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路卡的部落格

二十六、

在以後回想起。
人生。
猶如計畫好…哪樣選擇都一步步的舖著必經路。
然後努力著…在經歷中學習成長一關關的跨越。


幾次回來都還是有著違和感,就算有著以前家的家具,家的味道一樣,開門有著父母。雖然沒表現出過,但依然會有著隱隱的失落,家的實質感總會少了一塊。

至於原因一點都不是出在父母身上,遺失的那塊角落不想太多講父母都清楚自己的無法釋懷。但不斷被撩起,只能說是身邊的親戚似乎患了閒話家常的病症,這一次次的提醒起自己心中那份堅持。

見到親戚的嘴臉,更加堅持外偶爾還會想,自己父母親是不是太過重親情。


叔叔那件事情時間過的很快,事情發生後過了不算久,也可以說有點時間。

沒有實際聽過父母講說辛苦,可是從母親跟父親變老的速度可以知道這些年一點都不能跟以前相比,就算他們依然樂觀。

那件事後原本不愛造訪的親人,變的會像突擊部隊一樣突然出現。

坐在客廳,餐廳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沒有以前家那樣有段距離或許還可以說是自己聽錯。

「我們家的孩子肯定給戶島添了許多的麻煩吧,優子哪裡不好還請多多原諒跟照顧她。」

「沒有沒有,優子很優秀,我才是整天受到優子的照顧。這次還跑來打擾伯父伯母!」

「姊,戶島太誇獎優子了~優子真的是這樣嗎~?小時候三分鐘熱度的個性都讓我們都頭痛過呢~」

「呵呵,是啊。」

在遠處聽著母親跟學姊的寒喧,不是太擔心母親跟學姊會相處不融洽。

敷衍的對餐桌那邊的眾人笑了笑,隨意點完頭就轉身背對他們的皺起眉頭,這些不滿也都不是在不滿著學姊跟母親的談話內容,是針對同個時間出現的親戚。

明明可以選擇去其他地方玩,偏偏選在這個時間來大阪。

倚靠在沙發上,像鬧脾氣,握拳的撐著臉頰,眼睛順便瞄了一眼小小年紀就肥滋滋的堂弟就看回電視。

按著遙控器,平淡的轉著台數。

仔細想想出現在這段時間出現的理由總是顯而易見,母親的妹妹一直都有著比較心態,小時候懂事開始就可以簡單發現的忌妒。

阿姨跟母親先後嫁人,自己的阿姨不意外的嫁入了豪門,出門在外或是長輩生日等等大活動,必定是名牌贈送自己身著也絕對是全身名牌。只不過長輩們貌似都更喜愛生為醫生的父親,為此從小開始累積的不平衡到了結婚之後都沒有停止過,反而是逐年增長。

父母做人一直都沒有話柄,阿姨也都只是酸幾句沒其他辦法。叔叔的那件事情卻讓阿姨找到了機會,酸照樣的酸,酸性可比過去都要強的多。

進到家門後就開始做出虛偽到噁心的同情嘴臉,據說這樣造訪好幾次了,自己這算是第一次見到。

看電視都不忘一起唸下父母人太過好。

「說起來,戶島,阿姨想八卦的問下~優子有男友嗎?」

阿姨八卦的詢問,讓自己專注的豎起耳朵偷聽。

「诶?不清楚诶,不過我們醫科那麼忙,也沒太多時間戀愛。」

知道自己母親對這類事情一樣會好奇的看過去。

「優子不是一直都很受歡迎?大概是穿著打扮要改善。」

「是啊..優子那麼男孩子個性,有時候是真的有點擔心,像戶島就很女孩子氣,肯定有男友吧。」

「小優是很受歡迎,追她的都學校的優等生,只是課業為重嘛,阿姨們都不用擔心。」

偷偷看了學姊的側顏,笑著回完得體的話還不要臉的說自己是優等生,然後邊點頭的說著有交往對象,那個樣子是說不出來的開心。每次看到她這樣的表情,自己就會莫名的跟著好上許多。

「姊姊遙控器給我,我想看卡通。」

好心情被沒禮貌的聲音摧毀,嘴邊還殘留著食物碎碎,手上也都是亮亮的油光。

眼看這位重量級的炸彈要讓自己失去耐性,別過臉遞出邊講。

「手先擦乾淨。」

眼角看見那個小鬼用嘴巴舔過手指,沒有道謝的拿走,大概是認為沒藥救的緣故也沒有大驚小怪的站起伸懶腰,跟餐桌上的學姊對上視線。

「學姊,一起出去走走吧?媽有要買什麼嗎?我順便帶回來。」

「不用不用,你們好好玩吧。但不要出門太久喔,晚上要跟阿姨吃飯。」

朝母親揮手道別出了家門,手自然的就會相牽上。

自己喜歡散步,以前會跟陽菜散步,也跟sae他們一起過。

一直都在講,只跟對的人散步。

走在路上邊走邊介紹,然後被學姊吐槽跟GOOGLE MAP顯示的完全不一樣,尷尬的摸著頭朝學姊做了個鬼臉,接著被她高興的捏臉頰,一切都是這樣普通但不可思議的心情開闊,在此刻對自己而言學姊是對的人。

買完東西,晃著彼此相牽的手回家。

「小優的阿姨感覺不喜歡妳父母,話中都帶著刺。」

「是啊,把我媽當眼中釘。」

「嗯很明顯啊。那我剛剛回答的如何~?」

「最高!」對著學姊豎起拇指,她的臉上就會呈現出笑臉。

「嘿嘿~才不會讓妳阿姨得逞。」

像小孩一樣的容易滿足,然後在關鍵時刻總會跟大人一樣的得體然後把攻擊到自己的東西全部擋下。學姊格格笑著感受迎面吹來的輕風,盯著學姊看沒有更多的原因,只是單純喜歡學姊這樣的動作。環看下四周,確認沒人後用了一些些的力氣輕拉下學姊的手,在樹影下輕輕的吻了學姊。

每當這個時候,學姊又會像個純情的少女,為一個吻而害羞。

離開後望著她的眼睛,感覺的到自己對學姊的情感在悄悄起著變化。

雖然在閉起雙眼擁抱學姊時嘴角的笑意還是無法讓內心不酸澀,深處還是那樣有著一絲絲淡淡的遺憾。只是,在看到相牽的手就會想著,總覺得是學姊的話改變單純的需要時間而已,不會真的有那麼多的遺憾。

「最近心情不錯的樣子?」

擁抱中學姐的聲音從胸口傳來。

「一直都不錯吧~」
「是嗎?前段時間常常皮笑肉不笑~」
「哪有~誇張~」
「妳自己沒察覺到罷了..時間還早,不然再去熱鬧一點的地方逛下?」

「喔。」仰起頭看她摸著自己的臉頰,無法理解她充滿笑意的眼睛裡怎麼有那麼點讓人無法看透的情緒「好啊。去哪?」

不讓自己深入的看,回答時學姊笑的閉上眼,連自己也逃避的別開視線,低著頭拉下學姊的手,接著兩人一起自然的岔開話題往其他地方走去。

像路上那些難以被發現的一般情侶一樣,低調的連牽手都沒有只是走在身側,學姊偶爾在注意到有趣事物才會激動的勾上自己的手,就算碰到認識的長輩一定也不會知道我們兩個是怎樣的關係。

在看到情侶商品時,也沒有太多可以一眼就認出是情侶的情侶。

經過就在想,大家幹嘛都這麼的壓抑,壓抑自己內心的情感,真的喜歡一個人不是都會難以自控的想要親密,就像自己當初對待陽菜一樣,隨著內心去親近她,像學姊對自己一樣不會輕言放棄,然後不管如何都會非常主動,如同現在勾上的手也不會隨便放下。

…又不是見不得人的感情。

思考中瞄見陽菜會喜歡的食品,而開始猶豫起要不要買下。

猶豫著的時候壞習慣的會忽略掉身邊靠近的人,在肩膀被拍了拍之後下意識的轉過頭,下秒臉就被一根有著美甲的手指戳進了自己會出現酒窩的位置。

好久前也有個傢伙這樣調皮,跟著沒變的笑聲以及招呼聲抬頭看過去。

「哈啊,又戳到了,事隔多年優子一點都沒進步啊。」

「麻里?!」
「啊,篠田桑?!」

「唷吼~不算久的又碰面了~」

「怎麼在大阪?不是在京都?~」
「假期太長沒地方用,就四處走走啊~」

這樣嘻皮笑臉的回答完,轉而向學姊那裡繼續嘻皮笑臉的談話。偶爾會認為,麻里是不是被留級過,感覺根本就是比我們年紀都還大。不過這話可不能讓她知道,絕對會傷到她的心。

換而言之就是個成熟穩重的人。

兩人間的約會逛街,就因為意外的發展多出了一個人。

結果自己被晾在一邊,用著跟陽菜有幾分相似的臉做著陽菜不會做的事情。多出的空餘時間,讓自己開始有時間隨意亂看自己想要看的跟買的,當回過神,前面的兩個人已經不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麻里,熊貓饅頭诶!」

就是在自己驚奇的朝前招手講時,發現自己變一個人。

「啊…..居然走散了。」

放眼看向前面充滿陌生的人群,結果果然沒有太在意。反而樂滋滋的享受起一個人的時光,花著自己工作賺到,預算內的錢四處買。在買到第不知道幾間時手機響了,心想總算知道要找人。

接起電話就約好好碰面的地點,兩個都是顯眼的人,遠遠的就可以注意到麻里帥氣的站姿,跟著學姊講著看上去好像很嚴肅的事情,快到他們面前之前又幾乎是同時大笑,女人的情緒變化真是大。

…這樣講不對,因為自己也是女人。

總算注意到自己靠近,站在兩人中間,伸手看了學姊提著的戰利品,然後就順手接過。接著就遞出自己手中的其中一袋,遞到麻里的身前。

「麻里,這個是剛剛看到覺得妳會喜歡就買了。拿去吧~」
「! 在哪看見的?」
「隨便走走看到的,不貴就買下來了。」

麻里子在看到某些物品時,將視線從袋子中抬起,眼睛一彎,吃驚的臉就變成了意味深長的笑。

「優子,對誰都溫柔有時候是會讓人又愛又恨的喔~」
「什麼啊~我也不是對誰都溫柔過度吧~」

「妳問花醬就知道啦~不就是被妳過度溫柔吸引~~」
「是這樣嗎?」

不解的回過頭,她朝自己聳了肩「好像有這麼一點~」

眼見天色呈現些微橙色自己跟麻里講著自由時間結束,麻里也跟著看了看錶,確認完時間就灑脫又帥氣的揮著手轉身離開,說是要去民宿check in。

重新變回兩人,詢問著剛剛逛了哪些地方。

話題總是聊著瑣事,輕鬆的氣氛快速的到家,開啟自家門,討人厭的阿姨當然還在那,看見桌上什麼都沒有,疑惑的看向父母,阿姨就為了自己解答的講著堂弟想要去吃某間價錢頗高的烤肉。

最後不忘補上一句:「阿姨請客~」

絕對是自己過度敏感,阿姨一定是為人慷慨,這樣想完心情就會好些。


踏入餐廳,餐桌上的氣息就會瀰漫著一些微弱的沉重,就只有阿姨一個人輕鬆自在。餐桌上仰賴著父親的反應對談自如,母親偶爾穿插幾句面帶笑容還是消散不去那討厭的氛圍。

這頓飯自己吃的實話講有點不舒服,擔心過學姊的偷看她,她倒是依舊表現大器沒有空隙讓人鑽。

自己太過小孩子。

飯局中間,手機震動顯示出麻里的來電,麻里一個人出外在不熟的地方打來肯定有事情,想完就立刻站起來,點了頭表示下,接起電話小聲的走到門外。

「麻里?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優子,吃完沒?想說麻煩妳一件事情。』

「說?不過我現在還在吃飯中。」

『黑诶?我以為吃完了,那沒事,沒關係,妳先吃吧。』

電話在麻里講完後,聽的出電話拿遠以後的再見,隨後就打算掛斷。但總覺得要問清楚才可以,不放過的加大聲量趕緊追問。

「等等等等,先說說看嘛,或許我還是可以幫到忙~」

『…不…因為…想想..優子現在一定不會答應的嘛,這個忙。』

「爲什麼???快說,不要賣關子。」

『好啦好啦。』深深的吸了口氣『nyanro啊。』

這次換自己屏住氣息,身體自然的反應,就像深怕漏聽到哪些關鍵內容。

『她剛下課來大阪找我,說是快到車站了。』

「然後?」




知道這樣其實不太對,知道學姊呆在那會不自在,也知道學姊不去的原因是不能丟著長輩在那年輕人都離開而選擇留下,但自己依然過去。

就算詢問過,問出口的同時心中卻有著僥倖的心態,就像明知故問一樣只是為了讓自己不那麼內疚,出了包廂門更是腦內全剩下”要快點到那才行,不然她可能會不知所措”的明顯差別。

得到這個請求的當下,沉默許久之後的”我想看看”,到已經趕著去車站的現在,在回想起下午時那些自以為一切都會改變的天真想法。

扎扎實實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就像是誰在耳邊對自己講著。

── 看吧,妳根本一點都沒有改變過。


刻意忽視那聲耳語,準時來到車站,看著出站口的人來來往往數目還是多的像是一群群螞蟻群,相同的色調難以簡單找人,就算不如東京那樣快節奏,也是不容小覷的行走速度。

在這樣的狀況下,心還是異常雀躍。

因為隨便看了看,就能找讓自己出現溫柔弧度的身影。不過是個背影,甚至都還沒有轉過頭。

可是自己不就是從她擦身而過的背影開始記起她的人、她的聲音、到她的味道,最後是全部與她相關的東西。

她身邊的顏色就是跟別人完全不一樣。

快步的走向她,自己在她面前從來就不是自己的,不管是心跳還是情緒。

嘴角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上揚,接著悄悄的來到她的身後,利用身高的差距巧妙的藏起,然後調皮的伸手嚇她。

「哇啊!」

得逞之後是享受的看她驚訝到開心的輕推自己肩頭提出疑問。

「麻里說她在做指甲,要我帶妳過去找她。」
「明明知道陽菜要來,在幹嘛…」

「是吧,我也是這樣跟她講~」
「騙人,妳才不會這樣跟她說。」
「是是~快點,我家裡還有事情,丟學姊一個人在那不好。」

她微妙的笑著點了頭,然後就很快的跟在自己身後走,故意的比著身高,壞心的講著這個身高果然是嚇人的好利器,自己連最煩的身高問題被拿來消遣都笑的收不起嘴角。

回家前的那段時間常常碰到,現在又見到還是認為久久不見的懷念。

上了地鐵,看了她攜帶的家當,輕便到不由的會想著她是不是有忘掉東西。但在她面前思考沉默都不是個長時間打發的好方法,高中起就沒人了解,她根本不是那樣話少又或被動。

她不斷的按著手機,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告訴自己,給自己看這幾天發生的照片邊講解,換的速度不快。直到某張學校同學集體外出吃飯的照片之後,她發出了阿的一聲,動作有點快的把手機收回。

可是還是看到了。

「總之,這段時間老師打算帶我一起去她的工作場所幫忙。」
「啊啊..很好,這樣的發展實在是太好了。對以後肯定會有很大的幫助。」

也在這個時候,兩人不間斷的對話也只剩地鐵上才會有的咖啷聲跟到站的報告聲。

出了車廂,開口的主因就是轉移話題,她居然懂得用路上的物品來開啟不同的對話路線。

兩人走的過程裡,即便沒表現的太明顯,卻還是帶著胡思亂想的複雜情緒到了指甲店大樓門口,指著樓層,按好電梯就站在門口的對她講著:「陽菜就自己上去吧,我得趕快回家。」

「喔。謝謝。」
「噗,謝謝好見外诶~」

「好吧,那改下。明天帶陽菜去逛大阪,就這麼決定了。」
「瞬間就這麼任性?!」

「妳自己說不需要見外的。」
「是是,快上去吧走啦~再電話聯絡吧。」

就算心情不佳,面對她的任性還是只會無奈又真誠的笑,接著催促她上樓。正當門要關上,自己轉身要走之前,她又把門按開,看到她糾結許久就會咬著下嘴唇的毛病,她緩緩講出剛剛都掛在心上的心事。

「福山只是一起吃飯而已,咪醬也在。晚安。」
「我又不在意。」
「騙人也要有說服力。快回去,明天見。」

她指著自己再指向她自己的眉毛,最後關上門前自己眼裡的都是她嘴角淡淡的笑容。


她就像魔女一樣,隨便一句話都可以操控我的心。


一路上都在想著自己是不是又什麼都寫在臉上,直到回到家中都在想,結果根本不認為明天陪她去逛街會是件難處理的事。

開開家門,學姊已經在浴室中先洗澡,阿姨也已經離開。只看見母親一個人在客廳看著電視,問完才知道父親太累先進去休息,坐到沙發上用著舒適的坐姿發完簡訊看起桌上的雜誌。

母親跟父親有些不同,跟父親不一樣藏不住想問的話,什麼都擺在臉上,想想自己不會是像到母親這點吧的換了下一頁。不過不同的是,自己可以忍住都不說,母親沒辦法。

所以沒有要去關心的詢問,熟知沒多久母親就會自己開口。

接著不出意外,母親電視的節目換了一個比較吵鬧的綜藝節目後徐徐講起。

「優子,媽媽不是要干涉妳交朋友。」

不過沒猜到內容,停下手上的動作,悄悄偷看了眼母親,不明白這話的起頭。

「花醬是個乖孩子,媽媽很喜歡她。」
「嗯,學姊是很優秀。」

「是,但媽媽希望妳不要跟妳學姊親密過頭。」

這次吃驚的睜著眼看向母親,母親揪著懊惱跟些微擔心的眉頭看著自己。

那是一種看穿某些秘密的眼神,明明清楚不太可能有破綻,卻莫名心虛。


── 路途的風景不盡然相同,欣慰的是總會有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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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這是百分之兩百的自虐,一方面開心優子出現,一方面懊惱戶島也一並前來。幸好早上出門時麻里堅持要來當電燈泡,不然三人一起逛街,肯定是難以想像的痛苦。不過讓陽菜比較吃驚的還是眼前情緒高漲的她,她沒有事先告訴陽菜不只有她一個人,雖然也真的有必要事先講。

但實在不像她的作風。

凡是都會小心翼翼,並且細心貼心的注意著陽菜,甚至心境的一舉一動。


被她忽略到的感覺真不舒服….。


「nyanro。」

「嗯?」

漫不經心的把視線移到叫喚自己的麻里臉上,她盯著陽菜眼睛看了看。

「沒事。」

微微的笑了笑就插進了優子跟戶島之間的談話內容。

大概是因為注意到陽菜的不對勁在擔心著,麻里太過緊張,陽菜還沒有那樣沉不住氣在這途中就表現出心底的情緒。

就算是不太開心如今只會走在陽菜前面不太會回頭看陽菜的優子,以及向上一些些就可以看見幾乎跟誰都會有身高差的勾手模式。自己以前幹嘛不會多勾勾她,現在想勾,手卻沒地方放整個讓人很不自在。

將視線繼續飄上,跟麻里講話時的笑容跟以前一模一樣。

輕輕的嘆出口氣,陽菜明天早上就要趕回東京,沒有辦法請太長的假,時間不夠,現在看上去獨處也不太可能發生了,那還是不要浪費休息日,好好的當作精神放鬆比較好。

鼓起勇氣去做,效果未必可以如預想的那樣。


在來時的路上稍微的找過大阪的一些店面介紹,決定改以這個為目的。
於是低頭劃起手機,找了離自己最近的店,很快就找到的抬頭對前面的幾位講。

「麻里,我想自己去這間專賣店看,大阪好像有限定的商品,你們先自己逛,電話聯絡。」

他們同時間愣在原地的樣子有幾分好笑,陽菜一直都會自己逛街需要這麼震驚?

「那..麻里跟妳一起去吧。」

「不要。我今天想自己逛,有事情會打給你們。」微笑的對著麻里講話,視線由最近都最遠的她身上「放心吧。」

她先是微微的幅度不大的點頭,手下一刻牽起戶島的手才開口。

「嗯..嗯。這裡妳不熟,要馬上打電話喔,有事情的話。」

最後陽菜在轉身過馬路之前,視線都落在那雙相牽的手上。

沒多久綠色的小人就開始快步走,機械式的跟著人潮走在斑馬線上面,心纏繞著淡淡的藍色漸層顏料。然後在內心跟麻里道歉,她陪伴自己來到大阪,想要幫自己製造機會,卻在她製造出機會前陽菜就先選擇獨自一人。

從碰到面算起已經要一個小時,麻里應該在盤算著最最自然的方式,但仔細想想這是陽菜的愛情,幹嘛要去麻煩到身邊的人。

幹嘛要讓麻里去做些她原本不會去做的事情?

就算她講著是青梅竹馬,自己也確實會需要她的幫忙…。


在大樓裡面逛著小物件,也沒真的有哪些店想要逛,只是想要自己一個人靜下。雖然這沒有說服力,也可以說就是陽菜自己在傲嬌,因為剛剛分開而已,陽菜就覺得走後面只是聽優子講話的聲音也不錯。

那跟手機的聲音是不同的,當然更不用說簡訊,況且都來到她面前了。但陽菜實在沒辦法看著優子對戶島體貼,控制住那股急速膨脹的不是滋味,挑選衣服會想著優子不適合她手上那件衣服的比較自己手上拿的。

吃醋這樣東西應該早就被陽菜丟在遙遠的過去才對,雖然這個說法套在陽菜最近的表現上有那麼點牽強。

然後在路口分開時的那個眼神跟牽手也像那句話一樣讓陽菜的心一下下被扎著感到刺痛,因為她擔心戶島會在意而選擇讓陽菜難過。

即便清楚優子對自己不是普通朋友還是非常難受。對這些舉動又說不出任性的話,也不能強求優子對陽菜的態度跟高中一樣,畢竟是陽菜先把問題扔回去,讓自己變成現在這樣沒有立場朝她埋怨。

那稍微的獨自平靜下總可以吧,陽菜是這樣想的。


懷抱著低迷的情緒逛了許多間店,也買了幾樣東西。一層層的繞著,經過自己不該熟悉的銀飾店停了停,手摸過櫥窗,眼睛看著裡面一串會很適合優子的手鏈,是她會喜歡的那種偏男性化的首飾。

在自己專注的看著時,店員快速的靠近到陽菜身邊。

「歡迎光臨,有看到喜歡的嗎?需不需要拿出來看看。」

「啊,那麻煩了。」

店員掛著專業笑容,把它捧到陽菜面前,拿到手上轉了一圈,越看越覺得這花樣好適合她,不過就是有點太大。

看著自己注視著久久不回答,店員笑容更深的這樣推薦。

「是送給男友的嗎?如果是的話,這個手鏈還有個女性的情侶組合喔。需不需要拿出來也看下,一起買的話會比較划算,而且女生的也帥氣中帶點可愛的感覺,很適合您。」

抬頭看了那個店員,思考了幾秒回答:「可以給我看看女生的那個嗎?」

隨後拿出了帶點可愛龐克風的配對手鏈,果然這個也好適合她,但這樣陽菜不就要戴男性化的這個嗎,完全不合嘛。

還是送優子這個比較好,陽菜也比較喜歡女生這個。

「…..」猶豫的拿在手上,是爲接下來要講的話略感到心虛兼害羞,鼓足了一些勇氣的開口「…那個..男生的這個手鏈,可以改小一些嗎?他…他骨架比較小。」

雖然沒有表情變化是陽菜的強項,但多少還是害怕這樣講會穿幫的眼神有些閃爍,對上眼時看見店員若無其事的接過,然後平常的回答:「沒問題喔,男友的手腕大概多大呢?」

默默的鬆了口氣被店員領著走向改大小的檯前,陽菜在自己的手腕上比了比,大概比陽菜要小,可是這樣講謊話會穿幫也不一定,該怎麼辦才好,一般人會覺得這是件怪事情吧。

懊惱的裝做回想,然後在這時,陽菜莫名的想到優子的臉,是對自己表白時的臉,那種掩飾都掩飾不了的滿滿緊張,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講出來呢。

要陽菜當面跟她說出自己的心情,現在大概還是會結巴,然後語焉不詳。

看向帶著親切笑容的店員,不著痕跡的深呼吸,決定當作練習的鼓起勇氣。

「…比我的還要小一點。」

「呵呵,知道了~是小男友呢~大概這樣可以嗎?」店員縮了一大截手鏈,遞到陽菜面前確認。

「嗯可以,這樣剛好,是小小的女友才對。」


提著袋子走出店面,心情瞬間開闊許多。雖然剛剛講的那一下可以明顯感覺到店員的驚訝程度,不過老實面對自己心情的感覺很好,就算有撒了那麼點小謊。

因為心情變的愉快,迫不期待想要找時間拿給她,因此決定打電話找他們,把關成靜音的手機開開,接著看到幾封新的簡訊。是那些能簡單讓陽菜感動的內容,就算她現在選擇以戶島為重,陽菜還是享有著特別的地位。為此暗暗告訴自己不要太容易意氣用事要有耐心,優子比自己還要見過更多會吃醋的場景。


跟著最新的簡訊內容,找起他們的所在地。

因為四周環境寫的很清楚,所以陽菜能夠找到餐廳的推開店門,他們坐在最裡面靠牆的位置,先是面向門口的麻里看見陽菜朝陽菜招著手,然後背對店門的優子跟戶島才一起回過頭來看,她臉上有著淡淡的微笑,這算是陽菜今天第一次看著優子正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陽菜總覺得那個笑容哪裡不對,感覺有些疲憊。

走到桌子旁,麻里自然的把東西拿起往裡面坐了進去。

自己就變成跟優子面對面坐,坐下後裝做要放東西的躲開她視線,沒想過跟她面對面坐著吃飯會這麼讓人心跳加速,近看後認為剛剛那應該是太遠出現的錯覺沒錯。

「買了什麼~?」戶島先這樣指著陽菜的袋子問。

「幾件喜歡的衣服,跟一頂帽子。」換了幾個袋子,然後提到那個手鏈的袋子時停頓了下,然後歪了下頭「這個是……嗯?」

「nyanro..。」

「嗯..是哪個呢..忘了。」

戶島表情開始變的不可思議的說:「跟小嶋桑見的面太少然後每次人都太多,…小嶋桑該不會是所謂的天然呆吧?」

結果聽著這疑問,對面的優子的笑容越來越深,最後笑到瞇起眼睛,揮著手笑出聲:「才不是才不是,這傢伙現在只是在裝傻而已哈哈哈哈」

「囉唆,才不是。」帶著微弱的驚訝心情看她大笑。

「nyanro 裝傻太明顯了啦~」

「咦诶?就不是裝傻。」

「什麼意思?」戶島側過臉問優子。

「她啊,只要不想講,都會用裝傻帶過。從高中開始就這樣,不過這次裝的不好~」微瞇起眼睛,有些斜視的看著陽菜勾起一邊的笑容解釋著,這表情真是犯規。

「才不是。」hold住面部的平淡表情,然後拿起另一袋「還買了髮飾跟一些小飾品要給咪醬,包裝混在一起,不想拆開看而已。」

結果麻里笑著嘆了口氣,優子則是挑著眉不說話的笑著彷佛說著繼續不要緊。

這次陽菜無視他們的拿起菜單點菜,然後聽到菜單後面的優子開始竊笑的聲音,裝傻被直接戳破果然還是會感到有點害羞,不過卻非常開心。

「那另一個是什麼?」這次是優子問的,指著裝有手鏈的那個袋子「看起來有點點重量,..等等那個logo我好像知道。」

「什麼都沒有。」

「等!好像是那間銀飾店!nyannyan買了什麼??」被她認出,一激動她居然叫了許久沒叫過的綽號,讓陽菜再次微微的嚇了跳。

「要送人的啦。」陽菜可沒有說謊,優子是人又不是栗鼠,時候沒到罷了。

「啊~~~~」她傻傻的張著嘴,莫名的點著頭。

「小優妳喜歡銀飾?」

戶島好奇的問著,這瞬間陽菜突然有種勝利的感覺,然後馬上暗暗吐槽自己意外單純。

「嗯..蠻喜歡的,就粗的那種戒指,還有一些比較像男生會戴的鍊子之類的自己也異常的喜歡。這陣子比較少戴而已。」講完,她又面向陽菜的露出會迷惑他人,讓人簡單就妥協的八字眉,努力的企圖軟化陽菜的態度「給我看一眼就好。」

「麻里幫我按下服務鈴。」但這把戲陽菜看過太多次,輕易就能夠忽略掉,這舉動一出,下一秒就從眼角看到她作怪的不甘表情,自己偷笑後平常的回答「…等下給妳看,想先吃東西。」

聽到之後她立刻就變起她豐富的面部神經,滿意的躺回椅背,跟戶島開心的講起話,笑的非常燦爛。

笑的非常燦爛。

陽菜拿低了一點菜單,盯著那個笑臉看了好久,連剛剛自己的淡笑都不見的認真看了幾秒。然後在服務生來的時候點著菜,邊繼續偷看幾眼優子,發現她還在調皮的玩著。

點完菜把菜單放好,在底下戳了下麻里,自己就講著要去下洗手間的離席,背對的桌上聽到默契十足的麻里一起說著她也要去下的跟上。

轉到廁所內,站在洗手台等著麻里出現。

「怎麼了?」
「內問妳,優子今天都這樣?」
「哪樣?」
「那麼開心?」

麻里自然又優雅的把食指微彎的放在唇上回想,轉了半圈的眼球後:「嗯,她今天感覺上是不錯。」

「她一個人的時候呢?」
「麻里怎麼會一直注意她。」
「喔….也對。」
「所以怎麼了??」

搖了搖頭,隨後丟下不明所以的麻里進到洗手間。

優子有心事,即使現在依據還很少,可是每當她笑的過分燦爛時都是一個徵兆,在各自行動前還不是那麼明顯,剛剛連忙接在戶島後面解釋的同時,陽菜就在想著她今天表現的怎麼有點不一樣。

說過的…她越不開心的事情,就會越努力去隱藏。平時她可以講的出的撒嬌,都只是想要撒嬌。

出了洗手間,看到麻里從思考的樣子抬起頭。

「有跟優子講了些福山的事情。」
「…都講了哪些事情?」

麻里成熟的微微笑了下「只是純粹講到京都偶遇的事。」

「…嗯。」
「沒有多說太多,不然對戶島也不好意思,麻里並不討厭她。」

繞經過陽菜身旁,麻里進到洗手間,準備關上門。

「麻里,晚點妳可以跟戶島走前面聊下天嗎?」

這就是陽菜偶爾需要麻里幫忙的地方,麻里帥氣的笑著回答當然,漂亮的做出個聳肩的動作之後關上門。


回到位置,對上眼就看到優子揚著笑臉,已經像個面具一樣的掛在上面。當菜餚送上來,優子持續的講著一些有趣的事情,情緒持續的高漲著。最後朝陽菜這裡耍寶,咀嚼著菜餚,陽菜平淡的對著她的臉回了句:「難看死了,笨蛋。」

她馬上就彎起眉毛愣住,陽菜只是默默的低回頭繼續品嘗料理,然後聽著麻里適度的接話,繼續著他們三個妳來我往的談話聲。

擦著嘴邊的醬汁,悄悄的注視她,她豪邁的大笑,扮著比往常變化更多的鬼臉。所有的這一切陽菜都是用淺笑帶過,看在眼裡。輕輕的垂下眼睛,看著杯內鮮豔的果汁,她笑的越燦爛,陽菜的心情越沉悶。

只有陽菜發現。

這也是為什麼陽菜要搶回優子的原因之一。

陽菜呢..在某天開始就一直想對她講,可是都沒有找到機會。陽菜想要成為她在陽菜心目中的一直以來的角色…。

── 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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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大島優子不喜歡小嶋陽菜。
與她有關的決定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再辛苦,都不想要讓她發現。
就跟那次一樣,只要看看她就可以,一點都不想讓她被捲到這些漩渦中。
看著她心的某塊就會暖起,所以只需要她偶爾在就好。



雖然是矛盾了一點,但還是會不自覺期待,想著....

妳發現到我的不對勁沒有?




一天下來努力沒有去想起那些煩心的事情,也沒有告訴學姊母親那晚提到的暗示。雖然在意陽菜中途離開的原因,自己卻也只能出言關心下。更加沒有去把麻里提起的福山當作一回事,即便這是個自己都會想吐槽的破爛逞強。

吃完飯,四個人走出餐廳時天色已晚,街道上早就閃起繁華的亮光。沒有任何不同,自己跟花醬走一起,麻里跟陽菜走一起。因為天色,自己很快就陷入夜晚容易出現的慣性沉思,因此也沒有太注意花醬有沒有勾著自己的手,又或是他們彼此間談話的內容。

只知道她們咭咭喳喳的好像還少上一些她的聲音。



「啊!戶島妳看!那就是剛剛麻里提到的!快!」

一聲驚訝的呼喊聲把自己抽離了神游的狀態,而讓自己從神游回歸的聲音竟然會是平時行為舉止優雅的麻里,用著難得一見的激動口吻拉走花醬。

傻眼的抬頭,看著花醬說著去看下時,麻里已經拖著花醬一跑就是要五百公尺。不由的驚嘆,原來麻里的運動神經是可以歸類在不錯的範圍。

「….慢、慢走..。」半舉的手這時才緩緩放下「啊….好快…」


「咳嗯。」

一聲來自喉嚨的聲音,讓自己簡單從傻眼移動視線到左後方她的身上。

「喉嚨不舒服?還好嗎?」
「沒有,就乾乾的。」
「前面有賣好喝的飲料,我們先走過去怎麼樣。」
「嗯,好啊。」

手在看到她的大包小包自然的舉起,單純的想要幫她。她也沒有猶豫的把她的東西遞上自己的手,接過後輕輕的低下頭,對她說完”走吧”就沒有再說話。沒有想要講話的感覺,也沒有所謂的緊張,是沒原由的安心。自嘲的閉上眼無聲的笑了笑,真討厭這麼喜歡她的自己。

盡力走在她前方一點的位置,微笑的看著四週的景色。然後聽到後面出現拆袋子的雜音而回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在忙著把袋子收好,自己的心裡在短時間內就充斥著無法抑制的滿足。

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能發出放鬆的嘆息聲。


「這兩天怎麼樣?」

隨後傳出的是她最最簡單,卻意義不凡的關心。

「嗯?」

回過頭對上她的眼睛,她圓滾滾的看著,眼裡有自己喜歡的認真。

「妳整晚都難看死了。」
「真、真的?」
「嗯。」

摸上自己的臉頰,看來演技沒有自己想像的好。

挑著眉頭,沉默的對看裡有著自己與她的拉力賽,撩了撩後腦,凹不過她。淡淡的對她微笑,嘆完一口氣後笑著講了其中一樣讓自己煩心的問題,是母親敏銳的察覺到自己跟學姊的事情。


說著阿姨半開玩笑的對母親講的話:『優子是不是太男孩氣了?又受女孩子歡迎,好險還是留長髮,不然肯定會被誤會。』


因此讓自己的母親變的多疑,大概也不是那樣肯定,不過懷疑了吧一定的,因為阿姨搞不好加油添醋的講了更多,母親沒講而已。


走著走著來到飲料店前點單,陽菜她只是靜靜的聽完,沒有講任何話給任何的意見。靜默了一點點時間,自己像在做著心理治療,等著飲料做好時低頭看著呈現內八活動的腳尖,被一股力量牽引,緩緩的把原本只打算講一件事情的念頭打消,悄悄的說起了第二件煩心事。

沒有一個人知道,誰都沒有提起過。一直都獨自一個人努力著,不想讓朋友幫忙不想讓朋友擔心,不想給他們添麻煩的獨自一個人努力著。

「加上我媽的健康狀況很不穩定,然後碰巧又看到一些收據..哈啊……醫療費用。然後我爸本來年紀就比較大,親戚們像阿姨那樣的一堆,想要更爭氣點。…也想要快點可以自力更生,可是太慢讓我有點煩躁,打工時間有限收入也有限。不想連跟sae他們出門都影響到的配合我的時間跟狀況。」

沒有跟著講出來,花醬也是,常常用她比較大來做為付錢的理由,自己不喜歡這樣但又無可奈何,常懊惱著要是這些都習慣了會變的多麼可怕,自己會變成怎樣一個理所當然的人。

「啊,知道嗎?我大嫂又懷孕了,所以整個好煩好煩啊啊啊啊……這個那個的一件件跑出來。」


幾乎算一股腦講完,結果她一樣嗯了一聲,依舊沒有講話,但自已的心情卻放寬了許多許多。

「雖然都可以算一件事情……。」


爲什麼會選擇跟她講。

聽到身後店員叫到自己的號碼,伸手道謝的拿過飲料,然後遞到她的面前。最後咬著吸管仰起頭看天空,因為燈光而看不太到星星的夜空,有那麼點可惜,國中高中那段時間多好,想要去哪玩就去哪玩,有多久沒有去滑雪了。

「…….嗯。」

「嗯?」
「想太多,管太多了,笨蛋。」
「什麼??」

不明所以的看她,她用著她最最自然的表情看向自己,沒有笑容都溫暖。
這或許就是自己選擇跟她說的原因。

「做好妳自己就可以,做好妳現在必須做的事情就可以。」
「嗯??」

「笨蛋。」
「什麼啦?今天叫笨蛋的次數太多了吧。」
「明明就喜歡陽菜這樣叫。」
「呵呵呵,也是。」
「又傻笑….」
「哈哈哈哪有。」

慢慢的笑聲停了下來,看著她一直注視著自己的臉,像是有話想說,於是像在跟她玩耍的對看著。最後她捧著飲料,歪了歪頭,雖然還是沒有對自己笑,但眼裡全是笑意,比嘴角有笑容更來的心動,甚至會錯覺的認為她嘴上其實有帶上微笑。

「..逞強是不可以的喔。」

她突然吐出的輕聲話語,直擊到心底的愣了愣後不敢繼續看她,沒用的在她講完後轉過頭看回地面。陽菜只是看著自己,一點肢體接觸都沒有,臉頰上就已經有著微微的熱度。

「嗯..呵呵嗯知道啦,我不會逞強的。不然就不會跟陽菜講了不是嗎。」
「不問的話,妳還是不打算講吧。」
「哈哈哈哈哈。」

她彎腰,朝前的對上自己低下頭的正面,直勾勾的望著自己的雙眼,讓人無法閃躲。

「所以還有什麼忙是陽菜幫的上的,剛剛講的有聽懂嗎。」

「嗯聽懂了。」

「那還有什麼忙是陽菜幫的上的。」

問完後的對視是自己跟她最長的一次,長到時間彷佛全部靜止,長到就像沒有所謂的下一刻。

要是現在講的話,好像會成功。
只想要陽菜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陪在自己身邊,像以前一樣可以牽牽陽菜的手沒有太多的顧慮。

但自己對她說謊了。

── 新聞在報說女孩子跟女孩子談戀愛,真的是,自己辛苦就算了,也不想想父母會多傷心,還要面對多少奇異的眼光。

── 媽媽希望妳不要跟妳學姊過度親密。


「沒有。陽菜只要聽我發發牢騷就可以了,這樣就夠了。」

知道沒有好好履行承諾會受到懲罰,但自己還是不想對她講實話。

「這麼簡單?人不在也可以?」
「嗯聽到陽菜聲音就足夠有療效了!超神奇的~」

光聽到聲音就充滿著能量,這是大實話,單單聲音就足夠。

「是嗎,陽菜知道了。」

陽菜點著頭垂下目光,很快的揚起自己喜歡的笑容,然後回到原位站在自己的身旁,沒有比在陽菜旁邊更舒適的地方,享受的同時看見不遠處的麻里跟花醬正在走回來的路上。


「嗯……啊對,給妳。本來就是要給妳的一直叫。」

她把剛剛那袋自己拼命要看的袋子推到自己手上,驚訝都還沒結束她就開始動手陸陸續續拿回在自己手上屬於她的購物袋。

「幹、幹嘛?全部拿回去做什麼?」
「戶島會在意不是嗎?」

「啊…對,呵呵對。」
「不要動不動就傻笑,夠像傻瓜了,更傻。」

「啊啊啊,竟然這樣講醫大生!」眼睛沒離開袋子的胡亂叫,最後還是更好奇裡面的東西「內是買了哪個?」

說著說著捏起袋子,自己壞習慣的又來了,想要馬上打開。誰知道,她這次比哪次都緊張的伸手按住自己要開開的手。

自己吃驚的看她這不知道是不是在演戲的大動作。

「現在開開會發生無法挽回的事情喔。」
「比方說?又是變成老婆婆的魔法嗎?」故意壞笑的看她。


「才不是,這次是怕妳會深陷在陽菜的掌心裡不能自拔。」


看著她板起嚴肅的臉說著聽上去就別有涵義的話,臉上貌似都出現害羞的紅醺。

今晚的她都在想些什麼,好像比以往都要可愛的多。手因為她的觸碰而變的僵硬,熱度隨著加快的脈搏一跳跳的回到心臟,原本驚訝的情緒,漸漸的換上跟剛剛大同小異的壞笑。察覺到不太一樣的氛圍,選擇迴避的拉開她的手,但執意的想要開開。

「是這樣嗎??那我一定要看看,名為小嶋的魔女法力有沒有變強,上次也沒變老婆婆嘛。」

「啊!!真的開了!後果優子自己負責。」

可以的話想要不喜歡,想要好好的去喜歡花醬。
但心底卻不斷的浮現著,想要不能自拔,想要深陷其中。

「喔!!!!!!!!!!!是這個!!!!!!!!!!噢!!!!!!!」
「就知道會這樣,真吵…..」

「超棒的!嗯?等等?這個?這個手鏈的話…這個手鏈不是..」拿起手鏈看了看,然後疑惑的轉頭準備詢問她,頭一抬,看見她眨著眼的裝傻模樣,想要問的疑問全數都吞回的,只剩下「…..謝謝。」這兩個字。

可是在關鍵時刻又不停的口是心非。

「不客氣。生日快樂。」
「哪次的生日?過幾個月那個還是去年那個~」
「吵死了,再吵都不要。」
「我要啊!誰說不要!..不過也還好嘛~沒有深陷其中~」
「哼。」

笑著看她別過臉,然後漸漸聽到麻里喘著氣興奮的提起兩大袋靠近,看了看花醬手上也多了一袋,默默的把手鏈收進口袋內。兩人靠近後妳一句我一句的講著剛剛搶購的畫面,自己就跟平時沒變化的笑著搭話,順便不明白他們怎麼會變成去搶購。

說話的時候眼角的余光卻不停被某樣東西吸引,是在她的口袋內的東西。因為飲料店的燈光角度,才不斷使從她口袋內露出一截的金屬物品閃著光芒。

幾度瞄過去,都看不見全貌。

正打算放棄追究,機會就這樣莫名的出現。

「nyanro妳置物櫃的鑰匙沒有弄丟吧?差不多該去拿東西了。」
「在跟我們碰到面之前你們到底是買了多少???」
「不多。」
「那怎麼會用的到置物櫃??」
「優子好像婆婆一樣囉唆。」

「鑰匙~鑰匙~~鑰~匙。」
「妳才是婆婆!...呵呵沒有…我亂講的,就算是妳也是漂亮的婆婆。」
「鑰匙~鑰匙~~nyanro鑰匙~~」
「所以漂亮的婆婆,妳們到底買了多少~?」
「nyanro~~~」

邊跟麻里故意擾亂她,邊看到陽菜拿出從剛剛就不斷吸引自己目光卻沒有看到的金屬掛件。

「啊啊吵死了你們兩個!鑰匙拿去。」
「哈哈哈,你們兩個真的好吵。」
「哈哈哈哈哈,我的本領之一就是很吵!」
「驕傲個頭。」

它跟著陽菜那一串可愛吊飾巧妙的混在一起,搭配起來居然沒有違和感,是個別具特色的鑰匙圈,事實上不太像鑰匙圈…。

「咦?nyanro那是新的鑰匙圈?手鏈?」
「嗯。不好看?」
「沒想到小嶋桑也會買這類型的,不過好看诶這樣搭配起來!在哪買的?」

陽菜轉了個方向,看的更加清楚。換自己笑不出來也說不出話的看著他們三個交談,大概只有自己看的出來它是條怎樣的手鏈。

也間接的將自己的疑問給出答案。

..自己不是沒注意到陽菜這段時間變的主動起來的現象。

但,是那麼一回事嗎。


從開始討論回程,越接近分開的時間,看向她的次數就越多,心情也就變的越沉悶。那是怎樣都沒有辦法控制的情緒,只要見到她都會出現的情緒,有點像去遊樂園前的興奮期待,到要回家時的那種濃烈的捨不得離開。


終於到了各自散會的時間,來到十字路口前,相互揮手道別。

分開後裝做若無其事的四處看到回過頭,意外的與她的視線對上眼,跟自己一樣的微弱驚嚇,接著她淡淡的笑了,然後輕輕的別過臉,然後轉過身。僅僅只有一瞬間,自己好像看到她眼裡流露一絲的哀傷。




『寄件者:姬
收件者:向日葵
主題:不能自拔 』



躺在浴缸內,打開那封打斷自己音樂的簡訊。
最初不明白的看著匪夷所思的主題,跟極長的間距。在看完後,眼裡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因感動跟吃驚等多個複雜情緒而造反企圖不斷竄出的液體。


簡訊刪不下手該如何是好呢。


『沒事的,陽菜會一直在小優的身邊喔。

依賴陽菜吧。』

間距真的長到會不小心忽略掉最後。


『深陷在名為小嶋的魔女手上沒?』

是啊,很久前就深陷的不能自拔。

但膽小的自己開始利用她的溫柔,跳過問句簡單的回了:『知道啦,我會乖乖聽話,放心!』

隨後繼續播起音樂的閉上眼睛。


── 都已經大學了,媽媽是不會干涉優子交男友的,優子明白媽媽意思嗎?

── 優子聽咪醬提起沒,福山畢業打算回去我們那邊找工作,說是方便照顧他媽媽跟喜歡的人。他真是個癡情的傢伙不是嗎?

── 想要早點自力更生…..好煩啊……….。

就算她的主動真如自己所想,也存在著好多好多的問題,因為早就已經不是那麼單純的高中生活。也早就不是那麼單純的喜歡,是更加深層的,想要給她最好的,想要給她幸福跟安逸。


自己其實都清楚。
不論哪件事情,腦中旋轉的全是以她為出發點的事情。

..不是單純的喜歡。

『好乖』

這樣也會笑的合不攏嘴,實在無藥可救…。


大島優子不喜歡小嶋陽菜....
..因為根本不是喜歡,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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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想要保護妳,就算不能夠給妳美好的未來。
也想要緊緊抱著妳。緊緊的…



結束工作後到了花醬家,已經沒辦法跟前面一般放肆的在外過夜,期待的心情在見到沒有開燈的室內時有點失落。開開燈看了一圈,根本不用猜,憑氣息就能簡單知道花醬她人不在。很快的按出號碼,電話響到斷掉的沒接,第二次依然。不解的打電話詢問了互相認識的學姊,結果才知道她去了夜店,去的路程上邊想,心裡正在覺得奇怪,還沒理出個答案卻先看見討人厭的畫面而打斷疑惑。

皺起眉,原來自己還是會吃醋的嘛,對於有人碰到她這件事。當時也搞不清楚,只是沒來由的有著一股勇氣讓我可以拉開那個靠近她的人。

自己不太記得是怎麼哄著半醉的她乖乖一起走,靠我自己根本沒辦法扛著她回去,更別說她現在連走路都東倒西歪。

只記得到後來變成一言不發的蹲在她身前牽著她的雙手看著她的眼睛,跟她久久的對視,緩緩的被她渾身發燙的身體擁抱住。

…只知道,花醬好喜歡我。

回抱住她,輕聲的講著:回家吧。

閉上眼的短短時間中,腦中盤旋的全是該怎麼更努力的回應這份感情,讓她不會不安。


進到家門,是她沒出現過的酒後任性,然後是更加反常的耍賴吵鬧,溝通中不知道是講到哪些字眼,她情緒難得的帶上了激動,說的話其實可以當做醉話,但我卻跟著加大拉扯的行為。

── 妳根本就不喜歡我吧。

是哪個呢。

── …..不是…。

那瞬間生氣的原因。

談話的尾聲,她聽到我低聲的回答,有那麼一下下的時間陷入空氣凝結,可以從肩膀上的反應知道她酒醒的時間點。她輕捂著臉緩慢的改為蹲在地上小聲的啜泣起來,說了聲抱歉,邊講著她需要一個人思考下才可以。

站起走過我身旁,一閃而過的面容,擦過淚水的臉頰,紅紅的鼻頭。那個時候內心深處跟著溢起一陣難過,明明想要伸過手去抱住她的,但卻怎樣都沒辦法動作,僵硬的跟石頭一樣。

直到她慢慢的走出房間進到了浴室,關上門將彼此隔開,我也還是處在原地。

聽著浴室傳出的嘩嘩水聲,彷佛告訴著我,花醬的內心也像是那樣下著雨。


我搞不好也是,被不大不小的細雨騷擾著。


── 明明就只喜歡她,大阪回來後就減少來找我的次數。

自己很努力,努力的去嘗試以朋友的方式對待陽菜。

── 原來…

她根本沒有真的相信自己嗎。





那層薄膜破了個洞,並且以驚人的速度不斷的在擴大,最終它徹底的消失了,是抬頭就能夠看清所有事情的毫無阻礙。

有些吃驚的望著,如果不是那張臉上太過邪,絕對會以為站在一面鏡子前。

….是自私的自己嘛….。

最後留宿下來的夜晚,花醬抓著我的手,側躺著面對我睡覺。我則是在她入睡後依舊睜著眼看著黑色的天花板,當時腦袋認真的想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包容心是去了哪裡。

結果在需要一個簡單的原諒時,卻一點機會都給不出來的失望。

伸手將她臉上的髮絲理順。

不要不安啊,相信我。

在我自然的翻過身抱住她,即將睡著時悄悄的在她耳邊耳語,至少不要在夢都不安。




「我喜歡花醬。」

「嗯?幹嘛突然這樣講?」在我房間內等著河西回家的Sae聽到我的話從書本中疑惑的抬起頭,看到低著頭的繼續看書的我,sae收起起了疑惑的臉平淡的講著「我知道,妳是喜歡她。」

雖然是句點,可是總有種話沒講完的感覺,是現在的我太過多疑還是真的是這樣。

「哈….。」

「跟戶島怎麼了嗎?今天嘆氣不少次。」

「嗯….」苦笑的看著課本上的疾病照片,心思全部都不在上面「我是個自私的人也說不定。」

「….。」sae的視線又從書本移開,轉了轉她的眼球「..哀唷,誰能夠做到完全不自私?有的話,那那個人也絕對不是活人。所以?跟我講話幹嘛吞吞吐吐的~快說!」

「哈哈哈哈哈哈,也對。就是..前幾天啊,我對花醬發脾氣了。」

「哇…真難得妳會有脾氣出來。為了什麼事情?」

「嗯?啊…」

低著頭用筆戳了戳自己聳起的八字眉間,開始一一道出大阪到回到東京這段期間的事情。順暢又無壓力的一股腦講完,這大概是所有朋友裡的第一個。如果說我喜歡陽菜而選擇跟她坦白那是因為愛,想尋求她給的安慰。那跟sae講,絕對只是因為她單純的把義氣看的很重,所以告訴她。

Sae愛開玩笑,敢鬧,整天笑嘻嘻的又男孩子氣,可是她內心某塊肯定比陽菜像個少女。散發著一股”有煩心事可以跟我講,我一定會幫妳。”的氣息。當然她也一定是照著那樣的想法去做,一定會幫妳。

想想….就連對陽菜的感情,都是這樣簡單就對她講。

就像現在我說著話的同時,她就完全停下的專心看著我。

「然後呢~我們在前幾天時就小吵了。」

「喔….妳叔叔那件事情之後原來還牽扯出不少事情來。」sae睜大她的眼,然後做出明顯在思考著這件事情的神情,用筆敲著桌面的動作老樣子的出現,這些行為讓我不知不覺心情好了些,她思考不久後的問著:「那妳現在都沒問題嗎?妳媽媽還好?」

「嘛,就那樣吧,好點但沒有所謂一定會好。不然我現在也就不用那麼精打細算了啊。」

「喔,我懂了。那妳想出來就出來啊,有需要我會幫妳。」
「不~要。一次兩次就算了,常常的話我也不喜歡,只是有時候幫我掩護下就好。」

原本拿皺眉當耍寶的sae真正的皺眉了,歪著嘴的微瞇起眼,然後用著嚴肅的臉看向我這邊,像是用眼神訴說著”妳真不是一般的愛逞強。”。最後用了點力氣拍著桌子撐起身體靠近,讓重新低下頭沉思的自己嚇到的抬起頭。

看到她時已經沒有皺眉,只是揚著高高的眉毛把下面的話講出來。

「我只是想問下妳。如果說,是我發生了這些事情。優子妳會怎麼做?」

她在我因問題而陷入思考的時候又動了下下巴,發出"嗯”的問句催促我的回答。

「…….。」
「…….。」

對看中慢慢的從淺笑逐漸加大成燦爛的笑容,然後是欣慰的點頭,我也一定會做著跟她一樣的事情。

「謝謝。如果有那個需要的話~」

「不~用客氣,明白就好。我們都認識多久了,而且我現在有在做事,除了媽媽囉唆點外,其他都不是大問題。至於戶島的話…,跟她討論下妳媽媽跟妳講過的話,她會明白的。」

「嗯,我會再跟她說,那天她只是喝醉了。」
「妳還有在猶豫嗎?陽菜跟戶島。」

這次我快速的給出答案,幅度極小的搖了搖頭。

「妳放的下陽菜了?」
「放不下,可是該選擇了。」

「不懂,不要跟我打啞謎,我沒那麼聰明啊妳這傢伙。」sae受不了的用書敲了我的腦袋。

「凹…就回家一趟突然想通了嘛。」手不自覺的摸了摸口袋內那老舊的手機吊飾後放開,之後才繼續講著「就算在一起,陽菜也不會幸福,跟我不一樣最終她還是能有個正常的家庭..,畢竟她從開始就喜歡男的。」

「……..」sae又蹙眉了,緊湊到像可以輕易夾死蚊子一樣的邊講「我突然不想聽到妳講完。」

「不要緊反正不長,要講完了,我想跟花醬好好在一起,我相信她可以改變我。然後…呆在陽菜身邊幫她找到好的男人。」

「….我可以理解妳不敢跟陽菜在一起的原因。但感覺很亂七八糟..嗯…嗯…..」sae露出苦惱的樣子,像是想著適當的話說出口,最後她說:「…讓我再問妳一個問題。」

「嗯。」

難得一見的認真模式,不由感嘆sae的臉,真不愧是第一個被稱做校園王子的女生。

「假如陽菜她因為忘記帶錢包被困在餐廳,打電話給妳求救。跟戶島不小心出了車禍,但她人沒有受傷,只是在醫院做筆錄。同個時間打來,妳會先去誰那?」

「哈哈哈哈哈,好像她會做的事情~…咳,嗯好我想下。」

SAE故意的深鎖眉頭緊盯不笑,我立刻閉上嘴,不再繼續不正經。

摸著鼻子偷看眼前的sae,其實這問題好蠢,很想這樣告訴sae,因為她就只是要讓我知道誰更加重要,這些不需要問的。可是我卻沒辦法馬上回答,就算答案在腦海裡先浮現出的都只有一個。

她像剛剛一樣發出了”嗯”的問句催促,只是比剛剛要更短促了點。

「先打給妳讓妳去陽菜那,我去花醬那裡。」
「不行,只有一個答案。」

「我是一個答案啊。」
「…….。」
「哪裡不對嗎?~」
「…..哀。一直保有童心不是很好…」


對面前的sae用著無法讓她責備的笑臉繼續對她裝傻,雖然她總是是被自己吃定。但不得不承認,Sae也長大了呢,稚嫩中帶上一點成熟。

直到後來都清楚記得,sae那從未改變過的天真笑容,如同最初認識一樣。不管未來的她為了接下家裡的事業有多辛苦,在講起時也總是這樣開心的笑著。她依然貫徹著多大都該保有童心的原則,卻也不斷的讓我看見她不得不跟著長大的路程。

未來也跟著體會到親友間互相扶持的那份感動。

Sae是無可替代的親友之一,像是親人一樣的朋友。跟高中一樣敢拍著胸膛講,我擁有好幾個這樣的親友。


在離開我家前,讓sae無奈的說出:「妳自己想清楚就好,我們都知道妳比想像中的死腦筋,我肯定說服不了妳。但妳知道嗎,死腦筋的其實不止妳一個。」

是很中肯的話,使她露出擔心的神情真的很抱歉。

「不要讓自己後悔就好。」

但我只能抱以微笑代替回答。


與SAE聊完也沒有變化,理所當然的規律生活,上課下課工作最後回家,做的事情都跟原本大同小異,頂多小細節上有些不同。

只是在陽菜不斷主動靠近後,所有的步伐卻又像重新換上齒輪的鐘錶,以可以看見的速度毫不留情的推進。

一直一直都保持著她的MY PACE,不急不慢不常出現也不會忘記她的存在,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越來越多需要狠下心才能刪除的簡訊。

似近似遠的距離,影響到的不光是我。當冷靜後才知道,花醬的不安光靠我是沒有辦法簡單消除的,會分開…是遲早的問題而已。


那是在小鬧過後一個月多點的日子裡,是已經開始轉涼的季節,感情也跟著季節變遷出現變化。

一點點的悄悄變著,沒有什麼大的跡象。

在每個天氣好的週末,我們總會想好好休息,就算天有點涼也會來杯熱呼呼可以放鬆身心的花草茶。今天沒意外的話,本該跟戶島一起坐在她家小巧的陽臺曬太陽。結果她的老師找她,使她非得去醫院一趟,自己也有著其他的事情而無法休息。

離開前順手幫花醬的房間整理完,想著又一個週末沒辦法獨處後才關上門。

鼓著臉頰走向打工的地方。

其實這陣子都像這樣,一直找不到好的時機跟她好好的討論,就跟隔天睡醒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般。

雖然有簡潔明瞭的講過必須常回家的原因,不過她的聲音讓我聽不出真實心情,想要弄清楚卻也沒有更多時間可以去注意她。

因為她是成熟的大人,所以自以為的就當做她已經理解我的處境,這是錯誤的先入為主。

但她也如我當時所想的沒有任何徵兆,其實或許有,只是那些大小考試開始接二連三的出現,學醫的忙碌陸續體現出來。工作跟課業一下子加重了不少,現在還要再加上母親的查勤,連我的生日都沒有好好的過到,更加不用說發現她微乎極微的變化。

…到大學才一件件的明白,原來不自由的感覺是這個樣子,壓力又是長成哪樣,顧不到全部的無力感是這麼一回事。



去找她時也常常是各自忙各自的情況,因此後來就是回家讀書,在睡覺的時候才會拿起手機,眨著眼看著螢幕閃光,跟燈光一樣炯炯有神,嗯..小小的失眠。

一個翻身,發現睡在她身邊的時候變的好少好少。朝著空中伸出手握了握空氣,原本會被牽著的手在夜晚睡覺時變的不習慣空空涼涼的。少了晚上睡前會貼到自己身邊撒嬌的花醬,讓我出乎意料之外的想念。

最終還是發了簡訊給花醬,只是沒有起到睡覺的作用還害她睡眠不足。

── 這是因為妳喜歡花醬還是習慣,亦或是太過寂寞?

咪醬的直球常常直到心都涼了一半,要是配上她的大眼更加讓人無力招架沒有還手餘地。面對咪醬那絕對沒辦法辯解的正直之眼,好像任何決定都是在欺騙自己,連陽菜都坦承過,咪醬這點稍微有些苦手。



先不管咪醬的問題,有段時間忙碌的沒見到面,下午我刻意的繞去花醬的教室。

探頭就能簡單看見她,以她為中心,在那群大笑的人中間講著話,是突顯她人氣的最直接畫面。

原本想要進去,但當看到她身邊有個不算沒見過面的人後停下了這個想法。那晚在夜店門口企圖吻向花醬的女人,她正在跟她親密的講著話,自言自語的講著原來是同學。雖然只是簡單的搭肩,可是氛圍是可以察覺的出來,眼神也是。

直直的盯著看了片刻,我卻選擇生著悶氣轉身離開。

自己的包容心真的小到哪裡都找不到了也說不定。

Sae則是講,不是包容心的問題。

變化逐漸浮上檯面,找不到她的人,這次的問題肯定跟手機無關。

當初答應我不會太常去夜店的她又開始會頻繁出現在夜店,她的電話少了少反而常常接到其他學姊等等人的電話,都是要我去接她。送她回家後就會在胡鬧中kiss,接著才會發生一些戀人間該發生的行為。

怎麼會這樣呢,漸漸的不像愛情。

可是這股久違碰面的心跳加速究竟又是因為哪些原因。現在想想,我們之間的接吻次數也在下降。多數是自己在期待她的靠近,不平衡的互動造成的吧?

被躲著,不願意正面討論問題的重點。

怎麼會這麼的悶呢。

想要講開但沒機會的這個期間裡使我不在狀況內,結果才會不小心遲到而奔走在校園內時不經意撞見。花醬用著最近少見的開心笑容說著話,是另一個坐在她面前的”陌生人”讓她露出這樣的美麗面容。


問題講不講開,貌似都沒有了意義。


「優子,我覺得我們不能再在一起了。因為我喜歡上了其他的人。」


當她跟她出現,一直想要的單獨交談,居然是講著這樣一段話。
與此同時,我想我知道了最初那一次的氣憤是為什麼了。

因為有認真的投入,想好好的跟她在一起的努力著。投入了因此才會無法讓眉毛恢復原狀的撇著八字一路回到家,沖沖的關上門怕在這時候撞見陽菜。靠坐在床邊,第一次為了遺失掉愛情而掉眼淚,雖然不是放縱的痛哭失聲,卻也有著難以言喻苦澀心酸。


..我喜歡戶島花,這個不曾是謊話。

忘記是誰告訴過我,戶島有時候有小嶋的感覺,家裡需要我動手整理這點;又是誰驚訝的說過,戶島剛剛從後面走過的那瞬間有點像陽菜;是誰直接的表示過,優子只是喜歡上戶島像陽菜的部分而已。

不論哪個,自己都可以篤定的回答:不是這樣。

我一直都知道,親友有好多個。
小嶋陽菜只有一個。

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她,沒有人可以取代誰。

哪怕有哪點類似,戶島花也一樣獨一無二。

自己清楚喜歡的區別,在遇見愛後更加明白,他們在我心中都有著自己的房間。


──歸根究底,妳就是要先確保陽菜沒問題才能放心。妳心裡比妳的嘴還清楚。
──是啊,沒錯啊。我心裡的鄰居一直都只有她一個,她太過重要..所以只想給她最好的,但我不是最好的。



只要對她而言最好,那是否在一起已經不重要了。

妳無法決定對妳而言最好的,害怕錯誤。
保護不了妳,即使對妳如此殘忍,我扔然想對妳說喜歡妳。

──那戶島呢?
──她現在對我來說也很重要喔,是我第一個女朋友啊,當然想好好珍惜她。

溫柔到討厭不了,我們一樣殘忍,所以我們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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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有人知道嗎?
勇者到成為膽小鬼的過程。
誰又能說說。
怎樣才能從逃避變回勇敢?

陽菜知道喔,正在努力著幫助她,還差一點點。



在走廊上擦肩而過,會微笑的輕輕點頭,如同見面不久的點頭之交。每當走到半路時總是不經意的會回頭看她,她只是繼續走著她的路,繼續往前走著。跟花醬分開,並沒有影響到我的哪些作息,除了晚上多了些習慣。

這當然不表示我不難過,即便更多的應該是落寂才對。然後就是多出了更多對待陽菜感情的未知恐懼感。

失敗後如同陌生人的恐懼。

年輕時的自己真的不懂什麼叫畏懼,當初害怕的也僅僅是怕會被拒絕。



朋友間很快的都知道我跟花醬分手的事情,可是實際上問我分手原因的卻沒有幾個人。

我相信著陽菜也一定知道這件事,不過她所表現的態度永遠都讓我無法看透。可能也是因為我決定不要去妄加猜測她的心思,猜測跟現實的差異總會有些讓人不安。

加上她又是個聰明的女人,那幹嘛不像閱讀書刊一樣,隨著劇情走就好。

她總是有步驟的慢慢來,目的清楚又不會太明顯,該停下時不會莽撞向前。


剛結束跟她的晚餐,關上門時靠著門暗暗無奈的笑著,佩服她高超的漸進式,讓自己自然的回到她身邊。

最先她會約著我跟其他人一起吃飯,到自然的單獨相處,再偶爾一起搭地鐵出門再在不同站下車。但偏偏除了吃飯外她沒有提出過只有兩人一起去玩的約,會用著短暫的碰面時間互相聊學校的事情,有默契的不會聊到敏感的話題。

唯一一次講起,是事情發生後的第一次兩人吃飯,聽到我親口對她講著跟花醬分開時,她只是意味深長的嗯了聲,然後我們就那樣保持著沉默到吃完。

說當下沒有去猜她的想法是不太可能的事,但也真的沒有想的太深入。

事實上,我們的時間都有限,她升上三年,跟我不同是最後一年,她更多花在工作上而不是課業。

沒有戀愛,我也有更多時間做自己的事情。

所以,這樣的距離對現在的狀況來講剛好,自己也沒辦法結束一段就馬上又進入陽菜的世界。

僅僅在打雷時會第一個想到擔心她的關係裡慢慢前進就可以。

這種默契專屬於陽菜跟我,沒人比她更了解自己。

雖然咪醬焦急的暗示過我”陽菜也是喜歡優子的”類似這樣的話,可是我總是笑笑的裝做這個消息沒有進到腦內。


── 妳高中時期的自信滿滿呢!?

唉….現在的我超沒用。



「哈囉,不好意思我是優子。想問下影像學的老師是怎麼講的?是說這個禮拜要交報告嗎?『叮─咚』那題目就是自訂嘛?」夾著電話看向大門,趕快在紙上隨意的寫下內容「好的好的,謝謝。『叮─咚』」

邊掛掉電話,邊趕快站起來的朝著門喊著「等下!來了!」

開開門,看見陽菜穿著居家外套站在我的家門口。

「晚安,在做什麼?」
「聯繫同學然後寫報告,怎麼了??」
「妳就要讓陽菜站在這說話?」

她皺著眉指著地板,另一手摸著自己的手臂搓著取暖,我只是眨了眨眼,然後摸了下後頸乾笑的搖頭說:「才沒有~快進來吧。」

「暖氣開這麼強?」
「會冷啊!」
「哼嗯~~會冷啊。」

這是什麼詭異的不以為然,現在是冬天诶冷是當然的啊。

讓她進到屋內,在關上門時發現自己有些緊張,對著她的背影詢問她突然來按門鈴的事情。結果她沒有馬上回答我,然後自顧自的坐下後非常隨意的看了桌上的報告,接著露出完全看不懂的可愛懊惱模樣,最後我就笑著彎腰開開冰箱,拿出她可能會喜歡喝的果汁。

對她,自己還是靜靜的等她解答比較好。

「內,妳這個禮拜六晚上有沒有空?」

倒到一半,她的聲音果然從後面傳來,我稍微回過頭看了下她,她翻著我東西的順序已經到最下面那一大疊,然後又轉回來確認手上的果汁沒有滿出:「晚上幾點?」

「不確定。但優子能來我學校嗎?」
「什麼事情要去妳學校?」

挑著眉不明所以,把倒好的果汁放到她的面前,接過被她翻的亂七八糟的報告疊好收到自己的身旁。坐在她的對面,在放好東西回頭看見她因為喝完果汁正抿著嘴唇,用食指簡單的擦拭著的動作。

愣了下,手才反應過來的遞出紙巾。

「謝謝。我那天晚上臨時加課,下課…有點晚。」

她眼神在開頭時堅定的看著我的雙眼,最後收尾時才飄忽著不敢繼續看著我的眼睛,感覺上有那麼點害羞,剛剛平復的心跳又在此時快了一些些。

腦袋一度出現的拒絕一點用都沒有,拒絕的話卡在喉間就是出不來。

「….喔好。可以啊,我會先跟我的店長講好。」

聽到我的答案,她滿意的綻開漂亮的笑容。

我的雙眼本能的亮了,所以這也是我不想拒絕,緊張的要冒汗的原因之一,她就坐在我的房間內,單獨只有她跟我的時候早就已經是極少發生的事情。

彼此間都可以察覺到這個輕易就能起化學反應的空間。

爲什麼會這樣,她的想法我不清楚,但自己心裡的想法卻比山上的溪水還要清澈透明一目了然,雖然不太純潔。

「咳…。」

了解到對喜歡的人該有的親密接觸,從那以後讓我不斷朝著青少年的方向快跑去,不是說外型變的像男人,而是變的更容易胡思亂想。連以前看慣的休閒服裝,我都可以不時的心跳加速,最後眼睛只能低著看桌子某點又或是隨意的四處看。

哪怕是一點點一下下的注視到她,都會不小心看往她略低的領口上,就像現在這個樣子。

啊啊….自己怎麼真的要變成一個變態的大叔了!?

持續不到兩秒就偏開視線的一眼,心虛的想著應該不會發現才對。

「.....色狼!在看哪!」

誰知道她嘟起嘴突然捂著領口這樣講,反射神經過於發達,掩飾慌亂最好的方法就是誇張誇大,因此嘴巴自然的就會想到那樣回答她:「我本來就是啊!可以親下嗎~?」

講完才意識到說錯話,僵住的笑容心裡暗暗掌嘴,究竟是要這樣幾次才甘心,以前也這樣過,現在又來,實在是壞習慣。

有點尷尬的躲開她的視線,沒有看到她的表情,只有聽到她說話的聲音,不算大聲甚至是有些微弱,關鍵是讓我心顫的帶了點以前沒有的撒嬌語氣講著:「..笨蛋。」

受到驚嚇的抬頭看她,不需要什麼卓越的洞察能力,隨便哪個人都可以看出來,對顏色不敏銳的人都可以知道陽菜耳朵上的顏色不全是膚色,被自己習慣成自然的調戲帶上了微妙的粉紅色氣息。

最近與她會出現的化學反應。

不知所措的抓著後腦,連自己的眼睛都無法控制,略顯手足無措的亂飄著視線,偏偏又都只會回到她的臉上到她的唇上。

「………咳,是。」

早就不是那樣的親吻可以滿足,所以連最普通的接觸都不敢要。

「陽菜要回家了。我再打給妳。」

救命的繩索,她老是丟的恰到好處準確無比,陽菜要是牛仔,絕對是個神槍手。

「嗯嗯…啊,晚安,早點休息。」

心跳還未平復,低著頭跟在她的身後來到門前。

「晚安,大笨蛋。」她站在門口時壞心眼的笑了,在她道出晚安時手伸了過來,摸了下我的臉頰,嘴邊帶著笑聲的說著:「臉怎麼會紅成這樣~不會是因為暖氣太熱吧?不要開這麼強。」

完完全全的僵在門口,就連眼珠都沒有任何動靜的直到她關上她的家門。

摸上滾燙的面頰,自己剛剛….是被她反調戲了嗎?






幾天前就先安排好的跟店長講了有事情想提早下班,比往常更注意時間,時間差不多後就先離開,出了店門拉緊裹著的圍巾。只有在她大學一年級時去過一次她的學校,可是腦袋的路線到現在全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哪站下,轉幾個彎,附近有哪些東西都存在腦海裡。

如預計時間的來到學校教學樓樓下,看到樓層都還亮著燈,開開手機裡還沒有任何簡訊,是呼吸都可以呼出白煙大冷天,快速把手機闔上放入口袋內取暖。抬頭看了四處,朝著斜對面的飲料店走去,買了熱可可捧在手裡。

再次回到剛剛的位置,依靠著欄杆。

深深的做了個呼吸,等待也可以這麼平靜。

張開眼後有事沒事的拿起手機翻看打發時間,開始看起舊的簡訊順便整理下。
陷入每封簡訊的時期,最後在新簡訊的插入打斷了回憶。

確認她出來的時間,回完就把手機收好,喝了口可可的沿著大樓看到天空,過段時間搞不好就會下雪,到時候開暖氣太貴,得想其他的方法取暖才可以。

「大島?」

有些詫異的聽到斜對角傳來的呼喊聲,有點點熟悉的男人聲音,回過頭看過去更加驚訝了,是他福山,爲什麼這傢伙也在這裡。

「福山???」
「好巧,妳是在等小嶋?沒想到你們感情還是這麼好诶。」
「嗯,我是在等她,你呢?怎麼會在這邊。」

他要講不講的摸著頭,不想看他靦腆的模樣,改成上下看了看他一身的裝扮,挑了下眉,是有了幾分律師的味道。

「我朋友跟我說小嶋桑今天會晚下課,所以過來看看。」
「嗯~~~還是一樣會找陽菜身邊的同學下手~」
「不要這樣講啊~」
「還這麼喜歡她?」

瞇著眼問他,不用回答都能知道。

要怎麼形容他現在的表情比較好,簡單講那表情,就好像是我在捉弄他一樣,有點婆婆媽媽的姿態。連他都經過大學洗禮而變的收斂了嗎,以前不是很大膽的在那個誰面前表白,現在這樣問而已居然吱吱唔唔。

這種時候才會感覺到三年好長,一點都不短。


「啊啊啊,不要講這個說別的,大島最近怎麼樣?」

他用著頗爛的轉移方式迴避話題走了過來,倚靠到我旁邊的位置。

「我在學醫啊,蠻忙的,你勒?」

習慣圓滑的對待每個人,即便有點無奈,也微笑的接著他的話延續談話的時間。

「好厲害,不過很辛苦吧。嗯,我還可以,之前暑假透過父親的關係進去事務所幫忙,學到很多。那些前輩都很照顧我,以後出來想要去他們那裡上班。有個畢業後的方向,感覺不錯。」

小口小口的喝著可可,邊趁機仔細的觀察他說著話的側顏,隨便亂搭腔的慢慢低回頭,大了一點後才注意到自己其實沒有那麼討厭這個人也不一定。以前沒有好好的思考過,那個反感只是因為他對陽菜表現的喜歡太過強烈所以才會出現。

根本就是幼稚的佔有慾作祟。

壓平自己眼皮的露出對自己幼稚的無奈感,緩緩的又喝了口可可暖身。

早就沒在仔細聽他說話,他說著說著拿出了一包煙,準備點起來時問著自己介不介意自己才又將注意力放回他身上。在自己搖頭後他才點起,雖然想跟他說至少在吸煙區抽,不過看看地上的煙頭決定隨便他。

「你現在也抽煙了?」
「壓力嘛。」
「嗯…..。」

沉默的再喝了一小口可可,在心裡畫上個x ,因為陽菜不喜歡會抽煙的人,其實心裡還帶上了一點竊喜,因為他離陽菜遠了一步。

其實還想著他幹嘛不走,不過也沒出口詢問,誰叫這是他的自由。從他開始抽煙就沒有再講話,這個樣子不知道過多久,應該過了蠻長的一段時間,總算開始看見大樓內出現學生,這時幾乎跟他同時間看過去。

她很顯眼,不需要花費力氣就可以找到她。

只是今天更好找,這是難得一見的畫面,可以看見不愛跑步的小嶋陽菜正急忙的用小跑步的姿態跑出大樓。

她經過我身邊時停了一下下的腳步對我講著:「啊,優子,妳在這等我一下。咦?诶?福山?」

還不忘困惑的看了福山一眼,但也沒有打算多說什麼的轉身就準備繼續小跑起來。

「诶?等等等,妳要去哪裡?」
「我去幫我們老師買下東西,很快就回來。」
「啊啊啊等等等,妳包包給我,我先幫妳拿著。」
「嗯喔。」

她遞過包包後繼續快步的走遠,背好她的包包,我只是眼睛沒有離開過的一直看著她進到一間店內,就算進去也沒有移開。

「…..大島,我以前一直在想妳在小嶋旁邊的感覺。」
「嗯?」

看了他一眼又看回去,可以感覺到他的視線在我跟陽菜的位置上游走。

「現在想到了,..大島妳..感覺好像她的守護神。」

「呵呵呵呵。是嗎?電影還是小說看太多?」
「嗯,不是在開玩笑,我是認真這樣覺得,就連現在都是這種感覺,沒有太多變化。」

視線總算徹底從店面移開,看向注視著自己的福山臉上。

「誰叫她那麼讓人想照顧她。」
「真的,她會讓人想要去對她好去保護她。」

「喂。」在看到福山嘴角溫柔的笑容看往她的方向,我總算忍不住的出拳「你想幹嘛。我可沒忘記過你的任何不體貼事績,去旁邊。」

「哈哈哈好啦~我現在改很多,你們慢慢會改觀的!」他像個欠打的小男孩,舉著手假裝要擋住我的拳頭,邊笑著說:「等下要一起吃東西嗎?這麼久沒見~」

愣了愣把回絕掉的話吞回去。

「…嗯看她等下有沒有事情吧。有事情的話就改天再說~」

在我跟福山講話時,一個穿著時尚的男同學吸引了我們兩人的注意,他看了看我身上的包包,猶豫的彎著腰靠近了我們兩個,不太確定的詢問。

「不好意思,認識小嶋桑嗎?」
「你是?」
「我是她的同學,看到妳好像拿著小嶋桑的包包所以問下。」

跟人講著話都會不時的看向她該走回來的方向,沒多久看到她提著一個袋子走出店面的身影才會換上一些些笑容。在心裡不停讚美著她的氣質不凡,大學後穿的衣服更加成熟,也越來越漂亮。

「她在那邊回來了。」

笑著看她跑的很累不想再跑的臉,然後用下巴跟眼睛告訴身前的人她的位置。

「啊,小嶋桑!」

走靠近後的陽菜隨便的回了兩聲點了個頭,跟自己說著快好了後就走進大樓內,在我看來她根本沒想起來這個人是誰。

結果這畫面有點微妙,兩個大男人加個小個子女人站在大樓前聊天,腦袋打的主意卻都是同樣一個。用著社交笑容交談的腦袋裡,想的全部都是蒼蠅比想像中的還要多。

好險沒有太久陽菜就出來了,不然會認真的開啟高中趕蒼蠅的本領,但其實..也沒有那個立場跟必要幫她趕走。

「抱歉抱歉。嗯?」

她看上去有點不明白的看著福山跟另一位同學,她根本不需要開口,臉上就已經寫滿著你們在這幹嘛的字樣。

「啊,我本來想說要不要一起去吃飯!結果沒想到小嶋桑的朋友會在。」
「是啊,我也沒想到會遇到大島。難得的機會,不然就一起吃個晚飯怎麼樣?」

福山順著話頭,接了話尾,男人間的共戰時刻?
一點都不想跟他們吃飯,到時候肯定又是不斷的對陽菜獻殷勤而已。

「不要,我今天想回家。走吧,優子。」

在心底沒形像的大笑。之後陽菜拿過她的包包,勾住我的手就拉著我往車站的方向走去,扔下兩個等她的男人在原地目送我們離開。

陽菜她確實也變了不少。

走了段路後,才笑著對她講著。

「辛苦了。」
「嗯,還好還好。」

她驕傲的笑著,隨一陣冷風吹來,她跟著皺緊眉間,一個跟我有黃金情侶身高比例的高個子居然立刻躲到了我的身後,不得不說這畫面是有點好笑。

艱辛的穿過有峽谷效應的大樓間,真的冷到牙齒會打架。

「好冷!」

她這樣講了,我就把手的可可拿起來,說出口前先遞到她手旁邊。

「有可可要嗎?雖然好像不太熱了。妳是不是穿太少了?」

她繼續勾著我的手接過飲料,看到她喝了口飲料的我居然因為間接接吻而害羞,自己真是越大越不中用。

「嗯還是熱的,今天是穿的太少了,超~冷。」
「下次多穿啦。會不會餓?我們去吃前面一點的地方看看要吃什麼,還是真的要回家?」

轉移注意力的指著前方,她只是點頭然後縮的更緊,勾著我的手滑到了我放著手的口袋內。然後又伸出口袋,停下腳步。我疑惑的半轉過身看她,她的眼睛像是剛剛哭過一樣的皎潔明亮,因為冷而縮著身體變的像隻小貓。

「手…。」
「嗯?」

陽菜把沒有拿著可可的手微微舉起,用著上目線看我。

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意思,心跳劇烈的邊握緊拳頭。
可以嗎?

「很冷…手借陽菜。」

猛的抬頭,望著她的臉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冷靜了。

腦袋說著不要比較好,但行動上卻相反的緩緩伸出手,微微顫抖著透露出自己內心的緊張。

她輕輕的笑了,在半空中主動的朝前慢慢的牽過。

只是半秒的時間,所有的感官瞬間都集中到了左手中,驚嘆著細胞的運作速度竟然這麼快。放回口袋內,自己還要催眠自己,故作鎮定的繼續走著路,但她卻不讓我有催眠成功的時間,在下一秒用了點力的握了我的手,短短一剎那的接觸,她根本是握上我的心房。

我身上那瞬間的僵硬,她應該全部都知道,因為愚蠢的被嚇到突然停下腳步。

她探過臉,歪著頭問出:「嗯?怎麼了??」

之後才連忙重新動起來。笑著回她:「沒有,就突然想到….明天要交的另一份報告一個字都沒打。哈哈哈啊..不過沒有關係。」

爛到極點的藉口,說出口時都想把自己埋進土裡,緊張到害怕自己會流出手汗。
但她沒戳破。

「吃完就回去了,要陽菜幫妳嗎?」
「妳要幫我什麼?整理我家雜誌~?」

口袋裡的手牽著被她拿出,敲了我的頭一下,沒有再說話的再次放回口袋裡往餐廳走去。

過了幾分鐘之後,她天外飛來一筆的講著。

「真溫暖。」彷佛自言自語的輕聲呢喃。

我卻聽到了我的心弦被她彈出不一樣的樂曲。

牽著我的手,悄悄看她,她癟著嘴笑著尋找餐廳,回到我的視線範圍內時會可愛的睜大她的眼睛一下,然後溫柔的發出嗯的聲音提出疑問。

猶豫不決後握上的感覺,是無法言喻的踏實。

「那個!陽菜要吃那個!」
「嗯,那就那個吧。」

真正溫暖的是陽菜才對,不會燙傷人的偷偷溶化掉那些問題。


── 麻里只是想說,Nyanro她要的其實很簡單。不爭氣點,麻里要支持福山囉!
── 福山不好。
── 妳是因為知道他會對陽菜很好,所以不好。麻里說的對嗎?
── ……。


回到家門前,決定拉住她準備要進屋內的手,低著頭也可以感覺到她不明白的視線。

「內陽菜…..我的喜歡不是那種想當妳一輩子朋友的喜歡喔。」

抬頭看著她的雙眼說出口,沒有緊張卻有著一拍拍沉穩的節奏,雖然語速流暢但有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寒冷而出現的顫抖。

有股暖流由心裡流竄全身,像找到出口般的舒暢,心被淨化了。

還沒準備好,只是想再好好的告訴她。

「陽菜知道。」

想要緊緊的抱著這樣的她…,不想要那麼偉大。

── 福山才不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