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路卡的部落格

一、



那時候好年輕,所以我不明白什麼叫做一見鍾情。

只知道即使那時候的妳面無表情,像活在自己的空間裡的走路都發呆。僅僅是擦身而過,依然無法忘記那瞬間烙印在我心中抹不去的身影,想著如果可以跟妳變朋友就好了。







「我出門了喔!」




衝出家門騎著腳踏車趕著上學的人,她叫大島優子。跟一家人住在無貸款的獨棟別墅中,出生在醫生世家,是縣內某所知名高中的學生兼小名人,升上高中後的成績漸漸高漲的變成優等。身高不高,體育卻是女生中的佼佼者,甚至部分的男同學也未必可以贏過她。好玩的個性,讓她興趣可以從田徑、滑雪、跳舞、貝斯、書法等等的,想到就去學。這麼多的興趣,並沒有任何一樣半途而廢,因為她是個不會半途而廢的人。



除去她認真到讓人尊敬的部份,圓滑幽默的交際能力,一樣能使她不管在男生或女生間都有著高人氣,幾乎全校包括老師都認識她這個無時無刻都在帶給人快樂的傢伙。


因為她是個幸福的傢伙,所以總是發自內心的快樂。



這樣的優子自然有著大量的朋友,有著幾個知心親友,優子欠揍的說過:「你們全部都不能稱作美女,不過都有著專屬於自己的個性,而最大的特點就是充滿著陽光又好笑,這比是美女還重要,雖然我喜歡美女~但是親友只會是你們!」



所以這些朋友都跟優子好像,全都敢玩敢鬧,是堆非常有趣不會膩的人。




這之中惟獨有個人,明明玩的群體不同,興趣也無法聯想在一起,中午休息時也未必會一起吃飯,就算休息時間也不一定會一起聊天甚至很少說到話,可是優子喜歡她。





全校都知道優子是誰,也全都知道優子豪不掩飾的喜歡。



那個人不是男人,是個就算有男友依舊讓全校男人願意為之跪倒在地的女人,她是小嶋陽菜。



她跟優子不同,是個標準的女生,有著雪白的肌膚,高挑的身材,秀麗的長髮,穿衣品味絕佳,不笑時依然美麗的臉龐,笑起時隨便就能讓人心跳加速到要昏倒的完美笑容。



運動不好,但更顯的女孩氣。成績算不上最棒,可是是個可以排進全校前30名的成績。而興趣的話,對所有人來說就跟個謎一樣,大家都在猜著這麼美的人,興趣應該也很女孩子,對於那些猜測優子聽到只能憋的很辛苦悶笑。沒有人知道陽菜愛什麼,因此在眾人眼中她是個謎一般的美女,跟她的行為一樣讓人不知道意義何在。


套上面優子說過的話,她是美女,所以優子喜歡她,這是大眾想法。



跟優子比,除去外貌,最大的不同就是優子的聒噪又外向,像是有用不完的活力。而陽菜則是淡漠又內向,事情能免則免。

包括那樣的神秘感跟這樣的率性個性更是巧妙的符合了優子親友的條件。



因此不可思議的,兩人是親友的關係,是陽菜在她了了無幾的人際關係圖裡難得可以這樣篤定回答的人。然而,對優子來說卻不是這個樣子,大家都知道的喜歡跟優子內心定義的喜歡有著一大段的差距。





優子這樣對陽菜說過:「我的喜歡不是那種想當妳一輩子朋友的喜歡喔。」



但那是很後來的事情了。







如同往常,優子來到了學校,開開鞋櫃換上室內鞋,今天順手還開了開寫有小嶋姓氏的鞋櫃,看見裡面出現黑色的皮鞋,無法抑制的嘴角上揚了一些些。



踏著輕快的腳步來到教室門口,沒有馬上拉開教室門大聲喊著大家早安,反而從小窗口像是要確定般的看向靠窗最後一排的座位。她在,她低頭翻著雜誌,隨著窗外吹著的風,她的長髮像絲一樣輕輕飄蕩著。



『嗚哇,今天也超可愛的。』



在心中感嘆完,在門外無聲的發完瘋才拉開教室門,一打開sae他們就抬頭開心的奔向自己身旁,跟我說著昨天的日劇有多精采,可是我的眼睛卻不斷飄到她的身上。



被我們的聲音影響,她看向我這邊,我們對到了視線,但她卻依舊平淡的又低回去看雜誌。



打發掉那幾個吵吵鬧鬧的傢伙,我坐到了我的位置上,回頭看過去時總會覺得要是基因再好上一點就好了,長的不夠高,坐到隔了幾個人才能看到她的位置,雖然可以再次跟她同班就需要好好的竊笑才對。



優子放好東西,站起來走向陽菜前面的位置。



「早安陽菜!今天也是好可愛!」

「早,一早精神就這麼好。」



她仰起頭看著我笑了,她只有在一天的開始跟不熟的人面前會臭臉,其實陽菜是個非常溫柔的人,不會輕易的生氣,不會隨便吵鬧,漠不關心大多數事情,可是卻將所有事情都看在眼底,該出聲時出聲。



這是我默默知道的事情,因此這樣的陽菜才會讓我願意對她如此偏心。



對,我最喜歡她了。



「那當然,看到陽菜的關係嘛!陽菜我最喜歡妳了!!」



每天例行的告白,其他同學都發出笑聲,結果我的公主只是很平常的回答。



「我知道啊。」

「那親我一下~」

「無聊~」



「那讓我親一下?」

「啊..走~開」



推開我的嘴,陽菜的手被我握住戳揉著,四周又響起不少的笑聲。陽菜她總是放任我那無賴到接近性騷擾的態度一笑至之,讓人想要再跟她多撒嬌一點。



「好吧,既然這樣,那安慰我一下好了。」

「為什麼?」



她眨著本來就大的眼睛,注視著我的眼睛,有點點疑惑也有點點擔心,直視無法超過三秒的我用雙手遮住了視線,趴在陽菜的桌子前。



「就昨天被教練罵說還不夠努力,太混了,說這樣下去乾脆不要來,所以很沮喪..。」



躲在手臂中悄悄的跟教練道歉,教練說的話完全不是這樣,對不起呢,只是想被陽菜安慰。

陽菜並沒有馬上開口,中間的過程有著短短的幾秒空白,可是我一點都不擔心陽菜會無視我的話,因為她是那樣的溫柔。



「昨天晚上纏著我不睡,怎麼不講。」



陽菜的手輕輕的放到我的頭頂,講話的聲音跟她的力度一樣的輕。



「嘛…昨天沒到想講這個的…感覺吧~」

「笨蛋。..有沒有努力妳自己最清楚了不是嗎,況且又不是什麼正式社員。」



抬起頭重新抓住她摸我頭的手,得逞的對她笑,陽菜似笑非笑的看我,沒收回手的任自己抓著。



「噗哈~~哇全部的壞心情都沒了!」

「笨─蛋,快回妳座位啦。」

「老師還沒來~內內,下課一起去吃蛋糕?」

「老師進來了,把位置還人家。」



啊哈…她就是這樣讓我喜歡,想回答什麼就回答什麼,完全不被人左右。



高二的野呂自以為醫生的認真跟我說過,這是病要治。





回頭看見班導師真的進了教室,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陽菜的桌子前,離開座位前還賴在原地跟這位置的主人商量換位子,不用想的交涉失敗,走開之前看見陽菜憋著笑的臉,我想我嘴角又一次不能自律的上揚了。







是什麼時候開始那麼喜歡的呢,說起來好奇怪,一開始只是好想好想認識這個人,就算她完全不理會我說的話。



對呢,陽菜一開始簡直就是把自己當成空氣,直到後面我都氣餒的不知道該繼續說哪些話才好時,是陽菜那酷到不行的體貼方式讓事情有了轉機。



這要說回國中,那時候的最初我跟陽菜並不是同班同學,根本是完全不認識。暑假的輔導變成一個驚喜,國中二年級非常可惡的整個班就我一個人數學沒過,被sae才加笑了很久,被炫耀著說我補習的那天他們要去水上樂園好好的玩一玩。除了機車了一點不能怪他們,是自己的問題。





不過或許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這樣的結果。





換了個心態,暑假來到沒什麼人的學校,拉開門的同時,第一次了解原來光是從背影就可以知道是誰,就算這根本能夠說是初次見面。



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她是小嶋陽菜。



陽菜是學校的名人,有冰山美人的美稱,這稱號的出現主要是因為她不太對不認識的人笑也不太主動理任何人。我對她有著印象,那是在某次社團活動結束時經過長廊我看到過她,她像是想著事情的經過我身邊,經過人頭都不抬一下,那時想著果然是座冰山,也真的是美人,之後變的不經意就注意到她的消息。



在這裡看見她有點開心,讓我暑期輔導不用擔心沒養眼的美女看。



只是她的成績不是一直都不錯,每年考試都可以在全校名次裡找到她,就算不是那種名列前矛型,但依舊是很不錯的成績,至少都比我高些,因此她出現在這很難得啊。





優子看見沒其他人進來,豪不猶豫的直接坐到她身旁。



她抬起頭看了我的書包一眼,再看了四周一圈,又抬頭看我,她微微挑了眉,接著才又無所謂的回到書本。我想我知道她的意思,教室這麼大都沒人,幹嘛坐到她旁邊。



「小嶋同學也來補數學嗎?」問完我都覺得自己很蠢,而且她對於我知道她的名字一點都不意外,知道自己也算是名人吧。



「嗯。」

「我叫..」

「大島優子,我知道。」禮貌性的她對我稍微微笑了下。



「黑诶?是嗎~真開心,妳知道我是誰诶!說回來小嶋同學出現在這裡好難得~」

「嗯..,還好吧。」



當初我只能用句點人來形容她,因為每句話的結尾陽菜會自動換上句號。



不過這之後我們變熟了她有回答我最初的疑問,那次數學是因為當天沒睡飽,完全不想寫,所以隨便算了想算的問題就交卷了。聽到的當下,有一股我好崇拜妳的感覺從心底擴散,結果優子誇張的反應,讓陽菜笑著罵她是笨蛋。



嗯在這時候就知道了,我也喜歡她罵我笨蛋。





接受數學輔導的人比想像中的少,幾個開開門看見我跟陽菜的人都露出驚訝,但接著都會變成賺到了的表情,而陽菜老樣子的對他們的反應視而不見。



這段時間優子每次都比陽菜晚到教室,不是真的離學校遠到不能提早到,是必須算著陽菜幾點會到學校,稍微比陽菜晚點進來。畢竟是自由選座,當然要在陽菜到後才能坐到她旁邊。結果這樣的事情又讓優子發現件有趣的事情,陽菜的時間永遠都不固定,基本上自己抓不到她的準確時間。



後來優子放棄了,因為她決定不管陽菜坐哪,只要不是在自己旁邊,下節休息優子就立刻厚臉皮的換到她旁邊跟她說話。





那天又是個在陽菜的句點中停下話題的日子,事實上這很汙辱大島優子這個名字,自己可是能夠拍胸膛保證讓人大笑的人,結果卻一直碰釘子。



懷著懊惱的心情噘起嘴的看著老師準備上課,那或許是那個月唯一一次整節課沒偷窺陽菜。上課的內容像是在聽人碎碎念,全部沒進到腦袋中。



當然就連下課前交待的作業,自己也是一起過濾掉。



優子不放在心上的在看到老師離開後馬上收拾著文具,轉過身將鉛筆盒收到書包內,轉回來再收拾書本。





咦?



數學課本上貼著便條紙。





疑惑的抬頭看著收拾好東西的陽菜,她只是面無表情的看向我這邊。



「作業。」

「咦!黑诶???」



優子露出驚訝的神情,讓自己第一次看到她皺眉頭,優子換下驚訝,只能說因為那還是個可愛到沒辦法不笑的美麗臉龐。



「幹嘛這個表情。」

「小嶋同學!」

「嗯?」

「我喜歡妳!謝謝!」



反差極大的內容,她只是鬆開眉頭沒有笑容,稍微嘟了下嘴將書包背好,拿著手機走之前丟下一句話。



「我知道,明天見。」



那天優子滿腦子只有『她也有在注意我!!』的興奮。





這次事情後,優子開始放大膽的去吵她,就算她偶爾會因為自己的吵鬧聲不滿,不過每次都不會真的生氣,知道她不會真的生氣的得寸進尺。沒多久優子下了判斷,已經可以從言語上的行動厚臉皮的提升到肢體上的接觸。



結果只是被陽菜罵著變態,怎麼可以一個女孩子行為這麼像大叔。



我傻笑的說:「那是因為陽菜皮膚比一般女生都滑啊!這完全不能控制嘛!」



「所以是我的錯囉?」

「嗯!沒錯~」

「…..」



她只是皺眉的鼓起臉頰的默不作聲,那實在是可愛到不像話,手不自覺的戳向她鼓起的臉,結果嘴巴發出像放屁一樣噗的聲音。



「呵..」



我摀住自己的嘴忍住笑,跟她的大眼對看,慢慢的陽菜開始移開視線,想忍沒有忍住的跟著笑出聲。



教室裡出現了冰山美女的笑聲,我這樣讚嘆,不大聲的她又笑了,美女的笑實在會讓人移不開目光,教室內的其他也有同感吧,我只能跟她一起不停的笑著,誰叫沒有理由的只要一看到陽菜就會自然的掛上笑容。





時間來到後半段的暑期輔導,陽菜開始不會每天出現,弄得優子每次都只能一有動靜就緊盯著教室門口看,當然每次都是失望收場。這時候優子才開始想著如果前段時間跟陽菜要電話就好了,現在完全不知道她在幹嘛。



啊…..數學課真是門無聊的課。



優子這樣撐著臉目光移到窗外的馬路上,心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休息日sae跟才加來到我家,開著一堆零嘴聊天,實則寫暑假作業。



「優子妳不會喜歡上人家了吧?」

「嗯~我喜歡陽菜啊,妳看她那個滑嫩的大腿!」



「拜託優子妳不要再披著女人的外皮犯案了。」sae迅速的答腔。

「嘿嘿~放心我不會對你們出手。」壞笑,肩頭被SAE揍了一拳。

「不是啦,我是說..愛情的那種,哪有人像妳這樣黏,那樣黏。」



「不是喔,我只是喜歡陽菜而已,就很想跟她說話啊。」

「是嗎~~」

「所以是朋友?」



「是啦!先不說這個!你們兩個來我家是來跟我抄暑假作業的吧!」

「感謝優子大人的施捨。」

「sae是,我是來妳家對看看我寫的答案有沒有問題。」





不是那種喜歡,發生那件事前是這樣想的。





快要結束輔導,終於在進到教室時看到了陽菜坐在位置上,那是個跟開始時那天很像的畫面。

開心的跳到陽菜身後,用力的抱住她,她只是嚇了一跳,沒有再給更多的反應。



「哇,小嶋同學也要補數學,出現在這邊真難得~」

「嗯,是嗎,還好吧。」

「不能換別句嗎~我都不知道當初是怎麼有辦法接著說話。」

「妳不還是接著講了~?」



「也是,那種句點可一點都難不倒我~還有..這幾天妳都在偷懶對吧,都不來!我整個超寂寞..嗚呼呼。」



「嗯,是喔在家偷懶。」無視了我的幾個等她吐槽的重點,她邊拿出書本邊講著。



「真的!?」

「騙妳的~」



她俏皮的彎起眼笑,讓人愉快的心情又回來了。



「所以怎麼了?喔!對,拿去這是這段時間的東西,我是覺得你可能不需要但稍微看下。」

「啊….不要。」

「為什麼???」

「為什麼我要收下??」


看她嘟著嘴反問,不知道鬧著什麼彆扭,我實在很想現在又撲上去。

是多麼不一樣的人,有人抄好筆記給她還不要,可愛死了。


在腦袋轉了轉,想到理由的眼內出現古靈精怪的頑皮,優子勾起一邊的嘴角,是個可以電到人的帥氣笑容。


「我們是鄰居吧~?」

「鄰居?」


不明所以,陽菜重複了我的話一次,臉上呆呆的樣子像是在猜想這兩個字的真正涵意。

我只是指了指坐位,指間來回於自己桌面跟陽菜的桌面,她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了,微微挑起眉嘴角有著怪笑。


「所以要互相照顧~這說法怎麼樣~」


揚著眉頭,看到陽菜的神情,我知道我説的話戳中她那像迷一樣的心。她收起開始時訝異的眼光,笑著感激的收下我整理好的筆記,我沒特別整理,是剛好平時就有這個習慣。


「好吧,那謝謝。」將筆記放書上她又說「我前陣子胃不太舒服,在家休息。」

「怎麼會突然不舒服??去看過醫生了?」

「減肥的關係啦,妳不覺得我腰的肉太多了嗎?」



她低頭看自己的腰,我順勢正大光明的在她腰上摸「不會啊,觸感絕佳,完全不用減嘛。」



「…問個變態是沒有結果的對吧。」

「不不不,我是個不會說謊的變態。」

「哈哈哈」



我們環繞在許久不見而累積出來的話題上聊,聊到開始上課才願意安靜,到中午離開學校時我們會一起去吃飯,陽菜沒有騎腳踏車,離自己家裡近通常是步行來學校,所以我總會順便載她。一開始不太放心的樣子,陽菜會抓著我的衣襬東張西望的確認。



我那時會很自然的用手輕輕拍陽菜的手說絕對沒問題,雖然在我們的路上總會經過條大斜坡,下坡不需要踩就會自動前進可能還得邊壓煞車,偶爾的失速會惹來陽菜緊張的抓著自己衣擺不放。但漸漸的那些小心翼翼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放大玩鬧,成為打擾那條路安寧的元兇。



那段時間住戶都會四處詢問著,是哪兩個女孩子一個拼命尖叫一個拼命大笑。



在幾年以後想想這時候,這時候真是簡單的很幸福。





在那次吃完飯我沒忘記我要問的事,我拿到了陽菜的手機號碼。

高興的歡呼,換來陽菜開心的笑容也再次出現那讓我異常喜愛的稱呼,笨蛋。







拿到號碼的頭半年,陽菜這樣說過,她沒辦法相信我們一天居然可以傳這麼多簡訊,她跟她男友都沒辦法傳這麼多。實話說我自己都莫名,就好像有說不完的話,每天互道早安跟晚安也因此變成了定番。



開學後我們維持著一樣的聯繫,只要一有時間,陽菜可以出來,我們就會一起出去玩,陽菜好像沒辦法習慣sae他們那麼吵,所以通常情況下就只有我們兩個。





一直這樣到現在都維持著這樣的習慣,而我跟陽菜成為親友三年了,才三年我以為更久。

高中的校園敲起中午休息的鐘聲,陽菜主動走到我的桌子前。



「小優,放學有要去找那個教練嗎?陪我去做指甲~」

「當然沒有,有也陪妳去弄指甲~不過我不要做指甲。」

「妳做也很奇怪吧~」陽菜沒有說什麼,臉上卻換上得意的笑臉。

「哪裡會,只是不習慣而已~」



「nyanro,我跟咪醬在教室外面等你喔。」

「不用我好了。那妳好好吃午餐吧,笨蛋~」

「妳才笨蛋勒!」



結果我的頭被陽菜拍了下,她就跟著青梅竹馬的麻里子有說有笑的一起走出教室。





喜歡被她叫笨蛋被她那樣拍我還會笑,野呂說過這是一種病,但是我不想治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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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坐在她的身前,她翻著新一期的男性雜誌,今天中午是偶爾有跟她一起吃飯的難得日子,更難得的是也包括了彼此的親友。她就坐在自己的對面跟麻里子他們講著男性雜誌的內容,sae他們也一起在討論著。



會討論是正常的,那本雜誌是男性雜誌也是正常的,因為是班上某位男同學生日,所以我們幾個才會一起在這討論要合購送他什麼,我們班算是少數關係都不錯的班級,至於有幾個年紀偏大不是自己班的人只是愛湊熱鬧。



雖然這樣講著,但優子沒太大的興趣去討論這個禮物。那位男同學誰不知道喜歡陽菜喜歡的不得了,就是那個坐在陽菜前面的男人,換位時不斷的禱告著後面或前面或旁邊是陽菜,是個很小孩子氣的願望,好吧…其實並不認為是小孩子氣的願望,這件事自己也做過。


就算男女錯開,最近也是斜對角,自己還是做過,想想自己怎麼也會做這樣不切實際的舉動。



國中就知道他是誰,家裡有錢的緣故加上年紀太小說話不是很有禮貌,就算高中後稍微改了些高傲的脾氣,還是無法改變我對他的印象,追著陽菜屁股來這所學校這點也讓人受不了。





不管他如何,就是不想討論。

所以自己只是撐著臉,咬著鋁箔包牛奶的吸管應付的看著,其實眼睛在看陽菜指著東西的手。

盯著看的結果,只是腦袋不停的出現觀察後的結論,徹底的將禮物的事情扔到一邊。



她前段時間又去換了一組指甲,陽菜不喜歡裝指甲片,多數都只是保養一下而已然後擦上護甲的透明指甲油,讓指甲顯得乾淨又漂亮,假期時就會貼些花樣換些顏色,所以陽菜的手指非常光滑讓人想抓著一直玩。



嗯…粉嫩粉嫩的手。



完全失神的盯著陽菜手指看,優子連喝牛奶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小優。」

「嗯?」



反射性的回答表情大概也是傻傻的,抬頭看到陽菜連忙忍住笑的臉,印證了優子的猜想,自己剛剛的臉是有那麼呆嗎?



「都沒給點意見,妳覺得送哪個比較好?」



陽菜的問話讓所有人安靜的看往優子這邊,優子納悶的隨便指了一個陽菜剛剛指過的皮夾。

表達完意見大家又開始嘰嘰喳喳起來,只有陽菜看著優子沒說話,她用著無聲的嘴型對我說:認真點,笨蛋。



優子只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點頭,陽菜笑了笑拿起自己的雜誌,把那本推到仁美跟麻里子那裡,看上去是對那本雜誌沒了新鮮感。



痾..她自己也沒認真多久。



眼睛再次飄往她的身上,她側著臉,讓長髮順著放到一邊,有幾根髮絲在最後才緩緩的從身後柔順的划過肩膀停在胸前。偶爾的,自己會為了這樣的小動作兩眼發直的離不開目光,陽菜總是擋不住她那獨特的氣質,隨手一個普通的動作都有著魅力。如同現在,她只是將原本撐著下巴的手稍微往上一些,摸了摸自己大大的耳朵,這短短的動作都能讓我嘴角帶笑,明明只是看個時尚雜誌。



自顧自的笑著低下頭,誰叫光是這樣看都會害羞。當自己咬者吸管再抬頭時剛好撞見陽菜發呆的樣子,注意到自己在看她,挑了下眉看了優子一眼,微微的一笑她拿著手機站起來暫時離開餐桌。



「優~~子。」

「嗯~幹嘛??」

「妳剛是說這個皮夾?」

「大概是吧。」



望著在餐廳玻璃窗外的陽菜出神,她開懷的笑著說著電話。





慶生約在福山同學生日的那個放學後,說是要先去唱個歌,然後大家去吃飯。就算是不熟的人生日,只要陽菜會去,那自己當然也就會去。這企圖明顯的人,身為好友是有責任在適度的情況下幫助討厭麻煩事的她,我們還有鄰居這層特殊的關係。



只不過討厭的是,通常這樣決定就會事與願違。

當放學大家都在收拾東西,準備一起去目的地。他們興高采烈的講著話,優子還是狠下心打斷這歡樂的氣氛。



「那個抱歉大家,我可能沒辦法一起去。」

「什麼?!優子妳不去誰熱場!」

「妳可以熱場阿,拜託野呂也在。」



一一的回應著詢問的吵鬧聲,眼睛掃到了一直都沒說話的陽菜,她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回答其他人問題。



「家裡又要妳幫忙啦?」才加料事如神的猜中。



「是啊,家裡的那個姐姐有事情,所以我得代班一下…。那個福山同學生日快樂~先說下,以防趕不上。」說完,優子自動補上了後面這句話,不是說給大家聽,是說給陽菜聽的「啊..但我會盡量過去..」



聽完優子的話,這時陽菜才開口。


「嗯,那我們等妳。」然後轉頭離開,她是帶頭拿著書包先出教室的人。


「優子!一起走,我也要回家下。各位晚點見阿~」



拉著自己手要自己一起離開的人是後來熟起來的咪醬,熟後才知道原來她就住在優子家斜對面,是名副其實的鄰居,通常兩人會一起回家,不過不愧是真鄰居突發狀況真像。



優子只是任由咪醬的拉著往停車棚走,嘟著下唇,不滿的看所有人開心離開校門。





騎著車趕回家,雖然騎的路上跟咪醬有交談,但腦袋不斷在那念著怎麼可以這麼剛好。當然他應該什麼事都不會做,自己只是想著可以跟陽菜呆多久就多久,越長越好啊。



這樣毫無預警,突然被打亂計畫,實在是沒辦法有好心情。



因此將車停到診所旁邊的腳踏車位,進到診所時跟母親說話的口氣有些些冷淡,進到裡面跟自己父親打過招呼就進到更衣間。換好衣服坐到診所前台,優子撐著臉拿筆輕輕的敲著桌面,心情自動的調適了下,反省著剛剛幼稚的行為,不過還是感覺很不開心。





看著時鐘,從下課到現在過了一個小時多一點,嘆了口氣想著還在唱歌吧。



把新的病人掛號單傳到父親的電腦,手又在那無所事事拿著藍筆在白紙上畫,畫著豐唇大耳朵,怎麼看起來像是小嶋。歪著頭看著那個不完整的畫像,擺在鍵盤旁邊的手機震動了兩聲,移動到優子手邊。



To 小優:



不過來嗎?

         From 陽菜



不開心的彎起八字眉,回了陽菜說還走不開!



接著就沒有了回信,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過去,認定了陽菜不會回的看著門口,想著沒有病人自己為什麼還不能離開,為什麼診所跟醫院休息時間不一樣。白紙上已經寫滿了奇怪的字眼,都是些抱怨跟疑問,抱怨到一半手機快速的震動了起來。



來電顯示著陽菜的頭像。



那是某次優子隨口說出自己不太開心,她無俚頭發過來的個人照片。問她幹嘛發照片過來,仿佛可以見到她歪著頭說:「這樣妳不是會變開心?」,因此這樣的行為似乎也變成了定番。



「喂?陽菜怎麼了?」

『..我們剛唱完,現在準備要去餐廳。』

「喔,好我知道了。」



『…優子,我想喝玄米茶。』

「蛤阿?」

『要熱的,不要奇怪的牌子。』

「不等等,我知道陽菜要什麼。可是我還不知道會不會..」

『唔.....。』

「好吧,那…咪醬不是會晚點過去,我拿去給她,讓她給妳。」



『不要,我要妳親自拿給我。』

「我就..不能過去嘛。」



結果陽菜沉默了,優子卻在為剛剛那像是撒嬌一樣的話有著一些開心,被美女撒嬌真是一種美好的感覺。



『哼嗯…』她嘆了口氣『好吧,那明天到學校時給我。』

「嗯好!沒問題!」

『一樣要熱的!』

「好的!」



最後陽菜掛電話前貌似又嘆了口氣,隱約聽見野呂的大嗓門說著優子還是不能來嗎。那瞬間優子有點想要打野呂頭的感覺,因為怎麼想都知道陽菜是有多失望自己沒有辦法到那一起玩,結果還提,真是豬诶。



掛掉電話又過了半個小時,看著空蕩蕩的候診室,根本沒病人了啊!!



按耐不住的衝進去找自己母親,拉著母親出診室,平靜的跟她商量,結果母親看了時間後二話不說的就答應了,她說「啊都這個時間了,沒關係,小優去找朋友吧,現在人手夠了。」



天啊,那剛剛幹嘛不早點來問。





迅速換好衣服背起書包動作有點快的牽腳踏車,在去往餐廳的路上緊急掉頭,改先騎去附近的便利商店,再往餐廳去,方向不太相同但並不覺得大冬天這樣奔來奔去是件荒唐的事情。




逐漸看到餐廳的招牌,漂亮的滑進空位,將腳踏車停在餐廳前面邊緩和呼吸。

沒有先打電話跟他們任何一個人講,開開店門就自己四處張望,從騎出診所時就知道自己臉上的笑怎樣都停不下來,開心的跟店員說了下後,馬上就知道是哪桌的帶著優子往前,來到他們面前。



「啊哈哈哈,鏘鏘!!我來了!!!!!」

「喔優子!快點點菜!」



「耶!!诶诶我贏了喔!」

「咪醬居然還比妳晚!我是猜妳不來啊!!!妳這個笨蛋!!!」



「你們拿我賭博!妳豬頭!」



野呂他們邊說邊讓出一個空位,對那個空位拍了拍,優子沒坐過去,只對著她欠揍的吐了吐舌頭。



「誰要坐妳旁邊,借過借過。」



眼睛移到陽菜那裏,她好像在剛剛移開視線,低頭吃著她的餐點,好險沒坐在他旁邊。不客氣的跟麻里子道歉,擠到了陽菜旁邊對陽菜傻笑。





「對喔..陽菜在這,我應該要相信優子的愛情!!」野呂抱頭懊悔著。

「重色,就知道妳要跟陽菜坐。」



「那當然~嗯…要吃什麼呢。」



跟他們鬧著邊點著菜,最後終於不再是話題的中心。





「我的茶呢?~」

陽菜這時才微笑著開口,伸出她的手開心的看著優子,炯炯有神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啊..,趕過來的關係我沒買到,不是說明天給妳~?」



聽見優子這樣的回答,她沒有鬧彆扭的生氣,陽菜依舊微笑著,但看著優子的眼神有了些些的變化,變的調皮。

不等優子想通,陽菜轉過去看向壽星。


「福山同學。」



「等等等,我有買啦!」看到陽菜要跟他開口說話,優子剛剛那惡作劇的心情全都消失了,連忙拉住陽菜的袖子,低聲的講著「可是這裡拿出來不好吧。」



陽菜眼睛依然看著那位壽星,手伸過去拿起自己的杯子,優子看見了陽菜嘴角那淡淡的笑。



「小嶋桑?」被陽菜叫喚的福山同學,期待的望著陽菜。

「生日快樂~」



接著陽菜的舉杯,大家全部跟著拿起杯子對著福山同學,此起彼落的出現許多生日快樂,彎起八字眉毛帶著些小小不悅給他祝福,放下飲料,大家開始對著壽星起鬨。陽菜沒看自己,眼睛看著他們打鬧開玩笑,但稍微傾身靠近了一點,在優子耳朵旁邊繼續略帶頑皮的小聲吐納著氣息。



臉頰有著發燙的感覺,肯定是沒喝酒就臉紅的樣子。



那個氣息癢癢的,讓人耳朵也跟著發燙,陽菜小聲的說著:「下次再欺負我看看~」





面對這個美麗的壞蛋,優子總是用笑回應她所有的頑皮,只會傻傻的笑並且用手摸著自己變紅的耳垂。



餐點陸續送上,咪醬這時候才趕來,咪醬的綜藝本領掀起了另一次的慶生高潮,只是真的太晚到,沒多久就是慶生的尾聲,優子很想吐槽咪醬到底這麼晚是來幹嘛呢。





「那我先走了,明天見喔~诶生日快樂~」

「那個,還有人想續攤嗎?福山,福山是壽星可不能這麼早離開啊~」

「啊..學姊,我…」

「廢話少說,走吧!第二攤!!」 



看著惠姐等人強押著要向陽菜走來的福山離開,自己不得不對惠姐還有野呂比起稱讚的拇指。見到要續攤的人都離開,剛剛說了不去的SAE才轉過來看優子。



「優子時間還早,妳要到我家玩電動嗎?」

「我又不太會玩那種東西,妳不是說要寫作業。」

「啊有陽菜在~優子哪裡都不會跟我們去啦~」咪醬非常了解的這樣講。

「對吼,那妳勒?」SAE跟著認同轉向咪醬,改問起她。



「說的沒錯~陽菜呢?要回家了還是..。」



「嗯累了。」跟麻里子說話的陽菜,聽見自己的問話這樣回答。



「既然這樣我還要去其他地方,nyanro明天見。優子不要把我家nyanro帶到奇怪的地方喔~」



「哼。」撇過臉不看麻里子,自己可沒忘記剛剛麻里子假裝要餵我吃牛排,結果她自己吃掉的事情。



剩下的人揮著手各自分別,優子也走到腳踏車旁,翻開包包把新的暖暖包開開放入口袋內然後將背包丟到車籃,在戴著手套時看見陽菜只是站在自己身邊用手機,安靜的等著自己解開腳踏車的鎖。



每當這時候,優子都不想吵她,因為這時間一定是跟她在外地的男朋友傳簡訊,交了一年多比她大一歲的男友,整體來講就是個帥氣的幽默男人,優子跟他也不熟,陽菜很少提起自己感情方面的事情,只知道交往後一個禮拜就轉學了。



陽菜總是會帶著淡淡的笑容打著簡訊,有時候會不小心笑出聲音,雖然都很輕。



由此可見應該是個不錯的男人。





都準備好跟她說著坐上來吧,陽菜會很順的環住優子的腰手探入優子外套口袋,不怕危險的另一隻手偶爾會繼續用著手機。這個畫面優子總是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因為是相信著自己才會這樣,但是電話那頭的人對自己來講不太討喜,難得的時光就這樣被流逝掉了,你們有的是時間聊吧,而且手放外面很冷。



結果出乎意料的今天陽菜用著用著就將手機收起來了,另外一隻手也伸到口袋內。



「今天這麼快就結束了?」

「嗯?」

「男友~」

「跟他說在騎車,他就說我到家後一定要跟他講,他會再打。」

「喔…。但!是我在騎車吧?」



「說回來,小優怎麼那麼討厭福山?福山人還不錯。」

陽菜拿出了口袋內的暖暖包,優子快速的回頭看了眼。



「無視我~」

「快回答~」



「是是。討厭一個人跟人好,這兩個東西有關聯嗎?」陽菜拍了拍優子,優子就回到問題上「沒有討厭啦也沒有喜歡,他的態度不喜歡,而且他喜歡妳,當然對妳不錯啊,不是也常常強人所難嗎~不過照現在這樣...妳要是再那麼傲嬌下去...估計…」



「妳想說什麼~?」



邊這樣講,陽菜邊用手捏上優子的腰。



「哈哈哈哈,等喂!超危險的不要這樣玩!我、哈哈哈,我、我是想說大家估計都會更愛妳~」


從背面傳出她愉快的聲音,接著她換了話題「真沒想到今天小優能趕到。」

「嗯~~~對诶,我也沒想到。果然是陽菜在呼喚我的關係!」裝出非常認真的臉,就算陽菜看不見自己的裝模作樣。



「喔?隨傳隨到?」

「嗯隨傳隨到,騎士精神~」

「哈哈笨蛋,才沒這麼小的騎士。」



是笨蛋吧,因為才加他們也說我是笨蛋。但是嗎?只是喜歡看陽菜笑而已,所以不管怎樣只要陽菜開心就好,其他的事情根本就無所謂。



「不就在這裡?陽菜居然沒看到。」放開一隻手的指著自己。


「所以家裡的那個姐姐後來回診所了?」

「居然又無視我!」

「哈哈哈,不管快講。」



陽菜果斷的大笑,聽見笑聲,僅僅是笑聲就滿足的順著她的話題講下去。因為她只會對自己這樣任意妄為,所以怎麼可能生氣,還不如說有著滿滿的優越感比較貼切。



「真的是喔,說到那個姐姐…」



當優子驕傲的這樣跟咪醬他們說起時,他們都搖著頭,因為全部判定優子中毒情況已經無藥可救。





隨著運動而熱起來的臉頰,使得夜晚的風吹在臉上顯得特別的涼快卻不讓人感到寒冷,習慣的控制著腳踏車的速度,緩緩的騎不算太快,所以風溫柔的鋪灑在我跟陽菜的臉上不刺骨,閒話家常的亂扯,路上不用跟陽菜說太多,單單是在同個空間她在身邊就會有著無限大的歡樂。



這是一開始認識陽菜時就知道的事情,不管發生怎樣的事情,這點從來都沒改變過。



「哇阿~~那個女的腿好漂亮,陽菜快看!」



『啪!!』一掌聲音大,殺傷力卻很小的攻擊落在了自己背上。



「凹喔!」

「色狼!大叔!騎車看前面。」

「沒有人比的過陽菜,放心吧~」

「誰跟妳說我在擔心了。」



「就說了不要那麼傲嬌~啊好痛,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我一直是這樣認為,一直到他男友從外地轉學回來前,我都一直這樣堅信著。自己不會被陽菜的男友影響,有男友一點都不要緊,陽菜還是陽菜,我還是我,我們是會在一起一輩子的親友。

沒有任何疑問的,我依然為見到她而開心。..卻也開始為見到他而煩躁。


如果知道這之後只剩幾次這樣的機會,某天開始都會是那個傢伙載她回家,知道往後的時間都不再那麼多的屬於我,自己也不再擁有那麼多空閑時間,而我會為這一些總總那麼受到動搖。那時候的每趟路我都會陪陽菜慢慢走,然後在那之前明白自己的心情,不要到後來必須做選擇時少了那份勇氣。



可惜世上沒有未卜先知這樣的東西,人生就是這樣不斷跑出些小麻煩,像是在驗證著太過平順就太無趣了的這句話。

也驗證著,人越大越膽小。





野呂生病學說外還說過這樣的一句話,比那個正經些,她說:「不是那種喜歡也好,陽菜很美沒錯,可是喜歡上陽菜會很辛苦喔。」

當時對自己的感情一知半解,我覺得野呂說的話是胡扯,對不起野呂我小看妳的經驗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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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今年陽菜的生日又快要來了,雖然被吐槽說著還有一個多月。都錯,就是還有兩個月,只是他們不知道時間過很快嗎。



他們都說我對陽菜太好,整天吃醋。說我一看到陽菜會喜歡的就會買下來,他們都沒有。

這樣講講是沒錯,只不過也有送過他們禮物不是嗎。比如說野呂的豆子、咪醬的綠色玩偶(ガチャピン)、SAE的鬍子貼紙、才加的緊身潛水衣,不都很適合。


所以啦有適合的就會買,只是陽菜的好找點,比如說昨天又看到一個陽菜會喜歡的東西,她一定會喜歡。


被他們知道,鐵定又會說我偏心,但花的可都是我自己的零用錢,有需要當然隨我高興。





提著昨天恰巧看到的女友DUFFY,直覺認為陽菜會喜歡它,所以今早它就坐在了自己的腳踏車前籃裡陪自己一起去學校。踏著腳踏板,轉了最後一個彎進到學校的停車處。



鎖好車走到教室前,一路上有著許多人跟我揮手打招呼,都是些可愛的女孩子們,他們的話不外乎是對自己說著好可愛的熊,有的淘氣的要自己送她。不過可惜,你們也很可愛喔,但是這是要給陽菜的。



到教室小窗口前像以往那樣偷看,發現那個位置上沒有任何人,疑惑的墊起腳張望搜索。



「優子。」



「哇啊啊!!」



SAE挑著眉用手帕擦著手,詭異的上下打量優子。



「妳剛到?不進教室在幹嘛?」



「蛤?喔沒、沒有,正要進去~」



「喔!!DUFFY女友,送我!」



「啊啊手不要碰!不是給妳的!」



敷衍的隨便講,如預期的還是被SAE猜中喊著偏心的一起踏入教室,眼睛注視到那個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座位,陽菜眞的還沒來。

坐到位置上拿出手機,新簡訊數量還是0,早上發的早安還沒回自己。想著等等再看看吧的收起手機,跑向叫著自己的朋友身邊沒有繼續想,畢竟陽菜是個難以捉摸的人。





第一節的課程已經開始,優子坐在前排,無法光明正大的往後看,不過一定還是沒有出現,優子只是敲著下巴看黑板,單單看老師寫出一條條考試重點,腦袋卻想著陽菜是不是睡過頭等事情。在老師強調這條是大重點時回神,在低頭抄寫的時候才發現手機的燈一閃一閃的亮著。



上面的顏色告訴著優子是新簡訊,小心的看了老師一眼,在她轉過身寫字時優子很快的拿起來。



翻開手機蓋,是新的mail。





啊…原來是發燒了,什麼什麼?噗是因為昨天晚上看搞笑節目看到忘記吹頭髮,看著看著就睡覺了,眞是…迷糊的很可愛,發燒紅通通的樣子,啊….也很棒。



為什麼發過來的照片是狗的睡顏,噢….實在太可愛了。都要考試了還看搞笑節目,還弄到感冒,怎麼有這麼難以捉摸的生物,可愛透了。





一想到她在場看見的話,一定會為自己這不正經的態度嘟嘴。光想想優子整個就無法克制的握緊手機抖著肩膀笑,臉都埋到了書本裡。



「大島優子!在開心什麼事情!」



「是!诶?」



被老師抓包,優子立刻將手機蓋住,眨了眨眼,準備開始讓眼前這位自己熟悉不過的老師開心下。收起被叫到時的驚恐,揚起她那帶有深酒窩的標準笑容,彎起她暗藏詭計的雙眼。

這些都只出現在短短的一剎那,接著優子佯裝起害羞的樣子。



「一定要說嗎…..因、因為很久沒上篠原老師的課所以才這麼開心嘛!~」


說完邊把書立起來遮住自己的臉,順勢的將手機藏回抽屜中。



「不要演了,昨天我們才見過,又在那裡拍馬屁~快,上來解這題。你們下面不要笑~」



「好的~沒問題!漂亮的老師叫我寫什麼都沒問題!」



眾人在下面附和逗的老師邊笑邊說這樣功課也不少出點,結果可想而知的少了不少。不過上台時優子看見咪醬搖著頭,應該是暗示著自己這馬屁拍的太違背良心。



完美解答出問題,優子回到座位上,老師心情變的大好,變的不再注意自己,因此優子開始神遊,想到陽菜今天不能出現那剛好自己把今天的重點拿去給她,就可以順便去她家摸魚,搞不好還可以在那一起吃飯,然後一起看個什麼DVD之類的。



打著如意算盤,優子那節課整個荒廢掉了。





這天對優子來說無比漫長,繼那時的暑期輔導後又體會到陽菜不在使她少了許多娛樂,手少了柔軟的觸感,陽菜手臂上的肌膚,下課不定時的去搓揉一下,會有意想不到的提神效果。

下課休息,優子賴在座位上補著第一節課沒抄齊的筆記。



麻裏子拿著手機按著邊靠近優子的桌子旁,手上的手機套跟陽菜是一套,她是白色陽菜是粉紅色,就算不認識他們兩個,光看整體感就知道麻裏子跟陽菜是同一類人也知道兩人是好友,跟初次看到優子但聯想不到陽菜有著很大的反差。


麻裏子走到優子身後放下手機,拍拍了優子的肩頭,幼稚的伸出食指,優子轉過頭時那根手指正中自己會出現酒窩的位置。



「哈,上當了。」


「幼稚鬼~」



優子擡頭看了看麻裏子,她跟陽菜熟到偶爾笑容會有幾分相似,連行為舉止都有點接近。可是比起陽菜,她更愛捉弄人也更加外向,陽菜只對熟人偶爾任性,說是偶爾,但次數根本一隻手數就夠用。唯獨對自己好像特別喜歡找麻煩耍賴,這就是自己認為的特殊待遇。



「喔~nyanro也常這樣說麻裏。」



「她自己也是幼稚鬼~」為了這跟陽菜微妙相同的回答,優子笑了笑。想著麻裏子不太可能看到自己在忙又無緣無故過來只為了戳自己,接著又問「怎麼了嗎?」



「想問妳,nyanro有沒有跟妳說今天怎麼到現在還沒來?」



「咦?啊,她說她感冒了,今天請假。」



「感冒嗎,這麼突然。可能在睡覺才沒回..嗯。」看著麻裏子明白的點著頭,一手搭在優子的肩膀另一手拿著手機摸著下巴邊自言自語「謝啦~下課都這麼認眞,繼續加油優子,下次教教麻裏~」



眨著眼隨意的點頭回答,麻裏子走出教室去找其他人,坐在原位上回想剛剛的話,優子揚起兩眉得意的拉開微笑。





收了心,在上午的每節課上努力做著筆記,這些都是她平常在做的事情,或許大家都不會放在心上,可是只要稍微靠近一些些看,就會發現這份筆記的顏色比其他時候多,講解也比其他時候的仔細。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優子提著自己的便當跟才加等人走去餐廳。



飯後大家都在聊天開玩笑,就優子還在埋頭寫東西,不時用著圓珠筆在後腦上抓了抓。優子本來就是個認眞的人,進入考試期間這樣也算習以為常,不過還沒有人發現優子今天比往常認真。





「诶诶,才加,這題我怎麼算都不對,是哪裡出問題,幫我看下。」



優子拿起數學,指著今天剛教過的題目。



「哪裡。」伸長脖子看過去,才加拿著巧克力牛奶的手停在半空中看了片刻,啊的一聲就開始講解「妳這個地方..」



坐在對面的野呂看他們兩人認眞的模樣,視線停留在優子臉上的勾起壞笑,終於有人注意到優子的過度認眞。



「優子,今天怎麼這時間就在複習~」



「不要這樣啦野呂,有人會需要這些東西~大家明白就好~」



「不是不是,絕對是優子突然得了解不開就無法專心的病,所以你們兩個不要誤會她。」



「你們..」優子從才加的講解中,無奈的笑著「不要在那酸我~陽菜今天沒來,當然要幫她注意下都要考試了,你們感冒我也會這樣做嘛!」



「喔!妳說的!期末考的重點!!」



「順便!」「不要鬧了,妳二年級!」



「她一直都會給我們吧!但優子,這次務必不用請妳吃飯!」



「你們也自己抄下重點。」才加把題目重新算過,加入談話。



「就是說~」優子咬了一口餅乾,刻意做出鄙視的臉。



「眞敢講!陽菜功課不錯,明天她來時稍微幫她畫下又沒問題~」



「平常她也有在畫重點吧?」SAE問著咪醬。



「嗯嗯,沒有。她沒有畫重點的習慣。」結果優子因為這個話題的主角而搶在咪醬前說話,加入話題,剛剛才加遞回的書放在前面還沒看。



「騙人的吧,那她是天才嗎??」



「不,她都是平常就有在讀,說是自己不是聰明的人沒辦法臨時抱佛腳,也不知道怎麼畫重點。」



「那之前我去她家玩,她那完美的筆記是怎麼回事??」咪醬疑惑的問起。



這句話說完,大家的視線移到了優子身上。



「嗯,我借她畫的,怎麼了?」



結果眼前的三人倒成一片,發出了哀嚎聲。



「偏心啊!!!!!養大的孩子就是留不住!!」野呂趴著槌桌子。



「就說妳二年級!再來妳什麼時候養過我啊!」優子受不了的再次插嘴。



「我們就要請妳吃飯──!!」SAE整個人掛在椅子上,捂著自己的臉。



「現在立刻跟陽菜說有人偏心偏的太離譜了。」咪醬拿出手機作勢要發新簡訊。





「不過…陽菜是美女啊~當然不能跟妳們一樣對待。」



這句話出現,三人重新僵硬化的看著優子那炫燿的臉,好像在說自己是美女一樣,口氣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這個世界眞是殘酷!!!」」」



才加搖著頭看三人從石化到鬼叫,拉了拉優子要跟她繼續解釋那題怎麼算。



總算都把問題問完,休息時間也剩下沒多少,優子重拾平日的聒噪,加入四人那些沒營養的話題,但開始聊沒太久,優子手機再次打斷四人的談話。反應很快的,優子收回推野呂臉的手。



四人看優子那笑到四周會開花的表情,不用多想就知道鐵定是陽菜回的。

當優子回完那封新的簡訊,要回頭繼續跟他們打鬧,卻換回他們笑的很曖昧的臉。不明所以,優子靜待那又一臉我看穿一切的野呂等人給予解答,手不自在的轉起筆。



「那個優子,妳眞的不認為自己喜歡陽菜?」



「問這麼多次,我喜歡啊。」不耐煩的優子白了野呂一眼,這個問題他們是打算問幾次。



「你們關係很像戀人诶~」



「搞不好陽菜男友都沒做這麼多~」



「是嗎?這些都很正常吧?我是美女至上主義喔~」不在意的,優子笑著低下頭邊講邊看了看書本,又看了看手機。



「有這種主義嗎?」



說著這話的同時,隔壁班的TOMO甜甜的叫了優子一聲,朝優子揮了揮手。聽見呼喊優子立刻擡起頭看過去,剛剛那個笑多了點大叔樣的揮著手回應,咪醬挑眉的看優子這傢夥的面部表情變化,心底暗暗想著優子要是男人絕對超輕浮,所謂的輕浮男肯定就是這種人。



但咪醬卻忘記,自己本身的吻魔身分還有那張嘴,比優子更像輕浮男。



「妳不會吃醋嗎?陽菜跟她男友講電話時。」



「…」閉目回想了下,不太喜歡他佔據了自己跟陽菜聊天的時間,難得的機會,會不高興很正常,那個不能算是吃醋吧「不會诶。」



「那應該不是吧?」咪醬探頭問著旁邊的SAE跟野呂。



野呂環抱雙臂,有股大姊頭氣息的坐姿,閉著眼睛。



「太天眞了!」突然張開,指著優子這樣說「讓大姐姐告訴妳!如果妳這樣想就太天眞了!~」



「妳才太複雜!」優子笑著湊前,用捲舌音接著講「妳這個傢夥有時間幫我編故事,還不如快點找個新男朋友~」



「妳說什麼妳這個小矮子~~~」



當看見兩人越靠越近,咪醬跟SAE說著又開始了,因為他們知道這個話題即將要被扯開陷入無止境的循環遊戲。才加倒是很冷靜的把兩人相抵在一起的頭推開。兩 人開始在餐廳用著捲舌音吵鬧,一直這樣到休息結束,中間SAE跟咪醬在看到惠姐等人即將參予,放棄拯救局面,最後跑去麻裏子還有仁美等人的那桌,扔給才加 去處理這堆人的不良少女遊戲。



無視餐廳內其他經過自己發出的笑聲,優子在眾人眼裡就是這樣的活寶,幾乎沒有看過她不開心。





下午的課全部完結,對優子而言漫長的一天也總算結束。跟他們道別,她把早上帶著的DUFFY放回車籃,騎出校門往陽菜家的方向去。





路途上,優子騎著車經過國中時偶爾會走到的那段路。



國中升高中,陽菜的家變的沒有像以前那樣離學校近,但也沒有眞的遠到一定得搭車,是個尷尬的距離,所以陽菜總是看心情跟時間選擇搭公車或是步行,還講過ㄧ句玩笑話,不過從陽菜嘴裡說出總感覺會成眞,她這樣說過:「如果今天心情告訴自己不想來,那就不來了。」



優子還有過想法,如果自己來載她上課怎樣,可是最後只是想想,因為兩人的方向只有通往學校那段路相同,雖然騙是路癡的陽菜完全沒問題,當然她可能問都不會問。不過重點還是在於,優子只停留在這樣想過。





這所學校的距離這麼尷尬,為什麼還選擇這所。完全是因為當初陽菜用可愛的校服當選擇的重點來決定,最後大家一致認同這間校服最好後集體報考。



有點荒繆,不過是個很女孩子味道的想法吧。



雖然野呂向優子透漏過自己當時也是這樣想,那時優子好像回答是:妳隨便哪間校服都一樣吧。在這必須承認自己是雙重標準,嘴巴壞了些,但當下自己也沒少吃野呂的鎖喉攻擊,因此扯平。



那之後大家一起去圖書館複習,然後在裡面跟陽菜用紙條交談一起不認眞,一起被才加提醒認眞讀書,接著再一起迎接考試到知道結果。



那時候也很有趣,嗯….不知道陽菜大學要去哪讀,到時候也可以再舉辦讀書會。





看見陽菜家的門,優子將車停靠好,站在陽菜家的門口按了陽菜家的門鈴,傳來了陽菜媽媽的聲音。

阿姨跟陽菜一樣是個大美人,人也非常溫柔,看起來比自己家裡的老媽聰明。



「阿姨好~」



「啊,優子,來看陽菜的嗎~她在房間,自己上去吧~」



「嗯,好,打擾了!」





從國中到現在早就跟陽菜的媽媽熟透,陽菜的媽媽很喜歡優子,喜歡的等級基本上可以跟自己母親比拼。陽菜的媽媽跟優子說過謝謝,因為認識優子讓陽菜有了更廣闊的交友圈,也有更多的歡樂。
常常陽菜的便當會出現優子愛吃的食物,要陽菜拿給自己,多次被迫留下來一起吃飯時發現的樣子,陽菜的細心多半是遺傳到自己的媽媽。

優子脫了鞋子擺好,就像自己家一樣熟悉的啪噠啪噠啪噠跑上樓。站到陽菜房門前,雖然有想過突然開開跑進去嚇嚇她,不過在生病還是不要太鬧她比較好。



『叩叩叩』



「陽菜?」



「嗯?咦小優?」



微微開開陽菜的房門,專屬於陽菜的味道就隨著門向內推的空氣流出,眞香。

手拿起DUFFY,將她的頭探進去,一手拉著門,自己站在門外。



「不是喔,是我~」擺動著熊的前手,有點大隻沒辦法好好掌控,優子便用前臂固定住門把。


「啊~好可愛~~」



裡面傳出預想中的開心,優子在門外不能抑制的跟著彎腰竊笑著。



「叫什麼名字?」



「嗯…诶?..」用在外面的這隻手抓了抓頭。眞會給自己出問題,陽菜現在估計是滿臉的壞心笑容,來前根本沒想過要取名字,怎麼辦「…我、我叫陽子喔~」



「噗哈哈哈哈,好爛的名字,小優妳怎麼幫她取這麼爛的名字。」



聽見陽菜大笑,優子跟著推開房門踏入了陽菜的房間。



「有這麼好笑嗎?我沒有想到要取名字啊,陽菜之後自己再幫她換個名字吧~吶,給妳,路過看到的禮物。」



陽菜明白這些,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也不再在這個行為上吐槽,都選擇欣然的接受,拒絕的話優子總有辦法說服她,比方說現在不要,極有可能優子離開時陽子就被忘在陽菜家到永遠。聽她在那亂吹牛是很有趣,可是這時候好意還是接受更好,陽菜是這樣認為的。


優子也不只是送自己,她一直都對朋友很好。



為了接過DUFFY,陽菜撐著床半個身體跑出被子外。



「謝謝~名字就這樣吧,因為很好笑。心情不好時很好用,每次看到就會想到小優。」



「餵~有眞人請找眞人~」

「這隻是女友,男友呢?」



「啊,在..店裡,我沒買男友。」



陽菜玩著陽子的手,聽到優子沒買另一隻的擡頭,眼神中有不解的感覺「為什麼?妳居然拆散他們兩個,小優好壞喔~」

說完將陽子抱到懷裡,用陽子的手指著優子。躲在陽子的身後,臉上裝著一臉傷心兼看到壞蛋的難過表情。



『啊!!!!去哪裡找這麼可愛的難過。』



「不要一直壞心眼的欺負我啦,我改天去買回來就是了嘛~」把書包放好,自己坐到陽菜床前的小桌子旁,翻找著筆記「好點了嗎?」



「簡訊就說了發燒而已,喉嚨有點點痛,不嚴重。所以,才會跟妳說明天學校見。」陽菜不繼續鬧優子,只是掛著優子喜歡的笑容繼續抱著陽子,側過身看優子將東西拿出來。



「喔~~那就好。」



把筆記拿出來放在自己腿上檯頭看到陽菜已經躺回被窩裡,捧著熊摸著像是在感覺那隻熊的觸感,這像小孩子一樣幼稚的舉動跟她平常在學校時差眞多,優子自然的笑了起來。



「怎麼每次看到妳都會這麼想笑呢~」盤坐在地毯上,優子用倚著大腿的手撐著下巴,沒其他想法的自然問出她一直以來的疑問。



「不~知~道。」陽菜將注意力從熊的身上移開,移到優子臉上,瞇著大眼「反正是誇獎,我接受。」



「我怎麼不知道這算誇獎。」興致高昂的看陽菜準備說出怎樣有趣話語的臉,憋著笑期待的等她後半段。



「因為..小優的臉也是喜感~看到就想笑~」



果不期然,陽菜說出了讓自己搞不懂是褒是貶的話,下一秒她就用著燦爛的笑容,換上滿臉惡作劇成功的樣子。

喜感一點都不算讚美啊,感覺很呆,跟自己要表達的一點都不同,自己就算不明白,但也知道陽菜讓自己想笑的原因不是因為喜感。


「不要不要,這意思差很多好嗎!!!喜感讓人感覺很像笨蛋诶!!」

「一樣吧~」



「不一樣啦!!!」

「一樣~~」



「不一樣!!」

「一~樣。」



「不~一~樣。那陽菜也很喜感~」

「可以啊。」

「啊~~不一樣啦!」



每說一次不一樣,陽菜的笑都會出現變化,不懂怎麼說明差別在哪,只能感覺的出越來越開心,明明這個對話沒有任何意義,自己也不是眞的想爭辦,彼此這樣來來回回講的可能或許只是單純覺得這樣的對話快樂而已。

抱著熊躺著只轉過臉看了自己一眼,陽菜笑的眼睛都彎了起來,眞的很喜歡找自己麻煩。



「小優是鄰居所以不一樣吧,而且小優本來就笨笨的。」


陽菜講的很平常,閉了閉眼睛像在休息,嘴角還是有著淡淡的微笑,搭配這段話表情異常柔美。



但對優子而言不平常,這眞的是個犯規的說法。優子眼睛張的大大的傻住一時語塞,忽然之間說出等同優子是特別的話,有種被BOSS突然來了一擊絕招沒閃過的大失血。發現自己沒繼續說下去,陽菜張開眼斜眼瞄了自己一下,發現新大陸的張嘴笑著接著說。



「啊小優妳怎麼笑成這樣,笨笨的又不是誇獎~」

聽見陽菜的話,優子暗暗吐槽著妳也搞錯重點了。但順著話,優子誇張的捧著兩頰。

「啊啊啊啊啊,好害羞~原來我們是這樣的特殊關係~」


「討厭!不要亂曲解~害羞的樣子好假~」

「嘿嘿嘿,答對了是裝的!」將掩著臉的手放下,露出壞笑。



陽菜的房間從優子來後不斷傳出了不像病患以及略帶沙啞的笑聲,這是只有優子可以做到的事情,如此高的快樂頻率連陽菜男友都做不到。

最後優子沒在陽菜家吃飯,沒跟家裡打電話也不想打擾陽菜休息,優子將東西都給了陽菜,在房間這樣隨意聊了聊後就離開陽菜的家,離開之前還見到陽菜爸爸剛好回家,簡單的跟陽菜爸爸說了兩句才出陽菜家門。


回程的路上優子心情愉快的哼著歌,因為陽菜最後開心的告訴自己,她男友要轉到跟我們相同的高中,雖然時間未定但就是近期的事情。陽菜笑的那麼開心,自己的心也染上了些愉快,但眞正開心的理由,只是簡單的看到她而開心吧。



那個人要回來了啊..這樣也好,陽菜之後就不用遠距離。



轉了個彎,優子更接近家的方向,因為路上的路燈壞了兩個,本來路燈就少的馬路上更暗了些,只剩下四周住戶跟月亮傳出的亮光維持,這些光沒有路燈明亮,但很柔和應該是足夠亮的,可是優子卻覺得不夠,太暗了。



因此邊騎著車邊擡頭看了下天空,見到不少偏亮的星星清楚的閃耀著。

夏天去海邊的話,不知道看不看的到更多星星呢,….找個周末去滑雪吧冬天快要結束了。





又轉了個彎,優子詫異的看著停在自己家門口的轎車,那是自己叔叔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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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上)


「我回來了~」





「你怎麼糊里糊塗的,都告訴過你不能碰,你當時說的方法就是這個方法?」 

將書包提在手上,優子開開家門發現家裡的玄關開著燈但母親沒有出來迎接自己。

向前踏上兩步,從門縫看見叔叔的背影跟難得嚴肅的父親。不敢大聲的發出任何聲音,悄悄的站在門口,眼睛沒有離開過大人。


「對不起大哥,…。」


聽到自己叔叔充滿歉意的開口,雖然父親口氣沒有很重卻有著濃厚的擔憂跟不愉快。


「都發生了,只有去面對然後解決它。你跟我說這麼多又不打算..」


話提到這都還不明所以,想著再聽聽看的時候母親突然出現在眼前。


「阿啦優子,妳回來啦,吃過東西沒。」母親眼睛沒有離開的盯著自己的臉,邊說邊摸索著客廳門的門把。


「還沒,發生什麼事了嗎?」


媽媽和藹的對自己笑著,面對著自己緩緩把門關上,偷偷瞄了最後一眼,父親看都沒看這邊一次。



「沒什麼事情,今天來不及煮晚餐,媽媽先煮麵給妳吃吧。」


被媽媽引導著進到餐廳,回過頭看著那扇緊閉著的客廳門,沒來由的心底有些不安,不過看見自己母親跟平常一樣,好像有稍微安心了點。


優子拿出手機看,等著自己的母親為自己煮麵,順便發個簡訊跟陽菜說自己平安到家了。


「優子。」


「嗯~?」


媽媽的聲音背對著自己傳出。


「這麼晚才回來~去陽菜家玩了?」


抬頭象徵性的看了餐廳時鐘,又看回母親幫自己煮麵的身影「下次我會注意時間~她感冒拿些學校的東西給她。」


「還好嗎?」母親略張大眼的半轉過頭看了自己一眼,又轉回去調了火。


「看上去沒有很嚴重~」


「是嗎不嚴重就好,冬天容易感冒,妳自己也要小心點。優子大學有想要學什麼嗎?」


「是~~」

優子拉開笑容,拉長尾音表現出認真以及小孩子的感覺,擠了擠眼跟眉毛,優子歪著嘴接著講。

「大學嗎…還沒好好想過,這陣子會注意~估計也是學醫吧~」

如果跟陽菜同所的話,應該哪所都好。


「嗯,好好想,有什麼想法記得跟媽媽講。」


「當然~」優子低頭看了看陽菜回過來的東西「當然會跟妳跟爸爸說~不過現在想還太早吧媽媽??」


優子像是淺意識的知道不要好奇叔叔來的原因,所以她也沒有想過開口問,只是默默的扮演好家裡的乖女兒跟自己母親在廚房有說有笑,直到看見自己的叔叔從客廳出來,優子的注意力才從母親身上移開。


爸爸常對鄰居家的男孩子說是男生就不要輕易的掉眼淚,這是父親一直很驕傲的事情,說這是他們家的特色,男人都是真男人拿的起扛的住也放的下。可是優子絕對不會說自己眼花,因為她確實見到自己叔叔臉上閃有淚光,跟叔叔相反,自己的父親始終都眉頭深鎖。



果然是發生大事了,優子躺在自己的床上沒有入眠看著天花板,之後是不是會出現怎樣的改變。



『滋───』



TO小優:

想著這麼多,禿頭了嗎?千萬不要禿頭喔。

晚安(бвб)╯

                FROM陽菜


「噗,才不會禿頭勒。這傢伙,完全搞不懂是什麼意思啊~哈」



將手機蓋上,側身優子閉上眼很快的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看到鬧鐘的時間,今天比火箭還早起,時間多了半個多小時,睡意全消的爬起來,將睡衣換下下樓跟自己母親父親打招呼,吃著母親特製的愛心早餐,在喝牛奶的時候看了眼專心看報紙的父親。


提手拿起咖啡,眼睛也沒離開報紙,父親跟平日一樣,恢復正常了,看來只是自己叔叔做錯事情。


刷過牙拿著便當跟父母親說著出門後,在車庫準備出發前拿出手機,發現時間還早,看到陽菜在吃飯時發來的簡訊,說著自己剛剛醒坐在床上不想起來,想著要拖到幾點再起來的發呆。


盯著簡訊看沒有說話,嘴邊有著因呼吸而出現的淡淡白煙。


將車靠在旁邊衝進家門,上樓拿了個新的口罩,下樓頭探入廚房,就算可能會戴還是以防萬一。


「怎麼了,忘記什麼東西了嗎?」


「媽~妳的手套借我一下喔~」 


「啊勒,優子的手套不見了?」


走到玄關開開抽屜,拿出自己母親的手套,用手量了量。


「不是啦~我出門了!」


提起車頭轉向陽菜的家,優子拉好圍巾露出微笑,腳有力的踩著。


熟悉的抄小路,經過了接近陽菜家的某個飲料販賣機,騎到快到陽菜家時看見陽菜走在往公車牌的路上慢悠悠的。見到自己時陽菜停下了腳步,看著自己在她面前煞車。



深深的換了口氣,近距離才看到陽菜的眉毛揚的高高的注視自己,從圍巾裡緩緩冒出一陣陣跟自己相反頻率的淡淡白煙,鼻子跟自己一樣紅紅的,勾著書包的手沒有讓手套保護著。


猜著她可能是迷糊病犯了忘記戴,於是嘴角不小心的先偷笑了下才向陽菜打招呼。


「陽菜早安!都好了嗎!」

「早?..差不多了?」


「又是這樣意義不明的問句~快快,我載妳去學校~!」


「為什麼??」


優子揚起燦爛的笑,臉上的酒窩變的非常明顯。


「就心血來潮~」

「笨蛋。不要,我要搭公車。」


陽菜重新邁開步伐,不領情的經過優子身邊,不過優子有注意到陽菜藏在圍巾裡的淺笑。


「走啦~」騎著車慢慢的跟在陽菜身旁「小姐這麼漂亮,坐公車會被吃豆腐喔~大叔不收妳錢~」


「亂講,一次都沒遇過~」


「怎麼會~那些人真不會把握機會~」


「對啊,所以陽菜不搭變態的車。」


「啊哈哈哈哈哈~討厭~」


「小優是不是誤會陽菜的意思了。」陽菜憋住笑的抿著嘴裝嚴肅。


「總之快上車啦~~」


「好冷,鼻子會不舒服,不要。」


「嘿嘿~我就知道~等等」


有備而來是對的,優子從書包中拿出口罩遞給陽菜,接過的陽菜傻眼的看著。 


「手會冰,不想。」


「哈啊~」


優子又將手伸到書包裡,拿出了手套。

比剛剛還吃驚的看著手套,接著又看一次口罩。




「而且我有帶暖暖包,還有要求嗎~?」


「…」陽菜像是拼命想的站在原地,之後轉過身「單純不想坐變態的車。」



「到底是為什麼嘛~~~」


「因為騎手是變態?」


「騙人,之前不是都坐過嗎~~~」



跟在陽菜身後,優子完全看不到陽菜的臉,只看到陽菜說著那話時偏了偏自己的頭。

一直到了公車站牌前面,背對著自己的陽菜總算停住腳步了,優子彎著眉毛看陽菜背影。


「嗯…公車好像走掉了的樣子。」突然轉過來面向優子,陽菜嘟著嘴彎腰向優子湊前,皺著眉頭嘟嘴像是在生氣「要不是妳在那吵,公車才不會跑掉,妳說怎麼辦?」


她這樣說,優子雙眼只是慢慢的越來越有神,雖然依然彎著八字眉,不過那拼命控制嘴角弧度的怪異笑顏,優子的心情怎麼樣都只會是開心。



「請搭變態的車!」


「雖然很危險的樣子~但還是麻煩妳了,大變態。」


「嘿嘿,絕對安全。」


帶上口罩跟手套,陽菜把手放到優子解開的大衣口袋裡,暖暖的。

全部準備好,陽菜突然伸出一隻手,從後面發出疑問,讓原本要她抓緊的優子又停下動作。


「好奇怪。」


「什麼?」


「我的手跟妳一樣大嗎?」


側過身看陽菜,看到她偶爾發作的天然呆,摘掉左手套將手伸到她面前露齒笑的對著她。


「比比看?」


歪了歪頭陽菜學著優子,將右手貼上優子的,優子的手好燙。

貼上後自己的手超過了一小截,在得到如期的答案,陽菜想收手時被優子五指扣住,優子還不時用拇指摸著自己的虎口,微笑變的得意,接著將臉湊近吻向那隻雪白的手。


「Chu。」


「啊!果然是變態!!」


「這是車費~」


「歪理!」


「不然..現在還妳?小嶋桑~」


嘟起嘴唇,拼命向後轉的靠近,陽菜只是老樣子的用剛剛那沒戴手套的手輕輕的推掉自己的唇。


「咳,不用了謝謝。」


「那真可惜~唷西~~出發!」


「等等!我手套還沒戴好啦!」 


起初怕陽菜會冷的慢慢騎,誰知道隨著陽菜抱怨著太慢的聲音,優子騎著車的身體像是被灌滿能量般的開始全力衝刺。


路途中優子聽見陽菜陪著自己怪叫,一隻手抓著自己,另一隻手握拳舉在半空活力滿滿的發號施令,優子就會像個船手聽到船長的命令般大聲回應,接著換來船長滿意的笑聲。


清 新的早晨,通往學校的路上見到了不少熟人,先是在學校出來的第二個轉角處看到跟陽菜一樣慢悠悠的麻里子跟阿醬,他們分別是吃驚跟羨慕的臉指著我們,陽菜回 頭還見到麻里子用著招牌動作望遠鏡目送兩人遠去。直線衝刺時,見到W TOMO跟TKMN,聲音甜美的TOMO喊著要優子下次載她。


快到校門口前,見到今天選擇步行的咪醬,企圖攔住我們跳上來,優子只是笑著簡單閃過。接著看到才加跟sae已經走到校門口,陽菜揮著手經過兩人身邊,最後抵達停車處見到野呂跟惠姐剛停好車。

野呂跟惠站在車棚前,看著兩人下車優子停車,兩人都有著相同的疑問。 

「你們兩個今天怎麼一起上學。」


「啊啦,昨天優子住到harunyan家?」


「不是啦,早上起太早了~」


「學姊早安。」


「harunyan 好久不見讓惠姐抱下~~~」舉起手上前,眼神像狐狸一樣彎起變的撫媚.惠姐的招牌笑臉。


聽見話,一抬頭看見這動作,優子車鎖都沒鎖好的馬上站起來擋到中間用力抱住大堀,果斷的隔絕了陽菜跟惠姐可能會發生的所有接觸。


「惠姐~~~」撒嬌的磨蹭著。


「又是妳這個小栗鼠,動作這麼快幹嘛。」惠姐用手指推了下笑容滿滿的優子頭。


「惠,優子在妳抱不到啦~」


野呂提著包朝兩人揮了兩下,準備先進室內。聽著野呂的話,惠也跟著攤開兩隻手,放棄的後退一步。


「就是,算了算了去教室~harunyan掰掰下次再給妳個熱吻,小優也是啊~」


優子依然笑容燦爛的揮手看兩位學姊離開,偷偷看了身旁的陽菜,她微妙的彎著眉,嘴角淡笑的看著惠姐離開的身影直眨眼。


陽菜很不會應付惠姐,每次惠姐見到陽菜都想親親抱抱的,除了自己看出陽菜很困擾外,這是陽菜第一次主動跟自己求救,說她不喜歡這樣肢體接觸,說這話時讓優子想起自己的厚臉皮,巴著陽菜問,結果陽菜習慣性的歪著頭思考,只是說習慣了吧,所以還好。


兩人一離開,優子又彎下腰繼續鎖車,從頭到尾陽菜都站在自己旁邊,就算優子說了不用等她,陽菜也是沒有回話的站著,這讓優子臉上出現無聲的微笑。


「好啦~走吧。」

鎖好車,優子推著陽菜走前面,自己卻突然停下腳步看著天空。

像是又要下雪的天氣,天空不知道是怎麼的積起厚厚的雲,有些悶。早上看起來一切都跟平常一樣,可是心中不時溢出的淡淡不安卻遲遲沒有消散,或許只是因為這樣的爛理由,自己才會心血來潮的跑去找陽菜。

注意到自己的異常,陽菜朝著我這邊喊了兩聲,眼神中有疑問。


「小優?」


「妳看!快下雪了的樣子~」


優子笑著指向天空,她愣了下後嘆了口氣沒什麼大表情的回自己,然後轉身。


「又不是已經下了,快點走吧。」


跟陽菜一起跑進教室,那天下來雲層越積越厚,心底那股不安跟天空的雲層一樣越積越多。


不想多想,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情緣故,天空上的雲讓人討厭,累績了幾天都不下下來。診所這段時間隱隱瀰漫著嚴肅的氣息,雖然誰都沒有提起。配合這總總怪異,也悄悄的過完高一的下學期。


終於,在三月的時候下起最後一場雪,優子那天開心的跟陽菜說:「是白色情人節诶,老天爺原來會配合節日降雪。真浪漫~~」,她只是微笑著繼續用手機,這幾天陽菜也變的更加沉默。


那天優子送了吊飾給陽菜,這是2月14號起士蛋糕的回禮。順手幫她別上,陽菜完全讓自己決定的依然忙著她的事,最近兩天總感覺陽菜有心事。不過這學期結束前 幾乎都是自己載陽菜去學校,三月初的這段時間也幾乎都在一起玩,沒有比這個更開心的早晨以及假期。不僅會開始想著如果持續到夏天的話要用哪個牌子的防曬油最好,不過陽菜大概會比自己清楚。


在那天,優子的不安終於隨著雪下下來般的一同散開。


白色情人節那天大家開心的走出餐廳,陽菜跟麻里子他們一起走往下個目的地,因為被很看好自己的曲棍球教練再次抓去學校說服加入社團沒能跟他們一起逛街,自己就說了許多次不想加入了,都要高二了再加入也沒太多時間來,加上自由的時間就會縮短,連放假都要團練。

在教練持續的洗腦中,優子的手機響了。

是自己家裡,跟教練說了不好意思,不明白的接起電話。


之後優子只記得當下是怎樣抓緊書包快速的跑離社團,匆忙的騎著腳踏車,踩的每下都是沒有過的用力,經常運動的自己都可以感覺到心跳的劇烈跟加速的喘息聲,感覺不到寒冷,腦袋跑出許多問題,這段時間的不安原來是這樣跟雪一起散開。


只是憑著直覺想著…

所以自己的叔叔到底是做了什麼?
  

『優子,家裡出了些事情,媽媽在醫院陪爸爸,妳去診所幫忙下。』


還是說,不是只有自己的叔叔犯錯。 


『跟麻衣還有榫人一起整理下診所,媽媽很快就回去,哥哥今天會回家。』


騎著車來到診所前,四周圍了許多圍觀的熟人。

優子將人群撥開,驚訝的見到診所玻璃門跟窗戶全部被砸碎,踏進去的時候裡面都是堆被砸爛的設備殘骸,腳下發出踩到碎片的喀啦喀啦聲。


那是優子要升上高二時的白色情人節。


「優子小心不要被玻璃碎片扎到。」

「..麻衣姐姐,是發生什麼事情??我爸怎麼了??」


麻衣面有難色的抬起頭,看著優子只是簡單的說了句沒事稍微受了些傷,沒事。

優子冷靜些的注意到後面鄰居街坊的交談內容,沒有笑容的優子眉頭越皺越緊,壓抑著回頭罵人的情緒。


「優子,不要想太多,搞不好是哪裡誤會了,先把這裡清一清吧。」

「啊..好,我來幫忙,我爸他傷到哪??」

「手的樣子,伯母說晚點就可以回來。」

「嗯。」


無法讓壓抑的慌亂憤怒平靜,手有些發涼。


放在胸口的手機傳出了震動聲。


『滋──』



TO小優:

晚點去找妳。

           From陽菜



彎起本來就緊湊的眉頭,優子看到陽菜的簡訊出現了詭異的感動,這像及時雨一般的感覺。

腦袋清晰的說著現在很想見她。


但是..離開手機,抬頭環看一圈凌亂的診所,聽著背後開始傳出人潮漸漸散去的聲音。


回了簡訊跟她說著自己在忙,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她過去。


優子拿起掃把幫忙整理,碎片相互觸碰到的聲音每下都讓心再次產生不安,見到碎片中殘留的血漬,更是閉目倒吸一口氣,抱著快點打掃完就能過去找陽菜的想法再次動手。


將那些傷人的碎片打包成一包包垃圾,在要出門時看到自己的哥哥剛剛好來到診所,非常擔心的樣子,自己沒多說什麼,簡單的跟哥哥擁抱了下,說著去找個朋友很快就回家的離開。



優子自從小學被哥哥欺負吃下抹茶後,沒有再皺眉超過五分鐘。
只是從放學回到家這四個小時裡,優子沒有鬆開過自己的眉毛。


騎著車的瞬間,風在耳邊細語,不斷重複著鄰居們在診所前的閒話。

『原來大島家跟黑 道借了錢。』

『難怪會被找上門,大島先生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人還不會想。』

『啊啦,那上次跟大島太太…不就是因為缺錢才這樣。』

『想說是醫生應該生活條件不錯的說。』

『有點意外呢,大島先生感覺起來不像這種人,果然人不能看外表。』



全部都不對!!!根本就不是這樣!!!!我爸媽才不會這樣!!連我們自己都不明白狀況,你們憑什麼在那亂講!


在熟悉的路上,優子完全不知道中間經過什麼,只是不斷的踩著踏板,想藉由運動讓自己憤怒的情緒好一點,不知不覺得自動停下腳踏車,吞嚥著口水用力的喘息。




「小優?怎麼這麼快?」

「诶?」


聽到陽菜的呼喊,抬起頭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陽菜家門前,看見陽菜張大著眼睛單手扶著自己的家門,微微的開著唇,不明白自己在幹嘛的樣子。


這段時間第一次鬆開眉頭看著陽菜,緊握手把的手也跟著鬆了鬆,這時才注意到自己喘的很厲害,果然看到陽菜就好了。


「騎這麼快幹嘛?」走出家門,陽菜走到優子身邊,皺起了眉,順手有袖口擦拭著優子額頭的汗水「妳..妳穿這麼少就出來?」


「對啊~想說快點嘛~」


「笨蛋。」陽菜不像平常開玩笑的口氣,有些不滿,順手把她身上多出來的第二件外套脫下給自己「感冒了伯父伯母會擔心啊。」


「是,對不起。我不會有下次了..」低下頭誠懇的認錯,沒有拒絕的穿上,充滿著陽菜的溫度「所以?陽菜找我有什麼事情?」


聽見自己道歉並且乖乖穿上外套又問到重點,陽菜才露出笑容,兩隻手拍在一起開心的咬了咬下唇,邊開心的說起莫名讓自己心臟不太愉快的話題。


「第一件事是小實回來了。」

「诶?」

「他剛剛打電話給我,跟我說開學就可以載我去學校上課。」

「啊….」

「說是為了給我驚喜,然後他….」


自己現在一定努力讓不斷重複緊皺的眉頭再鬆開,跟內心一樣無法平靜,陽菜說話的聲音變的有些遙遠不清楚,注意力集中不起來。


好奇怪,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的感覺在攀升,腦內不停的被攪動著有些反胃,剛剛見到陽菜的好心情緩緩的不知道那裡破了洞在流失,心的部分有那麼點點酸,有那麼點點的空曠,這樣的感覺是為什麼出現。

揚著八字眉,自己緩緩看著陽菜開心說著話的側臉。


是缺少了什麼?


之前不是說過的嗎,只要陽菜開心就好,可是她現在笑的很開心,怎麼還會有想要落淚的衝動,是太為她開心而出現的眼淚嗎,啊..其實是因為下午的事情變的情緒不穩吧…。


好險,陽菜沒有注意自己這邊,今天的狀況果然不好。


「哈,是嗎。那太好了,這樣很好。」


低著頭看著腳踏車龍頭,邊笑著手邊來回摸著車。


「….小優?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陽菜依舊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異常,可是不想跟她講那些事情,那些事情她也幫不上忙,只是單純想來看看她,單純的認為看看她就夠….。


其實想聽到的不是這些。


「嗯對,事實上家裡的事情還沒忙完的說,我以為是有什麼大事,就先過來~晚點電話繼續聊吧。」


「對不起,為了這麼小的事情讓妳過來。」收起愉快的臉,陽菜出現觀察的樣子。


「沒關係啊,是我自己想過來的~」下意識的避開,動作微小的偏開臉。


從剛剛就有注意到的,陽菜另一手上拿著的東西,陽菜提到自己面前「還有..這個給妳~前段時間都沒機會去買,今天終於逮到機會跟麻里子一起去。」


「這是什麼?」


「我欠了妳的生日禮物啊。」


這真是意外,去年陽菜是有說她一直沒看到合適的,原來她沒有忘記。


「謝謝,不過也太久了吧~」

「我找很久诶!」

「是是~我回去再開~」將這個偏大的東西拿在手裡,心情好了些但還是有些灰暗。


「嗯..。小優….妳臉色不太好看。…」陽菜仔細的望著自己,掃視了自己身上的裝束一遍「這件太薄了,我上去拿另一件外套給妳再走吧,在這等我下。」


幾乎跟陽菜轉身的時間一致,優子抓住了陽菜手臂。



「不用不用,又不遠而且雪也停了這件就可以,騎一騎就熱了~妳快進去吧!」


「妳確定?」


她蹙著眉稍微彎了點腰探過來看自己,是一點都不放心的臉,不管如何還是那樣可愛呢。

深吸了一口氣,輕而易舉聞到陽菜身上的香味,稍微平定了些。
女孩子就是這樣怎樣都香,優子發自內心的露出個讓人安心的燦爛笑容。


「嗯,所以不要緊。」

「…..既然妳都這樣講了…」注視著自己沉默許久,陽菜選擇不繼續追究,只是溫柔的講著「但優子,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可以跟陽菜聊,或許幫不了,可是說出來會舒服點,我們是鄰居吧。」


仰頭跟她的視線相對沒有說話,這是第一次這樣戰勝害羞跟陽菜對視這麼久。

褐色的雙瞳裡不難發現陽菜有著擔心,像是要看穿自己是哪裡反常的不停動著她的雙瞳。著了魔一般,自己抓著陽菜手臂的手滑到了陽菜手心,少了件外套的關係,不是太暖有些涼,不過比現在的我溫暖。

感覺到陽菜的手略加了些力度,輕輕的牽回自己,嘴角的幅度就從燦爛的笑到變成溫柔的微笑,輕輕的點頭。



這樣就夠了,讓我的心都變溫暖。


「陽菜,我最喜歡妳了~」


「….我知道啦!.......」



陽菜稍微被自己的認真嚇到的微紅著臉,看見陽菜露出跟平常不一樣的神情,來一趟也算值得。



騎著車離開陽菜家門,陽菜沒有馬上進到屋內的看自己離開,可以感覺的到視線,雖然有著開心可是總結那天真是個讓人討厭的日子,除去家裡的事,還有這摸不清楚的煩躁感也讓人討厭。





『…不要感冒,陽菜也會擔心喔。』



以為她接著那句話出手是要拍自己,誰知道最後摸著自己的頭,輕聲的這樣對自己說著,那瞬間自己知道來這裡想要被陽菜怎樣對待,只是想在她這裡跟以往一樣尋求些簡單的安慰。





升上高中二年級的那年白色情人節,下著細雪,自己的人生在淨化過的空氣裡開始走上人生的分岔路。





騎著車子往家裡的方向去,看見屋內已經有燈光,收了收心情將車很快停放好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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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




「我回來了!」



開開門直接往客廳走進去,抱著陽菜給自己的東西。看見了自己父親手臂上包著繃帶,其他地方都沒有什麼傷害,頓時優子悄悄的鬆了口氣。自己哥哥從另一頭走出來,走到了自己的身邊。



「回來啦優子。」



「爸你手還好嗎?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優子、誠你們坐下。」



爸爸用著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指了沙發,接著閉起眼睛思考著,媽媽雖然微笑著可是有著些陰鬱的神情在臉上。



自己跟哥哥坐好,兩人都將視線鎖定在閉上眼睛思考的父親身上,沒有人先開口說話的出現了長時間的沉默,整間房間只能聽著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時間緩慢的流失,在不知道過了多久後父親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張開了雙眼。那瞬間優子看到了自己父親的身為一家之主散發出的安全感跟威嚴。他是個很棒的父親,他所說的承諾沒有一次失信,所說的話跟行為全部都有他讓我們成長的道理,不管怎樣事情發生,不會讓我們真的遇到危險。



是讓自己非常驕傲的父親。



「事情是這樣的…。」



父親開始簡單的道出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原先是自己經商的叔叔惹出的問題。發生前被父親強調過那個商機風險太大,卻依然一意孤行。最後如父親所言的發生危機,自尊心作遂不願意低頭向父親開口,轉而向黑道借。誰知道自己的公司沒有因此得到轉機,欠的錢也還不完,被父親叫來,拉不下臉皮開口,父親主動要幫他又倔強的拒絕,自尊心高的嚇人的叔叔。

比誰都熟知自己弟弟,父親擔心著的事情果然發生,叔叔一聲不響的選擇消失,所以人找到了診所這邊。一來就是下馬威,想好好的講卻讓手臂受到輕傷。

跟那些小混混講是沒有用的,父親這樣講。

因此,父親說了。



「明天我會跟叔叔一起去見那個人,根據叔叔說的金額,爸爸還是可以一次處理完。」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爸不是說叔叔跑掉了?而且去那很危險不是嗎?!又不是我們弄出來的為什麼..」



「優子不要急,先讓爸把話說完。」哥哥拉了拉優子的手臂,比優子冷靜的看著父親。



父親依然老神在在毫無畏懼的樣子,這是優子一直非常嚮往成為的。



「找到你叔叔了,就在剛剛他主動聯絡爸爸了。」爸爸摸著自己的繃帶,眼睛依然是堅定的讓人不會為此感到害怕「爸爸跟你們講這些,不是要你們去擔心這件事,只是跟你們說明下狀況。你們都大了,我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講。」



優子皺起眉,預感告訴自己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這件事情處理完,爸爸決定搬去大阪,前段時間就有人在找我過去。誠現在有自己的工作,所以你就繼續這樣。主要是優子…」



心臟劇烈的跳動了下。





父親接著說下去,說著自己已經要高二,並不想要讓自己的學業變化太大,只是還是看優子的決定。如果選擇留下,那狀況將會跟以前大大的不同,如果選擇跟父母一起搬去,相對輕鬆上許多。



呆在這裡,生活會出現大改變,當然不會再有像以前一樣多的零用錢,身邊也會出現許許多多的閒言閒語加上家裡的大動作絕對會加油添醋,要自己煮飯自己打理一切,總的來說要瞬間長大完全獨立自主的生活,要承受不小的壓力。





優子對上說著這些話與自己一樣的棕灰色瞳孔,優子突然了解到母親到現在都沒說半句話的陰鬱神情是出自怎樣的原因。


「優子,叔叔這件事情,爸爸絕對會處理好。因此,妳選擇留下還是跟爸媽去大阪?」


低下頭優子皺著眉間,閉起眼睛開始思考著許多可能的未來。想像著那邊的新生活,認識新的朋友,會有全新的人生,感覺好像不錯,是不錯的樣子….。但卻有人讓自己耿耿於懷,到現在殘留在自己手上的觸感。



『優子高中去哪讀?』


『嗯…美女多的地方!!』


『那就跟陽菜同一所吧~』


『為什麼?~』



當下只是想看到她裝傻接著七負下她,誰知道她又次出乎自己意料的無視自己丟的吐槽點,隨自己跳躍式的思考送了個震撼的答案。那時候的回答,她一點都不覺得這樣說害羞,平常都會害羞的才對,結果她卻理所當然的看著高中簡介。


『優子整天說我漂亮,那有陽菜就夠了。』


自己是說過這樣的話,沒想到她都記在心裡。之後她也不在意自己的吐槽,完全認為她一人抵掉很多美女。最後就算變成對陽菜穿著高中制服,那變態般的幻想,陽菜也只是高興的笑著絲毫不介意。

那時SAE就經常問自己,要自己教她怎麼說出這些不要臉的話,只能對sae說抱歉,這大概是天生就會的本領。




眼見優子都不吭聲,在身旁的誠不忍心的開口打岔。



「爸,這時候讓優子想這些太難了,讓她跟你們去大阪吧,到那裡一樣可以..」



「誠,我問的是優子。….優子。」


被父親叫喚,自己才從那段短短的回憶中抬起了頭。



「妳從小就像個男孩子一樣,調皮又愛玩,人生過的平平順順毫無新鮮感。」



父親彎起眼角,終於出現笑容,是自己喜歡的溫柔父親,總是在自己遇到問題後讓人感到穩重有後盾的笑,眉間夾帶一些跟優子一樣的調皮,父親總是炫耀給其他人聽,說著她是我女兒跟我長的很像吧又聰明。


配合笑容,父親緩緩的繼續講下去「想不想讓自己的人生更加精采一些。」



他是個特別的爸爸。



父親不是個幸福的小孩,至少在自己的眼裡他的父親沒自己幸福,高中失去父母跟叔叔一起半工半讀生活。為了夢想,就算醫學院難進,畢業比人晚,就職比其他慢,就算自己可能會比同年級的同學年紀都大,一步步到成功更是感覺遙遙無期,但最終父親還是沒有放棄。

父親在打工休息時看書,沒有課時繼續看書,到了吃飯時間還是邊看書。照著父親計畫好的,他用獎學金跟成績堵住所有人的嘴。



所以總是叮嚀著,成就只給準備好的人,不會讓我們怠惰。



父親常常開玩笑,說他老的這麼快,全是因為當時睡眠太少,是犧牲帥氣換來的成功。然後會在看到自己母親後補上,當然當時還包括自己愛妻的支持,不然早就玩完了。比如約會時會偷偷的塞錢在自己皮夾裡的體貼,這類話說了不知道多少次。



父親認識母親時也是,以為就學比別人辛苦而已,誰知道連愛情都要跟著轟轟烈烈。當時當家教認識了自己的母親,明明見沒幾次面就墬入愛河。那時媽媽還是個高中生,跟爸爸年紀差了一截,經過一場革命有了現在的生活,爸爸才會老是說著:「人生要是過的太平淡太無趣,要有點煩腦才是人生。」




大家或許會覺得這樣的父親很荒唐,任何人都會說女兒是要拿來疼的,結果卻說出這樣的建議。




聽見父親的話,大概只有我們可以明白,這是父親疼愛我們的方式,讓我們無拘無束並且從中間學習成長。就像某次父親帶自己跟哥哥一起登山,執意的帶我們走沒開發過的山路,一整個亂七八糟,三人還被沖到河裡,基本上算的上是遇難。



當時父親也只是扭著溼透的衣服大笑,危險但那時我們也瞬間了解遇難時該怎麼辦,也永遠都忘不了這特別的故事。





「會有很多問題,但這才是人生,只要妳的心向著家,那妳在哪裡都不會改變。」





父親說這些話的神情跟當初扭著衣服大笑的臉一樣。

優子嘴角出現了笑容,她想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了。



「爸!那如果我變成不良少女怎麼辦?」



父親坐直身體,故作嚴肅的裝模作樣。



「那我會拎著妳的衣領把妳抓回家。不過優子,爸爸可以相信妳吧?」



父親一手撐著膝蓋湊近,微瞇著一邊的眼睛,表情就跟個頑童般玩性不減。

坐在爸爸身旁的媽媽只是無奈的嘆氣,臉上少了些陰鬱,但依舊不太滿意這個結果的樣子。



「你們父女兩實在是..」講到一半,媽媽認真的轉向自己父親「不過要是事情沒有處理好,優子就必須跟我們去大阪。」



「這是當然,誠你住的地方離這裡沒有很遠,多多照顧自己的妹妹。」



「我知道,我是大哥嘛。」



自己的哥哥模仿著爸爸的說話口氣微笑,優子喜歡自己的家,因為就連這本來讓人感到沉重並且不知所措的問題都變的像米粒一樣小的微不足道。

  

躺在床上,原本是因為不安才難以入眠的情緒突然變成可能即將一人生活而出現的興奮。


從熟悉的天花板翻個身看向身旁,拿起手機,翻開陽菜的最後一條簡訊。看了看時間想著回下吧,但要不要跟她說自己即將一個人生活的事情。又翻了個身平躺,優子回好後收起手機,重新看著天花板。


等到確定自己一個人住時再跟她說,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說起。



月光的照射下臉上依稀可見柔和的笑,優子抱住那隻男友Duffy閉上眼睛,上面還有著淡淡的香味。

悄悄的竊笑著,生日禮物有人一次送兩樣的嗎。




開學後來到學校,緊張的腳停在了教室門口,聽見幾個熟悉的談話聲。


「知道優子家發生怎樣的事情吧,等下大家不要問,讓優子自己講。」


「對對,如果優子沒講就不要提了,聽到了嗎大家。」


「嗯,大家就像平常一樣。」

自己站在教室外都聽的一清二楚,這麼大聲誰聽不見你們的談話內容,真是些又笨又體貼的親友。剛剛一路走來,走廊上都是奇怪的目光,雖然早就料到這件事情會傳開,但實在不知道會傳到怎麼樣個離譜境界,所以盡量不去多聽多想的抵達教室門口。結果還是有些害怕的久久沒開,碰巧就聽見他們這段對話。


優子站在原地深吸了口氣,不想浪費他們的體貼,調整好心情用著平常的狀態拉開教室門。


「大家早安!」


「啊!HI!」

「喔..喔!」

「…!!!早!!」


整間教室瞬間的安靜,剛剛還在那要大家平常的SAE等人全部像木條的楞在原地看自己這邊,見到這狀況優子笑容只能僵硬住的在心底喊著,剛剛是誰說大家像平常一樣,你們這些傢伙。然而當自己想著要如往常一樣走向座位,誰知道腳卻跟心作對,卡在原地無法動彈,身前幾個笨蛋友人開始偷偷左看右看的樣子,貌似是需要跟自己差不多時間才能反應過來。


逐漸變的不知如何是好的笑,教室的氣氛也些讓人尷尬。

優子正思考起自己留下的決定是不是不對,才知道要擔心著陽菜聽到後的態度是不是會跟著改變。當氣氛尷尬的幾乎降到最低點,一道帶著鼻音的溫柔聲音劃破空氣,讓教室目光全部轉移到她身上,連同優子也跟著轉身看過去,是剛想到的人。


「早安,小優。」


「早、早安,陽菜。」


「怎麼了嗎,這樣吃驚的臉,快點進去擋在門口幹嘛。」



「不不不,沒有,嗯?」稍微讓讓路,陽菜站到身前。


低頭看過去,陽菜提著書包,剛剛才到。


「妳剛到?」


「..當然,不然會是什麼?」


重新跨出步伐走過自己身旁,陽菜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因為陽菜剛剛那聲早安,讓膠著的空氣流動恢復正常,SAE他們也才跟平常一樣跑到自己的身邊,一切像是回到平常的軌道。優子邊講著話邊偷偷的看著陽菜,心裡想著她是不是還不知道自己家裡發生了怎樣的事情,所以才這麼正常。



回到座位上的陽菜在掛好書包後跟自己對到視線,視線出現停留,兩人互相眨了眨眼出現了相同的頻率,緊接著陽菜連忙撇開視線低下頭開始瞎忙。


看到陽菜的反應,優子先是出現短暫的空白。



「…..陽菜知道了。」



都過這麼多天,當然會知道的嘛。之後小聲的這樣對自己講,不理會其他人問著自己發什麼呆。自顧自的走往陽菜的桌子前,看到這畫面大家一付了然於心的樣子,開始不去管優子,繼續著其他愚蠢的話題。




從後面用力的抱住靠上去。


「幹嘛?」


「nyannyan最喜歡!」



自己除了這句好像暫時想不到其他的話,將臉埋在她的髮間,輕輕的加大手的力度像要埋到陽菜髮絲裡。今天也是那好聞的洗髮精香味,跟DUFFY熊類似的香味。胸口為了這美好的開端異於平時的加速鼓動著,明明就是以往那個味道。


聽見自己的話,陽菜原本就小的掙扎變成不掙扎的把書平放,依舊淡淡的這樣說。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呵呵呵,那當然~」


「不過那天我都問了居然不跟我講,走開。」


邊說邊將優子的手撥開,轉過頭仰起看著自己,她不滿的開始出現認識三年來不常見的說話速度。


她皺著眉抱怨起自己不把她當朋友,發生這種大事,都說了雖然幫不了太多,可是至少她可以陪自己一下,陽菜劈哩啪啦講的都是這類話。

揚起眉毛,自己跟著陽菜說話的速度眨眼睛,有著不小的吃驚,畢竟陽菜難得說這麼多。不好意思說自己整個注意力都被她生氣的眉目間吸引,聽到後面眉毛配合著心情撇成了八字,最後視線從她的眼睛停留到她微嘟起的嘴唇上。


看她對自己抱怨著的神情,擔心的口氣,跟那被自己隱瞞略微難過的樣子,每個變化都讓自己有被重視的感覺,最重要的....是她沒有為了這件事情改變對自己的態度。

雖然常常說她的唇性感,但怎麼現在更加讓人心動。



好像很久沒有偷襲她的嘴唇了,從她警戒心開始提高後就沒有過。





這樣想著….




自己搭在她肩上的雙手自然的稍微收緊,拉近了距離,閉上眼前感覺到了陽菜因驚嚇而僵硬的身體,見到逐漸瞪大而輕顫著的眼睫毛,。低下頭邊上前偏過臉,穩穩的吻上她的唇。是個極短的簡單接觸,就像平時女孩之間玩鬧的親吻。



接觸到的瞬間世界都安靜了下來,不是自己的錯覺。連原本在那聊天的sae咪醬等人都沒有再說話,一個上午自己就讓班上出現兩次停格,自己果然是個不得了的人物。



不在意他們的反應,心滿意足的離開,優子笑著看她還呆愣在那。



「哈,久違的親到了~」



吻上前就已經張大的雙眼,在唇離開後依舊驚訝的張著,說不出半句話。



陽菜沒想到她正經的說著話時會被這傢伙偷襲,直到優子又貼上陽菜臉頰像隻動物摩蹭著,她才反應過來。開口第一句話是滿臉通紅的怒吼「大島優子!我很認真!!」



班上也再次因為陽菜的聲音恢復正常軌道,大家只是看著兩人的打情罵俏而歡笑著,這其實是再日常不過的事情。再次在心底這樣想著,自己跟陽菜真的是不得了的人物,掌握著班上的氣氛,而且居然連兩天讓陽菜害羞了。



怒吼著邊轉頭不看自己也沒有推開自己的懷抱,陽菜的溫柔會分等級,最喜歡她那明顯的差別待遇。





那個上午優子為品嚐到甜美的豐唇開心著,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她全部充耳不聞,這樣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中午。那個破壞自己心情的事情,不是什麼大事,自己也沒想過這會是讓自己心情變低落的事情,畢竟都是預料中的事。




中午一到,陽菜高二時的男友 原田實 出現在教室門口。



優子聽見聲音的抬頭,那個男人輕易的進入優子的視線內,他靠在教室門口對陽菜招手,陽菜就露出自己常常見到的笑容拿著便當走過去。原田跟麻里子也認識,打了招呼後開始聊起天,三人就這樣站在後門,看到自己時也揮著手打了招呼。



光明正大的由腳到頭看一次,原田比起最初見面到現在又長高了,變的比麻里子還高。老樣子的領子釦子沒扣齊,掛著鬆鬆的領帶,頭髮簡單的抓過不會讓人感覺邋遢,有些痞痞的。跟穿著高中制服的陽菜站在一起,畫面比國中時期還要更搭。



手不自覺的摸向胸口,呼吸變的緩而重。


「優子在看什麼?」



「沒有。」搖了搖頭「就是在看說,原田好像長高不少…。」



剛這樣講完,坐在陽菜前面的福山同學發出巨大聲響的站起,像是鼓足了勇氣的樣子,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他。

優子跟sae都茫然的看他朝著原田他們那走去。他其實長的也不糟糕,就是太有錢變的高傲,雖然也很受女生歡迎,但還不到原田國中時那樣的程度。



「原、原田學長!我也喜歡小嶋同學,我、我可以追求她嗎?!」



讓人欽佩的勇氣,今天真是發生好多震驚的事情,班上多數的同學都這樣想著,包括優子也是瞪大眼的看著他的背影。


陽菜沒有說話,咬了咬嘴唇,看著旁邊想了想正要開口,原田的手像宣示的搭到了陽菜肩上笑了起來,那個笑容是女人大概都會覺得迷人的笑,優子卻覺得他太囂張,連同那句話。


「可以啊。不過陽菜只會是我的,慢慢加油學弟。」


優子的心在這句出現時,像是被人用力抓了一下的不舒服。



「優子..妳的表情。」sae在自己旁邊用只有自己能夠聽的到的音量講著「眉毛眉毛。」



聽見sae的提醒,自己也知道大概皺眉了,可是好像跟昨天發生事情時的糟糕心情有的一比,沒有辦法馬上讓彎起的眉毛恢復。



抬頭看到陽菜她跟麻里子不知道輕聲說著什麼,接著在移開視線時對上優子的眼睛,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到自己的眉間,俏皮的模仿優子皺眉,無聲的說會有皺紋後輕輕的微笑了下。



緊接著應該是剛剛跟陽菜交頭接耳的結論,麻里子把勇氣十足的福山同學帶開,陽菜就跟著原田出了教室。



『陽菜是我的。』



這句話自己也說過,氣勢卻好像差了很多。




「優子,去餐廳找野呂他們吧?妳都ok?」


「啊,走、走啊,我哪裡不OK了。快點啦!」


一點都不ok,現在空氣是沉重到讓我快窒息的不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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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陽菜跟他一起回家了,經過我的身旁出校門,看到我時開心的揮著手跟我說著明天見。她放心的抓著他的腰,偶爾拍著原田的背,跟拍我時有點相似,最後轉彎時我看見陽菜開懷的低下頭笑,跟對我開心笑著時很像。



牽著腳踏車,站在原地目送。



這是第幾天這樣看著他們恩愛的離開,然後在陽菜看不見自己時才發現剛剛的笑容異常的重。







診所正在陸續的打包,叔叔的債務還完,自己家裡從原本富裕的生活到了一切都剛剛好的狀態,實際上是再糟糕一些些。父親打算賣掉房子,然後用那筆錢買一間屬名自己的公寓套房給自己,說著自己畢業後還可以把房子租給別人。



坐在餐桌前,父親把電腦開開跟優子一起探討著哪間更好。



「優子,爸爸幫妳看的房子喜歡嗎?」



「….。」撐著下巴,優子用著筆敲著桌面,兩眼緊盯筆尖。



「優子?」



依舊噘著嘴繼續戳,頭的方向從歪左邊變歪右邊,心根本不在父親的話上。

沒有生氣,父親只是開始將身旁的書本一本一本疊好,像是在整理一般仔細對齊,接著側過身體舉起,力道輕輕的往自己女兒頭上敲去。



優子果然一敲就醒。



「凹!什麼?怎麼了??爸爸。」



「妳這是想要跟我們去大阪?」



「當然沒有。」



「那是在想著什麼,不看看?」



聽見父親的話,優子趕緊搖頭,連忙抬頭移動著滑鼠看起父親開好的頁面。



優子是這樣想的,朋友跟男友太好自己不開心,這類的事情要是跟父親講了不是很好笑,弄得自己像個小孩,到時候不放心自己一個人住,得不嘗失。



轉換心情的翻看起那些屋子的資料,在網頁替換中看到最後一頁,慢慢拉著鼠標從文字介紹到室內照片,優子眼睛隨著看的時間開始出現精神,對它有著濃烈的興趣,內心湧現的感覺是想去這間看看。



開放式的房間,廚房有著一堵牆分開,但中間看的到全景,基本上就是連在一起。空間足夠放床再放沙發還有小電視,獨立的衛浴,房間設計的簡單不失現代,採光明亮,價錢又適中,離學校也不是太遠,附近生活機能良好,重點是比現在住的地方還要離陽菜家近一些,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人生活的天堂。



「爸,去看這間,我對這間有興趣。」



「這間?好好,我去打個電話,優子再看看其他的。」



「嗯好~」





那之後也隨性的挑了幾間,準備到時一起看看。



連繫好仲介跟著父親來到那間公寓樓下,室內跟自己在照片上看到的一模一樣,進入公寓時有著基本的安全措施。



在自己踏入屋內的同時優子腦內就已經出現擺放好家具擺設的藍圖,變的有些迫不及待。



這是自己要的,自己的直覺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不需要太過深入,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能知道這是不是自己想擁有的,一旦認定這樣東西,自己的固執跟執著會幫自己堅持下來,而就算過程辛苦,最後都會是漂亮收場。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父親說著女人的直覺有時候很難不去相信。



簡單明瞭的向父親表態,沒有給太多誇張回應。但是父親很輕易就能夠明白自己女兒對這間房子的喜愛程度。跟自己父親還有仲介離開公寓,走在路上邊聽著父親跟仲介的談話聲,優子心底暗暗的期待著另外一件事情。



有沒有機會發生巧遇,誰叫就住在這附近。





走在路上四處張望,除去想看到熟悉身影的理由,知道未來大概會住在這裡,先一步了解環境。重新認真看了一遍才發現便利商店離這麼近,過個路口就可以看到。前面轉角還有個小公園,再轉個彎走段路就有著幾間家庭式的餐廳,連後公車站牌也是近的嚇人,比電腦上看到的還要便利。



站在十字路口滿懷新鮮感,滿意的看著四周有些開心,不時一下下的墊起腳尖輕點節奏,雙手擺放身後。背後傳出父親跟仲介快要結束話題的聲音,而此時有個人拍了拍自己肩膀。



「喂!」



聽見有人這樣喊自己,被嚇到的沒立刻反應過來是誰。



「嗚哇!?」



「哈哈哈,優子妳在這幹嘛??」



回過頭,是騎著腳踏車的sae,她一身要去運動的樣子。



「妳怎麼在這裡?!」



「我才要問妳勒~」sae說話的同時轉過去跟自己父親打了聲招呼「我跟遼約去打球,怎樣要一起來嗎?」



小嶋遼,他是陽菜的弟弟,個性的緣故跟姐姐的朋友們關係都不錯。



這是與陽菜比起來有著極大差別的地方。遼非常善於交際,性格爽朗又愛運動,臉長的清秀俊俏,陽菜有說遼在學校經常收到情書,姊弟倆都是非常受歡迎的人。可能因為優子常跑去跟陽菜玩,遼他和優子也如同親姊弟一樣熟絡,甚至有時候跟陽菜說不出口的話會選擇告訴優子。



關係非常好,遼說過很喜歡優子。



所以優子奇怪著既然要找打球,遼怎麼可能沒找自己。



「遼說妳關機,剛剛好遇到妳,妳會去吧?」sae很巧的回答出優子心裡的疑問。



「我手機關機??」



「優子,那爸爸先回去,你們自己安排吧,不要玩太晚。」



「嗯~好。」



在優子拿出手機時,自己爸爸笑著跟我們這樣講,兩人跟優子爸爸道別以後繼續交談著,看了看手機居然自動跳電,是不是該換支新的。



看到晃來晃去的手機吊飾,想起手機電池上的大頭貼,接著想到家裡剛發生的事情,優子換手機的想法又取消了,改成買塊新的電池。



重新開機,立刻跳出簡訊。



「真的诶!?」



「所以去吧?妳穿這樣打沒問題。」



「嗯~反正也沒事。」



話一完優子踩上了sae的腳踏車,sae的腳踏車沒有座位,只有站立式的載人方式。



行駛的路上優子邊跟sae解釋會在那裡的原因,sae像是她要自己一個人住一樣的興奮,說著那太好了诶,一個人住感覺非常開心,自己的媽媽整天說著女孩子要這樣要那樣,太危險啊等等,絕對不會這樣決定,優子的爸爸果然很酷。



優子認同的大笑,說改天大家無家可歸可以到她家避難。



話題在快到學校體育館時換成打工的事情,優子這段時間一直在思考,既然零用錢少了,那就自己去打個工分攤點父母的壓力,那問sae他們打工的事情絕對會簡單上許多。



「打工嗎?」sae在停車後望著天空這樣講「知道了,我會讓才加他們也幫妳注意~」



靈活的跳下車,優子拍了拍sae的背表示感激,優子的朋友裡就是sae最陽光善良,好像都沒有煩惱,事實上家裡的父母囉唆到讓人害怕的地步,但sae總是笑笑的說父母嘛,偶爾讓他們念一念沒關係。



優子身邊總是他們這些可以讓自己放心依靠的朋友。



「謝啦!」



站在旁邊拉直手臂,隨便看著車棚,看到遼的腳踏車。



「這有什麼好謝的~真肉麻~而且妳每次都在考試時給我們那麼多東西~」



「朋友也要有基本的禮貌啊~對了妳有帶髮圈嗎??」



Sae停好車站直,好笑的撥著自己的短髮。



「妳覺得呢?~」



「也對,忘記妳是少男身少女心~」



說完拔腿就跑,sae跟在後面追著自己,一路跑進體育館內,踏進後優子誇張的笑聲停了停,但嘴角上的笑還是依然存在,比聒噪的笑聲安靜但比剛剛還要再添加上幾分愉悅。



那全是因為出現在視線內的畫面。

那是個把羽毛球拍當扇子一樣揮舞的人,她綁著可以垂放在肩上雙馬尾在球場的網前邊揮邊發呆,臉上寫著自己百般無聊。



從後面追上的sae整個掛到自己的身上,一個站不穩兩人都趴倒在地吵人的鬼叫著。重新張開眼看見陽菜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吃驚的表情漸漸的帶上漂亮的笑容,用著球拍指著自己,自己的臉跟陽菜像是做過同步訓練,嘴角的笑容跟著拉開。



正打算撥開sae跑過去,但在看到陽菜的視線被另一個叫喚的聲音吸引,換了方向看往椅子那裡。優子也跟著移動視線,除了遼在那裡,還有另外一個人在,是原田實,他轉著球拍走向陽菜邊走邊耍寶,跟陽菜說著話緊接著跟隨陽菜的手指一起看向自己。



「起來吧優子~」



撐著地板站起,優子的笑容不見了,這段時間常常這樣,看到陽菜後的開心笑容會自動收起。



心底像是在拔河,在開心與不開心的區塊拉扯。



「啊,我沒跟妳說陽菜她男友也有來,想說..。」



「嗯?來就來啊,怎麼了嗎?」



Sae望著優子跑過去的背影,抓了抓自己的頭跟上去。



來到陽菜身前,陽菜比自己早一步開口。



「早上的簡訊怎麼沒回?」



「我手機出了一點問題,剛剛才看到。」雙手合十的低頭「倒是妳,居然會來打球?今天又要下雪了?」



抿著嘴唇,陽菜笑意濃厚的彈了自己一下,自己只是傻笑的假裝躲開。



「我本來不想來的。」



小聲的說著湊到自己身前,陽菜身上的香味就瞬間佈滿自己周圍,讓自己楞了愣,然後就是微微的拉起一邊的嘴角有些享受的淡笑。



「因為遼他說妳…。」



打住話,陽菜突然眨了眨眼看了自己一眼,話沒有往下講只是像在想著什麼,鼓起自己的臉頰,接著吹氣。



「我?」在我發出疑問的聲音後,陽菜才又繼續開口。



「沒,後來小實硬要我來打,妳又不是不知道我運動不好。」



原來是男友拖著不得不來,自己哪壺不提提哪壺,手轉起手上的球拍沉默了下。



「反正都來了~快點先做熱身!」



「…我去那裡,各位加油~」雙手握拳,半舉著手臂原地輕點一下對自己笑,然後揮了揮手轉身。



「快點!」



帶上笑容拉住轉身準備逃跑的陽菜,優子強勢的讓陽菜坐下幫她拉筋。

正跟陽菜玩的開心,自己肩頭被點了點,抬頭看過去是陽菜的男友,他對著自己比著噓,接下來整個抱住陽菜,兩人跟著打鬧起來。



一股被人打斷的不滿油然而生,剛剛開心的感覺又蕩然無存。



Sae悄悄的站到優子身旁,手肘搭靠在優子肩上。sae不是野呂,只是默默的跟自己說我們繼續熱身吧,還有眉毛注意。



當自己決定不去看他們的動靜,認為情緒會因為這決定可以開始好些,耳邊就傳出陽菜跟他玩鬧的聲音,那是想要關起耳朵但沒辦法的無奈,眉毛又是無法自控的皺起,心底剛剛那股不滿化成需要發洩的氣,看來等下打球時可以打的不錯。



催促著SAE,優子本來要跟陽菜拿髮圈的事情都扔到一旁,優子現在只想要活動下。





「喝嚇!!!!」



「?!」



「啊哈哈哈哈哈,sae太嫩了。」



「看招!!!」



如剛剛預想,優子今天打的球路來勢兇兇,原本沒綁起的頭髮也豪不影響,反而在sae發球前優子會大笑的向後撥去,更加顯得霸氣十足。



SAE體力不足的喊著暫停換了遼上場,在跟遼打到一半後總算有點累的喘口氣。那時優子才重新看了四週,發現剛剛還在打球的陽菜不見了,再仔細一看那傢伙也不見了。大力的吐出一口氣不打算問SAE兩人去哪,依然像是體力滿滿的滿場跑。



終於優子打到累趴在地,笑著揮了揮手說去買下礦泉水的走出體育館。



優子坐在販賣機旁邊的椅子喝下運動飲料,氣息跟往常那股元氣滿滿的樣子不同,沒有笑容的有些灰暗。



低頭看著地面,汗水居然多到會滴下來,突然來打什麼都沒帶,只好用手擦著汗。最後轉起蓋上蓋子的飲料罐,長長的影子出現在眼前,靠近的來到身前完全遮住亮光,優子頭都沒抬起笑容就先出現。



抬頭見到陽菜站在面前,手上還有條乾淨的毛巾。



「擦一擦汗。」



然後一屁股坐到優子身旁,擦到一半優子才想到要問。



「這條毛巾是誰的??」



「嗯?陽菜的。」



看了兩眼那條毛巾,陽菜就開始東張西望,優子也沒有多想,只是感覺好像平靜許多。

兩人沒有說話,直到自己休息足夠站起來,陽菜就拉著自己的手走在前面。



「怎麼了?」



「陽菜今天都沒打到。」



「喔~~跟原田打啊~」



「不想,他只會在那笑我,說著跑起來跑起來。」



「哈哈,本來就該跑起來的嘛~」



「哼。」



看著陽菜鬧脾氣的樣子,優子只是更開懷的笑著。被陽菜牽著走往體育館,看到陽菜的男友出來,內容全是在哄著陽菜,陽菜無視的繼續牽著自己經過。



優子偷看跟在兩人身後的原田,他臉上有點不知如何是好,看來剛剛惹了陽菜生氣,不過自己怎麼有些想偷笑。



在跟SAE他們聊天時,余光見到原田繼續跟陽菜說著話,陽菜還是不太想理他。



重新站上球場,陽菜站在自己這邊,對面出現的是原田。偷看了身邊的陽菜,還有休息中的sae跟遼。看來是要來場二對一,雖然嚴格講起來是一對一,優子望了對面的原田,他表情也不是最初那樣的嘻皮笑臉。好像是有著那麼一點點的怒氣,優子不明白,怎麼會有人想跟陽菜吵架鬧脾氣。



『換成是自己…..。』



抓了抓後腦杓,優子突然的發現這樣的想法來的很莫名。





小遼蓋起礦泉水的蓋子放好,專注的看著球場。



原田發球,陽菜吃力的接到打回並且吊高,誰知道原田不太客氣的殺了下來,雖然不是對著陽菜那裡,只是對著女孩子殺球還是很失紳士風度。



皺了下眉頭,優子勉強的打會去,再次吊高。殺球得分,對面的原田居然還俏皮的對陽菜笑,自己偷看了陽菜一眼,她嘟著嘴偏過頭。



收拾了下情緒呼氣吐氣,再次張開眼優子不打算隨便玩了,心裡沒來由又次高漲的不滿讓她的臉都變的嚴肅。



打到後面,陽菜變成蹲著,再後來悄悄的跑出場外。



像是開始的得分,收尾時也是殺球結束,不過落在原田的場內。



喘著氣,優子心裡的不暢快並沒有比較減少,沒有掩飾不滿的擦著汗斜視著對面的人,打到後面自己越打越火大,明明運動完該情緒轉好才對。走到場下,優子把球拍還給了sae,用著剛剛那條毛巾擦汗,優子有些了解前面陽菜不想跟他的打的原因,厲害是厲害,想要讓陽菜運動的心情也不是不明白,只是果然有點小好勝。



...大概跟他平常都是主導的那方有關,國中時也是籃球隊長的樣子。



「陽菜,遼。我先回家去了,流了很多汗~sae妳要怎麼走?」



「我順便騎車載妳回去啊。」對著SAE微笑點頭表示謝意。



「小優姐,要到家裡吃飯嗎??」



「不了。」這樣說著話,優子轉向陽菜笑著「下次再陪妳打,毛巾我回去洗過再給妳。」



「嗯,這個。我有帶乾淨的衣服,妳換好再回家。」


陽菜將乾淨的衣服遞到身前,愣在那看著。想著大概是陽菜帶來用不到的衣服,結果陽菜看自己沒動作又向前推了兩下。

原田此時朝著我們走來,手邊擦著汗水。



「大島妳好厲害!比國中別人傳的還強?!下次再一起打吧。」然後走到陽菜身旁。



他的情緒也隨著運動過後好上許多,自己隨意的點了點頭答應就接過陽菜給的衣服。



說完後他拉起陽菜的手,這樣柔聲的講著有點像撒嬌「好啦,陽菜不要生氣了啊~~~」



不想去注意那個男人的聲音跟行為,眼睛飄到位置上,注意到在遼旁邊的那個袋子,那個袋子開始並不在這邊才對,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悄悄看了陽菜一眼,她正在跟原田說話,內容沒有去細聽。話卡在喉嚨出不來,歪了歪嘴拿著衣服拉著SAE往更衣室走去。SAE講著今晚自己也喜歡的綜藝節目,平常的話絕對會跟著她邊走邊激動的大聲喧嘩,不過現在實在沒有那個心情,過度運動的緣故有些疲憊,捧著手上的衣服應付著SAE的話。



如果正常情況下,自己鐵定會開口問。

只是.....


回頭又看了次陽菜。她兩手都被原田牽著,臉上是故意鬧脾氣的臉,自己看過很多遍,通常這樣的表情就表示陽菜早就不生氣的只是在那玩。



就是因為多了個原田,自己才無法跟平常一樣。


SAE不知道何時開始也變的默不作聲,只是視線在陽菜那與盯著衣服看的優子之間徘徊,一直到裡面換衣服也沒再說什麼,等到優子拉好衣服整理完畢後,SAE像是忍了許久才開口,開口後也感覺得到那些微的艱難。



「那、那個..妳身上的衣服….是剛剛小嶋回家拿的。」



「咦?什麼?」



「千萬不要說我有告訴妳!被小嶋叮嚀過!」SAE張著眼強調,看來是被陽菜再三交代,優子揚起一邊的嘴角,突然心情變好了些。兩眉一高一低的看著sae,她繼續講著「她剛剛看到妳打的滿頭汗,想到妳沒帶任何東西。」



「結果走出體育館要回家一趟時,原田看見就跟了上去,所以中間才兩人一起消失。」摸著後腦勺,SAE低聲的這樣告訴自己。



「那妳答應過還告訴我幹嘛?」



SAE露出一臉無奈也參雜些明知故問的表情,搖著頭站起來收拾東西,拿起疊好的衣服又看向優子「還不是妳看上去心情很差!妳看看,笑了,妳真是明顯。」



被說中的手自然出拳攻擊SAE,再次被SAE說:「妳看!現在又會打鬧了!!野呂說的沒錯,妳絕對喜歡陽菜。」



停下手,這是自己第一次好好的想這句話:『妳絕對喜歡陽菜。』



「是.....是喜歡啊…..隨便啦!!我先出去啦~」



「妳這傢伙~」



剛踏出更衣室,遼很快的跑過來,行為舉止跟剛剛的SAE有些類似,從後面跟上的SAE撞到自己。看到神秘兮兮的遼,好奇的一起低下頭,遼確定陽菜沒靠近這邊後,用著男生的低沉聲音說話,要很靠近才能聽到。



「小優姐不要不開心喔,我姐本來因為沒有聯絡到妳所以不來。千萬不要跟我姐講,妳也知道她很傲。怎麼說…我覺得跟小優姐說下心情會好些,我姐只是不喜歡去說而已,她不是那麼重色的人。還有衣服跟毛巾…」



「等等遼。」SAE伸手止住遼說話的聲音,勾住優子「妳看!連遼都知道!!!啊還有,遼那個我跟這笨蛋講過了。」



優子才不想去理會SAE罵自己笨蛋的事情。全部的思緒都在剛剛的話中旋轉,聽到後眼睛明顯的亮了一下,笑容的幅度越來越大接近噁心,沒有說話的就是笑。大喝了一聲跳起來,掛到SAE跟遼的肩膀上像個小猴子懸空晃著腳。


「遼,妳這是出賣妳姐的爆料诶~」


「噓── 小聲點。」


「嗤嗤嗤~優子妳看看妳,大家都知道~」


三人嘻嘻哈哈的聲音傳到陽菜那裡,跟著嘻鬧聲看過來,看到這個畫面後露出她漂亮的牙齒笑,她的手自然的放開了原田的緊握。看到這樣的笑容,自己大概也是無法掩飾跟控制的隨陽菜一起笑開,遠遠的這樣看著她,胸口就會有暖意湧現,今天的拔河比賽是開心獲勝的樣子。


對看的時候也成功忽略掉站在陽菜旁邊的原田,連他收起笑容的臉都一起忽略。

自己情緒的一切關鍵真的都在陽菜身上,那喜不喜歡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為什麼總是要問。








『妳喜歡陽菜吧?』


『嗯,最喜歡陽菜。』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