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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想要和你谈一谈。”3 r# f" W# ^/ {  i4 _4 o$ D

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又自带了说话者的霸气,不是询问你的意见,而只是朕想要做什么,所以朕便去做了。, j. z8 E% c- [: Q5 U) f; _( U'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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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也是这样,帝王行事从来只是传达自己的命令,而不需要在乎手下的人究竟是诚惶诚恐,还是心有不甘。

没有等待缩在角落的小嶋家主的回话,渡辺天皇便自顾自的往后说起了故事。

“说也奇怪,到了这个时间了,朕竟然觉得配得上和朕聊这些事情的,也只有你这个亡国的皇帝。”

男人的嘴角勾勒起了一丝微嘲的笑容,看不清有什么具体的意味,也许只是因为他本性习惯了这个高高在上的笑而已,倒是毫不避讳的将小嶋家主这段过往的历史轻松的道了出来。  P3 S7 z. O( |, e% P,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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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夸朕胸有大志,年纪轻轻的时候就知道未雨绸缪,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朕年幼的时候,最大的理想也就是做一个有钱点的商人罢了。”0 K0 q& F! n0 J, Y: G$ N! ?. I

“现在大概已经没什么人敢说这件事了,其实现在被朕尊为太上皇和太皇太后的那两位,不过就是普通的商贾而已,朕小的时候,看着他们每日每日的钻研怎么赚钱,怎么让家里的生活变得更好点,那时候你还在这个皇宫里风花雪月吧。在和美人探讨今年哪一枝梨花开的最清秀,在挥笔作些世人皆会夸赞的诗词歌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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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朕就听说过你了,谁不知道呢,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子啊,这片土地未来的统治者啊。按照这样的发展的话,朕这个地方上的小小商贾,甚至连见你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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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一个出身便可以决定那么多事情,谁尊贵谁低下,谁见到谁的时候将要匍匐在地恨不得卑贱到将身体都埋藏在泥土之中。”

“许多人认为这便是朕造反的理由,因为不甘心一直这么做人下人,所以才冒死举兵造反,竟然还运气好到真的成功了,于是现在百官一起吹捧,这是因为朕乃天命所归,真命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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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辺说到这里,挑着眉扯着唇角笑了一下,似是觉得这样的说法是多么的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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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么多的天命,朕当时其实觉得你做皇帝的话,真的挺好的。因为身边一起经商的长辈们都说,小嶋皇子自幼性情仁厚,以后登基自然会对百姓好一点,生意也好做一点,所以那些年其实民间的大家都一直期盼是你上位而不是你那些性情暴虐的兄弟。”

“多好,虽然这样的玩笑话没有再说过,直到现在,朕对做生意这件事情还是十分感兴趣,治理国家不也就是做一场大的生意吗,朕觉得这档生意做的还是不错的。”0 F& b( b: ~7 B; a7 t- f0 U# O* X

“只是九岁的时候,天下就已经乱了,朝代更换本是时势发展的必然,每隔几百年都会存在的,可为什么偏偏到朕还活着的时候,天下成了乱世呢?生意不好做了,匪徒比比皆是,只是呆在家里都害怕哪一日便被闯入的劫匪随手杀了,朕养的狗死了,被当地有名的混混头子一脚踢死在了路边,他手下有兵,官府不敢管,连给他收尸朕都做不到。”

“朕很难过,明明只是一只狗,那时候朕却有了兔死狐悲的恐惧感,没有什么太大的抱负,朕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随便的死掉,朕要活的足够久,于是朕攒足了力量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了那个混混。”

渡辺天皇仍旧在一个人说,娓娓道来他这些年所做的事,可以说的,不能说的,阴暗龌龊的,正大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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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里始终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缩在墙角的那个人呼吸越发的加剧,却始终一言不发。

渡辺天皇也不在意,他从登基说到自己将小嶋家主以官位之名义软禁,又聊起自己如何防备前田家主又是如何使了手段终于除掉心腹之患,最后一直说到他对自己逝去之后的事情的安排,甚至连自己对小嶋家主多年的觊觎也好好的说出了口,才算是停下了这漫长的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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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偶尔也会想,朕有错吗?”: H$ j1 }0 l8 a% {8 j.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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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了桌上放的那杯水,润润干涩的嗓子,明明是将要死去的人了,眼神却依旧像是鹰的眸子那般明亮,渡辺看着水面上印射的自己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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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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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辺自语,语气却是愈发的坚定。

不知是在向着那个没什么动静的小嶋家主解释,是在心中向世人解释,还是仅仅是为了说服自己。$ S) e0 l# X"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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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要死了,你们这些有威胁的人,又如何能继续留着呢?”% B% j" h! L1 M#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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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掉前田家主也好,软禁小嶋家主也罢。

“朕一直是被你的容貌所吸引的,只是靠着这张脸,便已经让你多留了数十年的性命,男女又如何,朕若指你为女子,普天之下,又有谁敢反驳朕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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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变得有些迟缓的渡辺家主慢悠悠的放下了杯子,然后上前捏住了小嶋家主的脸,强迫他抬起头。

似乎是很满意,眼前的男人即使是这么狼狈的时候,依旧还是生的一幅足以让任何人心动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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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天皇捏着小嶋家主的脸,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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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你陪朕一起死,朕现在便赐你妃子之位,如何?你可高兴?”  q: d6 r! R' c) i5 }

蜷缩在地,无论渡辺说任何话都和死人一样没有动静的男人在受到一个男人最大的屈辱之时,终于反抗了起来。/ M( H; r. ^6 `2 p7 U2 C$ e#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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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拼命的挣扎,想要摆脱渡边天皇的手,只是这个时候随着他的动作才能看清,他的双手都被缚上了铁链,手腕印入深深的两道血痕,一看就是主人已经反抗了太久。# s) z& N! y1 x( A  x, O: S! B* x$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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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哗作响,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身下的袍子却尽是血迹。

小嶋家主仰头,死死的盯着站立在前的那个人,露出了恨之入骨的神情,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无疑即使是拼了性命,小嶋家主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同归于尽。

他狼狈的在那里挣扎,嘴唇一直在蠕动。- @. u, f) l3 [9 ~# I7 C

终于发出了今日的第一声声音。

“窝株洲泥。”

却有些含糊不清,完全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他还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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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的闷哼出声,声音沙哑似是喉间都卡了血块一样。& j: B/ O# h3 `2 F, r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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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又一声,似地狱中人才会发出的哀鸣。

渡辺天皇倒也不在意,只是耐心的坐回了原处,听他努力说清楚。! s0 p1 p( }- }, K1 W- G3 H

“少了半截舌头,说话确实不利索吧。”

渡边天皇笑的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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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你这种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缺陷呢?都怪你自己调皮,非要咬断,在朕的王宫之中,朕不准你死去,又是咬舌就能死干净的吗?”

似乎对小嶋家主曾经的咬舌自尽,害的自己找了最好的太医才把他救回来的事情有些许不满,不过渡辺天皇还是决定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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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真的计划。! b6 \+ {. M! m6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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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你死了的时候。倒还是要寻了那半截舌头一起下葬才好。”1 D/ A( z2 A& i5 \" a, U: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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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说话含含糊糊的小嶋家主,一句话也终于被渡辺听了明白。4 j8 E, b& o5 b, R6 _

“我诅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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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诅咒你即刻死去。% \3 @$ C+ G) X3 h6 j+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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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诅咒你死无全尸。

我诅咒你国灭家亡。( O% g! H: y5 m  v: o9 z%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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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诅咒你生生世世都坠入畜牲道从今往后为奴为婢。

男人的话没有说完,眸子里的恨意却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尖刀一样尽数的想要插在渡边的身上。6 `: i' e* b( M" M4 e4 H

“怎么会呢?”

似是为小嶋家主这样幼稚的诅咒感动了,渡边笑的张狂。

“朕的江山必将千秋万代,朕的后代必将一直是天下的主人,待朕身死,渡边这个姓也将一直是最尊贵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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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要死了。* c' r. g8 G. h  Y/ U3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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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大笑过后一边咳嗽一边离开了暗室。7 A- ^0 S% [: S8 q' u+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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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将是他与小嶋家主的最后一次见面,手下的下人自会明白,在自己走之后,应该对他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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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恨意,也被他尽数的留在了那间密不透风的暗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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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尽了力气的小嶋家主也只是徒劳无功的直直的盯着渡边走出去的那间房门,看着那扇门又重新关上。

他藏于手掌中的右手食指已经全是鲜血了,指尖被磨的没了指甲,皮肉粘连在一起也不在意,他用指尖,又在背后的墙上硬生生的画了一横,用鲜血做颜料,背后的墙上画满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均是当今史上最出名的小嶋家主的大作。- ^" U0 x+ k6 a; _6 H" b-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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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囚之人的诅咒还在隐隐在耳边回荡。8 E/ i  z  K( x( \8 C: e$ H
渡边一边走,一边又一次的在脑内推演自己的安排。( Z* d9 p9 B. i9 [& Q5 h" I- j
不知是不是因为性格上的谨慎或者还是受了渡边诅咒的影响。& _  l# N6 P0 a

没有问题。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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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安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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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本该在山上祈福的渡边辽的独子渡边亮,倒在了血泊之中。" j( L; b& X8 f. v- R8 r1 `7 u/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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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着沾了血迹的石头的大岛优子睁大了眼,看着地上的那一摊鲜血,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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