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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症候群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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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玩了一天,回去的路上,大岛和麻里子讲:不管做爱舒服不舒服,后遗症真是难受。

“一直很疼,很酸。坐啊走啊,躺着都感觉得到。”
麻里子笑着看了她一眼:“第一次都那样,以后会慢慢好起来。”
“真的吗?”大岛皱着眉不舒服的扭了扭身体,“哎。”
“小家伙,”麻里子笑得意味深长,“想跟我试试吗?”
大岛立刻摆手,十分嫌弃的表情:“绝对不要。”
“哎~好可惜。”

车在红绿灯前停下,水泥路上热气腾腾,大岛玩着手里的相机,对着麻里子咔擦一张。
麻里子转过头来:“拍我干什么?”
“拍着玩嘛。”大岛背靠着车门,曲起膝盖光着脚坐在车座上,对着麻里子调着相机。路口一堵半个小时,麻里子心情烦躁,翻出包里的烟。

“老师,不要吸烟啦。”
“我抽得不多,没关系。”麻里子点燃了烟,转头时正对上大岛的镜头。快门声之后,大岛放下相机,伸手拿过麻里子手里的烟,闭上眼睛试着吸了一口。
“咳咳咳!”大岛捂着胸口不住的猛咳,“难受死了!你干嘛抽那么难受的东西!戒掉啦老师!”
麻里子好笑的点起第二根烟,吸了一口之后,对着大岛喷了一口烟。
大岛捂着鼻子扇着手:“老师好讨厌!”
麻里子大笑起来。

太阳慢慢沉下去,街边的路灯闪了几下,陆陆续续亮起来。大岛仍然低头玩着相机,麻里子专心开着车,只偶尔的会去想不知道哪个时刻身边的人会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车在楼下停下,夕阳仍然悬在城市上。麻里子听到快门的声音,看过去的时候大岛正放下相机,露出一张无表情的脸。

“你干嘛拍我?”麻里子问她。
重点词在“你”。
大岛看着相机不回答。
麻里子拿上包,打开车门下车。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有快门声。麻里子回过头,快门声随之响起。
“你想干什么?”麻里子完全转过身来,“杂志社投稿?”
“你说……我是开在夜里的花。”
麻里子没有回答,径直往楼上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麻里子坐到沙发上,闭上眼睛休息。

“为什么……那么说。”身边的沙发下陷了一点,大岛坐在了她身边。
麻里子玩了一天很困了,脑子转不起来,也想不起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说了,索性不回答。眯了一会儿,快要睡着之前醒过来了。醒过来,发现大岛不在客厅,厨房传来细碎的声响。

麻里子走到厨房,看到大岛披着围裙在做饭。头发用黑色的发卡别起来,脸上的表情平淡而安静。她正在切西红柿装盘,小巧的手指灵活的把西红柿拼出漂亮的图案,浇上不知道怎么熬出来的酱汁。

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白天的大岛像是迎着朝阳盛开的向日葵花,夜里的大岛像只在午夜绽放的昙花。

麻里子悄无声息的回到客厅,翘着脚坐在沙发上,翻出大岛的相机看。里边许多都是她的照片,白天和傍晚的照片感觉完全不同。无论是光圈、分镜、拍摄角度,都截然不同。相机里存着以前的照片,麻里子翻了一会儿,大多是各地的人文风俗照,看起来大岛相当喜欢旅行。

“不要动相机。”大岛端着盘子出来,放下东西之后拿过了麻里子手里的相机,放进了包里。
“今天不用把你捆起来?”麻里子拖过盘子,随手拿起番茄片尝了一口。
大岛递了筷子给她:“我感觉好一点了,可能不用。”
麻里子露出了个十分淡的笑,大岛没有发觉。

一顿饭吃得很缓慢,麻里子很少那么安静的和谁吃过饭了。两个人都没吃多少,休息了一会儿到浴室洗澡。麻里子淋浴,大岛泡澡,浴室的置物架上的小音箱放着麻里子喜欢的歌,音乐声和水声混杂着,听不太清。麻里子调大了音箱的音量,隐约间听到大岛的声音,没有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麻里子调小了声音,回头:“什么?”
浴缸里的大岛仰着脸,喉咙滚动了一下:“要不要……普通的做一次爱?”
麻里子没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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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坐在麻里子腿上,刚沐浴过的身体柔软湿润,带着沐浴润的香气,有着婴儿那样细腻的手感。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麻里子双手抱着她的腰,稍微仰起下巴和她接吻。大岛的手放在麻里子肩上,随着两个人的接吻,麻里子的手滑到大岛腿上,大岛的手滑到麻里子小臂,轻轻的握着。湿润的肌肤有着绝佳的触感,麻里子低头亲吻大岛的肩,亲吻她的手臂,唇瓣在大岛的肌肤上轻轻的摩擦。

大岛闭上眼睛,双手松开麻里子,收到背后撑着床,胸口随着加重的呼吸缓缓起伏。麻里子推着她的胸揉着,弯下腰亲吻她的腹部,

“嗯——”大岛发出轻微的叹息,双腿无意识的夹紧了麻里子的腰。麻里子的手沿着大岛的小腹向下,滑入那处湿润的地方。花蒂柔软,稍微有点干燥,花心已经有一点湿润了。麻里子的中指勾出花心的液体,细细的涂抹在花蒂上。

大岛的呼吸紧了一下,小腹缩紧。探入她下身的手指没有急着进入,正耐心的揉着她的花蒂,那种愉悦十分舒缓,没有撑开造成的酸胀感。温柔的刺激一波一波冲击她的大脑,思维出现短暂的空白,大岛张开嘴又闭上,不自主的发出细细的呻吟。

“嗯——”
柔软的舌头绕着她的肚脐画着圈,大岛抬高胯部,身体后弓,小腹绷紧到发颤。麻里子捧着大岛的背,摸着往上,搂着她的肩将她压向自己,埋在她下身的手动作加快。更多的摩擦,更多的揉捻带来更多的愉悦,大岛闭住了呼吸,闭到一阵快感结束才松下来,靠在麻里子身上重重的喘息。
“——哈——”
麻里子抽出手,捧着大岛的背亲吻她的胸,亲吻她的锁骨,亲吻她起了一层潮汗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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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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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里子捧着大岛的背亲吻她的胸,亲吻她的锁骨,亲吻她起了一层潮汗的脖子。舌尖尝到大岛脖子上咸涩的味道,带着麻里子最喜欢的沐浴乳的香。下身的体液散出淫靡的味道,那是天然的催情剂。麻里子埋在她颈间,嗅着,舔着,细细的品尝她的味道。
熟透的女人的身体仿佛一道饕餮大餐,引人垂涎,饱人口舌之欲。麻里子轻轻咬着大岛的脖子,不轻不重的咬。脖子上的肌肤被她咬出了痕迹,充血的咬痕就像粉嫩的樱桃,麻里子听着大岛细微的呻吟,用舌头在咬痕上轻轻的舔过。细微的痛觉和麻痒的感觉刺激着大岛的神经,手上力气一松,仰天倒在了床上。

麻里子双手撑着她的胸,慢慢下滑,摸过她的腹部,平坦的小腹,低头亲吻大岛腿间湿润的花朵。

“嗯——”

麻里子捉着大岛的脚,温柔的亲吻。小巧可爱的脚趾向内卷曲,脚背弓起,露出淡青色的血管。麻里子舔她的脚背,含着她的脚趾,舌尖沿着她的脚趾来来回回的滑动。

大岛稍微撑起上身看麻里子,稍稍压下了急促的气息:“不用那样——”
不用那样伺候她。
麻里子捧着她的脚,噙着笑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低下头,继续她的亲吻。细碎温柔的吻沿着大岛的小腿往上,亲吻她曲起的膝盖窝,亲吻她大腿内侧敏感的肌肤。她起身和大岛接吻,修长的手指在大岛身下的花丛中寻觅,分开层层软肉,进到里边。

“唔——”

大岛的呻吟被堵住,张开嘴喘息。麻里子的手穿过她的腋下勾住她的肩,身体紧紧贴上了她。埋在大岛身体里的手指缓缓的进出,体液沿着手背滑到了手腕,液体拉出细长的银丝,一滴滴落到床单上。房间里充满了情欲的味道,灯光将一切照亮,屋子里越发起伏的呼吸,细微却清晰的水声,轻的仿佛呻吟的喘息混杂在一起,气氛暧昧情色,仿佛温水般的慢慢充满房间的每个角落。

“啊哈——”

麻里子咬着大岛的耳朵,舔着她耳背上已经结痂的血珠。那是麻里子抽打出来的痕迹,红色的血痂米粒大小,都是皮带边缘的粗糙部分打出来的伤。麻里子离开大岛的身体,抓着她的肩把她翻转过来,压到了大岛背上。大岛闷哼一声,麻里子正低头舔她背上的伤,用牙齿咬开了血痂,露出里边新生的肉。红色的血珠很快渗出来,麻里子舌尖舔过伤处,大岛轻轻颤动,仿佛愉悦,仿佛痛苦。

“嗯——”

麻里子停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老毛病犯了。之前说好了是普通的做爱,可是她喜欢虐待的习惯一时间改不过来。更何况大岛实在是太适合虐待了。麻里子亲吻大岛背上的伤,指腹摩擦着被她咬破的伤口。每次的摩擦都会引来大岛的颤抖,新肉长出的柔软的神经敏感的传递着针刺般的痛,一波一波刺激着大岛的神经。麻里子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指甲沿着她背上的伤痕轻轻的刮。指甲刮起几处结痂,麻里子低头舔去那些伤口渗出的血滴,不断的换着地方。大岛揪着手下的床单,时不时有呻吟溢出喉间。

“——嗯——”

她在享受。
麻里子笑了一声,埋在大岛身体里的手指抽出,转而去掐大岛肿胀起来的阴蒂。指甲陷进肉里,大岛闷哼一声,脸埋进床上,双手死死的揪住床单,浑身都在颤抖。

“呜——呜——”

大岛发出呜咽声,抓着被单的手拖着被单拖向自己。痛觉刺激着她,她只是直觉的抓着东西想保护自己。麻里子却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打算,掐着阴蒂的指甲力道更重,大岛抓着床单拼命的拍着床,埋在被单里的哭泣声隐隐透了出来。

“好痛、好痛——”

麻里子松开了指甲,中指重新进到大岛身体里。大岛抓着被单的手缩回了身体两侧,呜咽声变成了啜泣,麻里子低头亲吻她的耳朵,手在她肩上来回摩挲,安抚她的情绪。几轮的刺激,大岛身体里的某处起了变化,那里凸起了一个豌豆大小的点。麻里子寻找了到了它,只轻轻的一点,大岛的身体立刻剧烈颤动,啜泣声转成了愉悦的喘息。

“哈——”

麻里子开始攻击那个地方,点、挑、摩擦,有时重有时轻。大岛对这样的刺激毫无招架之力,喘息声变成了呻吟,到最后直接叫了出来。向阳的玻璃窗打开着,夜风吹着窗帘飘起来。麻里子恶作剧的想着,不知道大岛的叫床声会飘出去多远。裹住麻里子手指的穴口猛地收缩,大岛弓起身体,大声尖叫着潮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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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累的直接睡了过去,麻里子叫不醒她,想着床单反正要换,让她睡好了。一个人进到浴室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回到床边坐下。大岛趴在床上,背上的伤重新凝结出了血珠,已经硬化了。麻里子擦着头看了她一会儿,到浴室找了块毛巾打湿了水,回到床边帮大岛擦身体。

背上有伤,麻里子擦得比较小心。刚才做爱的时候起了一层潮汗,现在差不多干了。麻里子慢慢擦着她的背,擦干净她的脖子和手臂之后,抱着她翻了个身,帮她擦前面。毛巾擦过大岛的私处,慢慢抹去耻毛上的体液。差不多擦完了,麻里子扔掉毛巾,抱着大岛手臂亲了一下,关灯睡觉。
右手更酸了,明天去理疗吧。
慢慢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很亮了,大岛趴在她身边,似乎没醒。麻里子慢慢挪过去了点,压到她身上亲她的背。亲了几下了,大岛才动了动,睡意朦胧的声音闷在被子里:“老师,不要亲了,我不是她——”
麻里子偷偷笑了笑,假装没听到的继续亲。大岛翻了个身,抓着被子遮住胸和腿间,眯着眼睛和麻里子对视。

“老师,”过了一会儿,眯起的眼睛眯得更严重了,大岛的表情相当严肃,“我发现你的胸部有点下垂。”
麻里子一巴掌按住她的脸,咬着牙恶狠狠的瞪她:“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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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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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里子家里的主卧有个四平米左右的阳台,她在那里放了一把后现代风格的椅子和一个书桌,有时候会坐在椅子上看一会儿书。三月的天亮得不早,空气里飘着晨曦的凉意。麻里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大岛坐在她对面,百无聊赖的趴在书桌上哼哼唧唧。

“老师——好无聊哟——”
麻里子放下书,动了动胳膊。早上贴了膏药,不过看起来没什么效果。今天预约的话,恐怕理疗师没空吧?
“胳膊酸吗?”大岛抬起头来,好奇的看着她。
麻里子点了点头,抱着胳膊抻了抻。
大岛坐起来:“老师,脱衣服吧。”
“……哈啊?”

“你真的会按摩?”麻里子坐在床上,双手撩起睡衣。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床上洒下稀稀落落的影子,大岛抬头时看到麻里子将睡衣脱到胳膊,修长的身材毫无遮蔽的展示在她面前,圆润小巧的乳房暴露在空气中,乳尖微微发颤。
麻里子等不到大岛的回答,转过头来看她。
大岛瞬间扭开脸,低头往手里挤了点精油:“当然~阳菜她啊,总会在电脑前面打字,肩背、胳膊都经常肌肉劳损,每次都是我帮她做放松的哟~”
“恩——”麻里子眯起眼睛,尾音上翘,“我还以为你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呢。”
“啊哈哈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麻里子挑起她的下巴,贴到她面前:“要跟我做爱吗?我能不用手让你高潮哟~”
“亚达!”
麻里子作势要吻她,大岛灵巧的翻了个身,绕到了麻里子身后。
“老师~我会跑掉的哟~”
“你跑啊,”麻里子的笑容是一贯的邪恶,“你大可以跑远一点,反正你晚上会回来。到时候我一定把你吊起来,脱光你的衣服,用沾了盐水的皮鞭抽遍你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
“……老师好讨厌!”
“晚上的你可是很喜欢哟~”
“我知道了。”大岛仰天躺到床上,躺成大字形,死死闭着眼睛,一副光荣就义的表情,“老师,你来吧!”
麻里子笑着踹了她一脚:“来你个大头鬼,起来,帮我按摩。”
大岛嬉笑着爬起来。

大岛坐在麻里子身上,涂满精油的手在麻里子肩颈处游走,或轻或重的揉捏。那双细瘦的手相当灵活,带着滚烫的热度,缓缓揉过麻里子的背。曾经有床伴十分喜欢麻里子的背,她说那像是艺术品,让她想起米洛斯的维纳斯。麻里子一点不觉得那是赞美,只觉得毛骨悚然。

“老师的背很漂亮呢。”大岛由衷的赞叹。
大岛的赞美直白而简单,麻里子反倒容易接受:“谢谢。”
“一点不谦虚呢。”
“非常感谢。”
“啊哈哈哈哈!”

大岛说的不错,她确实会些手法,虽然不够专业,但已经很不错了,至少麻里子觉得好多了。她眯了会儿眼,听到大岛诧异的声音:“咦?老师,你有纹身?”
“那个啊。”麻里子推开盖在她腰上的毛巾,露出腰部的纹身,“很多年前纹的了。”

那是一朵盛开的莲花,四周缠绕着荆棘和铁索。只是为了好看,没什么特别的含义。非要追究的话,纹身师说过,那是来自地狱的莲花,象征堕落中的纯洁无暇。年轻时的麻里子很喜欢这种故作深沉的调调,现在想起来,那不过是在玩文字游戏,堕落又哪里来的纯洁无暇。

“痛吗?”
“纹上去的时候很痛,现在早没感觉了。”
“那样吗?”大岛指腹抚过那片肌肤,“真漂亮啊。”
“喜欢?”
“我一直想去纹身,不过我很怕痛,所以一直没去。”
“啊,那个啊,”麻里子努力装出正经的样子,“我当时是喝醉了去的,那样比较不痛。你要不要试试?”
“绝对是骗人吧。”
“哪有。”
“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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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慢吞吞的喝着酒,大岛不停的吐槽麻里子,说这主意真是蠢爆了,还不如叫纹身师给她打一针麻醉针呢。不过她是不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纹身还打麻醉的人?那样会不会太衰了。

“啊!”麻里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想起来了,我当时就是打的麻醉针!”
“老师,你笑得太过头了。”
“哈哈哈哈哈!”

客厅音响放着Tom Jones的《She’s a lady》,大岛握着酒瓶,跟着音乐节奏在阳台上扭。麻里子珍藏的红酒被她当成啤酒灌,一边咂嘴一边感叹老师你真会享受生活。好消息是麻里子也喝醉了,没空去找大岛算账。坏消息是两个人完全忘记了纹身这回事,大岛踩着凳子爬上阳台外侧的水泥围栏,一屁股坐下了,荡着脚开始唱歌。

麻里子家的阳台没有安全网,六层高的楼下是水泥路,大岛如果掉下去,不死也会残。她显然不那么觉得,一边晃着脚一边招呼麻里子过来。
麻里子踩着板凳坐到她身边,正午的太阳正晃眼,大岛一只手挡在阳光,眯起眼睛告诉麻里子:“老师你看——有五个太阳!”
麻里子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胡说,只有两个!”
“啊哈哈哈哈老师你绝对喝醉了!”
“你才喝醉了——”

大岛晃了晃脚,低头看楼下。路过的行人正在楼下汇集,他们似乎认为大岛和麻里子想跳楼,正在打电话报警。

“啊哈哈哈哈!”大岛大笑着指着楼下的人,“老师,他们以为我们想跳楼!”
麻里子抱着大岛的肩,低着头往楼下看。
楼下黑压压聚集了一片人,不知道在朝她们喊着什么。仔细听大概是【别想不开,世界很美好】一类的话。
“啊哈哈哈哈!”麻里子大笑起来。

自杀那个词离她未免太远了,她的人生顺风顺水,想要什么有什么,疯了才会自杀呢。

麻里子搂着大岛:“我可不想自杀,你想吗?”
大岛大笑着点头:“想!”
“哈哈哈哈哈!”

楼下的人越聚越多,大岛喝光了酒,握着酒瓶的手一松,瓶子做自由落体摔到楼下。人群迅速散开,暗褐色的红酒瓶啪一声碎开,溅起的碎片吓到了一群人。麻里子随她扔下自己的酒瓶,楼下人群中传来尖叫声,大岛笑着靠在麻里子胸口:“老师,阳光真好啊——”
麻里子眯起眼看了一眼太阳,笑着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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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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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里子进屋翻出两只酒杯,拎着一瓶酒回到阳台。大岛正仰着脸,眼睛眯成一条线,透过摆成取景框的样子双手去看太阳。

“老师~看这边~”
麻里子抬起头,大岛的取景框正对着她,一双棕色的眼睛眯出好看的弧度。
“怎么想起做自由摄影师?”
“啊,那个啊,我喜欢摄影嘛。”取景框对着麻里子的眼睛,“老师难道不觉得,照片能映出人的灵魂吗?”
“有意思~” 麻里子用酒醉迟钝的脑子想了想,“不过你的相机里根本就没有别的人物照,那不是很奇怪吗?”
“哎——”大岛笑着低下头去,避而不答。
“那是什么?”麻里子笑起来,神情满是戏谑,“你该不会只给特别的人照相吧?”
“哎嘿嘿。”
“阿勒,喜欢上我了?很危险哟。”麻里子左手捧脸,脸上担心的表情假得不能再假,“我可是渣哟。”
大岛嘿嘿笑着:“才不会呢。”
麻里子大笑起来。

当时她已经醉了,完全失去了平时的观察力。等她某天试图回想的时候,已然记不清大岛当时的表情。记忆中那隐隐约约的一点点的落寞,一点点的无奈,一点点的口不对心,兴许只是她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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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加红酒的效果惊人,中午的时候两个人酒劲上来,麻里子常混夜店的体质勉强撑得住,大岛显然没喝惯,抱着肚子坐在沙发下的地毯上,缩成一团不停的喊痛。

“好了好了,乖了乖了。”麻里子帮她拿上醒酒药让她吃了,抱着她的头安慰小孩子一样哄着她,“要不要我给你唱歌?マル•マル•モリ•モリ みんな 食べるよ ;ツル•ツル•テカ•テカ 明日も晴れるかな(完完整整,大口大口,全部都会吃光哦;光光滑滑,亮亮晶晶,明天也会是晴天吗)……”(注)
“喂!逗我笑的话肚子更疼了混蛋!”
麻里子不为所动的板着一副扑克脸,装出芦田爱菜的语气:“12の34で ゴマ塩さん;たくさんだと おいしいね~(一二三四芝麻酱盐先生,撒上很多会很好吃哦~)”
大岛一抽一抽的笑着,捂着肚子往麻里子脸上蹬了一脚。

下午大岛差不多好了,坐在客厅里看球赛。她穿来的那套衣服沾了红酒,扔进了洗衣机里,
身上穿的是麻里子的T恤。宽大的T恤衫遮到了膝盖,一眼看上去大岛好像没穿下着一样。麻里子对球赛没兴趣,到厨房煮了杯咖啡,抱着电脑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查看邮件。大岛看着电视,手里拿着爆米花,慢腾腾的挪到了麻里子身边。

左手边多了个暖烘烘的身体,麻里子伸出手,哄小猫一样摸了摸大岛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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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蛮喜欢往她怀里钻——当然是白天的大岛。麻里子写了会儿东西,大岛枕着她的大腿,后脑勺贴着她的小腹,仍然悠闲的一颗爆米花一颗爆米花的嚼。麻里子记得某个人跟她讲过,喜欢贴着别人的多半缺乏安全感。

缺乏安全感么。
麻里子低头去看大岛。
球赛正踢到精彩的地方,大岛摈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麻里子不喜欢足球,总的来说她不喜欢任何运动,因为她都不擅长。当然,根据这个规律,床上运动应该排除在外。

麻里子笑了一声,左手灵活的游进大岛的衣服,指尖触摸到大岛遍布伤痕的背。异样的触感让她有一些兴奋,她低下头,亲吻大岛背上裸露出来的伤痕。

“老师,”大岛转过身来,仰躺着,笑眯眯的看着她,“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对吧?”
麻里子笑起来:“没错哟,我喜欢你。”
“啧,一副花心大萝卜的口气。你对谁都那么说吧?”
“啊拉,小家伙吃醋了~”
“真自恋。”
“哈哈哈哈哈!”

喜欢肯定有,动物性的做爱不是她的习惯。不过感情实在是个麻烦透顶的东西,聪明如她,知道怎样把握那个度,保持兴趣的同时不至于上升到所谓的爱情。

多少年没有谈过恋爱了呢?
麻里子开始回想。
好多年了吧,自从那个家伙甩了自己。啊,真悲惨啊。

日本队进了球,大岛一骨碌站起来,光着脚丫在地毯上不停的跳着大叫。麻里子关上电脑,笑眯眯的问大岛:“小家伙,我们来谈恋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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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才不要。”大岛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麻里子一瞬间觉得肺里怄的慌。大岛耍了她,至少在客观事实上是那样没错。
“我现在不想谈恋爱嘛。”大岛想了想,低头看着她,“老师,你去问她怎么样?”

麻里子背靠在沙发上,看着大岛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为什么要我去问她?你知道她在想什么?”
大岛嘿嘿笑了两声:“我觉得她需要你。”
“哦——”麻里子恍然大悟的点了下头,“你根本就知道她为什么出现吧。”
大岛只是笑,笑容看上去有点傻,或者有点傻过头了,已经显得不真实了。
麻里子的表情颇为玩味:“藏什么藏,不就是那个小嶋吗?你喜欢她,对吧?”
大岛慢慢收起笑,视线飘向别处,没有回答。
“放心好了,我们只是床伴,不是恋人。你喜欢谁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会管。不过啊——”麻里子顿了顿,“如果是我,会千方百计的抢回她,绝对不会把她让给别人。你到底在想什么?”
大岛傻笑了两声,转过头看向窗外。屋子里安安静静,麻里子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的回答,陪她一起去看外边。没什么好看的,几栋一模一样的大楼,阳光下泛着深蓝色的光。

不过啊——
因为太爱谁以至于失去她之后精神失常这种事,我实在难以理解。
那已经不是用“傻”可以形容的了。

麻里子揉了揉大岛的头,揉够了之后,用力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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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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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维系人的纽带,也是套在脖子上的绞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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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下午四点,城市泛着腾腾的热气。麻里子带着大岛去了纹身店,店主不在,贴了张公告说是下个月才回来。

“恩……换一家?”大岛扇着手。跟着麻里子的疯显然是个愚蠢的选择,天气热的要死,她快熟透了。
“算了吧。”麻里子看了看四周,找到了一家冷饮店,“那边。”

店里放着当红偶像的新MV,麻里子点了一份冷饮,大岛坐在她身边,要了杯柠檬苏打水。

“呜哇~好舒服~”大岛舒服的闭上眼睛,露出一本满足的表情。
麻里子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店里有几个很可爱的女服务员,至少穿着女仆装的样子很可爱,很符合麻里子的口味。

要不要过去问下电话号码?
——她现在想的是这件事。

“喂!喂!”大岛的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那是未成年!你准备犯罪了吗?”

好吧那是问题。
麻里子收回目光,对面座位有个年轻的男人坐了下来。男人坐下来之后开始向她们搭讪,花蝴蝶一样炫耀自己的翅膀。麻里子笑眯眯的看了他一会儿,朝旁边的大岛勾了勾手指:“宝贝,过来~”
大岛憋着笑靠过来,麻里子抬起她的下巴,两个人贴在一起来了个法式热吻。
花蝴蝶的翅膀碎了一地,张皇失措的逃窜出去。麻里子欣赏着敌人的狼狈,搂着大岛亲了亲她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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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麻里子有个聚会,助手前一天已经帮她选好了晚礼服,只等着她过去拿。大岛正低头调着相机,她随时随地拿在手里的宝贝。大岛显然是很多女孩子喜欢的类型——白天的大岛。可爱,热情,阳光,偶尔帅气,会摄影。拿着相机的女人有种特别的味道,时间在她们身上有着与众不同的流动方式,会让人着迷。
麻里子拿笔记着东西,看着大岛,笑着,稍稍翘起了嘴角。大岛差不多调好了相机,举起来就拍下了麻里子的表情。

“嘿!”不通知一声就乱拍。
“嘿~”大岛笑得狡猾,“我要拍下你花痴我的样子,洗出来挂在房间里。”
“好啊~”麻里子笑着眯起眼,“我可以拍下你的裸照,照样洗出来挂在房间。我可以挂一整间屋子,保证不重样。”
“混蛋!”
口头战争大岛想赢过麻里子几乎不可能,麻里子聪明或者可以说狡诈,大岛怎么比得上。

“狐狸。”大岛嘟囔了一声。
“恩?”
大岛拖长了声音:“没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大岛接到小嶋的电话,好像是有急事。大岛匆匆向麻里子道别,慌忙赶了回去。到了晚上,麻里子穿上晚礼服,稍微化了一下装,前去赴约。

只是个普通的同行聚会,请来了几个社会名流撑场。麻里子随便转了一圈打了个招呼,看好时间就准备离场。已经快九点了,大岛一直没有联系她,麻里子一边往出口方向遁,一边查看手机里的来电记录。

“哎呀,篠田老师!”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麻里子抬起头,竟然是小嶋。小嶋右手挽着男朋友,左手边,不,稍微靠后一点的地方,站着大岛。夜里的大岛,十分休闲的装扮,脖子上挂着相机。右边,小嶋穿着红色的小礼服,再右边,陆君穿着正式的西装。怎么看,大岛都是多出来的那个人。
这孩子。
篠田的脸上立刻挂上笑容:“你好。”

“居然会碰到老师哎。”小嶋很兴奋的样子,“咦不对,是该碰到老师啦,是自由攥稿人的聚会嘛,见到我才奇怪呢。都是我们社长啦,说是被邀请了他又没有空,要我来——”
麻里子客气的笑着,余光瞟着她身后的大岛。大岛举着相机到处拍着,没有和她对上目光。
“——然后就拜托优酱来照相了。”
小嶋已经解释完,麻里子也没有注意听她到底说了什么,笑着回答:“这样啊。”
“优酱,拜托了~”小嶋朝着大岛合掌,然后朝麻里子笑,“老师,我过去了哟。一会儿见~”
大岛准备跟上去,麻里子抓住她的手臂:“跟我来。”

阳台上已经站了不少来透风的人,大岛面无表情的看向远处的灯火,麻里子把捞来的酒杯递到她手里。大岛接过去:“谢谢。”
“你很可悲啊。”麻里子玩味的看着她的脸,“就算是这种情况,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来吗?”
即使知道会是一场残酷的凌迟,也会毫不犹豫的奔向她身边。
大岛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酒杯,没有回答。
“傻孩子。”麻里子说。

真傻啊。哪怕是在自己最幼稚最青葱的时代,也没有做过这么愚蠢的事。因为篠田麻里子是个自私的人,无论在任何时候,最先想到的都是自己。她绝对不会付出那么多。

大堂的方向传来音乐声,舞池中有人相伴起舞。麻里子看了大岛一眼,一杯酒泼到她身上。大岛还没来得及惊讶,麻里子先叫了起来。
“哎呀!”她大声惊呼,连打了几个响指示意服务生过来,“这里这里!对不起,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记得你们这里有备用的礼服吧?”

只有VIP贵宾才有备用礼服的待遇,麻里子不是。但她还是凭着个人魅力借来了一件黑色的九成新的晚礼服,还连带借用了人家的换衣间,带了一身红酒的大岛进去。衬衣的扣子被一颗颗解开,大岛看着她,说:“篠田桑,不用这样。”
麻里子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你没有发言的权力。”彻底把她的衣服脱了下来,扔到一边。
大岛不再说话,麻里子把她的裤子也脱下来,帮她套上了那件礼服。

“还是Valentino。”麻里子拉上礼服的拉链,一只手搭着大岛的肩,另一只手从大岛背后揽着她的腰,手掌沿着大岛腰腹的曲线轻轻的上下滑动,“大牌子手感就是好。”略带挑逗的声音在大岛耳后,“恩?你觉得呢?”
对着穿衣镜,看得到大岛的表情没有什么起伏。那双眼睛仍然深邃,仿佛夜空。
麻里子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大岛脚上的凉鞋。稍微有点不搭,不过也还好。
还差点什么。
“啊。”麻里子恍然大悟,拿出一支唇膏,拧开,“脸稍微抬一下。”
大岛配合的仰起脸,视线终于对上了麻里子的眼睛。
“谢谢你。”大岛说。
她知道麻里子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嘴里说着谢谢,眼神里却隐约的有别的东西。
是什么呢,麻里子也分不清。
麻里子稍微翘了嘴角,用指腹帮她把嘴唇上的唇膏抹匀,然后笑起来:“好了,走吧。”
大岛仍然仰着脸看着她,已经柔和下来的脸上浮开温柔的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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