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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坐在八公像旁边的椅子上。因为是碰头的热门点，我直接冲过去蹲在她身前，也没有人大惊小怪。她的身旁各坐了一个筋肉基佬兄贵，此时此刻倒是和往日那种妖艳不同，真的是像个大哥哥一样，一个递出手帕，一个捧着热饮。
“怎……怎么回事？”
不能哭。不能哭。我握紧了自己的拳头。9 s: l0 B) I: e$ c
阳菜因为还在抖，我直接把我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没事了，我在……没事了……”1 J# i# i/ n# ?
“切，你在就有用？”大概是觉得自己递出来的手帕成了无用功，基佬兄贵里那个年纪看上去比较大的留着胡子的撇了下嘴，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么做会激怒我一样——但是，激怒我了又能怎样呢？难道要去和这种体型的男人在闹市区打起来么？2 Y2 t( m% O) d! g; I- z
“以后看到高桥家的那些人，躲远一点才是正确的选择！真不知道你和你女朋友怎么会惹恼他们……如果再晚来一点的话……”
“敢不敢给我闭嘴！”我转过头望着他，恶狠狠地说道。就在这个时刻，阳菜的手压抑住颤抖，扶上了我的脸：“优……”- o. D4 ^9 x# V7 ]9 w& t3 @4 |
在她和两个大男人面前，在这个人潮涌动的八公出口，嘈杂的涩谷将我的呜咽吞没，只留下我那砸在阳菜裙子上的大颗的泪水。: z3 n3 A& R& X F5 L' ?; U. S# D2 G
后来被两个兄贵带进了他们开的服装店里，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阳菜的项链好像松了，于是就跑去涩谷想修一下。奇怪的是总感觉有人跟着，后来在服装店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入口，被几个黑社会的男人给拉了进去。$ M; D6 b2 }) C4 G6 N
听说衣服背上的字，是高桥。兄贵里年轻的一个似乎对这方面了解颇多：“当时毒品就是从他们那里买的，直到遇到我爱人才戒掉——不好惹的一伙人，新宿那边还开了几家风俗店，是专门供那种性癖古怪的老爷爷去的地方。”% c9 z" p8 y) n" e
为什么，为什么是那个人的姓氏。想着莫非这一切有联系，我的手又开始抖了起来。坐在我旁边的阳菜，喝完了那杯热饮看起来少许回复了一点精神，轻轻地覆盖上了我的手。
我抬起头看着她，她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摇了摇头：“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那你告诉我谁会做这种事情！天底下还有谁会一天到晚来烦别人的恋人！连自己的恋人都不……”
自己的恋人……难道说……! `2 G" J9 _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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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肉兄贵里年长的那一位开了口：“原本高桥在这一块区域出现就很奇怪，涩谷这里一直以来都是前田的领地。不过自从前田的当家退出舞台之后，似乎有不少前田家的人跟着自己的少主投奔高桥家了……” |6 P$ a( c y. N9 D8 z: g5 _% `! J5 S
错不了了。前田敦子和那个小矮子的关系，果然不是表面那样。2 d5 ?$ @. D+ h& d3 E) v
“与其说是投奔，不如说是因为自己的少主被前田家的少主泡走了的关系吧，那个时候真是激烈呢……”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样，年轻的兄贵开始插嘴，“几年前我认得的一个小弟，追友美ちゃん起劲得不行，最后高桥家那个少主还带着前田家那个小姑娘去交涉了呢。”
一旁的阳菜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握紧了我的手。( [# ^3 _; `0 V( Z# {4 Z# t
“搞得那个小弟后来就变基佬了……真不知道交涉过程中说了些什么……”: i' }* @ R# v0 E; l$ X
原本很严肃的气氛就因为这句话给毁掉了。: P4 E( v( ?# k6 S$ k; h3 B
这么说，可能是因为学生会长和我闹的事情被手下人给知道了，然后才来欺负阳菜的？还真的是无比恶劣的黑社会啊。% W( f @1 P9 k% q) B$ l5 ]
脑海里又浮现出令人感到压抑心痛的画面，我将另外一只手覆盖上阳菜的手：“还能走么？我送你回家吧。” u9 p9 X0 d" r4 c3 E' [* H
年长的兄贵见状摆了摆手：“我叫我爱人开车送你们回去。这个时间段你和她一起走是想两个人都被拉出去卖么！”* r7 | O4 x& B' E
“别说了好么，没看到小妹妹们的表情都这样了！人是你救的，人家也道谢过了！”比我更快说出话来的是年轻的兄贵，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辛苦你们了——话说，你的脸好像一直很红啊，红得有些过头了！”
啊，对了。今天还真的是够倒霉的，先是自己被打了一个巴掌，然后是阳菜差点落入黑社会的手掌……太可怕了，这个秋天。+ O- _8 b( u1 k% X7 x: P7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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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阳菜并肩坐在兄贵红色的跑车后面，手紧紧地牵在一起，靠着我的肩膀。
大概是觉得又会被闪瞎，兄贵在路口红灯停下之后就翻开遮光板，拿出墨镜戴好。见我一脸想吐槽的表情，他还对着后视镜做了一个V的手势：“该做什么就请做吧！”! m8 f! @# S3 |0 S+ h( F
还真是基佬思想啊这个人，亏我刚才见你为我出气还觉得你是个好人呢。/ C, z4 j& B0 T9 b7 Y
不过他做好人还真的是做的很彻底，不但戴了墨镜自保，还按了一个按钮，升起的挡板直接隔绝了前排和后排。头顶是昏黄的灯光，阳菜抬起头望着我：“没事了，我真的没事……”
“你之前和她们在同一个班级的时候，不知道她们的家庭背景会是这样的么？”
轻轻抬起一侧搂着她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M5 Y$ e& x% V. X1 S
她抬起头，扭过我的下巴：“别想太多了，你自己的脸还不是……”手指轻轻地碰着我的嘴角，“你看，前田还真的是伸出爪子了呢，有拉伤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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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刚才在家里就算是捂过爸爸准备的冷毛巾，还是觉得脸很痛——原来是被抓伤了。
“呵呵，我不也是赏了她一个么？”是的，在她抽了我一下之后，我也是立刻反击。想继续下去的时候，我被阳菜抱住了腰，而前田想用拳头揍我的动作也因为那个矮子瘸着脚站起来拉住她的手才停下。
总觉得这场战役，虽然打架的是两个早就开始竞争的家伙。但是被我推倒的小矮子和在我身边受到惊吓的阳菜，才是真正的受害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6 v* B9 ~4 l0 R6 X) A3 f$ {5 X
“幸亏他们没来找你，找的是我。”
我心下一惊，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她突然扶起我的脸。
手的温度终于不像是刚见到时那样冰冷，总算是回暖了：“那么，虽然这里没有消毒药水……还是这么来一下吧，毕竟我是保健委员……”( i* ~3 s/ X# l: K0 |0 Z0 u
舌头。非常热。实在想象不出它的主人的手和身体先前会是那样的冰凉。
闭上眼睛凑过来舔着我的嘴角的阳菜，像是渴求着我去吻她那样，舔着舔着伤口就开始往我嘴里钻。1 u! X9 ~5 n/ X) e
“啊，好痛！”我皱着眉头这么说着，可是一不小心就因为这句话，张开的嘴巴使得她有机可乘。1 j( f9 b( r7 [3 D, @& A& B) n' g( S7 M
即便是对大岛优子来说应该心花怒放的，来自最喜欢的人的主动的舌吻，可我的心脏却疼得快要爆炸了。很温柔地缠上我的舌头，非常主动地诱导着我的阳菜的睫毛在我眼前抖动着。9 v) Q$ |. _9 J/ W) ^; @
这才发现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闭上眼睛，而是睁得大大的一点都没想过接吻的话应该阖上。可是，阖上的话，总觉得会因为今天发生的一切，加深这个吻。: O$ b" u; m4 Y
好累……难道就这样了么……
“唔……”终于是激起了我的兴致，我搂紧她加深了这个吻，第一次听到阳菜发出这样的声音。搂着她的腰让她更靠近我，像是不会再有明天一样的，在机场分别的情侣。% j: }0 Z' [$ ?2 v7 L4 O
我深深地吻着她。克制着自己莫名其妙被点燃的欲望——我到底在做什么？她今天明明就差点被玷污了，我在做什么！
脑子里一团乱麻，可是阳菜却没有挣扎，反而是抬起了另一只手紧紧地捏住我肩膀的衣服。 ^4 i$ V9 Q/ Z3 a3 H
褶皱。! j# G2 g: {, Y( R
心的褶皱。+ I3 m1 ^2 j" v: x0 F; [, r
就这样，直到车停稳在阳菜家的路口，我们也没有停下这个漫长的颇有成人感觉的亲吻。/ l: } p" b+ Y
帐，总归是要还的。& C' _ t6 o9 x* P0 t
第二天我午饭也没有吃就冲进了A班的教室，没想到两个人都不在，我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就走。
第三天田径部训练结束，我跑去学生会办公室，也是敲了好久的门说了不知道多久难听的咒骂，也没有人理睬。+ t6 w1 l% k, [" y
第三天，阳菜发邮件告诉我高桥家那个小矮子少主有向她道歉，并且是以带着一个染血的包裹上门的地步——她虽然说自己并没有收下，但我和她都心知肚明里面是谁的手指、或者是手臂。$ ^1 Q# t3 ~+ Y- U% U9 P
第四天，阳菜打电话告诉我那个小矮子去保健室让她帮忙喷药水了。
第五天……
“复赛的日程下来了，你们都给我做好最后冲刺的准备！”秋元部长这么说着，广播突然响了。- N; ]: i9 P, G/ t- [9 L
“大岛优子，请在训练结束之后前往学生会办公室。如果敲门没人应声，请去天台。”仔细一听，竟然是风纪委员长的声音。
みいちゃん心惊胆战地凑了过来：“优子你和学生会长……”
我捏紧了拳头：“放心，我是过去收尸的。”8 [) H2 Y( S$ ]4 h3 h
整个田径部更衣室里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 f: f' T5 B% s; z6 D( L# g+ \6 u
结束训练的我回到教室拿了包，给阳菜发了邮件说“不要等我”之后就去风纪委办公室问柏木拿天台钥匙，可是她一脸的无奈：“这一点就不用担心了，学生会长早就把所有的备用钥匙都收走了——另外，虽然她说不会打架，但我觉得你的脸色可真是……”$ u) }/ J) |( l7 _$ c
果然是被我吓到，竟然连第一句总归是天气的招呼都不打了。
我只好对她笑笑，但这一笑她竟然吓得往后缩了：“你和前田打起来的话，这学也没人能来上了。”3 R$ x7 j1 ?: j7 r+ M6 w! S
“放心……”我推开门走出去之前回过头给她叮嘱，“这个学校是应该换一个人掌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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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的门没锁。
打开之后我以为会是又一个巴掌，但只是看到那个等了很久的人靠在门旁手里转着备用钥匙串而已。我往前走，她在我背后将门锁好。6 _( n5 G* k6 f/ R. |5 n
“先说抱歉。那几个男人已经做过处理了——我真的不知道当时那个人对我说学校里有道上的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看来这件事之后，也不会有人监视了。”7 x" a8 A6 s2 W/ B: r- o
我皱起眉头，回过头看着她：“你的意思是，高桥那边派了人在学校里看着你们？”
她点了点头：“单纯的防护措施而已。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阳菜会受到那样的对待，我也非常不好受……”( r6 ? f& ?! y( j4 u" V y: W
“呵，别假惺惺了！你那个巴掌又怎么说？当时那个小矮子可是有好几次叫你别动手吧，你又是怎样！”1 y1 A( K* D. G
突然就冲到我面前的学生会长揪起了我的领子：“小矮子？人家有名有姓的，你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
我看着她笑了：“不好意思啊，因为我现在只想揍你。”
“我和风纪委员长说过，我和你不是打架的，只是交涉——如果你依旧想施展拳脚的话，我可以让你揍我，不过你也肯定不想让阳菜等你的吧？我也不想让たかみな等我。”) S+ B$ A7 Y6 e' K9 x- Y+ W9 X2 C2 L
她这么说着，松开了手。4 n1 _" o1 e7 x+ ]
我和她对视着，没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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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有些长的故事。8 c1 a# s2 J! N7 q
同样是隐藏着本家是黑社会身份的两个女孩，邂逅并且相知了。
“敦子你好喜欢吃啊，我反正在减肥，我的这份你拿去吧！”
“敦子你快看我给你做了便当——偷尝了一口虽然有些难吃但还是请你收下吧！”8 E9 t4 T7 l7 A8 I. f3 X
“敦子我以后就跟着你啦……不过，如果碰到危险的话，我会挡在你面前的！”& l4 v5 t1 e, ^: V+ e
这样的话，一天天地说着。终于敲开了那个有些自闭的少女的心，当她坦白自己是由于身为黑社会少主才不敢交朋友之后，那个喊着她名字的人兴高采烈地和她握手：“我也是啊！我们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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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像是所有热恋期的情侣那样，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5 C" L' w1 K! d6 x& G
“あっちゃん你看我一和你牵手脸就红了——哦不，你的好像比我的还红。”
“あっちゃん你看我力气多大，一下子就把你抱起来了——什么？要从我膝盖上下来？不行不行，绝对不行！”0 r5 [- ~2 Z5 Q6 w9 _' N! i
“あっちゃん我很想亲你……”
已经不再自闭的，开朗起来的少女握着那个人送给她的红色的手绳，看着她抬起的、捧着自己脸的、手腕上的和自己一样的蓝色的手绳，点了点头。+ E8 I; D0 w" J
“……”
的确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l% |# _3 ~; J
“那个时候，我也并不是天天戴着眼镜的。另外，眼镜ON和眼镜OFF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近视太高才戴的，不是什么人格切换——打架前摘下来，也是怕坏掉而已。或者是，选择性地让某些东西看起来模糊一点罢了。”
这么说着的前田，摘下了自己的眼镜：“就像是现在，我也不想知道你听了这段故事会有什么表情……我只是有一个提议，说了那么多感情史你可能会觉得奇怪吧，但我的提议也正和这个相关——”
前田揉了揉眉心，望着我：“已经是不能再装模作样下去的程度了，真的很累。”5 z4 O/ ~9 U% H$ t t, D5 }' i
“知道有一个人会看着自己，随时随地都能回到那个人身边的感觉是很好。不过，当你站在最高点，发现她在人海之中凝视着你，可你却怎么都无法找到当时和她简单共处的感觉——真的是非常糟糕。”! P8 c& N; E8 v% a A" b; u
“距离产生美。来几下妻管严也能增进感情不是么？”我嘲讽她。
“不，你不明白。”前田继续诉说，“知道自己肩负了她的喜欢，也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她。不牵手不拥抱不接吻就这么相处下去，这不是恋爱是煎熬吧……”; ^3 y) c9 P% [$ L
“那你的提议，究竟和这个有什么关系？”9 k6 {+ s5 W* k/ H
我开口问她。
“既然你不相信的话，要不要尝试看看？我知道很多人都希望你做学生会会长。”
真的被这么问了，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刚才想让她下台自己取代她的想法也消失了，转变为一种惶恐：如果真的这样，阳菜怎么办？
还有田径部……我这样想着，无法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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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次的圣诞舞会，我也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叫外面的人帮忙并不是一件坏事，可是我毕竟站在这个位置这么久，还是没法抛下责任心啊——哪怕那么多人都盯着我拉着自己喜欢的人出去玩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诅咒我们早日分手……”7 G7 M* S" `* t5 x# e- B3 P
沉默。8 M+ _( T5 `$ {( B& A, e9 x; M7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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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当也无所谓。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只是持续到这次舞会举办结束，虽然也就相当于这学期剩下的日子了——当然，升上高年级之后，你如果想继续做的话，我也乐意竞争。”! v" f5 d5 H2 L" D8 o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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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对于我的提议，你的想法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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