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路卡的部落格

《灰色追捕第二部  吸血鬼的黎明》! h6 ^; W3 v* J" i# A% Y

第一章 Carrying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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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进入5月，在轰动一时的婴儿失踪案结束后的一周，丢转案件也顺利告破，像是为了安抚那段时间里忙得人仰马翻的组员，从那之后到现在的工作都还算轻松。于是在这样的休息天里，越来越慷慨的阳光带来夏日的温度，也为这个小小的寺院带来格外的安逸和宁静。午后，前田夫人端着刚出炉的饼干和麦茶向着后院走去，不出意外的，远远就看到了趴在露天走廊上休息的女儿前田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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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她换下了之前那一身绒绒的粉色居家服，穿着白色的卫衣和粉色的休闲裤，正舒展四肢，四仰八叉的躺在高桥南的腰上睡着。而在她身下的高桥穿着和前田敦子同款不同色的黑色卫衣和卡其色休闲裤，那是前田夫人在替女儿买居家服时顺带替她买的，刚好的尺码，显得高桥南整个人更加的娇小。此刻的高桥正托着腮安静的趴着，由着寺院里前田家的那些爱宠亲昵的蹭着自己。

微笑着观望眼前的这一幕，前田夫人有些无奈。那些围在高桥南身边的犬类也就算了，看着此刻和一旁的主人敦子一样趴在高桥南肩膀安睡的Ruvu酱，前田夫人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时不时就要和Cocoa它们打闹的猫类也会这么喜欢高桥？& l% h! M4 C1 o+ e: v  ?0 j;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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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被空气里好闻的香甜唤醒了，敦子在迷糊中翻身，闭着眼却不停的嗅着。“好香……”6 t, i$ f) Q9 Q$ R% O8 m8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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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在身上人的呢喃里回过神，高桥南才发现一旁站立良久的前田夫人，一下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敦子，敦子总之先起来吧。”* c; _8 K% z0 V

“……哦，”不满的哼哼着，却也还是睁开了眼睛。把嘴角熟睡时留下的口水全都擦在高桥南的衣服上，敦子才满足的坐起身子。“妈妈，好香啊！嘿~”! r  b& Z( a, d; C' n

“快趁热吃吧。”招呼着依旧有些局促的高桥南坐在自己的身边，递上特意为她准备的可乐，前田夫人笑着道：“是敦子说南你只喜欢喝可乐，所以就这样子准备了，希望没有弄错。”

看一眼望向自己的高桥南，敦子只是继续低头专心的吃着盘中的饼干。7 x4 _4 e; z& `, M- S

“让阿姨您费心了。”% ^! @. B+ _9 F: H! r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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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什么，都已经搬来一周了，如果是真的一切都好的话，南就不要再这样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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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接过前田夫人递过来的点心，高桥南微红的脸上笑得腼腆。

“Takamina再这样下去可是会没有朋友的哦。”捞过不停蹭着高桥南讨要饼干的Ruvu抱在怀里，敦子嘟囔道。

“Takamina？”# n) L  k: `; \6 l  Z

“嘿，妈妈是不是也觉得这样叫挺顺口的？”揉着Ruvu的下巴，在它舒适的咕噜声里，敦子对母亲撒娇着道。

“只要南觉得没问题就好。”

“嗯，名字而已，都可以的。”吃着饼干，高桥南眨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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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似乎对高桥南的回答并不满意，抓一把饼干，敦子抱起Ruvu打算离开，却发现身边那个原本安心吃着饼干的傻瓜突然一改之前放松的神态，望着阶梯的方向一下子坐直了身子。8 p# T; A$ ?2 o: r4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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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远远的，寺院下的阶梯上传来坊之宫清明隐约在汽车马达声下的招呼，“我回来了，姐姐，快给我点吃的！”& J3 ]4 U( c6 x% @* M)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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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饼干。”望着捧着电脑急匆匆走向这边的弟弟，前田夫人笑道。5 k9 H1 w. }7 s;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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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等待医生宣判的病人，看着高桥南这瞬间紧绷的姿态，敦子放下了Ruvu默默的坐回高桥的身旁，赶在舅舅伸手前再抓起一把饼干，顺便塞了几片到高桥南的嘴里。1 I, [. e) O3 e: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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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谢。”在敦子的喂食里缓了缓劲，高桥南努力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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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居然不护食了？”看一眼两人的互动，坊之宫清明一边狼吞虎咽的，一边打开手中的电脑，正经了脸色。“这些是我目前可能拿到的资料。从三年前特殊科分裂了派系，一部分的人转入48区后，‘三号实验室’就一直隶属48军区，其中所有的资料都不对外界公开，包括特殊科。所以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做到自如的进出，带你们进去就更加困难了，还要等待机会才行。但是我会尽我所能的去了解，也会在能力范围内干预，希望能让里头的……那一位安全。不过老实说，就目前我了解到的来看，48区对这一位也是很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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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哪一种？”挑眉，高桥南尽力控制着自己话语里冷冷的嘲讽。7 n1 y: R8 t  T( `5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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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张嘴，抛开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坊之宫也明白，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说话的立场，只能低声道：“关于三号实验室的记录，一直都是建立在，‘非人类’的认知和研究上，毕竟我也是看到了你才相信……所以，高桥你还是先看看这一位究竟是不是你的姐姐吧。”尽量仔细着自己的措辞，坊之宫将电脑递给高桥南。

松懈了一直紧抿的唇，高桥南接过坊之宫递来的电脑，却在看见屏幕上那只庞然的巨兽后倏然睁大了双眼。上头，无声的挣扎里，与高桥南兽化后十分相似的一只困兽被巨大的钢铁锁链拴绑着四肢和脖颈从而牢牢的钳制着，应该是用适用于黑暗的夜视镜拍下的监控照，可上头那变了色调的无声黑白，也无法消减那困兽紧闭双眼匍匐在地的悲凉，那象征屈辱的项圈在黑暗中仍然泛着隐约的光亮，！

“我……我一直都以为，优子只是半人半兽而已！”深深的呼吸后才勉强的开口，压抑着火辣的眼眶不让没用的泪水涌出，高桥南低着头问，“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m8 g4 ]/ `; ~' T+ Z( O- K

“……嗯，从来到基地，就一直是这样了。”& s7 \- k, L( Y5 p& h

“难怪，难怪连她也不让我见优子。”一点点松开因为握拳而僵硬的手，用有些颤抖的手把电脑交还给坊之宫，高桥南站起身，松散的几缕长发掠过眼梢，眸光已近乎鲜红。“我会带她走。不管怎样！”在变了调的哽咽里，丢下这一句话，高桥南快步攀越上寺院的墙面离去。. |, z( v2 V  p6 T4 v. j1 X

“Takamina！”! Z0 G6 _, M: w. G( E) d% _

“喂，”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丢给抬步就要追赶高桥南的敦子，坊之宫端起茶杯，“注意安全。”

安静看着敦子追着瞬间就消失了踪影的高桥南离开，直到耳畔的车声也远去，前田夫人抬手替自己和弟弟蓄满杯里的茶水。

“姐姐你不说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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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你可以说，我听就好。”

“嘿，真狠心啊，明知道我现在无话可说。”

微微的叹息里，难得的像儿时那样轻拍弟弟写满落寞的脸，前田夫人的声音柔和：“人的一生有108个烦恼，已经足够了，所以逃避，也是无可厚非。”9 h3 G6 c2 X9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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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借着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我还是认为48区和特殊科能够回到从前的一体，就好像一对吵架的夫妻。可是现在，我总算明白，就算是夫妻，如果已经到了同床异梦的地步，也再没可能了吧。”" t9 k( O( R' R+ I0 M# i-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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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清明你打算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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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对方还没拿出来嘛，”在姐姐配合的吐槽里找回了些轻松，微笑后，坊之宫的眼神渐渐深邃，“不过我想这一天应该不远了，大概就在那位年轻的篠田军正上台的那天。”2 [- r1 V7 c$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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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决定要投身到这种旋窝里吗？”' C8 S  J8 @& ^% [&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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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篠田老爷子把特殊科拜托给我的时候，我没有逃跑，这就意味着今天我也不可能跑的掉。不过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忘记自己是敦子舅舅的身份的，毕竟我从来都不是那种胸怀大志的人。”躺下身子，坊之宫看着前田夫人笑得灿烂。4 O" c, I/ ~3 W% ]' L" [0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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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记得保护好自己就行。”; X; z& ~7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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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安心。”. d) _/ d# i( U% K5 [( T


这一头，余光一直扫着坐在副驾驶上闷声不说话的高桥南，敦子驾驶着坊之宫的车在落日的余辉下不紧不慢的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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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把车开得像过山车那样你会不会有点反应？”8 ?7 S6 Y) G$ x/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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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你也不是没开过，反正现在没什么车，要不你开吧。”依旧看着自己的双手，高桥南愣愣的说。7 T3 H+ J" q, z)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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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kamina这种时候的认真，真的一点都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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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什么的……那敦子你换一个话题试试？”抬头对上敦子的注视，高桥南像是没有发觉自己眼神里的无辜。1 k0 S* z9 R" Q  z- Z7 ^  r

“算了啦，还是说你想说的吧，关于优子的事情。憋在心里的东西，不说出来的话，可是没有胃口吃美味的食物的哦，这样糟糕的心情就更难恢复了。”. M2 m3 H6 d/ H1 S9 o' t! s9 l-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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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被敦子这套古怪的逻辑弄得哭笑不得，再看一眼她不无得意的表情，高桥南在心里自语，自己好歹也是有了“棉花糖”的人了，虽然，不一定就是阳菜对于优子的那一种。“其实，在我的记忆里，关于优子的部分，大多都是六岁之后的。因为那之后的变故，我身边的人就只有优子。可能是对艰苦的回忆会特别清晰的记忆，何况在那之前的，我也都尽量的选择了忘记。不记得曾经的幸福，过得苦的时候，也就不会太痛。* D: |( \5 l$ t!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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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爸爸妈妈去世后，我和优子就生活在那一区的孤儿收容所。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我总是抗拒所有的一切，也很少说话，特别是对优子。我讨厌着她，总以为自己的不幸都是她造成的，甚至很自私的把自己犯错的原因也强加在优子的身上。可就算是这样，优子她还是保护着我。0 D+ q1 s3 W% Q9 h/ {5 U.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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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从其他孩子那里抢来的糖，总是舍不得吃，小心的藏着，等到晚上我睡了，再偷偷的塞到我的枕头底下。好多次，我看到她被管理人罚着站在走廊上，一脸无所谓的面对那些嘲笑她的人，我都默默的走开了，就算我知道她打架的原因，多半是因为那些人笑话我不说话是哑巴。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可是她就是比固执的我还坚持，是不是很傻？”0 R" J6 \, O/ H9 `3 I6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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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好姐姐。”

“是啊，我的事情，她总是比我还着急。其实，和有些自闭的我不一样，优子的性格很招人喜欢的，如果敦子你有机会见到她，就会很快明白我的意识。优子的话，总有一种让人想去接近的气场，从小就是这样。所以在孤儿院呆着的那几年里，一开始，有不少的家庭想要收养优子，可是最后，优子都会刻意的制造一些事件，让那些家庭无法接受，转而选择其他的孩子。”, P1 _9 l8 l' f; y'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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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能继续留在Takamina的身边吧？”

“嗯。关于这个，我曾经对她大发脾气。‘谁要你这样假扮好人，明明毁掉我幸福的人就是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开心！’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当时说的这些话，这么过份的话……我却当着孤儿院很多孩子的面，对着优子那么大声的喊了出来。然后，我就看着优子什么都没说的低了头，没有了她一贯无所谓的笑容，什么表情都没有的离开了。那一晚，我一个人躺在房间里，看着她空了的床，把她给我的那些糖从枕头下面翻了出来，一颗一颗的全吃了。可是我却觉得……它们没有一颗是甜的。+ Y2 R2 G) _) S& Q: v

优子一整夜都没有回房间，再见到她已经是第二天的课间。不知道她从哪里出来的，就那么站在走廊上，因为她夜不归宿被管理人发现。走过她身边的时候，我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却还是一脸的无所谓，对着我没心没肺的笑。可是那一夜，她去了哪里？是不是哭了？又哭了多久？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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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又是怎么和好的？”7 R, j5 |" j  [.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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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从来都不会和我真正的闹翻，不管我做了什么。所以之后的日子，我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抗拒，但也并没有真正的靠近，直到又一次的意外，优子让我相信，血缘就是这样神奇的东西。”

“意外？”: i5 b$ Y( H9 Q/ {8 r

“那个时候，我十四岁，大我四岁的优子已经是很受欢迎的女孩了，不过这个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B2 ?& Q, _'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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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优子像往常一样的在我放学后接我一起回孤儿院，结果在我们每天都会经过的小巷子里，一群混混拦住了我们。那一带在当时已经是废弃的工厂，他们显然是准备了很久。事后我才知道，这些人里带头的家伙是和优子一起在便利店打工的同事，一直纠缠着优子，可是为了多赚一些钱，优子就一直的忍耐着温和的拒绝。结果那个人就在那天带着四个结交的混混在拦在了我们回家的路上。

现在想想，就算那时候的优子只有十几岁，只要用上兽化的力量，打趴那几个人也是不在话下的，可是，优子她却没有。”- I$ |' d$ F' g. h  p"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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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Takamina你在身边？”/ x" p3 H) y. J. v$ D  x

“在孤儿院生活的那几年，我知道优子有悄悄使用过兽化的力量。有几个晚上，在她小心翼翼回到房间后，我能听到她躲在被子里忍耐兽化恢复后身体酸痛的呻吟。可是这一切她都仔细藏着不让我看见。所以那一次，就算她被那些人欺负得差一点就……到最后，被那群人中最瘦小的一个擒住的我再也控制不住，当我看到那个男人撕开优子衬衣的一秒，我眼前的世界第一次变成了鲜红。”  v8 v6 j+ Y$ ?3 S4 [

脑海中闪过高桥南兽化时血红的眼睛，敦子盯着前头车子的尾灯，思考着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p8 c7 ?4 ?/ F, _$ C+ u2 d

“那是我的第一次兽化。没有优子当初那么剧烈的程度，仅仅是右手手掌和眼睛两个部位而已，不过也已经把那些人吓得不清。记忆里，在我回过神的时候，那五个男人没一个是不挂彩的，特别是那个撕开优子衬衣的男人，我在甩飞了身后的男人后，第一个扑过去抓咬的就是他。”

“十四岁？”想象着高桥南兽化时的样子，再推算她十四岁时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敦子脑海中浮现的，始终都是Cocoa那萌萌的爪子，还有它偶尔打哈欠时露出的奶白牙齿。

“……怎么了嘛。”不明白敦子此刻这微妙的表情是因为什么，高桥南在揪着自己手指的节奏里挑眉道。

“后来呢？”/ M( d: @1 N# a1 V: B! W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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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当然是都跑了。我还想追的，不过被优子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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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桑会不会很自责？觉得你是因为她才兽化什么的？她是不是也和Takamina一样是很容易就认真的人？”9 H4 ?( r+ `  G' K4 o% ]

“很容易认真……是什么意思？”1 w. @& i- @4 P

“嗯？嘛，算了，还是和我说后面的事情吧，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R+ e9 b  e7 R* S6 p/ E$ N

“……那时候，等到我稍微冷静了些的时候，我开始感到害怕，因为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这样的恐惧感，让身体的兽化更难被控制。还好优子她先我一步的恢复了镇定，不管我的抗拒紧紧抱住了我，引导我。明明那个时候，她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要……被抱着就可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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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是优子的缘故吧。被优子她那样的抱着，虽然我还是很慌张，但失控的情绪却被压下了。我想，在内心，我对优子的依赖其实一直都在，不管我怎么嘴硬。就好像优子没有出事之前，我偶尔的兽化其实并不需要镇静剂这种东西，只要优子的引导，我就能恢复。可是反过来就不行，我帮不上优子，她兽化的速度比我快很多，程度也更剧烈，我的气息根本压制不住她的，更别提引导了。5 F$ }( M4 y(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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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化其实挺疼的，毕竟骨骼肌肉什么的都会移位。所以如果仅仅一瞬间倒还能忍受，一点点的兽化，真的很痛苦。记得那天第一次兽化后，抱着优子，我的哭喊怎么都停不下来，一直到终于恢复回人类的样子，才脱力的安静了。这中间具体用了多少时间，我根本没有意识。唯一知道的，就是我的哭喊持续了多久，优子的眼泪和道歉就陪了我多久，到最后，我和她的嗓子都哑了。现在想想，还好那是在废弃的工厂里，不然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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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躺在优子的床上，我像小时候那样缩在她怀里，看着她一边笑，一边哭。一直到快天亮，优子才睡过去。那是我们在孤儿院呆着的最后一晚，隔天，优子就带着我离开了。”

“对哦，那时候Takamina十四的话，优子桑就是十八岁。”2 U8 X8 n# b1 S- Y* y6 I5 E- D

“是啊，小她四岁的我，一直都是跟在她后头的那个。”

在高桥南有些落寞的语气里，敦子把车停靠在空旷到只有这一辆车的眺望台。熄了火，看着窗外俯瞰大半个城市的美丽景色，敦子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开错道来到这片幽静的山顶也不是件坏事啊。- n5 Y* k# s9 L2 `! H8 q

“Takamina，你那个时候有多高？”下车看看站在自己身旁依旧低头沉思的小个子，敦子突然问道。

“……干嘛？”第一次像这样的和人说起心底这些埋着快要发酵的故事，在敦子突兀的问题里，高桥南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原本郁结的心绪多少舒畅了很多。: a; h# S6 R% d

“说嘛，”靠近了粘着高桥南在松散时总喜欢驼着的背，敦子摇晃着她的手臂，“说啦说啦……”( C) z" [, D! A' w+ r6 e2 m

“148……”侧过脸蚊吟般的嘟囔，高桥南局促的开口。

“唉？那不就是一直都没再长高了？噗，Takamina好可爱！哈哈……”+ S" X# o4 i, {& U, a1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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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长了0.5的！”+ V- U& r% F5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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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哈……”9 u" i, ]* g& Y4 S" L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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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敦子更加猖狂的笑声下，高桥南不自知的舔着牙。 

“好了好了，不许呲牙。”笑够了，敦子上前揉着高桥南绷着的脸，直到揉得她没了脾气，才揽着小个子一起看面前正渐渐睡入地平线的太阳，幽幽的感慨道：“真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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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十番街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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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就是太短暂了，”不理会高桥南的吐槽报复，敦子微微皱着眉自语，“所以那么多的人才会说夕阳是忧伤的吧，我是不是不应该带你看？”# o  b! {9 d' Y) Y( A

“也不一定吧，“侧目注视着飞扬在风中的敦子的发丝，用肩膀撞撞趴在自己背上的她，高桥南的嘴角有着藏不住的兴奋笑意，“想不想多看一会儿？”. s" O6 ?( G) y# P0 J2 U+ w0 x

“唉？”% o7 D' P* B/ E, ]

离开敦子的依靠笑着钻入车内，在关上车门前，对着敦子疑惑的表情，高桥南不忘得瑟的笑道：“作为回礼，接下来就让我带敦子真正的兜风吧。”8 B8 w* A9 t0 E  `+ T3 E(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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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不透高桥南一脸神秘的模样究竟是在车的后座上做什么，敦子有些不确定，她这是……在脱衣服？

只是不等敦子上前仔细的确认，随着车门再度的打开，一声压抑在嗓子深处的低低咆哮伴随着高桥南在腾身的雾气间瞬间冲出坊之宫的车子，落地的刹那，身体已经完全是兽化的模样！6 Q( [+ P2 O( h' f9 S  j- w

“你……”压着额前的刘海，敦子在无语中紧紧盯着这个疯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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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畅的抖动着浑身银白流光的毛发，昂扬起的鼻息间，高桥南踏着稳健的步子来到敦子的面前，微微匍匐下前身，姿态几近优雅绅士。4 K# ~8 i* ~9 T$ y4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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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初的瞠目到捂着嘴惊喜的笑，回过神的敦子明了了高桥南的心思，配合着，仿佛舞会上接受邀请的淑女那样清了清嗓音，手指轻快的撩拨了胸前的红线，敦子抬步在高桥南的配合下小心的坐上了她兽化后宽厚的背部，扶着她脖颈的双手忍不住抚摸那顺滑的毛发，带起高桥南更加雀跃的鼻息。/ }. z: u5 o  e% B! d/ b

“啊！慢点！”突然的腾跃里，敦子笑着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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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背上的人和自己同样兴奋的声音，高桥南在起跃间纵身越下眺望台，穿梭在其下树荫浓密的森林里。几乎是将风压在了脚后，红宝石般鲜艳的瞳孔下，一切都是单一的色调，但是和敦子相连的心跳和听觉，却能让高桥南感受到来自她的每一丝鲜活颜色！+ y( {! z) x" ^; a+ d' M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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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太阳快没有了！喂……哈，我说……你什么时候停下啊？”紧紧贴着高桥南的背趴伏下身，敦子眼前惊鸿飞略带来的光与影仿佛拉长了空间和时光。说起来，不过是自己一时间一句可有可无的感概，身下的人居然就这么认真的追逐起落日来，这让敦子的心中有了一份莫名的满溢。6 E8 a. p, ~% H, `

在高桥南不断攀越上更高处的努力下，敦子得以一再的抓住落日那华丽的尾端……看着那通透在天际的红，它们就像身下人此刻的眼眸那样，动人而又温暖。7 ?' g+ O: A( b. Y$ k

“太阳不落山的话，就没有明天了吧。”心间响起高桥南带着调笑的话语，那是只有敦子能够听到的声音。. C6 D+ k! B3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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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吧！”这样的回答着，把下巴靠上高桥南印着和自己心口一样的火红结印的额头，明知道再怎么追逐落日都还是会结束，可是这一刻，敦子却相信着，如果是和身下的人一起，这份肆意，有没有明天，好像也不是那么的要紧了……4 [  a2 ^1 T6 y( ~8 R&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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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完）

第二章  来自吸血鬼的邀约% s: q* h2 V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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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里，古老不知年代的石砖让古堡的夜晚散发着晦涩的诱惑，寂寞如昨日的月光铺染着，伴随涨潮将那条从古堡通往外界的石子路彻底的淹没。潮湿就像汗液般带着时光沉淀的气息从这老旧建筑的躯体里静谧的钻出，甚至一点点的浸入到此刻正安睡的旅人的梦中……

“Oh, you are such a rogue…oh no…”（你这个坏东西……哦不……）痛苦混杂着愉悦含糊了床上女人的呻吟，随着她躯体在兴奋的颤抖中停下，仿佛回味着梦中的美丽，抬手抚摸着自己汗湿的胸口和脖颈，女人迟迟不愿睁开眼睛，直到手指触摸到了一片黏腻的温热。疑惑的呢喃中，女人借着床头复古油灯微弱的光亮看着自己的掌心。“God！No…No！”瞬间，尖锐的呼喊声在古堡上下响彻！! i8 ~0 C5 t% P'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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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the hell is going on！”（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随着隔壁房间高壮的男人裸着上半身冲入女人的房间，看着那完全打开的窗口，男人边咆哮边一把拉开了在月色下飘荡的窗帘，随着外头潮湿的气息扑入，男人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扭曲成了恐惧！

“Help…help me…”在床上女人断断续续的呼救中僵硬的转头，男人看着她满身是血的捂着脖子，脸上惊慌又狰狞的表情让他不敢靠近！试图用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当男人再度转头看向窗外时，就在古堡不远的那一处滩涂上，那个诡异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随着遮掩着半张面容的衣袍被一点点扯开，一张染满鲜血的嘴拉开似笑非笑的弧度在暗淡的月色下依然妖艳清晰，仿佛吞噬希望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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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It's out of the question…can not be…”（不，没可能的……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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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don't left me alone Joseph！Oh God…No!”（约瑟夫，别留下我一个人！上帝啊……不！）看着男人瘫软着身子手脚并用的爬出自己的房间，女人的呼喊透着绝望。( M, [2 p! l( L2 O4 v0 y


转过9小时的时差，同样都在睡梦中挣扎，只是柏木由纪的梦境却安稳而又惆怅：赤足走在已经无数次于梦中来到的地道，不算宽阔的空间，左右两边一盏盏点燃着排列齐整的白色烛灯照亮了整个梦境，也为由纪延伸出与某人相见的道路……可是，那个人又究竟是谁呢？

这一刻的世界里，由纪觉得自己仿佛是离开晨光拥抱的花朵，却因为一份不知明的温柔而被滋润在夜的雨露里，而代价，就是要去往眼前这不知尽头的彼方。就这样一直的走在这条荡漾着水汽的地道中，让脚下这温暖的液体包围自己，或许，就此永无苏醒的长眠。

You are going to be fine……（会没事的……）; I* X) r/ c/ Y' |

“Sea！”仿佛从溺水的困境中一下睁开眼睛，晃动在眼前的烛光恍然的融化消失在透过窗纱射入的阳光里。在回神后一把摁下了床头正不停响着的手机，捂住心口，由纪接起电话的嗓音有些暗哑：“你好，我是柏木由纪。”; K' @' _( P" i

“柏木小姐，我是Allen，”随着由纪渐渐平静的呼吸，电话那头男人用平稳到有些机械的声音继续道，“抱歉在休息天的早晨打扰你，但是有件事情必须要通知您，是关于Stranding古堡的事情。”: S! }. \- ]0 D- C, v

“没关系，”快速的下了床打开电脑，由纪的声音已经恢复到一贯的冷静自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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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一周的类似，一小时前，又有一对在古堡度假的情侣声称自己看见了吸血鬼。不过这次要严重一点，两人中的女性受到了不明物体的攻击。警方目前已经介入调查，初步看来没有什么结果。具体的资料我已经发去了您的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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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吸血鬼的传闻？受到攻击是指什么程度的？”一边焦急的向Allen询问，由纪也一目十行的扫着邮件上那对情侣面对媒体时做出的指证。

“在女方的脖颈上的确发现了形似于人类的咬痕，警方正在试图找到行凶者留下的DNA一类的证据，不过成功的可能性应该不大。现在来看，两个当事人都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他们都声称这是吸血鬼所为，精神状态还很不稳定。”

“我明白了……还有什么其他的情况吗？”$ Z5 ]! F: U/ y. }

“是的。伦敦时间的下午四点，我收到消息，Stranding古堡的主人，就是您的姑姑高城美铃女士，她已经正式委托这里的房产公司要将古堡完整的出售。”! s2 B+ r: p# u* H- h

“什么！？”惊讶的一下站起身子，赶在一旁的水杯倒下前一把扶住，砰然的心跳中，由纪皱紧了眉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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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anding古堡因为死灰复燃的吸血鬼传闻身价已经水涨船高，您的姑姑选择这个时候出手也是无可厚非，最重要的是她向房产公司提出的价格并不算高，所以……我想您需要尽快做好准备了。”$ U" X7 x) J5 T) l

“我明白了，Allen，古堡那里还要拜托你，虽然我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资金买下Stranding，但是在它被出手前，能不能麻烦你暂时以竞拍者的身份代替我介入？”

“好的，我明白了。我会随时将得到的消息告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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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I+ j  ]% r8 L0 H0 _3 L

“这是我的工作。那么我继续跟进，祝您有个愉快的周末。”8 j# }& ]6 ~9 ~* A: ~4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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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机，由纪疲倦的坐回椅子上，Allen挂断电话前那句公式化的祝福还在回响着，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由纪，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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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怎么了？”在招呼着门外的父亲的同时，由纪快速的关闭了电脑正游览的页面回应道。" `# \  R# s& T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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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想吃什么？”打开女儿的房门，柏木佐岩开心的问道，和由纪极为神似的双眼满是对女儿的宠溺。, i( ?( A$ F" e' B4 Y

“爸爸……”看着门口穿着围裙一脸灿烂笑容的父亲，由纪想要把姑姑高城美铃打算卖掉祖产的事情和父亲商量，可是最终，却只是打起精神道：“和您一样的就行，谢谢爸爸。对了，我一会儿会出去一下，中饭就不在家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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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我也必须要在呢？反正嚷嚷着要来聚餐的是申一和佐藤彦，我在不在没关系的吧。下个周末我还是会十番街那里好了。”. n7 R% j; ^+ l7 w&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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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狗狗不是猫，不能够动不动就不合群的逃跑。”牵着正无奈应对着Cocoa纠缠嬉闹的高桥南，敦子向书房里的前田夫人问道：“妈妈，我和Takamina打算开舅舅的车去囤粮，除了纸上的这些，还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B( v! T* d5 A! V. e5 B

“先等等，”招呼女儿坐下，前田夫人看着不远处在风中晃动的风铃，“你们难得的假期，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而且一会儿会有客人过来，敦子和南在的话比较好呢。”

“客人，谁？和我们有关系？”

“是鹿儿岛柏木家的孩子，没记错的话，和敦子还有南应该是一样的年纪。所以你们在的话，不是会比对着我这个老人家更有意思吗？”- g) g& s. o/ t# _: V

“鹿儿岛？是不是和坊之宫家有什么渊源啊？”替高桥南解围的抱起脚边依旧兴奋绕着圈的Cocoa，揉着怀里爱宠的耳朵，前田敦子却盯着高桥南的头顶表情微妙。9 @! g8 o5 ~7 ]6 t

“没错，和坊之宫一族一样，柏木家的先代也曾经是有名的阴阳师，甚至有传说，他们的先人是狐仙和人类结合生下的孩子。”

“唉？”兴奋的笑容里，敦子激动的大力拍着身旁高桥南的肩膀，直把高桥手中拿着的那要塞进嘴里的饼干都拍落在地，“那不就和平安年代的安培晴明一样？真的假的啊！”

“都是年代久远的事情了，也混杂了传说的色彩，是真是假，我也说不清。不过柏木家应该是比坊之宫一族更加彻底的放弃了阴阳师的身份。和我同龄的一代里，就已经没有人再从事和阴阳师有关工作了。所以今天突然收到这样正式的拜帖，其实有些惊讶。”看着手上这份字迹娟秀的帖子，前田夫人不无怀念的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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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您笑得真微妙啊……”/ s1 e' C2 D' b) q. }. B! w' g! o9 P3 [. P

“呜！”就在敦子想要继续和妈妈笑闹的时候，怀里的Cocoa却突然发出了警惕的呜咽声，抬头看去，原来是因为感受到了来自一旁的高桥南的变化。看着身前人用单膝跪立着的姿态紧紧盯着寺院阶梯的方向，敦子上前搭着高桥南的肩膀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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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c+ I- M/ ^: q" j

“ICE。”, R& d; d0 U+ j# D! B# `  D' Y5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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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木由纪？柏木家的后人，难道就是她？”

把女儿和高桥南对望时交换的复杂眼神看在眼里，前田夫人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带头来到寺院的阶梯口迎接。于是，当敦子站在母亲身后看着身穿浅棕色休闲裙装拾级而上的柏木由纪时，面对她那和初次见面如出一撤的端庄笑容，那一天不怎么愉快的交谈也都浮现在眼前。

还是在柏木由纪将前田敦子遗失的另一只鞋子交还的那一个中午，良久的看着站在前田一旁沉默不语的高桥南，柏木由纪打量的眼神含蓄而异常的执着。而她离开时那一句带着笑意的“期待下次更正式的见面”，则让前田和高桥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安。于是今天，再度看见这总感觉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前田敦子反而有种该来的总算是来了的畅快。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坐在后院的茶室里，前田夫人对着端坐着的由纪夸奖道，“不愧是鹿儿岛柏木家的大小姐。”0 C, C" @9 M, L7 {& d) A6 s

“阿姨您太客气了。”对前田夫人身旁安静不说话的两人笑笑，柏木由纪从包里拿出一个鉴证科专用的证物袋，只是让高桥和前田都大跌眼镜的是，随着里头又一层精致包裹着的加贺友禅被打开，一本封面残破的泛黄书籍就此展现在众人眼前。“这是父亲让我带给您的，因为从祖母那一代后，父亲和姑姑都不再从事与这些相关的工作，这些书籍多年来都被放置在老家的书房，找到它花了一些时间，抱歉让您久等了。”

“请千万别这样说，明明添麻烦的那个人是我。”小心的接过由纪手中这本柏木家族相传的记录鹿儿岛一带“犬神”先关文化的古籍，前田夫人感激的道：“那一天，我也是匆忙的就给佐岩去了电话，都没来得及多聊几句。他的身体好吗？”

“父亲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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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由纪长得和佐岩很像，特别是眼睛。”

听着母亲的描述，敦子努力想象着一位有着柏木由纪那勾人眼神的中年大叔，突然觉得从后背到头皮都阵阵的发麻。“妈妈您……和柏木小姐的父亲也认识吗？”% n- f) Q2 {$ a  P

“叫我由纪就可以了。”对终于开口的敦子热情的回应，由纪转而和敦子身旁依旧安静沉默的高桥南对视。

“还是在清明出身前，父亲作为犬神筋和柏木家族的传人，也就是由纪的祖母，有着很紧密的来往。之后，因为清明的身体不是很好，所以父亲也收山隐退，相应的，我就很少再见到幼年时的那些朋友了。”. @; `6 X$ ^8 l. F) ~0 ?( v%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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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来之前父亲和我说起，等明年他退休了，想要来您这里拜访。”8 o9 F% W1 P/ o

“那么我就这样的期待着吧。难得由纪你来了，一会儿就在这里吃了饭再走。我这就去准备，由纪就先和敦子还有南好好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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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您添麻烦了！”低头恭敬的目送前田夫人离开，端起面前的茶杯，由纪并不急着打破茶室里这尴尬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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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该怎么称呼呢？果然还是叫ICE吧。”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杯热茶，高桥南的声音是她惯有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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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了，叫我由纪就好，就算在警署，我也很希望前田警部和高桥警部这样称呼我，更有朋友的感觉，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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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由纪那甜美的笑容弄得有些局促，转开视线，高桥南忽然想到小岛阳菜的笑脸。距离上次的告别也快一个月了，不知道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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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这样，有一个问题我想要先请教，”扫一眼高桥南，敦子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您提到的‘更正式的见面’，就是说的现在吗？所以您是在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的身份的？”

听出了敦子口中对“身份”两个字的强调，微笑着喝了口茶，由纪才收敛了笑意的开口：“其实我们原本应该更早的见面的，在婴儿失踪案发生的第一天。可惜那个时候，因为北区警署安排下来的一些事情我刚好在法国，就很遗憾的错过了。后来，当从冈田组长那里得知高桥警部和前田警部已经追查到疑犯的时候，我马上去了高桥健悟的住处，就恰好赶上了高桥警部您救人时非常英勇的一幕，也才有机会捡到前田警部的那只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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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前的种种慌乱尚在脑海中清晰，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抓住了自己的秘密。真的只是巧合吗？抬头直直的看着由纪坦荡的眼神，良久，高桥南才淡然的道：“希望没有吓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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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分秒中一来一回的试探没有丝毫的慌乱，由纪依旧微笑着道：“我今天带来的这本书，是柏木家代代相传的手记原稿的一部分，里头详细记载了关于‘犬神’的种种传说。再来这里前的几个晚上，我接着这个契机非常仔细的翻阅了，觉得很有意思。现在再看到高桥警部您和前田警部的亲密，我觉得一切都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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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咽下茶杯里有些过烫的茶水，敦子辛苦的开口，“咳……其实是个意外而已。”

对这微妙的气氛选择了忽略，由纪继续道：“不过老实说，高桥警部的确在另一方面为我带来了不小的惊讶。那天，在前田警部带着高桥警部匆匆离开后，我和青山警部一起对现场进行了例行的采样分析，或许是作为鉴证科一员的职业病，我顺手对阳台上高桥警部您留下的血样做了检验分析。当然，那是作为我个人的研究兴趣来进行的。”望一眼高桥南丝毫不动摇的眼神，由纪沉下面容认真的道，“原本我只是对高桥警部您强大的力量感到好奇，但是分析的结果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我在高桥警部您的血样里，发现了一种非常诡异的病毒变异体。”' o+ w- v  G) s- X- |1 X. p2 a8 ?

“病毒变异体？”转头看向高桥南也有些意外的表情，敦子不由的紧张起来，“是什么病毒？会怎么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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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能让人体四类组织细胞出现快速皱缩，膜通透性、脆性增加，线粒体大量减少等恶性反应的病毒，笼统的说，就是加速现细胞凋亡或坏死。”

“所以……Takamina会怎么样？”被由纪这样专业的叙述懂得有些懵，敦子追问道。( W& \; t  h, J3 ^6 b* m' ]

“人体细胞更新是有周期的，淋巴细胞更新是3天左右，皮肤细胞在28天左右，免疫细胞在90天左右，肝细胞大概在1年，而骨骼细胞是7至10年。而这种病毒却能让这样的周期加快15甚至20倍速。这样的情况远远的超过了人体所能负荷的新陈代谢，是变向的剥夺生命。”

“那……那Takamina她！”( D5 M* d3 D/ m! Y1 i&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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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在高桥警部的血样中，这种本该异常恐怖的病毒却是以绝对的沉睡状态存在。但是，当我将它们提取再加入到其他新鲜的血液中后，它们就被迅速的唤醒一般，在第一时间就开始了这种不可逆的可怕吞噬。”, V2 F! J& ~5 H: y/ j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既然在我的血样里看不出这种病毒的活跃，你又是怎么会发现它的可怕的？逻辑上，这样说不通。”抬手把自己的茶杯放入敦子微凉的掌心，高桥南盯着由纪，不满于她的故弄玄虚。, Y+ f* p" r5 l) |7 j5 `9 o. q

似乎对高桥南处变不惊的样子很欣赏，由纪解释道：“没错，之所以会发现这一点，是因为我其实早就发现了这种病毒的存在，通过我的姑姑。”7 B" q) V# i: N6 a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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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在两年半前，我的姑姑高城美铃突然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身体的各项机能都莫名其妙的出现了问题，主要脏器也都出现不同程度的衰竭。虽然各类的检查她都做全了，却始终都不知道病因。后来我通过自己的方法做了无数的实验，才在巧合中从她的血样里发现了这种病毒。但必须要说的是，不同于高桥警部您血样中那种病毒的破坏度，从我姑姑血样中发现的病毒，它们的破坏度要小得多，对细胞死亡的加速仅在3到5倍速。”

“所以ICE你今天来，是希望从Takamina身上找到治疗你姑姑怪病的方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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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果断回答的同时，由纪从包中取出一份规整好的文案。“说起来很惭愧，但是对于我的这位姑姑，我并没有作为亲人的归属感。之所以去分析她的血样，也是因为接下来想要拜托前田警部和高桥警部的这件事情。”

接过由纪的材料，敦子皱眉看着满满一页英文上唯一的图片，彩色的纸页上，一座维多利亚风格的古堡孤零零的伫立在夕阳下的海面上，莫名的就有一种沉寂感在心里幽幽晕开去。“是指城堡？在海上的？是在日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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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格兰。这是一座很有历史的古堡，从1719开始，它就由Mackenzie家族拥有，但事实上，这座城堡自修建之日起就不适合居住，所以几百年来几经转手，直到上世纪初则由MacRae家族私人拥有，并用20年的时间重建，之后就转手给了一位神秘的日本商人。再之后，因为一些原因，它成为了我祖母名下的一处资产，直到3年前祖母去世，它才被我的姑姑继承。”# @- q8 s3 w; u+ `% {. x* Q: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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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它是不是也像那个德国的天鹅堡’一样，有个很好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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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anding。可以理解为‘搁浅’。”

“……搁浅？”" Q* [# |5 t, y( x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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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概是因为古堡身处的特殊地理环境才有了这个名字。因为它其实是建立在一处地壳变动后形成的滩涂崖壁上，每当涨潮的时候，唯一这条从古堡通往外界的石子路就会被海水完全的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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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很神奇啊，不过，这个和ICE你来找我们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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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在我20岁的时候，我的祖母就是在这座古堡里病逝的，祖母的病症很奇怪，原本健康的她几乎是在短短两周的时间内就离开了人世。期间，父亲一直希望接祖母回日本治疗，但是祖母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古堡。父亲因为工作的原因无法离开日本，所以那段时期，陪在祖母身边的只有我的姑姑。直到从学校回到家我才得知这个消息，等我匆忙从日本办理好手续来到祖母的身边，病床上的她已经衰弱得不成人形，甚至无法开口说话……当晚，祖母就离开了我。”0 j" J& [4 C% k( f,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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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4 B2 p+ k% ~; t.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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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敦子的歉意微笑摇头，由纪解释道：“我没有办法接受祖母这样突然的离去，因为在那之前一个多月的暑假，我曾经去古堡和祖母短暂的相聚，明明那时的她还那么健康，为什么等到姑姑去了，她就这样突然的一病不起！？我曾这样过分的怀疑，也在心里看不起自己这份对亲人的猜忌，直到祖母的律师宣布对祖母名下遗产继承的安排，我开始坚定心中的这份怀疑。就是我的姑姑，我想，祖母的死，一定和姑姑有着关系。而半年后，当我发现姑姑身上也出现了和祖母当时非常相似的病症后，我终于可以确信了。”

“可是仅仅是因为遗产的继承，有些牵强吧。再说，如果ICE你已经得出了害死你祖母的就是你的姑姑，那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吗？”歪着头，敦子忍不住道。$ x4 s. p/ C# h- [; Q6 Q& |& V

“抱歉，是我没有表达清楚。事实上，我的祖母是一名剧作家，去年在这里上演的《吸血鬼的黎明》就是她的作品。”  U+ S) X) C6 p& p- t4 F2 [/ L, k

“唉！？”无法相信的起身，敦子上前激动的道：“就是那个轰动一时的舞台剧？很好看啊，我看了两次！没有买到最终场的票真的好可惜的。所以那个神秘的作者就是……对啊，那个作者的笔名就是ICE！”1 a/ x6 b- s: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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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的祖母。我的祖父在父亲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去世了，在那之后，祖母把父亲和姑姑交托给祖父的父母一方代为抚养，祖母自己孤身去了英国Stranding古堡生活。直到我出生，祖母才会在每年的夏天回来和家人短暂的相聚。可是就算只是这样短暂的相处，我还是对她印象深刻，祖母对我真的很好，而我对她的依赖也超过了对家族中任何人的。" c2 L+ E, t% n8 v& {- c8 p3 i& t, 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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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16岁那一年的生日，祖母带着我来到Stranding，那是我第一次踏入这个属于祖母的王国。这样说可能有些可笑，可我就是这样认为的，stranding，仿佛那里才是祖母真正的家，站在古堡旋转阶梯上的祖母就像是支配和守护着这个王国的女王……”) c- m: ?' l2 {- m# _- x& R

“我能理解！”上前握着由纪的手，敦子的嗓音带着无限的憧憬，“就好像《吸血鬼黎明》里为爱轮回的玛丽亚那样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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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觉到‘玛丽亚’就是祖母根据自己的形象塑造的角色，所以作为祖母生命一部分的Stranding，祖母是不会把它交给我的姑姑的！”. _0 E, C/ B6 [6 Y/ Z* k+ l%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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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有些无法理解这两个握着手的女人眼中的憧憬，高桥南依旧抱着冷静的态度分析。2 p" P( r3 o) d* Y% |3 X9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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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16岁生日的那天，祖母把Stranding古堡的水晶钥匙作为礼物挂在了我的脖子上！”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由纪从衣领里掏出了藏在针织衫下的挂件，在屋外蔓进的阳光之下，一把带着柔和光晕的水晶钥匙就那样静静的躺在了她细白的掌心，钥匙的轮廓在金边的镶嵌包裹下变得清晰，里头的水晶通透可爱，不过，不同于原本晶体中可能会有的那种天然杂质，这把水晶钥匙的中心，有着通红若翡的一点。

“好漂亮啊，这个中心的红色……就像滴入了血一样！对了，这个不就和《吸血鬼黎明》里Lucas滴入心血的那把钥匙一样吗？被玛丽亚错手打碎的那把！”- ^: s5 C5 g1 X,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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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有些无语的把陷入到虚幻故事中不可自拔的小女人拉回现实，高桥南向由纪问道，“恕我无礼，请问这把钥匙又能代表什么？”3 E: I( `6 c- X' M. K& p&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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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祖母交给我这把钥匙的时候，她曾经亲口要求我在她去世后继承这座古堡。而在这座古堡的书房里，祖母还留下了另外一些我尚未了解的东西，其中一样就是和这把钥匙配套的锁。祖母说过，我必须用一生代替她守护住这些，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我可以用这把钥匙打开那个锁。一种是当我遇到正常世界中不会发生的事情时，另一种，就是在我也快要离开人世的时候。我不会忘记祖母在和我说这些话时的眼神！- }! f, z6 \0 h% S. L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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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天，我的姑姑作为祖母所有遗产在法律上被认可的继承人却要将Stranding买了！我无法接受！曾经让我这么认真做出承诺的祖母，如果真的要把古堡留给姑姑，也是绝对不可能允许她做出这种事情的！”

“所以你想要怎么做？又想让我们做些什么？”看着一旁的敦子俨然被由纪诉说的故事所深深吸引而翻阅起stranding相关的那些资料，高桥南直白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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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找出祖母当年离奇死亡的真相！并且守住Stranding！”

“前者，如果你有足够的证据，交给警方去处理就好，后者，我和敦子两人的力量，又能改变什么呢？”& ^: o/ n4 v% t3 w'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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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祖母去世后的那半年里，我曾经用留学作为理由留在苏格兰，为的就是查出里头的那些隐情，可是在那段时间，频频发生的意外和恐吓让我最终不得不停下。不得已，我回到了日本，用这两年的时间里进入警署工作，一方面是为了让自己成长，学习我所需要的那些知识；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自己这样的身份，可以让那些意外的制造者们有所忌惮。”

“你是说，有人一直在阻拦你的查访，是你的姑姑吗？”上前替由纪续满了茶水，敦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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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藏起眼中闪现的阴冷，由纪正声道，“可是不管他们是谁派来的，我已经等不及了。Stranding被变卖就在这几天里，我的时间所剩无几！没有办法，我只能来到这里向高桥警部和前田警部来求助。当然，这里头最关键的一点，还是高桥警部您血样里的病毒，这让我不得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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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怀疑我和你祖母的死有关系？”侧头等着由纪的回答，高桥南的声音比平时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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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三年来我手中唯一切实掌握的证据，也是最直接的推理。事实究竟是怎样的，我想高桥警部您一定也会好奇，如果，您真的对此毫不知情！”4 n* \, k/ w! Y8 b" g% Q

“哼。”微微的阖眸，在不屑的笑容里，高桥南起身一语不发的离开，留下若有所思的敦子和由纪默默对望。


（第二章 完）

第三章 Eyes on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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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之宫清明这几天似乎都很忙，于是在只有前田夫人和女儿敦子作陪的晚餐后，听着母亲的话，前田敦子一直将柏木由纪送到了寺院外的山下。% k+ _; m0 [- K1 T/ X9 L

“抱歉，今天这样冒昧的来，又说着这些冒犯的话，希望您和高桥警部不要太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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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是完全没问题啦，Takamina的话……”# G/ j7 U5 {9 S. J) D3 j

“Takamina？是说高桥警部？”0 c1 y+ ~/ _, E  ^5 a1 J

“嗯，那个家伙其实人不错，在我看来，她也算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了，就是很多时候都不怎么会表达而已。”

“那么，前田警部您觉得高桥警部她会不会愿意帮我？刚才因为激动，说了那些话，其实也是希望高桥警部能同意我的请求。”站在山下，柏木由纪看着寺院在夜幕下幽静的轮廓有些惆怅的问。& P; @8 A) x- f% |3 N1 v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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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呢，回头找到她我会问问的，还得抓她回来吃饭，不好好吃饭的家伙真是麻烦。”

“是啊，晚饭时高桥警部也没出现。”

“没事，我会抓住她的，浪费食物什么的绝对不可原谅。”8 m  D2 l4 H' m8 x/ m7 T

“对不起，我想都是因为我的缘故，高桥警部她才会……”; u7 n- l& i( _9 r/ R( x+ c( M

“这个家伙就是这样的，固执起来一点都不可爱。习惯就好了。”揪着卫衣上的帽绳，敦子原本的拘束在这时候缓和了不少。. B5 Y$ K8 R/ Q" c: d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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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人充满感染力的笑容，由纪也笑着问：“我明白，说起来，前田警部你是怎么看的呢？关于我说的这些，如果是前田警部，会愿意帮我吗？”# R8 j7 t- z- 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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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嘿嘿，我的话，没有Takamina这样的力量呢。”, b9 N) B. v1 s4 b7 e

“但是如果前田警部愿意的话，我想高桥警部也不会推脱吧。”0 e5 x$ m1 k+ Z. g

从山上一路而来，不擅与人接触的敦子第一次抬眼认真对视由纪探究的眼神，良久，突然歪头笑道：“这个我就更加不知道了，Takamina会因为我的缘故就改变想法什么的，至少我自己从来都没有这样认为过。Takamina是Takamina，当然是按照她自己的想法行动。”

“原来如此……说来也是，是我太唐突了。那么，告辞了。”9 E% @5 R3 ^, F  E1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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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由纪开车离开，深吸口气，再鼓着嘴缓缓的呼出。转身看看因为高桥南而“异常安静”的后山，敦子抬步向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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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里原本是坐不小的山寺，但是在如今寸土寸金的年代也早就被开发得差不多了。除去寺院的外围，就只有后山这一块还有小规模的树林，而脚下敦子正行走的这一片，也被开发成在旅游旺季时当作停车场用的观景台。当然，开发了也不是没有好处，像现在这间隔着照亮了脚下小道的路灯就让敦子很快的发现了不远处坐在那棵樱花树上的高桥南。

路灯的光亮些朦胧，穿着一身黑色卫衣顺带把帽子也罩在头上的高桥南单腿坐在分叉的枝桠上，靠着樱花树不算粗壮的主干，另一条腿垂挂着时不时的晃荡一下，显得有些不带烦。' @( b' q* I) Q+ e' O+ O4 k$ t

5月的樱花季后，空气中还残留着那淡淡的清甜与苦涩，只是那枝杈上的叶片还不算丰盈。看着小个子这样一脸凝重的认真表情，敦子觉得有些好笑。“喂，我怎么觉得你更像只猫啊？”

早在敦子发现自己前，高桥南就感知了她的到来，仔细想想，原本不声不响的离开也不是困难的事情，可是最近总有这样的一些时刻，明明在心里叫嚣着远离，身体却每每都做出相反的回应，比如现在。在心里这样的疑惑着，高桥南没有搭理敦子的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依旧如此的沉默。

“所以你还是打算就这样呆着？为了柏木小姐连饭都不吃了啊，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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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呢！”赶在敦子说出更酸掉牙的话前高桥南赶紧出声打断。! I+ u5 G9 U: [4 d0 D2 j2 D# e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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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确定不是吗？”依旧保持着慵懒的调侃语调，敦子走近了看着上头别扭的人。1 B  ]8 s( L8 A8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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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口气，高桥南闷闷的开口：“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调查一下。不过绝对不是为了帮忙什么的！”  y! u1 g1 Y) S. I" d  X& b1 k

揉揉因为一直抬头而有些酸了的脖子，敦子大声道：“喂，要么你下来，要么就抱我上去，这样说话累死了！”

被敦子沉着脸的表情弄得一个冷颤，高桥南从树上一跃而下，却发现敦子的表情竟比刚才更冷，不解之下赶紧继续说正事。“我……咳咳，我也不是这么喜欢自找麻烦的人，但是，果然还是很在意柏木由纪口中病毒的事情。”3 T! O4 }4 U1 D

“这点我和妈妈有讨论过，我们都觉得那个所谓的病毒应该是符合你‘犬神’身份的特殊力量。”来到高桥南的身边，学着她的样子趴在观景台的护栏上，敦子解释道：“我记得妈妈说过‘犬神’是有类似于施放蛊毒的能力的，所以把柏木小姐发现的那个病毒从这方面去理解不是就合理了吗嘛。那是Takamina你与生俱来的力量，不会伤害到你的，不用太担心。至于柏木小姐祖母的事情，我是相信的，只要Takamina说和你没关系的话。毕竟你这种人，正直起来就像个笨蛋一样，是不会做坏事的。”. B: U6 m1 k# w! [

“敦子你……真的是在夸我吗？”压着后颈，微妙的表情里，高桥南在停顿后开口：“其实我之所以会这么在意，还有一个涉及到优子的原因。”3 `, o5 g7 a( v5 I%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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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桑？难道Takamina你怀疑是优子桑做的？”( _6 _' o( I, n#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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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高桥南轻松的道，“优子绝对不会。那个家伙，她可是一天到晚把原则挂在嘴上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选择去警署工作……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欺负！”) k4 o* L5 p" V& R; T, ?

“还是……和我说说你在意的事情吧。”越来越不习惯高桥南眼中出现这样冰冷的神情，敦子轻声问道。

“其实三年前在优子离开家去执行那个致使她最终兽化的任务前，她曾经和我提起过一些事情，一些，关于我们本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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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家？就是你们父亲一方真正的那个……”

“嗯。那时候我还在科班学习，两周一次的假期让我很难见到优子，所以那一晚是难得的相聚时间，就算知道优子她第二天一早就要动身，我们还是聊了很多很多。其中一个话题就是关于本家，优子说起，她怀疑自己遇到了像我们一样脱离了本家控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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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过也对，就像Takamina的父亲那样的逃出家族的话。”0 D& j5 i1 J* G. d  Q( S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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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说，在之前一次48区布置的任务里，觉得和自己交手的一个女人运用的能力和我们有些相像，不过程度上要弱很多，可惜最终，那个女人被和优子同组的同事开枪击毙了。对于这个结果，优子觉得很不安，因为她隔天要去执行的任务就是那次任务的后续，所以她担心自己会和更多的‘同类’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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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优子桑判断错误了？”/ Z1 J2 i" v# v( E% z" x9 b

“一开始我也这样反驳过她，但是仔细想想，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就好像我能感应到优子释放的气息那样，这是一种非常清晰并且唯一的身份认知。”0 N% M. `: V9 y% F) y

“啊，说起来Cocoa它们对Takamina好像也是呢！”

似乎是对敦子这样偶尔发散的思维渐渐习惯了，高桥南不受影响的继续解释：“优子原本已经动了心思，想要在完成任务后按着那个线索去查个究竟，结果，那一次任务中，等到军区的后援队赶到那里，优子所在的小组除了她之外已经被团灭，而敌方撤退得很干净，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根据支援队里军士的证词，那些牺牲的组员死状都很惨，他们在死前都被巨大的力量撕裂了身体，没有一人的遗体是完整的，可是优子身上却连一道伤痕都没有。”

“那优子桑没有解释吗？”: P- E3 l, d+ E* r  V

“根据那些人的证词，她们发现优子时，她全裸着昏迷在距离其他牺牲组员很远的草丛里，在醒来后，表示对发生的一切都不记得了。可是军事法庭对她进行的身体检查中，指出她的头部并没有受到任何内在或外在的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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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会不会是兽化？”  n9 Y7 g  a5 i6 K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这个绝对无法作为上陈军事法庭的理由。面对这样的结局，优子无法接受，最终在48区押送她去服刑的途中完全的兽化了。三年了，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了解到的也不过是这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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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被送去了基地。”

“从优子出事后，我试着去追查那个被击毙的女人的信息，因为觉得优子的事情，跟她那一晚和我说的关于本家的事情有着某种联系，但结果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别说是解剖分析了，就连那个女人的存在都已经被上面抹得干干净净。% j4 V& v" M$ _1 Z; W3 d*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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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管怎样，我都要救出优子，如果那一切都不是优子的意识，我一定要想办法还她清白！这些年，我也试图寻找和本家相关的线索，但是至今也是一无所获。所以我不能放过这次柏木由纪带来的意外线索。”% s& u5 S: w, J% \3 q, K1 {* O* ?

“那就去吧。”一直侧头托腮安静看着身旁的小个子，敦子目光柔和，“刚才吃饭的时候柏木小姐说她这两天就会离开日本去苏格兰，一会儿就联系她商量下行程好了。既然定下了就没什么好烦恼的，Takamina干嘛还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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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大概觉得很别扭吧。明明对方用怀疑我是犯人的理由拉着我，还要这样的上钩。”

“咿呀，”不顾高桥南阻拦，敦子一下靠上她单薄的身子戳着她脸上深深的酒窝，“真是个孩子啊！”. V' Z# Z% r& f2 ^" S) Z, f4 ]

“别……快停下啦。”拉着敦子搞怪的手，高桥南在深呼吸里喃喃的道：“孩子什么的。要是真的能做回小时候的自己，也挺好的。回到很小的时候，那样妈妈、爸爸、优子他们就都还在我身边。然后像现在这样的晚上，我们就会坐在院子里看天上的星星。我和优子每次都会比谁数得多……总觉得，那种开心的感觉，已经快要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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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的话可是比人还长久的存在，是会一直在的。”被高桥南带着，前田敦子也抬头看着头顶迷蒙的夜空。' ?/ `* e' E8 ~1 T+ b

“但是不是已经看不见了嘛，你看，路灯、霓虹灯……这些乱糟糟的光线，星星什么的，已经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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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吗……”

安静下来的时光，面对此刻这样的高桥南，敦子觉得，如果自己原本的生活是平静的湖面，那么属于身旁人的生活就是汹涌的海面，就算一刻的平静也是奢望。所以，刚才柏木由纪那样问时，前田敦子才会这么明确的回绝。因为在内心，敦子是明白的，再大的淡水湖都不可能容纳海洋的汹涌，她和高桥南原本就是毫不相干也没什么共通点的两个人。只不过……, ~% Z' b) w& y& m' F"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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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眼前原本的光亮突然的暗了，这让高桥南从回忆的怅然中惊醒，顺着声响看去，不远处，敦子正捡起地上的石块砸向另一盏路灯！

“喂，你……”

直到观景台上三盏伫立的路灯都被砸灭，拍拍手，夜风里，敦子皱起鼻子，笑得再自然不过。“现在呢？还看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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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随着路灯灭去，周围都被静谧的夜色所笼罩，头顶的星空虽然不算璀璨，却有着闪烁的惊喜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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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深深望着敦子在夜色下隐约的笑容，下一秒，高桥南干脆洒脱的就地躺下，顺便拍了拍自己的身侧。- T4 g. `: L2 E& d) w( W- P"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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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大方的配合着躺在高桥南的身旁，望着头顶深邃的夜空，敦子开心的发现今夜的天气多少还算是给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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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我会和柏木由纪联系，所以，应该也就在这两天去英国吧。”; ]6 f0 E& _2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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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反正Takamina的休假一直都没用，组长那里应该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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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敦子一个人在这里，注意安全，我是说办案的时候。或者，”到底还是不敢看向敦子的脸，高桥南认真的盯着星空，“敦子你要不要也一起去？毕竟柏木由纪也有拜托你，当然敦子你不用做太……”, t. }8 D9 ~. z/ O1 i0 V! {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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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打断高桥南未说出扣的话，稍稍的停顿后，敦子微笑着，“看情况吧，请假什么，如果有必要我再去咯。Takamina回来得快的话，我也就不用了。”: G$ z2 @# j" ~0 f4 [& m, U" V

“嗯，嗯！”) g( z$ o* t, v$ b9 _' o9 Y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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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给你。”! F$ H2 w" s) `7 }' d

“是什么？”接过敦子从口袋里掏出的东西，高桥南有些意外。“眼镜？”: f8 s. m/ z3 v5 @

“你之前的两副都因为兽化破了，这个算我赔给你的。”# D5 T" Z$ z/ Q; R7 w

“其实不用啦。”# C, D& U& Q+ W: I9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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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眼睛没有近视。”明白高桥南先前之所以戴眼镜是因为希望偶尔使用兽化力量时遮挡眼睛颜色的变化，起到点掩护的作用。但是经过上一次完整的兽化，敦子和高桥南契约的结印已经彻底的缔结，这段日子里，敦子对于控制高桥南兽化的能力也越来越纯属，总能帮助她适时的压制和快速的回复。所以在上一次的婴儿失踪案件后，高桥南就没再戴上眼镜。“但是这次不是要一个人去英国嘛，还是小心点好，而且这个眼镜或许会帮到你。”; J4 Y% x& k  K. `/ b; E( L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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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玄机？”将这副墨蓝色的全框眼镜戴上，依旧清晰的世界里，高桥南看着敦子满意的笑容问道。. f" }8 W+ B- V! s  c

“这副眼镜是舅舅用特殊科里的仪器做的，说是有一定的灵视能力，还可以帮助一些特殊伤口的愈合，就像一些护身石一样吧，因为里面融进了樱井小姐的另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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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到底还是用这样的方式。”

“过段时间，她就会带着Alice的灵牌搬来这里了。我觉得，也不算是坏事呢。”

“嗯，”像是想到了什么，高桥南摘下眼镜，“如果是这样，还是敦子你自己戴着比较好。这几天我不在，万一发生什么危险的案件……”5 I% ~8 [. K0 T5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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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5 u( U/ p: N/ u9 n4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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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Y+ C! Q& g: k5 y3 d# B+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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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丑才不要！而且灵视什么又麻烦又诡异。再说我和你不一样，普通人戴着发挥不了让伤口愈合这种能力的。”  i/ N$ |: _. G2 g/ t* f

“是吗？”9 Z4 O3 ?9 y' u4 m. _2 \

“要不你咬我一口我试给你看？”* ~! A" g/ y6 ?* Y, K8 L

“不用了。”被敦子的斜视弄得连连摇头，高桥南认输道。6 m5 v, J+ S/ F6 @& @9 W5 Q

头顶的星空依旧闪烁着，越来越深的夜色中，蝉鸣荡在夜风里悠悠扬扬的。

“喂，我有点饿了。”' x# Y" z+ f7 `

“……那个，没吃晚饭的人，不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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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Takamina你不饿吗？”3 @! y6 E( l( H/ F- K

“一点点吧。”在敦子挑眉的眼神里高桥南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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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去拿点吃的过来吧。”

“唉？拿来这里？从寺院里？”/ Y* j% k8 X) {7 C

“或者你去下面的便利店买也可以啊，反正你四条腿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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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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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

最终，高桥南还是听话的去取吃的。看着她离开时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敦子才转头重新看向天空。

抓不住更看不清的所谓机缘下，海水和湖水已经交融。既然已经交融，那么，也没什么可着急的了，最多就试着去稀释那份咸涩就好，大不了，跟着一起起伏嘛，在敦子看来，这也只是换了种生活的形态而已。

“也不算太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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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头，当由纪从浴室出来，发现客厅里的落地灯依旧亮着，而自己的父亲柏木佐岩正一个人坐在那里发着呆。$ ?) y& V) K/ z' [; R/ ?! |4 h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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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在女儿的呼唤中回过神，柏木佐岩笑笑，“不早了，快去休息吧。不是明天下午就要去英国吗？趁还有时间就保存足够的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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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您不是也没睡嘛。”. k8 w! ~/ P5 d/ }4 t

招手让由纪坐在自己的身边，揽着女儿的肩膀，柏木佐岩嗓音轻柔：“很久没有这样抱你了，才发觉由纪真的是大人了，我也更已经老了。”* w7 j" T: ~(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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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没有听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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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三年前母亲离开，我就知道你一直背负着什么心事。你不说，我明白是因为体谅我，不希望我烦恼。所以这一次，我也不会阻拦你。和你一起去的朋友可靠吗？”7 t  H3 J. ^) A$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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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警局的同事，她对自己的工作很负责，能力也很强，爸爸可以放心。”( C5 C1 r- t  V- a5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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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之前我的确不希望你干预这些事，毕竟那时候我因为自己的工作没有陪伴在母亲的身边，那半个月在照顾母亲的都是你的姑姑。所以母亲把所有的财产留给她，我觉得没有任何不妥。但是了解自己女儿的个性，如果单纯是因为母亲的遗产，由纪你是绝对不会做到这一步。一定有什么原因，让你在三年前迟迟不肯回来，又在半年之后突然的回了家，甚至还选择了去警署这样的地方工作。所以，这次离开，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M: W4 P# e. f9 G" Y; D. ~& L

“我明白……最喜欢爸爸了。”已经过了可以像小时候那样撒娇的年纪，只是这一刻，父亲的理解和怀抱给了由纪需要的勇气。

叹口气，抚摸着女儿的头，柏木佐岩有些感慨。“说起来也奇怪，母亲真的是对由纪很特别，明明对待我并不是这样的。难道真的是因为美铃，所以一直以来都责怪着我吗？”7 V) b" N4 {5 ?0 [

“因为姑姑责怪您？”2 B- s. A3 t" I;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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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美铃和我并不是一般的兄妹，我们是同父异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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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从父亲的怀里抬起头，由纪掩藏不住惊讶。; l( _/ L1 U. B1 Z2 h+ T! [

“我和美铃的年纪相差6岁。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并不好。后来父亲有了另外的女人，并且有了美铃。不过直到父亲因为癌症去世，我和母亲才知道这一切。美铃的生母把她放在母亲面前就离开了，而那时候，母亲已经做好了带着我一起去英国生活的准备，于是商量后，就把美铃交给了我的爷爷和奶奶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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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美铃才不到3岁，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我还是很喜欢这个突然到来的妹妹，加上我原本就不想离开日本去完全陌生的英国，于是我对母亲说，希望留下来和妹妹还有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最终，母亲答应了。美铃从小就知道这一切，但是在母亲生病的时候，她还能够这样的陪伴和照料，母亲也把遗产留给了她，在我看来，这一切都很让人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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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父亲告知这一切的言下之意，但是由纪的脑海中却闪过另一个念头。“爸爸，姑姑和祖母的关系在祖母去世前并不亲密吧。”

“这个……人和人相处都有过程。美铃毕竟是在结婚的时候才第一次和母亲正式的见面，一开始的生疏也是正常的。”  a* H& ]  B) R$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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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回应着父亲，由纪意识到，如果父亲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自己就是祖母孙辈里唯一的血脉。而如果是这样，一些事情就又变得明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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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去睡吧。行李的整理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w+ s. v7 @: I! B/ y' t9 z9 n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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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晚安。”# @$ `% p9 F4 x3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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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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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父亲的怀抱回到卧室，看着放在门边的行李箱，由纪忽然觉得好疲惫。将自己丢入宽大的床，直到指尖不自觉的摩挲上手腕上挂着的那枚蓝宝石手链的吊坠，跳跃的意识才在那人温柔的笑容里渐渐放松了，进入那不慎安稳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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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 H3 |  Z8 d4 p, E: w9 W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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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完）

第四章 那些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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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没有转机的选择了直飞，近14个小时的飞行仍然是件折磨人的事情。当柏木由纪和高桥南两人折过9小时的时差踏上苏格兰格拉斯哥的土地已经是伦敦时间隔天的清晨。等到两人领取了行李辗转来到距离Stranding古堡最近的城市，也已经是当天的傍晚。因为古堡的特殊位置，两人决定在这个城市住一晚，隔天再进入地处远郊海岸的Stranding。- N. B1 O5 e3 V,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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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的天气里，苏格兰的大地虽然依旧有些冷，但已经遍染了春日的色彩。只是这一路上的两人却依旧保持着飞机上时的那种沉默，安顿好行李前的这几十个小时，高桥南除了在飞行时稍稍的休息外，一直都沉默的抱着柏木由纪整理的那些资料埋头不放手，而由纪似乎也不可自拔的沉浸在某个属于她的世界，那不时显露的不安，就连想要假装不在意的高桥南都有些看不下去。+ z) |! U* ^: w3 t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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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新换上的手机卡向Allen确认了第二天的行程，也得知了Stranding古堡将在两天后举行竞拍前入住体验相关活动的消息，由纪终于放下握着手机的手，看着宾馆窗外雨后还蒙着雾气的城市颓然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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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时间已经那么的紧迫，可是自己的行动却还是兜着圈的停留在距离真相之外的遥远处，这让柏木由纪觉得无力又烦躁，不想再呆在旅馆的房间里瞎想，来到隔壁高桥南的房间敲响了房门，告知高桥自己想要外出走走。5 l4 M0 Y) e0 K; U+ W  e" v

“你确定不用休息一下？”看着柏木由纪不佳的脸色，高桥南最终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没事的，我也只是出去随便散步。晚餐我已经预定好了，一会儿到点了会有人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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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H+ i6 G3 j* U: H# M! I/ C, w0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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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说谢谢的是我。或许有些迟了，不过，接下去，还请多多关照。”打起精神，由纪在致谢后微笑着转身离开。# {* B; R( `. S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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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苏格兰高地下的城市就算在这样的天气里也依旧保留着属于它特有的节奏，行走在不算宽阔的街道，两旁除去市政建筑外都是最高不过三层的小别墅，它们还保持着百年前的建筑风格。往来的行人穿着款式相近的各色风衣脚步不疾不徐，街角偶尔一阵咖啡的香味飘在蛋糕烘培的浓郁香甜里。就是这样的，时隔两年多的再一次走在这分明依旧熟悉的街道，柏木由纪一遍遍的逼迫着自己，奢望着能够从回忆中抽身，只像个观光的过客那样的漫步散心。可是，看看手中被好心的旅馆主人塞给的旅游地图，由纪却始终没有展开。根本不需要这样多余的东西，自己的脚步早已经不听使唤的向前，仿佛一种牵引，在回过神时，已经来到了这栋不大的白色公寓前。+ E5 s. Q0 }; W7 H8 w( c

位于CV3的地段，联排结构的公寓不像市中心的那些楼房而是偏近更笨拙实用的结构，外层也用了古朴的红棕色砖墙。透过黑色铁艺大门向里面看去，里头长长的草坪上，两个木质的秋千在风中微微的晃荡着……

三年前，为了追查祖母病逝背后的真相，柏木由纪在这栋不算大的公寓里停留了半年的时光。从阳光渐渐凉去的10月开始，一点点的走过那一年寒冷湿润的冬天，再到吹过来年3月肆虐的风，最后，在4月末那个忧伤缠绵的雨夜，她背对着那人灼热的注视，狠下心匆匆的离开。而现在，面对着小小的电子门锁，由纪的口袋中已经没有了可以将它打开的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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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开门声响，一个一头棕色卷发的男孩裹着宽厚的围巾在出门时顺便为由纪打开了门。面对着男孩好看的笑容，由纪正犹豫着是否要进去。Reception里工作的还是三年前的那个小胖姐，在看见由纪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激动的出门上前拉住了还一脸踟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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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E, my good person!”（ICE,我可爱的人！）) b2 W' N& ~6 W'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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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愣怔的看着小胖姐挪动那圆圆的身子小步快跑着来到自己的面前，直到她热情的拽着自己的手不放开，有那么一瞬间，由纪觉得自己只不过是离开了这个建筑一小会儿而已，就像那时去市中心的超市购买一周两人份的食物那样的，而那个人，应该也还在自己的身边……! M: X- M1 |1 E# h3 h, S

“Are you back to fill your degree?”（你是回来继续完成学位的吧？）或许是太想念这个远方的朋友，小胖姐在由纪还没开口前就给了她这样突兀出现的绝佳理由，并开心的告诉她当年租住的那间房正好空着，更二话不说的带着由纪去看房。' a7 [- L! I' ^$ v$ s

来到这房间前的一路上，好多次由纪都想要开口问一问小胖姐，那个人是不是还住在这里，脑海中却总有一种错觉，觉得那个人还已然在自己的房间，像过去的许多晚上那样的赖着不愿意离开。于是，也就再没有勇气去问一个结果，直到这一刻真的踏入这空旷的房间。

一旁的小胖姐一直在兴奋的说这话，可由纪却连敷衍都已疲惫，在小胖姐叮嘱着由纪回头要一起聚餐后终于因为不得不重新回到Reception里继续值班而离开，留下由纪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一屋子的惆怅。' p; C* g1 ~# z& y8 \,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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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战战兢兢的深深呼吸，由纪挪步走入，环视周身这空了的房间，惊觉记忆里那一桌一椅的样子竟都还那么的清晰。再度站在这个房间的阳台，抬手轻轻的抚去露天栏杆上那层细腻的落灰。傍晚最后的阳光下，看着指尖的纹路在上头清晰的显现，由纪心口那哽咽了好久的酸涩更加的直接。抬起酸涩的眼，视线的那一处，就在对面房间相对的阳台上，那个人的笑容仿佛就在那里……6 @9 B) ^; P/ X8 z/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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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nice song,isn't it？”（嗨，不错的歌，）

对呢，就是这样托着腮挑着眉的招呼，东方人才有的黑色微卷的短发在夜风里那样俏皮的扫着她英气的眉眼，也让笑容就此频添了几分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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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amazing tempo isn’t it？”（节奏也很棒，对吧？）  i; n/ y8 ^6 _7 G" Y$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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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uld I say thank you?”（我是不是该说声谢谢呢？）眨眨已经湿润的眼眶，由纪还记得，那时的自己就是这样气呼呼的回应了她，因为那个在周日夜晚还如此吵闹的Party。

“You don’t seem happy.”（你看上去并不开心。）似乎是对这样冷淡的回应毫不在意，那人托着腮的笑容不减半分。“Come on, we gonna a home party here, why don’t you just do something for yourself? I’m Sea, may I know your name?”（来吧，我们正在办派对，为什么不过来一起开心一下？我叫Sea，你呢？）说话间，把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的苹果丢向由纪，看着她忙着伸手去接的模样，Sea的笑容爽朗而肆意惹眼。

“Yuki Kashiwagi, call me Ice if you prefer. Actually, if you guys can just turn off the music and keep it down, I wouldn’t be forced to listen to this ‘nice song’!”（柏木由纪，如果你愿意叫我ICE好了，事实上如果你们可以把音乐关小一点，我就不用被迫欣赏这首你所谓的美妙歌曲了！）

“Well, now I got it.”（好吧，我明白了。）

“What?”（明白什么？）5 I$ i' J! V& q& F7 |

“The reason, why the Angel is unhappy.”（为什么，我眼前的天使不开心。）0 _' `- X) p2 z% ?: a

有一些人，大概天生就有着这样让人又爱又恨的魅力，特别是在她如此坦率的对你微笑的时候，你会想要戳着她厚厚的脸皮，但首先，你要做到不被她的笑容所诱拐……

于是那一晚，抛下了屋子里朋友们热闹的home party，这个叫作Sea的女人就这样走入了由纪原本黯然的生活。从英语到更让对方感觉亲切自由的日语，面对有些腼腆的由纪，Sea的话题滔滔不绝。" @- A! \% f: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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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真的是你的名字吗？总觉得在英文名里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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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我的爸爸，他告诉我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不过原因是什么我不记得了，大概是和我日文名里‘佐江’的罗马音写着很像吧。宫泽佐江，sae。”9 I( |. f- S( b1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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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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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我的爸爸和妈妈都是日本人，因为工作来到这里。所以我应该是在这里出生的。”! Z' w8 [" z7 n$ V

“到现在为止你已经说了好多个‘应该’、‘大概’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不确定？”揉着手中sea给的红红的苹果，由纪总觉得还是不要对着这个女人的眼睛看太久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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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其实并不记得这些。上个月我和Mike外出时，Stranding的那场暴雪让我们翻了车。醒来后，我就忘记了很多事情……就连Mike是我的爸爸这样的事情也都完全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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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5 O3 I" F2 O9 h: J0 P, z- Z0 N

“没什么，大概是因为不记得吧，我始终没有什么真实的感觉，好像也不觉得怎么难过。而且Mike也不怎么在意，他一直在忙着生意上的事情，整天的在天上飞着，有时候我会担心他会忘了怎么走路。”看着由纪侧头捂着嘴矜持的笑容，Sea也露出八颗白白的牙齿。“不过现在我很庆幸，关于没有忘记日语这一点。这种感觉简直神奇，一小时前我还没有想起我会日语，但是现在我居然能这样和你说话，我是说用流利的日语！我们好像很合得来对不对，感觉就像……家人？”$ O+ c/ {8 A! H$ ~4 K,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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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好吧，似乎比老朋友或者前女友这样的搭讪要稍微不猥琐一点。”

“等等，”没有意料到由纪会这样突然的腹黑吐槽，Sea捂住心口假装柔弱，“你怎么知道我有的是前女友？明明我是这样柔弱的女孩子！”( t. x, `; {! e$ G- m# s( \

受不了的大笑里，由纪捂着肚子还不忘把手中的苹果冲仍然做着鬼脸的Sea丢回去。/ ~" H8 Y8 h6 z; s' d) X8 ]' |

“嗯，我的确饿了，不过一个苹果可不够我吃的。”/ t4 N( M9 f% c' r. w0 s

“你不是在开party嘛，屋里头难道没有吃的吗？”

“吃的当然有，”转身用双手撑起身子靠在身后的栏杆，夜风里Sea侧头挑着嘴角的笑，“可是我进去了，估计就会被他们缠着出不来了，如你所说，相信吗？里头有不少我的前女友哦，进去的话被吃掉的可能是我，所以就算这样，由纪你也还是希望我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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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仅仅相隔两米的两处阳台，两人就像孩子那样笑闹着丢着分享由纪房间里的各种吃的：Pepsi，薯片，水果……直到由纪在Sea夸张的呼喊里真的把手中热好的pizza丢了过去！接住的瞬间，上头的酱汁也沾了Sea满手满身，让由纪忍不住捧腹笑倒在地。那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由纪发现自己居然可以这样的放肆，在放肆中，如此的享受和快乐……5 H' }2 ^& g! \+ u

依旧注视着那空空的阳台，因为记忆里的一颦一笑，由纪无法挪开视线。时隔整整的两年多，曾经那样强烈的想要忘记，可关于那人的一切居然都在此刻渐渐淅沥的雨帘中如此强势的鲜活在眼前。只不过，不管这回忆的画面如何的清晰，那对面阳台的门终究是紧闭着，在那之后的，也只是无声的黑暗。7 y+ s8 p! O7 e/ k  v-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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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毕竟在sea挽留自己的那一夜，狠心转身的人是自己。既然是先放手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再希望那人会为自己浪费生命呢。“还真是……又傻又贪心。”低头自嘲的笑笑，由纪在内心告诫，那个人已经搬走，已经不在。# h; U# @1 p) a% h( {0 L3 }

突然，就在想要转身回屋的那一秒，对面房间中却突亮起了灯光！如同闪光灯照亮记忆的断点，由纪才想要开始接受这份黯然的心绪因此而不由分说的再度起伏，直到那一个身影真实的出现在阳台！

越来越深的夜色中，弥漫在风中的细密雨丝让那人的眼睛仿佛蒙上了水汽，雨水浇灭了Sea修长指尖那刚燃起的烟，打湿了它本就微卷的黑发，顺着脸颊上愈加分明的轮廓，从那不再是孩子气笑容的嘴角滑落，流淌进黑色立领大衣，可她却全然不觉痴痴看着对面阳台上同样愣然的由纪。在这不期而遇的对峙里，细密的雨帘下，两人僵直的身影仿佛是被定格的镜头般的朦胧在微凉的雨季，在由纪意识到的刹那，自己的呼吸已经变得不受控制的急促。

仿佛是害怕那纤弱的身影只是这雨帘中自己的又一次无妄痴想，慌乱的眼神里，Sea纵身起跃，一把攀附上阳台见窗户下的管道，借着身子晃荡的惯性一下跃向由纪所在的阳台！

“NO!”

不等由纪惊慌的呼喊，sea修长的身子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她的面前。无错的捂着脸，由纪眼前只有那人嘴角颤抖的无声笑容，让她本就湿润的眼眶瞬间的热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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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ll me,” 明明可以大声的质问的，此刻的Sea却只敢这样的小心翼翼，“I am not dreaming since I am always dreaming of you. Ice！”（告诉我，尽管我总是一再梦见你，但是这一刻我不是在做梦！Ice。）

冰冷的雨水浇不灭Sea眉间和话语中的急切，但让由纪在泪眼中摇头清醒，赶在来人继续靠近前转身就走，却被那人伸手一把拉进了怀里。3 u( e# a5 C3 k$ u/ C

“wait!”一下挣脱了Sea温柔到仿佛不敢用力的手，由纪却始终不敢看向那人的眼，只是紧咬着唇急于脱身，不想这来自背后的拥抱竟是如此的执着！颤抖中，由纪左手一下反手扣在Sea的右手，矮下身子拉过头顶的同时一下闪身来到那人的身后，一记反关节的擒拿术紧紧束缚住身前因为疼痛而瞬间紧绷的身体。3 L: T) B! C8 P- E

“Listen,”似乎此刻这样真实的疼痛带来不是痛苦而是欣喜，Sea的嗓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快乐，“if this is what you want, take it!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拿去！）! u* X5 z0 h1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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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看着由纪越来越慌张的眼神，Sea嘴角的笑容温柔的彻底，“咔嚓”的一声脆响里，竟然硬生生的转过了半个身子！直到由纪惊慌的松开手，一双通红的眼睛终于对上自己，Sea才用完好的左手遮挡住由纪眼前的雨丝，眼中有的，尽是痴念。“I miss you,truely ,deeply.”$ v! W; l- a( ?( U$ Y

“……You know it’s an unforgiving love.”（你知道这是不被宽恕的爱。）5 ~* j1 S- f5 ]+ F8 J0 F$ H4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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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don't want to hear any words from your mouth, unless my name!”（我不想听你说别的，除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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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突然的紧逼里，由纪原本紧闭的双唇被来人那熟稔的气息温柔而倔强地撬开，唇舌之间一瞬的升温仿佛晨光中温热的露珠滴入含苞待放的花朵，随着舌尖缱绻的起落，那份埋在心底两年的悸动就此自然的落入了眼前这双最是让她迷醉的眼眸子。/ s- i8 {+ m: W, L) \' u/ ~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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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过唇瓣的低语呢喃中，由纪眼前熟悉而又温暖的晕眩因为雨中的混沌而灰白，直到来人微凉的手心贴上自己滚烫的心口，“Sea……”这一声呼唤随着由纪眼角的湿润溢出，零落在这渐渐汹涌的雨势中，仿佛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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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左手的紧紧拥抱，Sea的唇安抚着怀里这骄傲而又让人心疼的女人，直到她的抽泣在自己流连于她耳际的低语中渐渐的平息。

从那为自己遮挡着雨水的怀中稳住自己的身子，由纪看了眼身后没有开灯的房间，抬手拉过Sea依旧傻傻望着自己的模样，叹息着从露天的阳台走进室内。玻璃门外的夜色让两人的眼前只有彼此的吐息和轮廓，由纪按着Sea的身子坐在铺了地毯的屋里，抬手一点点脱去她吸满了雨水的外套。当里头衬衣散发的淡淡烟草味融着让自己熟悉的蜂蜜乳液的味道沁入呼吸，由纪解着身前人衬衣扣的手抖了又抖。小心的检查了查看了Sea右肩和右手，在她还没回神的瞬间利索的接上了脱臼的关节。这突然而来的疼痛让Sea紧咬的下唇留下深深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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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I just…sorry!”

“It’s ok, come here.”一把握紧由纪想要逃开的冰凉双手贴在自己的唇边，Sea的眼神始终不曾离开她一秒。“My blood is yours. My body. My soul. I swear fealty to you. Because no matter where are you from and where will you go, by your side is where I want to be！Keep you close. Keep you safe.”（我的血液，身体，灵魂，我将这些忠诚于你。因为无论你从哪里来又要去往哪里，在你身边就是我的归宿！伴随你。守护你。）

静静的看着Sea的眼睛，由纪在澎湃的心绪中难以呼吸。或许早在三年前，Sea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目送着自己离开的，所以那时候，一直没有回头真是太好了，否则，由纪相信自己真的会不顾一切的飞奔回她的身边，就像此刻这样的，沉溺在她的怀抱和呼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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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this way?（用这样的方式吗？）”双手捧着Sea比起三年前分明了许多的脸颊，由纪靠近着抵上身前人微凉的额头心疼的质问。3 C! l/ {% ^- u2 I-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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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in any way you want.”（不，用你喜欢的任何方式。）一点点的收紧手臂将由纪纤细的腰身环着，埋首在她同样紧拥着自己的怀里，Sea深深的呼吸这深深眷恋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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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kina thought we where fighting.”（我还以为我们吵架了。）4 ^2 W" n" n6 L" C! C

“We kind of were. But, I love you.”（有一点吧，但是，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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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空旷房间，Sea听着由纪的心跳，和着窗外雨点洒落的节奏，那么的满足。, E6 u7 f3 E4 v* E' N7 d4 m% w-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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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酱，我这张仿造的钥匙卡最多只能坚持三分钟，超过这个时间警卫系统就会识别。”$ t! o9 r1 ^5 I' Z% V8 I* r6 e  M, ^, w

“舅舅你就不能再多给我三分钟吗？”并不是第一次来基地，但是果然，不管来多少次，这种讨厌的感觉都是不会改变。跟在坊之宫清明的身后，前田敦子努力用和舅舅惯常的抬杠来缓解压抑紧张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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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里每个实验室的门锁都是和警卫系统相连的，在没有真正的钥匙和执行人指纹的前提下，能够争取到三分钟已经很了不起了！何况还要摆平这一路的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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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你不会是把他们都干掉了吧，不对，我忘了你没这么厉害的。”+ X- f2 g( W2 O9 f

“……今天48区新的负责人上任，我调了些特殊科的人来帮着看守，毕竟特殊科和48区不和也是我们这些高层才心知肚明的游戏，还不至于闹到人尽皆知。况且那群喜欢被奴役的狗腿们不是乐得抓紧机会觐见‘新帝’，就是抓紧机会偷懒，我调人过来帮忙，他们还求之不得呢。”- x- s; |0 [+ m0 @8 ?+ A7 L2 t5 I

“也是啊，最近48区越来越被重视，相比之下舅舅你们特殊科就被……打入冷宫？是不是这么说的？”

听着侄女今天如此反常的活跃吐槽，坊之宫清明突兀的一下停住脚步，在身后的敦子撞上自己后，指着“3号实验室”的门转身眯着眼睛。“3分钟，一秒不会多，所以我需要你紧醒而不是紧张。”% [# ]. Y$ U&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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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底气的瞪一眼坊之宫，敦子面对着高大的电子门，缓缓的做着深呼吸。) Y3 C* j) L$ T5 c$ `0 ]% p' Y9 \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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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开始后，我会用事先备份的3号实验室前几天的监控录像来替代之后的监控。但是最后再说一遍，今天想要带走大岛优子绝对是不可能的。所以不管阿酱你进行到什么地步，我会在时间剩下最后10秒的时候把你带出来。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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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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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在，3、2、1，行动！”/ |) |( k  ^- c

抢在纵横两道电子门打开到将将能通过的大小就纵身钻入漆黑的实验室里，瞬间的黑暗让敦子的身体根本无法好好的掌控平衡，可是顾不了这么多，跌撞的冲入后，敦子已经解开了衬衣最上方的两颗扣子。

“嗷呜！”本能的以为又是48区的那些人，三年来抗拒着小岛阳菜之外的所有人，屈辱的愤怒让优子依旧不顾脖颈和四肢锁链的钳制，在怒吼中就要扑上前。2 }; ^4 Y7 j/ G( z* \  y; Z& l+ R* Y8 Z

“优子桑！？”! M2 ?7 @3 W& x" M- b/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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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方人身上散发出的熟悉气息中一下顿住了身子！优子不明白眼前这个从未见过的女孩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有这散发着的……怎么会是和高桥南如此相似的气息！？。' X; |6 d9 V- d. J0 G; _! a2 L5 M, {! Q

“敦子！”随后赶来的坊之宫因为事前解开了天眼封印而能够清楚的看到优子此刻的利齿几乎已经要贴上敦子的脸，不由的就要上前阻拦。5 o9 I0 J% a3 W! v# }4 H: f

“停下！”抬手制止了舅舅的靠近，敦子估摸着优子所在的方向大声道，“优子桑，我是高桥南的朋友，时间不多，请让我试试能不能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 S& ~, J5 M' C' [" Y

盯着敦子在说话间解开的衬衣领口，突兀而来的巨大信息让优子仍有些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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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山泽、雷风、水火、八卦相错！（てんち さんたく らいふう すいか はっけそうさく）”感受到心口用指甲划破的伤口有鲜血在留下，敦子念起初见高桥南时所用的咒语。随着心口传来的火热，有一瞬间敦子觉得成功就在眼前，可是下一秒，一种刺穿身体的疼痛却拉扯着她在黑暗中瞬间陷入混乱癫狂的世界里！那些飞快一闪而过的画面根本来不及抓住，周身的空气也仿佛要沸腾一般！眼前暗去的那一刻，只有高桥南满身是血的泪眼！. S( ]" K7 X8 k- s/ h

“敦子！”一把接住敦子瘫软的身子，坊之宫吓得脸色苍白，匆匆看一眼急躁的碰洒着鼻息的优子，抱起敦子，坊之宫快步走出3号实验室，快速的抽离了伪造的电子卡掩盖了这一切。7 z3 d1 t0 b-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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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敦子你醒醒！”看着侄女睁开眼睛落下的泪水，坊之宫心疼得说不出话来，2 P0 X( Q$ U& c6 k

仿佛对舅舅的话充耳不闻，敦子的视线是从未有过的空洞。“暗色的童话……轮回的……真假……”1 e& F8 C, @$ c' F6 q; b

“敦子，你别吓舅舅，我会被姐姐杀了的！”再度抱起敦子，坊之宫小跑着。“我们马上回家，不对，我们……我们去医院，撑着点！”

“军正？”远处走廊的拐角处，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切的两人中， 穿着48区军服似乎是另一人部下的男人躬身请示。& X1 ^* G& l  e+ f* Y

“不着急，别把自己弄得像他们那样的狼狈。”有些慵懒的语调里，依旧靠着身后的墙，大半的身子掩藏在阴影中的女人抬手拂过眼前的碎发，眼中是让人猜不透的玩味。3 X+ g3 i0 t5 R, a5 E% c-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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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敦子……敦子！”几乎是从床上一下的跳起身子，瞪大着眼睛，良久，高桥南才在僵硬又滑稽的姿势里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冷汗从额前滑至鼻尖再落下，耳畔，梦中敦子的那句低语依旧清晰着，却让她慌乱到无法呼吸……# ~, E5 o- `3 ^6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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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用鲜血温暖你，所以就在我消失前，把我抱紧……”/ a' S  `' b/ [; u, U( R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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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完）

第五章  Stranding的客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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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杯子接了冷水，大口的灌下了整整一杯后才总算勉强镇定了点，撑在洗漱台前，高桥南在柔色的灯光下看着镜子里自己依旧没有多少生气的脸，努力的在深呼吸间平复心口刚才的那一下钝痛。

胡乱用凉水抹了把脸，拂过鬓角上水珠的双手就这样停留在耳廓，总觉得指尖上还缠绕着梦里敦子那孱弱又释然的语气，虽然梦镜中她的脸不慎分明，可是却又如此的真实。对于高桥至今短暂的人生而言，这样的感觉恐怕是最糟糕的一种。" m# H# v0 N# F. P% K, \% c" P

从6岁开始，简单的生活就总是被一再发生的意外搅乱，母亲、孤儿院、优子、仅有的家……每每觉得可以收获些什么能够握住什么的时候，结局却都是让高桥南难以接受的慌乱。所以此刻，她根本不敢再去回忆刚才梦里的细节！: C+ X- L( ^& |$ U+ \& q9 [

“没有预兆，没有这种荒唐的事情，一定只是因为不在身边才会做这种荒唐的梦的！”可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软弱需要依赖呢？思索中，学着敦子时常对自己做的模样，用双手一下下揉着自己僵硬的脸，可是直到脸颊泛起了红色，高桥南的心情还是没有一点好转。1 f6 U# D$ ~" u#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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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上头显示的是伦敦时间的晚上8点半，也就是东京时间的凌晨5点。握紧了手，高桥南最终还是放回了手机。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隔壁柏木由纪的门口，听着里头稀疏的响动，高桥南敲响房门。! U& `3 S6 V' Z, C

“柏木小姐，是我，高桥南。”虽然由纪一再的告诉高桥喊她的名字，但是在高桥南的概念里，对于与陌生人之间的距离，还是能远就不要近的好。: i' m7 t5 p8 i1 O5 M7 j

“柏木小姐？”尽管脚下的走廊连同房间都铺设了地毯，但是超越常人的听觉还是让高桥南清楚的察觉到房间里一阵快速移动的脚步声，而等待中，眼前的房门却依旧没有打开。眯起眼，高桥南转身用轻松的语气道：“居然还没回来，出去这么久也真是的。”说罢便走回了自己房间。耳后在关上门的同时快步俯身贴上了和由纪房间共用的那堵墙，些微的等待后，果然不出高桥南的意料，那边的房间响起了一个压着嗓子说话的女声。

“干什么这么急着找我？什么？那你没跟丢吧？好就好。不顺利，这里我已经都找过了，一把车钥匙，还有一把普通门锁的钥匙，绝对不会是他们要的那个。不过和目标一起出现的那个小个子女人那里我还没有动手。”几乎是用气声说着日语，正在柏木由纪房间的女人似乎正通过电话和同伴商量着什么。“那女人现在还在隔壁房间，时间这么紧迫我不想浪费在等待上，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想那个女人也不一定会随便交给同伴的，所以小个子女人这边派人继续跟着，我闷还是直接在那个女人身上下手的好。我也没见过具体的样子，好吧，你看情况，有适合的机会就直接下手，我现在马上去你那里。”9 v  M# {/ ]9 u* e+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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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仅有的对话中整理着有用的信息，高桥南在听到对面房间的门开合后，快速的拨通了由纪的电话。) I' f- |% L1 n6 K

“高桥桑？”良久的等待后，手机的那端总算是传来了由纪轻声的回应。7 r+ ^2 {. j9 m2 x! X' C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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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检查你身上的反探仪器。”: \8 j* W( w9 b7 P! i+ s

在高桥南告知情况的第一时间就一把拉上阳台的窗帘却没有锁上移门，由纪快速的在背对着阳台正门的沙发前蹲下身子，接着沙发的掩护用特殊科设计的带有反侦功能的手表检测了自己的衣物和Sea的房间，直到确认了没有窃听器的存在，由纪才开口向电话那头的高桥南问道：“发生了什么？”  W0 v1 Q, P+ W. u) ?4 a3 r

“你在哪里？一个人吗？”

“不是，和我的一个朋友在一起。对不起我外出的太久了，也没和你……”: u2 R2 Z0 k9 [2 o9 h. s( d

“这些都不是关键，你现在正被人跟踪，有人要对你出手，为了你那把古堡的钥匙。”打断由纪道歉的同时起身穿上外套，顺带检查了内侧口袋中的镇定剂，高桥南对着电话那头的沉默解释道，“刚才有个女人进入了你的房间，如果我理解的没错，应该是在寻找你祖母留下的那把水晶钥匙。我听到他们的对话，她的同伙一直盯着我们的行动，一拨人已经跟上了你，恐怕随时都会对你动手。”

“几个人的话，我应该没有问题。他们说的是日语吗？”

“是的。所以你有什么想法？”4 E3 L9 \1 p7 h4 G

“应该和三年前对我下手的那些人一样，不出意外也是我姑姑雇佣的人。”4 V3 I) P: v  {# J0 D

“如果是这样，应该不至于在异国公然对你用强。但是之前在你房间的那人没有找到想要的已经赶去了你那里，我不确定他们最终会是多少人。没有冒犯的意思，不过你的朋友是什么人？”走出房间，望着外头黑了的天色，高桥南向旅馆一楼的reception走去。& [0 s& b+ t$ Y7 G, i8 ?

“她是在这里长大的，父母也都是日本人，截拳道和CQC都会一些，我可以信赖她。”. L# a0 Q4 z1 o* }  K+ @

“Sorry to bother, I just want to know the guest in room 203, did she come back?”（抱歉打扰您，我想请问203房间的客人回来了吗？）有些纠结的用英语询问旅馆前台的工作人员，高桥南想要印证自己的猜想。# o2 t6 X" L7 I7 x) t1 |# m

“Miss Kashiwagi ? She left two minutes ago.”（柏木由纪小姐吗？她两分钟前刚离开。）: A5 ^+ D8 ^2 v* |7 l" s(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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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工作人员道了谢，高桥南对通过电话听到这一切的由纪提醒到：“你听到了，估计是打扮成你的样子。”9 u$ @+ ?/ u0 H0 ~- @3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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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们这次比之前的都要费心呢。”沉下脸色顺手关了房间的灯，望着外头朦胧的月光，由纪嘴角冷冷的笑容在来到就那么在客厅地毯上熟睡着的Sea的身边后柔和了几分。2 u# M# ^8 O/ _! L9 L% ]% c' L% b

走出旅馆，环视着热闹的街道，高桥南听着电话那一端由纪明显冷了的声音淡淡开口：“你说过这里都有CCTV的监控，难道整座城市都有吗？”

“CCTV的监控主要在市区、学校附近以及密集住宅区。就这里来说，出了CV4基本就很少了。其实这里所谓的CCTV只是些一般等级的监控摄像头，范围并不广，清晰度也不高。”

“嗯，那我大概明白。所以Stranding那里应该更少了吧。”+ I  x( Q5 ~1 d1 @  ?3 \6 i*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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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anding的地理位置很特殊，周围都是滩涂，只有一条石子路在每一天的落潮时通往外头，加上是私人产业，政府不会安装CCTV监控。所以高桥桑你是想？”

“既然他们目前针对的是你不是我，我还是好好做个不被重视的人好了。”& M& e9 a1 k2 D/ F, V$ {$ L" R!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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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进入古堡？”

“我现在就出发去Stranding，到了那边后，我会把了解的情况告诉你。既然只是你姑姑找来的人，也不至于有FBI那样的本事，只要不是和我直接的接触，他们应该就发现不了。你只要小心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手机交谈的内容就好。”0 U2 D3 {' O" Z) j; l& V' d- H-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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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主意不错，那么就拜托你了！”/ Y) |1 p* X' p-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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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只是在替自己办事而已。”挂断电话，看一眼手机屏幕上头的时间，轻轻皱眉后，高桥南一面回忆着由纪提供的资料中的细节，一面走入一家热闹的酒吧里。

“ICE，”早在由纪和高桥南确定计划的时候就醒了过来，感受着由纪拨弄自己头发的温柔，Sea一直没有出声，直到身旁的人挂断了电话，用有些生疏了的日语，Sea握着由纪的手用唇语及其小声的问道：“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 p0 l  h2 Y. X: `6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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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还疼吗？”在Sea的呼唤里快速回神，用拇指来回轻抚着她的手背，由纪的嗓音轻柔。; S& j' I% \;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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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还很疼，你是不是就会一直这样在我身边？”黑暗中，看着穿着自己有些宽大T恤的女人，Sea转身拥着由纪的腰，将脸埋在她的小腹。

身处在Sea的房间，就连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沾染着她的气息，加上此刻Sea吐息里的温热是如此清晰的传递，由纪敏感的弓起身子，低语的嗓音更加柔软了几分：“刚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我的？怎么现在又像个孩子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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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要逃避的回答我。发生什么了对不对？你才会这样突然回来，那些人是不是也来了？之前伤害过你的那些。”睁开眼侧着脸，不打算放过变了脸色的由纪，Sea凑近了非常小声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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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在由纪被人推下地铁的那一次，Sea看得很清楚，那是一个男人从身后撞了毫无防备的她，根本不是后来新闻里报道的那个有精神病困扰的女人。所幸那一次距离地铁到来还有足够的时间，可大难不死后，由纪突然决绝的说要离开英国回日本，这让Sea联想到由纪之前遭遇的几次意外，于是一种猜想就成立了，就像梦魇那样的让她在梦中多次惊醒。% L# r) n! D9 ^; J: a; @( q, R

没有什么比由纪的生命更珍贵的。这样的对清醒在黑暗中的自己说着，所以面对由纪不置一词的离开，Sea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看着，并在一夜夜的辗转中矛盾于她是否还会回来，自己又是否应该再希望她回来。这样的纠结无疑是一种折磨，可是在今天，说是宿命也好，是上帝的眷顾也好，这个让自己牵挂了这么多个日夜的女人真切的就在自己的怀中！那么，抓紧她就是问题唯一的答案。刚才在迷糊中听到由纪和电话里不知是和谁的交谈后， Sea确定了这一切都不是自己夸张的想象，也就下定了决心揭开由纪善意的隐瞒。, R0 i. u+ o$ T. o2 U

“你……都知道了？”不想的，两年半前那样无力的离开时，由纪让自己相信，这样的选择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不连累Sea的生活。但仔细回想分开后的日夜，全然翻过从前的自己，由一个喜欢茶道和文学的普通少女变成现在这个面对冰冷尸体都不眨一眼的女人，撑着由纪走过的，除了祖母嘱托给自己的那份责任，恐怕更多的，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就此放下这样爱过的人，不甘心自己就连一个正真的理由都给不起，更不甘心，她此刻这样的温柔眼神属于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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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E。”- X, K8 V9 W. v4 O& Q1 H+ B; R'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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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那时候的我……我也希望，可以好好的和你在一起，在某一天。”! c' B# ~2 E. B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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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比身前的女人这样低眉的忧伤更让Sea动容的，那是一种唯恐呵护不及的心慌。才想开口解释安慰，Sea的视线却在扫过阳台那映在窗帘上一处古怪僵直的暗影后变得犀利。“我想听比道歉更有意思的话，你知道的。”打断了由纪的话，起身仰头间，用唇瓣轻蹭着由纪微颤的嘴角，Sea用气声在由纪的耳边道：“阳台外有人，一直没动，不知道多久了。”

“嗯……”在身前人看似使坏的轻咬了自己的下唇后交换了眼神，由纪配合着Sea半真半假的拥吻，却在辗转中起身，两步来到了距离阳台最远的玄关。身处Sea房中黑暗环境反而将阳台外的动静观察得清晰，远离了移门后，两人更在空间上掌握了主动。5 k' K0 U" r1 X3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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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好像也在观察着我们。由纪你想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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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计就计。啊……”在Sea揽着由纪抵靠上一个低矮柜子时，看着她在自己的掩护下摸出柜子里的匕首，由纪却没想到她在转身间会真的吮吸上自己的耳垂，控制不住的呻吟出声后，瞪一眼还一脸坏笑的家伙，由纪在她更热烈的吻中朦胧眼神仰起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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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停，让我听见你的声音……”在面上用着宣告般的语气，暗地里，Sea手中的匕首反扣着，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J8 ~& ~; G& d$ Q$ G5 h+ q, E6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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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顺的听从身前人沙哑的命令，由纪因为那有些莽撞的吻而压抑呢喃着，同时伸手用力掐着Sea腰间的软肉。必须让这个得寸进尺的坏家伙听话些，虽然之前的相处中两人也有过多次的亲密，但是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真枪实弹’的上演过，加上是在这样危机的时刻才独有的刺激，由纪担心着自己真的会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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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吃痛下，Sea不得不收敛了动作，借着由纪的掩护在她耳边仿若说痴吻的耳语：“应该只有一个人，要先动手吗？”# q$ u; x0 c% Y& t% ?

瞥一眼不再有动静的阳台，在深呼吸里分析着和高桥南通话中获得的信息，由纪猜想外头的人十有八九是冲着自己的钥匙来的。勾起一抹猎人般玩味的笑容，由纪感受到Sea伸入自己T恤里手掌的温热抚慰，侧头擦着她流连在自己耳际的唇，由纪清晰吐出的语调简直是不自知的魅惑。“做你现在想做的就好……”这样说着，却在Sea入迷的跟随后一下用力的推开了身前的人，好让两人离开了玄关的掩护，彻底暴露在阳台外那人窥探里。5 P, v/ Q3 _$ V: d1 o

被怀里的人一下推着后退了几步，明了的笑容里，将匕首掩藏在随手褪下的衬衣里一同丢进一旁的卧室中，抬起双手一点点的将刘海压过脑后。在由纪低头上目线痴笑着的注视下，Sea看着她的指尖顺着自己胸前黑色紧身背心的领口一点点下滑着来到那低腰的牛仔裤上，甚至坏坏的来回扫过自己因为紧绷而越加清晰的人鱼线。像是对这份暧昧的挑逗很是受用，点燃占有欲的火热眼神里，Sea歪头用舌尖扫过下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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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过那温热的手带上自己的腰间，Sea的呼吸急促急促，由着她一下将身上宽大的T恤扯过头顶，缠绕着束缚自己的双手垂在脑后，由纪的笑带着任君予取予求的宠溺。“帮我把挂着的钥匙摘了，小心弄伤你。”6 m5 T( F# U3 S, K8 c%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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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bey your command~”（遵命~）纠缠着一路向下的吻至由纪起伏的胸口，舌尖舔舐着双峰间落下的汗珠的同时，叼起那把带着滚烫体温的钥匙挂件，Sea在由纪的配合中取下了一下转头甩在了沙发上。一直在由纪纤细腰身上作怪的双手随机一把抱起她的身子，让她的双腿紧紧缠在自己的腰上，Sea带着由纪向卧室走去。

双手怀抱着Sea的头，在她仰头追逐的轻咬中，由纪伸手一下带上了卧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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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总算来了！”东京大学附属医院急救室的走廊上，坊之宫在看见快步跑来的前田夫人后赶紧迎了上去。- j2 M4 s2 A& D4 s) f9 C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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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怎么样？”

“还在检查，不过刚才有医生出来，我抓着问了，说目前除了心跳和血压的数值还有些偏高，其他看不出什么！”看着弟弟焦急的模样，前田夫人也不忍心再责怪什么，只能一起无助的守在医院的急救室前。: S0 S- q* I0 D7 M1 \, E4 e5 J

“输液……把血样……拿……验……”
“好……上去……”* s# S& z) Z3 E  J- ^3 ^! E"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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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空灵恍惚到快要捕捉不到的说话声，敦子的意识仿佛游离在空气中的浮尘。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被撑开了些，强光照入的一片苍白后……沙土，飞扬的沙土，Takamina……

又是在如此的出现在这苍凉凄冷的战场，身披厚重铠甲的高桥南正握紧腰间的佩剑，拖起沉重的铁靴独自默默行走在一群休憩着的士兵之间。1 h6 `  Q* }3 f- e2 G, d9 \8 A" q"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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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觉得眼前的世界仿佛都蒸腾在晃动的水汽里！可是都这样了，为什么不远处视线里，高桥南的唇瓣还是她看了都觉得难受的苍白干裂？/ u; q. }/ ]7 @) S& m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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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里是哪里？这一切真的只是自己毫无意义的梦境吗？又要怎样才能看个究竟呢！？讨厌这种好奇心被撩拨又求不得真相的感觉，敦子想要抬手遮挡眼前落日时分的斜阳，但视线却放不下的始终追随在高桥南的媚眼摸上厚重的阴影。: M8 u! s/ \* g$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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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高桥的到来，一部分的士兵本能的收敛自己的失落，努力挺直身子默默行礼，而更多的士兵沉默着，抱着自己或是战友残破的身体，如同一堆又一堆剪去提线的木偶。而高桥南的脚步却依旧不带犹豫。9 B- d5 n" c;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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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道理的，仿佛下一秒就是决绝的别离，敦子突然就想要阻止，总觉得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她就这样的走！不能去，不可以！. A5 m. \7 N1 Y$ c$ Y0 Y( r0 X+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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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真的听到了敦子的呼喊，身穿铠甲的高桥南微微停顿了脚步转头，斜阳总算拂去了之前的阴暗，看着那瘦削憔悴的脸上原本的凝重就此浮现熟悉的温暖笑容，刹那间，敦子清晰的感觉到了脸上泪水的落下！- a$ A& ?& k7 b+ {- I  c) T

“关于……英雄涅槃的厮杀，为了美人……心口鲜红的血花……”4 T" c: ]+ W,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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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这个女孩的生理指标已经一切正常，但好像还是怪怪的，这样胡言乱语，真的没问题吗？”看着一直昏迷的敦子突然的说了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后又仿佛睡去的样子，急救室里年轻的医生向自己的老师询问着意见。7 p. m" T' M4 X! X$ ^4 V;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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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她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去通知外头的家属吧。”在诊断书上签字的同时，再看一眼病床上依旧泪流不止的敦子，年长的医生摇摇头。“挺可爱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是为了哪家的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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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