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路卡的部落格

甜品店

（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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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婚礼算不上盛大，宾客不多。荷兰的天气已经十分宜人了，郁金香开得很漂亮。四月来荷兰举行婚礼的情侣很多，走出会场不远的地方就有另一场婚礼。高桥最晚到，赶到会场的时候已经是婚礼当天早上。匆匆忙忙换好衣服，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婚礼已经开始了。
高桥的位子在前田左边，坐下之后高桥直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绝大多数都是女性，都是认识的朋友。不远的地方有个不认识的男人，表情局促的坐在女人们中间，总是左左右右的看来看去。

“谁？”高桥指指他。
前田抬头看了一眼：“优子甜品店的经理。”
“哦。”
前田递了花篮到她手里。

去年十一月末的时候，优子邀请她们去新家做客。等到人到齐了，优子告诉她们：明年四月要在荷兰给小嶋桑庆祝生日，大家都去玩吧。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很快哄堂大笑：“婚礼就婚礼嘛，什么庆祝生日！”
“嗯，庆祝生日。”
“婚礼吧~”
“庆祝生日。”
“不老实，不承认我们不去。”
“好吧。”坐在沙发上的小嶋一直忍着笑，优子坐在她身后的沙发沿上，搭着小嶋的肩，直到那时才握着小嶋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啄了一下，“我和小嶋桑的婚礼。”

高桥此刻还有些稀里糊涂，分不太清是在做梦还是真的来参加两个人的婚礼了。

女人的……婚礼？
小嶋桑和优子？

可能是飞机坐太久的缘故，高桥低头看着花篮，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是在童话世界里。

音乐响起，新人进场。高桥跟着前田站起来，抓一把花瓣准备撒向新人。

“不应该稍微特别一点吗？”她听到前边指原的声音。
“挺好啊，挺好嘛。”旁边的咪酱不以为然，“婚礼不就是这个样子嘛，为什么要特别。”
指原似懂非懂，迷迷糊糊的点了下头。

婚礼不就该这样子嘛，亲朋好友到场，新娘穿上漂亮的婚纱，以一辈子或许难见第二次的幸福表情走过红地毯。朋友们向她们撒上花瓣，欢呼着鼓着掌，不整齐的声音整齐的表达着祝福。
再平常不过，再普通不过。

高桥看着牧师面前的两个人交换戒指，拥抱，亲吻，看着小嶋稍微显得不好意思的躲在优子手臂间，一边笑一边扯优子的婚纱。身边的前田似乎说了什么，高桥晃了神没听清，回过头看她：“嗯？敦子刚才说了什么？”
前田笑着给两位新人鼓掌，没有回答她。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呢？”优子圈着小嶋的腰，笑着和她对视，“真糟糕，以后每天都想看到小嶋桑穿婚纱怎么办？”
小嶋只是笑，偶尔移开视线不肯看她的眼睛。笑了一会儿，小嶋回过头来，看着优子的眼睛：“我爱你。”
优子愣了一下，捧着小嶋的脸吻她。不轻不重的亲吻，咬着小嶋的嘴唇，舌尖相触，再很快分开，不停的重复。一番甜腻的亲吻过去之后，优子在稍稍低着头的小嶋耳边低声絮语：“我也爱你。”
会场响起整齐一致的掌声。
新人将花球抛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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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聚餐加入了家长和亲友代表的致辞，新人的致辞紧接在好友之后。一番起哄之后，站起来的是优子。

“优酱~干巴爹~”小嶋撒着娇给她打气。
优子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捂着脸，低头和小嶋对视了一眼，笑着抬起头：“非常谢谢到场的诸位——”

“我盼望今天已经很久了，漂亮的婚纱、婚礼、心爱的人。”优子放下捂着脸的手，放到小嶋摊开在桌上的手掌心里，握紧，“非常开心能把这个时刻和大家分享，我现在的感觉比我梦想的更好，我知道这是因为我从没有爱过谁像爱小嶋桑那么多。我从没有想过和谁举行婚礼，有像和小嶋桑那么多。”
小嶋握着她的手，笑容绽开仿佛春天的花。
“小嶋桑是神赐予我的珍宝。”

“真的非常高兴。”优子看着朋友们，“大家都辛苦了许多年了，明白有的梦想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实现。心里明白但还是会坚持下去，对于这样的我来讲，小嶋桑是神赐予我的珍宝。”
会场安安静静，每个人都在聆听。每个人的表情都舒展着，或许有的人想起了别的什么，看上去有些失神。
“完全没办法想象，没有小嶋桑的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优子笑起来，“大概很辛苦的坚持着，或者早就放弃了吧。”
优子低头看着小嶋：“谢谢。”
小嶋笑着，轻轻摇头。

“我爱小嶋阳菜。大岛优子，爱小嶋阳菜。”
“浪费了十年的时光，直到今天才能向你们坦白。感谢你们原谅我们的不坦诚，原谅我们的怯弱。我们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路，彼此深爱，同时彼此不坦诚。人生有多少十年可以虚度呢？我们却错过了。”
“我后悔自己的软弱，我有许多的机会告诉小嶋桑我爱她，但我都没有说。我以为那是为她好，为了我们好，最后才发现原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辜负了小嶋桑那么久。”

“不是那样。”小嶋抬起手，摸着优子的脸，“不是那样。”
优子低下头来，眼眶里隐约有泪光。
“不是那样。不需要自责。如果有错，那么一直没有表白的我也有份。”小嶋的拇指在优子的脸上轻轻摩挲，声音发哑，眼神温柔得滴出水来，“不过是两个傻瓜而已。”
优子眨了下眼睛，眼泪吧嗒一声掉到酒桌上。
会场仍然安静着，隐约有压抑的呼吸。有人吸了吸鼻子，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压下泪意。
“下辈子再见的话，一见钟情吧。”
优子握着小嶋放在她脸上的手，笑中带泪，温柔的亲吻小嶋的手指：“好。”
会场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慢慢的更多的人加入进来，掌声越来越大。优子牵起小嶋，十指相扣着向宾客们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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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辈子再见的话，我希望我们一见钟情。我希望我们能互相坦白，我希望我们健康，我希望每天都是新的一天，我希望一切平凡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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