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高桥需不需要离开这件事情，两个人吵了无数次。
无非都是那么些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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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觉得自己是为了高桥着想，另一个却固执的认为在这种局势之下，无论如何也要陪着前田将这条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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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不是她自己的仇恨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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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对抗的，还是她发誓效忠的那个国家。
前田不允。, l* z' |. C0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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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照一般人的看法，无非是目光短浅的君主见利忘义，恐于新建的朝政被外臣把持才非要将她驱逐，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已经发生过无数次，就连后世的史学家们对这段历史里前田真实的想法也还是有所怀疑。2 u/ t1 f0 s1 ?, T' B6 J
总有人乐于用最灰暗的目光去看待他人。8 N$ \& W( Z. r7 l8 t3 e7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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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和高桥之间却是自然不会有这样无聊的误会。
她们各自有各自的执着，甚至也可以相互理解对方的想法，如果互换立场的话，前田清楚的知道，她也会做出高桥那样的选择，高桥也同样。
只是人类的矛盾终归不会因为相互认同而尽数化解。/ v+ w y9 W0 @6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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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的执拗却是连前田自己都输了半分。9 ]+ U, A' w2 G s" ]
大概从她当年为了去替父守卫边疆在皇宫外硬生生的跪了三天三日时就可知晓，这个人一旦下定了某个决心，将会变为多么强大的人。
荣城的新朝成立第三日。' z5 E2 {. T9 G0 \6 x% b#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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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的臣子加起来已有十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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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马大将军，携全家老小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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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荣城的兵士，某日悄悄的利用职务之便溜出了荣城。
朝廷正二品的文官，谎称要与隔壁小城的某个官员会谈，借着夜色抛弃了家人，向渡边王朝投诚。+ ?2 N% ]& [2 g, A
文官倒还稍微不那么紧缺，荣城的武官随着前田家主那一次的刺杀事件，陪同他的数十位近臣尽数身死，再加上这些不愿意为荣城陪葬的官员们的窜逃，竟已到了一时无可用之将的地步。
大人物之所以是大人物，正是因为他们考虑的比一般的兵卒多的多。0 E& W V3 |) }4 h: v
兵士们只是嚷着要去为家主复仇。. d2 r% a6 c4 c4 N: ~& [( `
更为精明一点的官员们便会去计算其间的利益得失，胜算如何，然后摇摇头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选择离开这样注定要毁灭的荣城。 Q! d% B# D: s5 V2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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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尊重他们的选择，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明知必死而去赴死的意志，只是在调兵遣将相形见绌之时，高桥又一次的穿上盔甲，站在前田面前。" M0 L3 j/ d" Y- `, e
“请陛下允许臣出战。”$ l' f4 D* x6 N
隔壁一直依附于荣城的小城城主贪生怕死，在前田宣布独立的第一天，就想着靠着探取荣城的军事机密来获取渡边王朝的赏识。8 F1 Z3 a4 ^' E) o& n M
即使对这样的行为可以理解。$ ]- M' ]* A9 _- m2 D# X" c%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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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以雷霆之势去惩治这位城主的话，恐怕王城的大军还没有打来，荣城里的这个摇摇欲坠的朝廷就会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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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坐于高台的王座之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乱作一团七嘴八舌的大臣们，还有高桥。, t2 S: p {, n
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慌乱的连流下的一滴滴汗水都能看见，只祈求着皇帝不会干出让文臣领军这种事，还有一个直直的立在底下的女孩子。
个子矮矮的，从一出声开始，就成了所有大臣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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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让她去不就好了。”; f" d5 t/ W0 l1 R) Q4 ^
“她不是号称一代名将吗？”
压低了的讨论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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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用的男人们将目光全数集中在了一个女人身上，幽幽的舒了口气。( `5 W, f3 P" X1 p$ ^
太好了。1 X; t |& f3 t* B; T. N/ T* D8 i t
不用去战场这种危险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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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没有说话。' a( T% d8 t/ |2 M#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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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高桥又仰着脖子再一次的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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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陛下允许臣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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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握于王座上的手，终于抖了一下。
一代名将，三千亲兵。3 H) f y2 \7 W) v2 K!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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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敦子在烽火台之上目送着载着军人的骏马离去。
“任高桥南为三军总监督，领军出征。”! \4 |6 F( ^' n( t1 J4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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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荣城而言，这是它整顿军备之后打响的第一场战役。
对于那个小小的城市而言，这无疑是一场实力不成比的屠杀。
没有人会去关注这场战争对于那个将领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Z$ R* M X/ `- ]" x
史书只会记载，在那一日，高桥南终于正式加入了荣城的势力，不知她是因为作为一个将领想要享受战争的执念，还是因为和平的世道和已经成熟的渡边朝廷满足不了她建功立业的野心。
总之她一步一步的离开了那个爱戴着她曾经被她所保护的国家，将刀尖对准了那些无辜的民众。
叛国之臣与畜牲何异？！2 G) K9 T2 {" q# c$ D& K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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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文人在那个遥远的王城作诗谩骂。, Z( o( R; R% x) w' T |2 \5 e
他们折断了家中供奉的高桥老家主的牌位，向着高桥的老宅一遍又一遍的吐着唾沫，在心中暗暗诅咒这个挑起战争的女人不得好死。4 Q# }, _6 J3 G9 D% O$ K
一将功成万骨枯。
即使只是这种注定会胜利的战争，兵马交锋之下，还是会有无数的普通人为之付出鲜血的代价。
身负血海深仇的前田虽也是渡边王朝的敌人，但是行事足以被世人所理解，而这场战争的另一个始作俑者，高桥南，在世人的眼中却被打入可鄙的深渊。: g D# Z" \5 o6 x5 {
这个世界容得下嗜杀的武将，容得下暴虐的君主，却独独容不下高桥这种背叛养育她的国家的小人。
之前越是爱戴，之后便越是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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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南骑在她已经到了成年期的小黑马上。4 u1 D8 p R2 n
率领的军士正在对着面前四下逃窜的小城城主的家将们发起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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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去阻止。
明明在前田的眼里，高桥不过是一个心地善良透彻的女孩子，嘴上说着要保家卫国，却又最是见不得这等单方面的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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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止一次的说过，她有着自己的底线，可以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却不可凭借无力去伤害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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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刻的高桥也只是静静的坐于小黑马上俯视马蹄下成河的鲜血。# W. |4 M# _" r9 ]4 c
经历惯了战争的小黑马对这种浓郁的血腥味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带来的兵士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自是表现的只有凶狠暴虐。! _8 R. }2 a3 L& D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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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嘶吼着冲向那些已经无力的放下兵器停止了抵抗的家将们，还有城主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女，用尖锐的兵器插入了他们的胸膛。% j2 J7 ]4 h. T7 ]& b, Z- t0 {
在这样紧迫的战场之上，高桥却恍惚间走了神，她想起了小时候被父亲抱在手上的时候，听得父亲说过的话语。; k- J4 P% N& e
战争和屠杀的区别，无非就在于对方是否有抵抗的能力。* P& L7 a7 Z$ j' h( R9 k$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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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这样的场景，又算不算是由自己一手造成的屠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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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哀嚎声，孩子的哭泣声，男人临死之前痛哭着的诅咒求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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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捏紧了自己腰间的长刀。3 i1 W% ~1 o7 r0 n(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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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的荣城不需要一个优柔寡断的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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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带领着军队以雷霆手段消灭一切叛变苗头的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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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的手在轻微的颤抖，她皱着眉一言不发。
即使是活捉了这些叛臣的话，将他们抓回荣城，所面对的不过也是更加残酷折磨人的死刑。
而且做下这个决定的，也一定是那位看似坚强实则还是个软弱的孩子的前田。& R/ {- x8 \" _1 \2 j0 }! M3 L
她一定也是知道的吧。5 P" ~8 `6 G2 y0 I3 ~# v( B' N# _! a)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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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本性不喜欢这种屠杀，才在自己请命的时候犹豫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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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时只有私下两个人的话，她肯定会皱着眉用着她独特的带点奶音的语调生着气说高桥南你这个大笨蛋。
可是朝堂上的她，是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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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自己，是臣子。. d, t0 p0 I& u1 F, |9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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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苍白到已经快失去血色的脸，终于在想到前田之后，露出了点虚弱的笑意。
从小大家一起出去游玩烧烤的时候，都是我负责去杀掉猎物的。1 q1 f- p) G% U9 }
所以这次还是由我来吧。! X2 M, Q* k) T( [/ _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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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刀刃朝向的不再是威胁了我们的塞外的敌人，而是在同一片土地上成长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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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敌人屠杀殆尽的中将跪在地上向战场上的这位指挥官汇报，心里对这个女人的佩服无以复加，在她的指挥之下，大军几乎毫无损伤的就拿下了这座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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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于黑马之上的将领没有丝毫的犹豫，点了点头。+ K4 x' O3 D2 O. n; c
便沉默无言的率领着将士，又将目光方向了下一个有背叛行为的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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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1 q* d- g' V' ?3 x: h*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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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背叛者去惩治背叛者，多么可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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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着夕阳的方向喊道，本就惨淡如纸的面色又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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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沉默无言的向前走去。" P* l# |0 {, I.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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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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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一群从地狱走出来的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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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年以后。
高桥终于又有了和大岛正面对话的机会。
那一天的天正晴朗，凉风徐徐，好的像是曾经的几个同伴约去游玩的每一天一样。% V6 R8 F7 R8 R. f!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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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终究不再是那个两小无猜的年纪。! i& i: u. \% W9 H3 J# F2 i/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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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相仿的两人再没有平和相对的念头。9 a" y- P6 ?3 g'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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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立场不同，情况不同，甚至连姿势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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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正义，也无所谓谁对谁错。8 Y0 L- G# V9 z' i+ g0 F'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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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软绵绵的单膝跪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在冒着鲜血，伤口多的连大岛都在怀疑这样的伤势如何还能活着在这儿死死的盯着自己。% H) F+ ~3 j7 ~( A8 T- b" Y
她以刀撑地，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不会直接软倒在地。
鲜血大股大股的流下，她却没有在意，明明人已经到了濒死的地步，却也连自己生命似乎都不再在乎。
大岛俯视着她。; k& c8 J! r4 c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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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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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仰头盯着大岛，眸子里却尽是全然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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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憎恨，更不是冲着大岛。
她只是如同很多很多年的每一日一样的，一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就本能的去问这个和她一起长大的优子。0 v7 a; j3 X. f
大岛不语。; @! D ]5 N0 R/ `' B7 R: `! K
于是高桥又茫然的问了一遍。8 O+ V z o' Q2 X, {
“为什么？”& h& r n( [; A/ H7 ^5 U
为什么？
大岛想。+ U8 o" k$ a; A
高桥一定不曾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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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混乱的夜晚，高桥载着前田冒险离开王城的那一日开始，大岛便已经料到这样的结局。
她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 t4 a* E$ x9 G, Z+ d!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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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你会后悔的，你承受不住这样的后果的。' K# z& M' T8 b(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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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时生死不惧的高桥，年轻的面容上却全是少年人的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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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死亡都不去害怕的话，这样的我还有什么事情会是承受不住的呢。& A' }7 k4 K2 ?, r" b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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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南，这个世界上，总还是有些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事情。; h" {5 r" m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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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终于力竭的闭上了眼，在昏迷之前，还是没有等到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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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会被这个我想要拼尽一切去守护的世界所背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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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F0 A# r5 J% O8 P' n
如果没有错，又是谁错了？% i5 D/ G* U F5 G- r( ^0 Z& x+ O
既然如此，我又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在这样格格不入的世界上活下去。+ p8 \9 O% q6 L
小小的少女闭上眼的样子意外的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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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怜惜的摸了摸陷入昏迷的高桥的头，抱着她已经轻的过分的身体向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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