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路卡的部落格

11

你肯留住我么？

在我转身离去的时候牵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吻上我的唇。

被深埋记忆深处的场景被狠狠抽出，敦子眼前的景色变成了幼时的回忆，佐江搂着优子走上了救护车。敦子恍惚着，耳边反复回响着的是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

砰——

是什么声音？

原来是我摔倒在地上了。

“我求求你了！”敦子母亲将年幼的敦子护在怀里，冰冷的地板让敦子冻得发抖，敦子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喝了冰箱里的液体会变得如此暴躁。敦子不明白为什么平时用来晾衣服的木杆会变成让母亲身上增加伤害的工具。

“你在家里做一个主妇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去勾搭那些男人？！说啊！！”

总是温柔笑着的爸爸狰狞了起来，敦子想起故事里的赤鬼，也是这样张牙舞爪向人袭来。敦子想要解释，可是爸爸砸碎台灯的声音太大，他听不见。可是爸爸打碎啤酒瓶的声音太大，他听不见。可是爸爸的怒吼声太大，他听不见。

敦子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台灯撞击到了头部，暗色的血液从额角流出。敦子哭着想要抹去血液却被妈妈抓住了小小的手臂……

敦子…

向妈妈保证，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还有……

年幼的敦子抬起头看着自己已经昏迷在血泊之中的母亲，重重的点了点头。

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没有戴眼镜的我视线模糊的一塌糊涂刚刚的噩梦也让我出了一身汗，我的大口喘着气试图把噩梦从身体里驱除。没有戴眼镜的我只好眯着眼睛希望可以看清楚一些，去给自己到一杯水喝，却发现我床边有人。

谁？

柔软短发，麦色皮肤。不是宫泽佐江还能是谁，我叹了口气，现在还在施舍你的温柔么？俯身将吻印在人的额头，笑着看人的睫毛颤抖然后睁大眼看着自己。

“麻烦你了”
宫泽佐江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做，颇为尴尬的笑了笑

“你没事才好…”

“守了一夜？”我问

“姑且算是吧”

什么叫姑且？

带上眼镜的我清楚的看见大岛优子躺在我隔壁的病床，大岛脸颊的淤青看了让我有些身体发软。是怎样的勇气让这个人奋起反抗？是怎样的运气才可以得到宫泽佐江的温柔？是怎样的人才可以让宫泽佐江等了你这么久？

“谢谢……”我抿着嘴唇道谢，不等自己老板回复就准备起身离开，没必要打扰别人做个自讨没趣的电灯泡。掀开被子却被佐江按住手臂，她指了指她手腕上的手表和我说可以再休息一下。

“刚刚才收购了其他公司，还有很多后续工作没有去完成，而且我的晕倒也算是影响了公司运作。”想要逃离的我找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i4u的人并不只有我一个人，所谓的后续工作早已完成。我的话里的漏洞宫泽佐江怎么会看不出来。
“敦子你的晕倒只保持了非常小的一段时间，之后的时间里医生说你都是在睡眠状态。”宫泽拿起了玻璃水杯放到我的面前，继续说“敦子你也许是太累了吧。”

“这是助理应该做的事情，为老板分担工作。”

“敦子很擅长呢”

擅长？

“轻易把人拒之门外”

把人拒之门外的人从来就不是我，是你啊。

“不说这些了，要不要参加我的婚礼？”佐江起身坐到了大岛优子身边，她笑着用手触碰着优子的脸颊，眼里的温柔是我从未见过的。对于每一任情人都是同样表情做法的宫泽佐江大概也只有对待大岛优子才会流露真情吧…

“婚礼？”

“嗯，我和优子的婚礼。我觉得去夏威夷不错，优子应该也会喜欢。”

你选择的一切她都会喜欢，我笑着点了点头“需要我去找好教堂么？”

“那个还是让优子来选择吧”

“是。”

没过多久大岛优子醒来了，她依偎在宫泽佐江的怀里，我可以从佐江的笑里看出心被填满幸福的感觉。让我想起父亲从监狱里出来的那一天，大清早就牵着我的手在监狱门口迎接父亲的母亲扑到父亲怀里大哭的场景，虽然疼可还是爱。回家以后父亲不再疑神疑鬼，每天努力工作仿佛变了一个人。

那个时候母亲的笑容也是这个样子，满满的幸福。

一周后的夏威夷，穿着白色西装的宫泽佐江站在沙滩上举着玫瑰花，大岛优子穿着婚纱笑的灿烂的接过花。她们两个人的婚礼没有请很多人，所谓的见证不是人越多越好，有时候甚至只要两人是相爱着的就算有没有见证也没有多大差别。

我想说好事多磨，她们两个人也真的是好事多磨吧。

婚礼过后，来参加婚礼的友人都被叫去酒店参加酒席，举着酒杯来来往往的宫泽佐江脸上有着少有的红润。酒过三巡，为优子挡去不少酒的佐江有些站不稳了。

“佐江”我叫住了准备敬酒的佐江，她举着酒杯被我打断了话或多或少有些尴尬，我笑着张嘴说话却没有发声：“Te amo”

看清楚我口型的佐江一怔，专修过西班牙语的佐江怎么会看不懂我的话？她对我摆了摆手，用口型回复我“Es español.”

一句我爱你换来一句谢谢。

我满意的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身边的朋友想要制止我却没有来得及，谁都知道我的酒量差。佐江见了我的举动也把手中的酒倒满，然后喝尽。

我猛然想起母亲在那个夜晚对我说的话。

【还有……】
【无论爱上了谁都不要后悔。】

宫泽佐江爱上了大岛优子，她从来没有后悔过的吧。
看着佐江背影的我笑了，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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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会放弃你的。

在你离开我的时候，闭上我的眼，收回我的手，挂上我的笑。

“优子…优子？”

宫泽佐江的柔声轻唤将大岛优子从梦中拉扯回来，优子睁开惺忪的眼，她枕在佐江的手臂上所以只需要侧头就可以清楚的看到佐江的表情。弱兽一般可怜的眼神居然会出现在这个商业精英的脸上，优子勾着笑容回应着对方“佐江？”

“我…做了一个梦…”

大概是优子离开了的一个梦，佐江记不清楚梦的内容却还是可以感受到梦中的撕心裂肺，佐江把头埋入优子栗色长发之间深吸一口气仿佛优子的气息可以驱除所有噩梦。“优子你是真的存在吗？不是梦嘛？”

“我在啊”优子握住佐江的手，看着眼前这个早已经褪去了所有初识青涩的人，佐江变了很多。比如，原本满是笑容的脸现在却总是紧锁着眉头。优子注意到了佐江额头的汗水“我一直都在…”

“优子…优子，你喜欢我嘛？”佐江闭着眼像是在祈求得到的是自己心中的答案，优子拍了拍佐江的头，轻笑着“说什么呢，我肯定喜欢你啊。”

佐江突然回忆起来高中时期，河坝边上被夕阳拉长的两个身影长期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她曾经无数次想要抓住优子的衣角。她记得转角的甜品店，她记得优子躲藏的教室，她记得优子练习的音乐教室。

她唯独忘记了的就是自己的心只能为大岛优子一个人这么激烈的跳动着，她可以在交际场合游走在各种女人，却没办法把自己的心交托给对方。她见到过笑起来跟优子极为相似的人，就在两片嘴唇贴合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做错了事情。于是落荒而逃的她在心脏跳动之中才发现，大概真的就只有大岛优子。那个笑起来有酒窝，那个让自己心系如此之久的人才会让自己真心喜欢。

“我曾经把有着你影子的很多人当成你，我会牵着她们的手，我会给她们的欢喜。”佐江看着自己握住的优子的手，她仔细的看着优子手背的纹路“我最后才发现影子就只能是影子，心里藏着的人怎么都掩盖不住，优子。你会怪我吗？收购了佐藤会社…”

“佐江啊…其实有一点我应该没有告诉你吧，我跟佐藤夏结婚的原因有一点。”优子笑弯了眼，她揉乱了佐江的头发“他笑起来的时候跟你很像…”

等优子说完这一句，佐江跟优子同时笑了起来。这算什么，两个人居然都因为别人跟对方相似而付出一丝努力。等到两个人都回过神来，才发现天已经蒙上了一层鱼肚白，佐江笑着提议去看日出。优子当然同意了，不过在那之前两个人可能会有点事情要做。

宫泽的家在郊外的别墅，唯一的好处是没有过多的喧嚣。对于看日出来说还是比较方便的，佐江准备好衣物还有姜茶，清晨天气微寒。两个人都不是那种长期运动的人，特别容易受寒。优子看见佐江手中的保温杯突然笑出了声“还记得高中时候我们也这么约着看日出嘛？”

“当然记得”把自己裹在大衣里面的宫泽佐江挑了挑眉毛，那次可以算是血的教训。

没有经验的两个人就这么跑到了山中，准备过夜等待日出。根本没有过多准备所以到深夜气温骤降两个人都冻的差点晕过去，还好有野营的人救下了靠在树下瑟瑟发抖的两个人。等到睡醒过来的时候早就过了日出的时间，因为受冻了一夜两个人回家都生了一次大病。

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个人听到日出都会条件反射的揉搓一下肩膀…

“还记得那个时候我靠在佐江的怀里，佐江还一直说不怕不怕。”优子大笑着拍了拍佐江的肩膀，然后靠了上去。“就像是这个样子吧？”

佐江点了点头将优子搂住，吸了吸冻的有点发红的鼻头。“优子记性总是那么好…”

“如果记性不好我怎么会一直记得佐江的承诺呢？”

“我的承诺？”

“是啊…佐江的承诺！”

佐江眯着眼回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佐江只依稀记得几句话。像是回过神来，佐江眯着眼吻上优子的脸颊。没想到自己在优子耳边的呢喃也会被优子记住，她凑到优子耳边，轻声说。

“只要有优子在身边无论怎样都没有关系，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还有”优子戳了戳佐江的嘴唇，笑着“我喜欢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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