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K組織的絕對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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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踢翻了。”. ^8 f) E- c1 Q7 y* k
看到又一罐不知放了多久的飲料被不小心踢翻，而面前的長髮少女似乎也沒有要擦地板的意思，前田敦子終於忍不住走進那個到處放着面膜的廚房找出一條濕毛巾遞給她。於是她不禁再一次嚴重懷疑現在眼前這個手忙腳亂地擦着地板的少女到底是不是真的如M夫人所說， K組織的絕對王牌。
“下一個任務的檔案呢？”敦子在對方還在擦地板時問。
“啊，這樣一說，我放在哪裏了？”對方側起頭想了一下。; ?, f0 U$ _. u
敦子無奈地站起身，走向冰箱，打開門子。果然一份黑色的檔案夾安然地放在一堆亂七八糟的食材上。
“找到了。”敦子拿出冰涼的檔案夾說。' |# q& V5 ]4 [3 z" y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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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在那裏，敦子真聰明。”+ U- A# I; V1 x
敦子感到自己已經滿臉黑線了，偏偏，她卻不知為何總是對這個人生不了氣。就連自己的名字也順其自然地讓她叫。只是她常常忍不住想，為甚麼這個看似邋遢又天然呆的的人會是K組織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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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與她第一次拍擋執行任務之後，敦子再也沒有懷疑這個人的能力。準確的判斷、敏銳的感覺、冷靜的應變、俐落的身手。解決一個讓好幾個特工失敗而回的目標，她只用了5分鐘。甚至連狙擊鏡也不用看，隨手一扣扳機，被她殺死的人沒有一個需要用超過一顆子彈。
“現在全球通漲，子彈也很貴的，要省點用。”這是她在用了6顆子彈殺死10個人後若無其事地說的話。其中4顆子彈，串殺兩人。
那時候看着渾身上下都是頂尖特工氣場的少女，敦子無論如何也不能把與她初次見面的情景串連起來……# }' T9 Q9 [1 g; B0 O
在她回日本之前，M夫人就已經跟她提過，跟她拍檔的將會是K組織最頂尖的特工。其實這也是意料之中，因為M夫人一直想她成為組織裏最強的特工，所以才會讓她從小開始就單獨接受訓練。如今要她與目前為止最強的特工拍檔，也不是甚麼意外的事。
只是當她懷着一些期待，根據組織負責人提供的地址找到那位傳說中的最強特工所住的公寓，按了半個小時門鈴，然後對方才一臉剛睡醒的樣子打開門讓她進去那個混亂程度可稱得上為垃圾堆的 “家”時，敦子差點以為自己找錯人了。然而對比組織所給的照片，是這個人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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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陽菜，僅僅接受訓練兩年就成為組織裏綜合能力最強的特工，4年以來執行任務只有一次失誤，而且總是比其他特工用更少時間就把目標解決。
然而敦子當時看着這個睡眼惺鬆、零氣場、隨便開門給陌生人、家裏亂七八糟的天然呆，怎麼也不能把 “頂尖特工”這個詞與她連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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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坐吧。”小嶋陽菜幾經辛苦終於把沙發上的雜物清走，就滿頭大汗地招呼敦子坐下。由於才剛睡醒，小嶋陽菜身上穿着睡衣，頭髮也沒梳好，還邊打哈欠邊揉着眼睛打量坐姿端正，面無表情的前田敦子。
“啊！要喝飲料嗎？”小嶋陽菜被敦子無表情的臉弄得渾身不自在，就起身走向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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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用了，我不渴。”敦子連忙阻止她，以這個家的混亂程度，天知道喝了她的飲料之後會不會食物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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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小嶋陽菜點點頭，又坐回沙發。 “所以，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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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敦子感到自己沒有昏倒已經萬幸了，不知道是誰又幹嘛開門讓人進來啊？還招呼她喝飲料，這人難道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的嗎？還是因為太強所以甚麼人也不怕？/ `( E( h* T, V( r/ S+ ?7 u7 O- i
“我是前田敦子，M夫人安排我跟你一起出任務。”( t% `% h2 V* F: \) [& F5 X* G
“啊，好像是有這樣一回事。”到了這個時候，小嶋陽菜才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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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敦子汗顏地看着小嶋陽菜若無其事地從冰箱把一份檔案拿出來打開遞給她，然後指了指上面的照片： “這是今次任務的目標。幹掉他，任務完成，就是這麼簡單。明天這個時間，在組織總部等。”2 k: m7 U, }' W* g- `' |: a1 c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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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兩個月前那天令她無語的回憶，敦子不禁走神了。
“敦子？”擦完地板，以為敦子是因為看檔案看呆的陽菜喚了她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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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欵……原來是她。難怪敦子看呆了。”不待敦子反應，陽菜就把檔案取過來，看了照片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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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嶋桑認識她？”敦子才想起自己的思緒一直飄回過去，連照片也沒看清，於是又從陽菜拿過檔案。
“篠田麻里子……”敦子唸着上面的名字。 “一個警察也需要我們動手嗎？”! o9 n7 ^' c8 ^6 q!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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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警察可不簡單喔，6年來一直盯着M和K組織不放。破壞了我們好幾次大行動，特工也因此損失不少。之前已經曾經派過特工去暗殺她了，也還是不成功。唯一一個能在我槍下亳無髮損的，就是她。可能因為這次有了你，所以組織再安排我們去暗殺她吧。”
敦子訝異地看了陽菜一眼。看來這個叫篠田麻里子的人，真的不能忽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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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敦子知道我們要拍檔多久嗎？”陽菜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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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欵？”敦子一愣，然後搖搖頭，M夫人好像沒有跟她提過甚麼時候可以開始正式獨立出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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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因為聽說跟你同期的那兩個女孩已經可以獨立接任務了。”看到敦子一副「為甚麼你會認識她們」的眼神，陽菜又道： “我沒跟她們接觸過，但因為跟她們拍檔的特工快要調回K組織了，所以我猜她們兩個已經可以獨立行動了。”
“是嗎……”敦子淡淡地說。這樣說起來，她才想起跟大島優子和高橋南自從最終測試的那天開始，就再也沒見過了。她心裏還有很多問題，想找她們問清楚。, r( w% l4 X& u& Y( X
“你跟她們是朋友嗎？”雖然陽菜聽說過M組織的特工們充滿勾心鬥角，不像K組織般和諧，但看敦子聽到她們兩個時，眼神沒有敵意，反而像是有點想見她們，所以才忍不住問。8 i5 @6 w2 Z3 q) ~# ]/ \2 V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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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敦子一怔，然後說： “怎麼可能，特工的世界怎麼會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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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聽到朋友這個詞，好像閃過一些熟悉的回憶。似曾相識，卻模糊一片。* G+ w* B6 f# Y: 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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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陽菜把敦子當成是朋友欵。還有咪醬、佐江也是朋友。”陽菜嘟着嘴唇側起頭說。 “敦子沒有當陽菜是朋友嗎？”* |9 d; d4 F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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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敦子突然感到頭一陣劇痛，眼前的陽菜變成模糊，似乎跟另一個人的容貌重疊。
[多多指教了，前田敦子。] ]; b' I+ a: \2 B. X
[讓你一下好了，免得說我乘人之危，欺負受傷的人。]
[我沒有同情你，只是過不了自己那關。]+ h5 Q1 f6 u+ F9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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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聲音？ T: N& Z( k8 b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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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謝謝。有你這個朋友，真好。]
朋友？原來我有朋友嗎？
[喲，阿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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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醬？是叫我嗎？這又是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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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敦子，把敦子還來！]2 Q" I0 I2 O. e- G3 v; Z, [! i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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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敦子？我明明就是前田敦子啊！$ L7 y- g9 k z* c Y2 o$ b)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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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敦子，醒醒，敦子。”感到自己的身體被搖覓，敦子猛地睜開眼睛，腦裏的聲音突然消失，只看到陽菜一臉擔心地看着自己，而自己則躺在睡房的床上。0 l# h9 y6 i2 k$ n" j& r. O, x: x
“小嶋…桑？”/ U1 i2 n* c! P) {" e( h) h7 o* T6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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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突然就暈倒了。”陽菜用毛巾擦了擦敦子額頭的汗，然後把一杯溫水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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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貧血吧。”敦子抿了一口水，就隨便編一個理由蒙混過去。# \1 m, Z$ o4 b, O; U! M
“貧血？你一直都沒有的啊。而且你剛才分明就是頭痛。”雖然在生活上是有點間歇性天然呆，但陽菜也不是完全笨的。 “發生了甚麼事？”. Y- u) K3 r9 ?' h0 w; o3 o: r
“不要問了，我想一個人靜靜。”敦子又換上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和語氣。: [9 B" y4 l! w% L% Y0 A
陽菜一怔，然後嘆了一口氣說： “好吧，那我出去。你今晚在這裏好好休息，不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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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點點頭。然而看着陽菜默默起身走向房門的背影，她突然覺得心裏莫名地有點被揪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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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菜。”聽到那個叫得有點生澀的名字，握着門把的高挑的背影一僵。敦子繼續說： “你剛才幫我擦汗的毛巾，多久沒洗了？”
背對着敦子的陽菜勾起一個微笑： “兩個星期。”說完後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黃昏中略暗的房間裏，敦子沒有察覺自己揚起了一個久違的、溫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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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雨的傷痛4 K6 }# g& W5 ]# q8 B3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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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看了看床邊的鬧鐘，小南都不知道現在已經中午了。明明沒有拉上窗簾，房間還是暗得像還在清晨五、六點一樣。黑黑的天空，還有淅瀝淅瀝下着的大雨，完全乎合小南現在的心情。+ |7 k/ N( B: K) C9 P2 d( e8 o
她看了看像樹熊般抱着自己的優子，均勻的呼吸，還睡得很熟。也對，因為昨晚……運動量太大了。安靜的房間，只有雨聲，和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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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10年前那個晚上一樣。想起那個晚上，小南的心情又沉重起來。
“轟隆~~”突然的雷聲讓優子皺了一下眉，往小南懷裏鑽了鑽，很明顯是不滿剛才的雷聲打斷了她的睡眠。然而沒過幾秒下一個雷又打來，而且是更大更閃的雷，房間也在閃電的一瞬亮了一下，這次，優子被徹底驚醒了。9 F: G( e* e& V$ O$ U* W3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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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甚麼鬼天氣啊？”優子一臉不爽地埋怨道。2 m/ J+ k3 D1 n
旁邊的人卻久久都沒有給反應，優子疑惑地望向小南，只見她發着愣像是在想甚麼事情，連優子喚了她一聲也沒聽到。直到優子用力拍了拍她的頭，才終於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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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小南撓了撓後腦。4 v$ w: H) e# L7 u3 R/ L" i* d* _
“在想甚麼？”優子問。" m$ `: Q4 I5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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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小南說。 “起床吧，都中午了。”
“真的沒事？”優子不相信地問。她沒有遺漏剛才小南發呆時，那張平日溫柔的臉陰沉得像此刻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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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事。”小南臉帶微笑地說。但優子看着這個微笑卻覺得有點生硬。然而既然小南不想說，優子也無意追問。於是她聽小南的話起床，去洗個澡再換衣服。# ~" Z6 c, }4 ~ l0 B* v$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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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優子的淋浴聲，一個人坐在床上的小南又忍不住再度回想那個讓她家庭破碎的晚上，還有那個毀掉她家庭的男人。一想起那個男人，她就不自覺地緊握拳頭，露出憤恨的眼神。聽到浴室的開門聲，小南馬上換回一個溫和的眼神，但剛才那個眼神已經讓剛淋完浴出來的優子嚇一跳。但她還是用歡快的聲調說： “我用完浴室囉，你也快去洗澡吧，我去煮個麵。”
“嗯。”小南微笑點點頭，然後就拿起換洗的衣服走進浴室。. j* c+ Z/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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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皺眉望着關上的浴室門，覺得今天的小南有點不一樣。5 ?6 i1 G5 [2 T3 G#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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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在家裏解決，默默地吃着碗子裏的麵，除了吸啜麵條和雨聲雷聲，兩人都各懷心事，沒有開口說話的打算。直到差不多吃完，小南才打破沉默說： “小優……”6 V u0 g3 M# }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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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南的聲音打斷沉思，優子先是一愣，然後才應了一聲： “嗯，甚麼事？”" a9 G& Z0 V7 L( w+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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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陪我去一個地方可以嗎？”小南正低着頭試圖夾起碗裏剩下的碎麵條，優子看不清她的表情。2 m4 F: r* H# g6 F+ I' _ U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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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顧着打量小南的表情，優子忘記回答，直到小南抬起頭望着她，她才回過神說： “啊，當然可以。去哪裏？”$ {/ I! |# S) j- L
“去看我父母。”小南淡淡地說，又重新低頭夾麵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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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嗯。”除了這兩個音節，優子已經不知道還該說甚麼。看着面前陰鬱着臉的小南，她無論如何都擠不出一個微笑。' r$ x: o* R3 J, e5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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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知道小南的父母在她小時候已經死了，但小南從來沒提過是為甚麼而死，當然她也不會貿然去問，既然不提，那應該是一些不想觸及的回憶。. t: ?! b/ m4 K1 b& r
“你來駕車好嗎？”走到車房的車子前，小南把車匙遞給優子。那輛車是用兩人第一次任務完成後的酬金買的二手車，至於駕照從何而來，自然是動用了組織的資源了。 U! |+ ?/ O5 T" x# w( |/ H
在車上的GPS設好地址，優子就發動車子。從把車匙遞給優子後，小南就再沒有說話。車子在大雨中行駛，依舊是一片沉默。算起來，從起床到現在，兩人的對話不超過十句。30分鐘的車程裏，唯一聽到屬於人的聲音，就是從GPS發出的導航聲音。每次優子在駕駛中望了望小南時，多半都只能看到她托着下巴凝望着車窗外風景的側臉。偶爾感受到優子的目光，小南也會回過頭向她露出一個微笑，然後提醒她留意路面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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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停車場後，小南去墳場旁邊的花店買了一束花，就帶着優子去父母的墓。撐着一把大大的傘，剛好能遮住小小的兩人，但因為雨實在太大，還是難免會被打濕。優子撐着傘，小南攬着優子的肩盡量把她貼近自已，兩人安靜地走着。如果不是感覺到小南身體傳來的溫度，優子覺得小南就像不在自己旁邊一樣。今天的小南，離她好遙遠。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直到小南突然停下腳步，優子才回神。面前的墓碑，就是小南父母的了？只是為甚麼，看起來，這麼乾淨？連附近的雜草也打理得很好。不是應該很久沒人打理嗎？還是說有其他家人或朋友定期掃墓？
只是優子望着小南，後者也是一臉疑惑。這時優子注意到墓前望着一束花，而且還是新鮮的，這麼說來，應該在不久前才有人來過。然而當她們去管理處問墳場的管理人時，他卻說因為今天雨太大沒有到處巡看，所以沒有留意有甚麼人來過。況且整個墳場這麼多墓碑，他也不會每個都留意有誰來拜祭。3 I* n& U+ c" D1 l; K0 ]1 e( Y
“那這個墓碑在這些年來，都有人來打理嗎？”小南問。5 k( S% ^0 `3 v3 }# ?* Y' p(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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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該是有的。因為如果墓碑太久沒有人打理，我們會做記錄，或者幫忙打理一下。但這個墓碑沒有在紀錄裏，所以應該定期有人來打理。”1 }9 @; M1 a5 S/ h$ d+ k4 t- b
“那你有印象看過甚麼人去掃墓嗎？”優子問。+ f* V: ^9 m, n8 T
管理員想了一下，就搖搖頭說： “沒有印象，加上我是去年才來工作的，所以之前到底有甚麼人來過，我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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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沒有問出甚麼，兩人就謝過管理員，準備回去墓碑那邊。這時小南開口說： “我一個人回去就好，小優留在這裏可以嗎？”+ U: M+ _2 d( o' X* B* R
優子一愣，但想到小南可能想自己一個人靜一下，就點點頭把雨傘遞給她。
“謝謝。”小南微笑吻了一下優子的臉頰，就撐着傘離開了。9 {: f2 Q z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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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管理處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優子還沒等到那個小小的身影回來。她望着窗外的滂沱大雨，不期然升起一陣不安。於是她問管理員借了一把傘，就衝出去找小南。) b: ^! N- X2 J9 c, w
循着剛才的路，不知跑了多久，直至那個熟悉的身軀映入眼簾，優子才放緩腳步，慢慢走向小南。像一尊雕像般，小南一動不動地蹲在墓碑前，雨傘丟在一旁，雙手抱着膝，任由雨水打在身上，彷彿沒有感覺。也不知已經淋了多久的雨，全身都濕漉漉，額前的劉海緊貼着額頭，長得快要蓋住眼睛，臉上的水也分不清是雨還是淚。優子皺了皺眉，安靜地撐着傘走到小南身邊。唯有走到她旁邊，優子才發現小南的背在微微顫抖。是冷？還是因為忍住哭泣？0 u5 @5 r6 t-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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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哪個原因，優子的下一個動作是亳不猶疑地丟下自己的雨傘，雙手緊緊地那個彷彿變得比以前更嬌小的身體從後抱入懷裏。抱住她的那一刻，優子分明感到那個身體像刺猬般一僵。不理會懷裏那個小刺猬對自己的擁抱有輕微的抗拒，優子抱得她更緊，就如同這個人在13歲時，那次雇佣兵的任務後，在澡堂緊緊抱住自己被冷水淋得冰冷的身體一樣。雖然不知道小南的父母到底發生甚麼事，但她的悲傷與不知對誰的怨恨，優子都感覺到。她用力把自己身體的溫度傳給懷裏的人，直到她終於放鬆下來，任由她抱着。( T5 e/ L* H, `0 R# g*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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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我記得有一個人跟我說過：在我面前不要裝強。”優子溫柔地在小南耳邊說，感到那個小小的身體一抖，她繼續說： “現在我把這句話一字不漏還給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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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優子就看見小南雙手搭着自己環在她身上的手上，輕輕拉開。以為她要離開自己的懷抱，優子一怔，但下一刻卻反被緊緊抱住，同一時間，她肩上的衣服傳來一陣溫熱，然後又慢慢被冰冷的雨水中和掉。她一語不發地聽着小南在大雨中的痛哭聲，敲在她心裏，比雨水打在自己身上更痛、更難受。' i/ U, R( N- ^. A; X
不知過了多久，雨漸漸變小，停了。而小南的哭聲也漸漸變得微弱，最後變成抽噎聲。她放開優子，擦乾眼淚，兩人剛想站起來，卻都忘了自己的腿蹲下太久，結果因為發麻而 “咚”一聲坐倒在地上。互相看着揉着屁股的對方，兩人都忍不住噗地一笑，然後轉為哈哈大笑。7 g' h9 [) V; d/ n+ [4 K+ Y7 h! z
活動雙腿待血氣運行恢復正常後，小南站起身，然後伸出手拉起優子，牽着她走回停車場。路上依然兩人都沒說話，但優子知道，之前那個離自己很遙遠的小南，又回到身邊了。7 y' s7 H% g2 ?3 h9 M9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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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有多大的風雨，不管我失魂落魄地哭多久，你溫柔地張開的雙臂，永遠是我最好的避風港，讓我無防備地，像個單純的孩子一樣，賴着你。我的逞強，我的偽裝，在你的擁抱之下，全被毀滅。這是你的擁抱的魔法，還是你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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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小南的過去5 ?0 r9 j* p9 D2 |
當前田敦子從一夜無夢的睡眠中醒來時，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才想起自己這一夜是在小嶋陽菜的家渡過的。她記得因為頭痛而暈倒，醒來後陽菜就讓她繼續留在這裏休息，然後不知多久，自己又重新昏睡了一整夜。敦子自嘲式地笑了笑，許多年來第一次能安心睡一覺，竟然是在這個亂糟糟的垃圾場。伸了個懶腰，才想起一個問題：自己睡了陽菜的床，那她昨天晚上睡哪裏？這個家，唯一比較整齊的，就只有這張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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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打開房門，走出客廳，卻不見陽菜。沙發前的地上有一張毛毯，那應該昨天晚上陽菜是睡沙發了，這讓敦子有點不好意思。剛好這時大門被打開，陽菜挽着幾袋東西回來，其中一隻手還提着未關好的雨傘。看到她的狼狽，敦子馬上走過去幫她提袋子。
“喔，敦子你醒了？今天的雨好大，撐傘也沒用，我的衣服都被打濕了。”陽菜邊說邊皺着眉脫下濕答答的外套，隨手丟在一旁。敦子從浴室走出來，把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條乾淨毛巾遞給陽菜。5 M! d6 y: [" S7 T
“先去換衣服吧，濕的衣服等一下丟出來讓我拿去洗。” 敦子把那件濕透的外套拎起丟進洗衣籃，然後說。: P" }3 h' ?7 e k1 l
“喔，嗯。”陽菜呆呆地點了點頭，就走進睡房換衣服。
[自己這兩個月跟她一起久了，好像變得像她的女佣一樣。]敦子無奈地想。然而她剛才發現，陽菜的眼睛有點腫，是昨晚因為睡沙發而沒睡好嗎？5 G( I& y. X) \8 _# `$ ?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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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雨你還出去？”陽菜換好家居服出來後，敦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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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天有點重要的事要做。”陽菜一邊拿着那條乾淨的毛巾擦頭髮一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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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關於任務嗎？”
“不，是些私人事。”陽菜翻了翻塑膠袋子，拿出兩個便當，遞了一個給敦子。 “而且順便買便當啊，家裏都沒有吃的。”& x) k5 R- H; \3 t1 S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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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沒有吃的，而是那些吃的都變得不能吃而已。] 敦子打開便當，心裏默默吐嘈。7 i2 s' S! f( U3 w0 H1 U; t3 }: j; r
“我不客氣了。”當敦子準備開動時，卻發現陽菜正一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怎麼了？”被盯着的敦子臉上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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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呢，敦子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m# x- a& D7 A
“嗯？”敦子疑惑地看着陽菜。5 E/ Y$ C4 w3 q$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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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你不會主動問我除了任務以外的問題，剛才竟然問我這麼大雨出去幹甚麼，還幫我洗衣服。”陽菜說完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1 R- C" ?4 J4 L' `+ K" h) m
“怎麼好像說得我以前很差一樣。”敦子說完後若無其事地扒了一大口飯，卻掩飾不了微紅的臉。: }' [" G7 q; s G, L% z5 `, t
“的確，以前是很差。”陽菜肯定地點點頭，無視敦子那帶着不滿的眼神。 “啊，剛才臉紅的敦子也很可愛呢。” s6 o5 w5 X! }+ o A2 C2 F( j4 O
敦子依然低頭扒着飯，但紅透的耳根卻被陽菜盡收眼底了。她輕輕一笑，也不繼續調侃敦子了。聽到那笑聲的敦子卻無由來地感到心裏一陣悸動。這種悸動的感覺，很熟悉，就像……以前曾經對誰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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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和優子離開墳場後，在附近超市買了一點東西回家煮晚飯，回程時依然是優子負責駕車。因為大雨早就停下，回程的30分鐘，少了雨水打在車上的聲音，車子裏顯得更安靜了。) Z% x( O/ O; x4 j5 P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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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裏剛把東西放下的優子一愣，轉頭看小南，只見她站在窗前凝望着外面的風景，沒有任何動作和表情變化，讓優子一度以為自己剛才幻聽。$ p# i' G7 k4 H3 E/ y! n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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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小南轉頭看着優子，再說一遍。, q2 Z& m. C M7 e%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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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甚麼？”優子問。1 ?/ X/ {. a& d9 U;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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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後一直擺着一副臭臉。而且，讓你擔心了。”
“你知道就好。”優子撇了撇嘴。. X+ K* t4 D* M% E(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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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小南因為這句而內疚地低下頭，優子忍不住一笑： “傻瓜，才不用因為這種東西而道歉。”' ~8 g% {/ [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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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安心地微微一笑，然後輕輕抱着優子： “吶，想聽一下，我以前的事嗎？”% Q& y% z8 D0 @* Z3 L2 Z4 W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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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想說的話，不要因為我而勉強勾起不開心的回憶。”優子把下巴抵在小南的肩上，溫柔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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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搖搖頭說： “我只是怕說完之後，把你也弄得不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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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優子敲了小南的頭一下。 “憋在心裏自己一個人不開心的話，太狡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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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摸了摸剛才被敲的地方，低頭笑了笑，就拉着優子在沙發坐下。然後過了好一會，她一直抬頭望着天花，似是在思考該如何開口，又像是需要一點時間鼓起勇氣。而優子一直安靜地坐在她身邊，等着。 O- L8 O8 _; `6 r2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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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一個四口子的家庭，一夜之間只剩下一個人。”% p: f6 G& f' ?# C/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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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直在等小南開口，但這種突如其來的話，還是讓優子一怔。而小南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前方，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訴說着一些無關自已的事。
小南握着優子的手，繼續說：“十年前的那一晚，也像今天一樣下着大雨。因為雨很大，加上打雷，吵得我一直睡不好。所以到半夜的時候，我忍不住下床走出睡房，想找爸爸媽媽。當我打開主人房門時，卻發現他們都不在。於是我又走向客廳。因為我們家的客廳和房間之間尚有一道門隔開，當我正想把那門打開時，卻突然聽到一陣打翻東西的聲音和爸爸的怒吼聲。被嚇到的我不敢把門打開，於是拼命踮高腳從門上方的玻璃望出去。那時候看到的場景，到現在還常常夢到。”: F) K4 [' K! L/ l5 d
優子感到小南握着自己的那隻手緊了一緊，就把另一隻手覆上小南的手。小南閉上眼睛，吞了一下口水，又繼續說： “我看到媽媽倒在地上，睜着眼睛，額頭上有一個很大的血洞，血不停從那個洞流出來，一大片地板都是紅色。我捂着嘴巴不讓自己尖叫出來，然後望向另一邊，只見爸爸跟一個拿着手槍的陌生男子扭打在一起，他騎在那個男子身上，拼命地掣拑着那隻握着槍的手，似乎想把那支槍搶走。我一直在門後看着，想衝出去幫忙，又害怕。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一聲巨響，剛開始還以為是雷聲，但突然間我看見爸爸背後的衣服有一片面積越來越大的血紅，然後本來壓着那陌生男子的身體軟倒趴在上面。那男子把爸爸推開，我才看到爸爸的胸口像媽媽一樣有一個血洞，大概是糾纏期間被射中的。那男子站起來後朝爸爸的額頭補了一槍，爸爸就再也不動了。”& f4 ?9 q* w'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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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小南自嘲地勾起一個微笑：“我對爸爸媽媽本來的樣子都不太記得了，反而唯一記得的，就是他們死去時滿身是血、死不瞑目的樣子。我之後常常想，為甚麼要偏偏留下我活着。”
看着越是一臉平淡、帶着些許自嘲的小南，優子就越是心痛，連自己淚流滿面都沒有發現。雖然優子在小時候父母也因為事故死亡，但那時的她，年紀小得連死亡是甚麼也不知道，而且至少還有姐姐。而小南，卻是眼睜睜看着父母在自己面前被人殺死，一個人獨自承受着一切悲傷和孤單。$ c+ b" B9 _* O+ W' U& ]#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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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伸手從茶几上的面紙盒抽了幾張面紙出來，替哭得很凶的優子擦了擦眼淚，繼續說： “那個男人之後開始翻找爸爸衣服的口袋，又打開客廳的櫃子，似乎在找甚麼重要的東西。我害怕他下一個要殺的是我，於是趁他還在找東西的時候，先把那門鎖住，然後跑去主人房，躲在露台用無線電話報警。因為當時我一團慌，光是解釋發生甚麼事就講好久，還在講的時候，我突然聞到一陣燒焦的味道，就從露台探頭往房間看，才發現原來失火了，那時候火勢已經蔓延得很猛烈，主人房都開始燒起來，我想衝出去客廳的大門，但火勢實在太大，一些木的傢俱和櫃子也燒得倒塌下來把路攔住，到最後已經無路可選的我就從露台跳下去，而跳的那刻房子同時爆炸，爆破的衝擊力把我甩到很遠，到重新恢復意識時，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Z1 N5 K* l5 ]! C+ {4 J) Z1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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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了？”優子問，又伸手抽了幾張面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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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嗯。”小南的眼神微微閃爍，再點了點頭。而正在擦眼淚的優子沒有留意到小南的異常。 “是爸爸以前工作的同事。他告訴我，爸爸在出事的前一天跟他出去喝酒，醉後說甚麼 ‘如果我出了事，我的家人以後拜託你。’他初時以為只是酒後瘋語，但後來又有點擔心，就駕車去我們家看看，怎知到達的時候只見房子已經因為爆炸而毀得一片狼藉。後來他在屋子附近的空地找到昏倒的我，就把我送進醫院。之後他就真的聽從爸爸的拜託，一直照顧我，連爸爸媽媽的葬禮也是他負責的。由於警察調查後發現是仇殺，而兇手的背景似乎不簡單，於是他決定幫我改名，而高橋是他的姓。只是兩年後，我10歲時，他就因病去世，而我輾轉之間去了拳擊擂台，過着顛沛流離的生活，直到12歲M夫人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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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記得你父母墓碑上也是姓高橋的，為甚麼連墓碑上的姓也要改？而且，連照片也不敢放，想殺你們的到底是甚麼可怕的人？”
“這點我也不清楚，其實仇殺甚麼的也是高橋叔叔說的。除了記得兇手的樣貌外，其他的我都不知道。當時那麼小，又不會想到自己去調查。加上房子都毀掉了，也不會找到甚麼。”小南皺了皺眉，經優子一提，她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考慮到這點的高橋叔叔，似乎也不簡單。看來有必要重新調查一下，十年前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而且到底這幾年是誰打理墓碑，也是一團謎。我記得之前除了我之外也沒有人打理的。是從甚麼時候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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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你的家有四個人？”優子想起小南一開始講她的家是有四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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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忘了說，我還有一個比我大5歲的姐姐，不過對她的回憶不多就是了，連樣子也不太記得。”小南淡淡地說。 “她10歲的時候她就因為音樂天份高，被送去維也納留學。出事之後高橋叔叔因為一直聯絡不上她，所以親自去維也納，但卻從當地警局得知在爸媽被殺當天，她也出車禍死了，那邊也已經有人幫她立墓碑。我不知道這是單純的意外還是有計劃性的謀殺，事實就是，從那天之後，我們家就只剩下我一個……”
“不。”優子打斷了小南的話，一下子吻向她的唇。小南因為優子突然的動作而一愣，然後優子又分開了彼此的唇，說： “你知道你不是一個人的。”9 ~# e4 _8 |: _5 E; B, B5 W# Q
小南揚起一個微笑，點了點頭，又湊近優子的唇吻下去。把父母被殺的事重新整理說出來，小南意外地發現自己沒有想像中的激動，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一直以來她都把這件事刻意地埋在心裏，成為一個她不敢觸碰的傷口。如今鼓起勇氣強逼自己把一切回想、講述，從觸摸中了解、梳理傷口，那怕很痛，但痛完之後就是邁向康復。況且，即使再痛，也會有人陪她分擔，不是嗎？% t( ?$ u& ?. }# J9 y& K
可是，不想碰觸的傷口，並不只有一個。有些事，小南選擇跳掉沒有說。她不知如何開口，更不敢讓優子知道，那個不堪的自己……
晚上吃飯的時候，優子突然想起一個細節：“吶小南，你說你改了名是吧？” 8 Z' c% r. F* k0 `-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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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南切了一大塊漢堡扒塞進口中，含糊地應了一聲。; Z* C7 P$ l)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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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原名是？”: U$ p) Q$ e/ t,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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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內娜美。”; L8 H. [0 X$ s- }2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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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聽到後優子忍不住笑了出來。2 U# o3 [' I$ f. \8 F' J- F;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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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小南臉紅紅地問。
“啊~~怎麼說呢，娜美這個女孩子的名字，怎麼也跟小南連不起來。”$ O3 s& ]1 [3 ?' c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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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甚麼意思啊，我明明就是女孩子。”小南不滿地說。5 V% m* ~: a; j2 H
“可是絕對擁有男性靈魂的吧，色狼。”優子繼續吐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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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色一點也可以，要不要今晚試試看？”小南壞笑着湊近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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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開啦。”優子一手按着小南的額頭把她推開。 “吃得滿嘴都是醬汁別湊過來。”8 Z$ T2 ^: q- H0 M6 f3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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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擦好嘴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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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 T' m8 V/ b$ B2 I
“為甚麼不敢？”依然一臉壞笑。) V# H% v6 p, Z! E; {
“蝴蝶結沒收。一個月禁止吃豬扒飯。”在荒島時因為沒有蝴蝶結，又是清一色穿着訓練服。回到日本之後才發現這傢伙有蝴蝶結癖。而且時尚觸覺接近零。, f% X m1 h0 E/ V* _# Z
此刻在街上經過兩屋子的話，都會聽到一聲悽慘的悲鳴。. W9 T8 p! Z8 N
而打鬧中的優子和小南都沒聽到，兩人被放在沙發茶几上的手機輪流震動了好一會，然後顯示屏上各閃爍着一則未接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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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目標是大島麻衣(上); Q; T, M0 F# r4 C7 j6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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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甚麼啊，兩個都不接電話。”咪醬皺着眉放下手機。* a5 `0 g) i+ B+ `1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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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傳個簡訊給她們吧，看到之後自然會打過來的了。”佐江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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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只能這樣了。”咪醬的手指快速地按着鍵。 “希望她們快點看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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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那麼心急。陽菜和前田才剛收到你的資料，也不確定會不會像你想的那樣計劃。況且那個篠田這麼強，優子的姐姐會被好好保護的。”7 P" J; A6 I# H) w# d1 L- O
咪醬也只能默默點頭。就在不久之前，陽菜拜託她和佐江搜集有關篠田麻里子的情報。雖然特工是獨立接任務獨立完成，但咪醬和佐江在搜集情報方面比較優秀，因此有時不喜歡也不擅長找情報的陽菜會找與她是好朋友的她們幫忙，然後酬金按比例平分。只是當咪醬發現蓧田麻里子和優子的姐姐──大島麻衣有異常親密的關係時，她就開始不安了。情報是一定要給陽菜的，不過一旦給了她，很正常地她跟前田就會向沒有攻擊力的大島麻衣下手。於是咪醬在把資料交給陽菜的同，就馬上聯絡優子和小南。怎料兩人都沒聽到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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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陽菜和敦子吃完便當後，陽菜就從其中一個超市塑膠袋裏掏出一疊文件，遞給敦子： “這是我拜托咪醬搜集回來有關篠田麻里子的情報，你看一下，然後再部署計劃吧。”( [8 S* f& V4 |3 z' }* k1 `* |0 a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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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陽菜把任務資料隨便亂放，敦子已經見慣不怪了。沒有放在冰箱、微波爐甚至洗手間(敦子一直懷疑放在洗手間的那些文件是陽菜趁着大解時讀的)這些獵奇的地方，已經是萬幸了。 g, g5 Y9 N/ h* ~3 U
上次陽菜任務失敗，情報搜集不足是其中一個原因。不過，因為懶惰而把情報搜集工作付諸別人的她其實也要負一部分責任。敦子一頁頁翻着詳細而有條理的資料，邊看邊點頭，不禁佩服搜集到這些資料的咪醬。事實上，敦子在接到這次任務後，因為知道陽菜不喜歡搜集情報的工作，所以嘗試過自行調查篠田麻里子這個人。無可否認的是，篠田十分謹慎和有極高的危機意識，要取到她的資料並不簡單。尤其能打聽到大島麻衣這個篠田一直小心翼翼地保護的人，必須要有卓越的情報搜集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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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要以大島麻衣為切入點嗎？”看完資料後，敦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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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篠田正面衝突是不可能的，只能從她身邊的人下手了。雖然殃及無辜，但我們本來就不是甚麼正道人物。不除掉篠田，組織的行動會受阻，死的就是我們這邊的人了。”陽菜淡淡地說。她從13歲接受訓練，15歲正式成為特工，到現在已經在組織第8年了。有時候她不是天然呆，只是對很多事已經失去感覺而已。( \6 [0 w) R" H+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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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拿起附在篠田的資料後面、經過咪醬 “編緝”(就是把優子和麻衣的關係 “不小心”略過)的大島麻衣資料，看到照片時頓了一頓。她覺得這個人笑起來的樣子，跟一個人很像，但又一時之間想不起是甚麼人。陽菜見敦子突然望着照片發起呆，就用手在她臉前揮了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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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怎麼了？”陽菜順着敦子的目光，看着照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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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甚麼。”敦子回過神來後說。 “繼續計劃吧。”0 R, m' [9 }9 G( `, I5 P"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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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陽菜點點頭。 “這次換敦子來行動，我當支援好了。只要先抓住大島麻衣，篠田或多或少都會受影響。”
敦子點點頭，繼續看資料：“大島麻衣週一到週五的生活都很規律。每天9點上班，下午5點下班，之後會先去超市買菜才回家。週末的話卻很不定，所以要下手肯定要挑工作日。”9 S; _7 e; b0 N" D; W P
陽菜接着說：“不過篠田並不是每天都會找大島，而且上、下班時間也很不規律。有點難確定在甚麼時段她不會出現在大島家。”
“只要篠田有案件要出勤，不就一定不會去大島家了嗎？”說完後，敦子輕輕勾起一個微笑。- c9 T5 O6 j0 o- l% C
“製造案件調虎離山？”陽菜歪起頭問。這些手段是組織常用的了。雖然方法舊了點，但至少差不多每次管用。2 P7 {) }0 v6 d$ H* o. g1 G$ X3 E
敦子點點頭： “這應該不難吧。挑一個距離大島家遠一點的案發地點，那種她就算要趕回去至少也要花一段足夠我們全身而退的長時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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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找咪醬她安排一下吧，時間就定在兩天後下午，大島下班再從超市回家的時間。”陽菜拿起手機，快速傳了個短訊。然後很快就得到肯定的回覆。5 E' p. F+ c( B* f
陽菜微微一笑，啪一聲蓋上手機： “咪醬說她會安排了。她辦事可以放心。我們只要定好行動時間再跟她說就可以了。”8 p+ {7 V- D1 \. ~9 b8 Q
“喔……”敦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發現陽菜接任務時常常會找那兩個被稱作 “咪醬”和 “佐江”的特工幫忙，同樣地，有時候也會對那兩個特工的任務提供協助。 “你們K組織特工之間的關係好像不錯？”3 @# b6 o3 c* S0 i A(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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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啊。”陽菜微笑着說。 “不過有時候也因人而異吧。咪醬和佐江是比較隨和、沒有野心的孩子。其實組織裏的特工都是身不由己的，不是嗎？大家都只是用不同的方式，努力活下去而己。”- l! P( N7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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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陽菜呢？”敦子記得陽菜當正式特工早就超過一般特工跟組織簽約的五年了，但為何還繼續當特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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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菜收起了笑容說： “我無法脫離組織的吧，跟敦子一樣。”3 t$ g6 q2 L6 e$ v, \+ U, G
“欵？”確實，因為是M夫人的女兒，敦子從出生開始就注定是組織的人。將來，也會是M組織的接班人。但陽菜這樣說的話，難道K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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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敦子驚訝的眼神，陽菜點點頭說： “嗯，沒錯喔，我是他的女兒。”
另一邊廂，看到咪醬簡訊的優子和小南馬上就回撥給她。# S; u! s5 J1 p& `
咪醬很快就接電話了：“你們總算看到簡訊了，那應該知道大概情況吧。剛剛陽菜又傳了簡訊給我，要我在兩天後負責引開篠田，好讓她們去大島家時可以順利抓到優子的姐姐。確實的行動時間定了之後她會告訴我，到時我會再通知你們。”
“可是咪醬，你這樣通知我們，破壞小嶋桑的任務，沒關係嗎？”小南問。雖然對小嶋陽菜不熟悉，但也知道她是K組織最頂尖的特工，又跟咪醬和佐江是朋友。若然知道因為是自己的朋友洩密而令任務失敗的話，她們之間的友情會受影響嗎？" D, ^+ S x: k0 n/ k
“沒關係的。比起陽菜任務失敗，優子姐姐的安危比較重要吧？雖然她們只是計劃抓她，但作為人質，她的性命可得不到保證喔。”8 C. Q" |( E' d' V/ a
確實，抓大島麻衣很容易。但若然中途出甚麼意外，例如篠田趕去救她時跟陽菜和敦子發生槍戰，混亂中大島麻衣中槍死亡，也是機率很高的事。高手交戰，除了兩敗俱傷的可能性很大以外，作為人質的生存機會更是接近零。小南看了一眼擔心得眼眶變得紅紅的優子，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4 O6 M( d. W1 n5 u5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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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現在把K組織的任務情報洩露給我們，真的不會有麻煩嗎？”在擔心姐姐的同時，優子也不禁擔心咪醬的處境。跟小嶋陽菜的關係破裂事小，如果被組織知道的話，隨時會被當成是背叛組織而招致殺身之禍。 O- { t& ^7 f8 I4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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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很煩欵。說了沒關係就沒關係啦。你們不說、我跟佐江不說，沒有證據也不能對我怎樣啊，現在人力資源短缺，組織可不會在亳無證據的情況下貿然殺死一個特工。”咪醬不耐煩地說完後，突然又驚慌地說： “啊、等一下，你們該不會是用手機在家裏跟我通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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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那麼笨啊！？”小南沒好氣地說。 “我們在公共電話亭啦！”
咪醬咯咯地笑起來： “開玩笑而已嘛，你們要是笨到讓組織竊聽通話內容，應該剛當上特工第一天就會被殺了吧。”% T7 g* x, s" o% w4 |
聽到咪醬有心情開玩笑，小南和優子也稍稍放心一點。掛斷電話之後，兩人就回家開始計劃該如何阻止敦子她們的行動，同時又盡量不讓別人懷疑是咪醬洩密。. x& E! w6 C) j& @8 S" ]- E" ]8 w
晚上睡覺時，優子因為擔心姐姐而輾轉反側，又怕這樣轉來轉去會不小心弄醒小南，就索性起床走去客廳，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大島家的方向，即使距離遠得根本看不到。在荒島時因為明知與日本相隔太遠，思念也無補於事，所以總是能好好抑制對姐姐的想念。反而回到日本後，跟姐姐的距離明明就那麼近，卻不能相見，讓優子格外難受。所以很多時候，當她因為想念姐姐而睡不着時，都習慣走到窗前看着大島家的方向。9 ?8 |0 n1 f3 }' V2 l" w" W: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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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張照片擋住自己的視線，優子這才發現小南站在自己旁邊，手中拿着一張照片。
看到照片裏小時候的自己跟姐姐，優子驚訝地看着小南。
“我猜你身上應該沒有跟姐姐的合照，所以前幾天在你家附近執行任務時，我就順道把照片偷出來了。”小南輕輕咳了一聲，似乎是為了擅自進大島家把照片偷出來而感到不好意思。 “因為怕你姐會發現，所以現在這張是我重新拿去印的，原本的已經放回原處了。”2 h7 N0 w# ^/ Q0 _" E9 z
其實每次優子一起床，敏感的小南都感覺到，也偷偷看過凝望着窗外的優子，只是她一直沒作聲而已。小南知道，這種時候的優子需要空間獨處。就算自己陪在她身邊，也沒辦法減輕她對姐姐的思念。畢竟親人的感覺，是戀人無法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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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本來打算今天給你的，不過只顧着想我以前父母的事就把它給忘……”還沒解釋完，小南就被優子緊緊抱着。8 M! ~- l" a8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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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優子輕聲說，然後閉上眼任由眼淚流出來。笨小南，別以為我沒有看你的任務資料，明明最近幾次的任務地點都不在大島家附近，去偷照片根本一點也不 “順道”。+ W B7 T J G7 g/ N1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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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說過多少次別弄濕我的衣服。”小南伸手環着優子的腰，微笑着說。
“囉嗦。”優子啐道，卻忍不住勾起一個甜甜的笑，手中緊緊握着那張還特意過了膠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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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目標是大島麻衣(中)/ C& `& a6 f* r: V' X$ F2 j
12月，早就進入冬天的東京，下午五點多天已黑得像晚上。這個時候街頭的人很多，下班的、放學的，都各自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昨天的大雨雖然已經停下，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寒流，讓氣溫驟降。因為冷，人們都穿着厚厚的大衣，有的甚至戴着口罩。大島麻衣雙手提着兩大個塑膠袋從超市走出來，因為麻里子昨天說，今晚會陪她一起在家吃火鍋，所以此刻雖然很冷，但她的心情大好(麻衣OS:終於不再是吃咖喱飯了!!QvQ)，加上本來就危機感遲鈍，以致於絲亳沒有察覺到，從她走出超市開始，小嶋陽菜就一直跟在她後面。因為街上人太多，陽菜一直小心翼翼地跟着麻衣，不敢分隔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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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陽菜的拿在手上的手機傳來震動，是咪醬的簡訊。陽菜確認大島麻衣沒有離開她的視線範圍，才低頭看簡訊內容。咪醬說是已經順利製造案件把麻里子調走，而且等在警局外的佐江也確認麻里子坐上警車駛往案發地點。這樣應該短時間內都不會去跟大島麻衣會合。
同一時間麻衣的手機也響起來，陽菜看到她有點手忙腳亂地從包包掏出手機接聽： “麻里子？嗯，我剛從超市出來了。喔……有突發案件……沒關係沒關係，你去忙吧。嗯？啊，好，那我回去等你。口罩？現在沒有戴……是是是，知道了篠田警部，因為要進超市才脫下的，我等一下馬上戴。你自己也小心點別着涼喔，拜拜。”掛斷電話後，陽菜依稀看到麻衣略顯失望、卻帶着溫柔微笑的側臉。" e7 Q3 Q& O0 R1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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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大島麻衣也收到篠田的電話，如此一來就更加有雙重保證。陽菜微微一笑，想不到會這麼順利。現在只要等大島麻衣回到家，一早埋伏在大島家的敦子就可以行動了。* _) d+ a" W! R: u" _0 C
通知敦子準備後，一陣寒風吹過，陽菜也不禁縮了縮身體，麻衣掛了電話後，也從口袋掏出口罩戴上，繼續走回家。聽剛才的對話，應該是麻里子提醒麻衣風大記得要戴口罩吧，不過現在可不只是要提醒她小心着涼喔，篠田。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時，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踏車的鈴聲，然後是急剎聲，陽菜聽到聲音後忍不住往聲音方向一看，只見一個騎在腳踏車上的學生從轉角位快速拐彎進來時，差點把反應不及的老婆婆撞倒，幸好剎車及時。陽菜回過神才想起剛才只顧着看那邊，分了神沒留意大島麻衣，而且被這小意外一影響，十字路口的人群變得更亂。陽菜心中一緊，連忙回過頭望向麻衣本來走着的方向，直到從人群中重新捕捉到麻衣的背影時，才鬆一口氣，立刻橫過馬路跟上她。* {; D2 M* P+ s; h0 f2 w8 T$ e
另一方面，一直躲在大島家附近，接到陽菜通知可以開始準備的敦子，確認四周沒有人後，就走到大島家門前，拿着工具輕而易舉地打開大島家的門口，走進去，然後把門重新鎖上。把大島麻衣抓走的過程中，即使用麻醉或迷暈藥物，因為藥力不是即時生效，難免會有掙扎或輕微打鬥，加上這次不是殺人而是抓人，不能隨便把人弄死，所以為免引起騷動，敦子和陽菜都覺得，等到大島麻衣回到家裏才動手比較保險。空間越小，就越能減少她跑出去求救的機會。
敦子沒有開燈，而這個住宅區的街燈也不是很亮，因此屋內漆黑一片，幸好敦子早就把咪醬情報提供的房子詳細平面圖背熟。待眼睛適應黑暗後，敦子就小心翼翼避免碰到其他物品，找一個大島麻衣就算剛進屋子開燈也不會看到她的死角位躲着。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被小南和優子通過監視器看得一清二楚。+ @6 o7 T7 V: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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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小南去大島家偷照片時，就悄悄在房子門外和裏面的幾個地方裝了監視器，以備不時之需。那時她連篠田是警察的身份也不知道，更不會想到麻衣會成為目標，只是純粹擔心麻衣會因為優子的關係而引來組織的追殺。怎料才剛裝了幾天，這些監視器就發揮功用了。小南和優子一收到咪醬的簡訊得知陽菜和敦子的行動時間後，就駕着車子停在大島家附近，然後一直看着監視器。+ N$ |7 E, J. ]; I1 Y0 Q5 y4 A
“我家的門有那麼容易被打開嗎？”優子一臉黑線地看着敦子用不到一分鐘就輕鬆地把大島家門打開，想起小南前幾天也同樣成功潛進去偷照片，不禁暗暗決定要找個方法提醒姐姐加緊門戶防盜。 “話說篠田不是警察嗎？怎麼不提醒她換鎖啊。”說完就氣惱地嘟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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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篠田太強，所以你姐連防盜都不用？”小南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優子嘟起的唇，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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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作勢咬向小南伸向自己的手指，啐道：“強就不會那麼容易被咪醬打聽到我姐跟她的關係，更不會被調虎離山。如果我姐因為她而出甚麼事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她……話說小南你怎麼了？從早上開始就不停打噴嚏，是不是因為昨天淋雨着涼了？”
聽到小南打了個噴嚏，然後把一張面紙揉成一團丟進車子一個已經堆滿面紙團的垃圾袋，優子不禁皺起眉。小南卻搖搖頭： “沒事，只是氣溫驟降，鼻敏感發作而已。”- X: a% A# ^% D" v2 i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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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一臉懷疑地盯着小南。 “可是你流鼻水的情況好像比早上嚴重了，真的不是感冒？”說着就伸手摸向小南的額頭探體溫。
這時餘光瞥到車上時鐘的小南抓住優子快要摸上她額頭的手： “看，時間到了。放心吧，我又不是3歲小孩，感冒我會不知道嗎？”說着就穿起大衣，檢查口袋裏所需的工具，然後確認手槍裏面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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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問題？”優子見小南臨走前還再抽了幾張面紙帶在身上，就擔心地拉着她的手問。畢竟對方是曾經差點把她們倆殺死的敦子，絕對不能掉以輕心。6 `, N/ o$ ^, s' [ Q6 u' o
小南回頭沖優子笑了笑：“你是懷疑我的能力嗎？如果是你去的話就很可能會碰到你姐的，所以乖乖待在這裏支援我吧。”說完她拍了拍優子的手以示安心，待優子遲疑地鬆開手後，就關上車門，走向大島家。因為前幾天才來過一次，小南對大島家的內部佈置甚至比優子更熟悉，她知道敦子會待在客廳一個定點不動，所以就選了離客廳較遠，潛入時最不會驚動敦子的房間進去。. y4 k: k" ?! c$ V* v$ q/ q5 g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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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繞個圈。”熟練地從外把窗戶的鎖打開，準備進去房間的小南用對講機說。因為打開窗戶、再跳進房間的瞬間難免會發出聲音，所以需要其他更大的聲音把她潛進房子時發出的聲音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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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客廳角落的敦子突然聽到外面一陣跑車快速飛馳而過的聲音，皺了皺眉，不滿原本的安靜被打破。而此時的小南已經趁着優子駕車飛馳而過的聲音，敏捷地成功潛入大島家。小南的夜視能力很好，短時間就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她屏息悄悄走到一個剛好可以監視敦子行動、又不會被發現的位置。從大衣裏拿出一個防毒口罩戴上，然後取出一個形似煙霧彈的東西，按了一下上面的按鈕，一些無色氣體隨即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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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菜一路跟着麻衣走到住宅區，因為人比較少，所以她也不敢跟太貼，只是讓麻衣的背影保持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待看到她一條直路走向大島家後，陽菜就停下腳步，通知敦子，然後拐進一個街角，坐進一早準備好的汽車裏，等敦子行動完成的通知，就把車子駛過去接應她。然而她還沒坐好，就聽到輕輕咔嚓一聲，隨即感到後腦被槍管頂住。陽菜一僵，抬眼望向倒後鏡，當在一片昏暗中看到鏡中坐在後座用槍頂着自己的人的面部輪廓時，執行任務時一向處變不驚的陽菜此時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6 D) ]+ \( ~& d; q# B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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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待在大島家的敦子，不知為何覺得頭越來越變得昏昏沉沉。她知道這屋子裏一定有甚麼不對勁的地方，或者是有另外的人在。於是用力甩了甩頭，想讓自已清醒點，又環顧了四周，然而睏意卻鋪天蓋地襲來，讓她連思考的精神也沒有。在另一間房間看到敦子的動作，小南看一看手錶，從剛才施放氣體開始過了六分鐘，果然，麻醉藥效發揮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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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與敦子在如此小的空間進行近身搏鬥，小南完全沒信心能在短時間內不引起騷動的情況下制服她。而且現身的話肯定會讓敦子懷疑她出現的原因，進而把提供情報的咪醬和佐江也牽涉在內。因此她決定使用麻醉氣體。根據大島家的空間面積，小南估計氣體要充分散播且對敦子產生影響應該需要大概五到十分鐘，所以從她潛進屋子釋放氣體開始算起，在大島麻衣進屋前，敦子就應該會漸漸失去意識。就算沒有完全昏迷，要制服她也相對簡單很多。! s. }' f8 @6 o1 i8 _
同時間，躲在另一輛車子裏的優子一看見姐姐走向大島家，就通知屋子裏的小南。在屋裏聽到鑰匙叮鈴叮鈴的聲音，本來意識漸漸模糊的敦子馬上強逼自己提高警覺，而小南也警惕地留意敦子，準備隨時出去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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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車子裏被人用手槍抵住後腦的陽菜已回復一副淡然的神態，突然再傳來輕輕喀嚓一聲，後座的人低頭一看，原來不知是甚麼時候，陽菜已悄悄拿出微型手槍，伸手往後指着那個人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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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小嶋陽菜，動作快得我竟然都沒發現你是甚麼時候拔槍的。”後座的人似是完全沒有在意指着自己的槍，語氣輕鬆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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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你會在這裏。”陽菜聲音冰冷問。0 [) P* g8 }+ N( |! z$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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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後座的人露出一個魅惑的微笑，讓陽菜握着槍的手不禁滲出手汗。" |( S& J# i4 g$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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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從監視器看着姐姐開門的優子突然感到一絲不對勁，卻又說不上是甚麼。然後只見家門被打開，她緊張地盯着顯示屋內狀況的畫面，既擔心姐姐，又緊張小南。
大島麻衣進了屋子，還沒來得及打開燈，躲在大門附近死角位的敦子就迅速趨近從後鉗制住她的行動，然後掏出一早準備好的、沾有麻醉藥的毛巾，捂着她口鼻。然而手才舉到一半，麻衣就掙脫敦子的制鉗，用力把她甩開。本來頭已經昏昏沉沉的敦子被她這一推，就不由自主倒在地上，撞向牆邊。麻衣卻沒有如常人受到攻擊的反應般轉身逃跑尋求援助，反而往前緩緩步近敦子。
小南還滿腹疑惑猜度麻衣想幹甚麼時，耳機就突然傳來優子焦急的聲音： “小南，她不是我姐姐！雖然我不知道她是誰，但這個人絕對不是我姐姐！”: {8 }) T$ r9 x( E9 K! m2 H
聽到優子的話後，小南一怔，望向麻衣。只見步向敦子的麻衣從大衣裏掏出手槍，指着敦子。而敦子倚着牆邊掙扎着想爬起身，卻完全使不出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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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目標是大島麻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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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最近的特工變弱了？還是組織沒飯給你吃？”戲謔的輕笑，麻衣扯掉一直戴着的口罩，敦子的表情馬上從緊張變成驚愕，躲在一邊的小南看到後也一愣，因為那張臉，是一張她們從未見過的臉。正如優子所說，她不是大島麻衣。) a/ u1 w8 t }& _8 F)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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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不管那個人是誰，先把阿醬救出來。”從監視器看到屋內情況的優子馬上提醒小南。雖然很明顯對方的動機和小南、優子一樣，是要阻止敦子抓走麻衣，但這同時也代表，對方是站在組織敵對那一方的。" ~2 d9 S, ?7 [' k4 U7 B/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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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朝監視器的方向悄悄比了個OK手勢，掏出自己的手槍，裝上消音器，向 “大島麻衣”握着槍的手瞄準。
狹窄昏暗的車廂內，小嶋陽菜和後座的人依然僵持着。陽菜剛才就從對講機中聽到敦子那邊的變故，握槍的手不禁加緊。 “別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嘛，雖然這樣也很漂亮。”後座的人輕笑着說，完全沒有在意那支對準自己心臟的槍。9 {) M: p3 [: V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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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島麻衣，甚麼時候掉包的。”陽菜強忍着一拳揍向對方那張輕佻的臉的衝動，咬着牙說。她很氣自己為何會犯下疏忽，沒有察覺大島麻衣被中途掉包，才讓敦子陷入危機。然而因為對小南和優子的行動毫不知情，所以陽菜仍想不通，為何敦子會如此輕易地打敗，還以為是篠田做了甚麼手腳。" h) _# e$ G& [- C8 d
“猜猜看？”後座的人聳了聳肩。 “反正我們時間多的是。就讓你的拍檔跟我的同事玩一會吧。”
“篠田麻里子！”陽菜終於抑制不住激動怒道，但指着對方心臟的槍仍不偏不倚地穩住。對，此刻與她對峙着的，正是自己視為宿敵、那個唯一在她槍下活着的混蛋警察，篠田麻里子。
“喂喂，別那麼激動，小心你的槍走火啊。如果我死了，埋伏在這周圍的警察會馬上包圍這輛車和大島家，到時不僅是你自身難保，連你的好拍檔也會受牽連喔。”篠田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說。小嶋陽菜這個一向喜歡單獨行動、見慣大風大浪、總是處變不驚的特工，竟然因為一個新拍檔陷入危機而發怒。證明那個被困大島家的特工在她心中的位置，並不止於拍檔，只是本人也許沒發現而已。
“你……”陽菜忿忿地瞪着明顯從一開始就佔着上風的篠田麻里子。而麻里子仍是保持着那個在陽菜眼中無比討厭的微笑，突然把手槍的彈匣卸出，放在一邊。# J7 U. q1 F. u, a9 @3 v( Y3 F+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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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菜一愕，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篠田倚着後座的椅子，依然微笑着說： “既然你們已經是籠中鳥了，收起槍聊一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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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陽菜再次升起憤怒。她真的以為自己不敢開槍啊？其實以陽菜的實力，殺死篠田後，即使被一堆警察包圍，要全身而退也不是甚麼難事。只是她顧忌着還在大島家的敦子，才遲遲不敢開槍。雖然不知敦子發生甚麼事，但顯然她正陷入危機，如同人質一樣在篠田的同事手上。想到這裏，她終於不甘地卸下彈匣，一邊思考着可以脫身去救敦子的辦法。
篠田滿意地看到陽菜的動作，然後說： “回答你剛才那個關於掉包的問題。麻衣是在十字路口被掉包的。騎車的學生和老婆婆都是我安排的演員。況且麻衣本來就不是要走向回家的方向，因為我在電話中叫她回我的家等我。所以在十字路口的時候，她根本沒有過馬路。只是你先入為主以為她要走回家的方向，所以視線集中在那兒，結果就成功被我的同事誤導了。”$ a1 u D; |1 Q/ p1 {: p! }
“如果我沒有被老婆婆弄得分神，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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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因為老婆婆而分神。是鈴聲。腳踏車的鈴聲走音了不是嗎？對於一個有絕對音感的人來說，就算在人多很嘈雜的情況下，對這種聲音還是異常敏感、會犯職業病下意識地看過去的對吧？”篠田傾身往前湊近陽菜，看到陽菜一副被說中心事的僵硬表情，魅惑地笑着說：“不過，有時候也要賭一賭運氣的。我也不肯定你會不會顧着留意麻衣，專心得連鈴聲也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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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菜握了握拳頭，賭運氣是嗎……只是，這次篠田賭贏了，不過除了那一點點運氣，掌握陽菜擁有絕對音感的資訊是這場賭博的大前提。而這次，她贏得很漂亮。確實，她真的是因為聽到走音很嚴重的車鈴才下意識看過去的。“那，你從甚麼時候開始知道我們要向大島麻衣下手的？”! T- P* Z% Z7 d- E4 T; J( t& x8 x/ ]
“一開始。”篠田重新往後倚着後座的椅子，一臉不在乎地說： “從那個臉長得有點像兔子的特工跟踪我到麻衣家時就知道了。昨天我看她沒有來，就猜她應該把搜集好的情報給你，這樣你也差不多會行動了。今天又突然很巧合地在麻衣單獨回家的時間有突發案件，所以我就拜託一個與我身型差不多的警部偽裝成我出去辦案，然後打電話給麻衣要她回我家等我，再通知同事按計劃進行。”# q) g, O, }& i5 ^$ y3 a) _; t# X
陽菜咬着下唇，原來從一開始，咪醬、佐江、敦子跟她，就只是在做一場鬧劇，讓篠田笑話。她們只是像幾尾笨魚一樣，自以為避開了漁夫的魚鈎，卻沒想到正游向一個更大的網子裏。發現陽菜的不甘，篠田笑着說： “小嶋桑在格鬥和槍法方面都比我優秀，不過果然還是個天然呆啊，腦力略遜一籌呢。還有下次搜集情報，別因為怕麻煩而假手於人了。不過，你應該沒有下次了吧。”3 T& a4 F0 F9 Y! O, H+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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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負……”陽菜低聲說，令聽不清的篠田 “嗯？”了一聲。 “最終的勝負……還沒出來呢。”說完後，陽菜露出一個微笑，一個在旁人看來美若天仙，但在篠田看來卻是腹黑到不行的笑容。對於這個充滿危險氣息的笑容，篠田的嘴角依然掛着剛才的微笑，但眼神卻收起了剛才的輕佻。
在陽菜和麻里子這一大堆對話的同時，大島家那邊，敦子在被 “大島麻衣”的手槍威脅下，加上全身乏力，連要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只得咬着牙着着對方漸漸逼近……0 P$ N' j+ B3 t9 B0 A7 f* A2 a
敦子這邊剛才也從對講機聽到陽菜跟麻里子的對話，很明顯這次麻里子再次佔了上風，控制了全局。[難道要這麼快就結束了嗎？難道要害陽菜再一次敗在篠田手上嗎？]敦子不甘地想。
突然對方握着的槍因為一股衝擊力而脫手而出，下一秒再痛哼一聲捂着小腿，跪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敦子就感到自己被一雙有力的臂彎橫抱起，跑上樓梯，走向二樓一間房間的窗戶。不知為何，這個懷抱，有點熟悉。她努力讓雙眼聚焦想看清抱着自己的人，卻因為那個人戴着口罩，加上房間的黑暗，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抱着她的人把她輕輕放在房間的床上後，先鎖上房門，然後打開窗戶，從大衣掏出長繩，一邊綑着窗邊，一邊垂向地面。敦子聽到那個人朝着對講機講了一些話，卻聽不太清楚。之後那人又重新把敦子抱起，走向窗邊跨上去，拿着繩子的一端把兩人綁在一起。 H \3 d0 l; e B/ Y/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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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時記得抱緊我。”那個人的聲音傳入耳中，雖然隔着厚厚的口罩，仍依稀聽得出那低沉而溫柔的聲線……好像是……高橋南？
“高橋？”敦子抬頭望向那個人的臉，輕聲問。而抱着她的人先是一怔，然後馬上應了一聲。儘管臉被口罩遮了一大半，但露出的那雙眼睛，敦子不會認錯的。雖然不知道為何高橋南會出現在這裏，但無可否認的是，在她的懷抱裏，很安心。這時腦海突然浮現幾句話： [啊，是高橋君送你進來的喔。說是剛巧經過看到你昏倒……雖然有點失禮，但她抱你進來時，那個身高差讓所有醫療人員都忍不住笑了。] (對這段話記憶模糊的話請參看 “第十一章 針對” ^_^) 確實，這身高差是有點勉強，不過，她甚麼時候抱過自己了？就算因為那時候昏倒而不知道她抱自己，但為甚麼連昏倒這件事都沒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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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敦子還在思考，而小南在忙着用繩子把自己跟敦子綁在一起時，傳來門鎖被砸的聲音。小南苦笑了一下： “怎麼這麼難纏啊？小腿明明被我射穿還那麼快就走上二樓了。”下一秒房門被撞開，剛好把繩子綁好的小南馬上向門的方向射了幾槍，逼得本來正面對着她們舉槍的人躲回房間外一側的牆邊。小南低頭看了敦子一眼，敦子會意地抱緊她小小的身體，小南單手抓着窗邊的繩，另外一隻手舉着槍朝房門再補了幾槍以示威嚇，然後收起槍用那隻手環着敦子的腰順着繩子滑下去。但敦子聽到，在小南收起槍環抱着自己的瞬間，發出了一聲輕輕的痛哼。) D( ^* A; ^7 m
降到地面後，小南拿出刀把繩子割斷，敦子抬頭看到從房間窗戶探頭出外的人準備向她們開槍，就大聲提醒小南 “小心！”，小南及時抱着她躲開幾槍，然後跑向屋子的後面，那裏已經停着一輛車。還沒跑到車子前，駕駛座的車窗就被打開，敦子看到優子伸出頭，舉着槍大聲地喊： “快趴下！”小南依言立刻抱着敦子趴下，只見優子開了幾槍，後面傳來身體與子彈的撞擊聲與痛呼聲。小南回頭看，幾個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倒在地上。優子見暫時沒有其他警察追上來，就收起槍着急起朝小南和敦子喊：“快點上車！周圍還有很多警察往這邊來！”
小南抱着敦子鑽上車，優子馬上發動車子，一手控制着方向盤，一手舉槍射向意圖向車子開槍的警察，後座的小南安頓好敦子後，也換上新彈匣，加入槍戰。優子的駕駛技術加上兩人的槍法，很快就突圍而出。確定後面再沒有其他人跟着，優子就收起槍，專心駕駛。優子知道敦子吸入了麻醉氣體，所以打開車窗讓新鮮空氣進來，幫助她恢復。剛好這時她從倒後鏡注意到敦子略顯擔憂的眼神，知道她在擔心陽菜，就安慰着說：“阿醬，小嶋桑沒問題的，她可是K組織最強的特工喔。現在先回我跟小南的家吧。”敦子點點頭，這時她已經漸漸從麻醉氣體的影響中恢復過來，不再有之前的無力感和昏沉的感覺。 0 _: {& P* g3 |- w# o4 W8 S; Z [: K
“為甚麼，你跟高橋會出現在這裏？”腦袋變得清醒的敦子突然想起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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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因為……”優子正準備用跟小南想好的藉口跟敦子解釋，卻被敦子的驚呼聲打斷。她望向倒後鏡，只見敦子一臉驚慌，而小南則臉如白紙，倒在敦子的大腿上，痛苦地皺着眉。 “小南！？”優子連忙把車子停在路邊，打開車廂內的燈想看清狀況。一開燈，優子就嚇了一跳，敦子正用手捂着小南的腹側，而小南腹側附近的衣服己經染了一大片鮮血。 “她中槍了，應該是從房間的窗跳下來的時候。”敦子聲音略帶顫抖地說。她想起那時候聽到的那聲痛哼，之後忙着突圍，竟然把這件事忘了。偏偏這傢伙又那麼會忍痛，一直不作聲。4 z3 s1 }. F6 E1 @2 `. r. k- P-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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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咪醬。”小南擠出這句話後，就緊閉雙眼昏倒過去。沒時間再想甚麼，優子拿出手機撥通咪醬的號碼，然後發動車子，向咪醬的家飛馳。& ?1 S: X5 H9 Q Y& z-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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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醬，小南中槍了，快準備急救室。”敦子聽到優子向電話那端說，她的聲音帶着明顯的哽咽和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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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友誼之門，要重新開啟了？, \2 g! _# W9 M& M6 M8 i
當優子的車子在幾分鐘後停在一幢房子前時，咪醬就馬上打開門： “快，帶她進來。”優子下車打開後座的車門，剛伸出手想從敦子手中接過小南，敦子卻直接把小南抱出來走到屋子前，向尚未彼此認識的咪醬微微點頭打招呼。優子一愣，略顯僵硬地收起懸在半空的手，才跑到敦子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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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和優子跟着咪醬跑到房子一個隱密的樓梯，走下去是一個寬敞乾淨的地下室。不，與其說地下室，應該比較像急救室。裏面的基本醫療設備和藥物齊全，中間放着一張手術床。兩個穿着醫生袍、戴着口罩的人站在旁邊。敦子把小南輕輕放在床上，看到穿着醫生袍的其中一人就開始剪開小南的衣服，檢查她的傷口。 另一人則替小南注射麻醉藥物，向把咪醬喚了過去，然後向她耳語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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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醬走到優子和敦子面前說：“你們先上去休息一下，把小南交給佐江和智美吧。佐江說幸好她沒有傷到內臟，會沒事的。”她又拍了拍優子的肩， “優子放鬆點，之前這傢伙更重的傷也受過了不是嗎？她是打不死的小強來的，不用擔心。”
優子聽了咪醬的話後只是勉強擠了個微笑，就走回樓上。咪醬轉頭對仍佇在一邊不知所措的敦子說： “前田，你先洗一下手吧，我等一下拿乾淨的衣服給你換。”敦子低頭看一看自己，才發現滿手和衣服都是小南的血。她點點頭，就順着咪醬指引的方向走進洗手間。+ O% w/ T" y _# A/ u$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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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水沖洗着雙手，敦子看着手上的鮮血與水龍頭的水混在一起沖到洗手盆，那觸目驚心的鮮紅色，小南滿身鮮血的樣子，好像也在哪裏看過。敦子又是一陣頭痛，輕輕揉着太陽穴，她暗自決定要找機會向小南和優子問清楚。本來在荒島測試後就想問，但M夫人好像刻意把兩人跟敦子分開，連回日本也單獨安排敦子先回去。而特工們除非主動告知，又互相不知道住址，況且各自專注於自己的任務，所以敦子在回到日本後，也是頭一次遇上優子跟小南。有時候說世界很小，但又大得讓想見的人偏偏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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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咪醬敲了敲洗手間的門，說是拿了乾淨的衣服給敦子。敦子換好衣服後，走出洗手間，就看見咪醬倚在洗手間旁的牆邊站着，皺着眉望着手術床邊拉上的簾子，似是在擔心小南的情況。* F6 n( N+ I) \1 @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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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因為敦子在之前對咪醬和佐江只是聞其名而不見其人，因此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的人。& E z, P9 U: b. F! r! x# H
咪醬因為敦子的聲音而回過神，見敦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才想起未曾自我介紹。於是她微笑伸出手： “我是峯岸南，叫我咪醬就可以了。幫小南做手術那兩個人裏面，短頭髮的叫宮澤佐江，長髮的叫河西智美。我們三個都是K組織的特工，而智美考有醫生執照、是組織的皇牌醫生呢。”7 b" q% T- U( K/ e5 n5 ]# l9 h0 J;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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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也禮貌地伸出手相握： “我是前田敦子。一直以來任務的情報謝謝你跟宮澤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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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醬跳過關於情報那句沒有回應，沖敦子笑了笑把話題一轉：“陽菜最近開口閉口都提起你，說你很可愛。見到真人後果然陽菜沒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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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沒想到陽菜會說自己可愛，臉一紅，然後又想起陽菜尚在大島家那邊，於是擔心地問： “你知道陽菜現在怎樣了嗎？”+ s/ W! j3 c5 [9 j; n0 [
“喔，她剛才有傳簡訊回來，說是沒事了，知道你在我這裏就說過來找你。”咪醬說着就把手機遞給敦子看。看到陽菜簡訊的字，敦子才稍稍鬆一口氣。優子在車上說得對，陽菜是K組織最強的特工，突圍不會難到她的。比起陽菜，現在敦子更擔心在手術床上的人。不知為何，明明是最終測試才第一次跟小南見面，卻常常有一種已經跟她認識很久、甚至於她有一種特別的感覺。況且那天在陽菜家昏倒前聽到小南的聲音說甚麼朋友，也讓她很在意。
“說實話，那家伙的情況沒有我剛才安慰優子時那麼樂觀。”咪醬收起笑容，皺起眉低聲說。
敦子一驚，望向咪醬。只聽她嘆了一口氣，繼續說： “佐江剛才在我耳邊說的是，小南除了受槍傷外，還發着高燒，因此抵抗力很弱，加上失血過多，這手術有一定的危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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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內疚地低下頭，雖然還不知道小南出現在大島家的原因，但要不是她為了救自己，也不會中槍。7 f% e$ F& I3 G; x% O O)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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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內疚，這不是你的錯。”咪醬說。 “這家伙本來就總是熱血過頭，可以不要命地幫好朋友。她不會怪你的。”當然，咪醬隱瞞了要不是小南的麻醉氣體，敦子也不會陷入如此危機。0 v6 d% x) Q4 y1 @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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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欵？好朋友？”敦子一怔。又是這個詞，一個令她敏感的詞。
咪醬對敦子的反應微感詫異，繼續說：“嗯，你們不是朋友嗎？我聽過小南跟優子羨慕說K組織的特工們關係很好，還說她們在M組織，除了對方之外，你就是她們唯一的很重要的朋友。”* k5 [+ D" h( e! X, n( G; q)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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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嗯……”腦子亂成一團不知該怎樣回應的敦子只是草草地點頭。
“上去陪陪優子吧，她應該需要你這個朋友。”咪醬拍拍敦子的肩： “小南手術一完我就上來找你們。”: c3 K( E- Y0 R0 H; g( a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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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醬這樣一說，敦子也不好推卻，況且也想趁機會跟優子接觸，解開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於是就點點頭走上樓。
敦子走到樓上，一眼就看到優子小小的身體蜷縮在沙發上，頭埋在隻膝之中，背部顫抖卻細微得直到敦子走到她身邊才得以發現。也許是感覺到有人靠近，優子子以為是咪醬，就抬起頭，見是敦子後不禁一愣，輕聲喚了聲： “阿醬？”敦子對“阿醬＂這個稱呼升起一種奇異、但不討厭的感覺，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何神差鬼使地點點頭，也許是因為看到優子那雙像一隻迷路的小動物般彷徨無助的眼神？敦子只記得，下一秒就被優子緊緊抱着，彷彿敦子就是她在絕境中唯一的希望。一向不習慣與別人有親密肢體接觸的敦子，卻發現自己被優子抱住時，非但沒有覺得不自然，反而不自覺地伸出手回抱，一隻手按着她的頭讓她抵在自己胸前，另一雙手輕輕掃着那個顫抖的背。# I K( a, G7 `. P, b
在敦子的懷裏漸漸平伏的優子，雖然已經不再像剛才那樣顫抖，但敦子仍沒有放開她。她知道現在的優子需要朋友的溫度，儘管自己真的想不起甚麼時候跟優子成為朋友。只是先不管自己腦袋裏那些有殘缺的記憶，如今的敦子在私心上也眷戀着這種溫度，正如小南在大島家抱着自己時一樣。1 `' C5 }( ?9 m2 }$ w: U
不知再過了多久，優子才主動離開敦子的懷抱，向她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優子的臉上沒有淚痕，沒有哭過的跡象，是強忍？還是變得堅強了？敦子在很久之後問過這個問題，優子的答案是，想在小南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是自己的笑容，而不是淚水。
“謝謝，阿醬。還好有你在。”優子一臉疲累地倚着敦子的肩膀，閉上眼睛。+ {) n" z1 J F7 A) q( C/ f+ W
敦子沒有抗拒，也沒有作聲，讓優子枕着自己，獲得片刻的休息。那一瞬間，她真的有一種跟優子是相識已久的好朋友的感覺。敦子突然有一個念頭：記得也好忘記也罷，重新跟優子和小南做朋友，又未嘗不可？9 g3 ]: O# H+ @7 W9 _3 a1 b9 D% W7 V
慢慢伸出手，敦子先是因為猶豫而頓在半空幾秒，然後終於鼓氣勇氣，握住優子略顯冰涼的手。手上傳來溫暖，優子因為敦子突然的主動而一愕，睜開眼抬頭驚訝地望向敦子，後者卻一臉無表情地微微撇開了頭，望向另一邊。優子莞爾一笑，重新把頭枕在敦子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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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所撥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候重撥或在嗶聲之後留言……”3 o- w% a+ G, S5 `6 _! P5 ^# J
“喂，優子，我是敦子，我今天在收拾房子時，發現一樣東西……是小南的，你聽到留言就打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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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後，敦子接過陽菜遞來的熱茶，然後移了移身體騰出空位讓敦子也坐下。6 {" @5 |7 [: [6 k8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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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還是沒聽電話嗎？”
“嗯。”敦子呷了一口熱茶。
“從早上開始都打了十幾遍了，還是不聽電話，連麻里醬和麻衣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陽菜不滿地嘟起嘴說。8 Y! H3 U. U4 G6 T0 v* n2 `
“嗯……”敦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去年不也是這樣嗎？”+ _9 u' h- X%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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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菜側起頭想了一想： “啊，這樣說來，去年在這個時候好像也是找不到她。”
“結果，原來是一整晚都待在墓園。”敦子呷了一口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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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除夕，優子也是一直玩失蹤。不管是咪醬、佐江、陽菜、敦子，還是麻里子和麻衣，都找不到她。本來是因為南出了意外之後，怕優子一個人過除夕會胡思亂想，所以特地聚集大家一起開火鍋大會的，結果優子卻一直支支吾吾、沒有給確實的答覆，到了除夕當天大家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結果在元旦的早上，優子才終於眼睛紅腫地回來，然後在所有人的逼問下，才說是去了墓園。4 l) e6 ?- Y0 B" L" g*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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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如果大家在開火鍋大會，剩下小南一個人在墓園裏，她會很寂寞的吧……”那時候，優子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低着頭說。' {( |; o8 ~' R5 g5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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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大家的心裏都無不一酸，敦子第一個走上前抱着優子，緊緊的，用盡力把自己的溫度傳遞給懷裏那個因為整整一夜在外而冰涼的身體。小南不在，就只有好朋友和親人能給優子那顆傷透的心一點溫度吧？
大概，今年，優子也會在墓園的吧。儘管，墓園的棺木，是空的。吶，南，如果你還活着的話，為甚麼能忍心讓優子第二年除夕在冰冷黑暗的墓園裏渡過？如果你已經死去的話，就請托夢給優子，讓她把你放下，讓她的笑容回來吧。敦子盯着杯中熱茶冒出的蒸氣，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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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陽菜把手放在敦子的肩上： “擔心的話，我們待會去墓園看看？”
敦子一愣，然後點點頭。陽菜這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啊~~~好累啊~~等一下還是由敦子在駕車吧。”
“還不是因為你平時沒有好好收拾屋子，累積起來一年才徹底收拾一次當然累啦。” 敦子像一個教訓小孩的媽媽似的說： “還有，如果不是你常常把東西亂放，小南的東西會現在才找到？”
“這裏也沒有很亂嘛。” 陽菜一臉委屈地說。而敦子則是汗顏地想，到底陽菜對於 “亂”的定義是甚麼？明明平日偶爾也會看不過眼而收拾一下的了，但沒過幾天就故態復燃，後來敦子知道收拾也是徒勞，反而這樣由得房子亂下去，陽菜要找東西好像還比較方便，於是就改為只幫她收拾那些過期沒有丟的垃圾和洗衣服之類。而最近，陽菜都基本上搬到敦子家了，這邊也只是偶爾回一次。; ]6 m4 I! F2 g' q. x6 H$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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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你知道這盒子裏裝着的是甚麼嗎？”敦子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個密封盒子。1 D( h, p% [. B4 e% @& F A; k7 e: I
桌上的盒子正是敦子在剛才給優子的留言裏提及的，小南的東西。這是敦子在一年一度幫陽菜家徹底大掃除時，在床下的某個角落找到的。給陽菜看時，那個天然呆想了很久才記起，是小南在那天出事前一個月交給她，說如果她有甚麼事時，就交給優子的。那時候陽菜因為不明白小南所說的話的意思，就隨手把盒子放到家裏的某個地方，之後很自然地，不到一天她就忘了這件東西的存在了。2 d! I: |+ ~$ i5 ~
[為甚麼小南偏偏要把這東西交給陽菜啊……] 敦子扶着額無奈地想。明明交給她，或者咪醬佐江也可以啊。不然交給麻衣或麻里子也總比陽菜可靠吧……
“不知道啊……”陽菜拿起盒子研究起來，小南交給自己時也沒有明說是甚麼，只是囑咐要交給優子。盒子好好地密封起來，要擅自先拆開恐怕不可能了，還是交給優子拆吧。$ m$ R% o. Y' S% E
而此時，優子正如陽菜和敦子所猜的一樣，坐在墓園的一塊墓碑前。深冬的太陽很快就下山，就算只是五點多，天已經變暗了。溫度在晚上會更低，然而優子仍像不怕冷似的坐在墓碑前。其實雖然有立了墓碑，但優子依然不肯接受小南已經死亡的說法。因為一天沒見到小南的屍體，她就會繼續等待小南再度出現。那笨蛋不是打不死的小強嗎？都受過那麼多傷也撐過去了，為甚麼一秒之間，一聲爆炸巨響，就莫名奇妙地消失了呢？在火場裏，不是說不會丟下自己的嗎？
明明已經過了兩年，對小南的思念只是有增沒減。平日優子總會用工作和忙碌來麻醉自己；然而現在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墓碑前，沒有東西可以讓自己分心，於是所有回憶、思念、悲傷全部一下子洶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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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還記得第一年回到日本時，除夕那天一大清早，小南就把自己拉起床，然後就被糊里糊塗地拉上車子，直奔機場。當優子一臉問號地呆呆望着把自己拉下車的小南時，對方也沒有說甚麼，只是一直拖着她到一個航空公司的櫃枱，然後從包包裏把兩人的護照掏出來，遞給職員。好不容易回過神的優子才看到，櫃枱的電子顯示屏上寫着：7:15AM 首爾。% Z4 K9 h+ z- I7 e( F! F
[誒~~~~~~！？]優子當場就喊了出來，引起機場其他人的目光。0 ^, [& }0 T" r
剛好拿到登機證的小南紅着臉把優子拉走，邊小聲地向周圍的人道歉。
[怎麼回事？]手中拿着小南塞給她的登機證，優子問。5 W2 Q4 w* Y; H3 ^' Y
[嗯……]小南搓着手支支吾吾好一回兒，才說： [就是想跟你去韓國跨年嘛。我前一陣子看小優跟佐江講起韓國滑雪時雙眼都閃閃發光了。剛好這兩天我們兩個都沒有任務，所以……]
然後小南有點手忙腳亂地從她的大包包裏翻出一大堆東西： [你看！旅遊書我都有好好看過的，又問過佐江那天跟你討論的滑雪場你有哪個比較有興趣，要去的地方交通資料都查好了，地圖標注得很清楚，指南針也有帶着，不會有問題的。雖然我不懂韓語，可是這幾天我有惡補過一點點……天氣甚麼的也不用擔心，我有查過這幾天的溫度，禦寒用品也帶了很多，不過……嗯…住的地方在滑雪渡假村有，我都訂好房了，還有滑雪場附近的景點我也有研究唔……]" s" S, Q: l' I* t%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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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一口氣連珠發炮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優子吻住了唇。
[笨蛋。]優子眼睛有點水氣，卻還是笑了出來，笑得眼睛都快要彎成一條縫了。她抱住仍一手拿着旅遊書、一手拿着一堆從電腦列印出來的交通資訊的小南，心中的感動和幸福已經無法再用言語表達了。被抱住的小南也露出傻傻的笑容。0 J) V) b O' F0 ^' W3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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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首爾，小南就帶着優子坐車去首爾市內最大的滑雪場──昆池岩渡假村。這個渡假村因為要控制人流，所以要提前進行預約，而小南連預約也做了，可見她並不是即興說要帶優子來，而是真的有好好認真計劃。
一到滑雪場就興奮不已的優子，在小南辦理租借滑雪用具的時候就已經在堆起雪人了。小南才剛從雪具中心走出來，迎面就砸來一個雪球。雖然小南反應快躲開了第一個，但第二個卻因為她手上拿着很多東西而笨拙地閃避不及。結果還沒開始滑雪，兩人就因為玩雪戰而弄得氣喘吁吁。5 Z t* X9 ?6 E; m. m
[哇~~~小優不要這麼快啦~~~~唔！]看到小南不知第幾次摔倒在雪地上，優子笑得彎了腰。想不到小南明明是身手超卓的特工，卻敗在滑雪場上。不知折騰了多久，在優子的悉心教導下，小南才慢慢能在雪場上自如滑行，雖然要到玩花式的地步，還差幾萬年呢。5 B5 y( i0 g5 H* }) r2 e+ M
[小優小優，看！我的雪人比你高！]2 @$ E& ~& r5 d/ H, d# x: a3 h
[雪人高有甚麼用，你不還是比我矮！]$ t$ l# W6 m3 e3 D4 G& [
[我加個蝴蝶結就比你高了!]" f6 U4 o( ?' w. d( N$ C
[喂，笨蛋，哪有人泡溫泉包得像粽子一樣的？]4 t" ]' d2 z d
[可是……]
[我們以前訓練時在澡堂不也是一大群女孩光脫脫地走來走去？]/ f& J6 D3 k: \; d
[那不一樣……]9 N" l9 [* x3 \
[你說哪裏不一樣了。]. ~) Z! x9 R* @7 T: H
[嗯……啊~~~！把浴巾還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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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幫我烤那塊牛肋骨~~]
[是是是……”
[小南~~這塊還沒調味~~]
[馬上來……]/ j1 X* G' h% r0 o8 p
[小南~~用來包着烤肉吃的生菜沒了~~]
[我現在叫服務生……]8 c# r$ k4 E% K
[小南~~]6 }& h U3 ?# Y1 [9 X- Q) n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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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8，7……3，2，1！]
[新年快樂，小優。]
[新年快樂。]
但現實上，手錶的日期時間仍顯示為12月31日21時30分。5 z( K$ a0 C: j! ~% w
“小南……”耳邊似乎還繞盪着那時候兩人打鬧的歡樂笑聲，但回到現實的優子，望着眼前的墓碑，還有身邊的一片昏暗，她的淚忍不住簌簌而下。低聲喚着那個朝思暮想的名字，一聲聲，期待着如以前一樣，馬上會聽到那個人回應自己的聲音，卻一次次希望落空。
“優子。”
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那一瞬間還以為是小南，但轉念就想到，那一聲，是 “優子”，不是 “小優”。她回過頭，只見敦子和陽菜站在自己旁邊。她站起來，拍了拍屁股的灰塵，不解地望着她們。" ~0 ~) {1 w5 [- ~; f
“給。”陽菜遞了那個盒子給優子。4 ?& K9 w2 A8 i0 b0 a-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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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優子接過盒子。
“小南在她出事前一個月托我給你的。”陽菜說。* t6 H: }1 [8 R) o+ H8 r"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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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陽菜隨處亂放一直把它忘了，到現在才找到。”敦子接着說。
“小南？”優子一愣，連忙把盒子拆開。裏面靜靜躺着一支錄音筆。
那枝錄音筆放了那麼久已經沒電了，於是優子馬上跑上車，把錄音筆插在車上的USB插口上。手指卻停留在播放鍵一會，才鼓起勇氣按下去。敦子和陽菜是站在車子外看着優子，但優子並沒有刻意把車門和車窗關上，因此敦子和陽菜也能隱約聽到錄音筆的聲音。( m; z4 K: x( T7 U
傳出一陣沙沙聲後，小南的聲音才出現： “小優，相信你聽到這段錄音時，我已經不在好一段時間吧。而這段時間，希望已經長得足夠讓你平復因為我的離去而帶來的悲傷，而現在再次聽到我的聲音時，你的情緒不會過度激動。不過無論怎樣也好，在你聽完這段錄音之後，這個檔案就會自動刪除，你再也不會聽到了。”
聽到這裏，優子一驚，連忙按暫停鍵，小南的聲音卻繼續傳出： “相信你在找各種方法讓這個錄音停止播放吧。不過沒用的，從你按播放開始，這枝錄音筆的所有按鍵都被自動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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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來，錄音的小南也頓了一頓： “小優，不要哭，你也應該是時候，把我放下了。我不希望，因為我，而讓你一直沉溺在悲傷與思念裏。對於我在活着時能與你一起，成為你的唯一，我已經覺得很幸運了。我說過的吧，我一輩子的運氣，就是用在與你相遇了。只是我不希望，連我死後，也要獨佔着你。這樣太自私，也太不公平了。我已經要你獨自一人承受失去的痛苦了，我不想在承受失去以後，你還繼續糾纏在思念中。雖然要求你把我完全忘記似乎是不可能的，然而至少，請你把如同把我埋在土地下一樣，埋在你的心底深處吧……我希望你能真正放下，而真正放下的意思是，當你想起我的時候，你不是哭，而是因為想起那些快樂幸福的回憶而露出開心的笑容。最後一次聽我的聲音了，小優。也許我在死亡前不能好好跟你道別，那我現在就再好好說一遍吧......對不起，小優......再見。”
小南的聲音剛消失，錄音筆就 “嗶”的一聲，檔案果然自動被刪除了。優子癱坐在椅子上，眼淚不斷流出。敦子和陽菜明白這時候應該讓優子一個人待着，於是就轉身走回她們的車子裏坐着等優子。只是後來卻收到優子的簡訊，說她還不知會待多久，叫她們先行回家，她會沒事的。於是在待了一會，因為元旦日其實陽菜本來就有任務，於是敦子就只好也跟着陽菜回家休息了。2 v! Y M9 o# Q, ?3 j+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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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南，我大概知道為甚麼你會把這個交給陽菜了。因為只有她，才會把東西亂放過了那麼久才給優子。如果是太早給她的話，她的情緒尚未平復，只會很激動不會聽你講的。]敦子默默想。[但是，你大概低估了優子對你的愛了，笨蛋。就算過了兩年，她對的愛和思念只是越來越深而已。]
優子在車上不知哭了多久，就累倒趴在方向盤上睡着了。在迷糊之中，她似乎感到有人走進車子裏；當她睜開眼睛時，卻發現自己身上披着大衣，但她記憶中明明就沒有自己披上大衣的印象。也許是敦子和陽菜在臨走前幫自己披的吧。看了看車上的鐘，仍是12月31日23時00分。3 j; x1 x9 i( O6 f!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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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時，優子卻摸到口袋裏的一張卡片。一拿出來看，就看到久違卻熟悉的字跡：小優，新年快樂。" Y2 J9 C+ N$ E" j+ c
[小南！？]這大衣是她今年冬天才新買的，因此不可能是以前的卡片放在口袋裏沒有拿出來。難道，為她披上大衣的，是小南？而這就證明了，小南並沒有死，還回來找她了。她再看一看本來插着錄音筆的位置，卻發現錄音筆已經不翼而飛。
優子馬上衝出車子，到處尋找小南的身影。她跑去墓碑、跑出墓園四周，找了接近一個小時，還是沒看見心中所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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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一切只是幻覺嗎？其實把錄音筆拿走的也是敦子和陽菜，卡片也是她們冒小南的字跡寫的……]燃起的一點點希望之光又重新熄滅的優子失魂落魄地走回墓園拿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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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她看到遠處自己的車子的同時，也看到了，倚在車子旁的那個身影。
優子停住腳步，她不敢再往前，因為她害怕，害怕這只是夢；害怕只要她往前一步，就會從夢境醒來。% B# A' E# P&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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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個身影卻回過頭了。優子仍然呆立着，看着對方面露微笑慢慢走近自己，再過幾秒，就落入一個溫暖、有實感的懷抱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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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小優。”不同於錄音筆聽到的聲音，這是清晰，活生生的聲音。$ X" ]* R2 _! @5 H( J6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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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仍然不敢出聲，伸出手，試探似的想回抱住面前的人，卻又怕一觸碰，對方就如同肥皂泡一樣破滅。這時，對方溫暖的手卻握住優子懸在半空的手，然後執着它，伸向那張、優子兩年沒觸摸過的臉。優子感到自己冰涼的指尖傳來對方臉上的溫熱，順着對方握着自己的手，指尖滑過那張臉，從帥氣的眉毛、到那雙溫柔地注視着自己的眼睛、英氣的鼻子、臉頰上那因為微笑而露出的微微凹痕，然後停留在溫熱柔軟的嘴唇上。下一秒，優子就淪陷在一個深情的吻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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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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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正見到思念很久的人時，優子卻發現本來心中想說的千言萬語，以及所以激動與情緒的翻滾洶湧，全部都化為對方的名字，以及一串欣喜的淚。
手錶傳來嗶嗶兩聲，是每一個整點響一次的提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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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優，新年快樂。”, H6 a- r7 F* h O- G7 e
然後是再一次緊緊相擁，以及更深更長的吻。
但願這一切，真的不是夢。如果這只是夢，那就拜託不要醒來，一直一直，停留在這一刻，2012年0時0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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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逆轉! J5 {5 D7 A! e$ O
在這個溫馨時刻，門鈴卻突然響起，敦子和優子同時警惕地看着大門，怕是警察追踪到這裏。然後聽到咚咚咚的聲音，咪醬從樓梯跑上來走向大門，經過優子和敦子時看到兩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禁 “噗”地笑了出來，然後把門打開，之後就看見陽菜走了進來。1 s# G5 y5 F+ I+ C+ W+ H
“陽菜！”看見陽菜無恙後，敦子臉上一副安下心來的表情。
“敦子，你沒事吧？”陽菜一聽到敦子的聲音，就衝到她面前，仔細上下打量着她，確認她有沒有受傷。0 }0 \! k+ `2 g4 D1 Y/ l
“我沒事。”敦子微微一笑，伸出手阻止了陽菜繼續在她身上亂摸。; l4 e3 G* O( @; c2 F" Z&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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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敦子的手按住，陽菜才想起自己好像反應過度了，臉不禁一紅，輕咳了一聲以掩蓋尷尬，然後才發現站在敦子旁邊的優子，目光卻不由自主飄到兩人仍然相握的手上。優子察覺到陽菜的眼神，不着迹地鬆開敦子的手，向陽菜伸出手自我介紹說： “我是M組織的大島優子，之前跟佐江和咪醬拍檔過。”5 p7 [) t" h! a* ^. b5 L) K,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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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菜這才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手掌： “啊！就是佐江說身高矮小、長得像栗鼠的大島優子！”
陽菜這句一出，引來全場靜默。敦子忍住沒有笑出聲，優子一臉怨念地盯着咪醬，咪醬則尷尬地不敢與優子對視，陽菜卻仍是一副沒有搞懂狀況的樣子，輪流掃視神色各異的這三人。$ Z ~0 D* B$ }$ O; S
這時樓梯傳來的腳步聲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局面，四人望向樓梯口，只見佐江走了上來，優子連忙衝到她面前，緊張地看着仍戴着口罩的佐江，試圖從她露出的眼睛猜出小南的情況。佐江摘下口罩，露出招牌的元氣笑容，用沒有戴着即棄手套的手用力拍了拍優子的肩： “就說那傢伙是小強嘛！子彈很順利拿出來了，雖然暫時還沒醒過來，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下去看看她吧。”7 R, q* t* ~- a" S) B2 h% l8 F& a, W
佐江話剛落下，優子就給了她一個九十度鞠躬： “謝謝！”，然後就衝了下去。敦子也臉露喜色，丟下陽菜向佐江道謝後就跟在優子後面。完全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的陽菜一頭霧水地看着敦子和優子跑下去，滿頭都是問號。剛想問旁邊的咪醬，但話還沒問出口，就連她也逕自走向佐江。" Y% K+ X9 Y+ |! `8 \7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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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醬緩緩走到佐江面前微笑說： “辛苦了。”' S9 `) G% c* \3 f2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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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江笑了笑指着自己的面頰： “獎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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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醬沒好氣地笑着說： “怎麼還像孩子一樣要獎勵啊？”然而即使如此，說完後還是吻了一下佐江的臉。' Y8 C. P6 c9 ~1 `! m
“喂喂……你們誰能向我解釋一下現在是甚麼狀況？”陽菜不滿地嘟起嘴，走到佐江和咪醬中間以免她們繼續閃下去。% `) ]+ G5 e7 `;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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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不起。”咪醬這才想起不小心把陽菜擱在一邊， “你家小敦敦之所以沒事，是高橋南救的喔。詳情我不清楚，不過好像是把敦子從大島家救出來時腹部中了槍，剛剛佐江和智美幫她做了手術。”
“高橋南？”陽菜側起頭想了一會。 “啊！就是你們說，那個跟栗鼠是戀人的蝴蝶結？”6 U5 j k* _; r
陽菜再一次的驚人發言讓咪醬和佐江不禁冒汗，要是被小南聽到這句的話，恐怕馬上再一次中槍身亡吧。
“既然救了我家敦子，要去看看她了。”陽菜點點頭說。(啊咧？甚麼時候敦子默默變成你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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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陽菜要下去，佐江卻輕輕拉住了她： “讓她們幾個獨自相處一會吧。也趁這個時候，處理一下你的傷口？”% _1 I* @/ s+ N-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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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佐江的話，站在陽菜旁邊的咪醬一怔，望向陽菜。陽菜苦笑着嘆了一口氣： “不愧是佐江。”說着就把黑色大衣脫下，裏面的淺色衣服在手臂處草草被包扎了幾圈，但顯然幫助不大，仍是一大片血紅，讓咪醬倒吸了一口氣。第二次，這是陽菜第二次在任務中受傷。而上一次，同樣是因為篠田麻里子。這個人到底有多大能耐？但是比起這點，帶着這個傷口像沒事般回來，剛才在敦子身上亂摸時還沒有露出任何帶着傷的破綻，到底這人除了天然呆外，還有痛感障礙嗎？) Q. _: ^: }7 g( |4 |, G-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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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傷及重要血管和筋骨，咪醬不用擔心。”陽菜安撫着咪醬。 “況且，這個傷是我自找的。”
沒有繼續問下去，佐江微皺着眉讓陽菜在在沙發上檢查她的傷口。確實如陽菜所說，子彈雖穿過手臂，但巧妙地避開了重要的血管和筋骨，傷口癒合後不會有後遺症。這種精準的程度，就像是受過特工訓練一樣……這時咪醬把藥箱捧過來和拿來一套乾淨的衣服，在佐江旁邊幫忙處理傷口。3 ^; {+ Z. y- Q/ C$ q' P$ A' V
“甚麼這傷是自找的，到底怎麼一回事？今天任務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把傷口處理好後，佐江和咪醬一人坐在陽菜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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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敦子的部分我也不太清楚，我跟她的聯絡從我上車那刻就斷了。”陽菜聳聳肩後，就開始把跟踪麻衣、敦子潛入大島家、後來自己上車被篠田用槍指着的過程講了一遍。也把篠田是如何從咪醬跟踪她開始就洞悉一切、又如何把麻衣掉包轉述一次。咪醬和佐江也只是一直安靜地聽，偶爾有明白的地方才問一些細節，也沒有打斷陽菜的話。8 t( _: @; s) q- H" t' A1 S. a U
現在，讓我們把時間點暫時返回陽菜和麻里子在車子裏的對峙吧。當陽菜露出一個在麻里子眼中顯得腹黑危險的笑容時，麻里子的手悄悄摸向之前被自己卸下的彈匣，以備不時之需。雖然她確實在計劃策略上比陽菜勝一籌，但若比起格鬥和槍法，她自己心中清楚，眼前的這個特工反在自己之上。若然小嶋不顧大島家中那個拍檔的安危，強行發難突擊的話，麻里子也難保自己能全身而退。而且這個笑容，那句 “最終的勝負尚未定出”，令她不由得警覺起來。誠然，一天尚未把這個特工送進警署，尚未能稱得上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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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篠田君是不是有點東西忘了？”陽菜笑着說，那個笑容美得讓麻里子不禁呆住，然而只是那一瞬間而已，很快麻里子就恢復鎮定。7 P. ?2 N* s: x: b' t* R3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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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東西？”篠田思索着陽菜這句話的意義。
“就是這個地方啊，”陽菜慢悠悠地說， “是我的主場呢。”
麻里子一驚，只見陽菜按了一個按鈕，把車門鎖上，然後再按了另一個按鈕，大量氣體瞬間從車子的空調噴射而出。 # u+ m* R+ `' g k8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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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甚麼？”麻里子努力沉住氣問。8 h. w' U- v0 k' C3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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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菜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跟你賭運氣啊。”1 @5 F3 i9 T9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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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里子盯着陽菜，腦袋飛快地運轉，然後似是想起甚麼，瞪着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陽菜。% E' {7 P. i3 {%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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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麼快就猜出來了？不好玩的。”陽菜嘟着嘴不滿地說。
麻里子吞了一口唾液，她果然沒有猜錯，陽菜第二個按的按鈕是釋放催眠氣體的按鈕。以車廂的小空間，加上氣體的濃度，就算車窗沒有完全關上，一分鐘之內兩人就會昏迷。陽菜所說的賭，就是待氣體漸漸散去後，賭誰會先醒來。若然是麻里子先醒來，固然陽菜束手就擒；若是陽菜先醒來的話……會逃脫，還會執行任務把麻里子殺死。: ]. @+ b$ f8 o$ N
“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麻里子扯起一個苦笑說。那該死的氣體到底有多強啊？才十幾秒就感到意識模糊了。
陽菜笑而不語，因為，她也在強行撐着最後的意識。 U- ?* Q! J- w' v( J! _
最先昏過去的，是麻里子。直到意識到達極限的最後一秒，她才不甘、恨恨地閉上眼睛。最後的記憶是陽菜同樣在苦苦支撐意識的臉，以及麻衣那張往往在自己最鬱悶、不快時，帶來溫暖和快樂的臉……: Q5 y! B; C3 E' J! R
[麻衣，對不起，我還是不能完成你的心願，把你的妹妹找回來。對不起，以後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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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的麻里子，滑下兩行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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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兵與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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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麻里子昏過去後，陽菜慶幸剛才一直閉氣沒有回應麻里子的話。她艱難地伸手摸向麻里子的槍和彈匣，把彈匣裝回手槍裏，然後用槍抵着自己的手臂，找到一個不會傷到筋骨和主動脈的位置，一咬牙、食指扣下扳機。子彈穿過手臂，傳來的劇痛讓陽菜頓時清醒過來。然而同時，陽菜聽到大島家那邊傳來騷動，一批警察湧向那邊，她猜想可能是麻里子口中所說的同事下的命令。另一方面，由於剛才陽菜開槍的聲音，也引來一批警察向這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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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菜不管受傷的手臂，連忙發動車子。她拿過麻里子身上的對講機，朝警察那邊說麻里子在她車上被挾持，才得以突圍而出。單手操控着方向盤，陽菜怕有警車會跟在後面而繞了幾條道，最終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停下處理傷口。正思量着該如何回去救敦子，就收到咪醬的簡訊說敦子安全地在她家，才鬆了一口氣。因為警察在剛才就看到這輛車，因此陽菜不能在駕着車到處走，只能用走的去咪醬家了。而自己的外套被射穿且染有血跡，走在街上會被發現，於是脫下麻里子的大衣穿在身上。" k1 ^* E% r% Q$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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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看着在後座仍昏迷的麻里子，猜想可能她也差不多要醒來了。她拿起槍指着麻里子，卻第一次在扣下扳機猶豫了。她看到麻里子臉上那兩行已經乾掉的淚痕，腦海閃過麻衣在通電話時的一臉幸福。不知為何，心底裏有一個聲音阻止着她的行動。她皺着眉閉上眼睛，不斷告訴自己這是任務，冷靜下來，然後重新搭上扳機……; _# q" W' o; j" |3 R& H)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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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最後呢？”聽到陽菜在這個緊張的地方突然停住，咪醬連忙問。. F" C0 J, B0 B2 N1 e; n
陽菜從外套內側的口袋裏掏出一枚警徽： “這就是最後。”6 L$ H: L+ u' q# n" s) }" l9 Z
那枚警徽，咪醬和佐江都認得，是麻里子專屬的警徽。因為某次破獲組織的大型行動而被政府頒發的特別徽章。
當麻里子不知從昏迷過了多久，費力地睜開眼睛時，周圍仍是一片黑暗。她環顧了四周，發現自己仍在陽菜車子的後座上，而陽菜已經不知所踪。昏沉的腦袋漸漸清醒，把昏迷前的事慢慢組織起來，麻里子才想起自己是與陽菜在賭運氣。而事實告訴她，這次陽菜取得最後的勝利了。% E0 m# X: m9 z!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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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她就注意到座位上有一點點血跡，而她的手槍不翼而飛。 [難道說她……]麻里子馬上就想到陽菜用槍射向自己以保持清醒不致昏倒，不禁睜大了眼睛。* l4 X1 w. g. k8 x2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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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抓不到她。這傢伙真讓人頭疼呢。”麻里子苦笑着自語。一連兩次，雖然她破壞了陽菜的行動，但同樣地，陽菜也成功逃過她的追捕。與其說她打敗了陽菜，倒不如說兩人都打成平手。果然不簡單呢，小嶋陽菜。突然發現，原來如果與陽菜不是兵與賊的關係，其實自己也蠻喜歡她的。# Q4 K6 c a: b+ h% {3 l# D/ T
[如果你不是特工，或我不是警察的話，也許我們是惺惺相惜的好朋友吧。]麻里子想。但若然不是因為特工與警察的身份，她們又有可能相遇嗎？ W7 C# I3 y- {) p. G# q
這時她發現自己的外套也不見了，只剩下外套裏的手機、錢包與鑰匙。她打開手機的折蓋，才發現屏幕上顯示着一段文字，很明顯是陽菜打的： [我沒有把你殺死，是不想失去一個好對手，我想找一次，堂堂正正把你打敗。]9 s9 h) O6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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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陽菜放過她的理由，麻里子會心笑了一下，然後繼續往下看：[你的外套和警徽，借我留念了。也許，將來會在甚麼時候有用，說不定是免死金牌？ 小嶋陽菜бвб]6 p+ {1 J" r) `/ m Q% o$ } O" x( I
看到最後那個符號，麻里子無奈地笑了笑。能想到把她的警徽偷去，說她天然呆也不是完全是。至少她知道這個警徽是政府所頒的，如果一旦被發現在一個特工手上，就算上級相信她是在執行任務時不慎被偷去，外界又會怎麼想？而且那些妒忌她年紀輕輕就受高層器重，頻頻升職加薪的人，到時一定會添油加醋，誓要把她拉下馬吧。小嶋陽菜，能考慮到這些，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難道你的天然呆，都是計算出來的嗎？1 x' p% R, N: A; i& _* A! _$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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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里子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其實陽菜把她的警徽偷去，只是因為剛好別在外套上，她懶得拆下來，又見那個徽章挺漂亮，就乾脆據為己有。
“所以你把她放走了!?”咪醬和佐江警驚訝地說。 “你把算怎麼跟組織交代？”
“就隨便編個故事啊，反正又沒有人知道我跟她在車子上發生甚麼事。”陽菜無所謂地繼續打量着手上的警徽，然後又向咪醬甜甜一笑： “編故事這種事，咪醬你會幫我的吧？”2 A5 d1 |7 ]6 x- A5 m
咪醬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我能不幫忙嗎？” k, ]1 H3 ^/ O& |' w( B4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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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菜開心地抱着咪醬： “謝謝！愛死你了咪醬~CHU~”
咪醬連忙一臉噁心地推開她： “智美這句CHU從你口中說出來不知為何特別噁心。還有這個擁抱還是留給你家小敦敦吧。”
“敦子肯定不只把我推開，還會翻臉的。”陽菜無辜地嘟着唇說，這時她突然想起一個想問的問題： “對啦，你知道為甚麼那個高橋會在現場出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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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醬早就知道總需回答這個疑問，就把之前跟小南優子商量好的藉口說出來： “啊，其實是我通知小南和優子的。因為知道這次是你跟篠田的對決。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擔心你們一旦出事，也有一個保險。這次不就證明了還好她們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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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因為咪醬這樣做間接覺得自己跟敦子的能力不足以對付麻里子，但確實如果不是因為小南，敦子恐怕會被篠田的同事抓起來甚至受傷。只要想到小南把敦子救了，陽菜就更加不會質疑咪醬的話，反而對小南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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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南醬救了敦子，我也去看看她吧。”陽菜說。
[甚麼時候從 ‘那個高橋’變成南醬這麼親密了？你家敦敦也只是叫小南 ‘高橋君’而已啊。]咪醬汗顏地在心裏吐糟着，然後看着陽菜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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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麻里子的麻醉藥效完全過了以後，就拿起對講機，卻發現線路已經被陽菜破壞了。於是她只能用手機與警署那邊聯絡。) p/ {* h- y, O z!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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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是篠田，嗯，我沒事，不過很抱歉讓那個特工逃了。甚麼？友美中了槍傷進醫院了？嗯，好，那我先回來吧。”掛掉電話後，麻里子先再打了一通電話給麻衣，向她報個平安，才拿起陽菜留在車上的車匙，發動車子。+ M* z& @% t6 h9 n4 e3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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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大島家後，她就看到一些鑑證人員在搜集資料，然後一個員警迎向她： “篠田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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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里子也打了一聲招呼，就連忙問： “你知道友美的情況怎樣了嗎？”
那個員警說： “嗯，醫院那邊說，板野桑是小腿被子彈穿過，不過沒傷到主動脈，失血不算多，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傷好之後還需要做一段時間復健。”
麻里子沉默地點點頭，避開了主動脈，似乎開槍者已經手下留情了。! W# i8 [9 ]: k, O7 I% h+ s; o: K# u
“還有就是，現場除了板野桑的血跡，還有另外一個人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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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麻里子感興趣地挑起眉，等待員警繼續說下去。
“就是在二樓房間近窗邊的位置，以及屋子後的空地。現場留下的子彈是由板野桑的手槍射出的，估計是那個人想從二樓房間的窗口逃走時，被板野射中。詳細情況還要等板野桑手術完畢後錄口供。而血跡已經拿回去化驗，結果應該很快就會出來了。”; q3 z3 Z2 [% Y, L; L- c1 x" m
“嗯……會是小嶋的拍檔的嗎？”麻里子低聲喃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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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其實根據埋伏的員警說，在大島家逃出來的特工有兩個，另外還有一個特工在屋子後的車子裏接應。詳細情況那些員警已經回警署錄口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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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一共三個？”麻里子驚訝地說。她一直以為只有陽菜的一個拍擋在大島家裏面，甚麼時候還多了兩個？ 按理說，對於一向習慣獨立行動、不喜歡與其他人合作的陽菜而言，安排一個拍檔與她合作已經是極限了，怎麼還會還有另外兩個？四個特工同時在一個行動裏，也不是組織的作風。況且事先陽菜並不知道麻里子的部署，僅僅只是抓麻衣一個沒有攻擊力的人，也會安排那麼多支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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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通的麻里子，在現場協調搜集好資料後，就回警署等血跡的化驗報告。
“給，這是化驗報告。”鑑證人員把剛出來的報告遞給麻里子。 “很恰巧地，跟人口資料庫的一個失蹤人口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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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麻里子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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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證人員打開報告，翻開其中一頁，指着上面的照片和名字： “這個女孩。”8 k2 D4 q& m5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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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橋……南？”麻里子讀着這份她再熟悉不過的資料，驚訝地睜大眼睛。
照片上是小南6年前失蹤時那年12歲的樣子，木然地看着麻里子，眼神卻是清澈而認真的。+ S" ^, h; M! w5 e, U( U#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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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高橋南真的成為特工的話，那麼同時期失蹤的大島優子會不會也一樣成為特工了呢？麻里子想到這裏，心裏就湧起一份複雜的情感。她既因為麻衣的妹妹有機會仍然生存而且很有可能在日本而感到希望，但同時若然證實了大島優子是特工的話，她要如何跟麻衣說？將來萬一要與大島優子交鋒時，又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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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內，麻里子竟然第二次討厭起這種身份的羈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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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河西醫生# _, K8 r2 U) }, W8 l- y0 r
當優子和敦子衝到地下室時，小南已經由手術台被移至旁邊的一張病床上了。那個剛才咪醬介紹的 “智美”仍穿着醫生袍和戴着口罩，正彎着腰幫病床上的小南做檢查。智美因為太專注於小南的傷口上，以致於連優子和敦子步近也沒有知覺。到檢查完畢直起身子時，才發現病床旁的兩人。( J' J& L$ `8 V) q2 l
“啊，抱歉，剛才沒看見你們，チュウ~”智美邊摘下口罩邊自我介紹說： “我是河西智美，K組織的特工兼醫療人員。咪醬應該都講了吧チュ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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チュウ？敦子和優子對望一眼，同時浮現許多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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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チュウ？”智美見兩人的奇怪反應，不解地歪頭看着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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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智美盯着，敦子和優子才暫時收起腦袋的問號，依次作自我介紹以及對智美的幫忙表示感謝。聽到兩人的致謝，智美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笑了笑說： “要謝就謝高橋君本人吧チュウ。要不是她生命力頑強，恐怕在手術台上撐不到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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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智美的話後，優子和敦子就立即同時撲過去小南床邊。# M7 N9 a" c4 \: c' X, s2 ?
“也用不着那麼激動吧チュウ。”智美略汗顏地看着優子和敦子幾乎光速的動作和緊張得要命的神情，心想床上的那位高橋君還真的 “豔福無邊”呢。 u5 Z; j j+ m: _* X
看着優子和敦子小心翼翼又有點手忙腳亂地查看着小南的傷口，智美無奈地一笑，然後緩緩走近她們，解釋小南目前的傷勢： “簡單的傷口情形佐江應該跟你們講了チュウ，總言之她現在體內的彈頭已經取了出來，最危險的時期已經過了。但是チュウ……”5 ^$ a4 ?; }9 A
“但是？” 無視那個 “チュウ”在這種氣氛下的違和感，優子馬上緊張地問。敦子卻大概知道是甚麼事了。; l' h8 A9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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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發着高燒，身體狀況非常虛弱チュウ。動手術的時候她曾經一度瀕臨死亡邊緣，我們還一直擔心她會不會撐不過去，幸好她真的如佐江所說，是打不死的小強チュウ。雖然現在傷口已經處理好，但目前還是陷入昏迷，剛替她打了退燒針，可能要待高燒退了才會清醒チュウ。而且身體既然虛弱，細菌感染的機率也相對高很多，所以在她退燒前，我們都必須打醒十二分精神チュ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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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因為咪醬之前有跟她提過小南發燒的事，所以已經有心理準備。在智美講話時，她一直擔心地看着優子，但優子卻比她想像中堅強，至少看起來……是。3 d5 g8 Q& H t1 w$ F O* V
優子聽着智美的話，沒有激動沒有皺眉，只是冷靜地聽着，眼睛由始至終沒有離開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氣罩昏迷中的小南。 e9 H& T, |9 k5 R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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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謝謝。”待智美說完後，優子沉默了一會，才用略微沙啞的聲音說。* g1 a* k+ A' [7 C; U
“不用客氣チュウ。” N$ S9 J1 @. I5 K P, }: Q. A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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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還可能問一個問題嗎？”優子終於把目光從小南身上移開，緩緩回頭看着智美。- ]0 o4 K) i9 U+ z p. E
“チュウ？”$ I# y, p" o( U- V8 c
“河西醫生你一直說的那個チュウ，到底是甚麼意思？”
“チュウ。”智美認真地想了一會，然後又認真地給出了她的答案。0 x$ {8 ]6 D: f6 t: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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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子和優子同時滿臉黑線地看着一臉認真，不像是在耍她們的智美。兩人對望後嘆了一口氣，似乎這個問題的答案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m3 u1 U6 o. N7 W;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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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沒有問題的話，那TOMO去換衣服囉。還有不要叫 ‘河西醫生’了，叫 TOMO‘TOMO’就可以了。”說完後智美就逕自離開了。剩下現在滿腦子都是 ‘チュウ’和 ‘TOMO’的優子和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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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江一見到智美從樓梯上來，就招呼她過去一起坐下。
“啊！陽菜也來了チュウ~~”智美歡快地跑過去。. y8 a8 |3 w+ ?
“好久不見，TOMO。”陽菜笑着說，移了移身子空出旁邊的位置。0 \0 J( L7 ` s% J# A. Y2 u) `# I3 I) I4 }
“果然陽菜的新拍檔是個可愛的孩子呢チュウ。”智美坐在陽菜旁邊說。2 e4 V6 Z2 w8 X$ C% ] `& P; Z4 U
“雖然一點也不好欺負。”咪醬插口說。 “黑化起來超恐怖的。”
“不過她看起來跟那個叫優子的女孩相處得挺不錯的啊チュウ”
“喔，因為她跟優子和小南是同期訓練的特工。”佐江說。 “所以感情應該不錯吧。之前聽優子提過，她們三人在訓練時關係不錯，不過好像是在最終測試的那一天，不知為何敦子對她們的態度突變，差點就把她們殺了。”
“因為M夫人說只能留一個，所以在這種時候必須全力以赴吧チュウ。”智美聽完後也沒有特別驚訝，畢竟在特工世界裏，這是人之常情。然而陽菜卻皺起了眉，因為以她認識的敦子，雖然平日一副冰冷無情的樣子，其實內心是很重感情的。以她這種性格只會犧牲自己，怎麼可能要殺小南和優子？
“但是……據小南和優子形容，敦子那時候似是忘記了她們多於大義滅親。”咪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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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了？”這時連智美也皺起了眉。作為醫生的本能，她的腦海裏馬上浮現各種可能性。她記起很久前在研究精神科疾病時就看過組織的一個檔案，裏面提及過M夫人的女兒有雙重人格，而7歲時因為她的第二人格出現，無意識地在訓練期間殺了幾個一直針對她的女孩。如果有雙重人格的話，那時候的敦子也許是第二人格吧。但是在荒島的訓練期間，一定難免有敦子受到傷害而激發起第二人格出現保護主人格的時候。既然小南和優子跟她之前那麼要好，難道不會察覺敦子有第二人格的存在嗎？
“TOMO？”看見智美突然陷入沉思，陽菜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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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走神了チュ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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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到甚麼嗎？”佐江問。( W1 l: R, L$ O; j, ?2 r, c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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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過我跟敦子了解不深，也不能太早下斷定。陽菜你有發現敦子有甚麼異常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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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陽菜想了一會， “除了最近常常頭痛外好像也……”
“頭痛？”智美連忙問。" }; M; q9 `# ~" x& S4 w
“嗯。”陽菜點點頭。 “最近不知為甚麼她常常頭痛。啊，這樣說起來，還有一次她因為頭痛得太厲害而在我家昏倒呢。那次好像是我第一次發現她頭痛吧。”+ j& [3 Q# f( r$ d0 c6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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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平日陽菜記性不是很差的嗎？連任務目標的姓名也不記得。你家小敦敦的事記得還挺清楚的嘛。”咪醬挪揄說。* a y; J) o% v: P0 n* S#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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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任務目標的姓名啊！這次的目標是篠田麻里子。”陽菜絲毫不受咪醬的吐糟影響，自顧自地回答。
“重點好像不在這裏……”咪醬滿臉黑線地說。% l# L9 m4 ?" T R0 O4 D8 Q9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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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讓TOMO繼續問下去可以嗎？チュウ”智美打斷二人說。若是不阻止的話這兩人的無聊對話絕對可以無限延伸。 “陽菜，那你記得敦子昏倒那次，在她頭痛之前有發生過甚麼特別的事嗎チュウ？”
“特別的事？”陽菜歪着頭不解地問。5 I- _6 f8 Q- u1 |8 Z/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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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是チュウ，敦子看見甚麼東西，或者你對她講了甚麼之後，她就突然頭痛？”! X( P' }5 f) m% x; n
“嗯………”陽菜皺起眉，絞盡腦汁地想。1 ~8 c1 q3 x7 W) B i% G# P
“啊，一時想不起來也沒關係的チュウ，我也是隨口問問。”看到陽菜一副腦袋快要爆掉的樣子，智美連忙補上一句。
“但是，既然智美問到這些問題，一定是你想到甚麼吧？”陽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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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チュウ……”智美緩緩點頭，換上一副認真的樣子。 “大概有點頭緒了，不過還是需要陽菜你的情報，畢竟根據我們目前所知的資訊，敦子變得異常之後，最親近的人就是你了。”
咪醬點頭附和道：“嗯嗯，對啊，能幫你家小敦敦的也只有你了。”# [9 w+ D2 I2 z3 \. d+ f
陽菜也跟着點點頭，然後突然想起甚麼的轉頭向咪醬喊道： “喂咪醬！幹嘛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 ‘你家小敦敦’ ‘你家小敦敦’的講啊？”: j2 }4 o7 ~6 d+ T4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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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陽菜是害羞了？”咪醬壞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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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江快管好你家那位長舌婦。”陽菜紅着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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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江和智美看到陽菜害羞的樣子，也哈哈大笑。咪醬這個始作俑者也自然忍不住越笑越歡。
當然，在屋內歡樂的氣氛下，誰也不會也不可能注意到，此時屋外的信箱多了一個公文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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