧道中看見了一絲曙光，我順著那道光芒找到了救贖。
還以為脆弱的自己無法為優子做任何事，但這樣的想法卻被溫柔地否定了。9 s( S4 k# X( ~, A
$ z3 _# Y3 n2 W0 C9 @
「不管是優子過度換氣被送到醫院時，或是因為熬夜畫搞不好好吃飯、睡覺時，或著是像現在...」
「智美總是默默地陪在優子身邊。」
「謝謝妳…智美。」
吶，陽菜...我想，我們每個人都不堅強吧。( J/ D! S, ^8 x7 m5 B- V: G) t- c! l
不論是優子、友美、或者妳跟我，我們每個人，都不堅強。) S, p9 ? O! X8 r
也許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真正堅強的人吧。" g# \/ x |" C6 B& H
, @" p- ]$ {/ A! q7 O
不管是誰，都會有脆弱、無助的時候，都會有覺得寂寞、悲傷的時候…
所以人才會是群居的動物，所以我們才會依賴彼此，妳是這個意思嗎？2 b# h3 s- x5 Z0 Z6 Y: f2 I
+ H+ r/ J( a7 w1 `6 L5 k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優子一定在等我們，對不對？" M$ Q, A0 `9 R% w
# ?% `, a7 B, v) ~2 E
「我們…快去找優子吧...Chiyu？」+ K: A* k3 x7 ?% T) Q7 k
「嗯。」- l% [% u6 H& X( }( |0 E
8 i% B; Y0 [ i7 Q7 [1 Y
——謝謝妳，陽菜。: m' n2 _ Q* e; O
3 I; U2 s% E. w$ t$ M
7 A/ K, d0 O# c6 i. x
/ C) z6 Z' J% E8 F6 e! I7 ]7 s
9 O, c+ S( _; ]! O; h( W( }
( s* N* t4 y) E5 Q _1 f
※0 d l0 v' s, J% f; f
「所以，優子在哪？」
「應該回老家了吧。」
「老家？」
「嗯，在栃木縣的老家。」, [' w. k& s; p; [! z, \1 r
跟陽菜在人來人往的東京車站移動，我一邊尋找東北新幹線的月台，一邊告訴陽菜接下來的行程。
「智美怎麼知道優子回老家了？」) R6 @- t5 j# f# y
「因為…昨天是優子爸爸的忌日。」
「…這樣啊…」
「而且，優子從以前到現在，只要發生不愉快的事，就會把自己關在家裡。」2 N* p2 q* W( X* t9 }
也許對優子而言，那裡是最能讓她感到安心的地方吧。) `: W) n1 R& D- b6 g7 o
雖然優子自己沒發現，但其實啊，她比任何人都渴望家的溫暖。" V+ o% h% Y4 ?' R5 E9 h
得不到的人，總是比擁有的人更懂得珍惜。( i g% [1 G( v7 q6 q0 \% Q: C, j
) D7 ^ e$ i6 ~0 F
上車之後，我跟陽菜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剛坐穩沒多久，車就開了。
列車啓動的同時，陽菜從包包裡面拿出了一本黑色的相簿。/ g7 ]& R3 J2 i* d9 g
6 t: A( R6 G. D- `, j
「這是我從優子家偷拿出來的...」陽菜邊說邊將相簿遞給我。7 Y; h3 C9 w2 F* c. J! C. c
「啊…好懷念喔…」我接過相簿「優子她啊、很喜歡拍照喔。」
「嗯…我知道，她常常傳照片給我。」陽菜靦腆地笑著說。
一邊翻閱著高一的回憶，一邊回想當年的我們。
然後，當記憶的腳步隨著照片慢慢走向高三那年時，一本叫《半顆心》繪本，突然出現在相簿的下一頁。
/ v0 R1 _; u5 i# f' c) ^
「…...還以為優子把這本書丟掉了呢…果然…還是捨不得丟嗎？」, N" h8 @ T# L# e' Z4 X
我無奈地嘆口氣，然後翻開繪本的扉頁。
, u6 K) J1 \: H7 H1 g) @0 |5 x7 L
『將此書，以及我的半顆心，送給最喜歡我的あっちゃん" P8 {1 w. A" {; \ s
By最喜歡妳的優ちゃん』
4 r( F O! R% D
「我見到あっちゃん了。」正當我差點被卷進回憶的漩渦時，陽菜說話了。/ I7 ~/ o$ ^) y# E2 |& ^& `; a g
「…欸？」我吃驚到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等、等一下？在哪裡？」
「在小嶋集團的晚宴上。」陽菜回答「而且，優子好像就是因為看到あっちゃん，所以才消失的。」' _' Q* X" j4 t+ O% [6 s I0 `
優子消失的事情，我是聽佐江說的。
雖然有想過，優子會消失是因為敦子的關係，但我卻完全沒想到，原來優子跟敦子見過面了。" s5 v* E# t( N! k4 L
1 n3 P" D- X# x1 S! V
不知道敦子現在過得如何...？
- Y! r/ O% `; ^3 i _0 B, I6 ? Q
「對了、あっちゃん身邊好像還有一個叫…叫南的人陪著。」, N6 [; A o3 m& d8 U$ @" `
啊、是たかみな。
. C2 a) i; X8 h& R7 `" Z6 ~+ \
「吶，智美…可以告訴我嗎？優子的過去。」陽菜問。那表情實在太過堅定，我根本沒辦法拒絕。6 A( h0 U/ x% W; [! t2 }7 U
「優子的過去啊…」我將繪本闔上，然後無奈地嘆口氣「就她自己的說法是——『一齣可悲的鬧劇。』」4 ^/ `6 j, ^$ [( ~+ l W( O
$ y4 q" s3 R7 A4 o* `
一邊用拇指輕輕撫摸繪本上斑駁的《半顆心》三個字，我一邊回想五年前的往事。
「あっちゃん…本名叫前田敦子。」
「她是在高三那年轉進我們學校的女孩子。」 P2 X+ b! c4 b( Q
) v$ J! n; z) G p3 Z+ H
不是有種說法叫『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嗎？% H& J) D( o: r% h# Y5 T
我覺得其實剛好相反。
, R! i/ q. @/ y [% H4 j4 o
「あっちゃん跟優子，是同種類型的人喔。」/ v* J" F) W% E" ^
「她們都是無法得到家庭的溫暖的人。」6 U/ t& L! d2 m# S4 a7 T+ `
% n2 l. s4 {# D0 ?
因為希望被瞭解，所以人會尋找同類。) v5 [$ `8 x4 \+ T, Q1 x0 S
* W0 {$ w4 S* ]" I8 _
「這也是為什麼她們會吸引彼此的原因。」$ p* K5 g! {- @1 G
. ?$ s6 G& r9 u k0 P% K
現在回想起來，優子跟敦子，也許從一開始就不適合彼此吧...。( D" M7 Y# I: l! P5 n) F5 Y
但是，那時候的我們，又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呢？
畢竟，那時候的我們，只是單純地想獲得幸福啊...。
留言列表
主果醬 + 其中CP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