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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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麻友断断续续地告诉我后面的事,因为债务繁多,爸爸即便是变卖了价值甚高的画作还是没能全数偿还,所以还是要将麻友家的房子、资产全部变卖。然后因为当时麻友还小,还要上国中,本想接回家里的,但为怕影响当时仍相当孤僻内向的我,所以只能将麻友交托给埼玉那边的好友,继续国中的课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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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国中毕业,麻友到了适婚年龄,便动了要嫁给爸爸,当作报恩的想法。起初爸爸是推却的,但是麻友做事为人也实在得他心意,样子品行又是爸爸喜欢的类型,所以在妈妈离开我们十一年之后的春天,他们递交了结婚申请书,正式结为夫妇。
然后,成为我继母的渡辺麻友,出现在我家里,出现在我面前,在我练习的和纸上,写上她的名字,在我的心里植下了此生都不可拔除的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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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她跟我坦白这些事情的意思,就如向我坦白她对我的感情一样,她这是要告诉我,她有不能离开爸爸的无奈。所以当她把所有事情说完,我并没有接话,抱着她缩着身子,等着她向我作出最后裁决,我于她,到底要如何处置。
“由纪会觉得我贪心吗?”她似乎也在等待,但见我始终一言不发,便忍耐不住,向我发问。7 h5 o& ?* o$ Q y;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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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心?”
“既然已经嫁给敏行,就应该一心一意地待他好,不应该存有其他想法。但是,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我还是对由纪……”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她在我怀里抬起脸,苦恼又无奈,“确实很贪心吧?”
“这样的话,麻友想怎样?继续现在这个状态,还是,放弃其中一个?”哭罢之后,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能再让她继续痛苦下去了,无论是以往父母双亡孤独一人,还是现在挣扎于我和爸爸之间,都不能让她再痛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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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像被我看穿了一般,小脸微微发白。
“其实我一直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真正地开心呢?不知道这些事情之前,我觉得我的存在很多余,对你也好,对爸爸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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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她急忙打断我的话,反驳我的自卑。+ C6 ~! w3 A2 o/ J9 b. \. A
我向她笑了一下,“今天之后,我知道我并非多余,所以我更加希望我的存在,能改变你的未来,能成就你的未来。无论你要做出怎样的抉择,我都义无反顾,是要继续现在这个状态也可以,要放弃我也可以,但我都会留守在你身边,就像今天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你不知道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你喜欢我,我陪在你身旁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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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我,有些意想不到,想必在向我坦白这一切的时候,她就抱着我会退缩的打算,或者我会强迫她离开爸爸,要她和我在一起。但是我没有,不是想故作好人,也不是害怕改变现状去面对全新局面,我只是不愿她难过。) F8 T j7 R! W& h# c$ z1 x,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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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始至今,我所祈求的东西都是十分简单,我只是希望她一直开开心心,一直扬着让我心安的笑颜。如果继续现在这个状况,或者选择放弃我能让她过得快乐一些,那么我就如她所愿。; ]: M! f4 M3 `9 p/ c
她怔怔地看了我许久,最后还是没忍住,眼眶里涌上了泪光。想将她搂紧,安慰于她,却被她先攀上来,用吻回报我的深情。7 k3 _/ @" ~9 ]" t* d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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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和之前所有触碰都不一样,带着泛到眼角的感动,带着轻咬我唇角的怜爱,也带着挑逗我舌尖的欲望。这些混合在一起,抵死缠绵,夺走我仅存的理智与气息。9 M/ O2 B1 O# p4 w. Y) k7 o
事情要怎么开始,要怎么进展,我并不知道,倚靠比我略有经验的麻友的指引,一边褪着她的衣衫,一边摸索着曾经有过多番幻想的身体。她的肌肤雪白剔透,嫩滑到教我指尖颤抖,手指顺着她小巧的下巴游移下来,或轻或重地掠过她的脖子,然后抚上很是好看的锁骨。但停留没有半分,指尖下滑,挑开挂在肩上的带子,那些曾在更衣间见识过的香艳,再现眼前。
感觉到胸前束缚松开,麻友嘤的一声,一直不舍放开的深吻借此松开。不待她喘息过来,吻就随着手指逐一地印在下巴、脖子、锁骨,以及已经完全向我盛开的娇艳之花。2 }6 A( n& C: F% }; o% @) d) B
轻轻推着她的肩,让她平躺在床上,乌黑的长发当即洒在洁白的枕头与床单上,衬着她脸颊上的绯红,被吮吸得泛着水润的唇瓣,还有含着水气的灵眸,让我没来由地怦然心跳。一手还握着大小正合的娇艳柔物,无需刻意挑逗,已突出了花蕊,带着沐浴过后的芬芳,诱我俯身吸取。6 X) S. ^% D5 ~8 l
“由纪……”感觉她在颤抖,连声调都颤抖得让我心跳不止,然后,一直攀在我脖子后面的小手,漫无目的地在我背后游走,褪了我身上睡衣。褪完之后,握住我揉搓着另外一朵柔物的手,往自己腰间带去。& m; K' n1 q P. T" V& t#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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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知道她想我做些什么,现在的我也没有了任何考虑,事情走到这一步,谁也阻止不了谁。7 I8 I* `6 b9 e2 Y3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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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咯吱,咯吱……
褪下她的内裤之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声响。本来我们都没有注意,但声音连绵重复,让我们不得不分神去细听。4 w @. g* l' Q8 B9 V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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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听了一会,才知道声音是由隔壁的房间传过来的,是床身摇动的声响,并且夹杂教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我与麻友都愣了愣,然后很快就明白过来。隔壁房间里的人,和我们现在一样,做着让人害羞的事情。, y( F _0 Q3 S( D/ _& Q% }& {! P
“旁边的,是敦子学姐的房间?”麻友想了想,轻声问我。
我也想起来了,旁边的房间,确实是敦子和高桥警部补的。她们在做些什么,我们一清二楚,那么一墙之隔的我们,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她们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吧。想到这,我和麻友不禁脸上一热,羞得无边,便不想再继续做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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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并没有就此离开麻友,趴在她身上,她搂着我的脖子,双腿盘在我腰间,身体毫无阻隔地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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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敦子她们打断一下,让我们都清醒过来。现在这个状态的我们,实在不能贸然去做些什么,不然回到家,我们都无法去面对如此帮助、爱护麻友的爸爸。这件事爸爸并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欲望,从而伤害爸爸。现在这样子,已经是我们都不曾奢望过的美好。: H9 S: F" K2 d2 k
隔壁房间的声响持续了约莫十几分钟,然后停了十分钟,以为会停歇休息之际,又再鏖战起来。麻友看着我,做口型无声地问:换手?) s0 @7 h: r& r'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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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噗嗤一下,死命地忍住笑声,作状地想了一下,也做口型无声问:高桥桑?2 W0 T; h4 K- D y
麻友认真地听了一会声响,摇摇头,做口型无声答:敦子桑。 o ^7 |3 [! [; x"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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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就再也没忍住,笑出声来,笑得眼角泛泪。
麻友随着我笑了一会,然后拭去我眼角的痕迹,吻了吻我的嘴角,“我会努力的。”1 i( o7 i$ f! }! h1 W/ m5 \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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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与由纪在一起一辈子而努力。”+ | `) ]' V+ X6 Y7 f2 K: B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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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她会给我模棱两可的答案,以为我是被舍弃的那一个,但她如今用最坚定的声音告知我,她要与我一起一辈子。微微支起身子,只见身下的麻友紧抿着嘴角,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D6 v7 X" Z4 l. x/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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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们就在一起一辈子吧,无论日后将有怎样的艰难凶险,我们定然能冲过去的。:
章二十七、7 U3 _- a; Y'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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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很早就起来了,因为天气很好,麻友将房间的单边窗帘拉开,晨光就毫无阻挡地投射入房间里面。我不堪被扰地拿手挡在额前,看着窗外有些失神,昨天还乌云密布,才一个晚上,就晴空万里了。6 q5 w2 Y- R( e p- y' i)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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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麻友坐在床边,晨光透过她的发梢,带着让我睁不开目的光晕,“我们到海边去吧!”" ~0 A0 M6 s* k6 b) r+ ^1 P) G% C
还处于混沌状态的我并没多加思考,揉了揉眼睛,同意了她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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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海边人并不多,我们所住的酒店坐落在海岸线的角落位置,如果不是酒店的住客基本很少来到这边,所以人烟更是稀少。麻友牵着我的手,踩在湿湿软软的沙滩上,一边踩着有些冰凉的细浪,一边俯身去捡贝壳。0 W- C8 u+ w/ S8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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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边的海岸线是幼沙区,贝壳并不多,有的都是略带残缺的。捡了大半个早上,都没能找到合心意的,麻友耷拉着小脑袋,满脸可惜地拿手指戳着被海水冲刷得很平坦的沙子,竟意外地被她发现了藏在沙子里的寄居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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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走动并且背负着各色美丽贝壳的寄居蟹自然比残缺贝壳吸引,麻友大呼小叫着捉了一只又一只,我两只手都拿不下,没有办法,只能跑到岸边的小店,向才开门不久的店家要了一个废置的玻璃瓶子,注了海水和沙子,把寄居蟹统统放里面。1 ~5 i6 Z- y$ k5 I4 H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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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带回家去吗?”麻友蹲在沙滩上,举着装有寄居蟹的玻璃瓶子,万分期待地问我。 u/ ?; G2 u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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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的期待,我并不愿告诉她这些小东西只要离开大海就很难存活下去。想了想,如果寄居蟹能撑过这段车程,然后到家附近的渔产市场购置海盐,用心饲养,或许能养下去也不一定。于是点了点头,“可以的唷。”
果不其然地回我最耀目的笑容,随即往前跪了一步,飞快地在我脸上印下一吻。我怔了一下,然后心头暖暖的,有时候会觉得,我想尽办法去做某些事情,就是为了她这个笑容。3 o& k# [5 ^/ N' t$ s& j
把寄居蟹带回酒店,换了衣服,就到酒店的餐饮部吃早饭。敦子他们都没在,只要我和麻友。对于敦子和高桥警部补,我们都是心照不宣的,不过连荣之也迟迟不起床下来吃早饭,倒是有些意外。
在我们快吃完的时候,敦子和高桥警部补才姗姗来迟。
敦子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眼眸里不但带着笑意还闪闪发光,连侍应生送开水过来,她都给予人家一个电力十足的笑靥。反观高桥警部补则明显睡眠不足,眼袋很重,有轻微青色,跟我们打招呼都是无精打采的,完全相反的两个人。9 [# `4 _8 k9 h/ U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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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麻友互看一眼,这两个人昨天晚上不是在同一个房间吗,怎么休息状态有这样的天渊之别?这么一想,就想起昨夜的声响,联想当即纷飞。我和麻友脸上都有了尴尬,不敢正眼去看她们,低着头,一边吃早餐,一边不着边际地和她们搭着话。1 o6 S' y R! ]& t4 R: i
对于我们这个状态,敦子自然是有所怀疑的,左右看着我和麻友,借着我给她倒果汁的时候,一把拽着我的手臂,俯到我耳边细声问道:“你们昨天晚上不会是已经那个了吧。”
我满头黑线,不想告诉她本来事情开始得很顺利,但最终还是被她与高桥警部补打搅的真相,只是瞪了她一眼。想着要不要回嘴,以此揶揄她,就看见比所有人都迟起床的荣之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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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歪了一边脖子,一脸苦不堪言,看来是睡落枕了。也因为这样,早餐之后的水泳游戏时间,他只能在理疗室度过,无缘参加。目送荣之去理疗室,麻友稍稍紧绷的脸才缓缓松下。6 H+ y" Y9 r4 a) Z$ H5 W! N) _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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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偏过脸来,笑着摇摇头。见我不相信,于是握过我的手,没让我再多想什么,拉着我回房间换泳衣再往海里去。 c2 E0 ^! I6 r#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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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警部补成为泼水游戏的攻击重点,如果她以警部补的魄力来与我们对抗,想必我们没有一人是她对手,无奈她今天一直状况外,精神不振,并且一直受到敦子的威迫利诱,所以对于我们的攻击都是束手无策的,只能乖乖地接受攻击。
玩到筋疲力尽,四个人坐在阳伞底下歇息,敦子吵着要吃七彩刨冰,高桥警部补笑着拿干净毛巾给她拭去身上的海水和沙子,然后转过脸来,问我与麻友想要什么,一一记好,就一个人跑到小店去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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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这样子是在欺负高桥警部补呢。”麻友用我裹在她身上的毛巾拭干身上的海水,然后看了看正很艰难地在沙滩里奔跑的高桥警部补。
“欺负也是爱唷。”敦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只有你一个人如此认为吧。”我斜着眼睛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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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一脸认真地摆摆手,“或许这样说吧,我做的这些并不是欺负,而是最极致的信任。”" N+ J' W3 ]* B" }" e% o
“信任?”麻友有些不解。! s! o h8 N( P. @7 B8 M2 I6 d.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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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额,“麻友,不要听她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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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乱说。”敦子一口反驳,“就是因为信任,才能对这个人肆无忌惮,无论怎样的想法,怎样的举动,都能随心所欲,无须担心这个人因此离弃自己。正是因为信任这人对自己是无尽包容,对自己是无限怜爱,才会对这个人表现出自己最为真实的一面。”& T/ l5 O" a8 a1 x7 @5 q
“这根本就是给自己找放肆的借口……”
“绝对不是借口。”敦子再次反驳我,“这可是我全然信任的表现啊。”她甚是不满地抱着手,“由纪没有信任过谁,自然不能理解我现在说的这些。”
听她说完这话,麻友以极不可察的速度瞥了我一眼,又急急复回原状。1 F! D% C2 s'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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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反驳敦子这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敦子说得没错,我确实没有信任过谁,或者说,并没有如敦子这般信任过谁。就算是爸爸妈妈,对他们的信任都只流于表面,随着他们的分开,再各自组建家庭,信任已经基本殆尽。
如今存有信任感的人,只有敦子和小宫山先生。可是他们并不是能许我放肆任性的人,他们在我心中固然重要,但始终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上,朋友,恩师。这种角色,确实不能许我无条件地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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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上被搭上毛巾,我回过神来,只见麻友给我披上毛巾,生怕我会被烈日直射晒伤。她鼻头与脸颊因为烈日而轻微发红,这等颜色,让她更显几分娇俏。我想起她昨天晚上跟我说的话,她说会为了与我一辈子而努力,这样一个人,是否可以信任呢?" e/ r/ d5 h, d
能信任的吧,一如我坚信自己的心,我爱着她恋着她,自然也是全然地信任于她。只不过,与敦子不同的是,我舍不得欺负她,我只想好好地守护着她,给予她最美好的未来。& e; I2 ^& x5 u; X8 {1 A$ ~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因为玩得太累,在列车上睡死过去。当然,荣之是因为吃了止痛药才睡死过去的。8 T) Y$ d- M- @$ _3 O) `+ r5 X%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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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靠在我肩膀上酣睡,偶然动一下,还会听见细碎的梦呓,旁边窗台放着带回去的寄居蟹,脚边是给小宫山先生准备的手信。列车的液晶显示栏一直显示着现在距离终点站鹿儿岛中央町的距离,如今正一点点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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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任何不安,我知道回去之后要面对些什么,明白回去之后就不能像在枕崎这两日一般放纵心情,但我没有任何不安。麻友的手就在我手里,她将自己化作一颗种子埋在我心里面,又给它灌溉、施肥,让它发芽、成长。没有人可以将她由我心里连根拔起,也没有人可以将她由我手里拽开。( [$ S! O V; x
我知道她也是如此想的,她是怀着要与我一辈子的心来牵我的手,所以我并不畏惧即将面对的一切,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
章二十八、
在进入指宿站的时候,爸爸给我打来电话。其时麻友还在睡梦中,我握着已经调为静音震动模式的手提电话,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按下通话键。
他询问了我们如今所在,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家,我都如实回答了,想着如果爸爸问起在枕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否也该如实回答之际,爸爸就告知我,他正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带着学生去参加国外的当代艺术展,需时一周,所以今天不能来接我们了。% I4 d* a7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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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了一口气。
“麻友就拜托你照顾了。”到了末处,爸爸向我说道。- R) p( l" k/ P# z- m8 s* ~6 W
假若是换作往日,爸爸的这句话,可让我心情瞬间低落下来。虽然麻友比我小,但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继母,爸爸却让我去照顾她,由此可见,在爸爸心中,麻友的位置稍高于我。( K0 o/ C4 g: K/ b0 o6 d(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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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次枕崎之行,我罔顾他的存在,向他的妻子倾吐了所有心意,并且下定了决心,要与她一生一世。所以,比起爸爸的偏心,我所做的,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 S' b) y! z1 x!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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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放心吧。”说这话的时候,我在心里面向爸爸道了歉。; r% b5 u9 D# Y- U: C2 M9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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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麻友轻微动了一下脑袋,随即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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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吵醒你了?”尽可能地放轻声音说话,生怕把在旁边睡死过去的敦子与高桥警部补也吵醒。, M$ X1 }+ a) a& t
“嗯。”麻友也没否认,揉了揉眼睛,“谁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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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被我的电话吵醒,那么自是听见我说的话,也自然能猜到对方是谁。这样问,多少有些故作不知的意思。3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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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不可能隐瞒,我尽量作轻松态,“他要出国一周,说不能去电车站接我们了。”$ y0 b# |5 i- {7 u" q5 s% X6 Q8 C
她点了点头,看着我的脸,想了想,估计是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作罢,重新靠在我肩头上,“晚上要吃什么?意大利面还是鲑鱼子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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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被硬生生地转过来,我知道她并不愿意多去想关于爸爸的事,我也不愿意去想太多,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所以寻了她的手握住,“做你喜欢的。”一直以来,饮食也好,生活习惯也好,她总是迁就于我,总是刻意去讨好于我。以前把她当作继母,才将这些好意视作理所当然,却没想,她对我的种种好,全是因为喜欢我。& Z# J, L% x9 L% }* D( O$ Z4 ~
这种事事以对方为先的心情,我非常清楚,毕竟此前的我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陪在她身边。所以,我必须要给予她回应,不能让她付出的好意没有回报。) G0 M! n! u3 R5 P
“我喜欢的?”她歪着小脑袋看着我。
“嗯,晚上由我来做饭吧。”
她噗嗤地笑出声来,“由纪连鸡蛋也不会打,真的要尝试做饭吗?”7 J6 y' p o% R$ X+ }6 s4 l*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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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一时意气,说了不经思考的话,我确实没有半分厨艺技能。小时候有妈妈照顾,妈妈离开之后爸爸请了钟点佣人帮忙,后来又得小宫山先生家的老仆人照料,我确实没有需要进入厨房的必要。麻友以此取笑,我也毫无反驳的余地,只能垂下脸叹气。0 H" A4 C' V. o ]
见我不说话,她拿手指戳了戳我的脸,“由纪帮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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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7 o' r. E0 {& q& N. y( A1 `
婉拒了高桥警部补送我们回家的提议,我与麻友先在菜市场买了菜,然后在步行回家。一如往日,我还是一手提着菜,一手牵着她,她还是一边低头踩着自己的影子,一边说着话,但感觉却已与往日截然不同了。那些不可名状、模糊不清的感觉,全部消失无踪,我们都已经清楚,这个握着自己手的人,是喜欢自己的。
家里面静悄悄,只有挂钟秒针走动的声响,爸爸果然不在,我们心照不宣地松了一口气。我将背包里的用品逐一取出放好,然后又把换洗出来的衣服拿到浴室,分门别类地放置在衣物处理篮里。我与她的内着、泳衣放在一起,衣带交缠,看样子一时也是解不开。以后也将会这样子的吧?
麻友把菜拿到厨房里面,见我迟迟不出来,就探出头来,“由纪?”
“在!”闻声匆匆跑出来,只见她已经穿好围裙,“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7 d8 O, ~& b2 K6 F P
“帮忙洗蘑菇,然后打鸡蛋。”说到后面打鸡蛋一词,声调稍稍上扬,明显带着愉悦,再见我一脸错愕与苦恼,笑容就攀上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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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打鸡蛋?”我耷拉着肩问道。
“对唷,今天是打鸡蛋特训!”她弯着嘴角,一副相当满意的样子,转过身去,继续刚才未完的事情。 d# Z( Q4 j k$ }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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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洗手池旁的四颗鸡蛋,有些无奈,用眼尾余光瞥了麻友一眼,依然嘴角含笑。忽然觉得这个样子有些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晃着神,敲了第一颗鸡蛋,蛋壳蛋清蛋黄撒了一地,首战告败。7 {2 l: G# x. P p! A' A* b
麻友终是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苦不堪言地收拾着地板上的残骸,终于明白这个样子在哪里见过。欺负着高桥警部补的敦子,正是这般神色。就是说,麻友正在欺负着我。, E0 K3 C* Z, R% N5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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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敦子的欺负信任论,我实在是哭笑不得,但看着笑得几乎直不起腰的麻友,又觉得能与她相处至此,心中就舒畅愉快起来。能成为被她信任的人,那么所有欺负都是甜蜜的,霎时间,终于明白高桥警部补甘愿受欺负的心情。/ S$ Z8 C4 Z% t5 n8 g
四颗鸡蛋都是以失败告终,麻友笑着将蛋壳挑去,留下破败不堪的蛋清蛋黄备用。见我死心不息要继续取鸡蛋出来决一死战,就连忙阻止,推着我去洗蘑菇,又教了我在蘑菇背后刻十字。 M0 V1 Z( |1 |2 o u1 c" a0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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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斜斜歪歪,和她做的比起来,简直不堪入目。幸好她急着拿来下汤,没有时间取笑我的手艺。她在汤里放了一把肉末,随即盖上盖子细火慢煨,然后又打开另外的炉头,热着平底锅,把刚才被我糟蹋得不成样子的鸡蛋打成蛋浆,倒进平底锅内稍煎片刻,就成了蛋饼,再将之前炒好的米饭与佐料放上去,延着边缘微翻,蛋饼对半合上,蛋包饭就成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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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行云流水,我看得目瞪口呆。
她到底做了多少次才有这样的熟练?说是赞叹,其实更多的,是痛惜。这个比我小三岁的人,会做辣白菜炒饭,会打鸡蛋,会做蘑菇汤,会做蛋包饭,会依照我的喜好做我喜欢的食物,这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如果有人照顾她,如果有人保护她,那么她不至于学这些。3 |2 z ^4 t. X,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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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她的身世,没来由地一阵心酸。不能再让她受苦了,以后,就由我来保护她、照顾她吧。
不顾她还在做饭,由后抱住她。她看似吓了一跳,身子稍稍僵持了一下就放松下来。
“怎么了?”她侧着脸,小声问我。: A U0 v1 u* [* i% j, i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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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翻滚不已的怜惜不能直白相告,我只能摇一下头,喃喃地在她耳边保证,“我一定会学会打鸡蛋的。”
她又是一阵欢笑,“然后呢?”
“然后给你做一辈子的饭。”; c, b/ o+ ]; G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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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了一下,想来是没料到我会忽然表白,略带诧异地偏过头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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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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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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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蹙着眉头,有些无奈,“一辈子吃鸡蛋的话,会很困扰的啊……”' D1 _* }3 z! X# X"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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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强忍笑意的嘴角,忽然佩服起高桥警部补,被欺负到这个地步还如此甘之若饴,是有多深厚的爱啊。
为了惩罚这个人,我轻轻咬住了她的嘴角,没让这带着爱意的欺负继续下去。不过,蛋包饭因为我们过分全神贯注忘记熄火的关系,完全糊掉……& s ` g* ], ^9 Y
结果,晚上只能喝蘑菇肉末汤了。
章二十九、 ?. e* a- y& o, `; p4 y0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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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居蟹在带回家时已经死掉大半,麻友为此伤心了大半天,为了保存仅余的四只,第二天我没有去小宫山先生家,与麻友去了商业街,在买金鱼的店铺买了寄居蟹用的玻璃箱和沙石,以及细细问了店主饲养的方法,便给寄居蟹做了饲养箱。5 f2 S! \, n1 @
饲养箱安置在庭廊里,就放在洗墨盆的对角处,我在庭廊的大理白石上写字,会听见寄居蟹在沙石上走动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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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纪明天要去先生家吗?”陪着我坐在一旁的麻友,一边看着饲养箱里的寄居蟹,一边若无其事地问我。7 x. X$ W9 E/ ?: A
我想了一下,明天才十四号,离我的生日还有一天,应该不至于要提前一天庆祝吧,但她这样问,定然是有什么打算的,于是停下手中的笔,“麻友想我留在家的话,我就留在家里吧。”4 z: c& A+ | c. @% L
麻友像是被我识破什么,略带窘迫地红着脸,连忙摇摇头,“也不是说想你留在家做些什么,明天继续去先生家就好了,由枕崎带回来的鲣鱼丝也一并带过去吧。”
“其实少去一天真的没关系啦……”我以为她是害羞才会这么说,于是就笑着说。; X( E6 v/ \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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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摇摇头,“晚上准时回来就好了。”- @# w( A; G9 S. I(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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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奇怪,既然问我明天是否要去先生家中,探听我的行踪,自然是有些想法的。不过她这样坚持,我也不好逆她的意思,点了一下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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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所言,次日去小宫山先生家,先生看着我送给他鲣鱼丝,笑问我们在枕崎的趣事。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晓得该如何跟先生说。既不能坦白,又不愿说谎,就随便挑了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跟先生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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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由纪明天也要成年了呢。”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感慨,想起我们初次见面,我才满十五岁,不爱说话,字写得一塌糊涂。这一眨眼,我已经随先生学写字,也有五年时间了。1 u: X. D1 x. K4 S
“嗯。”我点点头。" p; ]" x# o: h9 w) {2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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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笑着让老仆人取了一个小包裹出来,然后交到我手中,“祝贺成年。”2 h! \9 \: Q) P) X7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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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先生。”我把小包裹接过来。% `" T( q3 x'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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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看看吧。”先生笑意满脸又甚是期待地看着我,挑了挑下巴,示意我将小包裹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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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言地将小包裹打开,是一个硬质纸盒,约莫一本书的长度,想来先生是送我某位名家的字卷。打开纸盒,里面果然放着一册字册。用优质布带捆着,还泛着淡淡油墨香,估计是新印制的。将字册取出,只见最当眼处,是字册的名字,《朝花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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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字册题字显然是先生所书,难道这字册是先生的作品?拆开布带,才看见字册名字后面的落款,即这册字册的所属者,柏木由纪。
我吓了一跳,急忙看向先生,“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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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笑着点头,“由纪还记得上次跟你提及的上原先生吗?看过你的字后,上原先生特意与我见了一面,又将你平日练习的字帖要去,细细看了好些天,就萌生了要给你出字册的念头。”先生见我依然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就着我的手,翻开扉页,“你看,前言是上原先生所题。你当日拒绝了跟随上原先生学习,上原先生很是可惜,但也不愿就此放弃。他知你秉性如此,也不好勉强,但亦不愿你就此埋没,于是就寻了相熟的出版商,让对方给你出版字册,并为你这字册取名为《朝花集》,意指你就如早上繁花,向上且有活力,希望你能给书道带来新花以及延续。”
我完全反应不过来,我的字到底有何好,以致堂堂书法大家上原进先生这样的看重?
先生见我还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又说道:“这件事未经你同意就先行印制,实在是很抱歉,但是也请你体谅我们爱才惜才的心意,无论是上原先生,还是你爸爸,还是我,都觉得你就此寂寂无闻下去,真的是太可惜了,所以才私作主张,给你出字册。”
既然已经印制成册,我也没有任何办法,翻开字册,里面确实都是我日常所练的字,编辑刻意将能凸显我特点的字帖编入,收录之多,我自己也有些意想不到。看着自己写的字被印刷在纸张之上,并且面向公众发售,这种感觉相当微妙,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但与其出版,我宁愿什么都不要变,单纯地写我的字,寄托我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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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这份礼物你能喜欢。”先生满目真诚,让我没有办法推却,当即躬身致谢。多少人苦练十数年,就是想一朝成名,出书立册,现在我日常练习的字帖竟然被印制成册,且由书法大家作序,我若是推却,就是不懂世故不通人情了。
拿着这份厚礼回家,一路上还在想自己以后该如何做,既然接受了上原先生的好意,以后打交道甚至是要师从于他,估计是在所难免了。明明我根本没有要更进一步的想法,可惜事情不如我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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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无奈地打开家门,“我回来了……”1 s# B- Z+ P4 s4 x0 u$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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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来!”麻友就跪坐在玄关口,旁边放着漫画,看来等了我很久,要用漫画来消磨时间。笑容灿烂明媚,一下子撞入我心头,让刚才压在心头的重力感骤然消褪。几乎忘记了她让我准时回家的事,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一直跪坐在玄关口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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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忍着笑意,一边换鞋子,一边打量着她。样子还是往常一般,但总觉得神情里带着期盼,以致脸上总洋溢着喜悦。/ a k/ J" t3 x( Y2 B. J;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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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给由纪开生日会哦。”0 x0 Q& H4 ^* E
“不是明天才生日嘛……”果然是在为我生日做准备,但今天才十四号啊。
“但是过了十二点就是由纪生诞日了,所以现在开始准备生日会是最合适不过的。”麻友站起身,接过我的挎包,“先去洗手,我们先吃饭。”* A5 V# o9 t" s9 v+ Z: C!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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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几乎一桌的饭菜,我看得眼睛都快掉下来,“就我们两个人?”9 i2 o) A M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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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麻友点点头。6 c6 i, ~$ N4 C+ w- i/ n% U' N1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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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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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她再次得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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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一直问我是否出门,原来就是怕我在家,不能全心全意去准备晚饭,然后给我制造惊喜。不过,这一桌满满的饭菜,也太让人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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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消灭了半桌子饭菜,在我抱着肚子陷在沙发里,饱到不行的时候,麻友将生日蛋糕端出来。我看着她满心欢喜地在蛋糕上点上蜡烛,然后小跑着去关灯,小跑着回来与我唱生日歌,吹蜡烛,再小跑着去开灯,明白我能回馈她的,只能把蛋糕全都吃完。) l1 b0 [; Y% I9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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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是她亲手做的,边缘有烤焦的痕迹,奶油分布不均匀,水果拼得斜斜歪歪,倒是最上面的似颜绘,捉住了我脸部所有特征,一看就知道这个蛋糕是专属于我。
吃完蛋糕,已经接近晚上的十二点,胸口闷闷的,不知道是吃太多还是肠胃不适。我看了挂钟一眼,好吧,再撑一会生日会就能结束了。' g. e9 R( m! T9 \) E/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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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送礼物环节。”6 v# m. u U" L. C# V1 o! V%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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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不用吃东西,我激动得鼓掌。只见麻友双手递上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我谢着接过,顺着粘贴的痕迹拆开,便见是一本画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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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麻友一眼,她有些小得意催促我,“快打开快打开。”4 N: J: D4 ^# r5 U7 P# h: d#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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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首页,是我的婴儿照。并非照片,是手绘的画像。非常意想不到,由画风、落笔习惯,一眼就可知是麻友所画。我再次看了她一眼,她笑得更加得意了。0 _( S( D+ M, V l; Z
由我婴儿时期,幼稚园,小一,小三,国小毕业,国中毕业,高中毕业,直到如今。前面的估计是她翻出我以前的照片临摹出来的,而后面的,发着呆的我,笑着的我,蹙着眉头的我,苦思冥想的我,打瞌睡的我,昏睡不醒的我,则是她眼见所绘。 X9 r' `$ e$ k6 o* C8 T s: E; L
画册里面没有一个字,却让我知道她的心。要画这么多的画,并非一两天可以完成,看笔色的不同,纸张的不同,可见许多是她以前偷偷画下的。这个人到底偷偷地为我做了多少事情?做饭也好,做蛋糕也好,做画册也好,到底为我倾付了多少心血?: k& M1 V* Y8 E3 U
心头涌上感动,倾过身去拥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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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v- t4 ~& W0 C; c2 R0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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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哦。”麻友任由我抱着,然后在我耳边轻声说。! ^' ^! v" w! h6 u; G' V# j) J
“诶?还有?”我松开她,低首对上她的眼眸。6 e7 e7 a" w. y3 H7 B
“嗯。”麻友弯着嘴角,“还有这个。”吻贴上来,带着蛋糕的甜蜜,让我甘于用此后一切,沉醉于内。
章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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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晨光已由窗外投射进来。我看着随着微风轻轻翻动的窗帘,只觉肩头有些凉意,才发现自己还光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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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然了一下,拉着被单裹着肩,然后坐起身,只见我的衣服都一一叠放在椅子上,是麻友给我收拾整理的。自从由枕崎回来之后,麻友都睡在我的房间里。我不愿意她离开我身边,更不愿意她回到那个属于她和爸爸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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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睡在一起,亲热总是在所难免的,昨天更是因为给我庆祝生日,两个人都忘了形。不过最后时刻还是把持住,并没有因为动情而越过那条界限。只是如此的玉帛相见,这般的坦诚相向,这样的纠结缠绵,进不进入其实只是一个让自己心安理得一些的坚持而已。% G9 `/ Q! o3 t% ]1 h; z% d- o: ~# w
之前两日她都有好好地窝在我怀里,等我醒了,再与我嬉闹一番才肯起来,今天怎么就一个人先起来了?我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当即闻到一阵烘烤面包的香味。原来是特意起来给我做面包,难怪要起个大早。7 W; V; ]4 i1 W7 a; ^1 q
我满心愉悦地去浴室洗脸刷牙,想着今天向小宫山先生请一天假,然后和麻友到外面走走或者待在家里腻上一天,忽然听见楼下有说话声。我关上水龙头,静静听了一下,麻友正在和一个人说着话。" c7 Z; L6 J9 O, M) @: o
她在和谁说话?邻居家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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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擦了脸,匆忙下楼,我看见了爸爸。- K3 y- O3 Q7 V8 [# a4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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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转过头来,见是我,不由笑了起来,“早上好由纪,生日快乐!”$ T/ G1 E. F, o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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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工作很忙,忙得一个月没有几天在家,但是我的生日他绝对不会忘记,也不会缺席。小时候妈妈还在,他们会给我举行小型生日会,一家人先在外面吃饭,然后妈妈给我做生日蛋糕,爸爸在旁边给我们拍照片。后来妈妈离开我们,爸爸就更是在意我的生日,这天基本都是不上班,陪着我去游乐场,去商场,甚至是出外游玩。即便到了高中,认识了敦子和荣之,爸爸还是会抽时间陪我,和我一起吹蜡烛,唱生日歌,吃生日蛋糕。
然而今年,因为麻友的出现,我几乎把爸爸给忘记了。我更没想到,本该还在海外参加画展的爸爸,会丢下学生和画展,赶回来与我过生日。换作以前,我会感动。但如今,我完全不知自己此刻心情是如何,是感动?还是愧疚?还是讨厌。( W, F- A* n4 l) {
麻友一直在厨房里面,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做什么,她应该听见我下来的声音,却没有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我站在餐桌前,不能走进厨房,爸爸就在眼前,我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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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拉开旁边的椅子让我坐下,我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依言坐下。
“昨天小宫山先生已经把生日礼物给你了吧?”爸爸并没有察觉到我眼光的闪烁,自顾自地问起字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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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但眼尾余光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瞥进厨房里面,麻友依然背着我们在做早饭,完全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F. e( t. ^( X. j$ i; v3 {
“当初他和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也有一定的考虑,毕竟你此前学的是绘画,虽说现在书法也有一定的修为,但是假如真的走书法一路,以后恐怕就不能再费神去绘画了。”对于我放弃作画这件事,爸爸至今仍耿耿于怀,在我面前虽然没有过多表现,但偶尔谈及,总是可惜不已的,“不过那天小宫山先生向我转达了上原先生的心意,并且安排了我与上原先生见面。与上原先生一席话,让我觉得,当年由纪放弃绘画,或许为的就是在书法这条路上走下去。”
放弃作画是因为父母离异,学习书法是因为对爸爸存有愧疚。我并没有想过要在作画或者书法里获得些什么,但现在爸爸说的话,似乎已经给我安排好了以后的路。我抬眼去看厨房,麻友站在洗碗台前,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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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爸爸满脸兴奋的样子,不想在书法这条路上走下去这样的话,根本说不出来,自从妈妈离开我们,我放弃作画,爸爸就不曾有过这样的神色。即便是与麻友结婚,爸爸也只是多了溺爱,眼中却始终带着黯然。如今因为上原先生的赏识,爸爸似乎因此找回了希望。
“所以,关于跟随上原先生学习一事,我自然是首肯的。”爸爸由皮夹里抽出一张名片,是上原先生的名片,上面写着上原先生的工作地址,“但是,这事我还是尊重你的意见。毕竟你所学所悟,都是小宫山先生所教,能跟随上原先生固然是好,但我也知由纪你的秉性,绝不能强迫,若勉强你去跟上原先生学习,只怕得不偿失。所以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就继续追随小宫山先生,但偶尔去一下上原先生那边,稍稍学习,也算是回馈对方对你的用心。”说罢,爸爸将名片递到我手中。7 V) i! F- P1 B+ a9 E* Z4 `5 o
爸爸的意思明显,他也是知道我的秉性,才会说出这样的话。给我出刊字册,为我写序,这样的心意,我既推却不得又无以为报,所以爸爸才提议让我偶尔去一下上原先生那边,听听教导,学学书法。对于得人恩果必须奉还的秉性,我只能答应爸爸的提议。
见我点头,爸爸笑开来,往厨房那边说道:“怎么麻友今天这么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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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爸爸的话,麻友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回过身来,以极快的速度看了我一眼,就别过眼去,接着把新鲜烘烤出来的面包与牛奶端出来。
我直直看着她,但她没看我一眼,甚至面包与牛奶端到我面前,也只是看着桌面,不肯抬眼与我对视一下。. o* V" B! |4 O!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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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头翻滚着一股不知是什么的滋味,由胸口一直涌到喉咙的位置,我知道她在顾忌些什么,也明白她的处境,但是当看着昨天晚上还在我怀中呢喃着爱我的人,用尽一切法子取悦我的人,现在连看我一眼都成为禁忌,我就无法再淡然下去。
早饭食而不知其味,麻友也是一言不发,爸爸并没发现我俩的不妥,只是笑说今天天气很好,不如我们驾车到外面玩一天。没听清楚爸爸说的话,只是当爸爸问我能否向小宫山先生请一日假时,我条件反射地摇了一下头。( o5 x9 G6 t3 s3 T+ ?* a. v
爸爸有轻微失望,“今天是由纪的生日,我想小宫山先生也不会怪责的。”
其实我去先生家向来随意,只是我一直循规蹈矩,从没无故缺席,以致爸爸以为,我之所以每日坚持去先生家中学习,是因为先生严格之故。他并不清楚,我之所以拒绝,是因为我不想在这种气氛之下渡过我的二十岁。( Y/ h& K" e, J. d' ^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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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去枕崎已经耽误了课程,今天要是也请假,只怕会将功课落下。”先生没有交待任何功课,也没有明确课程,去学习,全靠个人领悟,但我为了避免与爸爸一起,撒了谎。' \' g( {8 ~ b, J% b7 J
听我这么说,爸爸也不好勉强,微微松下肩膀,“这也是,那么就等由纪回来再庆祝吧,昨天晚上坐夜机回来,我也有些累,休息好之后,今天晚上我给由纪准备生日大餐,好不好?”口吻一如小时候。, W8 C \8 [" H+ ], Y
我紧了紧拳,继而松开,点点头,看着爸爸起身先回楼上换衣服洗澡。坐在我对面的麻友,见爸爸离去也跟着起身,把爸爸用完的餐具端进厨房,依然一副不愿看我不愿搭理我的样子。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样子对待我又算是什么?心中有了莫名愤慨,跟着她进入厨房,然后一把拉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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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却没想到我会拉住她的手,便慌忙看向门外,生怕被爸爸发现,又急忙想挣开我的手。9 Z5 ~& @; y0 t L/ J)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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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压低声音问着,然后一欺身,靠到她身前。/ _+ f! v0 A) N' k3 M. ~9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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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我问的是什么,明明说好要在一起的,说好要为我们的将来努力的,为什么爸爸一回来,一切都变了?& T2 W6 |+ D* ]- p3 P, H&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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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闪着慌张,只顾着看门外,丝毫没有理会我的问话。对此,我更是不忿,明明爱的是我,明明一心一意牵挂着我,怎么爸爸回来就令一切都变了样?心中的愤慨被点燃,然后不顾爸爸就在家里,将她往后一推,抵在冰箱门上,一低首,就用吻覆盖住她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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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办法,只有这样做,才能平息心中的不安,才能安慰自己,这个人是喜欢自己的。
她完全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子做,双手抵着我的肩,想要将我推开。明明之前接吻都会抱着我的背,都会揽着我的颈项,明明昨天晚上还会主动地送上缠绵,动情的时候甚至会抬腿勾住我的腰。现在却要推开我,因为爸爸回来就推开我。; r7 R- v5 H* O5 N
种种比较,让我无法冷静,仗着身高,捉住她的双手将她压在冰箱门上,但她也是拼了全力,用尽全身力气将我往外推,争执间,她的指甲划过我的手臂,这一下吃痛,让我松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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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在喘气,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臂,伤口不深,但还是渗了血。5 V! _' ~/ P$ V%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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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顾不得伤口,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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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也看见了我的伤口,急忙在旁边拿了干净纸巾过来,给我捂住伤口,“敏行回来了,所以……”6 E+ k; o* n" f1 [: b x; a* H" t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怎样?”我不知道她现在是如何想,我只知道,我受不了她对我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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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正要回话,便听见爸爸在楼上唤她,“麻友。”她看了门外一眼,又看看我的手臂,样子十分难为与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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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爸爸没听见她回答,便又高声唤道。. J9 H* N! i' j. V(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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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去看看,等下回来给你处理伤口。”她确认我的伤口已经捂好,就不待我说些什么,急忙上楼去了。) Z' Q( k# s2 b0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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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看着手臂上的伤口,血已渗过纸巾,忽然觉得无力,我现在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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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擦了一下,将纸巾丢进垃圾桶里,然后到和室取了挎包,出门去小宫山先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