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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麻友相约在电车站前的咖啡馆见面,我提前三十分钟到达,并且一再地确认妆容有否问题。在第八次确认妆容衣着没有问题后,咖啡馆的门被推开,麻友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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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没见,麻友似乎长高了一些,样子也长开了,眉眼明润带俏,嘴角习惯性上牵,长发不再是以前的双马尾,简单利落地束在脑后,刘海微烫,自然地搭在洁白的额前。脸上施了很淡很淡的妆,趁着一身素净的连身裙,却是光彩照人,无论出现在何处都是注目的存在。5 N* v% [7 m7 M2 S# D9 ^

我连忙站起身,她稍稍环顾咖啡店,就看见了我,似乎有些意想不到,站在门前愣了好一阵,在侍应生的提醒下,才步向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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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见了。”麻友笑着向我打招呼,一如多年没见的好友。/ ~3 S! H& u- o4 U$ x%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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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微微有点不适,但还是点首回话,“好久没见。”" O  b) Q( h) S$ ]

麻友向侍应生点了饮品,侍应生见她穿着无袖连身裙,有感室内空调比较冷,便体贴地取来披肩为她披上。这一举动麻友丝毫不觉突兀,全程微笑着接受,最后更是给予对方一个娇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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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敛下目,呷了一口咖啡,勉强将心中不适压下。我们分开了三年,即便她为妈妈修补了画作,即便与我合作出版字画册,但是并不代表她就能与我重归于好。此前我想得太天真了。% S% ], i4 Y" T

“今天约你出来,其实是想向你道谢的。”我没看她,把咖啡杯放回原位,随即一躬身,“妈妈的事,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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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并没回话,我稍抬眼,只见她有些怔住,看来并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举动,但很快,她就摆摆手,“这、这不过是补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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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偿?”! Y# M4 M  Y, R, E  n

她轻轻点了一下头,“你妈妈之所以病发全是因为我,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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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费尽心思将画修补,其实与我无关。: X4 s# `: F- x1 S" W9 B

“无论如何还是非常感谢。”说着,我又是一躬身。6 `( p$ K4 Q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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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看着我一再躬身致谢,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你在那边,过得怎样?”5 C- @) v0 t$ |1 v) z

“还算可以。”本来想告诉她我在那边已经安定好,工作的事也准备好,毕业之后可以以研究员身份将她申请到学院就读,只是如今见面了,看着她过得很好,完全没有当初和我在一起时的黯然神伤,便觉得或许这样子,才是她想要的。所以那些话统统收回心里。# u' E1 {0 q1 x7 c1 k&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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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见我没有详细谈及,有轻微失落,“明年能毕业了吧?”6 j, z" S& a, e8 z: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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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其实毕业论文已经写好,往下一年主要给教授做研究工作。”我呷了一口咖啡,“你呢?现在在哪里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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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埼玉大学,念的是美术专修。”3 Q5 z1 D# T# |5 D' a8 g  g2 }

“那么画册是在上大学之后才出版的?”我说的画册,是她的《夕拾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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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有感叹地摇摇头,“我回埼玉之后,敏行一直都有给我提供帮助,我明白他对我心存愧疚,但我实在无颜面接受他的帮助。”所谓的无颜面,自是因为我和她的事了,“然后在我刚升读高三那年,他忽然联系了我,说有出版商希望能给我出版画册,这时我才知道,他由我留在你们家的画稿里挑了几幅推荐给东京正在举办的一个县际大赛,最后侥幸得了第一名,继而就有出版商找到了他,希望给我出版画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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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之所以为麻友做这些事,无非是出于愧疚与同情,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麻友能一举获得第一名,更没想会出版画册,至今更是与我合作出版字画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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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山先生跟我说要与一位新晋画家合作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想到那个人是你。”  u8 ~, M. E. w8 R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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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是我要求小宫山先生隐瞒的。”她略略一欠身。; z9 m) C  ]4 ^( I

“为什么要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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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我一眼,就垂下眼来,“我是怕你知道那个人是我,就会不答应。”

“怎、怎么可能……”

“抱歉了。”# b4 i& f, x# S5 |/ n% j; G

她一心一意致歉,似乎认定了我会介意,我根本不晓得要如何解释才能消除她心里面的顾虑,张了张嘴,话没能说出口。; X3 I! }% L# p& J, P, @* Z

会面很快就结束,比我想象中快,我原本准备好的话一句也没能坦白于她。我陪着她步行到电车站,途中一句话都没说,她在入闸口看了看快将停靠的列车,想了想,回头与我说道:“下一次回来大概是什么时候?”

下一次估计是工作之后了,我也不知道工作会否繁重,故而也定不了回来的时间,“暂时还没有计划。”/ E% Q; J! I' z

“哦……”她点了一下头,回头看了眼已经靠停的列车,“下次回来的话,我们再见面?”7 a$ y( c8 d' b6 g5 ]" `9 j) w

“嗯,麻友有空的话,也可以去巴黎找我,我带你去吃法式蛋糕。”* U/ W$ x6 R* `0 H2 E# |5 M

她笑了起来,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转过身,过了闸,眼见人就要步入列车。

这种光景不曾有过,每回都是我乘车回来,她在电车站等我,像现在这般,我目送着她离开,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当真不曾有过。这次一别,又将是一个长久的别过,我们都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何时,这让我心生难过。为什么辛辛苦苦地努力了三年,解决了所有难题,向爸爸妈妈坦诚了心迹之后,我们却依然只得这个结果?$ M' ^6 X" Y+ ~% b& w0 i3 e4 d9 v

不甘心,不可以如此,就算是被拒绝,就算是被嘲笑,我也不能让这些心意白白流掉。冲进车站月台,以最快的速度追到麻友身后,在列车关门刹那,一下子抢进列车里。2 I4 D. ?, C2 K( m  V

“这位小姐你到底要干什么!这样很危险的!请你不要罔顾人身安全!”列车员看见如此惊险的一幕,都立马冲过来,在列车外面对我大声指责。8 f! }$ c# k"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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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喘着气,看着有点不知所措的麻友,“抱歉……抱歉……”

“你、你这是干什么?”她连忙察看我的身体,见我并无任何损伤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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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送你回家吧。”我稍稍平复气喘,直起身子告诉她。6 c; x, k! [9 x2 A( C( |$ y0 j7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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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只是面对面地站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有千言万语,但碍于身处列车之内,什么都不能说。列车往中央町方向开去,越来越多人上来,最后我和麻友被挤到一个角落处,我以手肘支撑着,尽量不让自己贴到她身上。) F- u( E6 n+ D: |) u+ e/ y(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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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一点点。”麻友见我被后面的人挤到不行,眉间轻轻蹙着,就拉着我的手臂,让我往她身前靠近半步。这小半步足可让我们胸口相贴,我思索着这一步是否迈得太大之际,身后人就又往前挤了一下,我整个人贴到麻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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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歉……”无可奈何,我只能顺势将麻友抱在怀里,只有这样我们才不至于站得很辛苦。姿势动作,即便分开三年,还是能很好地契合,气息温度乃至心跳,都教我怀念又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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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由纪的错。”麻友小声地在我耳边说着。如今仿似回到了三年前,我每周到中央町学字的时候,和麻友回家的时候列车都是人满为患的,我总是借着人多,在众目睽睽之下厚颜无耻地抱着她搂着她,然后两个人会小声地在对方耳边说话,说着只有我们才能听见的话句。" ^! v  B1 J$ v) U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思及从前,那些难过与自责就涌上心头,“以前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那么多的委屈和责难,对不起。”

她没想到我会忽然说起这些,愣了一下,然后放在我腰间的手抚到我背上,轻轻拍了拍,“事情都过去了。”

我摇摇头,“我一直想弥补,但是又觉得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可能真的离开你,从此消失才是对你最好的。”说到这,麻友搂我的力度明显重了几分。“可是,我舍不得……我们这么的努力,这么的辛苦,做了那么多的事,让周遭的人都对我们刮目相看,却不得不以分开作为终结,我真的舍不得……”

“由纪,”麻友一下一下地抚着我的背,“我真的没有想过,还能再见你。分手分得如此难堪,我以为你会恨我,再也不会想见我了。”# o3 C% a, l( `: a% }+ m, W. m1 Q! @# E

“绝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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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见你之前,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怨我多管闲事,会不会跟你爸爸一样,一味地向我道谢,然后一味地想礼酬于我。”她轻轻叹了一声,“明明这些都是应该的,明明做这件事,我是有私心的……”

“私心?”闻此,我心内冒出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或许麻友真如我此前所想那样,她是为了能和我在一起,才努力地为妈妈的病想尽办法。3 U% y2 o4 g; Y+ h7 R(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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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比由纪,不能站在你爸爸妈妈面前说出请把你交到我手上的话,我能做的,只有用我的办法,来尽量弥补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u6 l: A! B  d/ ?

果然,果然是这样,分手是为了我能一心一意地出国,修补画是为了弥补她和爸爸妈妈之间的关系,她做的一切全都是因为我。+ Z# h/ b; Q! a; z0 q* Z+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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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一直堵着的不适一下子消去影踪,我非常失礼地在列车里嚎啕大哭,周围的人以为我身体不适,一再询问是否需要协助。麻友也是眼眶红红,但这般情形也不好坦言相告,只得笑着婉拒众人的帮助,扶着我挤出列车。  g# ^, N  V2 g+ s( b4 |1 E5 [# T# v

“还要哭多久啊。”她掏出手帕递到我面前。

我揉着眼睛,哭得不能止声。

麻友貌似没有办法,由小包包里掏出一张纸,又递到我面前。我正疑惑这纸巾为何如此薄之际,麻友就着急地制止我,“这是信啦,不要拿来拭眼泪!”8 Y1 }; _1 t0 S- a/ ^6 n/ `) ?4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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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着泪,一抽一抽地展开信纸,是我当年送给她的心愿书,三封心愿书她在三年前给了我两封,如今这是第三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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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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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头,看着站在我身前眼眶微红的麻友,“不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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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摇头。- r6 ^1 B2 e! a% o$ c%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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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就算再是艰难也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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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再摇摇头。$ c5 m: ^- ^9 }0 O,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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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我吸了吸鼻子,想起刚才在电车站,她转身要走的模样,又哭起来,“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还作势要走,吓死我了……要是你真的走了,我去哪里找你啊……”$ N3 O+ |; h7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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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我一直等你开口挽留啊……”麻友抹了抹眼角,拿手帕给我拭着泪。

我委屈地撇了撇嘴角,手一伸,就将她拉入怀中,再也没有松开。# Y4 E# r- w  W  S/ ]5 t* K* i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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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假期的阿尔卑斯山滑雪之旅,因为太高兴导致乐极生悲,我与旁道的滑手撞在一起,摔裂了左腿膝盖骨。由于山上没有医疗设备,工作人员不得不出动登山拯救队来送我到山脚的医院。0 B* u% w. W0 }6 q6 [6 [

我被绑在雪橇上,两个救援人员一前一后地推拉着雪橇由山上滑下去。! H0 _/ H) r5 {(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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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确认我伤势并不严重之后,就在后面慢慢地滑下来,估计是觉得这个画面太滑稽了,她一边拍照一边大笑着喊道:“由纪你这个大笨蛋~”

说的是日语,救援人员并不知道她在喊什么,只是问我,“Yukirin?You?”! `1 {+ q+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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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我唯有强忍伤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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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里面包扎好,医生嘱咐着不要随意移动伤口,尽可能地卧床休息,不过出了门,我就跟麻友提议,继续下面的旅程。自从升任为助教之后,我就极少有空闲时间,难得圣诞假期,好不容易订好酒店行程出来玩,绝不能因为小小伤而取消了。. c. \4 m; F  \/ V5 \5 i

麻友有些担心,“要是伤势因此严重了怎么办啊?”& {3 V' M" d/ ~* F4 v$ S6 \1 I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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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怕嘛,只是小伤而已,而且已经固定好了,这路上换麻友开车就行了。”见我如此坚持,兴致这等高涨,伤势也确实没到不能动弹的地步,再者即便回巴黎,我们还是要自己开车回去的,现在只不过绕远一点罢了。4 X( U% X1 ]4 e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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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麻友带着断了一条腿的我,由阿尔卑斯山去到阿维尼翁,再游教皇城堡,继而到达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小镇。这个季节已经没有薰衣草,游人也很少,在这个绝少东方人出现的小镇里,麻友带着一瘸一拐的我出现,为小镇带来不少的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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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打发了一直纠缠麻友给他画速写的小男孩,麻友才得空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处理邮件。虽然是假期,麻友的漫画家身份并没能允许她歇息下来。6 {2 n. E6 j3 D( A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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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复合之后,我回巴黎第一件事就是以研究员身份向学院申请学生名额,并且向布尔热瓦教授推荐了麻友,希望学院能破格招她为学生。这边我在学院上下打点,日本那边我求助于爸爸,以他的教授身份和国内名气,写的推荐信和拥有的人事关系,会让麻友更容易地通过学院的筛选。" f# R* h- w%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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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以为爸爸不会答应,没想他考虑了一个晚上,就回复我可以帮忙。我知道他是念在麻友对妈妈的帮助,也是念在他们那段有始无终的夫妻关系,感激与内疚,当然还有对我的宽容。9 u% z7 z( K. r2 C0 Q"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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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审查考核,还有国内各种面试,麻友终于在我毕业前的半年来巴黎了,我高兴得在学院里面狂奔,在宿舍里面欢声高呼,情绪亢奋得不得了,用同学的话来说,我疯癫了。9 K5 r! t2 P3 Y' w. _# Q9 O, W

麻友过来之后师从另外一位教授,以写实画为主,为她日后的漫画生涯奠定了深厚基础。她出国之前给两大漫画杂志社投了稿,到巴黎之后就收到了其中一家杂志社的回复,觉得她的投稿很有意思,希望先刊登一个小短篇,看效果如何。, Z) m1 y7 H$ {2 h# v

小短篇受到大好评,杂志社就着手让麻友供稿中短篇。没想反响不错,既有质量又有时间保证,便就决定让她供稿中长篇。

她在学院四年,画了十数篇短篇,三篇中篇,手里握着一篇连载了快将两年的长篇。当年曾让业内纷纷称赞的寄居蟹君,从此成为漫画家,也算实现了她的夙愿。. \; T2 i: r2 F& k  l6 Z: _; X- O

由于没有助手,由剧情构思到绘画、画面分切,全由麻友一手包办,所以她比我还忙,如今出来度假,依然要应付编辑的狂攻滥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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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我躺在床里,见她没有要理会我的意思,假装伤口疼到不行。" _, g3 }# u5 A- R

果然凑效,麻友丢下工作,快步回到床边,俯下身来摸着我的脸,柔声问道:“怎么了?”: l* B$ Z2 m. T( V* N  F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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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紧张起来,“伤口疼吗?早说了不要继续行程回去了,你就是不听我说,你看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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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这么疼了,你还骂……”继续假装可怜兮兮,麻友果然又心疼不已,一边安抚我一边想打电话找救护车。4 ?3 N( Z/ A6 J+ k, A3 U9 U3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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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能让救护人员出现这里打断我的假期,我索性抱住麻友,往她怀里蹭,“你赶快安慰安慰我。”" \" B* h1 W$ Z9 t+ C* ]9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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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这时大概知道我是假装了,但人已经被我勉强抱上床,也不好挣脱,况且她真的在意我的伤势,就轻轻抚着我的背,柔声哄道:“好了好了,这样行不行?”

“不行。”0 ~2 ^) Z5 b/ V8 h* K%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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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习惯纵容于我,听话地靠过来在我嘴边吻了一下,“这样好了没?”( A" e8 M  j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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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扁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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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又再落下,用心且缠绵,相恋超过八年的我们,仍然炽热如初,仍然非她不可,纵使此前经历如何难堪,纵使过往如何的不堪回望,我都庆幸着。即便再重新经历一次,我都愿意为她再走一趟磨砺。2 ?$ v; L' A$ L: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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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们能守护在对方身旁,任何艰难,都一定会迎刃而解。2 W$ K1 b; D/ m% i, i$ \7 V  ?

是吧,亲爱的麻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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